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因為,不敢相信那個一直身份迷離的神秘強“神行太保”,
竟會於出那樣的“事”!
本來,小青與其姊水靈及步驚雲剛好找著“神之墓”,滿以為可從中找出移天神訣的真元救回神母及雪緣,櫃料,神行太保卻驀地出現,爭奪神墓內的“神”之遺骸!
幸而,一直不知所蹤的聶風亦這地奇跡般現身,不但以一輪快腿阻止神行大保掠向神之墓,更與步驚雲一起將神墓內的神之遺骸轟出來!
而為免神行太保騷擾風、雲得到神的遺骸,小青更與其姊水靈,還有東神龍聯手阻遏神行太保,然而,小青勢難料到……
就在東神龍攔腰將神行太保緊抱,而她自己亦全力攻向神行太保之際,神行太保僅是發出一聲冷笑,接著水袖一揮!
“缽”的一聲!他的袖裡赫地竄出一道精光四射的銀影,疾向撲近的小青射去!
小青正是不敢相信,以神行太保這樣一個當年連“神”也不怕的張狂強者,竟會向她射出一道銀影!
他,居然為對付小青,用上所有強者都不屑用的——
暗器?
他雖然身披神行太保的一貫裝束,
但他是神行太保?
可是,盡管小青能看見神行太保從袖中射出這道銀光暴綻的暗器,她還是無法避得過!
只因銀影之快,亦是非同小可!小青僅能瞥見射近自己的銀影,是一雙精光閃閃的鋼爪!
這雙鋼爪更在半空之中,“崩”的一聲一分為二,驟化為三根銀箭,接著……
又是“嗤嗤嗤”的三聲!小青在閃避不及之下,赫然給三根由鋼爪所化的銀箭,從正面穿背而過!
不妙!她中招了!
“妹……子!”本來早已被神行太保重重轟進雪壁的水靈,此刻賜見其妹小青慘中暗器,當場破壁而出,狂撲上前扶著小青,焦急的問:
“妹……子,你……怎樣了?”
只見給三根銀行穿體而過的小青,胸前與背門已經血流如注。惟她猶強忍著重傷與痛楚道:
“不……,姊……姊!我……還未死得……了,他的三根銀箭……剛好……險險……刺破……我的背門.卻還未有傷及……心肺,小青還……可以支持……下去!”
雖雲三根利箭未有穿心破肺,但肯定已戳傷小青五髒某些腑髒,她著實受創非輕,水靈連忙“噗噗噗”的先對了她背門三個大穴,稍為阻遏其血流之勢,好待她歇息一會再說!
誰知小青盡管身受重傷,卻未有半分歇息之意,她仍堅持自己站起來道:
“不……,姊姊,我們……已不能停下來,我們必須……盡快到神墓那方……”
“步驚雲正有危險!”
“我們眼前這個神行太保,根本就不是——”
“神行太保!”
“什……麼?”水靈聞言一怔,不期然朝仍被東神龍攔腰緊抱的神行大保瞄去,詫異的問:
“這個神行太保……並不是真的神行太保?”
詫異之間,水靈但見眼前的神行太保,剛才所發的三根銀箭已飛回他的手上,“掙”的一聲便已再度匯合為一雙鋼爪,嵌在他左手掌背之位!
而這個不見面目的神行太保,更已在紗帽之內發出一聲險惡邪笑:
“小青!你這丫頭倒是機警得很!居然已看出我並非神行太保!”
不錯!我的確並非神行太保!我的主人神和太保武藝蓋世,除了當年長生不死的神,根本無人能及!又怎會像我一樣使暗器?”
“不怕告訴你!我其實是……
“凶!”
“羅!”
此言一出,眼前的神行太保遽地將頭上紗帽一掀,當場露出一張邪氣無比的臉,正是神行太保之僕——凶羅!
水靈與小青見狀為之一愕!水靈當下變色道:
“你……竟然是凶羅?那……你主人神行大保為何……命你假扮他搶奪神的遺骸?”
已經重傷得滿頭大汗的小青道:
“姊……姊,他的主人要其……假扮他,極有……可能,是神行太保……為奪神的遺骸?”自己也同時……扮作……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了水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突然驚覺起來:
“啊……?難道……神行大保自己會扮作……?天……”
“步驚雲真的有危險!”
語聲方歇,水靈己挾著其妹小青,欲閃電掠向雪地的另一邊,那個步驚雲與聶風應已掠到的神之墓!
豈料未及動身,一條人影已如雷似塌殺至、暴爪一揮,赫然已阻截了水靈小青前進之路!這人不是另人,又是凶羅!
但凶羅不是早被東神龍攔腰緊抱的嗎?他力何仍可追上前來?難道……?
水靈與小青已經不用再難道了!因為就在同一時間,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已經緊緊捉著水靈的雙肩,這雙強而有力的手,本來一直是攔腰抱著凶羅的!
是東神龍!
水靈回首一望,她萬料不到,如今制時她雙肩的人會是東神龍;她萬分錯愕道:
“是……你?原來……連你也是神行太保的人?”
東神龍慚愧的道:
“對……不起!我……本來也想助步驚雲找得移天神訣的真元,但……我的孫兒‘龍憧’已落在神行太保手上,我……不得不聽命於他,將你們引來伸之墓……”
“只要步驚雲能以潛伏其體內的摩訶無量。引出神遺體內的移天神訣真元,神行太保便能得到移天神訣熬過他自己的‘生門’,再控制千神之劫,那時,我……兩爺孫便可一家團敘……”
哦?原來步驚雲體內的摩訶無量能引出移交神訣?
水靈小青聽羅心知不妙,知道東神龍原來亦因孫兒“龍憧”被擄,而被逼站在神行太保那方,水靈更即時在主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她霍地豁盡全身之力,一掌便將其妹小著重重送出數丈之外,更高呼道:
“妹子!移天神訣的真元一定不能被神行太保所得,否則神母與雪緣便沒救了!神母與雪緣當日從搜神宮深處的牢獄中將我倆救出來,對我兩姊妹有再生之德,我們今臼即使死無葬身之地,也絕不能負了神母所托!”
“妹姊就在這裡攔著凶羅與東神龍,妹子你快到神墓那邊通知步驚雲事情有變!快!否則給神行太保假扮的那人得到真元的話,便會……”
“不堪設想!”
勢雖料到,外貌妖燒邪氣的水靈,一旦認真起來,竟亦會如此大義凜然!小青被水靈重重送出數丈之外,卻仍不捨地回過頭來:
“姊……姊……”
可是亦心知事關重大,絕對不容拖誤,當下唯有收攝心神,強忍身上的重創,轉身便向神墓那方飛馳!
“哪裡走!”凶羅眼見小青轉身就走,即時便要窮追,誰知被東神龍雙手牢制雙向的水靈見狀,當場仰天狂呼一聲!本來內力不及東神龍深厚的她,居然以一股無堅不摧的狂勁掙脫其制時,飛快撲前攻向凶羅!
凶羅不虞水靈一個女子為不負神母所托,竟會如此既勇且猛,當場也是一怔,惟隨即又化怔為笑,冷笑:
“嘿!真想不到你一個女子竟可如此勇猛!可惜你縱具不能有負神母之心!卻沒有擋我之力!”
“別要忘記!你適才還給我一掌轟進雪壁!你功力與我根本相距甚遠!你這個愚不可及的女沉之輩!我凶羅就給你一個——”
“轟烈的死吧!”
凶羅說著,本在窮追小青的身形斗地一頓左手一攫,貫滿功力的鋼爪便已向攻近的水靈臉門抓去,誓要將其腦袋一爪刺爆!
水靈盡管己豁盡全力攻前,惟身手畢竟不及凶羅的老練且快,凶羅這奪魄一爪,她決計無法可避得了!眼看她快要被凶羅一爪爆腦之際,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間……
不知從何處何方,突然傳來了一個冷靜無比的聲音,道:
“你再快……”
“還快不過我!”
水靈的情交如此危急,這個聲音卻如此冷靜,只因這個聲音實在大有自信!
自信自身之快,肯定可在千鉤一發之間救得水靈!
果然!就在這個無比冷靜的聲音傳至的一剎那間,聲音的主人亦已如風殺至!一道凌厲無比的腿勁已經閃電掃中凶羅抓向水靈的鋼爪,腿不但奇快,還……
奇勁!
奇重!
赫聽“崩”的一聲!凶羅的鋼爪竟即時被來人一腿掃個迸碎!同一時間,凶羅的胸、腹、頭三大要位……
亦“碰碰碰”的連中三記勁腿!
當場便將凶羅整個人掃飛丈外,重傷噴血!
凶羅連忙一站而起,定神一看,方發現一條人影已經扶著水靈,這條人影,赫然是……神母!
“神……母?”水靈談判恨料不到,她一直以為仍在西湖之下,與雪緣屍首一起虛弱等死的神母,居然會驀地在此雪地出現,且看來井元任何虛弱瀕死之象!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但更令水靈想不到的,是此刻正飄然落在神母身畔的一條人影!
這條人正是適才一腿將凶羅鋼爪掃個迸碎、更以連環重腿將其掃個噴血倒飛的那個人!
那個快得不可思議、更足以與凶羅主人“神行太保”比快的人!
這個人不但令水靈意料不到,凶羅驟見此人,也即時面如死灰,無法置信的道:
“是……你?”
“你上次竟然……還未有死?那……”
“我主人今次的計劃豈非會……”
“功?虧?一?簧?”
正當凶羅驟見這個快得不可思議的來人、而面如死灰之際,這片雪地另一邊的神墓那方……
與聶風一同掠至神墓的步驚雲,亦無法置信眼前所見的事物!
緣於步驚雲一掌將“神”的遺骸轟出神墓之際,他方才明白,何以在巨爆之後,神體內滅世魔身的真元會散落在海螺溝的雪地上,而移天神俠的真元卻仍留在神的遺體之內……
只因為眼前這具“神”的屍體,根本就不能稱為一具神的屍體!而僅是——
“半”具屍體!
天……!
赫見被步驚雲一掌轟出的“神之遺骸”,竟是從頂至踵中間破開,只有半邊面與及半邊軀體仍然殘存!
想不到……神的遺骸竟會落得如此下場!竟會是這樣的!
但,神的遺骸為何僅余一半?且還由頂至墮中間破開?他的另一半軀體,如今又在何方?
卻原來,當日海螺溝那場巨爆,神從命名身負天地難敵的“摩訶無量”,也難抵擋萬石火藥的驚天動地轟炸!神第一時間便已被萬石火藥轟斃!然而……
他畢竟仍是上天下地最強最無敵的神!
最強之神,仍有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超強神力”!
他體內的一半“摩訶無量”,雖然已透過“神石”,被風雲意外地攝進二人體內惟神猶殘存一半的摩訶無量,與及他十成的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真無!
任那場巨爆如何驚世,神尚存的一半摩訶無量亦同樣驚世,同樣可抵萬石火藥的殺傷力!
惟是,僅余一半的摩訶元量,當然只能保護神的一半身軀,而另一半的身軀,始終還是無法避過那場巨爆,即時被轟至——灰飛煙滅!
這個世上有人能被轟去一半面容身軀,仍能不死,即命名是自信可長生不死的神亦不可以!神當然是死了!而他被轟至灰飛煙滅的一半軀體,本來藏著其火世魔身的真元,故而,滅世魔身的真元便散落在海螺溝的雪地之上,最後為東神龍意外拾得。
至於他另一半因摩訶無量而幸存的屍體,亦同時墮進巨爆後的雪地之下;而這半截神屍,也藏著神的另一股罕世神功“移天神訣”的真元,再加上雪地嚴寒,才幸保神這半截遺骸——屍身不化!
眼見神這半截殘骸依然詭異恐怖地苟存著,聶風即時眉頭一皺:道:
“想不到……神真的如此利害!即命名經歷那場巨爆,仍能保半邊屍身不滅!看來,移大神訣的真元真的猶在他這半截屍身之內!雲師兄,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想辦法,將真元從神的遺體內弄出來!”
對!眼前形勢異常緊急,在後的神行太保可能會隨時擺脫水小青與及東神龍的糾纏,而趕上來一起爭奪神的遺骸,步驚雲心知他和聶風已再難延誤半分半刻,然而,究竟怎樣才可將移天神訣的真元,從神這半截遺骸中弄出來?
步驚雲驀然醒覺,神既然以其僅余的一半摩訶無量保住這半截神軀不滅不化,亦即是說,要將神這半截神軀毀掉而取出移天神訣真元,亦非要神的摩訶無量,將殘存其體內的摩訶無量,悉數散去不可!
先以摩訶元量散去神體內的殘余摩訶元量,再取神訣真元,這才是風雲當前急務!
只是,目下聶風雖然和步驚雲體內同樣身負神的摩訶元量,但聶風仍不能隨意使用這股潛藏的力量;只有步驚雲,在神母以不完整的移天神訣激發具體內的摩訶無量後,也入場已能使用這股力量……
一念及此,步驚雲更欲一試經神母以神訣激發的自己,是否已能憑自己意欲使出摩訶元量,而不用總在危急關頭才可迸發這股力量,當下不由道:
“讓——”
“我來!”
此語一出,步驚雲已不由分說,右掌蓄勁,例已全力朝神的半截屍身拍去:
這一拍,步驚雲更刻意將自己丹田內的氣全向上提,若然他真的已可隨自己意欲使用摩訶無量,這一掌亦准必蘊含摩訶無量的威力……
而就在步驚雲的掌甫拍中神的丹田之際,奇事遽然發生了!
赫見神屍斗地豪光一閃,而步驚雲拍中神屍的掌心也暴綻一道豪光,霎時兩大豪光暴放,宛如兩道蓋世無敵的力量正在“同力相吸”,互相牽引著!
難道,這兩道互相牽引著的豪光,就是……摩訶無量?
不錯!這兩道豪光,正就是摩訶無量!
步驚雲所料非虛!自從神母以自己不完整的移天神快激發他後,他真的已能隨自己意欲使出潛藏體內的——摩訶元量!神母的犧牲絕對沒有白費!
再者了這次所用的摩訶無量不但以“同力相吸”的道理,引得殘存神體內的摩訶無量暴綻豪光,更由於神的遺體已了半點生氣,這道殘存的摩訶無量亦不如潛藏步驚雲體內的摩訶無量之強,赫然在被引出之余,更即時被步驚雲掌上的摩訶元量“散去”!
同一時間,已被散去殘余摩訶無量的神之屍體,在再無摩訶無量護蔭之下,竟然開始消融,頃刻已化為一陣濃濁無比的紅塵、片肉片骨不留!
眼看神的半截屍身在剎那問化為烏有,步驚雲仍是連眉毛也沒跳動半分,只因神屍既化,如今,才是最重要最緊張的時刻!
但見濃濁紅塵散去之後,一團耀目白光卻在半空飄浮,聶風眼快,一眼便瞧出這團白光的中心,是一顆晶瑩剔透、有如丹藥般大小的渾團之物,當下喜極低呼道:
“啊……?這就是移無神訣的真元……”
“幻魂了?”
移天神訣真元乍現,聶風當下亦不作細想,正欲縱身而上,取下飄浮於半空的真元,誰知就在此時……
“霍”的一聲!一條人影已比他更快縱身躍上半空,又是“噗”的一聲!已緊執真元落下!這條人影不是別人,正是——
步驚雲!
但見步驚雲手執如彈丸般大小的神訣真元,木無表情的道:
“真元——”
“還是由我——”
“保管。”
哦?向來不喜管事的死神,為何會突然一反常態,霜自己保管真元?是因為移天神訣的真元實在關系重大?
它不單關乎神行大保能否開啟“守劫門”取得“千神之劫”之秘?
更關乎步驚雲的前身阿鐵,一生部無法捨離的最愛“雪緣”之生死?
聶風見步驚雲如斯在乎這顆真元,初時一愕,惟似亦隨即明白步驚雲的心.不由沉吟道;
“嗯……,是的!這顆真元關乎雪緣姑娘的生死,亦該由雲師兄你保管較為合適……”
聶風說至這裡不朋然朝步驚雲手中的真元一望,卻遽然面露詫異之色,愣愣的道:
“啊……?雲師……兄,你……看,你手中的真元為何突然會……?”
驟聞聶風此話,步驚雲隨即朝自己手中的真元瞥去,只見一直在泛著白光的神訣真元,光芒竟在冉褪,逐潮黯淡下來!
“真元為何會遽然轉趨黯淡?難道……它一離人體,便會變得灰黯無光?”
聶風一面說,一面趨前欲再瞧清楚一點步驚雲手中的真元,步驚雲似亦不以為意,然而……
就在聶風已步至步驚雲兩步之內時,出其不意地,步驚雲斗地將手中真元從右掌送至左掌,接著右掌一翻……
啊!死神赫然重掌便向聶風天靈疾劈!
變生肘腑!聶風似乎萬料不到他的雲師兄;竟會反過來的向他施於重擊,當場一怔,惟總算他輕功蓋世,在怔忡之間猶可及時翻身避過!
但見聶風落在六、七尺外,無限震驚的問:
“雲師……兄,你為何……要以掌劈……我?是風師弟……在無意中冒犯了你?還是……我做錯了什麼……?”
步驚雲冷眼看著無限震驚的聶風,竟反常地露出一絲詭異神秘的冷笑,開始無限沉冷、緩慢的道:
“你——”
“並沒做錯!”
“你的臉——”
“模仿得——”
“與聶風一模一樣!”
“你的聲音——”
“也與他一模一樣!”
“但——”
“我還是——”
“很早已知道——”
“你不是你!”
“因為……”
步驚雲說著冷冷盯著仍無比震撼的聶風,復再一字一字的續說下去:
“你給我的感覺……”
“並!不!一!樣!”
什麼?步驚雲竟說眼前的聶風,只是另一個模放聶風面貌與聲音的人所扮?而他更其實早已知道此人並非聶風,只是一直佯裝不知,想看這個聶風有何行動而已?
只因為,此人即使“音”“容”都與聶風一模一樣,他給步驚雲的感覺,卻並不一樣?
眼前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聶風,在聽畢步驚雲這番話後,臉上那陣驚愕當場消失無蹤,繼之換上的竟是——臉鄙睨蒼生的邪笑!
實在很難想像,在聶風向來溫熱平和的臉上,居然可泛起這樣盛氣凌人的邪笑!但聽這個驟然由熱變邪的聶風,無限張狂倨傲的道:
“好!步驚雲!想不到我‘神行太保’的易容易青之術,甚至比神母的‘天衣無縫’還要逼真高明,最後仍逃不出你的一雙冷眼,致使適才我在趨近你身邊之時,差就將神訣真元搶到手,最後仍被你以重掌逼開,看來,我實在太低估你潛藏的實力與洞悉力!”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竟可憑感覺認出我不是聶風?我和聶風,有何不同感覺?”
天!原來眼前的聶風,真是神行太保易容所扮?他這樣做,其實是想乘步驚雲以摩訶無量引出移天神訣真元之時,伺機搶奪?
眼前聶風已自認是神行太保,步驚雲卻依然對其無畏無懼,面不改容,只是如常一貫冰冷的道:
“感覺——”
“就是感覺!”
“惡魔——”
“就是惡魔!”
“即使披上人皮!”
“還是惡魔!”
真是一語中的!惡魔無論如何扮作人,還是不能有人味;有人的感覺!更何況,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感覺!
父母有父母的感覺!兄弟姊妹有兄弟姊妹的感覺!甚至是知己朋友,亦有知己朋友的特殊感覺!而聶風向來給步驚雲的感覺,即命名並非知己,也是一種任何人也模樣不來的感覺。
只因聶風真的是一個相當出眾的人!
而他之所以出眾,對步驚雲來說,非因聶風的飄逸,更非因聶風的優厚天資!而是因為……
聶風的心!
自從數歲懂人性那刻開始,步驚雲看人,已從不看人的外表!
只看人的心!
包括他親生娘親玉濃,對他那欲恨還愛、欲棄還不捨的心!
與及他繼父霍步天那顆寧負自己亦要導他成材的無私之心!
真正冷血的神行太保,當然不會明白,他的易容之木縱已妙絕巔毫,但還是無法模樣某些特別人的特殊感覺,然而此刻事情既已敗露,他,又何須明白?
但凶仍然掛著聶風面容的他,遽地又綻出一絲邪笑,詭異的道:
“步驚雲!本座實在佩服你單憑感覺亦可辨人的本事,可惜如今移天神訣的真元已被你以摩訶無量取出來,你對我已再我任保利用價值!你若乖乖將神訣真元奉上,本座還可考慮給你和其他人一條全屍、否則……嘿嘿……”
面對應已可命名用摩訶無量的步驚雲,神行太保居然仍如此驕狂,目中無人,他究竟有何本事說革話?步驚雲卻依舊面不改容,沉沉的問:
“你,”
“如此急於要神訣真元。”
“真的只為開守劫門,”
“取千神之劫之秘?”
“你——”
“到底是誰?”
神行太保格格一笑,搖首答:
“嘿!我神行太保到底是誰,根本就沒必要告訴你!不過,本座倒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便是我如此急於要取神訣真元,並不是全為了要開守劫門取千神劫之秘!”
“我,其實亦是為了要以神訣真元,助我度過我畢生最大的關口……”
“生!”
“門!”
生門?
神行太保驀然吐出這兩個莫名其妙的手,步驚雲當場眉頭一皺,惟仍不發一言,待其解釋。
神行太保目光閃桀,復再續說下去:
“我習練的本來是一種喚作‘神天極’的罕世奇功,若能神功大成,決不會比神的摩訶無量遜色!可惜當年我神功未成之時,神已相約我下那盤棋局,後來神更因忌憚我終有日會超越他,不惜與我一度效鋒!”
“我的神天極猶未大成,最後固然重創在神的手下!而神為著一個自私的原因,亦一直不將我干掉,只以萬條鐵煉將我鎮在搜神宮深處的牢獄之內!更為防重創的我,體內的神天極會日漸增強,神更以其完整無暇的移天神快功力貫進我體內,硬生生將我體內一個氣門封鎖……”
步驚雲道:
“這個被封的氣門……”
“就是你的——”
“生門?”
神行太保目露贊許之色,道:
“正是!我這個被封鎖的氣門,不但一直制時著我的功力難有寸進,更令我的軀體在這些年來日漸虛弱,再這樣下去,相信不出一年,我這一條命亦是劫數難逃!”
“可惜,滅世魔身的真元,並不能為我沖開體內這個被移天神訣所封的氣門;而且若已被封氣門的我一旦吸進滅世魔身,更可能會真氣逆亂而死!要解開生門,便必須以完整元暇的移天神訣真元方才能夠,即命名神母那不完整的移天神訣亦無法辦到!”
步驚雲聽至這裡,總算明白何以神行太保為何只一心要移天神訣的真元,反而對滅世魔身不感興趣!
神行太保又道:
“本來,被封氣門、渾身乏力的我,應在搜神宮牢獄內困鎖終老,卻萬料不到,雪緣那丫頭竟如此仁慈,不惜動用她部份移天神訣將我救醒,更引動了我的氣門,如今我的氣門雖然仍被神訣封鎖,但已能發揮過往神天極的部份實力,只要再得到神訣真元,生門再度解開之日,便是我神天極完全功成之時……”
“所以自從重獲由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計劃如何取得神訣真元解開自己生門;後來,我終於想出誘你前赴西湖,希望藉你的出現而引出雪緣,生擒她再吸其神訣真元,可惜,雪緣如今即使還未有死,她亦已再無半分神訣真元了……”
神行太保談至這裡雙目復再放光,道:
“但我還是未有絕望!因為,其實我早已控制了東神龍,更知道神的屍體尚有一半未毀,只是要取出仍殘留神體內的神訣真元,以我目前的‘神天極’還未足以將神不滅之身化掉,要化掉它,便必須潛藏你體內的——摩訶無量!”
步驚雲道:
“所以——”
“你不惜找人假扮自己,”
“自己也不惜假扮聶風,”
“好待我取出真元之時……”
“伺機搶奪?”
神行太保獰笑道:
“猜對了!步驚雲!你的最愛雪緣和我的處境一樣不堪,都是必需完整的移天神訣真元才可以繼續活下去!但當今世上,如今只得你剛從神體內取出的這顆真元,所以這顆真元的下場只有兩個!一是給你救她,一是給我續命!今日……”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神行太保所言非虛!真元只得一顆,需要它的人卻有兩個!更何況,神行太保不但要真元沖破生門續命,更須以完整的移天神訣功力,打開守劫門取千神動之秘!
步驚雲當然明白神行太保今日已非取神訣真元不可,但面對已回復部份神天極,功力強如謎語的神行大保,步驚雲依舊面無懼色,他只是冷冷的道:
“那——”
“你就在自己未死之前,”
“好好替自己挑一具棺材!”
“移天神訣的真元;”
“我已拿定了!”
說著,死神霍然轉身便走,完全對神行太保的話不屑一顧,像是他已對神行太保此人再提下起半點興趣,他只是有興趣趕回西湖,以神訣真元救回雪緣!
步驚雲竟然說走便走,完全元視自己存在,神行大保卻居然不怒反笑,冷笑:
“步驚雲!本座實在相當欣賞你說走就走的膽量和勇氣!但……”
“在我神行太保手下,豈容你說走便走?”
“給我……”
“回!”
“來!”
“給我回來”四字一出,神行太保隨即右掌一揮,赫見掌勁過處,地上的冰雪頓被消融化為水鞭,水鞭更被其掌勁一送,當場便將步驚的腰卷個正著!
不但如此,水鞭卷著步驚雲腰腹之時並不潰散,恍如被一股曠世力量凝聚為鞭,而且水鞭更透發著一股極強的牽制力,當場將正舉步欲離的步驚雲卷得寸步難前!
啊?以氣化冰,聚水為鞭,這就是神行大保還未完全回復“神天極”的部份力量?
但這部份的力量已強得令人咋舌,若他的“神天極”一旦大成,他的強大,他的毀滅力,豈非更足可毀滅整個江湖?
那時叫天下英雄如何抵擋?
然而,被“神天汲”凝聚的水鞭緊纏腰腹的步諒雲,卻依然木尤表情,只因為,由步驚雲小時至今,他已極少表情!
要叫極少表情的死神“動容”,也許還須另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或物!但,卻絕不會是無法抵擋的“武力”!與“壓制力!”
全因為步驚雲向來都遇強愈要勝強!遇強更愈是冷靜!愈沒表情!
步驚雲愈是沒有表情,亦即表示,他愈是霸道的一擊已……
蓄勢待發!
果然!遽地“蓬”的一聲巨響,步驚雲已回身挺掌一斬,便直朝神行大保的水鞭斬去!這一斬他雖然並沒使上“排雲掌”變幻難測的招意,然而如此簡單直接的一斬,也許更能發揮其蓄勢待發的掌力!
只是,或許連步驚雲自己也沒想過,他這一斬不但盡情發揮了他蓄發待發的掌力,而且更……
他本來並沒預期自己這一斬會使用摩訶無量,誰知,僅是如此簡單的一擊,潛藏於其體內的摩訶無量,竟亦同時被牽引而出!
頃刻之間,他不但將神行太保纏繞他的雄渾水鞭斬斷,這一斬所激發的摩訶無量,更赫然將整道水鞭……
化為烘熱無比的水氣!
“沙”的一聲!烘熱無比的水氣更即時湧向神行太保的臉,水氣之勁之快,竟連神行太保亦意料不到,他仍掛在上的那張“聶風”面具,當場例被烘熱無比的水氣的至溶爛,險些便要掉了下來,露出他在面具下的真面目!
好驚世的摩訶無量!步驚雲僅是如此簡單一斬,所激發的摩訶元量已足可破神行太保還未大成的“神天極”,若他適才真的全力施為,恐怕神行太保不單面容潰爛,甚至全身亦難幸免!
然而,面對摩訶無量如此雄渾的力量,神行太保看來仍胸有成竹,他笑:
“好!斬得好!”
“我以為當今之世,除了‘神’那老家伙可凌駕於我,與及一個已被江湖人喻為‘武林神話’的‘他’可比我外,真想不到,連僅有‘神’部份摩訶無量的你,亦可以驟強至此!”
“不過,步驚雲!別忘了你的摩訶無量僅是‘神’的一小部份!除非聶風與你聯手,方才可發揮當日神‘一半’摩訶無量的威力!”
“而目下你雖然已可隨意動用你體內的摩訶無量,可惜,劈斷我凝聚的水鞭尚可,但若要破我更強的下一招,例絕不可能了。”
“步驚雲!看我神行太保專為制時你們這些強者而創的‘神天極’第二擊——”
“擒!”
“神!”
“仙!”
“氣!”
擒神仙氣?
顧名思義,神行太保這一擊相信定可——執魔擒神!
果然!只見其雙掌一翻,右掌空透一股白芒,左掌驟現一股黑氣:白芒與黑氣相一扭,即時扭為一個徑闊一丈、形如於坤、黑白分明的氣團,洶湧向步驚雲罩去!
怪異勁招臨門,步驚雲卻依然神色未動!他只是……
掌動!
赫見他右掌一劈,貫滿元禱力量的一掌已勢如破竹地朝“擒神仙氣”的氣團重劈過去!他深信自己這一劈亦蘊含摩訶無量的功力,勢必將逼近的氣團破為迸碎!
可是,步驚雲這次卻錯了!
擒神仙氣既名擒神,便一定蘊含可以擒神的奇異力量!
就在他的掌剛好劈中那氣團剎那,他猝然發覺,自己的掌竟如劈中無物,擒神仙氣已透掌而過,更直往他全身上下蓋去!
天!既然步驚雲的掌劈不破擒神仙氣,他赫然例被囚在仙氣之內!
再也走不出來!
變生時腑!步驚雲只覺自己正重重包裹在一個如球渾圓的巨大氣團之內,氣團更屍如一道堅實無比的厚牆,將他囚困得密不透風,他隨即揮掌向仙氣所凝的無形厚牆疾劈,誰知……
這道無形仙氣之牆竟他的掌力回彈!他的掌有多重,就有多重的掌力回震!
迭連數掌被這道無形氣牆回彈,步驚雲競被自己掌力反震得五內翻湧,險些便要口鼻溢血!
而此刻的神行太保,卻是無限悠然的站在氣團之外遠處,看著被困仙氣仙的步驚雲,道:
“別再白費氣力了!步驚雲,我這團擒神仙氣,是以陰陽干坤二氣所成;只要一旦被困在仙氣之內,便絕對無法再破開氣團而出,因為氣團內的陰陽二極力量,會將被困者的力量反震!”
“你愈命名勁要劈開這無形仙氣,反震力就愈大,只會更自傷己身!何況……”
“仙氣之內密不透風,你很快就會因缺氣而窒息!而我,嘿嘿!就可乘你窒息之後化掉仙氣,再取你手中的神訣真元亦未太遲……”
是的!神行太保所言非虛!步驚雲亦即時感到,他在仙氣內吸氣已愈來愈是困難,而且仙氣之內亦愈來愈熱,相信不消片刻,若他還未能破出無形仙氣之外的話……
他很快便會窒息身亡!
然而盡管迭連重劈仙氣仍無法破出來,步驚雲卻依舊保持極度冷靜!
雖然他的臉已因氣團之內愈來愈熱而開始淌汗,惟是,步驚雲的臉仍冷得出奇,遽地,在其冰冷的目光中嶄露一絲靈光,他像是已想通了一些什麼似的……
但聽他嘎地冷冷的道:
“世上——”
“並無不可破的力量!”
“你的擒神仙氣雖元形難破,”
“但——”
“若我將它變為有形之後……”
“又如何?”
一語至此,步驚雲的臉突然冷上加冷,然而這股冷,並不是死神的表情!
而真的是死神的——臉!
只見本來在死神臉上淌著的汗珠斗地停頓,是因為已結為冰而停頓!
同一時間,死神整個人更蓋上一層寒霜,似乎,正有一股奇寒無比的力量從他丹田透發而出!
這股力量之寒,更即時將困囚死神的元形仙氣凝結為冰,霎時之間,這團本來洋圓的元形氣團竟被寒氣凝為一個巨大冰球,開始由“無形”變為“有形”!
對了!步驚雲終於想出了破解擒神仙氣的方法!
既然擒神仙氣無形卻又可反彈被困者的力量,步驚雲就以“可熱可冷可強可剛可柔可以無限可能的摩訶無量,化為寒氣,將擒神仙氣凝結為有形的冰球!
只要仙氣一旦變為冰球,它便再不能將被困者的力量回彈!
而且更——脆弱易碎!
果然!神行太保驟見步驚雲在剎那間竟將他“擒神仙氣”的氣團凝結為冰當下已道:
“嘿!想不到你甫激發自己體內的摩訶無量,便似乎已能逐步掌握摩訶無量的竅門,居然可以將其化為寒氣,看來,當日神處心積慮選你作為他換腦的替身,一點也沒選錯!”
“你,確是一個在武學上不可多得的曠世奇材!”
不錯!步驚雲在剛試出自己已可隨意動用潛藏的摩訶無量後,還僅是使了兩次,便已隱隱感到摩訶無量這股力量千變化的奧妙,且還像是已可逐步掌握將這道力量化為其他力量的竅門,正如他適才亦是極其自然地將摩訶元量化為寒氣一樣!
他能這樣快便掌握變化摩訶無量的竅門,是因為他與“神”都同是“神族”出類拔萃之“神”?故一旦他己能逼出摩訶無量,便能順理成章地掌握其用法?
還是因為,他真的身負可與“神”一較高下的——超卓資質?
然而,無論因為何種原因,正當步驚雲欲再使摩訶無量,逼破已結為冰球的仙氣而出之時,正當他以為已可與神行太保正式一決高下之時……
他赫然發覺一件相當可怕的事!
一件足以令他致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