夜闌席殘,「平地焦雷」郝岳五聲言要到「鬼府」、「神宮」走一趟,以便同赴大會,並囑梅雪樓要特別小心,立即告別離去。
劉雪傷勢雖然在逐漸好轉,但時光過得極快,三人在「柳浪軒」住下,彈指已屆九月初。
而這時劉雪已經完全復原,梅雪樓心急如焚,立即告別「柳浪瞽隱」師徒,向黃山進發。
這一日三人來到安徽境內太湖西北,靠近潛山鎮附近,一個山崗之上,天色已是傍晚。
驀地——
崗下冒起一條素影,以妙曼絕倫的輕功身法,一掠而上。
「天台醉丐」微微一震,立即哈哈笑道:「原來是『巫山斷腸』衣當家的,看來『初手天驕』馬大俠也要在左右了!」
來人正是以「索魂三扭」震懾武林的「巫山斷腸」衣雲裳。
劉雪一聲嬌呼,投入「巫山斷腸」懷中。
只見她身著縞素羅裳,看來不過四十許人,但自她那風韻猶存白粉臉上,依稀可看出當年是個美人胎子。
然而,在她眉黛之間,卻有一種令人憂腸百結神色。
此刻她冷然地注視著梅雪樓道:「『大觀園』於一夜之間冰消瓦解,可是因你而起?」
梅雪樓道:「此事確係由晚輩赴約引起,但晚輩赴約『大觀園』,勸;是不得已……」
劉雪立即仰起粉臉,道:「師父快別難為他!說起來都是大姐不好……」
「你別插嘴!不管他如何詭辯,但他總是禍事之首,況且近來武林中人對『鬼府』傳人為之側目,可見他倚仗師門餘蔭,肆無忌憚,飛揚跋扈!為師今天非教訓他一頓不可!」
「天台醉丐」哈哈笑道:「衣當家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倆個早已密袍調油,兩小無猜,難道你忍心著一雙兩好,各自西東?況且,哈哈!衣當家的成名不易,也該珍惜羽毛哩!」
「巫山斷腸」冷哼一聲,看看劉雪一眼,道:「本人的事情,你老化子最好別打岔,『鬼府』絕學雖然了得,老身還未放在心上!」
梅雪樓望著乾著急的劉雪,心中亦是十分為難,道:「前輩可否容晚輩將此事始末詳細奉告……」
「不必了!你亮劍吧!」
「巫山斷腸」語音冷冷,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天台醉丐」道:「亮劍吧!小子,不過你可別使小妞為難就行了!」
梅雪樓如言撤出長劍,道:「晚輩勉為其難,尚請前輩手下留情!」
「巫山斷腸」推開劉雪,道:「老身一生不用兵刃,你就亮招吧!」
梅雪樓進退維谷,騎虎難下,深知不動手是不行了,道了一聲:「晚輩得罪了!」即展開「九天羅」劍法,與「巫山斷腸」打在一起。
「巫山斷腸」能享譽武林,當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梅雪樓招勢才出,她已經躍起身形,眨眼工夫,在梅雪樓四周連換十二三個不同方位,簡直令人眼花繚亂,目眩神暈。
此刻不但梅雪樓大為凜駭,就是「天台醉丐」也不由暗暗點頭。
梅雪樓不敢大意,況且論劍大會即將來臨,為了確保師門令譽,此時只許勝不許敗,更不能受到絲毫劍傷。即使得罪劉雪,也在所不惜。
「巫山斷腸」大袖揮處,無數道陰柔暗勁潮湧而來,梅雪樓開始時,心理上就受了影響,自然未出全力,況以「九天羅」劍法對付這等高人,仍嫌不足,立即被迫退五六步。
他立即微微一震,劍式驟變,長劍上之劍芒倏伸,「鬼手羅魂」、「神界六通」、「九州幽幽」、「玄圃飛花」、「玉輦捍門」、「斜抱飛羅」、「萬煞朝笏」。
「鬼神十三式」前七式一口氣潮湧而出,到第七式「萬煞朝禪」時,「巫山斷腸」已被迫退三步。
梅雪樓不為已甚,見好即收,劍勢一緩,即準備收手躍退。
哪知「巫山斷腸」自昔年情場失意,早已變成冷酷之人,被一個後輩小子迫退三步,在她一生來說,直屬首次。她怎肯善罷甘休。
她怒叱一聲,倏然欺身的同時,兩袖交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梅雪樓胸前幽門穴猛拂而至。
梅雪樓萬未料到有這一手,已是晚了一步,肩頭「嗤」的一聲,已被她那大袖上的罡風撕破,且奇痛如割。
這—來梅雪樓不由大怒,心道:「你以為我怕你了?哼!」
他大喝一聲,長劍「嗡」然大響的同時,「鬼鼓神鍾」、「風閣龍樓」、「森殿羅印」、「鬼神十三式」八九十式以雷霆萬鈞之式施出。
尤其這第十式「森殿羅印」玄奇無比,「巫山斷腸」頂上一丈以內,有如萬斤重鉛,猛壓而下。
「巫山斷腸」當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面色驟變之下,仍然咬牙全力推出一掌。
這一掌是她畢生功力所集,力道何等驚人,但梅雪樓也已打出真火,大喝一聲,劍勢再變。
只見方圓五丈以內,狂風匝地而起,砂飛石走,天昏地暗。這正是第十一式,「澤風大過」。
只聞一聲慘呼,「巫山斷腸」的身子直飛出兩丈多遠,向崗下落去。
驀地——
崗下「轟」的一聲巨響,立即掠上兩個中年文士。
「天台醉丐」又是一震,喃喃地道:「果然不出老化子所料,不但『袖手天驕』司馬釗來了,就連『滿天星斗』鐵大器也不甘寂寞。」
而「巫山斷腸」正被一個青衫文士抱在懷中。顯然剛才這兩人在崗下對了一掌,可能是搶著去接「巫山斷腸」,結果是「袖手天驕」搶先了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懷抱「巫山斷腸」那個中年文士掠上崗頂,快逾電閃,大喝一聲,疾向梅雪樓劈出一掌。
梅雪樓直感這掌風十分怪異,在雄厚罡風之中,又有千百道如斜似刺的暗勁,暴射而至。
梅雪樓聽說過「袖手天驕」司馬釗成名絕技是「天芒手」,深知這一掌必是他的煞手絕學。
梅雪樓不敢輕敵,況且此人武功猶在「巫山斷腸」之上。即「滿天星斗」鐵大器也輸他一招。
千鈞一髮,不容思考,大喝一聲,又是一式「澤風大過」。
五丈方圓又狂飆怒卷,天昏地暗,而且這次梅雪樓又增加了兩成真力,勢道甚是驚人。
眼見那「袖手天驕」司馬釗即將受傷。
突然又是一聲暴喝,站在一旁的「滿天星斗」鐵大器,為了「袖手天驕」懷中的衣雲裳的安危,也暫時丟開和司馬釗之間的仇恨,霍地推出一掌。
就在這個檔口,「天台醉丐」也不由大怒,悶聲不響也向「滿天星斗」推出一掌。
突然,梅雪樓大喝一聲,劍式再變,一陣令人不忍卒聞的嘯聲之中,第十二式「天鬼噬嗑」已經出手。
只聞兩聲悶哼,「滿天星斗」和「袖手天驕」兩人同時被震出一丈多遠,胸前血漬斑斑,且「袖手天驕」因為抱著「巫山斷腸」之故,受傷頗重,一綹長髮已被削下。
場中死寂一片,梅雪樓怔在當地,不知是喜是憂,「滿天星斗」臉上本就是高低不平的疤痕,此刻看來更是猙獰可怖。
「袖手天驕」也愣在當地。
因為像「袖手天驕」司馬釗,和「滿天星斗」這等高手,任何一個都是震懾武林人物,然而兩人聯手之下,也未接下梅雪樓「鬼神十三式」的第十二式「天鬼噬嗑」。
像他們這等驕狂之人,怎不生英雄末路之感。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鬼神十三式」最後三式,乃是昔年天下第一人「天邊一朵雲」歐白蓮的絕學精粹,再經「霧曇花」參研而成,其威勢自是不同凡俗了。
此番「巫山斷腸」聞得愛徒惡耗,立即離開巫山。那「袖手天驕」昔年雖然一氣拂袖而去,但事後也頗後悔,怎奈他天性奇傲,自是不肯低頭,因此,一段大好姻緣,變成了兩地相思。
所以這次「巫山斷腸」一離巫山,他即跟蹤而來,那面目全非的「滿天星斗」也不甘落後。
然而,「滿天星斗」最初的宗旨雖是找「袖手天驕」報仇,當然也想順便看看昔年使自己寢食難安的愛人。
兩人跟在「巫山斷腸」身後,她焉能不知道,她不但也深深後悔當年的意氣用事,辜負了大好春光,她同時也十分同情「滿天星斗」。
情之一字,就是這麼玄妙,它既能予人以仁慈,也能給人邪惡的念頭,使人陷人萬劫不復之地。
這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袖手天驕」和「滿天星斗」兩人面色灰白,驚凜之色是難以形容的。
「袖手天驕」身軀搖晃不定,但懷中抱著「巫山斷腸」仍是不放,對劉雪喝一聲:「走!」首先踉蹌掠下土崗。
劉雪猶豫了一下,留戀地看了梅雪樓一眼,與「滿天星斗」掠下土崗。
此刻雖是秋高氣爽的秋季,但梅雪樓卻已是滿頭大汗,可見他剛才是未留餘力了。
但他心中也湧起側隱之心,是的!這三個人都是情場失意,情操極高之人,性情過於偏激,乃是意料中之事,剛才出手,顯然過分了些。
然而,這是誰的過錯呢?梅雪樓若不施出絕招,在這兩個絕世高手聯手之下,也非重傷甚而死亡不可,難道要他捨棄師門榮譽於不顧,落個兩敗俱傷?
「天台醉丐」拍拍梅雪樓的肩胛,道:「快別發愣了,梅老弟,這不是你的錯,老哥哥相信,這仍是你宅心仁厚,不然的話,他們三人之中,至少有兩個要濺血五步呢!」
驀地——
崗下「嗡」的一聲,且傳來「得得」馬蹄之聲,一匹神駿白馬之端坐著一個五旬的老人掠上土崗。
此人赤紅臉膛,粗眉朗目,但鼻小卻略往下勾,令人有陰鷙之感。
而且一隻高大兇猛的西藏巨獒,也張牙舞爪,作勢欲撲。
接著,崗下又接連竄上十二個人來,身形電閃,立將梅雪樓和「天台醉丐」圍往。
梅雪樓一看這匹白馬和巨獒,就知道定是「白馬天狗」沙滌塵了,隨後上崗的則是「十二生肖」。
「天台醉丐」聳聳肩,高聲嚷嚷道:「沙老兒,你可是來遲了一步!格老子,「金蓮毒宵」剛剛離開此地,不過嘛!你若緊趕一程,也許還來得及,她剛才還問過你的近況呢!」
別看「白馬天狗」老奸巨猾,一提起「金蓮毒育」,他可就有點沉不住氣。
他立即微微一震,沉聲道:「臭化子,此話當真?」
「天台醉丐」道:「格老子,不信就算了,剛才『百草季常』翁老鬼跟她說什麼?」
「說什麼?」
「白馬天狗」迫不及待地問。
「她說:死鬼,你給我滾開,你有了『朝天尖』就把老娘給忘了!如今想起來,你哪裡及得上沙大哥!」
「此話可是真的?」
「你不信就是王八蛋!」
「結果怎樣呢?」
「翁老兒連聲叫老妹子,差點出來……」
「怎樣?」金蓮毒育又道:「哼!你怎能趕得上沙大哥!如果他在此地,大褂早就疊起來了!」
「天台醉丐」向梅雪樓聳聳肩,作了個鬼臉,梅雪樓忍不住笑出聲來。
「十二生肖」卻大喝一聲,道:「師父別聽他瞎扯,準是這臭化子編出來的!」
「白馬天狗」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嘿嘿冷笑聲中,已經飄下馬背,道:「臭化子過來領死!」
梅雪樓冷哼一聲,向「天台醉丐」道:「老哥哥且休息一會兒,今天小弟要想單獨會會這十三位高人!」
「天台醉丐」微微一怔,心知梅雪樓有把握勝得「白馬天狗」師徒,同時,也知他豪氣大發,無非是想試試自己的功力,以便論劍大會上有個譜兒。
「天台醉丐」關心地看了他一眼,退到一邊。
「白馬天狗」沙滌塵自負極高,見梅雪樓要單獨接他師徒十三人聯手,微微一怔之下,不由仰天一陣狂笑。
這魔頭雖然心中怒極,但他一看梅雪樓精光內蘊,氣定神閒之概,深知絕非易與。
但他自恃身份,怎能與徒弟聯手齊上,他喝退躍躍欲上的「十二生肖」道:「老夫一人就足以拾奪你了,亮劍吧!」
梅雪樓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以雙掌接前輩的『二郎腿』法……」
「白馬天狗」語音未畢,已經旋起漫天腿影,向梅雪樓電掃而至。
同時「嗡」的一聲,那只巨獒也疾撲而上,向梅雪樓小腿上猛噬。
梅雪樓不敢怠慢,一上手就施出「鬼神十三式」,左手在腰上一搓,向巨獒推出一招「玄天烈火掌」中的「火天大有」。
西藏巨獒雖然經過「白馬天狗」訓練,且搏擊之術極為厲害,但今它所遇上的對手,卻是冠絕天下的人物,這一招「火天大有」雖僅以六成真力推出,但勢道之驚人,也絕非一隻巨獒所能承當得了的。
只聞「嗡」的一聲,這只巨獒連吠一聲,全身長毛冒著烈火濃煙,飄下崗去。
一個照面愛犬即被擊斃,「白馬天狗」怎能不怒。
「二郎腿」挾著風雷之聲,紛紛罩落。
這時梅雪樓已施到「鬼神十三式」第七式「萬煞朝笏」。「白馬天狗」被一片無儔罡風震出兩步,但立即再撲而上,罡風更加凌厲。
驀地——
「十二生肖」肖鼠之人大喝一聲:「上!」人影交閃已將梅雪樓圍住。
接著一聲大喝「閏」!「十二生肖」的「二郎腿陣」已經發動。
梅雪樓在一片腿風之中,有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接著「鬼鼓神鍾」、「風閣龍樓」、「森殿羅印」三式連綿施出。
「十二生肖」在大別山中本就受了重傷,功力大打折扣,怎能接下「鬼神十三式」八、九、十式。
只聞四聲慘嗥,「十二生肖」之四,已被震出一丈開外。顯然內腑已被震得支離破碎,登時了賬。
那「白馬天狗」沙滌塵也在「森殿羅印」萬鈞罡氣之下,被震出七步以外,鮮血猛噴而出。
在大別山之中,「—卜二生肖」參加六大門派,乘人之危,梅雪樓早已恨之入骨,今日他師徒同來干擾,足見「白馬天狗」師徒都是邪惡之人,因而他手下毫不留情。
「白馬天狗」怒嗥一聲,集平生功力,欺身再向梅雪樓掃出十五六腿。
這是他畢生功力所集,勢道驚人,梅雪樓冷哼一聲,「森殿羅印」再次出手。
突然——
兩條高大的身影,電掠上崗,悶聲不響身形一挫,手中大環刀「嘩啦」一聲,全力向梅雪樓中下盤掃去,敢情是滾電刀法。
梅雪樓眼觀四路,耳聞八方,驟感背後湧來兩道奇勁,立將這招「森殿羅印」收回三成真力,左掌在腰上猛搓,身形電轉,向來人推出一招「玄天烈火掌」。
只聞「白馬天狗」又是一聲悶哼,高大的身子飛出一丈以外,「十二生肖」連忙接住,放在白馬之上,狼狽下崗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梅雪樓這時「玄天烈火掌」正演第六式「火海遺珠」。
只見三丈方圓濃煙暴起兩團赤紅火球,直奔來人面前。這正是縮氣成丸的頂絕內力以「玄天烈火掌」發出。
兩人乃是昔年被「鬼府」主人挫敗的「關內二梟」柳飛和柳騰兄弟,兩人早已來到崗下,見有機可乘,才同時出手偷襲,以為一定事必成功。
哪知道這一式「玄天火烈掌」,乃是「平地焦雷」歸隱後參研而出,較之前幾式,更加凌厲,而且烈火之事,凝聚兩團赤焰真火,銳不可當,且兩人以為對方不死也得重傷,未免粗心大意。
於是,悶哼聲中,兩人飛出三丈以外,人肉焦臭氣息,立即四散開來。
敢情兩顆頭臉,已變成焦黑之色,全身衣衫已全被焚燬,像兩塊烤山芋似的,向閻王爺報到去了。
然而,他並未告訴「天台醉丐」,當然他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要他大大地驚奇一下。
「天台醉丐」長長地吁了口氣,老臉上搐了一下,不知是激動還是擔心,遞給梅雪樓一塊手帕。
梅雪樓滿頭大汗,因他連戰數大絕世高手,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了。
兩人聯袂下崗,向潛山鎮走去。
「天台醉丐」說道:「老弟,適才連挫幾個魔頭,可是已施出『鬼神十三式』第十一招?」
梅雪樓默然點點頭,但他立即可以看出,「天台醉丐」有一種隱憂之色。
梅雪樓冰雪聰明,焉能不知老哥哥擔心自己絕招已將用盡,而將來論劍大會上,是否能一舉奪得武林盟主,頗有問題!
但他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因為近日來,他曾連夜暗下工夫,將在大別山中絕壁上突然施出的一式怪招,再加苦研。
果然上天不負苦心人,近日來已能融會貫通,得心應手。他曾暗自估計,這一招奇學,是否可與昔年,「天邊一朵雲」前輩一爭長短。
兩人在潛山鎮宿了一夜,繼續向黃山進發,五天後已來到黃山西北名叫七都的小鎮上。
此鎮距黃山不過百里之遙,而離九月重陽仍有四日之久。
所以兩人仍然不慌不忙,遊山玩水隨意所至。
兩人投宿在七都鎮一家來興客店之中,飯後無事,兩人正欲到外面溜躂一番。
但當他們看到桌上的一張血紅紙條時,不由同時一震。
原來是「荊山四狐」聯名邀約梅雪樓今夜三更到鎮外亂墳崗,一了兩代血仇。
「天台醉丐」道:「『荊山四狐』雖然了得,但老哥哥估計四人聯手,也接不下老弟『鬼神十三式』第十招。如今敢冒老夫和你兩人聯手之力,下帖邀我,依老哥哥想,他們背後可能有一個厲害的人物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