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瑩冰天不亮離開將軍府。
經過一番痛苦的回憶,她毅然下決心去尋找梅奇。
她要向他當面賠禮。
述說自己的愧疚。
也許,他不願搭理她。
也許,他恨她,怨她。
但不管怎樣,她要找到他!
天亮時,她買了一匹坐騎,直奔福建省。
梅奇究竟在何處,她哪裡知道。
有一條,她相信他仍在浙江逗留,與龍虎宮人周旋。
她還要告訴他,邢天波可能會赴藏,換取渾元無極修身功。
她日夜趕路,不辭辛苦,這天已到泉州,進城時不過中午。
用過飯,她徑往南少林寺而來。
莆田一戰,還來不及報告方丈靈泉大師。
經過通報,方丈接待了她,出乎意外,方丈室裡已有兩位客人。
男的二十出頭,俊朗丰神,氣質不凡。
女的年齡和自己的相仿,秀色可餐。
靈泉大師道:
「上官施主來得正好,老衲替你引見兩位貴客。
這就是老衲師叔的關門弟子,師弟駱震坤,本欲今其前往助戰,施主來了,正好與施主一路。
這位是泉州明月莊的楊二小姐,楊燕。」
老禪師又向駱楊二人介紹了上官瑩冰。
二人一聽「曉月宮」之名,對上官十分熱情,忙問眾俠蹤跡,事情進展。
上官瑩冰將東山一戰詳細說了,驚得三人變了臉色。
靈泉大師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靈悟師弟及五位師侄竟命喪東山,此乃老衲之過也!」
駱震坤劍眉倒豎:「此仇不報,南少林威名何在?方丈師兄請允准小弟今日就隨上官姑娘去吧!」
靈泉大師難過已極:「魔長道消,南少林該有一劫。
龍虎宮損兵折將,豈能善罷甘休?但老衲降魔扶正的宗旨亦不會變,為除妖孽,老衲將傾南少林之力,—與妖邪一戰。
師弟可隨上官施主前往,你靈性師兄傷好後亦不必返寺,凡事多思量,不可莽撞。」
駱震坤道:
「謹尊掌門師兄教誨。」
楊燕姑娘問道:
「上官姑娘,你說有個叫邢天波的人騙了你們麼?」
「不錯,楊姑娘認得他?」
「豈止認識,還交過手呢!」
「啊!楊姑娘知曉他的情形麼?」
楊燕臉一紅,粉頸垂下:「這……這賊子好壞好壞,他的底子也不完全清楚……」
她停下來,瞟了駱震坤一眼,忸怩道:
「喂,你說嘛,人家不好講。」
駱震坤一笑:「有什麼不好講的?」
「你!……」
「好,我講我講。」
兩人親暱之態,使上官瑩冰覺得好笑。
駱震坤續道:
「這邢天波本來沒人認識他。
去年他隨明月莊的一個子侄輩到明月莊來,燕妹兄長楊鵬便陪他們四外走走,談武說文,倒也投契。
哪知這小子來自有目的。
楊家的這位遠親也是在半路上認識他的,不知怎麼談起了明月莊楊家,邢天波就發生了興趣。
遠親告訴他楊家乃武林世家,祖輩曾揚名江湖,從父輩起不再過問江湖事,以致被人們所忘。
其實楊家的天蠍神拳為江湖絕技,此拳不僅是招式上的奇詭,而是拳上發出的神力。
不過,據說此拳功十分難練,楊家後人也不知還會不會使這種拳功云云。
邢天波聽後就纏住那遠親,帶他同往明月莊,一睹楊家風采。
遠親見他志誠,看他也十分正派,便攜來同游。
在莊上他與楊家上下都相處融洽,頗得大家好感……」
「人家可沒有,你別籠而統之的瞎說!」楊燕瞪了他一眼。
「好好,除了楊二小姐,餘人皆對他不惡。
他這小子心也太黑,不僅想圖楊家的天蠍神拳,而且還想做楊家的姑爺……」
「你!……」楊二小姐又發了嬌唄。
「怎麼,又錯了?好、好,改個說法吧,那小子想吃天鵝肉……」
「貧嘴!」
「可這小子也真夠老練的,他不動聲色,只在楊大哥面前下功夫,要和楊大哥拜把兄弟,以取悅於大哥。
他的如意算盤是,做了楊家的姑老爺……」
「咦,你!說得那麼難聽!」
「怎麼,又要改說法?好吧,他想先做了楊家的人,再謀取天蠍神拳。
哪知他繞著彎兒向楊大哥示意,楊大哥回答道:『哎,老弟,遲了遲了!』他吃了一驚:
『什麼遲了?』,『舍妹這朵花早已有主兒啦,這主兒還是舍妹自己挑選的,萬中選一……』」
「呸!誰選了你啦,是你……」
駱震坤哈哈大笑,引得上官瑩冰也笑了。
「邢天波隨即打聽這主兒是誰,知道後就說想會會我,可惜我奉掌門師兄之命上北少林去了,他沒見著。
這條道走不通,他失去了耐性,就在一天夜晚,潛入內院,想探查秘籍。
他在楊大爺的書房裡正忙乎,就被發現了。
他小子不長眼珠,也沒有腦袋,小覷了明月莊的三位老莊主。
於是,這小子在走投無路之際,與三位老莊主拚鬥,結果這小子居然還有兩手,楊三爺負傷,楊二爺輕傷,他小子重傷之下逃走了……」
楊燕插嘴道:
「第二天我帶人出外追蹤,本已將這小子圍住,我在林子裡藏著,防這小子鑽林,不想哪裡來了一個野丫頭,不對,應該說和他是一夥,把他救走了。
野丫頭後面還有她的師傅。
去年那陣子,我的天蠍神拳才只有三成火候,要是換了今年,哼!他們休想走得了。」
上官瑩冰聽完這段敘述,從頭涼到了腳跟,如此一個無恥之徒,不久前就混入了曉月宮,騙取了母親的信任,騙走了劍譜。
爹爹不是他殺的,還會是誰?可惜,這樣一個大奸大惡的小人,她沒有識別出來,反而把污水潑在了義字當頭的梅奇頭上。
她真恨自已有眼無珠,鑄成了大錯……
駱震坤道:
「上官姑娘,如今我們該到哪裡去?」
上官瑩冰回過神來,忙回答道:
「駱公子,我外出有事,靈性大師他們還在廣州歸德將軍府養傷,你可與楊姑娘就在泉州等候,傷好後會回少林來的。
要不,就到廣州去探望。」
靈泉大師道:
「師弟,龍虎宮損、折如此多高手,豈能就此罷休,他們會找到少林寺來的,你就暫且留在泉州吧。」
駱震坤道:
「是,我就留在師兄身邊。」
上官瑩冰起身告辭,謝絕了方丈大師的挽留。
出了少林寺,心中無限惆悵,看看駱震坤與楊燕,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實在令人羨煞。
自己本也可以獲得如此溫馨的情意,獲得一位真男子大丈夫的無限深情的,可她自己卻親手把這一切都給毀了。
她想起孟老兒念的歪詩:「姻緣本天定,尚需人撮合,願作月下老,半生都快活。」
「四極八荒,陰陽五行,斷魂伏魔,掃蕩群妖。」
孟老兒的種種惡作劇,表明他老人家是一個遊戲風塵的異人,老人家一見自己就有了好印象,想替自己的師侄撮合。
能被他老人家看上又豈是容易的事麼?當時自己就為什麼那樣驕傲、那樣盲目地瞧不起人家呢?
古人曰:「反(翻)水不收,後悔何及。」
不,她不是個脆弱得經不起一點折騰,受不起一點委屈的女子。
她要把這一切都挽回過來!她要讓孟老前輩對她再度青睞,要讓梅奇重新情繫於她。
淚水無濟於事,痛苦無濟於事,後悔也無濟於事!要緊的是立刻找到他們!
到什麼地方去尋找他們呢?
上官瑩冰認定,梅奇和孟老兒離開曉月宮後,決不會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他們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龍虎宮。
那麼,他們只會在浙江九龍山附近出沒,她只能到那一帶找他們去。
儘管風險很大,在所不惜。
為了抄近路,她打算由溫州折向西行到遂昌。
在遂昌查訪梅孟二人蹤跡。
這日來到寧德縣境內的一個大鎮,她進一家酒店吃午飯。
這間店舖不大,支著五六張桌子。
此刻早已過了吃午飯的時候,所以客人很少。
上官瑩冰取下草帽,在角落裡找張桌子坐下。
店小二見來了個大美女,十分慇勤地過來招呼。
她隨便要了兩個小菜,便喝茶等待,無意中一抬頭,只見靠牆另一頭的角落,有個穿一身粉紅勁裝的少女,一雙妙目正在瞧她,見她抬頭便把目光移了開去。
這姑娘年齡估計比她大二三歲,帶著一把刀葉很窄的利刀,相貌姣好,令人一見就留下好印象。
小二端飯菜來,她又瞥了那姑娘一眼,似乎她已吃完,坐著歇息。
上官瑩冰還要趕路,便低頭吃飯。
店門外這時走進三個年青人來,大大咧咧找張桌子坐下,連嚷口渴,叫店家先送酒來。
只聽一人道:
「季兄,連日趕路也夠累的,不如今日在這裡歇息,明日一早從這鎮子岔北方,走松溪,到蒲城,從那邊到九龍山……」
「鄧老弟,那麼大座山,找人可難哪。
還是過溫州到遂昌好些。」
上官瑩冰聽口音有點兒熟,抬頭一瞧,這不是曾在雁蕩山路途上跟著自己的三個無賴麼?
怎麼又碰上了他們。
為了不惹事,她低著頭趕快吃飯。
聽他們口氣,竟是要上九龍山,莫非是龍虎宮的爪牙麼?那倒不能放過了他們!
這時又聽一人道:
「季兄,這次跑九龍山回來,該讓我和鄧兄安頓下來了吧。」
鄧彪道:
「戴老弟,司馬前輩不是說了麼?只要我二人忠心,就收我們為記名弟子。」
戴虎道:
「這話我自然知道,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不瞞季大哥,小弟心中著急呢!」
季國忠奇道:
「咦,老弟,這話怎麼說了?」
「此次和季兄一塊闖蕩,才發覺過去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有多大。
原以為我浮山雙龍雖不是什麼響噹噹的人物,在江湖上總也還有點小名氣,因此一向頗為躊躇自滿。
哪知這次在東山林中觀戰,才知自己手上這點玩藝兒,實在是提不上口。
你瞧人家邢大哥……」
上官瑩冰心裡一緊,專心致志地聽著。
「……年紀雖輕,功夫卻已到了家,還有你季兄……」
季國忠笑道:
「好啦好啦,老弟,你的心思我明白,放心,我會向師傅懇求授你二人技藝的。
只是近來有些大事未了,還得我們奔忙一陣。
等大事忙完,二位立下了汗馬之功,莫說師傅,就是兩位師叔也會慷慨成全你們的。」
鄧戴二人連忙道謝一番,對季國忠又奉承了幾句。
鄧彪又道;
「季兄,此次九龍山之行,估計順利麼?」
「大概不會有失誤吧,放心。
喝,菜來了,吃吃吃,吃完了好上路。
咦,這不是上官小姐麼?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季國忠正在店小二端菜時,這才想得起往店堂裡打量打量,見兩邊角落有兩個穿粉紅、桔黃勁裝的姑娘,不由心中大動。
待看清穿黃色衣裝的就是他夢中見了多少次的上官小姐,頓時感到心花怒放。
他連忙走到上官瑩冰桌前,謙恭有禮地一抱拳:「上官小姐,不想在此荒僻小鎮相遇,小姐別來無恙!」
上官瑩冰本不想理他的,但聽他們剛才所言,「在東山林中觀戰」,以及邢天波與他們認識這兩點.地就應該虛與委蛇,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裡掏出點什麼東西來。
這一想,她強揀下性子,抬頭一笑:「這位公子只是面善,我們並不相識啊!」
這一笑,就把季國忠的魂靈兒勾了去。
他趕緊說:「小姐,在雁蕩山,在……我們見過面、朝過相的,在下季國忠……」
浮山雙龍見上官開了口,唯恐落後於人,連忙走了過來。
季國忠續道:
「這是在下兩位拜弟,鄧彪、戴虎。」
上官瑩冰道:
「久仰久仰!」
鄧彪骨頭酥了:「什麼?小姐知道在下兄弟麼?」
「浮山雙龍,對麼?早就聽說過的。」
戴虎、鄧彪樂得漲紅了臉,兩張嘴怎麼用力也合不攏來,八顆板牙不雅地抖露著,他們直覺得全身發軟,頭腦中雲霧騰騰,曉月宮的千金小姐,居然也知浮山雙龍的威名!
其實,上官瑩冰不過是剛才從他們口中聽到的。
季國忠哈著腰道:
「小姐,恭請移駕小酌,在下弟兄三人,不勝榮幸!」
上官瑩冰道:
「三位大俠請自便,小女子已用過飯,要趕路了。」
三人一聽她要走,頓時慌了。
季國忠道:
「小姐,難逢一會,千萬別忙著走……」
戴虎道:
「小姐到哪兒去,我兄弟護送……」
鄧彪道:
「請小姐與我們同行,小姐一人不便……」
三人一起說,口不擇言,也不知要怎麼說才好,總之,千方百計想使上官瑩冰留下。
上官瑩冰正想該怎麼說,瞥見那紅衣女子正望著地忍俊不禁的樣子,不由得也哧然一笑。
紅衣女子的神情告訴她,她能理解自己虛與委蛇的苦衷,同時取笑三個傢伙自不量力。
上官瑩冰不知為什麼,對紅衣女子的諒解十分感激。
女子與女子心靈相通。
漂亮女子與漂亮女子都知道被男人纏住時,彼此窮於應付的心情。
紅衣女子知道,她是違心應付。
她不是風流女子。
上官瑩冰似乎得到了鼓勵,便道:
「三位要到何處去?」
季國忠搶著道:
「小姐,你且不忙問,也不要忙著走,在下有極重要之事相告。」
上官瑩冰大喜,表面上裝著驚奇的樣子:「小女子與季大俠並不熟識,怎會有要事相告?
這從何說起?」
季國忠壓低嗓門道:
「小姐不久前可是到過莆田東山?」
上官瑩冰故作十分驚訝:「咦,你怎知道?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鄧彪哪裡等得及,搶著說:「我們也在那兒呢,那天……」
季國忠忙制止道:
「噓,這裡不是說話之處,用過飯,另覓一地詳談,好麼?」
上官瑩冰沉吟著,好像拿不定主意。
戴虎道:
「小姐,你就答應了吧。」
忽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上官姑娘,這三位爺台是直心熱腸的君子,既有重要之事相告,何不留下一談?若姑娘覺得一個單身女子不便,要是不嫌棄我,就與姑娘做個伴如何?」
三個男人一聽聲音就忙著轉過身,這才發現那邊屋角里也藏著一個寶。
先前他們只知那兒坐著個女子,是醜是美未多注意,完全被上官小姐吸引住了。
這時那女子款款而言,神態嬌美純真,與上官小姐比,雖還差些但又有另一番丰韻,看得三人眼都直了。
待聽這女子說自願與上官作伴,要和他們同行,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喜得三人連忙向紅衣姑娘大獻慇勤,巴不得剖腹開瞠,把心掏出來,證明他們的一顆赤子之心,還未發霉發爛,壞了良心。
「哎喲,這位小姐說得好極,能與小姐相識,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哪!」季國忠打躬作揖。
鄧彪則道:
「小姐天生麗質,正好與上官小姐作伴,二位小姐在一起,真是仙女一對!」
這是他想得出來的最雅的奉承話。
戴虎說的是:「小姐願與我們相交,是抬舉了我們兄弟,我弟兄願為二位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馬當畜牲,決無反悔的一天!」
鄧彪道:
「老弟說得好!二位小姐請收下我兄弟當個奴僕,這一輩子也就沒白活啦!」
季國忠道:
「我弟兄做二位小姐的護花使者,聽憑二位驅遣,說東不朝西,指南不到北,只要二位高興,我等……」
「喲,三位,慢著點說,」紅衣女子拚命忍住笑,「上官小姐還未答應呢,怎麼就又是要當畜牲、又是要當護花使者的了……吃吃吃——」她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一笑,上官瑩冰也憋不住,趕緊轉過身去,笑得花枝亂顫。
三人見兩位佳人樂了,也跟著大樂起來。
「嘿嘿嘿!」季國忠在笑。
「哈哈哈!」鄧彪放開聲。
「呵呵呵!」戴虎大嘴咧開笑。
這一笑,這一樂,使得兩位姑娘頓時親近起來。
粉紅衣裝的姑娘,裊裊婷婷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在上官瑩冰身邊坐下。
「我叫花素秋,看模樣比你大著點兒,叫你一聲妹妹好麼?」
「好的,花姐姐。」
「你有什麼打算,只管去做,有姐姐陪著你,不妨事的。」花素秋附耳說道。
上官瑩冰十分感激:「謝謝,小妹確有重大事情要問他們,請姐姐相助。」
兩人說悄悄話,三個男人聽不見,但瞧著卻覺得很有趣。
在他們眼中,只是兩朵花開在一起。
在他們耳中,悄悄話好比江南絲竹。
花素秋道:
「這三個傻傢伙大概不是什麼好貨色,你要套他們的話,容易得很,待姐姐使點小手段,包管叫他們就範。」
上官瑩冰道:
「妹妹從未與男人接近過,這回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事關重要。」
「明白啦,你有什麼只管問,姐姐替你在一旁敲邊鼓。」
「只怕他們不肯透露真實情形。」
「你瞧他們那個饞相,恨不得將你我姊妹一口吞下肚去。
這種男人最沒有骨氣,見了漂亮女子連他們祖宗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你等著瞧姐姐的手段,包你如意就是。」
「那……多不好意思。」
「咳,對付這種賤骨頭,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多拋兩個媚眼,多賞他們一點笑容,再撤上一陣子嬌,還怕他們不入圈套?」
「喲,我可不會,羞死人了。」
「怕什麼,他們佔不了便宜的。
姐姐對這號人見的多了,一個年青女子闖蕩江湖,什麼都得學會一點,只要自己『不學蒲柳凋,貞心常自保』,『看取蓮花淨,方知不染心』。
姐姐從來都是以這幾句詩自勉的。」
「受教了,多謝姐姐。」
「你我一見如故,不必客氣。
我知你是曉月宮的大小姐,不曾行走過江湖,對付這三個渾小子,就由姐姐唱主角吧。」
「委屈姐姐了。」
「瞧,又來了,自家姐妹嘛。」
兩人相視而笑。
三個大男人懸著心眼巴巴地瞧著她們,好不容易等到她們的悄悄話說完了,趕緊打聽結果。
「商量好了麼?」季國忠問。
「和我們同行了?」鄧彪說。
「要我們當奴僕了麼?」戴虎道。
花素秋抿嘴一笑:「我與妹妹要先問清楚了,才決定和不和你們同行。」
季國忠忙道:
「不待兩位姑娘動問,在下本也打算要說的。」
「你知道我妹妹要問你什麼嗎?」
「自然知道,請放心。」
「那好,你們吃完了麼?」
三人明明連筷子都還未動,但異口同聲答道:
「吃好了,走吧!」
花素秋「撲哧」一笑:「慌什麼?你們的菜不是剛端上來麼?這樣吧,三位只管慢慢用,我與妹妹出外走走,過一會才來找你們,好麼?」
戴虎忙道:
「男子漢大丈夫,不吃頓把飯毫無關係!」
鄧彪道:
「就是就是,只要兩位小姐不嫌棄我們,三天不吃飯也不打緊。」
花素秋道:
「何必呢?坐下吃吧。」
季國忠道:
「那就怠慢了,只是二位千萬要等著我們啊!」
花素秋道:
「這個自然。
我們姐妹雖是女子,也知道一諾值千金的道理。」
說完招呼上官瑩冰,手牽手出店去了。
戴虎道:「酒別喝了,快吃快吃!」
鄧彪道:「季兄,這兩個妞兒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美人,可千萬別放跑了。」
季國忠道:「放心,跑不了的。」
「季兄有何妙計?」
「上官小姐是龍虎宮的對頭,我們也是龍虎宮的對頭,這不就可以站在一起了麼?我們上九龍山完成使命後,將她們引去見師傅,讓她們成為我們一夥,以後讓師傅做主,還怕她們飛了?到時就得乖乖就範啦,哈哈!」
戴虎道:「不妥不妥,美女只有兩個。我們卻是三弟兄,怎麼分配?」
季國忠道:「由她們自己選主兒,如何?選漏了一個也不要緊,再幫找個美女不就完了,你們說對麼?」
鄧彪道:「這樣的絕色,上哪兒找去?」
「咳,我說你啊,老弟,心思怎麼轉不過來呢?上官小姐認識的美女不是還有麼?那個達娜小姐、林門主千金,卓幫主千金,一個個不都如花似玉麼?那天你們不是都見了嗎?只要上官小姐和這位花姑娘投入到師尊門下,她自然會把那些姑娘們也引薦過來,到那時候,你還愁什麼?」
鄧彪、戴虎聽了大喜,都說這個主意好極,前景十分美妙。
三人胃口大開,興沖沖狼吞虎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