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循著姬昌告訴他的路徑,走了十多天,逐漸離開了西歧的範圍,進入北燕之境。
他沿途也沒有急於趕路,-是緩步而行,因為他想從途中找出令他有些少印象的人或物。
可是他一點也找不到,所看到的儘是江湖上的武鬥和仇殺。
腥風血雨,本來就是江湖常見的事。
但近日江湖上的是非似乎特別多,爭鬥殺戮比往日多上逾倍。
對於這些事,嬴天毫不盛興趣,-顧朝著他故鄉的方向而去。
這天,他正在一個樹林中緩步而行。
山過山、林過林,他也記不起沿途穿過了多少個樹林。
樹林頗大,但樹木卻不甚密,樹與樹之間總隔著二、三十步的距離。
嬴天漫不經意地走著,陡地,他停下腳步,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
「出來吧!」
樹林雖然大,但樹木疏落,看起來有點空曠。這裡除了嬴天外,便沒有第二人,嬴天此話到底是向誰說?
嬴天見並無任何響應,又再道:
「這十多天來你一直暗中跟著我,到底有何用意?若再不出來,我便-好把你」
「揪出來!」
嬴天一語未畢,已閃電般朝身後的第五棵樹上縱躍而去。
那棵樹上果然有條黑影在匿藏著。他不虞嬴天竟會發現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嬴天身法快如疾電,轉眼便已縱至。樹上那人行蹤敗露,嚇得忙往身後的樹上跳去。
「走?」
嬴天那會輕易被他走脫?足尖在樹枝上一點,便朝第六棵樹追去。
嬴天後發先至,眼看便可把那人手到拿來之際,那人在半空一拗腰、一彎身,如猿猴般避過了嬴天的擒拿手,繞到樹幹之後。
那人滿以為可以脫身之際,身子陡地一輕,已被凌空掀起,再被重重擲到地上。
「哎……很……很痛啊!」
嬴天翩然落回地上,看清那人面孔,不禁一陣愕然-
見那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頭上束著一條馬尾辮子,頗為俊朗,卻帶著點點不羈。
這個人,嬴天也認識的。他便是他的小師兄
傲風!
「風……師兄?」嬴天訝異地道。
「唏!什麼師兄的?叫得我那麼老!我年紀比你小,還是叫我師弟比較順耳!」
傲風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卻仍在抱怨道:
「腰骨也差點給你摔斷,出手不用如此重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是師父、師兄們有事,吩咐你來通知我嗎?」
傲風靦腆地抓了抓頭,道:
「不……不是的……」
「其實是……是我偷偷地走出來的……」
嬴天不明所以,問:
「你偷偷地離開師門?為了什麼?」
傲風答道:
「我……其實是……是想跟你……一起闖蕩江湖……」
傲風不待嬴天開口說話、忙加以解釋道:
「其實,我呆在隱寶山這麼多年,除了西歧城外,我便什麼地方也沒去過。男兒志在四方,既然你也能闖蕩江湖,為什麼我不可以?頂多遲點回去向師父請罪,任由他責罰吧!」
嬴天沒好氣地道:
「這……怎麼可以?」
傲風佻皮地道:
「唏!你放心吧!說到底我習武也有多年,定可照顧自己的了!」
嬴天正想繼續說下去,忽然聽到一聲異響,說道:
「不遠處有打鬥聲和孩子的哭聲,過去看看。」
傲風修為比嬴天低,當然聽不到任何異聲。但他見嬴天去了,於是也提起輕功跟去。
就在二人去後,約在十棵樹的背後,一條神秘黑影露出了陰森的眼神與一對尖銳的獠牙,在喃喃自語地道:
「幸好沒給他們發現,不過,憑這兩個小子的微末道行,又怎會發現我?嘰嘰嘰……」
打鬥之地與嬴天二人相距約半里,但嬴天、傲風運起輕功,不消一刻便已來到-
見打鬥聲是來自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與三名惡形惡相的漢子;而哭聲則是來自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怕得坐在地上號哭,老者似是在拚命保護著她,苦苦抵擋三人的猛烈攻勢。
除此之外,還有四名持劍的青年站在一旁觀戰,為首一人衣冠楚楚,粗眉大眼,「國」字臉,肌肉結實,略有氣度,似是眾人之首。
那老者明顯不是三人敵手,漸漸已落於下風,卻仍在奮力相抗,還邊在嚷道:
「鐵錚,你這無情無義的人渣,枉老幫主將你自小養育成材,還打算百年歸老之後把衣缽傳給你。想不到你……你竟然暗中勾結惡名遠播的『盤谷六獸』來毒殺老幫主,連他唯一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你……你簡直禽獸不如。」
老者口中的鐵錚,看來是指那在旁觀戰中為首的青年。
那鐵錚被老者當眾痛斥其惡行,竟無半分羞恥慚愧,還理直氣壯地道:
「嘿!那老鬼一日不死,我一日當不上鐵劍幫幫主之位。何況我知道他近日得到了一件寶物,卻收得密密的,不讓我知道,可見他對我早有戒心……」
「若我猜的沒錯,他得到的,定是近日江湖盛傳的『聖墓地圖』……」
纏鬥中的三獸一聽「聖墓地圖」四字,登時心神一蕩。其中一個身形肥胖,頭頂全禿的醜漢道:
「鐵兄弟大可放心,待我們三兄弟收拾了這老傢伙,取得『聖墓地圖』,然後就一同去聖墓尋***金銀珠寶和絕世武功秘籍,到時我們既有金錢,又有絕世武功,武林還不是我們的?」
三獸利慾熏心,攻勢更加猛烈,老者抵敵不住,手中劍被挑飛老遠,背部更被一獸的流星錘轟中,重重仆倒地上。
老者連爬帶滾走到女童身旁,拚死也要讓著鐵老幫主的唯一血裔。
女童見老者渾身鮮血淋漓,嚇得哭聲如雷。
鐵錚又道:
「老頭,何必為了那地圖和女孩而斷送性命?放下這兩樣東西,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老者怒道:
「呸!鐵老幫主待我恩重如山,他臨終托我保存這兩樣東西,別要落入你手,就算我今天被你碎屍萬段,也不會屈服,要殺便殺吧!」
「盤谷三獸」乃窮凶極惡之徒,對於像老者這樣重信守諾的正義之士最為厭惡,掄起手中兵器便又殺上道:
「老鬼要趕著去見閻王嗎?我們便送你一程吧!」
流星錘夾著風雷之威朝老者的頭顱轟下,但老者仍了無懼色,怒目瞪視著鐵錚,-把他瞪得渾身不自在。
遠處的嬴天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那裡能按捺得住?就在流星錘快要把老者的頭顱轟爆,腦漿四濺之際,已如雷射至。
其餘二獸看見有人插手,急舞手中兵刃朝黑影攻去。
兵刃未攻下,已被強大罡氣震開,另一股罡氣則轟在流星錘上。
流星錘猛然被轟成寸碎,罡氣運用得巧妙,流星錘的碎片竟一塊也沒打在老者及女童身上。
三獸知來者不簡單,忙倒躍開丈外先看清形勢再下手。
嬴天一招殺退三獸,凜若天神般佇立在老者及女孩之前。
鐵錚心知嬴天並不好惹,道:
「兄弟,這是我們鐵劍幫的家事,你犯不著多管閒事,與我們為敵啊!」
嬴天道:
「我不理什麼鐵劍幫鐵刀幫,這位老伯和小妹妹我是救定的了,不想吃苦頭的便快滾!」
「盤谷三獸」其中一人道:
「哼!我就不信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鬥得贏我們這許多人,單是我們三兄弟便可以把你分屍了。四哥、五哥,就叫這小子知道『盤谷六獸』的厲害!」
三人再鼓勇殺向嬴天,其中一名身形矮小的,揮舞短刀疾劈嬴天下盤。另一名使一根鐵叉的,則刺嬴天中門。最後一個被嬴天打爆了流星錘的,則從上路揮拳向嬴天狂轟。
「盤谷六獸」在江湖中薄具名聲,平日雖幹盡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勾當,但官府也忌憚他們三分,未敢追捕得太緊。
如今一招合擊,盡封嬴天上、中、下三路,其身手亦算得上高手之列-
見嬴天腳往地上一鏟一挑,一大團沙石挾著嬴天的內力,把下路的地堂刀攻勢擊潰。這時中路的鐵叉快要刺到,嬴天輕輕縱躍而起,足尖在鐵叉上一點,那持叉的一獸頓感叉上傳來奇重壓力,整支叉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插下。
嬴天借一點之力,躍得出從上路揮拳攻來的一獸更高,雙掌接連推出,打在那一獸的背上,把他轟得撞向持叉的一獸,二獸再一同撞落那舞短刀的一獸上,三獸頓時撞作一團,狼狽已極。
嬴天一招便同時敗三獸,武功實比他們高出兩倍以上,且還有時間輕扶起那老者,並柔聲安慰道:
「老伯,別怕!有我在他們傷害不到你們的!」
老者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道:
「小兄弟……」
這時三獸已各自爬起,且大感面目無光,於是又怪叫著衝殺而上。
鐵錚對那張「聖墓地圖」十分緊張,亦心知三獸絕非嬴天敵手,於是拔出鐵劍,與三名幫劍幫門下一同殺上,實行以七敵一。
嬴天道:
「哼!竟以眾凌寡,好不要臉!」
說罷又再欺身而上。
老者見嬴天以一敵七,雖然傷勢甚重,也欲上前助嬴天一把。
但他的行動卻被一隻手制止,那是傲風的手。
他對老者道:
「老伯,放心吧!天師兄定應付得來的。」
老者聽了傲風之言,且回想剛才嬴天輕描淡寫便殺退三獸,於是也就打消了相助之念,站在一旁觀戰。
嬴天武功雖然比七人中任何一人為高,但說到底對方也有七人,而且嬴天擇心仁厚,不願傷及眾人,於是一時間也-是鬥個平手。
纏鬥了一段時間,七人發覺嬴天處處留手,以為他忌憚他們,於是都越攻越狠,甚至攻的多、守的少,嬴天應付得越來越吃力。
嬴天本以為手下留情,眾人會知難而退,不料他們竟步步進迫,於是不再留手,看著七人同時攻向被包圍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氣,真氣瞬即走遍全身經脈,大喝一聲,使出一招
「震驚百里」!
七人同時被震退,「盤谷三獸」與三名鐵劍幫門下的兵刃全遭震碎,-有鐵錚能保得住手中鐵劍。
三獸見此情景,其中一人語帶諷刺道:
「鐵兄弟,好了得啊!竟然可以絲毫無恙,你這樣怕死,聖墓的寶藏不如留給我們兄弟六人去尋,你大可不必冒險啊!」
鐵錚冷哼一聲,也不跟三獸逞口舌之爭,震起手中劍,回道:
「哼!不拿下這小子,誰也休想去得到聖墓。」
說罷使出一招「流星趕月」,人劍如長虹般直取嬴天。
其餘六人見狀,也一擁而上,或拳或掌或腿齊攻向嬴天。
嬴天心知不給點顏色他們看,他們勢難罷休,於是再聚真氣,使出「乾坤七絕」另一式
「雷動九天」!
「雷動九天」勢道無倫,鐵錚首當其衝,再也保不住手中劍,被強橫氣動迫得迸碎。
各人-覺眼前強光乍現,胸膛各中了重重一掌。
嬴天這一招使上八成功力,各人內力相去甚遠,登時吐血受傷。
鐵錚心知今天絕難達到目的,叫道:
「走!」
眾人跟著鐵錚,轉身便走,嬴天卻無追趕之意,心忖:
「剛才七人中的六人確是被我重掌擊成內傷,但那鐵錚明明在中掌時以護身氣功卸去找大半掌力,且其依然中氣十足,絕無半點內傷之狀,看來這傢伙是故意隱藏實力,他日遇上,定要小心應付。」
傲風走上前道:
「天師兄,這群傢伙無惡不作,為什麼放過他們啊!」
嬴天答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他們知難而退,便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老者也一拐一拐地走前,讚道:
「這位小兄弟生就一副俠義心腸,心胸廣闊,他日成就必定非凡。」
嬴天謙虛地回道:
「老伯過譽了!你的傷勢如何?」
老者道:
「老骨頭,還挺得住!」
嬴天從懷中掏出幾顆丹丸,遞給老者,道:
「這是我師門的獨門療傷藥,你每日早晚吃一顆,可能對你的內傷有幫助。」
老者接過丹丸,心中感激萬分,道:
「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我實在不知如何可報,未知小兄弟是何門何派?待我他日脫離險境,定當親自再去拜謝。」
傲風正欲搶著說,卻被嬴天制止,嬴天接著道: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老伯還是趁他們未追殺來,快點找處隱蔽村落暫避吧!我因為身懷要務,未能再保護你們了!」
老者也道:
「那好吧!今日之恩,他日有機會再報吧!再見!」
那女童臨行之前,拉了拉嬴天的手,道:
「哥哥將來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我長大了定要學哥哥般,打倒那些壞蛋!」
嬴天報以一笑,目送二人離去。
正欲轉身與傲風繼續上路,卻又見老者徐徐步回。
嬴天見狀,遂停下腳步,奇問:
「老伯,還有事嗎?」
老者探手進衣衫之內,抽出了一卷紙軸,然後對嬴天道:
「小兄弟,我思而想後,始終覺得交它給你是最適合不過。」
嬴天不明老者的意思,問道:
「老伯,你此話是什麼意思?」
老者說道:
「這卷便是已仙遊的鐵老幫主在半月前得到的」聖墓地圖』。江湖中正盛傳在聖墓中藏有數之不盡的金銀珠寶,還有冠絕天下的武功秘籍。最重要的,是傳聞-要進入聖墓,便可成為真命天子、九五之尊,掌握萬里神州。」
「鐵錚那畜生知道了這秘密,狼子野心,竟暗中勾結盤谷六獸殺害老幫主。老幫主臨終前把這地圖交給我,並要我救他的獨生女兒出生天。」
「我已一把年紀,而且還要照顧老幫主的女兒,這地圖於我無用,所以找認為交給少俠是最合適的了。」
嬴天聞言,連忙推辭道:
「不!如此貴重之物,我絕不能收下,老伯還請收回它吧!」
老者道:
「關於這張地圖的事雖然-是傳聞,但假若屬實,而又落入心術不正的人手上,恐怕會牽連重大,由少俠保管,是最適合不過。」
「為了武林甚至是天下蒼生設想,還是請少俠收下它吧!」
嬴天一聽「天下蒼生」四字,心想:
「莫非尋找聖墓中的東西,也是上天安排?」雙手不由自主地接過地圖。
老者交帶完最後心事,攜了女童便去。
嬴天打開卷軸後,發覺原來是一張羊皮,上面列了些極簡單的山、河地形,雖不知是何地,卻-覺無甚特別。
嬴天對地圖所示不大明白,於是把它捲好,放到懷中。
一旁的傲風好奇問道:
「天師兄,我們現在是否去那聖墓尋寶?」
傲風一想到尋寶一事,定會十分精彩刺激,當下不由得雀躍萬分。
詎料嬴天卻道:
「我暫時還不太明地圖中的意思,但現在首要的,便是返回我的家鄉,然後再回穩寶山向師父請示。」
「既然你已偷偷下了山,而這裡又與隱寶山相去甚遠,我唯有帶你一同上路,待辦好了事後再帶你回師門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在這途中你要聽我說話。」
傲風聽見嬴天說不去尋寶,不禁有點失望。不過如今嬴天讓他一同闖蕩江湖,也總好過要他返回廣成仙派,於是又開懷地應道:
「知道!天師兄!」
其實由西歧回到家鄉,千里迢迢,嬴天獨個上路,也不免有點苦悶,能有傲風這精靈跳脫的人結伴同行,也不啻是件好事。
嬴天、傲風朝北走了十餘天路,一路上也相安無事-是到處也聽到有關聖墓寶藏的事,而且據聞江湖上竟有多人同時擁有聖墓地圖。
嬴天一路上對於聖墓一事都詐作懵然不知,自顧自的與傲風趕路。
這天,他倆剛繞過一個山頭,差不多入黑才來到一個小鎮。
按路程計算,這小鎮之地應該是在北燕境內,相信再走數天,便可回到姬昌救走嬴天之地他成長的雪山腳下的村莊。
嬴天邊行邊對傲風道:
「如今天色已黑,我們還是快點找間客店渡宿吧!」
傲風道:
「現在才不過戌時,怎麼整條街也冷清清的?此刻的西歧鎮,想必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北燕的經濟不及西歧富庶繁榮,因此天一黑鎮上居民便都回家休息,店舖也關門,街道-有人影數條,顯得一片蕭條冷清。
雖然街上行人極少,但嬴天卻驀地生起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彷彿一個他相識了很多年,且相交甚深的人,就與自己近在咫尺。
他於是細心留意街上的每一人。
街上-有寥寥數人: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婦人正守著一隻大木桶在販賣熱蕃薯、一個潦倒的醉漢正爛醉如泥地臥坐在街角,手中還握著一個酒瓶、還有一雙父子匆匆忙忙與嬴天擦身而過。這數人嬴天俱毫無印象,那他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就在嬴天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傲風拍了他肩膊一下,打斷了他的思緒,並道:
「天師兄,我肚子有點餓,不若買個熱蕃薯吃好嗎?」
嬴天臨行之前,姬昌給了他不少銀兩,以作盤纏之用,因此二人也不必太顧慮金錢上的問題。
嬴天也不再多想,應道:
「好吧!」
那賣蕃薯的婦人見二人迎面走來,即大聲喊道:
「熱蕃薯!熱辣辣的美味蕃薯……」
傲風從腰帶中掏出銀兩,遞給那婦人,並道:
「給我們每人一個熱蕃薯。」
婦人見有生意,咧開了親切笑容,道:
「是!」
兩個熱烘烘蕃薯隨即遞到嬴天和傲風面前。
傲風已急不及待撕開蕃薯的外皮,大口大口的吃下。嬴天也不客氣,亦跟著吃。
時近冬天,且又身在北方,天氣已比西歧寒冷不少。熱烘烘的蕃薯到肚,真個是滋味無窮。
婦人看見傲風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忙問道:
「客官,再要一個好嗎?」
傲風邊把最後一口蕃薯放進口裡,邊伸手往腰間取銀子,口中還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啊!」
嬴天看見傲風一副饞食相,不禁覺得好笑,但這個蕃薯的味道又確實不錯。
傲風正在掏錢之際,倏地大叫一聲,整個人蹲下,痛苦地叫嚷:
「呀!我……我的肚子很痛……」
嬴天見狀吃了一驚,忙問道:
「師弟,你怎麼了?」
那婦人亦關心地問道:
「客……官……沒事吧?」
傲風道:
「不……不知道……我……的肚突……然……很痛,而且四肢……也……酸軟………
無……力……」
嬴天這時亦開始覺得肚中隱隱作痛,欲運功檢查到底發生什麼事,誰知真氣竟然難以提聚。
一個恐怖的念頭隨即湧起
「蕃薯有毒?」
眼前的婦人面色突變,露出一副陰險的笑容,陰側側地笑道:
「嘿嘿!中了我『斷腸軟骨散』的毒,任你有天大本事也要乖乖跪下……」
「你們很痛苦嗎?不若待我替你們減輕痛苦吧!」
婦人說罷,閃電般不知從那裡取出一把鋒利匕首,便往嬴天面上刺去。
嬴天本可閃避得開,奈何提聚不到半分氣力,眼看匕首已刺到面前。
難道,他還未返到故鄉,便要
客死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