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大部象徽「失敗」!
只有戰敗的人,才會流更多的「血」!
此刻,守劫門內的世界在風雲與神行太保霹靂硬碰過後,鋪天蓋地都是「血化」,瞧真一點,那赫然是風、雲……
「中」!
啊?難道步驚雲與聶風合一的摩訶無量,已經敗了?
不知道!只知道步驚雲在強地與聶風使出摩訶無量之後,他吞下的二顆血雷,已在他血內完全迸發,即使神行太保的「極刀」未有傷他,三顆血雷的爆發力在摩訶無量使出之時,已同時將步驚雲五臟六腑轟個「天翻地覆」,渾身筋脈狂迸鮮血!
血雷爆發過後,他的人更像失去了全身力量似的,頹然向下急墜!
他與聶風,真的敗了?
不!他們並沒有——敗!
只因步驚雲與聶風的血花雖然滿天瀰漫,但他們所流的血,卻並非最多的血!這一戰流血最多的人,竟是——他!
神行太保!
赫見已落在巨湖彼端的神行太保,全身肌膚竟已被適才的摩訶無量逼至全部爆開,他渾身上下儼如一個血人,甚至整個湖的湖水,亦染滿了他的鮮血,於頃刻間化為一個血湖!
但更可怕的是,他本來擁有無敵力量的雙手,赫然「噗」的一聲……
齊肩斷開!
更「咚咚」兩聲墮到湖水之中!
天……!原來這一戰是……神行太保敗了?
不錯!真的是神行太保敗了!而且他還敗得——很慘!
只見神行太保不但雙臂斷開跌到湖內,甚至他臉上的鼻子、雙耳亦像被刀削開似的,紛紛離體脫落,情況極度詭異慘烈!
卻原來,適才神行太保以「極刀」與風雲的摩訶無量硬拚,一拼之下,他的神天極與神所創的摩訶無量優劣立判!若以其神天極勝過風雲其中單獨一個的摩訶無量尚可……
但若二人台壁,神天極便……
可是神行太保更萬料不到,他的神天極不但未能匹敵風雲合壁的摩訶無量,他鋒利無比的「極刀」刀氣,更反被摩訶無量硬生生逼回自己體內,向自己的軀體不斷切割!
頃刻之間,不但神行太保的雙臂耳鼻跌到水中,甚至他的咽喉亦嶄露刀痕!啊……?他的咽喉……看來亦即將會斷開?他將會撤底的敗了?也完了?
是的!只要咽喉一斷,身首異處的神行太保即使已身負神的移天神訣,亦絕對返魂乏術,可是……
好一個無比陰險惡毒的神行太保!自己即使已敗了,也完了,卻猶在死前一刻仰天狂嚎:
「媽……的!我……怎可能……會……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即使我……敗了,我也要……你們所有人……」
「陪我一起……」
「墮……進……地……獄!」
「吼——」
就在神行太保斷頸前的一刻,他霍地鼓盡他畢生神天極的力量使出他的最後一式——
「極」「惡!」「地!」「獄!」
霎時之間,他的咽喉終於齊口斷開,甚至他的整個軀亦同時爆開,這妄想為人間帶來浩劫的混世魔君已完了!然而在他命絕同時,他豁盡生命所使的最後一式「極惡地獄」,亦陡地迸發!
「轟隆」一聲撕裂天地似的雷響!這股「極惡地獄」的力量竟勁如旋風,當場在滿湖血紅湖水內掀起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漩渦如贊,當場贊破湖底,最可怕的還是,原來湖底之下並無實土,湖底一破,下面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真是名副其實的極惡地獄……
而巨湖的湖水更飛快如漩渦一般,不斷向這萬丈深淵湧去,而湖水旋轉時所帶動的氣流,亦不斷將山洞內的所有物事捲進深淵之中……
更何況是已完全力盡、本來正向下墮地——步驚雲!
就在聶風險險落到湖畔之際,他赫然發現,因血雷迸發而弄至渾身重創乏力的雲師兄,竟已被深淵的強大氣旋吸個正著,正在急速向萬丈深淵直飛下去……
天!想不到神行太保這個極度邪惡的強者,即使連死也要如此自私邪惡,他真的要死神為他——陪葬!
「雲——師——兄——」
變生肘腑!聶風當下心知不妙,即時已如一陣驚風撲出,企圖在步驚雲還未墮至破開的湖底之前一把拉回他!
總算聶風身手比聲音猶快,「嗖」的一聲!他已及時一手抓著步驚雲的手,方發覺他的雲師兄原來以血雷迸發摩訶無量之後,掌底真的已難運半分內力,但聶風心這還不打緊,因為他在使出摩訶無量之後,猶有他自身所習的內力,此刻既已握著步驚雲的手,他便有信心可在下墮時抓著巨湖的湖壁,可免一同墮向湖底下的萬丈深淵……
可是,聶風這回的估計卻是大錯特錯了!他滿以為他可以抓著湖壁,但此時方才發覺,湖水漩渦所帶動的吸力實在非常強大,他根本無法抓著洞壁,便與步驚雲一起被深淵的氣旋強吸下去!
步驚雲縱已全身乏力,惟眼見聶風如此捨命相救,當下沉聲道:
「聶……」
「風!」
「你別理我!」
「乘如今還來得及,」
「快踏我而上!」
「以你輕功……」
「一定可回地上!」
聶風雖已和步驚雲一起急速下墮,惟在此生死一發問竟重重搖首道:
「不行!雲師兄!我聶風偏不信像欠這樣的人會和那神行太保一起葬身於此!你雖然冷酷,卻只是外冷內熱!我一定要幫你再次回到雪緣姑娘身邊!」
聶風的仁義之風向來都為步驚雲暗暗欣賞,惟驟聞聶風為了成全自己而不顧性命,死神再冷,亦陡地微微動容,而就在此時,二人的生望卻突然來了!
生望,是一條——青練……
是神母!神母於此千鈞一髮間,手中青練已勁射而出,當場已「霍」的一聲牢牢捲著聶風的手,且還同時高呼:
「驚雲!聶風!我來助你……」
可是,神母雖已及時以青練捲著聶風的手,但她和聶風都犯上同一錯誤!
她,太低估了那萬丈深淵氣旋所生的吸力!
赫聽「蓬」的一道破風之聲!在氣旋的強大吸力與及步驚雲風的急速下墮刀下,神母竟亦連人帶著青練,與他倆一起向下墮去!啊!就連神母也墮向深淵?那……
步驚雲與聶風能回到湖面的生望豈非更為渺茫?
是的!三人的生望確是相當渺茫,但並未完全……
絕望!
就在他們三人快要飛越破開的湖底,直向湖底深淵墮下的剎那之間,一條人影,突然以她畢生最快最盡的身法,「嗤」的一聲追過下墮著的三人,這個人不是別人……
正是雪緣!
「雪——緣?」步驚雲、聶風與神母驟見雪緣,當場一驚,只因為此刻的雪緣竟她最快的身手追上他們,但她亦已在氣旋的吸力範圍之內,她自己此時亦已自身難保,更逞可救他們!
然而萬料不到的是,雪緣似乎並沒有想過自救,她只是一心要救他們!
赫又聽「蓬」的一聲!雪緣不但已追上他門,甚至已超越他們,比他們墮得更深!
「孩子,你要干……什麼?」神母驟見雪緣如此,不禁駭然問!
但聽已落在他們三人之下的雪緣卻苦苦一笑,道:
「神母!我……」
「要將你們轟回地上!」
什……麼?雪緣要將他們三個轟回地上?但聽雪緣此言一出,本已傷勢不輕的她驀然緊咬銀牙,雙掌一送,一股徑闊一丈的白色氣團已暴綻而出,這白色氣團更勁射而上,當場與步驚雲三人碰個正著!「波」的一聲!赫然將三人向地面的方向推上!
啊?這股白色氣團,顯然便是雪緣移天神訣的功力!她,原來是豁盡自己體內僅餘的五成神訣,將三人硬送上去!
可是,任雪緣已耗盡全力,深淵氣旋的吸力還是太大,三人雖然被勁送而上,惟僅被送上丈高之後,衝勢已然放緩,幸而神母眼明手快,陣地鼓盡全力一抓,終給她抓著其中一堵湖壁的凸出之處,三人的墮勢方才遏止!
而本已軟弱無力的步驚雲,也不知他突然何來如此力量,竟也在電光火石間一手緊捉下墮中的雪緣的手,霎時之間,神母右手抓著湖壁,左手執著青練,聶風則右手執著左手!頃刻之間,四人就這樣互相緊扣,掛在深淵之上,暫時倖免墮進萬丈深淵之中!
只是,深淵氣旋的吸力雖在逐漸滅弱,惟仍相當強勁,而神母的青練始終只是一根絲索,在不堪負荷步驚雲、聶風、雪緣三人身重之下,已開始傳出「裂勒」之聲,似會隨時斷為兩截!
雪緣眼見神母的青練快要斷裂,當下高聲對步驚雲道:
「阿……鐵,不……!驚雲!神母的青人可負荷你和聶風,不能同時承擔三……人,你……快放開我吧!否則青練一斷,你將會……」
雪緣雖是異常關心步驚雲,惟她話未說完,步驚雲已斬釘截鐵的道:
「不!」
「我——絕不會放手!」
「我,已負你太多!」
「決不會再拋下你!」
「你,可知我此行……」
「本為告訴你一句話?」
是了!死神這次萬水千山來尋雪緣,本為對她說一句話!雪緣、聶風、神母聞言盡皆一愕!因如今已在生死關頭,步驚雲卻竟還有閒情要說這句話,這句,一定是一句相當重要的話……
未待雪緣回答也未待聶風神母相問,步驚雲已在這萬丈深淵的半空之中,定定看著雪緣,一字一字的告訴她道:
「我——此行是想告訴你……」
「無論我記得從前與否,」
「你,始終還是一個,值得我敬重胸妻子!」
「我雖然已記不起你,」
「但對你的感覺還沒有——變!」
「你,永遠是我步驚雲的——……」
「妻子!」
「所以你若要死……」
「我就與你——」
「一起死!」此言一出,雪緣當場聽得呆住了,也聽得癡了,她不由癡癡的看著他……
其實,步驚雲本來已因血雷傷得渾身乏力,此時實在不知他那來的力量、緊緊捉著雪緣的手不放!可能是因為他誓死不再拋下雪緣的意志,才會有這股莫名蠻力!
這還是他回復步驚雲的身份後,第一次如斯用「心」、用「力」用盡他的「生命」握著雪緣的手,雪緣可以從他緊握著她的右手之緊,感覺到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
即使自己不是阿鐵,但他的心還是本能地認為她最重要!在這個他與她共同患難的生死關頭,他終於也說清楚了;她,永遠是他步驚雲的妻子,永遠永遠……
他和她,原來始終有著不可分割的緣份!不可再分開的夫妻深情!
雪緣的熱已經盈眶,眼淚,恍如江河缺堤一般落了下來,她多麼為步驚雲對她的深情而感動,可是,青練發出的裂勒之聲,恍如一道對她的催命符,又恍如一雙要斬斷他倆夫妻緣份的「橫手」,她已不能心軟!她已不能猶豫!否則她勢將會連累自己今生今世最愛的人與她同墮地獄,她必須狠下心腸作出決定……
她斗地苦苦搖頭,眼淚灑滿長空,無比咽硬的道:
「驚……雲,我……的阿……鐵,我……真的很高興聽見……你這番話!這是我……一生第三次最開心的時刻;第一次是我小時投進神母懷內,喚她作娘的時候;第二次是與你拜堂成婚的時候,而一生中能夠有此第三次的開心時刻,我已……心滿意足……」
她真是命薄如花!也實在太可憐!一生中的開心的時刻竟是如斯寥寥可數,但此刻她雖然開心,她還不得不……
「可……是,驚……雲,我實在……不得不辜負你……想與我再續前緣的心,因為……我真的不想你……與我……一起死,我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出門……」
「平平安安……回家!」
「再見……了,我最愛的……」
「驚……雲!」
「阿……」
「鐵!」雪緣此言一出,當場狠咬牙根,她霍地舉起自己右掌,狠狠朝自己被步驚雲緊執的左掌……
斬去!
赫聽「拍勒」一下令人聞之心寒的碎骨爆肉之聲!天……!雪緣為了不想步驚雲與她一起沉向地獄,她竟然忍痛使勁斬斷自己的左手,獨自求死!
這痛極一斬,不但當場斬斷了她自己的左手,勁力過處,更將整雙握在步驚雲手裡的斷掌震為迸碎,頃刻之間,步驚雲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竟連一雙手也沒有留下!
她竟然真的忍心拋下他?她真的忍心拋下他?她去了?她去了?她去了?霎時之間,死神心頭只閃過連串震愕,但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在急速下墮,看著她與那卷關乎神洲浩劫的天書急速消失,向來心如古並不波的死神,亦遽地縱聲一呼:
「雪——」
「緣!」
其實此時此刻,亦不獨死神縱聲一呼,甚至聶風與沖母亦愕然高呼,神母還閃電將緊緊聶風青練的彼端,縛在湖壁另一凸出之位,自己更已不顧一切,緊隨雪緣同跳向萬丈深淵,在她身形刮起的勁風中,僅送來她的最後一句話:
「聶風……」
「雪緣是我最疼的孩子,我神母決不能拋下她,我誓與她共存亡!」
「請你好好照顧我的孩子——驚雲!」
「阿……鐵!驚……雲……」
天!勢難料到語送至之間,神母亦像雪緣一樣,閃電於萬丈深淵之中消失……
這一次,步驚雲已沒再縱聲高呼,但見向來萬變不動的他胸膛竟在急速起伏,他霍地回望緊執著他左手的聶手,狠狠的道:
「聶——風!」
「放——開我!」
啊,他……要聶風放開他?他也想隨雪緣與神母一起跳下萬丈深淵?死神,真的誓要與雪緣——生死相隨。聶同雖也在為神母及雪緣的消失已萬分悲愴,惟仍拚命緊捉步驚雲,道:
「不……!雲師兄,我……決不能讓你與雪緣姑娘……及神母一起跳下去!我相信這亦是雪緣姑娘和神母的希望!雲師兄!請你別怪風師弟這次不再……由你!」
「雲師兄,我倆如今仍身在萬丈深淵之上,我聶風替不會負神母及雪緣姑娘所托!為免節外生枝……」
「對不起了!」
聶風說著,突然頭一側,他縱然雙手未能騰出,那一頭長髮,已重重掃中步驚雲的天靈!但聽「蓬」的一聲!饒是步驚雲不想昏厥過去,他,還是不得不昏厥過去……
正如他縱然不忍與薄命的她分離……
他最後還是必須與她分離!
也不知是死神命中注定要嘗盡人間一切「愛別離苦」?
還是她太薄命?
血,一直向上飄飛,雪緣的身軀卻一直向下沉,而神母,亦終在急速墮向萬丈深淵之際,追上了她……
眼見神母不惜與自己同墮深淵,雪緣縱在急速下墮,猶熱淚盈眶的道:
「神……母,你……真……傻,你……為何……要與我一起……同死?」
神母強忍著眼淚,哽咽的答:
「孩……了,難道……你已忘了我曾對你……說過,我神母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邊?我已活得太久太長,生命對我……而毫無意義,唯一的意義,便是……照顧……你!」
雪緣鳴嚥著道:
「可是,我永遠都這樣欠缺運氣,永遠與一切無緣!你為何……還與我一起?」
神母搖頭道:
「不……!孩子,無論你的命運如何令你難受,也別要說氣妥的話!即使你我死了,但只要……你對他的心……不死,如果世上真的有輪迴的話,我神母在死後仍會一直在黃泉路上……陪伴著你,看顧你,直至你再世為人,找回你的驚雲為止……」
「但……若這世上根本沒有輪迴,而我倆亦根本也沒來世的話……又如……何?」
神母卻異常深信的搖首答:
「不……!這世上……一定會有輪迴!只要你心不死,總有一日,總有一世,我們一定會再遇上他,即命名那時候的我們,可能已不再是……我們……」
是的!神母說得一點不錯!只要她心不死,那總有一日,總有一世,她們或會再遇上她們認為最精彩的步驚雲,還有最精彩的聶風……
「神……母,你……可知道,如果世上真有輪迴的話,我最希望會成為……什麼?」
「我最希望成為……當日與阿鐵成婚前……遇上的那個……賣花女孩!」
「哦?」
「因為,這世上已有太多的可憐人,我本已慣嘗痛苦,倒不如變為那個可憐女孩,代替她嘗她的痛苦……」
神母聞言溫然一笑,道:
「你還是……老樣子,還是那樣……先為人設想;不過……若也給我輪迴的話,我還是會再選擇……成為你和驚雲甚至聶風的娘,我神母已……生生世世不能再離開你們三個了……」
「但……若真的要你……作另一個選擇呢?」
「那我一定會選擇投生成為一個占卦老頭,盲也好,開眼也好,因為……可以為你和驚雲……占卜你們的因緣、前程,教你們如何……再續前緣,甚至更可為你倆的將來……祈福……」
神母的說話雖似是調笑,惟雪緣對於她「不遺餘力」的為她和步驚雲設想,不由深深感動,握著神母的手更緊,只怕真的會在黃泉路上走失了……她……
只是,她們真的需要輪迴,她們真的會如此墮下萬丈深淵而死,這真的是她和她最終的終站?在她們的墓銘上,只是寫著兩雙癡情蛇妖,最後都因一個喚作步驚雲的精彩男人而……含笑赴黃泉?
也許……
未必。
身懷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的人,本就可長生不滅,除非屍骨不全,身首異處……
然而無論如何,她和她,已經無憾地墮進那萬丈深淵之中……
只要仍能與神母一起上路,雪緣無論去到那裡……
都不怕……
不知道的除了雪緣和神母的生死,聶風還不知道,被他當機立斷擊昏的步驚運在甦醒過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經歷了今次再與雪緣生離死別,死神醒過來後會比以前更死寂沉默?還是一反常態,念她成狂?變得更為可怕?
聶風呆呆看著被自己擊昏的雲師兄,他真的不敢想像他醒過來後會變為如何?他只是肯定一件事:便是只要阿鐵在步驚雲心中深處對雪緣的「心」不死,總有一日,若然她與神母並沒有死的後,他和她總會再相見,即使在此之前,步驚雲仍須孤單地再行一段漫漫長路。
但,真正有情的人,一定會再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