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波濤不興,心底卻忐忑難安。
每一下巨浪拍船,都恍如太子的心跳,委實沉重,因為他眼前所見的,是自己難以接受的事實。
道袍迎風飄飛的太乙真,仍是一臉冷傲殺意,他顯然是為狙殺李問世而來,但,明明已死,又如何能復活?
太乙真躍在太子身前,笑道:“太子的‘天讎’原來帶有慈悲佛性,殺不了人,奇怪!奇怪!”
能說出這番話來的太乙真,肯定不是死人,強如聖僧太子,也實在摸不著頭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己親手殺死人的人,竟然死不了,難道大白天有鬼?
太乙真道:“太子再不動手,便要吃大虧了!”
太子突然振臂狂呼道:“妖孽魔障,不管你能死多少回,本太子多殺你一次又何妨!”
“天讎”揮出如血怒光,帶著沉重的憂慮、懷疑出招,破向太乙真面門。
太乙真單臂舉向上迎擋利斧,右掌轟船,內力隔山打牛,震入海中,立時激得惡浪翻飛,撲射上船。
瀟灑的太乙真以劍指纏浪,化成筆直水劍,彈射向李問世太子,“天讎”回擋,被強猛內勁震得側偏。太子感到今天太乙真的內力,竟又比當天決戰時勝上一籌。
水劍回彈再卷,化成百箭,分射向太子全身百穴,李問世只好奮力旋劈截擋,但先前無儔水劍一刺,已計算了“天讎”回截的速度,水劍當然比利斧更快,“嚓、嚓……”
十數聲,已割破肩、臂各處。
血花灑落入浪劍裡,染得一片淡紅,太乙真雙掌接住血水,直壓向額首,口中念念有詞,太子已感不妙。
太乙真雙目精光暴現,瞬間入魔血化容顏,腳劃八卦,念起道咒:“天靈地靈,賜我神明,凡夫子問世,眼前敕奉急急如律令,請!”
魔咒助神功,赫然便是邪道絕學“生死八咒”,太乙真全身異變,血發披肩,臉容不斷扭曲跳動不停,飛身一掌轟向遠方,竟把先前已奄奄一息、正在浮木上隨水飄浮的狗官王八,轟射沖天而起,道長一聲“定”,便以往上沖湧的海浪將王八“定”在半空中。
太乙真急道:“生人龍裔太子李問世八字到此,甲未年寅月初八日午正時二刻三分榮生!”
一掌將甲板木塊擊得凌空彈起,反手握住再震破指頭,以血寫上季問世生辰八字,便射入半空中王八的胸口,王八整個人立時變成僵直的人偶,眼前太子,也隨之全身受制。
太乙真對著太子冷笑,再一手奪來“天讎”,笑道:“佛身不入魔,慈悲解邪禍。
所謂聖僧,只是一件佛祖木棉袈裟帶來的福緣,自身卻是妖孽,否則又怎會著我‘生死八咒’道術?”
“本座咒法不能破開佛祖袈裟,但太子亦沖不破我道術,只好借你的‘天讎’一用!”
飛擲出利斧,霍然斬掉空中王八的前臂,同時被“生死八咒”鎖住的太子,左前臂也隨之從木棉袈裟中跌出。
太乙真大喜道:“本座苦候多年,終等到今天,陰年陰戶陰日,哈……痛快噬聖僧肉,助我神功大成,功力急增三倍,老天爺啊,魔道出了我這不世強人,何愁‘涅盤劫’不成,渺渺,我的好妹子,你快回來我身邊,告訴我何謂‘留夢夜情真’!”
張口痛噬,連骨帶肉一並吞入肚裡,如瘋似狂的太乙真,竟不消一刻,便吞掉了半臂。
太乙真以聖僧肉猛然提升魔功,竟惹得天地動容,八咒邪功散亂,王八直掉入海中,太子亦癱軟倒地。
惡浪急翻,拍打船身,一股難以自控的強猛力量,自太乙真體內不斷膨脹、擴張,浪聲幻變成喝采聲。
太子呆呆望著吞下自己聖僧肉的邪魔太乙真,雙目瞪大,衣衫被脹大的身軀逼得裂開撕碎。
他的臉容急脹而變得極度邪惡,皮肉破裂綻開,血箭飛射,全身骨骼喀喀作響,入魔妖相異常嚇人。
太乙真雙目突然爆射血光,長發脫飛甩成禿狀,原本瀟灑的太乙真,看來已遭魔法吞噬。
機不可失,已不再受八咒控制的太子,拾起地上一些矛槍鐵戢,沖前直破太乙真身軀,前後左右插入了十二、三支長兵刃,整個道長被鐵器歪斜破穿身體。
“桀桀……”
不應該再有的妖獸笑聲,竟清晰的自太乙真喉頭傳出,就好象毫無損傷,而且內力充沛。
“本座終於達到了‘脫胎換骨’的非凡境界,太子,你的聖肉當真太美妙了,呵呵……”
太乙真不停的狂笑,笑得太子也心亂神悸,今日太乙真死不了,自己就肯定是死路一條。
不,李問世不能死,一定要奪回皇位,苦忍了十多年,絕不能功虧一簣,不,絕對不甘心!
“喀勒……”
裂,自額頭裂開,太乙真的皮肉竟撕爆裂破,同一時間,身上十數兵刃鐵器,也被“吸納”入體,慢慢的被“吞”入胸腹內。
皮肉自臉龐破裂撕開,露出模糊血肉,鐵器也全被吸入體內,舊的“皮囊”裂開跌落地上。
真身出來了,體內炙熱勁力,瞬間便把原是濕滑一片、包裡著全身的血漿“蒸發”
褪落,“脫胎換骨”的太乙真現身。
一身金光閃耀,容光煥發,竟比從前長高了尺許,胸肩更闊,干練壯強,在太子眼中,這太乙真跟天神沒兩樣了!
也不知如何面對太乙真的斬殺,太子心神大亂,回頭竄逃,但身邊竟又多了一條人影。
太子抬頭一望,啊?又是一個太乙真!
“太子,你終於明白了吧,當日為讓你及曼陀羅誤信我太乙真已死,李代桃僵,便以家兄上陣,與閣下一戰,放太子所斬殺者,並不是我太乙真,而是已死了多年、為你再多死一回的太乙道而已。”太乙真娓娓道來,原來他已突破邪功,練成了“陰陽十八宮”。
邪功能驅動活死人行動自如,憑借注入內力支持作真氣運轉,思想由發功者駕馭,太乙真原來已練成邪功大法。
太乙真哭得異常燦爛,他苦等了十多年,終於成功了,他從前只能以邪功操控死人活動,但吞下聖僧肉再“脫胎換骨”,“陰陽十八宮”已達登峰造極,能帶動陰靈附體,回歸屍首身上,他實在難掩內心的激動、快樂,他最大的願望,終於成真了。
然而,太子卻危在旦夕。
太乙真,還加上一個太乙道,縱是三頭六臂,也絕對逃不掉,只有死路一條!
提升了三倍功力的太乙真,就算太子也來個吞肉入魔,但功力提升相距太遠,又持久不了,如何能匹敵!
太乙真笑。
太乙道笑。
海浪笑,笑滔天。
苦笑,是李問世。
太乙真踏步直至李問世身前,說了一句可怕的話,一句總結一切的話:“該死的人,早該要死!”
抬臂,豁出去了,十二成功力拳作垂死掙扎。
但拳尚未轟出,恍如驚雷陡炸的邪拳,已狠狠轟得太子五官扭曲、扁凹,鮮血爆濺。
溶鐵器入骨,換成金剛不敗堅硬身軀的太乙真,一拳便足以致命,太子良久不能動彈。
死了嗎?也許還沒,但已離死不遠。
太乙真笑得暢快道:“渺渺,待我處理好太子後事,便回到‘鬼幽域’‘九星五行宮’找你,你等我啊!”
已擁有最強力量的天下第一人太乙真,並不因為能替太後斬殺李問世太子而覺得快樂,也沒有因此而說什麼天下無敵、要稱霸江湖的豪言壯語,他一直記掛著從前的愛人……
雲渺渺。
他千辛萬苦要練成“陰陽十八宮”,唯一目的,就只是要“喚醒”愛人雲渺渺。
是他笨,還是他無聊?
無敵邪功不是要用來稱霸武林嗎?怎麼是用來完成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
太乙真原來是一個徹底的大笨蛋,太過投入已失落的真情,感情路上空余遺恨,教他失去理智。
愛,真的如此重要?愛,竟然令一個邪魔犧牲半生,不惜一切的付出,無條件的奉獻!
原來,太乙真最偉大的,不是邪功,而是他對雲渺渺的愛,笨家伙干笨事,太乙真笨!
太乙真先要殺掉太子,再布署其它,他已在心中盤算好一切,依太後計劃行事,半分不出錯。
七彩盤龍雕在簷木之上,皇宮裡裡外外也不知凡幾。這裡還有九龍壁、龍座、龍珠、龍袍……什麼東西都雕龍繡龍,可是,皇宮早已不見有龍,只有凰,神凰太後丸冷雪。
丸冷雪好討厭龍,什麼他媽的龍,從前的龍都給她一一毒死,有她,神凰太後,便不需要龍!
在“天凰殿”內的太後池,男男女女,不男不女的太監、侍婢,不斷地走動嘻笑,為神凰太後帶來歡樂氣氛。
大伙兒今天特別起勁,負責為丸冷雪洗腳的、為她以香池水溪發的、為皇太後抹香軀的,都特別賣力,因為,可能在今天以後,皇太後便會公告天下,太子已簽下“禪讓詔書”,她,來自異族“巫血族”的天降神凰,奉上天感召,頒下聖旨改朝換代。
“神朝”改為“凰朝”,她這外族人正式統治天下,丸冷雪為開國第一君主,是為凰太祖,哈……凰太祖女皇帝!
愈想愈是美妙,丸冷雪捉住一個侍婢熱吻,吻得浪漫醉人,吻得欲仙欲死,香吻迷人。
皇太後要吻,“太後池”內百余赤裸太監、侍婢也就分別互擁吻個痛快。
“哈……醉生夢死,痛快不已,我丸冷雪是皇,是鳳太祖女皇帝,我非但要有太監、侍婢,更要有後宮佳麗、後宮男妾。‘巫血族’萬歲!爹啊,你說過要統治大地,哈……
說對了,由你最偉大的女兒,為你先贏得中原皇朝,不費一兵一卒。”
丸冷雪享盡溫柔、色欲,但她仍然擔心,擔心太乙真會失手,擔心殺不了太子,擔心太子死不了,真擔心!
一切的擔心都應放下,因為走入皇宮的正是太乙真,他還扛著一副金漆棺木。
棺木內,有所有丸氏外戚都想一睹的死屍……李問世太子。
在皇宮大門迎接太乙真的,有“定南王”丸曲折、“鎮北王”丸曲謀、“禁軍統領”
丸狄夷、“神風大將軍”丸力窮、“禁宮守將”丸千裡……丸氏外戚的大官朝臣,都圍著爭睹太子屍首。
太子一死,就能建立“丸氏皇朝”,所有丸姓者都成了正式的皇親,“巫血族”便成了皇族,萬世其昌,永恆不滅。
太乙道長,你的“生死八咒”殺了太子,真了不起;你的“陰陽十八宮”把太子化為人偶,任意操控,讓他親口向臣民百姓說明禪讓底蘊,民間再不存任何猜疑。
“凰朝”,一定會來臨!
沒有經過什麼檢視,太乙真便直入“天凰殿”,當他見到一堆又一堆的肉蟲在調笑,也不禁眉頭一皺。
皇太後丸冷雪沉迷色欲,當真有點兒過分了吧?天天左擁右抱,男的可以,女亦無妨,總之有色有欲便可。
今後“凰朝”建立,豈不更瘋狂迷入色欲世界?
“哈……哀家改朝換代,建立‘凰朝’,女皇帝統治天下,統一‘七邪門’為‘天魔道教’,哀家便是‘地煞’,再迎‘涅盤劫’至,永掌治權,大地永為我所有,哈……”
丸冷雪在池中狂笑而起,身旁宦官倩男立為太後披上錦繡袍服。越過偌大浴池,太後難掩內心的焦急,匆匆望向棺木。
僵直的太子果然就在棺木內,太後看到死去的李問世,又見他失去左前臂,假惺惺的竟留下淚來。
太後道:“道長,你殺了太子,立了大功,只要再借道長‘陰陽十八宮’之力,操控死去的太子親口昭告天下,禪讓退位,哀家能正式當上皇帝,道長一切所求,都必能得償所願。”
太乙真冷冷道:“太後愛將臣不二,不是已修練我太乙門神法‘陰陽十八宮’,並學有所成,太後不一定要利用本道人了吧?”
冷冷的一句,頓教太後心神微亂,惟是,表面不動聲色,沉著應付,但隨之而來的變化,使太後極力保持的冷靜終於完全崩潰。
太子動!
太子從棺木中拔射而出,“天讎”疾劈,全心全意全力劈殺,結結實實的砍中了太後胸口。
“死!”
太子咬牙切齒的一式,有十足把握要叫這老賤人立即命送陰曹地府,親手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登上皇位,受萬民敬仰。
可惜,太子卻感到“天讎”活像斬在棉絮上,毫不受力,太後呼出一大口氣,借斧劈之力後退,一大批太監、侍婢已擋在身前護駕,看來他們都絕非等閒之輩。
聖僧看著地上點滴血漬,當真十分失望,他一直隱藏武功,但卻想不到太後也身負“一葉輕舟”棉絮功,確是真人不露相,惟歎自己太失策了。
太後躲在人叢內調息,仍不失皇者之風,道:“道長,欺君之罪,你可擔當得起?
這回,你把整個‘太乙門’都押上了。”
太乙真冷冷道:“太後,難道本道長為你完成太子禪讓一事後,你會放本道長一條生路麼?那個臣不二早在半年前已遵從太後聖旨,偷入我‘南乙’‘太乙宮’,翻閱了多遍‘陰陽十八宮’,要是那廝也吃了聖肉,恐怕邪力也不差啊!”太後冷笑道:“原來一切陰謀、陽謀,早已全在道長眼裡揭穿,真的不可小覷道長。”
太乙真道:“原來‘巫血族’的人都是那句老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然在太後身邊早晚是死,倒不如反過來輔助太子登基為帝,豈不更簡單。”
太後道:“好一株牆頭草!”
太乙真道:“臣不二、丸曲折、丸曲謀、丸狄夷、丸力窮、丸千裡,都出來吧!”
遠處屏風、大柱之後,果然立閃出六位高手,各持大刀,凝神戒備,太乙真算得半分不差,太後從未曾想過要保留他這顆棋子,過橋抽板,事後來個殺人滅口,多簡單。
太後冷笑道:“就憑你倆便來闖皇宮?”
太乙真笑道:“錯矣,太子乃九五之尊,殺人,何須勞煩,我一人便足夠殺你們一個痛快!”
“大言不慚!”
丸狄夷一直瞧不起那些所謂在武林中,自稱門主的江湖人,他們這批朝廷武將,丸家外戚才是武林正宗。
他,一刀斬下,不花俏,不求變,簡單直接,就如在沙場中拼死,來敵,去死吧!
刀,斬中,當丸狄夷發覺斬中的身軀硬如盤石時,只覺面龐掌風劈至,跟著臉容被轟得骨折凹陷,但雙目仍能依稀視物、袖智仍清晰的同一霎時,身邊的丸千裡、丸力窮、丸曲折、丸曲謀,各人都在不同部位中了一掌,好重的一掌。
掌力極雄渾,因為掌印深深壓烙在各人身上,而且還不斷向內凹裂,掌力留在體內,仍在破壞身軀,撕膚裂骨。
掌印潛藏的內勁徹底摧毀生命,中掌者的肌肉、骨骼不停爆碎裂飛,繼而傷口擴大,破體血盡倒下。
只是一式五掌,太乙真便已除去丸家外戚的五大高手。
這時的皇太後才覺惴惴不安、毛骨悚然,眼前景象實在觸目驚心,太乙真的殺力怎麼如此強橫?
太乙真一步又一步逼前,發出如瘋獸卻又充滿鎮定的殺氣,冷冷道:“太後是以當日在‘鬼幽域’與太子決戰時的我,來算計本座殺力,才會錯算,還是,根本沒料到本座今天便來殺你啊?”
臣不二擋在太後身前道:“混帳,太後布下眾多外戚大將,只是件正常護守,哪曾想到你這孽畜會造反!”
防守,坐以待斃已不是最明智的方法,眾多太監、侍女瘋狂撲殺而出,以攻為守,望能殺出血路。
太乙真先擋住踢來一腿,反手擒住,又作為“人鞭”反攻,每擊中一人,便把碰擋甩飛的骨肉文連結在“人鞭”上,故此“人鞭”很快便變成“人球鞭”,狂打亂殺,肆意奪命。
用手擋鞭,手骨、手肉被絞碎扯掉;被鞭中,必然血肉模糊。太乙真的“人鞭”恍如天魔妖物,下凡殺人、吞骨噬肉,擋者披靡,一大群侍婢、太監,東歪西倒,像受重傷的野獸臨死前悲嗥一般,淒聲苦叫,嗚唈哀嚎教人汗毛直豎。
聖僧太子在哪裡?
他悠閒的浸在“太後池”內,享受被血染紅了的溫泉水燙暖體膚,盡量松弛神經,欣賞難得一見的“奇景”。
雙手輕輕拍打,水花四濺,感覺相當舒適,太子笑道:“太後啊,快下來一試,泉水染血,腥味濃烈,混合肌膚暖意,加上眼前殺人的痛快感受,哈……當真妙不可言。”
太乙真的瘋狂殺力,如餓虎入羊群,不消一會兒便只余下殘聲悲鳴,他要對付的,就只剩下太後與臣不二。
“你,如何還我已抄錄在心的‘陰陽十八宮’?”太乙真逼向二人,一雙手已全是血。
那條“人鞭”,已是長約三丈的“人肉血鞭”,骨肉相連,糾纏難分,看得人心驚膽顫。
“人肉血鞭”在地上拖行,發出啪啪聲響,異常可怖,太後已是混沌一片,焦急萬分。
丸冷雪急道:“李問世,咱們‘巫血族’絕不好惹,你殺了我,我爹必定揮軍南下,把你‘神朝’國土踏平,你……”
太子整個人浮躺在浴池上,閒適地道:“對啊,太後提醒了我,殺了你之後,還要揮軍北上,滅了整個‘巫血族’,當然,丸家外戚在‘慈京城’內的三千老幼男女,先要統統斬首殺死。”
臣不二急道:“太乙道長,臣某便以太後來償債好了。”
太後驚覺之際,身後已被臣不二雙掌重重擊中,肋骨從胸口破射而出,攻向太乙真,自己則急竄逃去。
太乙真一手抓住太後頭顱,耳畔隨即傳來了太子一聲號令:“殺!”
太後的頭顱,便被太乙真五指抓爆。
“哈……要當‘地煞’,太後,下輩子吧!”太子拾起浮在浴池上的太後頭顱碎魂,以雙指執住,笑得暢朗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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