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靈方和尚叫起了監寺法明,說法淨方丈、懲善禪師有請.法明不疑有他,趕緊隨靈方出來.
剛走到方丈小院大門,眼前一晃,多了個人,仔細一瞧,天!紫鷹怪俠!
法明提起雙掌,不等推出,就被一股勁風擊中了肩井穴,手不能動了。
靈方和尚還來不及喊叫,已被制住了穴道,連啞穴也點了。
紫鷹道:「法明,你知道靈方和尚叫你去幹什麼?」
法明聲音顫抖:「小僧不知。」
「好,讓靈方告訴你,他是知道的。」
紫鷹解了他啞穴道:「你只要敢叫一聲,我就要你的命!」
「是是,小僧不敢喊叫。」
「那麼,你把叫他去的理由告訴他。」
「是是,方丈命小僧請監寺,並未說明有何事,是以小僧不知。」
「真的麼?」
「出家人不打班語。」
「好一個出家人!我問你,方丈死了怎麼又會讓你來叫法明?」
「啊……這……」
「這什麼?說呀!」
法明大驚:「方丈如何便會死了?剛才……」
紫鷹道:「剛才還好好的是不是?你問靈方,方丈法淨怎麼死的?」
靈方急出了一頭汗,知道瞞不過這個神出鬼沒的紫鷹。忙道:「大俠,這不干小僧的事,這是……」
法明驚道:「靈方,你說呀!」
「這……」
紫鷹道:「真的不說?方丈不是吃了治傷的藥麼,你就在旁邊,不知道麼?」
靈方嚇得連忙道:「是是,大俠都已知道,小僧照實說了……」
遂把經過說了一遍,把法明駭得魂飛魄散,半晌才訥訥說道:「好狠啊,竟然置我師兄弟於死地,……唉,自作孽。不可治,我不如自裁了吧!」
他舉手就往頭上拍。
可是,手沒能抬起來。他忘了被人點了穴了,只好垂頭喪氣地耷拉著頭。
紫鷹道:「要我放了你們麼?」
靈方急道:「多謝不殺之恩……」
法明歎道:「大俠不殺我二人又有什麼用?懲善一派人勢力雄厚,既已起殺我之心,我就是逃到天涯也躲不過一死!」
紫鷹道:「胡說!天下之大,盡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懲善也非天下概手,昨夜不是被我擊傷了麼?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又能猖獗多少時?走走走,我帶你們出去,有話到外面去說。」
他解了兩人穴道,讓他們往台懷鎮去,他跟在後面.過了台懷鎮,他把兩人引向鎮南,到山腳下說話.陳野的意思很清楚,要他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法明道:「罷、罷、罷,貧僧就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但貧僧所知也不多,還請大俠海涵。」
三年前,知藏法淨到杭州天竺山天竺奪去謄抄經卷事畢,又去列為「禪宗十方叢林」的天童寺禮佛。
途中遇到懲善和尚,便交談起來.
法淨將自已身份全部告訴了懲善禪師,並於閒淡中說了大興寺情況。
懲善禪師表示久已仰慕五台山聖跡,要與法淨同行。
從天重寺回來,有一天夜晚,懲善撣師突然點了法淨的穴道,將一顆丹藥塞給他吃了,告訴他此乃毒藥,每月必須服一次解藥,否則,一月期滿,毒發身死。
他要法淨今後聽他調遣,並說回寺後要拉攏寺內會武功的僧眾,以後讓法淨出任大興寺方丈。
法淨不服,說他是趁人不備下毒手。
懲善和尚又給了他一顆藥,道:「好,吃下,到外面一較高下。」
交手的結果,五招法淨就被點了穴。
不服也得服.懲善又告訴他,俟時機成熟,他會派人到大興寺,由來人指揮一切.法淨問他要幹什麼,他說到時自知。
懲善並未到大興寺,分手後,法淨回到寺中,只與我講起此事.懲善也沒有逼他服下毒藥,他想請我助力,看看懲善究竟要幹什麼。
誰知以後也沒有什麼事,法淨便安心下來,把懲善的話漸漸忘了。
不料今年年初,儒生杜漢金進寺讀書,才知他就是懲善派來的人。壯漢金吩咐的事並不多,第一,奪取方丈位,第二。恢復北宗修禪方法。更多的,他就不說了。
杜漢金將方丈害死後,就讓法淨當了方丈,但寺中大小事務,卻由他主持安排。
他在方丈院加蓋了房屋,還在大牆修了門,在坡下蓋了瓦房。那裡,經長有人往來,法淨法明並不全知道。
壯漢金還奉懲善之命,帶著一些和尚到五台山各寺侵佔寺廟。推行北宗。這些和尚都是懲善或是杜漢金帶來的,其中還有些是假和尚,是臨時剃了頭,穿上和尚衣,去各寺充當方丈,以武力脅迫寺中僧眾,不服者一律處死。
聽到這裡,陳野想起那個頂替法淨的方文十分面熟,就問道:「新任方丈法慧,是從哪兒來的?」
「此人名叫尚洪石,不知從何處來,是臨時剃度當假和尚的。」靈方和尚回答。
陳野恍然大悟,原來是飛鴻莊的總管,怪不得如此眼熟呢。
他又問:「懲善真的是要恢復北宗麼?」
法明搖頭道:「依貧僧看來,這只是一個幌子。」
「為何這般說?」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念佛,對於北宗神秀大師演釋的經義一竅不通。這哪裡是恢復什麼北宗,只不過遮人耳目罷了。」
「這麼做到底要幹什麼?」
「不知道。貧僧不得參與。」
靈方道:「自從他們進寺,貧僧和所有的和尚一樣,只是聽從杜漢金的分派,對了,他真名叫張漢金,連方丈法淨大師在內,都由他支派。我們原大興寺的和尚,都惴惴不安。這班人心狠手辣,也不知厄運何時降低,法淨大師被施主傷了右手,他們覺得無用了,法淨大師又知道他們的一些秘密,所以把他害死。法明大師與法淨大師交好,當然不能留著。如今施主高抬貴手,貧僧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找個邊遠寺廟,苦修一生,以贖罪孽。」
陳野道:「我給你二位路費,先到長安躲起來,二位改為俗家打扮,身居鬧市,他們不易找到。今後在下若有揭穿這夥人面目的機會,還望兩位聞訊趕來,當個佐證,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兩人商量一會,覺得這辦法甚好。
陳野摸出銀兩金葉遞給他們,道:「二位改個俗家名字,路上切不可露了馬腳。」
兩人拜謝,趁夜色趕路去了。
陳野便回到了山洞。
二
第二日,無極叟等三人運功療傷。其餘人閒來無事,圍在一起閒談。
霓虹忽然道:「收前輩,爹爹說你拿笛子做兵刃,是真的麼?」
牧逸生從懷中取出一根黃燦燦的銅笛,道:「正是此物。」****bigcat掃校,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能吹麼?」
「能吹。」
「咦,好極啦,吹一曲聽聽。」湯四姑高興得拍手。
牧逸生拿起笛子,吹了起來。
這金銅合鑄的笛子,聲音自有一番韻味。曲調低沉哀傷,似在訴說令人傷懷的往事。
失去父親的黃霞,被笛聲引出了眼淚。
湯四姑和霓虹,眼睛也弄得紅紅的。
老大忽然道:「老二老三,爺們最愛聽什麼呀?」
老二道:「小娘們唱曲。」
老三道:「小娘們雖有,不會唱曲,掃興掃興!」
湯四姑眼一瞪:「誰說我們不會唱曲了?姑奶奶唱一個給你們聽。」
老大說:「聽見了麼?有人唱曲。」
老二道:「不知聽得成聽不成。」
老三道:「聽不成不如不唱,倒胃!」
湯四姑氣得對牧逸生道:「姑奶奶輸不了這口氣,來,書生,吹一曲古曲『關雎』。」
牧逸生接她說的做了,她立即唱起來:
「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她聲音不高,但極柔和,字正腔圓,極為動聽。
這是一首表達男女之情的古民歌,她選取這只歌,顯然含有深意。大約是心有所思吧,她唱得情深意切。
聽得皇甫霓虹面紅心跳,秋水般的兩隻妙目,不停地去偷瞧陳野。
牧逸生也吹得極富神韻,像是把他的一顆心,化人到笛聲中去了。
陳野只聽慣了廟裡和尚的唱經,幾曾聽過如此婉轉深情的曲兒?在他心裡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深深地被打動了。
牛三一向嘻皮笑臉,此時也正經了起來,呆呆地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黃霞最為激動,思緒也最多。
爹爹死了,她的意中人逃了,連頭都不回,完全棄她而不顧。
她巴望他逃出虎口,又巴望他對自己有一分眷顧。回憶以往種種,何玉龍心目中只有皇甫霓虹,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這又何苦呢?
只有三個老兒無動於衷,而且個個臉上都作怪相,彷彿他們在受罪似的。
歌聲一完,眾人讚歎。
哪知老大捂著嘴冒出了一句:「哎喲,酸死啦!」
老二:「大倒胃口!」
老三:「千萬別去求娘們,那是一條絕路!」
咦,這三個傢伙不傻,聽得懂哩!
三人的黃腔,立即召來了三位姑娘的一頓好罵,老兒們耷拉著頭,一副倒霉相。
湯四姑道:「人家唱的酸,你們唱一首聽聽……格格格格……」
大概她覺得這個主意好笑,話未完便笑起來了。
叫三個老兒唱曲?那不是比教狗說話還要難得多麼?
哪知老大開腔了:「聽見了麼?娘們要爺們唱曲呢!」
老二道:「唱就唱,給娘們露一手!」
老三道:「比了下去!」
嘿,口氣不小,眾人又笑又叫。
老大道:「來一曲《橫吹曲》。」
老二道:「這是男兒漢唱的!」
老三道:「也是給爺們聽的!」
霓虹嘴一撇:「稀罕!」
湯四姑道:「吹海螺!」
黃霞道:「自不量力!」
牧逸生當真吹起了《橫吹曲》,這曲子也叫出塞曲,是漢代樂府歌曲,聲調極是雄壯激昂,多是漚歌邊塞將士的。
三個老兒當真一起唱了起來:
「騎馬新跨白玉鞍,
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振,
匣裡金刀血未乾。」
別看他們平日說話聲音又啞又小又細,此時唱起來,卻是另一番景象。
只見他們揮動著枯手打著節拍,一個個搖頭晃腦,認認真真。
他們的歌聲暗啞,卻顯出了粗獷豪邁的本色,那橫刀立馬、男兒馳騁沙場的悲壯激越之情,飽含在整個曲詞之中,深深地打動了陳野他們。
三個老兒神情激昂,聲音奔放遼闊,令人彷彿置身於大漠軍旅之中,得勝踏月歸來。
唱畢,一時無人出聲。
俄頃,姑娘們首先歡呼起來。
湯四姑道:「啊喲,唱得好極了!」
霓虹拍手:「想不到想不到!」
黃霞叫嚷:「真看不出還有這一手!」
老大道:「爺們文武雙全。」
老二道:「卻從來不自誇。」
老三道:「真人不露相。」
湯四姑道:「得了得了,你們真人不露相,我這醜八怪卻自誇,對麼?」
眾人大笑。
三個老兒卻不吱聲。
鄭六子道:「有趣有趣,我們大家是一家人就好了,那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耍啦!」
湯四姑斜眼看著牧逸生:「這個主意不錯,你說呢?」
牧逸生一愣,旋即歎道:「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不過一場夢罷了,人生……」
湯四姑嗔怪道:「就你成天唉聲歎氣,人沒有多老就像活了五百年似的,又何苦折磨自己?」
牛三意味深長地說道:「往事已杏,還如一夢,倒是眼前的那個福,不能不享呀!」
湯四姑奇道:「什麼叫『哪個』福?」
牛三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艷福也!」
湯四姑大臊,拾起一塊石子就扔了過去,可牛三早溜得沒影了。
俄頃,又聽他在洞外喊:「黃姑娘,皇甫姑娘你們出來,要野花麼,跟我採去!」
黃霞答應著,站起來走了。
霓虹望著陳野:「走呀!」說著直眨眼。
陳野一愣,最後明白過來,拉著小六子一起到洞外面去了。
洞中只剩下了牧迪生、湯四姑。
湯四姑臉紅著,柔聲道:「你怎麼成天悶悶不樂,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能告訴我麼?」
牧逸生道:「姑娘,在下心如止水,萬念俱灰,連命都不想要了,還能樂得起來麼?」
「你為什麼要到飛鴻莊,為什麼要把命送在那裡,他們為何又那麼恨你?莫非你當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麼?」
牧迪生一下抬起頭來,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是的,我做過對不起人的事,但我那時一片真情,豈能料到她會走了絕路?她因我而死,不就是我害了她麼?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譴責自己,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我早就該自刎於她的墳前,可她的墳卻不知在哪裡?
我之所以苟活至今,就是因為有一件事不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麼去死?!」
牧逸生真情流露,激動地訴說著他心中的苦衷,說著說著他停往了。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對她說這些話。
他不願再說下去,這些事與別人們干?別人又何苦要知道這些呢?
湯四姑雙目含淚,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他,心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惜。
牧逸生一抬頭,瞧見她珠淚滾落,心下不禁十分感動,哺哺道:「姑娘,你心地真好,以後,也許有這麼一天,我把全盤情況告訴你……只怕污了姑娘清耳……」
「我願聽,我想聽,是你親口說的,總有一天把全部情形告訴我,我等著這一天。」
他們相互注視著,久久地注視著……
三
入夜,陳野又到了大興寺。
方丈室圍牆外的陡坡下,幾排房子都有燈火,不時在窗戶上映出人影。
他冒險過了第一二幢房屋,發現第三幢客室裡正在擺酒宴。
他藏在葉縫中,偷偷窺望。
坐在中間上座上的,是一個滿頭白髮,一臉雞皮皺的老婆婆。她的兩邊是兩個妖艷的女子,年齡大約在二十五六之間。懲善禪師坐在下首,背對廳門外。還有幾人,陳野有認識的,有的只朝過相。一個是昨夜把法淨毒死的季鋒,一個五旬老者卻未見過。坐在他二人旁邊的是黑飛馬和白飛馬。還有三個面貌相似的老兄妹。
白髮老太婆被主人慇勤侍候著。
懲善禪師道:「婆婆鶴駕光臨,老衲深感榮寵。多年來,白道人物作威作福,欺壓黑道豪傑,更有那自封名門正派的偽君子,競敢將別人的武功,視為旁門左道。所以,老衲一向不輸這口氣,特自號懲善,與他們一較長短。」
「奈何多年來,黑道豪傑各行其是,山頭林立,加之互不來往,甚至為爭地盤相互火拚,致使被人各個擊破,實在叫人痛心。故有識者特設下此計,為黑道豪傑復仇,讓他們自相殘殺去。老衲為了替他們推波助瀾,添薪助燃,故敦請婆婆出山,攪他個天翻地覆,殺他個人仰馬翻,以解多年壓抑之恨!不知婆婆以為然否?」
老婆婆嘎嘎笑道:「禪師此舉,震古灼今,智高一籌,創下了武林百年佳話。如此盛舉,老太婆自然要趕趕熱鬧,禪師若有調遣,只管吩咐。」
懲善禪師大喜:「只要婆婆願意出山,何愁功視成?來,老衲再敬婆婆一杯!」
幹完此杯,老太婆又道:「禪師氣色不佳,莫非貴體有恙麼?」
懲善歎了一口氣:「不瞞婆婆,老衲與人交手,受了內傷。」
「啊,還有此事?對手是誰?莫非是當年那三個趾高氣揚的老厭物麼?」
「不是風塵三傑。前不久老衲意在事先除掉以後礙事的惹眼人物,曾到飛鴻莊找蕭強老兒比試了一番……」
「好哇,有膽識,結果如何?」
「數百招不分勝負。老衲見一時鬥他不下,便未纏鬥下去,另設他法。」
「那麼,是蕭強的兩師兄傷了你?」
「也不是,蕭強的兩個師兄,早已隱跡,不知去向。」
「啊,這就奇了,除了風塵三絕,這當今之世,還有什麼人能傷了禪師?當年還有幾個老厭物,但久已不聞音訊,想來不是他們。老婆子倒要領教,是何方神聖下來了?」
「說來慚愧,老衲至今不知其為何人。此人身著紫衣,戴黃色頭罩,額頭上貼著一隻紫綢飛鷹,江湖上稱他為紫鷹怪俠。」
「啊,老婆子孤陋寡聞,從不聽說此人,莫非是後起之秀麼?」
「此人年歲不明,但觀其身段,只怕不會年高。更為奇特的是,此人一手飛鴻掌功夫,只怕不下於蕭強本人呢!」
「莫非是蕭老兒的嫡傳弟子?」
「不知道。除了飛鴻掌,他好像還會使羅漢剪,這也讓老衲納悶。」
「羅漢剪?不是尉遲森那老厭物壓箱底的本領麼?如此說來,他是尉遲老兒的徒弟了?」
「不瞞婆婆,實在拿不準到底是什麼人。這小於內力深厚,與老衲拼內力絲毫不讓,故拼了個兩敗俱傷!」
「晤,這麼說來,這紫鷹是擋道的人物了?有機會,老太婆倒要會會他。」
「此人神出鬼沒,直到現在,雖經多方打探,仍未探出他的行蹤。」
老太婆點點頭,側轉身問那面貌相似的三兄妹:「令師何時出山?」
男的道:「師傅和兩位師叔已經下山,只暫時不來此地。」
懲善接口道:「蕭強老兒已召回五怪客,意欲重振飛鴻莊,並受爭奪佛珠雙方之托,出面調停。但獨臂金刀許培忠已被夏侯施主他們做了,老衲等又將乾坤掌黃一鶴做了,雙方已結下了深仇大恨,據老衲所知,雙方均在遊說各門派,大發英雄貼,揚言明年見個真章。總之,雙方緊鑼密鼓,在暗中做著準備。據報,少林、華山、恆山、九龍山、茅山、衡山等派已聯結一起,維護南宗。武當,峨嵋、青城、黃山、九華山則擰成一股繩,維護北宗。所以,我等豪傑只要再添上兩把火,這場火拚就勢在必行。唯一超出於兩派之外的,便是飛鴻莊。
蕭老兒輩份極高,威望超過少林武當掌門,少林便將熄火的希望,寄於蕭強身上。因此,夏侯施主他們認為,不端掉飛鴻莊,不把蕭老兒打發到陰司地府去,總讓人有後顧之憂。這就是夏侯施主不來五台山的原因。而且,老衲等人一兩天內就要動身,趕往飛鴻莊。」
「好計好計!飛鴻莊一滅,再無人能將兩大派人撮合,這樣吧,老婆子也陪禪師去走一遭,會會這個蕭強。想當年,風塵三傑名躁一時,我老婆子因為他們不來惹我,便也沒有去找他們麻煩。他到底有多大本領,敢如此張狂!」
懲善禪師目的已達,不禁喜笑顏開,頻頻勸酒。
陳野聽了這一大篇談話,更多瞭解了這些人的面目,所謂南北禪宗之爭,原來竟是他們的陰謀。聽口氣,有個什麼姓夏侯的人,要去飛鴻莊尋鬥,懲善和這個老婆子也要去。他們視飛鴻莊為眼中釘,欲去之而後快。事不宜遲,得趕快回去報信才成。
他離開了此地,回到了山洞。
課怎麼個報信法呢?紫鷹的秘密現在還不能外洩,得想個什麼辦法趕到飛鴻莊去,又不讓眾人知曉秘密。
他左思右想,卻想不出辦法來。
他既下決心做個不揚名的人,就不能把紫鷹秘密洩漏。
他就是要以一個普通人的面目出現在人們面前,誰瞧不起他,就自管請便。
湛藍他們不是瞧不起他麼?
皇甫霓虹一度也有些猶豫。
他不願成為一個風頭人物後,在人們的崇敬之中交朋友。
他寧願就這麼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皇甫霓虹很快就改變了態度,他覺得她是真心實意的。因為她不嫌棄他,沒有看不起他。
現在,最好不要戳破紫鷹秘密。
那麼,找個什麼借口呢?
還有,牧先生不能去飛鴻莊,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扔下。啊,還忘了皇甫前輩等三人正在養傷,也不宜去參加拚殺。
那麼,只有讓自己和三個老怪物去。
對方既然存心端掉飛鴻莊,人手比多,光自己和三個老怪物能對付得了麼?
他一時舉棋不定,煞費思量。
天亮後,他只想出一個辦法,兩全不能齊美,只好勉為其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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