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戰 正文 第五章 石室雙俠斗雙盲
    袁笑星就站在方振眉的身後,沒有答話。

    方振眉也沒有再說話,更沒有轉身。因為他已感覺出對方之殺氣,正是最盛之時,對方一開口,可能導致真氣略為渙散;自己若一轉身、就在動念之際,防守力量必不夠凝聚,對方若在此時全力一擊,只怕就接不下來。對付袁笑星這樣高手,更是分毫錯不得。

    方振眉沒有轉身,但覺殺氣襲背。

    袁笑星一直沒有動過,方振眉也不動。

    方振眉忽然聽到袁笑星吁一口氣之際,方振眉便已知道,袁笑星已無意對自己發動攻擊了,於是他轉過身子,只見一名頎長、臉色冷漠的銀眉灰衣人,漠然立在孟候玉身前,方振眉含笑道:「袁老前輩的輕功掌法,天下無雙,適才一擊,承蒙相讓。」

    袁笑星銀眉一展,冷峻地道:「我並未讓你,你不必過謙。我生平挫敵無數,能如此從容躲開我一記『小天星掌力』的人,你是第三個;但我要告訴你,前兩個都死了,他們躲得了我一掌,躲不了我十掌,躲了我十掌,躲不了我一百掌!你信是不信?」

    方振眉含笑道:「晚輩相信。」

    袁笑星斬釘截鐵道:「那很好,拿來。」

    方振眉笑道:「拿什麼?」

    袁笑星冷冷地道:「『上清圖』。」

    方振眉淡淡笑道:「可惜『上清圖』不是在下的,是官府的,是朝廷的,也是千萬災民的。」

    袁笑星冷冷地道:「你還是交出來的好。」

    方振眉長歎一聲,道:「在下要是不交呢?」

    袁笑星忽然變了,變得像一頭出柙的老虎,要衝霄的巨鷹,滿臉殺氣嚴霜,盯著方振眉,全身骨頭「格格」作響。

    這一擊,將是勢不可當的一擊。但袁笑星並沒有出擊,他慢慢的把身體每一部分放鬆,冷沉地盯著方振眉,然後緩緩地道:「我遲早會與你一戰,不過不是現在,『上清圖』還沒有到手。但我有辦法,使你交出『上清圖』。候玉,東西拿來了沒有?」

    在他身旁垂首而立的孟候玉立即道:「帶來了。」隨即拍了兩下手掌,自他背後走出了三名腰纏長鞭的人,每人手上捧著一口箱子。

    方振眉笑道:「『常山三鞭』也來了麼?」

    孟候玉拍了拍手,「常山三鞭」各自把箱子打開。第一口箱子裡,是黃澄澄的金子,第二口箱子是繽紛奪目的珍珠瑪瑙,第三口箱子,儘是翠玉寶鑽,單止這三隻箱子,就足以令人享盡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袁笑星望了望方振眉,冷笑道:「你交『上清圖』,我交這三口箱子給你怎麼樣?」

    方振眉慢慢把目光自箱子裡收回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笑道:「財富的誘惑力確實不小。」

    袁笑星大笑道:「不止如此,除了三口箱子以外,『上清圖』中的財富,你可得三成。你可知道,我袁笑星做的買賣,從來不少過佔八成的,今日對你,可是例外。」

    方振眉笑道:「很好很好。」

    孟候玉喜道:「你答應了?」

    方振眉笑道:「財富的誘惑力最大,可惜你們用的方法也最笨。」

    孟候玉眉一揚,道:「笨?」

    方振眉淡淡笑道:「沒有比用較少的錢財誘惑更多錢財再笨的事了。」

    袁笑星雙眉一展道:「你嫌少麼?」

    方振眉笑道:「不少,但我若獨吞『上清圖』,不是更多麼?」

    袁笑星沉聲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交是麼?」

    方振眉笑笑,沒有作答。

    袁笑星不怒反笑:「好漢,果是好漢,不過我還有一個法子,你不得不交。」

    方振眉淡淡地道:「你說來看看」

    袁笑星向後一指道:「不必說了,看就行了。」

    袁笑星的後面,走出了兩個人,在這兩個人的左手,都抓著一張黑色的大紗網,方振眉笑道:「『天地雙網』?」忽然一震,因為他也同時看見了,這「天地雙網」右手拿的東西。

    一根魚竿!

    一襲黑衣!

    這兩件平凡的事物,方振眉已見過千百次的了。

    就是方振眉已見過千百次,所以幾乎一眼就可以認定,這是屬於誰的事物。

    比起擁有這事物的人,對於方振眉來說,那三箱珠寶已變得微不足道。

    這就是友情。

    方振眉手心發涼。

    袁笑星盯著他,瞇著眼睛道:「怎麼樣,這兩件東西,你還有興趣吧?」

    袁笑星揮了揮手,「天地雙網」把魚竿和衣衫都交了給方振眉,道:「你喜歡,這東西就交給你,至於這些東西的主人嘛,『上清圖』拿來,我交給你,如假包換。」

    方振眉口中吁了一口氣道:「他們沒死?」

    袁笑星淡淡地道:「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方振眉歎了一聲,道:「可惜『上清圖』並不是在下的。」

    袁笑星斷然道:「我也不逼你在今天交出來,你可以回去跟柳中原商量商量,只要你決心要拿『上清圖』換人,柳中原哪能奈何你!我們也不怕你能逃得了,你的兩位兄弟,還在我這裡。」

    方振眉苦笑道:「現在縱然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

    袁笑星大笑,「如此甚好,明天清晨,我們在少室峰頂會面,若日至中天,你仍不來,我是誰和沈太公的人頭,就替你送上『落霞山莊』。」

    方振眉忽然道:「慢。明日我若交圖,你們必須讓我一見我是誰或沈太公,否則你們可能把沈太公買酒時典當了的魚竿,我是誰酒醉後脫下的衣衫,來要脅我,也無不可能。」

    袁笑星道:「好,明天你攜圖去,我帶人來,讓你們相見,難保會耍什麼花樣,但聽聽聲音,總是可以:你認得出他們的聲音吧?」

    方振眉道:「認得出,他們的聲音,連放屁都不會認不出!」

    「媽拉巴子,老烏龜、龜孫子,直娘賊,老不死……」

    沈太公一股腦兒的罵下去,忘了自己的年紀,並不比「塞外雙盲」年輕多少,直罵得性起,「無膽匪類,你有種的就來解開老子的鐵環,看你爹爹不教訓你!」

    「王八蛋子!王八!王八蛋黃!王八蛋中黃!」

    我是誰像要跟沈太公比賽似的罵下去,想了一想,還有一個新名堂,吼道:「王八十八蛋!你們打不過爹爹,還不替爹爹解開鐵環!」

    「塞外雙盲」一直沒作聲,終於左邊的一盲「霍」地站起來,對另一盲道:「我去點他們的啞穴。」

    另一盲冷冷地道:「不必,他們再多罵一個字,只要是再給我聽到一個字,我去割了他們的舌頭。」

    那一盲慢慢坐下來,道,「對,你割舌頭,我挖眼睛;要是天下人人都像我們一樣,沒有眼珠子,該多好!」

    沈太公、我是誰聽得一個心頭發寒,一個心裡發毛。

    沈太公向我是誰伸伸舌頭,小聲道:「不行了,我看這兩個盲鬼,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我是誰壓低聲音道:「難道我們坐著乾巴巴地等方振眉為我們犧牲不成!」

    沈太公黯然長歎,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喜道:「有,有了……」壓低聲音向我是誰講了一大堆話,忽然向我是誰道,「晦,你見過這些人中,誰最漂亮?」

    我是誰道:「我見過,可是……可是我不願說出來。」

    「塞外雙盲」緩緩站起,一個準備挖眼珠,一個準備割舌頭,而沈太公似毫不知情地追問道:「你說呢?」

    我是誰道:「當然是這兩個『塞外雙盲』了。」

    「塞外雙盲」一怔,兩人都沒有再走下去。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連「難看」的字眼都沾不上邊兒,常給人用「恐怖」來形容,而今竟是最「漂亮」,這等錯愕,並不算小。

    只聽我是誰再歎道:「本來他們這麼凶,我也不想說,不過,他們實在漂亮,我來到這裡,才發覺世界上居然有這麼英俊的武林中人,真是……」

    沈太公也接道,「是啊,我也覺得他們確是『天上無地上有』的醜八怪,不不不,真是英俊瀟灑的,好看死了,好看到死了,尤其是臉上那……他們那麼凶,又割舌頭又挖眼睛,我還是不說了。」

    「塞外雙盲」俱為一怔,聽得心裡正是舒服,居然沒有了下文,兩人忙道:「我們不凶,你說你說。」

    「你說不去,我們不挖不割。」

    沈太公搖頭擺腦地道「啊!不,不,我還是不說了,免得罪你們二位……」

    「塞外雙盲」一盲道:「你說呀,你說,不得罪,不得罪的。」

    沈太公唉唉連聲道:「不說了,不說了。」

    另一盲等得不耐煩了,吼道:「再不說,我挖眼睛。」

    沈太公吃了一驚,忙道,「我說,我說。」緩緩地又道「二位是丰神俊朗,風流倜儻;別人瘦得難看,而兩位瘦得苗條:別人是高得不當,兩位是高得像竹竿——」

    「什麼?」兩盲聽不明白。

    沈太公忙笑道:「不忙,不忙,我是說兩位高得像那竹竿上的大旗,又威風又有神!」

    我是誰道:「可不是嗎?可是就是天妒英才,不讓你們自己看自己的『英姿』,免得嚇自己一跳!」

    「塞外雙盲」樂巴巴地呵呵笑道:一個揚著臉一個側著頭,像要他們看個清楚。他們若不側頭揚臉還好,一旦嬌揉作態,真嚇壞了我是誰、沈太公。

    左邊的那一盲笑嘻嘻地道:「你們兩個,很會說話;死罪難逃,活罪可免,咱兄弟屆時給你們個痛快,不為難你們。嘿嘿!」

    我是誰靈機一動,道:「你們二位,英俊尚在其次,最了得的,你們臉上那顆……那顆……」正「那顆……那顆……」的時候,猛想到有「美人痣」這個名詞,這兩個瞎子,既不是「美人」,只好是「英雄」了,當下道:「那顆『英雄痣』,令人看來英明神武,實是迷人……」

    這下「塞外雙盲」可樂壞了,要知道他們自幼瞎了眼睛,不知道自己的尊容如何,只知道自己每次出現,必驚得雞飛狗走,雖沒人敢當面向他們直說,自己心中也料中了八分,所以絕口不提容貌的事,現在被我是誰、沈太公等那麼一讚,樂不可支,大盲笑道:「我臉上有痣麼?怎麼我不知道的?」

    二盲用手盡在臉上摸來摸去,一面道:「痣?在哪裡?在哪裡?」

    我是誰道:「哪,哪,就在你鼻子之上,眼睛之下,嘴巴不遠,額頭下面,印堂附近……」

    大盲二盲摸來摸去,硬是摸不著,沈太公亮著眼睛道:「二位何不解開我們,我們替你們摸出來便是。」

    大盲一呆,道:「放你們?」

    二盲一怔,道:「騙我們?」

    沈太公笑道:「騙你們二位,我們怎麼敢呢。我們又不是你們二位的對手,這樣好了,你放我們一人,另一個留作人質,有何異動,你們一動手,我們不是完了嗎?」

    大盲點點頭:「不錯。不過我只放開你們的手……不,你們靠不住。晤……」

    二盲想了想道:「我們的臉貼近你們的手,你們替我們找出來,也是一樣,呃呃。」

    大盲向二盲:「你去看住那老的,老的比較不可靠,我去給小的摸。」

    二盲頷首道:「如他一動,我捏死老的,嘿嘿。」

    大盲把臉貼在我是誰手掌上,吆喝道:「你快給我找出來。」

    我是誰心中又氣又惱,不動聲息,等大盲把臉貼近了,我是誰只覺如觸蛇皮,心中十分厭惡,口中故意大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手指動勁,大盲用手逕自在臉上摸道:「在那裡?在那裡?」我是誰道猛地吐氣揚聲,五指直彈而去!

    大盲大叫一聲,翻身就倒!

    我是誰忽覺手指一麻,因為用力,所以手腕一動,寒鐵立即一震,把他的勁力化去了七八成,再加上他的手久扣發麻,彈出的勁道,不過一二成而已。

    可是這一彈,仍把大盲彈飛出丈外;大盲的武功,確比「齊門三刀」、「言家四怪」、「常山三鞭」、「天地雙網」都高得多了,甚至連「天下第三毒」司徒無後及「妙手」官百里都未能及其背項,一見我是誰手腕一動。雖不及閃避,但力封臉門.硬接這一拂之力!饒是如此,大盲臉上,仍是多了五點血痕,遠看頗似五顆小痣!

    大盲被拂得飛撞出去,二盲怒叫道:「大哥,你怎麼了?」

    我是誰這一衝動,心中很是後悔,心中想道:「這次糟了,自己遭殃還不打緊,只怕還累了沈太公。」就在這時,雙手忽覺一鬆,鐵環居然打開了!

    我是誰一呆,馬上明白過來,原來大盲飛出去的身軀,正撞在三柄鐵環的左邊一柄上,這顯然就是開鐵環的機鈕,可惜腳上的鐵環,並沒有打開。

    二盲發覺我是誰竟敢出手,心中大怒,又不知大盲是否著了道兒,大吼一聲,一杖「嗤」地刷了出去,直刺了出去,直刺向沈太公心窩。

    沈太公手足俱被扣。眼見這一杖刺來,必然死定,心頭發毛,於是猛一吸氣,居然把胸膛倒吸住牆壁,凹陷了一二寸。

    二盲一刺,居然刺了個空,冷笑一聲杖再向前一送,心想看你能避到幾時。

    沈太公一見杖又刺來,眼見就要糟糕同時忽覺手腕一鬆,寒鐵鋼環竟然鬆脫。

    沈太公心中大喜,雙手一攏,後發而先至,竟把離心窩還不到半分的竹杖捉住!

    原來這石塔中的機關,是很特殊的,那三道機鈕,中間一柄,是能使全塔起火的,而左邊一柄,是控制我、沈二人手上鐵環,右邊一柄,是控制足踝鐵環的。所以大盲那一撞,等於把我是誰,沈太公雙手的鐵環都解開了。

    可是我是誰、沈太公二人,依然寸步難移。因足上鐵環,尚未鬆脫。

    二盲杖刺沈太公,未料到沈太公雙手能動,竟抓了竹杖,不禁一呆;我是誰與沈太公相離極近,手上鐵環一旦打開,立即搶救沈太公,身子一長彎腰拳打二盲!

    二盲倉皇中一揚,以掌接下我是誰的一拳!

    沒料到我是誰拳打天下,神力蓋世。縱大力金剛、鐵掌如來,也未必敢硬接他一拳,此刻他功力縱尚未完全復原,但仍一拳把二盲打得東倒西歪,跌出三步,右手一鬆,子中的竹杖,便被沈太公奪去。

    沈太公是有名的「太湖神釣」,手中釣竿,認穴打穴,其准無比、就在二盲這一蹌踉,奪來的竹杖便一連點中二盲七大要穴,二盲立時栽倒下來,沈太公竹杖一攔,便把二盲撥了過來。

    這時大盲才突地跳起,原來這動手過程,只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情,大盲被我是誰拂得暈了一暈,轉過身來時,正欲動手,但沈太公的鷹爪手,已箍住了二盲的咽喉。

    本來以「塞外雙盲」的武功,我是誰、沈太公二人是不能動,要勝他們,絕非易事,但這「塞外雙盲」太過輕敵。又事起突然,再加上未及聯手應敵,武功上打折扣,在我是誰、沈太公二大高手聯手之下,瞬眼之間,便一擒一傷。

    大盲尖嘶一聲,卻不敢攻擊,沈太公手指一緊,冷笑道:「快開腳環,若有猶疑,我叫你世間上沒有『塞外雙盲』。」沈太公的語調特別加重「塞外雙盲」「雙」字。

    大盲手足情深,哪敢動手?一時卻呆住了。

    沈太公喝道:「你真的不聽?」

    大盲一驚,正欲返身轉行向機鈕,忽然樓梯下有人冷笑一聲:「休想!」聲甫起,已至石室之中,敢情身法比聲音還快?

    我是誰一聽室中有巨鶴展翅之聲,猛喝道:「老沈,小心!」

    只聽「劈劈啪啪」,沈太公已與來人交手了七八招。沈太公翻身,疾刺,那人掌力一吐,竟迎向沈太公的竹杖,沈太公心中暗忖:你的手掌縱是銅皮鐵骨,也要被這杖尖貫穿。心中轉念,吐氣揚聲,全力刺出,豈料那人竟不閃不避,「喀喇」一聲,竹杖中折為二,沈太公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撞來,腳又扣在牆上,不能祛力,「崩」地被逼撞在牆上,金星直冒,駭然叫道:「小天星掌力!」

    這句話只有五個字,我是誰在他說第一個字時已攻向袁笑星,到第五個字時已攻出七十四掌,拳風呼呼。袁笑星用一隻右手,卻處處制住我是誰的攻勢;另一隻左手,不斷自上而下劈擊沈太公的門頂!

    我是誰吃虧在足上鐵環未解,身體挪動不便;沈太公一上來便吃了虧,又不能退避,只好摔下了二盲全力應戰,雙掌被逼封住門頂,只聽袁笑星沉聲喝道:「封環!」

    大盲十分知機,一撞左邊的鐵桿,「卡喀」一聲,牆上鐵環一扣,恰好把沈太公的雙腕扣住,原來袁笑星在幾招之間,已把沈太公的雙手收逼入死角,剛好在鐵環的範圍之中,而今鐵環一合,沈太公又成了網中之魚,不能動彈了。

    袁笑星對付了沈太公。精神抖擻,漫天掌影,三十招一過,我是誰被逼雙手朝天招架,袁笑星:「封環!」「卡卜」的一聲,又把我是誰的雙手扣住了。

    正在這時,二盲已站起來,又恨又怒,雙指疾點向沈太公的死穴。

    袁笑星才制住我是誰,冷哼一聲,轉身出掌,把二盲推出七八尺外,與大盲撞在一起。

    袁笑星在短短的時間內,力挫兩大高手,從容不迫,功力之高,只怕已是難有人望其背項。要知我是誰、沈太公雖雙腳被鎖,身法挪動不靈,但袁笑星以一敵二,而且是逼沈太公、我是誰二人雙手被扣,比擊傷他們,又要難得多了;而我是誰和沈太公的武功,在武林中,卻也是鮮逢敵手的,所以連「塞外雙盲」也被他們一招所制。

    只聽袁笑星冷冷地道:「要不是我恰好回來,給這兩人逃了,你們如何向我交代?」

    大盲滿面愧色道:「是我們該死。」

    二盲滿面恨意道:「我要殺他們!

    袁笑星冷笑道:「不成,你殺了他們,誰給我們『上清圖』?待『上清圖』到手後,這兩個人,留給你殺。」

    二盲喜道:「好,謝謝袁大哥。」

    我是誰聽得怒道:「袁笑星,虧你是武林名宿,有種的跟方振眉一戰,卻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奪『上清圖』!」

    袁笑星在黑暗中,緩緩地轉身,我是誰和沈太公只見他在黑暗中的雙目,如兩點詭異而冷酷的星光,殺氣一閃。

    他冷冷地道:「不錯,明日清晨,我將與方振眉一戰,我要像在三十年前殺「關東第一刀」馮夕陽,二十年前殺『鐵劍無敵』龍破關,十年前殺『無雙掌』司徒趙一般殺他。十年殺一名手,天下快事也,不過,這要等他交出『上清圖』之後。」

    要知道「關東第一刀」馮夕陽、「鐵劍無敵」龍破關、「無雙掌」司徒趙等,都是以前的武林名宿,武功奇高,幾乎是無人能敵的,但這些江湖名俠,卻都死於袁笑星的「小天星掌力」下,我是誰和沈太公想到這裡,不禁同時在黑暗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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