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哥!」
階上有人嬌聲叫了一聲,飛也似的迎了下來,她,正是三宮主葉青青,她已經在花廳門口,進進出出多次了,等的當然是下大哥了,這時沒待丁天仁開口,就嬌聲道:「丁大哥,我已經等了好久了,我有話和你說。」
當先朝東首迴廊走去。
丁天仁聽她這樣說了,只好跟了過去,一面問道:「葉姑娘有什麼事?」
葉青青一手扶著欄杆,回眸一笑,低低的道:「事情多著呢!」
丁天仁走近她身邊/說道:「那你可以說了。」
葉青青問道:「丁天義是你妹子?她不叫丁天義吧?」了天仁道:「她叫易雲英,是在下師叔的義女。」
葉青青道:「那不是你妹子了?」
丁天仁道:「她是在下義妹,當然也是妹子了。」
葉青青眨眨眼睛,偏頭問道:「那我呢?我也叫你丁大哥呀!」
丁天仁躡懦的道:「這個……」
葉青青哼道:「你不肯認我做妹子,那就算了,是我高攀不上你」。
她好像生氣了,別過頭去。
丁天仁忙道:「姑娘不可誤會,在下不是這個意思。」葉青青忽然轉過頭來,一雙盈盈秋水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你肯認我做妹子了?」
她雙頰忽然飛起兩朵紅雲,但一雙眼睛卻盯著他,好像在等他答覆。
丁天仁也不禁臉上一紅,說道,「姑娘……這般……願意,在下自然很……高興了。」
「這般」下面,應該說「見愛」,但這話覺得不好說出口來,只好臨時改為「願意」
了。
葉青青臉上飛過一絲喜色,追問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丁天仁道:「在下怎會騙你?」
葉青青忽然又抿抿嘴道:「你既然認我做義妹,還一口一聲的姑娘,在下,明明是在哄我了!」
丁天仁急道:「在下……我……是真心的……」
葉青青甜笑道:「那你怎麼不叫我妹子呢?」
丁天仁心頭一陣跳動,只好紅著臉叫了聲妹子。
「嗯!」葉青青心頭甜甜的,飛紅嬌靨,低低的叫道:「大哥,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以後……你當著人家,你就叫我青青好了。」
丁天仁看著她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半晌,葉青青舉手掠掠鬢髮,才道:「對了,大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丁天仁愕然道:「告訴你什麼?」
葉青青巧笑道:「是你說的待會再告訴我,怎麼忘了?就是明天放人的事呀!」
丁天仁哦了一聲,就把自己三人被溫九姑擒去,後來有人把自己救出,武林聯盟要王紹三假扮了自己……」
葉青青問道:「他們為什麼要假扮你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接著又把石破衣要自己去假扮自己,把假扮自己的王紹三換了出來,大概說了一遍。
葉青青聽得有趣,忍不住唁的笑道:「那麼王紹三人呢?」
丁天仁悄聲道:「他就是現在的王小七,這話你千萬不能告訴人。」
葉青青點頭道:「我不會說的。」接著口中驚啊一聲,睜大眼睛,失聲道:「明天,你……這太危險了,不成,不能讓大哥一個人去。」
丁天仁輕聲道:「這是老哥哥、石道長和宮主商量後決定的,我不會有危險的……」
「不成。」葉青青堅決的道:「我去和大師姐說,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涉險……」
丁天仁二把握住她纖纖玉手,柔聲道:「青青,你不能和宮主去說,方才石道長說過,他會隨時支援我的。」
葉青青任由他握住雙手,一面說道:「對了,我去和石道長說,我也要去。」
只聽遇廊上傳來侍女的聲音,說道:「三宮主,丁少俠,晚餐快開席了,只等著二位了。」
她敢情看到兩人站得很近,不敢過來。
丁天仁急忙放開葉青青的雙手,低聲道:「我們快去吧。」
***當天晚上,丁天仁正在床上運功之際,突聽耳邊響起一縷極細的聲音說道:「小兄弟,快出來。」
那是石破衣的聲音;這就迅速跨下床來,看看對面的王小七睡得很熟,走出房門,回身輕輕掩上門,跨出走廊,看到石破衣朝自己招了招手,就騰空掠起,朝牆外飛去,急忙跟著過去,飛出圍牆,石破衣已經在十餘丈外,朝山徑上騰躍而上,只好提吸真氣,一路跟了上去。
片刻工夫,登上半山腰一處平台之上,石破衣已經負手站在那裡,等著自己。
半夜三更,他引著自己到這裡來,不知又有什麼事情,心中想著,人已朝石破衣走了過去。
石破衣在一方大石上坐下,回頭道:「小兄弟,你也坐下來。」
丁天仁依言在他身旁大石上坐下,說道:「道長半夜三更叫在下到這裡來,總不是約我看夜景來的吧?」
「當然不是。」
石破衣朝他笑了笑道:「明天你要以王紹三的身份混進武林聯盟去,不但無敵陰手歐陽生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生性多疑,稍有破綻,就很難瞞得過他,你已經學會了王紹三的『天錦劍法』,但他還有一記極厲害的指法『天絕指』,你必須學會了才行。」
丁天仁問道:「道長就是要教我這記指法嗎?」
石破衣笑道:「一點不錯,『天絕指』發指無聲,擊中人身,非死即殘,所以有天絕之稱,你學會之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使……」
丁天仁問道:「這是那一派的武學呢?」
石破衣道:「從前有一個天絕子,只會這一記指功,沒人知道他出身來歷。」
接著哦道:「我話還沒說完,他們總護法,更是一個神秘人物,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有人看得出他的武功路數,較之歐陽生更為可怕,我們要你混入武林聯盟去,就是要你暗中偵查他們的首腦人物究竟是誰?因為連王紹三也不知道他師傅是什麼人?據老朽和歐陽老兒猜測,王紹三的師傅說不定就是武林聯盟的盟主。第二,他們組織武林聯盟,當然不止一個門派,還有些什麼人,這兩件事千萬性急不得,只有慢慢的來。」
丁天仁點頭道:「在下會小心的。」
石破衣道:「你也不用膽怯,老朽會隨時支援你的……」說到這裡,忽以「傳音入密」
說道:「記著:此後你不論遇上什麼人,左手捏雷訣向你連點三下,就是老朽。」
他左手捏了個雷訣,朝丁天仁面前連點三下。
丁天仁點頭道:「在下記住了。」
石破衣道:「好,現在老朽就教你練『天絕指』了。」當下就把「天絕指」功的練法,詳細給丁天仁講解了一遍。
丁天仁現在內功已有相當功力,觸類旁通,自然一學就會,一面問道:「道長,這指法是王紹三告訴你老的麼?」
石破衣笑了笑道:「他神志受迷,只知使用,那裡說得出來?其實天下武功,同源異流,老朽看他練過一遍,也差不多了,哦,老朽忘了告訴你,你練成了先天氣功,又學會歐陽老幾的『劍掌』,一身功力已勝過王紹三甚多,如果在歐陽生等人面前施展劍法也好,指功也好,最多只能使出三成到四成力道,這一點十分重要,不可疏忽了。」
丁天仁依照指功訣要,演練了幾遍之後,漸漸已運用自如。
石破衣看得大為高興,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兄弟果然是練武的奇才,現在你一個人可以練了,務必把它練純熟,老朽要走了。」
說完,雙袖一展,人如大鵬凌空,朝山下直撲下去,瞬息不見。
丁天仁看得一呆,心想這位道長一身所學當真已到了飛行絕跡,和大哥(丁天行)不相上下呢!
接著就用心練習指功,這樣一直練了一個更次,直到自己認為已把這一記指法練得十分純熟,才轉回賓舍,推門而入,只見王小七依然睡得極熟,心中暗暗感歎,一個人神志縱然被迷極輕,也會失去一般練武人的警覺,當下也就解衣就寢。
第二天一早,丁天仁盥洗完畢,石破衣就在門口招招手道:「小兄弟,你到老朽房裡來一趟。」
王小七問道:「二叔,我要不要去?」
石破衣含笑道:「沒你的事,你到廳上吃早餐好了。」王小七應了聲「是。」
丁天仁跟著石破衣走入房中,石破衣要他在一張小方桌邊上坐下,桌上早已放著許多小瓶、小碟、小剪刀、小毛筆之類的東西,丁天仁跟石破衣學會了易容術,自然知道這些是易容工具,而且有幾個小碟中已經調好顏色,一面問道:「道長要和在下易容嗎?」
石破衣笑道:「你已經學會了易容了,普通易容那裡用得著老朽動手,只因你此去事關重大,歐陽生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你又是咱們釋放回去的,自然會對你多方測試,尤其易容術,江湖上會的人很多,這些人縱然手法並不高明,但洗容劑卻是每個人都知道,普通易容藥物,一洗即去,豈不敗露了身份?」
丁天仁道:「道長是否另有洗不去的方法?」
石破衣頗為嘉許,呵呵一笑道:「不錯,老朽調製的這幾碟易容藥粉,經過特殊處理,三個月內,就是用洗容劑洗上多次,也不會被洗去,還可以在易容之上,再易上一層易容,現在你知道了吧?」
丁天仁點點頭,又問道:「道長說的特殊處理,不知是不是另有秘法?」
石破衣朝他笑了笑道:「普通易容藥中,都會加上少許膠水,才不致脫落,老朽說的特殊處理,是用特別配合的水調製易容藥物,但必須經過六七個時辰,才能應用,這幾個小碟中的粉劑,都是昨天調製的,還有,就是等易好容之後,再敷上一層蠟,就可不被洗容劑破壞了。」
口中說著,一面就動手給丁天仁臉上易起容來。他老於此道,手法純熟,不消盞茶就好了,然後又取過另外一個小碟,用食中二指蘸著輕輕敷到丁天仁易好容的臉上,一面說道:
「這是雞血籐膠和蜜煉製的,是一種無色無光的透明樹脂,塗在臉上,不但可以經久不變,洗容劑也洗不去,而且可以幫助皮膚血氣流暢,不致因長期易容,損害毛孔,好了,你自己摸摸看,是否有何異樣感覺?」
丁天仁依言朝臉上一摸,覺得面皮光光滑滑的,和平日並無異樣,這就說道:「道長手法高明,一點也摸不出來。」
石破衣得意的笑道:「易容一道,不是老朽吹噓,說老朽是他們的老祖宗,也當之無愧。」
說到這裡,忽然改以「傳音入密」和丁天仁說話。丁天仁靜心諦聽,同時也以「傳音入密」和他交談,這樣足足談了頓飯光景,兩人才一同站起,開出門去。
只見葉青青站在走廊上,看到丁天仁變了一個人,不由呆得一呆,叫道:「丁大哥,你易了容,哦,老哥哥,武林聯盟一定也有易容高手,萬一……,萬一他們要丁大哥用洗容藥洗一次臉,那怎麼辦?」
石破衣聳聳肩,笑道:「我的小妹子,你不用急!假道士老哥哥給他易的容,如果洗得掉,假道士就不成其為易容的老祖宗了。」
葉青青看了看丁天仁,又道:「老哥哥,丁大哥待會跟歐陽生走了,我們要不要跟蹤他們呢?」
石破衣摸摸蒼須,說道:「我們自然也要走,但不是跟蹤他們。」
葉青青問道:「那要什麼時候走呢?」
石破衣笑道:「到要走的時候,你就會知道。」
葉青青看他不肯說,一把拉著丁天仁的手,說道:「丁大哥,我們走!」
丁天仁被她當著石破衣拉著自己的手就走,不覺臉上一熱,忙道:「你要去那裡?」
葉青青道:「你還沒吃早餐,自然去吃早餐了。」接著又道:「大師姐他們在東花廳議事,要我們在西花廳呆著。不可出去,現在大家都在西花廳等著你呢卜我來了幾次,房門一直關著,所以只好在走廊上等了。」
她一直拉著了大哥的手,丁天仁自然不好叫她放手,兩人穿行長廊,快要走近西花廳,葉青青才放開纖手,回眸一笑道:「到啦!」
兩人走進花廳,金瀾,金少泉等人都在廳上喝茶,葉青青笑道:「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王紹三王兄。」
大家自然知道他是丁天仁。
王小七看著丁天仁奇道:「這位王兄我好像很面熟。」易雲英抿抿嘴笑道:「你們自然很熟了。」
丁天仁急忙以「傳音入密」說道:「他不是完全迷失神志你不許胡鬧。」一面忙道:
「我和兄台見過幾次面,大家又是同宗,所以印象特別深了。」
金少泉道:「是啊,二位不但是同宗,連名字都有一個數字,一定是從族譜上排來的遠房兄弟了。」
王小七釋然道:「他叫紹三,兄弟叫小七,他自然是我堂哥了。」說著伸出手和丁天仁緊緊握住,說道:「三哥以後多多指教,哦,你見過二叔沒有?」
丁天仁忙道:「兄弟剛才就是二叔那裡來的。」
葉青青道:「王兄,你快坐下來吃早餐了。」
原來一名侍女不待吩咐,已經托著木盤,送上兩籠蒸餃。
王小七咦道,「丁兄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來呢?」
丁天仁心想:他心志並未完全迷失,是以相處了幾天,還是有感情的。一面含笑道:
「丁兄奉二叔之命,有事走了。」
這些人中,像金瀾、易雲英,金少泉,白少雲等人,都是被武林聯盟以「迷信丹」迷失心神的人,所以要他們在西花廳喝茶聊天,不准外出,以免被武林聯盟的人發現。
***下午午未之交,神女宮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黑袍老者,說他忽然出現,是因大門前兩邊站著八名青衣壯漢——神女宮警衛根本沒看到平台前有人上來,這個黑袍老者好像突然冒出來的。
神女宮警衛個個身手不弱,自然見怪不怪,八人臉上誰都沒有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黑袍老者一手摸著蒼髯,目光一抬,說道:「你們快去通報秦宮主一聲,就說武林聯盟歐陽生來了。」
他話聲甫落,只見從大門內走出一名青衣恃女,走落石階,躬身道:「宮主曾有吩咐,歐陽先生來了,就請到廳上奉茶。」
歐陽生朝她微一頷首,青衣侍女說了聲「請。」就領著歐陽生進入大門,直人殿左一所大廳,才躬身道:「歐陽生先生請坐。」便自退出。
歐陽生剛在椅上落坐,另一名青衣侍女送上一盞茗茶。不多一會,只聽一陣細碎腳步聲,從屏後傳來,散花仙子和白素素已從屏後走出。
歐陽生站起身拱拱手道,「秦宮主、白二宮主請了。」散花仙子嬌柔一笑道:「歐陽副總護法可曾把『迷信丹』解藥帶來了嗎?」
她這話很明顯的急需『迷信丹』解藥了。
這也難怪,被他們截留下來的荊門山山主季傳賢、排教總舵主羅長髮、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連天,以及喬裝丁天仁的王紹三。丁天義(易雲英)、金瀾、金少泉、白少雲等人,都被『迷信丹』迷失心志,非溫家獨門解藥不解,總不能一直點著他們穴道。
歐陽生呵呵一笑道:「兄弟和秦宮主約定了,豈能不把解藥帶來,只是溫九姑已遠去菱州,兄弟昨晚派急足連夜趕去,直到今天午前才送到,因此兄弟此刻才來。」
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放到几上。
早有一名恃女從幾上取過,雙手呈給宮主。
散花仙子道:「你送給二宮主。」
白素素接到手中,打開紙包看了一眼,裡面一共是九粒米粒大的藥丸,這就問道:「歐陽副總護法,這藥丸……」
歐陽生忙道:「每人一丸,陰陽水送下,一盞茶的工夫中即可清醒。」
白素素冷笑一聲道:「歐陽副總護法把人數算得真準。」散花仙子道:「二師妹,這件事還是要你親自進去一趟,等他們服下解藥,清醒之後,最好要他們仔細運功檢查一遍。」
歐陽生道:「秦宮主只管放心,解藥絕不會假。」
白素素小心翼翼的包好紙包,站起身道:「小妹省得。」匆匆退出大廳,一路朝西花廳而來,跨進廳門,只聽石破衣的聲音問道:「二宮主,歐陽生來了嗎?」
白素素道:「他送來了九粒『迷信丹』解藥,大師姐特地要我送給道長瞧瞧的。」
隨著話聲把紙包遞了過去,一面續道:「據他說,是昨晚連夜向溫九姑要來的。」
石破衣打開紙包瞧了一眼,笑道:「他說的不錯,確是向溫九姑要來的。」
白素素道:「那是真的解藥了,我們可以留著以備不時之用」。
石破衣聳聳肩,笑道:「這是假道士送給溫九姑的,二宮主留著也備不了不時之需。」
白素素聽得一怔,奇道:「這是『迷信丹』解藥,怎麼會是道長送給溫九姑的呢?」
石破衣得意一笑道:「沒錯,如今溫九姑身邊的解藥,都是老朽送給她的了,因為她身邊真正的解藥都送給了假道士了。」
白素素嬌笑一聲道:原來道長在她身上掉了包。
石破衣大笑道:「不然,咱們前晚救下來的八個人,中了溫九姑『迷信丹』,沒首她獨門解藥,如何能解?」
白素素笑道:「石道長,小妹真服了你。」接著問道:「小妹要如何去向大師覆命呢?」
石破衣道:「秦宮主一定會交代二宮主,等大家服下解藥,清醒之後,要他們仔細運功檢查一遍,二宮主不妨坐下來喝盅茶再出去覆命,就說大家都清醒了,也運功檢查過了,並無異處。」
白素素心想:石破衣當真料事如神,和親耳聽到一樣,一面抬目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放人呢?」
石破衣道:「你出去之後,歐陽生一定會請宮主依約放人,宮主會請二宮主去西花廳把王紹三領來,那時你就要點了王紹三四處穴道,才能帶他出去。」
白素素道:「為什麼呢?」
石破衣道:「因為所有的人都被」迷信丹』迷失心志,前晚被我們截留下來的,解開穴道就企圖逃走,我們沒有解藥,只好一直點了他們睡穴,只有丁天仁是王紹三喬裝的自然沒有『迷信丹』迷失心神,這一點我們自然並不知道,所以一樣給他餵了解藥,也解開了他的穴道,怎知他穴道一解,就企圖奪門而逃,你才出手點了他三四處穴道。」
白素素點著蜂首,說道:「道長當真顧慮周到,這一點,小妹真還想不到呢!」
磨劍老人道:「他就是鬼心思多,所以老哥哥時常躲著他,只要被他找上了,老哥哥準會吃虧。」
石破衣道:「這次你收了大宮主、二宮主做小妹子,可以喝到陳五十年的百花釀,還吃虧嗎?」
磨劍老人咂咂舌,笑道:「百花釀真是好酒,但也惹了大麻煩,那兩個大……」
石破衣連忙攔著話打岔道:「有好酒就好了,管他麻煩不麻煩。」一面回頭朝白素素道:小妹子,你可以出去覆命啦!」
大家都聽到磨劍老人說出:「那兩個」什麼的,底下就給石破衣打岔打掉了,誰都聽得出其中必有文章。
白素素當然也聽出來了,看了石破衣一眼,才飄然往外行去,回入大廳,走到散花仙子面前,躬身道:「回宮主,所有被『迷信丹』迷失神志的人,經服下解藥之後,都已清醒,也運氣檢查過了,並無不適,小妹特來覆命的。」
散花仙子頷首道:「好,你坐下。」
白素素依言退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歐陽生拱拱手道:「秦宮主現在可以依約放人了吧?」散花仙子問道:「此人叫什麼名字?」
歐陽生道:「他是敝盟香主王紹三。」
散花仙子回頭道:「二師妹,還是你去一趟,把姓王的人帶出來。」
白素素答應一聲,站起身往廳外行去,不過盞茶工夫,她就回進廳來,她身後緊跟著一個臉有憤色,雙手下垂的青年,那自然是喬裝王紹三的丁天仁了。他雙手下垂,顯然被制住了穴道。
白素素走入大廳,回過身朝歐陽生冷聲道:「這姓王的眼下解藥,替他解開穴道之時,桀驁成性,企圖奪劍頑抗,被我點了他四處穴道。」
接著回頭朝王紹三喝道:「現在你可以隨你們副總護法去了」
揮手之間,拂開了他身上四處穴道。
王紹三穴道乍解,雙手活動了下,立即走了過去,雙手抱拳朝歐陽生恭敬的道:「屬下見過副總護法。」
歐陽生朝他點點頭,然後朝散花仙子拱手道:「秦宮主,告辭了。」
王紹三叫了聲:「副總護法……」
歐陽生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王紹三腰骨一挺,目視白素素冷做的道:「在下既蒙貴宮釋放,在下隨身還有玉珮一方,紫虹劍一柄,被你們搜去,似乎應該賜還吧?」
白素素冷笑道:「你還以為自己是丁天仁?告訴你辟邪玉珮和紫虹劍是丁天仁之物,目前丁天仁下落不明,暫由他兄弟丁天義保管。」
歐陽生低聲道:「你不用說了,隨我走吧!」
散花仙子柔聲道:「歐陽副總護法請留步。」
歐陽生抱拳道:「秦宮主還有何見教?」
散花仙子從她垂臉輕紗中射出兩道冷電般的湛湛目光,說道:「貴盟夜襲敝宮,我看在你歐陽副總護法送來『迷信丹』解藥的份上,才把此人讓你帶回去,也請你歐陽副總護法給我捎個口信回去,神女宮一向和武林同道河水不犯井水,如果貴盟還把神女宮視作敵人,再要來犯的話,那就沒有前晚這樣便宜了。」
歐陽生連連拱手呵呵笑道:「秦宮主顧全江湖道義,釋放敝盟王香主,老夫至表感激,敝盟主宗旨乃是結合武林同道,也不想開罪武林同道,秦宮主的話,老夫一定會帶到的,雙方當然以和為貴。」
散花仙子輕哼了一聲,說道:「二師妹,代我送客。」歐陽生抱拳道:「告辭。」帶著王紹三往廳外走去。
白素素奉命送客,一直把兩人送出大門,才行回轉。
歐陽生帶著王紹三出了神女宮大門,一路急步疾行,差不多走了二三十里,才放緩腳步,側臉問道:「你被他們擒下,沒有洩露身份吧?」
丁天仁心中暗道:「石道長當真算得準,料定他會在離開神女宮二三十里,才會問話,甚至連他第一句話都全猜對了。一面答道:「回副總護法,屬下被擒之後,一直被點了睡穴,直到剛才解開穴道,聽那白衣丫頭說,好像給屬下餵了解藥,屬下眼看室中有許多人正在跌坐調息,只有一個白衣丫頭和另一個青衣少女,眼看機不可失,就出手奪她身邊佩劍,那知這白衣丫頭武功極高,只一側身揮手之間,就制住了屬下穴道,屬下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歐陽生點點道:「沒有洩漏就好,她叫白素素,是神女宮的二宮主,也是神女宮的第二高手,你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了。」
了天仁道:「當時屬下如果早知她身份極高的話,事先有了準備,就未必會被她制住了。」
這話口氣完全符合王紹三的身份。
歐陽生微笑道:「你出手奪她長劍,就應該防她反擊了,老弟別看白素素嬌嬌燒嬈,不過花信年華,其實她在二十年前就已成名,大家都叫她白娘娘了,老弟奪劍未成,反被她所制,也算不了什麼,不用放在心上了。」
兩人口中說著,腳下絲毫未停,這時已快奔近白帝城了,突然一道人影劃空而來,朝正在奔行中的歐陽生當頭撲落,人還未到,呼呼兩掌直劈而下,如濤掌風,凌厲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