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的陰謀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兩人在一家法國人開的小餐館就餐他們決定要揮霍一回貝絲仔細地聽休講他與西蒙的會面以及他聽到的關於卡爾死亡的詳情。

    我想我是第一次對那天下午的事記得這麼清晰。他告訴了她一切,包括他離開新學院迴廊後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平和。他講得很緩慢很平靜。

    我覺得這很自然,她說。現在你清楚了事情發生的真相和自己的真實感受,心裡的負擔放下來了。

    他告訴她自己已經跟父親通了電話,他們交談了很長時間。幾年來,父子兩人第一次談得那麼輕鬆。

    他們又點了一瓶葡萄酒,也放鬆了下來。她很自豪自己也成功地查到馬修斯親屬的情況,在布萊克本城北部,她已經租好車明天趕去,她還計劃隨後到湖區去旅行當然,是在他們有了可以慶祝的收穫的前提下。

    你怎麼查到他的親屬的?他問道。

    不是很難。既然意識到莉齊寫的RM就是理查得馬修斯.就什麼都容易理解了。馬修斯的信不是給他妻子的你記得,他只有十幾歲而是他媽媽。她還有個兒子,馬修斯的哥哥。兩人都沒有回過英國。所以她死後,她的房子便給了馬修斯幾個堂兄堂妹。這也正是莉齊日記裡寫到的。

    我又讀了日記裡莉齊描述她去拜訪RM親屬的旅途的章節。她寫到朝東南方向走。在肯德爾轉車,行程近兩個鐘頭。這樣便能確定她目的地的大致區域。我又查了她的花銷別忘了,日記作記賬本有雙重功能我發現她那天花了1鎊加l先令。我給英國鐵路博物館打了電話,結果他們保留著舊時的時刻表和匯率卡。那兒一個熱心的小伙幫了忙。我們查出l英鎊加1先令恰好是去布萊克本的票價,旅行時間也吻合,大約兩小時。

    於是我瞄準了布萊克本,當然那兒有幾個馬修斯,且名字的拼法都是這幾個字。我挨個兒打電話。排除掉5家,剩下的就是要找的人了。電話上,馬休斯的親屬聽起來都很友好,也非常樂意配合。

    一個小時後,休和貝絲一塊兒步行來到她家。屋裡很暗,不過艾麗斯沒有關走道裡的燈。貝絲抓住他的手,將他拉進屋,兩人悄悄上樓進了她的房間。休開始解開她的衣服,她吻了他一下,後退了幾步。他迷惑地看著她,她呢。朝休邪邪地一笑,將他拉到身前,悄聲說:來買我的果子吧,來呀,來呀。

    第二天早晨,兩人還是睡限朦朧時便開車直奔布萊克本,終於找到了那家人。房屋外壁看起來很破舊,屋裡卻是溫馨舒適印花棉布,繡著花的幃帳,胡亂擺滿了家人相片的幾張桌子。

    房主是一對70多歲的老夫婦,他們聽說來者對閣樓裡的那些舊信很感興趣,非常高興。老夫婦樂呵呵地遞過整個包裹。都看看吧,找找你們想要的,複印下,方便的時候還回來。不過他們堅持讓客人先飲一壺茶,昕一聽他們的家譜,從老到少,直到住在世界各個角落的孫子等。貝絲和休高興地向他們致謝。

    他們決定暫時先不打開包裹。兩人先停下手頭的事,趕到布萊克本市郊吃三明治,然後向北駛往湖區。

    他們吃完飯上床時都晚上10點多了。不過兩人心情激動,還是睡不著。貝絲打開法式窗子,走到小陽台上,向遠處鳥瞰。一面湖泊伸展開去,四周是綠草樹木。滿月的銀光瀉在平靜的水面上,竟然鋪就一條橘光閃爍的大道!湖泊地區空氣清新,氣候涼爽。她又走回房間。

    他們提前打了電話,說今晚要晚到幾個鐘頭。安伯塞德湖莊的莊主人睡前給他們留著前門沒鎖,房間裡準備了兩個火腿三明治,兩瓶暖啤。兩人一頓狼吞虎嚥畢竟忙了一整天了。

    休從背包裡掏出包裹,上面依然繫著一條褪了色的藍飾帶,也許正是莉齊日記裡提到的那一條呢。她將信攤在床上,兩人按日期將信歸類,再按字母順序一封一封地讀。

    45分鐘後,休取上一封,開始從頭讀起。淘到金礦了!

    他把信遞給貝絲。她瞇起眼看了一下字體很草,很不整齊,每一行都寫著寫著便斜到下面去了,不過字倒還是能夠認得出來。

    信寫於新西蘭的群島灣,日期是1835年聖誕節。信的開端寫到:在這個特殊的節日,他是多麼想家.多麼想見到媽媽。他說他思想觀念有了很大進步,現在他已經離開小獵犬號,很快就要和他哥哥一起在北海岸毛利地區做傳教工作了。他沒有描述自己在火地島被獨自留下和印第安人生活的恐怖經歷。貝絲斷定他前一封信已經詳細講過了。

    不過他確實寫到,接下來他要描述在傑米巴頓的家園度過的那個終身難忘的夜晚。他說,這個夜晚好像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甚至是以一種不可捉摸也無從描述的方式把他們改變了。

    你還真找準了,貝絲說:就是這個,我來朗讀。

    我們出發的時候天空陰沉可怖。我們沿著一條磨得精光的小道,基本上朝正北方向前行。幾個小時後,地形變了,由我們已經習以為常的滿目荒涼變成了一片青蔥繁榮,四周全是高大的蕨類、野草,後來是叢林甚至高樹。我們走不多久就得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因而我們一定是在沿經度方向走,也就是說我們距離太陽越來越近。這也可以解釋氣候越來越暖和的現象。不管怎麼說,四周鬱鬱蔥蔥,很是悅目。

    我們一行4人我、達爾文先生(或者說阿哲,我們都這麼稱呼他)、麥考密克先生,即船上的醫生,當然還有我以前去信給你提過的傑米。達爾文先生我以前在信上也講過的。他是個溫和的人,講話口音很重.不過他不怕艱苦,喜歡探險和探索新事物,因而贏得了船員們的尊敬。他和麥考密克關係不和,這都不是什麼秘密了。麥考密克似乎帶著一種嫉妒心(這一點上,他與我認識的矮個子很類似)。兩人一直爭著討好菲茨洛伊船長。因為阿哲與船長一塊就餐,他不可避免地佔有優勢。我很高興船長不站在任何一派,不然很快就會幹起仗來不過要補充兩旬,船長最近也變化無常,你也摸不清他哪天會衝著你微笑,哪天他會火冒三丈,狠狠批你一頓。

    我們就這樣走著,我密切觀察著我們的導遊傑米巴頓。他傲氣十足,言行舉止有幾分像威廉將軍獰獵隊裡的皇家探員。他確實行為有點異常,四處蹦蹦跳跳像極了玩偶盒中的玩偶。他跑到我們前面,然後叉拐回來,像個小孩子一樣,嘴裡還不停地重複著我的國家,我的國家。我從達爾文先生那兒聽說的,他情緒這麼高昂足因為他一育盼著有機會給我們展示他的村莊,也把我們介紹給部落裡的長者。我以前也提過他的穿著非常有個性。這一次他比平時打扮得還牛,穿著長大衣,直捂得他汗流浹背,走在叢林裡看起來很搞笑。

    艱苦行進了大概有3個鐘頭,我在一條小溪旁立住腳迅速吃了一頓晚餐。這裡是最漂亮的一個場景,如詩如畫,水流沿著兩岸蜿蜒而行。就在我們剛剛吃完飯那會兒.天幕拉開了,大雨傾盆而下。我還很少見過這麼急的雨,響雷轟鳴,閃電刺眼。地面好像都在搖晃,我們躲到葉子下去避雨,不過很快就澆了個落湯雞。我們別無他法,站在那兒任由衣服越來越濕,這顯然不會增加我們的興致。這反倒也激化了麥考密克和阿哲的矛盾,兩人一直爭執不下在哪兒避過這場暴雨最佳?是應該躲在樹下避開雷雨閃電還是果在空曠的地方?傑米因大雨延誤了行程很是沮喪。雨終於停了,謝天謝地。太陽馬上出來了唉,在這個世界的角落。氣候真是變幻無常。

    我們重新上路,要爬過一座山,傑米像猴子一樣爬在前面,跳過石頭、山縫,我們都很難跟上他。每當我們落得很遠時,他便低頭瞪著我們,似乎很盼望我們走得再快些。

    約一個小時後,石面上已經干了,攀登也輕鬆了一些。我開始注意到山上有些小道,儘管我說不上來是人還是動物踩出來的。我有種感覺我們已進人了定居區。

    很快我便確信了,我們來到了一間小屋旁,外形是圓錐狀的。牆全部用石頭一塊塊砌起來,傑米講這是用來儲藏食物的。房子有個不到3尺高的小木門,刻成了人體狀。

    阿哲打開門,將頭探進去,看到房裡裝滿了穀物。

    天哪,這個部落比我們見到的任何一個都要高等,他們從事農業,儲存糧食。

    聽他這麼講,傑米滿臉高興,說:像英哥(他指的是我們國家,發音不準,剛開始都把我搞糊塗了)。

    然後莪們繼續沿途跋涉,很快路旁又見到一些石頭圍起來的小露台,是用來種些綠芽之類東西的。我想大概就是蔬菜吧。

    這個地方我們就能見到人了。不知哪兒閃出一個小男孩兒大膽地盯著我們,然後轉了兩圈,朝山上跑去。過一會兒,跟著幾個年長者又回來了。他們好奇地注視著我們,不過,我能看得出,他們並不恐懼。他們穿得也比北部的印第安人要好些。肩上披著外套,紮著腰布,腳上是原始的涼鞋,傑米激動得不能自已。又蹦又跳,講一種昕起來與我們以前見過的野人所用的迥然不同的語言。他抓住朋友們的前臂,緊握著以示問候。很快他們便以同樣的方式回應。這會兒他們好像認出了他是誰,開始活躍起來。他們抓住他,其實是拉他到山上去,我們就在後面跟著。越來越多的孩子跑來站在我們兩旁,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我們。

    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山頂,村子就在這兒。四周圍著一圈石牆,我們由一條窄窄的階梯走進去。到了裡面,我發現這種構造原來是一座天然堡壘。裡面有幾十戶房屋,建造得比我們在別處見到的小屋要精緻得多。房子是由結實的原料建成的,即茅草混泥,再和樹木粘在一起,甚至還有窗子。很多的房子有兩層樓那麼高,帶有通往上層的小梯子,上層以下層的頂篷為地板。總的來講這是個不平常的地方,無論對於集體居住還是我提到的防禦來講都設計得很巧妙。

    現在全村的人都出來了,我們被領到村子中央。那兒是一片燒黑的石頭和灰末,呈一個圓圈。附近有六七家更大的房屋。我想應該是給部落裡的長者住的。其中有一問最大。一側有棵龐大的樹。樹幹有蒸汽機那麼粗,樹枝直聳雲霄。

    幾位長者走出來接見我們。我可以看出他們與眾人不同。不僅僅是他們穿的染成絳紅色的外衣與眾不同,留的鬍子也很特別。他們絕大多數都留著一嘴理得整齊的白鬍子。而這地方的其他人都沒有留。

    傑米連續幾遍重複著一個我投摘明白的詞語。麥考密克先生給我解釋說他在喊這個村子英明的頭領,一個叫奧坎尼柯特或者跟這音相似的所謂的智者。他肯定是個被眾人稱作醫師的那位。我當時想,他肯定研究過各種各樣的荒誕藝術和巫術。這位醫師也就是大首領.卻沒有立時露面。我注意到麥考密克臉上一副緊張的表情。他說他有過∼回恐怖的經歷:來的路上,離這兒不超過20英尺,他碰巧看到一個小屋,地上全部都是骨頭。我膽戰心驚地想,它們究竟來自何處呀?他低聲說。

    各種各樣的飯菜陸續端了上來。他們堆起一堆木頭生火。阿哲伸進衣兜掏出一包石楠根,打算點火(這一手他在我們行程中的很多地方露過了)。不過讓他非常失望的是,這東西受了潮,根本燃不著。一個小女孩弄來些燃著的餘燼引著了火。這時傑米也和族人們混熟了,尤其是和一位老太太,我想應該是他媽媽吧,還有幾個年輕人,應該是他的兄弟。看得出他們在回憶舊時光。他們一會兒發出牙牙學語的聲音。一會兒,拍拍後背或緊握前臂。接著隆重的一刻到了,好像有什麼信號一樣。眾人立時安靜下來.圍著火堆坐下。那問最大的房屋的門打開了,走出一位老者。我想應該是叫奧坎尼柯特的那個首領本人。

    就在這一刻我知道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響起一陣霹靂雷聲,更給這個老者的出場添了幾份怪異。媽媽,我必經承認,這個首領給人印象特別深刻。他儘管年紀已大,身子卻又高又直。一身紅色長袍,雪白的鬍鬚長至胸口,他先問候了傑米,看起來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寵愛自己的孩子一般。接著他走出來一一接見我們。他看來對阿哲用我們文明世界的語言來講很恭敬。他低下頭,抓住阿哲的小臂很長一段時間。輪到我的時候,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到智慧的火焰在那裡燃燒!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他不過是個印第安人。他顯然也設有超出對這些人來講很普及的原始迷信的層次。事實上,他就是這群人的保護神,從他拄的枴杖便能看出這一點。那是根刻滿了各種標記,而且裹有獸皮的長杖。

    當他突然用英語和我們會話時,你可以想像我是多麼震驚。他解釋說,孩童的時候,他遭海盜帶去,在海上呆了幾年,他試著講了幾句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之類的。我們都沒有聽懂。然後他又重新用英語和我們交談。他給我們講了他的部落的故事。部落原來是在遙遠的北方,被驅趕過巴塔哥尼亞高原,一直來到這片不適合居住的荒涼之地。我猜想他意思是說,侵略部落將他們從自己的家園趕了出來。不過阿哲小聲說,說不定就是羅薩斯將軍的手下干的。

    接著是一頓宴席。用葫蘆瓢裝的飯菜給分成小塊裝到了碗裡,他們給我們端上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來。一些飯菜是出奇的可口,還有一些我聞了一下便一點都沒動。飯間,大家還喝一種釀造物隨便喝。剛開始有點苦,好像對消化有益處,後來我便覺得這種液體微微有點醉人。

    這個聚會其實與世界上任何其他聚會都不同。奧坎尼柯特坐在一塊高石上,看起來有幾分像王位,他的長袍垂下來。四周是排開就坐的英國人和本地人。大家打著手勢,盡情地交流著。考慮到身旁有火,並且聽到斷斷續續的轟隆隆的雷聲,大伙對鬼的疑慮全部打消了。

    我坐的地方離首領很遠,聽不太清他說什麼。不過我和傑米是挨著的。

    一次他靠過來,他指著奧坎尼柯特悄悄對我說:他是我父親。他說自己的真實名字是奧隆得利科(當然,名字的拼寫我只是根據發音推測的),接著又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有些細節我都沒聽明白,不過大意是這樣的:這個部落正處於危險關頭,人口在下降,甚至瀕臨滅絕。傑米在白人生活區混了這些年之後,他希望我們西方人能夠傳授一些智慧,以幫助他們走出困境。

    你是說你想讓我們拯救你的部落?我問。

    傑米洋溢著微笑,極力點了幾下頭。

    飯後,女人們收走了葫蘆瓢。為了照顧我們幾人,火堆添了柴,燃成了熊熊火焰。因為夜幕降臨,我們幾個英國人開始感到寒氣逼人,我們朝火堆又挪了挪,印第安人熱得冒汗,朝後退了幾步。奧坎尼柯特首領拿出一些應該說是原始的雪茄,輪流傳到男人們手中。這時女人都已經離開了(這情景激發了麥考密克的靈感,他說這與英國人的起居室沒什麼兩樣)。不過這種煙似乎在我們身上產生了奇異的效果!我們有一種麻木感,起初覺得昏昏欲睡,隨後似乎要失去知覺了。雷聲聽起來氣勢宏大。

    最後,奧坎尼柯特叫傑米坐到他腳邊。這好像是要處理當前事務的一個信號。就是說,要就一些重要問題交流意見了。我恐怕回憶不起這次會話的開始部分了古怪的食物和大煙早讓我的腦袋暈乎乎了不過我還能回憶起那個首領張開雙臂像要罩住我們,他要對我們的文明深處潛在的規則尋求一種解釋。當然他可不是這麼講的。希望我能夠回憶起他當時的原話,因為那些話那麼富於激情,那麼鏗鏘有力。

    這請求,僅僅是它的直截了當,便感動了大伙。阿哲付諸了行動。他立即開始闡發基督教義。從舊的聖經講起,談到上帝怎樣用6天時間創造了地球和天堂,在禮拜日休息。他口若懸河,滿腹文采。談起亞當的出世,談起如何用他的肋骨造了夏娃(講到人體構造,首領搞不懂了,於是阿哲走上前去,觸了一下首領的腹部,這讓首領受了一驚)。他接著談到伊甸園,談到毒蛇撒旦如何引誘夏娃上了當,又去引誘亞當。這讓上帝勃然大怒,將他們驅逐出去。看到首領驚異的表情,他又回頭解釋毒蛇_已經被魔鬼徵募了。這樣便又涉及撒旦和其他天使被從天堂裡扔下來的故事。為了聽起來更富有色彩和感染力,阿哲講述時還時時引用彌爾頓的偉大史詩。至於那位首領能夠明白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後來他又談到聖經的其他教義。他講了該隱如何殺了他的弟弟亞伯,講了亞伯蘭和他受的渚多磨難,講了亞伯拉罕奉上帝之名去殺他心愛的兒子以撒(講到這兒時,我看到首領用一隻胳膊摟住了傑米)。談到諾亞、洪水以及摩西如何將海水斷開讓上帝的選民逃出埃及。這部分講得更是形象生動。基於這一部落的歷史遭遇,我想首領對這一歷史事件肯定深有感觸。

    很難講這些內容對首領有多大影響。夜越來越深,他的眼睛似乎也越睜越大,講到很多地方時他都問了問題比如在諾亞方舟上動物們沒有相互殘殺,又是如何生存的?問題也表明了他的質樸。

    見是這等情況,麥考密克插進來繼續開化。他從《聖經新約》抽出一部分講。他說上帝生有一個兒子叫耶穌,這個兒子也被稱作羔羊。他通過一個叫瑪利亞的女人來到世上,瑪利亞沒有和男人受孕便生下了他。結果這引起更大的疑惑和更多的議論。我也搞不清他們明白了童貞女生子的說法沒有。後來麥考密克接著往下講,他說瑪利亞知道自己懷了上帝的孩子,因為天使加百利下來告訴過她了。他又不得不解釋天使的情況以及他們照管人類的神聖職責。首領又搞糊塗了,因為他記得剛才阿哲講過路西法才是天使。

    最後麥考密克還是回到了故事的主題上來。他講天空如何出了一顆亮星,三個賣香料的商人跟隨這顆星來到伯利恆,發現一個嬰兒正睡在馬廄裡,因為所有房間都住滿了。他還講了耶穌基督的一些傳奇經歷,比如他踏著水面走過湖泊而不沉,將一杯水變成大量的葡萄酒給眾人飲,讓一個百姓起死回生。故事最後,他講到了最後的晚餐和基督受難。

    大部分內容首領都聽明白了。還有一點值得讚揚聽到羔羊被釘到十字架上的時候,他確實非常恐懼。

    麥考密克講到基督並沒有真的喪生或者說他離世了,不過封在墳墓裡面幾天後他又活過來了你應該可以想像首領的表情,他很想弄清楚這兒講的是什麼意思是說基督又能四處走動,又能講話之類的嗎?這時麥考密克表現出極大的耐心,解釋說他已經進了天堂,坐在了上帝旁邊。接著他又詳細地講啟示錄和七封印以及隨之而來的換得一千年和平的基督與撒旦之戰。不過看到首領滿臉困惑,他放棄了這一部分,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基督的死亡實質是一件好事,困為它證實了上帝如此愛我們人類,他都不惜犧牲他惟一的兒子來償贖長期以來我們犯下的罪孽。首領便問道:我們犯下的是什麼罪呀?阿哲接過話頭說,罪過來自當初亞當偷吃了禁果。這反倒讓首領更困惑了,因為阿哲前面沒有講亞當、夏蛙偷吃禁果犯下天條的經過。不過這樣故事倒是串了起來。

    聽到這裡,首領的興致似乎不那麼高了。過了一會,他不知怎麼突然問了一句:這個上帝長得什麼樣子?

    阿哲解釋說沒有人真正知道他什麼樣子,因為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他。他又補充道,孩子們常把他想像成一個留著白鬍子的智慧的老人。

    聽了這句,首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鬍鬚,哈哈大笑。之後,他就好像不在聽了。

    受飲料和煙的刺激,我的頭還是有點昏昏的,很想睡覺。這時,當地人傳過來更多醉人的雪茄。

    你相信這上面寫的嗎?貝絲暫時放下信問道,這是我讀到的最令人驚奇的故事。

    繼續讀吧。休督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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