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辟邪 正文 第四章
    布衣少女一招逼退為首漢子,聽他叫自己「小丫頭」,又說「果然是峨嵋門下」,不由粉臉一沉,收回去的右手又叉在腰上,哼道:「峨嵋門下又怎麼樣?」

    為首漢子陰笑道:「這就對了,你乾爹是不是身體很不好經常咳嗽,咯血?」

    這話丁天仁聽懂了,雪山派和峨嵋派結仇,就是為了師傅的一個師弟,和雪山派的陸曉天因細故動手,陸曉天中了師叔一記『伏虎掌』,傷重不治,師叔也中了陸曉天一記『透骨指』,傷了手太陰經,一直咳嗽咯血,幾成殘廢。

    為首漢子問這話,就是懷疑布衣少女的乾爹就是師叔了!

    哦!雪山派這三個人是奉命搜索師叔下落來的了。

    布衣少女冷聲道:「你管我乾爹咳不咳嗽?」

    為首漢子忽然點頭道:「好,咱們不談這些,你乾爹叫什麼名字?」

    丁天仁要待出聲阻止!

    只見布衣少女眨眨眼睛,說道:「我又不認識你門,為什麼要告訴你?」

    為首漢子雙手一攤,聳聳肩道:「你不肯說那就算了!」

    話聲未落,突然右手探處,一把扣住了布衣少女右手脈腕。

    這一記不但迅速無比,尤其在他說出「那就算了」四個字之後,還以為他真的算了,使人有驟不及防之感!

    布衣少女沒有半點心機,一下被扣住了脈腕,口中不由驚啊出聲,她反應也不慢,左手揚處,正待推出!

    為首漢子一招得手,豈容她有反抗的機會,右手運勁,突然一緊,布衣少女只覺手腕劇痛欲裂,一張粉臉都脹紅了。

    她口中忍不住「啊」了一聲,半邊身軀發麻,左手一掌自然也發不出去了,心頭又驚又急,尖聲叫道:「快放開我!」

    為首漢子得意的陰笑道:「老子不會難為你的,進去……」正待推著布衣少女進去。

    丁天仁急忙從林間躍出,口中喝道:「放開她!」

    他是從林間躍出,才喝出聲來的,但在他堪堪躍出之際,另有一個蒼老聲音在丁天仁之前,已喝了聲:「放開她!」

    布衣少女聽到蒼老聲音,不由得一喜,急忙叫道:「乾爹……」

    丁天仁已經掠出樹林,但聽到布衣少女的叫聲,人家乾爹來了,就用不著自己出手了,因此就在樹林前站停下來。

    為首漢子依然扣著布衣少女手腕下放,三人同時迅速轉過身來。

    這時籬笆外的小徑上,正有一個身穿青布夾袍、腰背微彎的老者緩步走來。這人臉型清瘦,膚色蒼白,微有病容,兩鬢花白、留著一把稀稀疏疏的蒼須,看去約莫六十出頭。

    現在他已經跨進籬笆門,目光一抬,問道:「三位有什麼事,先放開小女再說。」

    為首漢子扣著布衣少女手腕不放,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青袍老者輕哼一聲道:「你們不用知道我是誰。」

    為首漢子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閣下何用藏頭縮尾……」

    「住口!」青袍老者臉色倏沉,雙目之中射出兩道懾人的寒光,沉喝道:「老夫叫你放開小女,你聽見了沒有?」

    他這一動氣,不覺引起一陣咳嗽,而且咳得很厲害,幾乎有如連珠一般,咳個不停,甚至咳得彎下腰去。

    布衣少女急得叫道:「乾爹,你老人家不要生氣嘛!」

    為首漢子右手抬處,一指點了布衣少女穴道,朝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就是他了」。

    三人動作如一,迅速絕倫的朝青袍老者撲去。

    為首漢子撲向正面,刀光乍展,使了一記「開山辟路」,左右二人使的是同一招「掃除荊棘」。

    三道刀光凌厲無匹的朝中間湊合,這三道刀光實在太霸道了,站在中間的人決難封架!

    丁天仁和他們距離較遠,但就算站在青袍老者邊上,像這樣凌厲的刀法,自己也無法插得上手去。

    就在此時,陡聽青袍老者的聲音說道:「你們是雪山門下?」

    三個漢子刀光乍合,竟然撲了個空,急忙收勢,回頭看去,青袍老者已經站在階上,也解開了布衣少女受制的穴道。

    丁天仁根本沒看到他是如何從三人合擊的一招刀法中間閃出去的,心中暗道:這人好快的身法!

    為首漢子冷然道:「不錯,咱們是雪山派門下,閣下呢?該是峨嵋門下吧?」

    青袍老者又是一陣咳嗽,冷然道:「老夫正是峨嵋門下,你們三個找到峨嵋後山來,大概就是衝著老夫來的了,但你們三個絕非老夫對手,老夫也不想無故傷人,你們去吧!」

    為首漢子收起鋼刀,狠笑道:「好,咱們也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但總有是你對手的人會來找你的,閣下亮個萬兒,咱們也好回去覆命。」

    「你們不用回去覆命了。」

    一道人影宛如閃電般飛來,從三人身邊掠過,再一閃而逝,好快的身法,丁天仁看到的只是一條灰影面已!

    灰影過去,雪山派的三個漢子才一下倒了下去,敢情是被那灰影點了死穴。

    青袍老者急忙抬目叫道:「師兄請留步!」

    灰影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自然沒有理會他。

    布衣少女臉上泛起喜色,低頭問道:「乾爹他就是那個師伯嗎?」

    青袍老者只是「唔」了一聲,走到三個漢子身邊,只看一眼,就上語不發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瓷瓶,用小指甲挑著粉末,輕輕彈到三具屍體之上,收好瓷瓶,才抬起頭來,看到丁天仁站在林前,這就問道:「你也是雪山派門下嗎?」

    丁天仁走上幾步,抱著拳道:「弟子是峨嵋門下丁天仁,叩見師叔。」

    青袍老者含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你師叔?」

    丁天仁被問得臉上方自一紅!

    青袍老者忽然低聲喝道:「快進來,又有人來了。」

    丁天仁急步走入籬笆。

    青袍老者回過頭去,說道:「你們快到屋裡去,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准出來。」

    布衣少女看看丁天仁,粉臉微酡,叫道:「乾爹……」

    青袍老者喝道:「你們還不快進去,再遲就來不及了。」

    布衣少女道:「好嘛!」回頭朝丁天仁道:「你隨我來。」說完,翩然往屋中走去。

    青袍老者道:「把門帶上。」

    丁天仁依言把兩扇木板門掩上了。

    只聽一聲冷峻的笑聲傳了過來,道:「這裡居然還有人家!」

    布衣少女因木門掩上了,自己和一個陌生少年正不知道如何和他說話才好」這時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她抬眼望望丁天仁,悄聲道:「來的不知是什麼人?」

    丁天仁也悄聲道:「我也不知道。」

    布衣少女道:「你當然不知道了。」

    她忽然招手,朝左首一扇木格子窗走去,然後用食指沾了些口水,把紙戳了一個小孔,湊著眼往外看去,接著又朝丁天仁比了個手勢,要他也來看。

    丁天仁走到她右首,也沾著口水戳了一個小孔,湊著眼睛看去。

    這時來人已經走近籬笆,看到青袍老者負手站在階前,不覺問道:「老哥可曾看到三個人從這裡經過嗎?」

    丁天仁聽得奇怪,那三個漢子被人重手擊死,明明就躺在門口地上,再往門口看去,卻果然不見三人。(他不知青袍老者彈在三人屍體上的是「化骨丹」,屍體早已經化去了)

    青袍老者道:「在下沒看到什麼人?」

    來人走到籬笆門口,就站定下來,遲疑的道:「小徒三人留下的記號,明明是朝這裡來的……」

    他這一走近,丁天仁就認出來了。

    這人中等身材,臉型略扁,下巴留著一排短髭,雙肩較闊,穿著藍布大褂,正是昨晚站在隗通天右首的那個人。(他不知道這人是隗通天的三師弟司達)這就回過頭去,悄聲道:

    「他是雪山派的人。」

    布衣少女聽了也趕快轉過頭來問道:「你認識他?」

    兩人一左一右靠近木格子窗朝外偷看,她這一轉過臉來。兩張臉就相距極近了,四目相投,布衣少女粉臉驀地紅了起來、急忙避開他的眼睛。

    丁天仁只覺她說話時,隱隱可以聞到香澤,他從沒和姑娘家說過話,俊臉也是熱烘烘的在發燒,一面悄聲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昨晚他就站在隗通天的右首,好像是隗通天的師弟。」

    布衣少女偏臉問道:「隗通天是誰呢?」

    丁天仁道:「隗通天就是雪山派的掌門人。」

    布衣少女好奇的問道:「昨晚上?你在那裡看到他們的?」

    「伏虎寺……」丁天仁忽然「噓」了一聲,低低的道:「快別說話,他們動手了。」急忙湊著眼睛朝外看去。

    司達打量著青袍老者,過了半晌,問道:「閣下隱居峨嵋後山那是峨嵋派的人了?」

    青袍老者微哂道:「住在峨嵋山上的不下千人,難道都是峨嵋派的人嗎?」

    司達一手摸著頦下短髭,嘿然道:「老夫三個徒兒,一路都曾留下記號,但到了這裡就不再有記號,而這裡恰巧是閣下居住之所,令人不無可疑,因此老夫要進去瞧瞧。」

    他正待跨入籬笆門。

    青袍老者已經迎著走出,擋在門口,冷然道:「老夫和閣下素味平生,閣下並未徵得主人的同意,怎可亂闖?」

    司達大笑道:」老夫說要進去瞧瞧,就非進去瞧瞧不可,你給老夫滾開!」

    左手揮起,袖風如刀,使的是一記「鐵袖功」。

    青袍老者沉哼道:「未必!」

    同樣左手揚處,揮起大袖,朝前迎出。

    雙袖乍接,聲若裂帛,兩人各自被震得後退了半步。

    青袍老者這一使勁,牽動真氣,忍不住引起一陣咳嗽,他一經咳嗽。就咳得很凶。

    司達看得目中連閃,大笑道:「你果然是峨嵋派的人,哈哈,峨嵋派的人,要隱姓埋名躲在後山,那準是三十年前殺害我師弟陸曉天的兇手了,哈哈,咱們找了你三十年,這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青袍老者突然腰骨一挺,目射精芒,沉喝道:「住口,易某隱居後山,乃是奉掌門人令諭,也為了減少兩派紛爭,並不是怕了你們雪山派。」話聲一落,又起了一陣強烈的咳嗆。

    布衣少女悄聲問道:「乾爹怎麼會殺他師弟的呢?」

    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

    「哈哈!司達大笑一聲道:「這麼說,你承認是殺死陸師弟的兇手了。」

    青袍老者沉哼道:「當年易某中了你陸師弟一指,你陸師弟也中了易某一掌,落得個兩敗俱傷,誰也怨不得誰,何況易某那時掌上只不過練到四成功力,也未必能夠一掌就要了令師弟的命,但令師弟的一指,卻使得易某終生成殘,兇手?哈哈,你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三十年來,你們一直追索易某下落,屢次向伏虎寺挑釁,真的是為你們陸師弟報仇嗎?」

    司達怒聲道:「陸師弟死在你掌下,難道替他報仇有什麼不對嗎?」

    青袍老者咳嗆著道:「是否如此,你門心裡明白。」

    司達一臉俱是怒容,大有立時和青袍老者動手之意,但他還是忍了下去,問道:「老夫三個小徒呢?是不是閣下把他們食下了?」

    青袍老者道:「易某已經說過,沒有看到。」

    司達雙手緊握拳頭,厲聲道:「老夫不信,你讓我進屋去瞧瞧。」

    「要進屋去搜可以。」青袍老者道:「但閣下先要勝過易某才行。」

    司達怒笑道:「好,咱們遲早總要放手一搏的,先解決了也好。」說話之時,立即往後退去。

    青袍老者跟著走出籬笆門,還未站定,就看到八個青衣女尼,疾奔而來,稍後是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尼,及一個五十出頭的青衣老尼。

    布衣少女看到青衣女尼,不覺喜道:「好了,師叔來了。」

    一行人來得很快,而且迅速把司達圍在中間,為首老尼已五十出頭,臉型清瘦,皮膚白皙,是峨嵋自衣庵庵主無垢師太,另一個臉型較圓,年約四十來歲的,是無垢師大門下首徒淨緣。

    白衣庵,在武林中頗負盛名,但大家並不叫它白衣庵,卻稱之謂峨嵋青衣庵,因為白衣庵上至庵主,下到門下弟子,穿的都是青衣,反而青衣出了名。

    司達眼看一群青衣女尼,迅快的把自己圍在中間,不覺大笑道:「姓易的,原來你還有後援!」

    無垢師大沉著臉,喝道:「姓司的,你率徒擅闖峨嵋後山,我是跟蹤你身後來的,雪山派對峨嵋山究竟有何企圖?你給我從實說來,」

    司達在雪山派中地位極高,如今被無垢師太當面訓斥,還要自己「從實說來」,心頭不禁大怒,厲笑道:「你是青衣庵的無垢?哈哈,司某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憑你這點陣仗,也跟司某麼五喝六?」

    無垢師太不讓他多說,不耐道:「我問你率徒擅闖峨嵋後山有何企圖?你說還是不說?」

    這話說得實在咄咄逼人,但也只有這樣說法,才能把青衣老者撇開。

    司達沉哼上聲道:「司某不說呢?」

    他上鉤了。

    無垢師太冷峻的道,「不說,就把你拿下。」

    司達仰首向天大笑一聲道:「你來拿拿看?」

    以他的武功,青衣庵這點陣仗,確實不在眼裡。

    無垢師太冷哼一聲,喝道:「淨緣,把他拿下了!」

    她自己還不屑動手,只是吩咐她門下弟子拿人。

    布衣少女輕聲道:「師叔好像很生氣嘿!」

    圍著司達的有九名青衣女尼,看她門年齡,最多不過二十四五,一個個生得明眸皓齒,身材苗條。

    九人中領頭的一個年紀較大,也不過四十來歲,聽到無垢師太的喝聲,立即肅然躬身道:「弟子敬遵法旨。」

    話聲一落,立即起身,右腕揮處,「嗆」的一聲掣出長劍,在頭頂打了一個圓圈。

    這一剎那間,其餘八個女尼隨著一下掣劍在手,同樣在頭頂打了一個圓圈。

    司達站在中間,沒有動作,只是看著她們拔劍、打圈,這也許是「亂披風劍法」的起手式,他當然知道峨嵋「亂披風劍法」的厲害,一經展開,令人不可捉摸。

    但就憑這九個小尼姑把「亂披風劍法」練得最精,要把自己拿下,除非自己甘心束手就縛,否則怎麼也想不出如何能稻自己拿得下?」

    就在司達思付之際,由淨緣為首的九個青衣女尼業已展開劍法,但見她們迅速繞圈疾走,手中長劍隨著向空連續劈出!

    「亂披風劍法」,看去就像毫無章法,東一劍、西一劍,胡砍亂劈,但九支長劍這一陣亂劈,居然漫天劍影,宛如在空中張開一層劍網!

    司達自忖功力,也逢恃身份,因為九人長劍未攻向自己,所以連隨身的雁翎刀都未出鞘,(他要使刀,自可很快出手)只是負手仰觀,要看看她們有些什麼門道?

    他這一遲疑,卻上了她們的當,因為九個青衣女尼右手發劍,只是為了分散司達的注意力而已,就在她們長劍一陣亂劈之後,好像漫天劍影,布成了一片劍網,左手卻在此時,同時揚起,打出一蓬飛針!

    峨嵋白衣庵素以飛針著稱,每一蓬飛針出手,頓時隨著擴散,面積足有笆斗大一圈,但九個女尼卻在飛針出手之後、纖手依然往上抬起,從她們掌中撒出一縷銀絲,朝空中投去。

    這一縷銀絲,是她們用特殊手法撒出的,到得司達頭頂上空,九縷銀絲一觸之際,就已各自鉤住。

    九名女尼纖手再輕輕一抖,每一縷銀絲就各自舒展開來,變為一張銀絲織成的網署,緩緩下落!

    司達是雪山派掌門人隗通天的三師弟,號稱雪山三傑,平日自視甚高,那會把九名白衣庵青衣女尼放在眼裡。

    他看對方九人長劍向空一陣亂劈,左手卻打出一蓬飛針,口中大笑一聲,右手抬處,一道刀光繞身而起,把九蓬飛針一齊磕飛,落到他身外六尺光景。(六尺之內,一支飛針也打不進去。)

    但就在他磕飛飛針的這一剎那,由九縷銀絲擴展開來的銀絲網罟,已經落到他頭頂,迅速罩落!

    等到司達發覺不對,急忙舉刀封架,已經遲了,銀絲網罟每一個網眼,都綴有極細倒鉤,落到你頭上、肩頭、手肘等處,就把你頭髮和肩頭、手臂的衣衫緊緊鉤住,再經你舉刀封架,稍一掙動,更被許多細小倒鉤鉤得更緊。

    轉瞬之間,已把他整個人都網住了。

    司達空有一身極高的武功,竟然連半點也掙動不得,因為只要你稍一掙動,細鉤不但鉤住你的衣服,還會鉤到你皮肉裡去。

    九名青衣女尼左手拉緊細索,就把網住的司達定在中間。

    丁天仁道:「無垢師叔果然把姓司的拿下了。」

    布衣少女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也叫她師叔?」

    丁天仁道:「我沒見過無垢師叔,但我聽過她的法號。」

    布衣少女問道:「你也是峨嵋派門下?」

    丁天仁點點頭,黯然道:「但峨嵋派封山了。」

    布衣少女問道:「為什麼?」

    司達感到身上每一寸皮肉都被倒鉤住,十分疼痛,心頭又急又怒,厲聲喝道:「無垢,你待怎的?」

    無垢師太冷哼一聲道:「司達,你現在不是被我拿下了嗎?」說,你擅闖峨嵋後山,有何企圖?」

    司達咬牙怒笑道:「你有種就殺了老子!」

    無垢師大目光冷厲,閃過一絲殺氣,沉聲道:「三十年來,你們雪山派屢次藉故尋釁,峨嵋弟子傷亡不下二十餘人,殺了你也不為過。」」一面喝道:「淨緣,給他一支焚心針。」

    青袍老者急忙叫道:「師妹……」

    無垢一揮手道:「師兄,你不甩管。」

    司達聽到她吩咐淨緣給自己一支「焚心針」,心知無垢動了殺機,心頭一顫,大聲道:

    「無垢,你要殺我滅口!」

    在他說話之際,淨緣右手揚處,一點藍芒朝胸口一閃而滅,司達大叫一聲,身軀一顫,就沒再作聲。

    九名青衣女尼左手輕輕一抖,捆住司達的銀絲網罟便自動鬆開,依然變成一縷銀絲,收了回去,司達一個人也砰然一聲,撲倒地上。

    無垢師太朝青袍老者合十一禮,道:「師兄保重。」

    青袍老者連連抱拳道:「多謝師妹,又給我解了一次圍。」

    無垢師太看了他一眼,口中輕「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就揮了揮手,率著門下弟子離去。

    這一陣工夫,司達已經化為一灘黃水,原來「焚心針」竟然會是「化血針」!

    青袍老者望著她背影,微微搖頭,也發出一聲輕喟,突然掩著胸口,一陣猛咳,回身走入籬笆,走上石級,推門而入。

    布衣少女喜孜孜的迎了上去,叫道:「乾爹,要不要女兒給你老人家捶背?」

    青袍老者一手掩胸、說道:「不用。」

    布衣少女匆匆往裡走去。

    青袍老者已在上首一張木椅上坐下,目光落到丁天仁的身上,問道:「年輕人,你是峨嵋何人門下?」

    丁天仁連忙躬身道:「弟子師傅就是方丈。」

    布衣少女已經從後面端著兩盅茶走出,一盅送到青袍老者身邊,說道:「乾爹,喝盅熱茶。」接著又把另一盅放到下首一張茶几上,望著丁天仁道:「請用茶/丁天仁忙說了聲:「謝謝。」

    青袍老者抬了下手道:「你請坐。」

    丁天仁依言在下首一把椅子坐下。

    青袍老者問道:「你怎麼知道老夫是你師叔的?」

    丁天仁欠身道:「雪山派昨晚找上伏虎寺去,弟子是聽師傅說的,師叔是傷在太陰經,方才弟子尾隨三名雪山派的人來此,聽到你老不時的咳嗆,就想到你老一定是師叔了。」

    青袍老者取起茶盅,輕喝了一口,點著頭道:「不錯,老夫就是你們殘廢了的師叔。」

    丁天仁慌忙站起,拜了下去,說道:「弟子丁天仁叩見師叔。」

    青袍老者伸手扶起,一面問道:「是大師兄派你來的?」

    丁天仁回到椅上落坐,一面說道:「不是,是弟子下山去,在路邊麵攤上遇上的,看他門一身裝束,就像是雪山派門下,才跟下來的。」

    青袍老者問道:「你下山去何事?」

    丁天仁道:「是師傅宣佈封山,才要弟子下山的。」

    青袍老者聽得雙目乍睜,急忙問道:「什麼?大師兄宣佈封山,這是為了什麼?」

    丁天仁道:「弟子也不知道。」

    青袍老者道:「你說昨晚雪山派的人找上伏虎寺去,大師兄今天一早就宣佈封山了?」

    丁天仁道:「是的。」

    青袍老者道:「你把昨晚雪山派尋釁的情形,說給老夫聽聽。」

    布衣少女要聽他述說昨晚兩大門派決戰的情形,不覺也在他對面一把木椅上坐了下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丁天仁一霎也不霎。

    丁天仁就把昨晚雪山派率眾尋釁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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