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商量定的事兒怎麼樣了?」威威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吃飯,看見他我趕緊停下手中的勺子。
「既然你是執行特殊任務,肯定有一些假證件吧。」威威沒理我的話,卻問了這麼一個古怪問題。
「哪一類的?」我沒有問他原因。他這麼問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還分類?看來是真不少。」威威笑道。「電腦方面的你肯定有,不過最好是和教育有關的。」
「比如某些單位的電腦培訓員?」我開始明白他的意思了。
「行。」威威開始催促。「快點把飯吃完,咱們馬上動身。」
「這麼快?」我很驚訝。
「對。快點。我在下面等你。」威威說完便出去了。
幸虧威威先走了,才使我有時間趕製「電腦培訓員」的證件。除了電腦等少數幾件設備,我的一應物品都不是事先預備齊全的,都要臨時通過「電我」合成。
「物品合成裝置」就屬於我隨身攜帶出來的少數設備之一。它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與電腦相匹配的打印機,但是它的作用卻是利用周圍的任意物質合成各類物品——我所需要的一切物品。當然它的功能畢竟有限,只能合成沒有生命的無機物品,而不能合成小貓和金魚。不過它的速度卻無可非議,一張證件的合成從頭到尾只用了不到三十秒鐘。
「你得到校長的特別批准信了?」走在路上,我很想問問威威一會兒到底要怎麼辦。
可威威卻王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我,好像故意在吊我的胃口。
我沒辦法,只好跟著他走,一路上還嘟嘟囔囔地說道:「這麼早就去,也不像是要撬人家機房呀。」
可威威根本就不理睬我,一路上到處與人打招呼。他認識的人可真多。
經過心理系樓的時候,他甚至跑到樓門口和一個女生說了一大堆的話,害的我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等了他半天。
與化學樓比起來,數學樓實在是小得可憐。但從樓體的結構和外觀上,都明顯地能夠看出數學樓可是化學樓在年齡上的老大哥。與化學樓那單調的板式建築相比,數學樓顯得格外的古樸、肅穆和莊嚴。
一進數學樓,威威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門廳上方橫樑懸掛的精美鐘錶,然後說道:「我最不喜歡別人遲到。」
「有人遲到嗎?」我正不明所以,於是看著鐘錶上那18:55的指針顯示藉機問道。「他是誰?」
「暫時還沒有,只是咱們到早了。」威威隨口回答說。「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數學樓怎麼樣?」
「欣然從命。」
我隨著威威上了樓梯,從那面舊的幾乎像是古代「銅鏡」的大玻璃鏡子旁邊走過,開始了對數學樓的造訪。
和化學樓相比,數學樓的內部可要算是極為單調了。可不是嘛,學習數學一不用做實驗,二不必買儀器,只需要一支筆和一張紙就足夠了。我印象我的意識裡儲有這句話,只是不記得具體是誰說的了。
「過去有一位大數學家說過:學習數學只需要一支筆和一張紙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威威邊指著兩邊的電腦機房邊感慨地說。「還需要這麼昂貴的電腦設備。」
「這麼說那位數學家說錯了?」
「當然沒有。其實他說得很對。」威威似乎很尊敬那位大數學家。「只是現在情況有所變化。」
我們緩步登上三層,看到對面的毛玻璃門上寫有「Fuzzy」的英文單詞。
我迅速地在腦中的數據庫裡尋找出相應的漢語詞彙,發現它是「模糊數學」
的意思。
「懂得這個詞的含義嗎?」威威問道。
「願聞其詳。」
「那我就只有給你講講了。」威威繼續說道。
「洗耳恭聽。」
威威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Fuzzy就是『模糊數學』的意思。可什麼是模糊數學呢?比如說咱們剛才說要上來參觀了一會兒,可這『一會兒』究竟是多長時間呢?一分鐘?
三分鐘?還是五分鐘?這就是模糊數學要研究的問題。」
「我們可以做了規定——比如說三分鐘就叫『一會兒』。」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那麼兩分五十九秒就不叫『一會兒』了?三分零一秒也不叫『一會兒』了?」
「你這叫抬槓。」我使用了腦中記憶裡一個非正式的詞彙。
「這不是抬槓,而正是模糊數學所要研究的問題。」威威很認真地對我說。「現在我們下去好嗎?」
「悉聽尊便。」
「不要老是四個字四個字地亂用成語。」威威終於忍不住了。「這兩天是不是一直在背成語詞典呀,慣性太大了轉不回來了吧?」
「怎麼,我用的不對嗎?」
「你以為這就能說明你很有學問,讓人看不出你是一個偽裝的中文系博士了?」威威叫道。「這只能說明你堆砌詞藻酸文假醋!」
「虛心接受。噢不不不,虛心接受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