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鬥將軍:少年追命 第三十一集 力拔山河氣蓋世牛肉麵 第五章 有夫有妻有兒媳
    杜怒福忙勸說:「你們兩位別鬧了,吃東西前爭吵動手,會影響胃口的。」

    他知憑自己份量,決勸不住二人,只好情急生智,用了這等不像話的借口。

    長孫光明知道社怒福這個主人為難也難為,對這對活寶既好氣又好笑,當下便道:「你們再鬧,給嫂夫人聽到了,一氣之下,可沒頓好吃的了。」

    正於此時,遠處膳廚裡像打翻了什麼東西,似是養養叫了一聲,鳳姑機警,立即呼應道:「裡面什麼事啊?養養呀,他們正在外面──」

    梁癲和蔡狂兩人都情急起來。

    鳳姑一笑住口。

    梁癲、蔡狂互瞪了一眼,這才不罵了。

    大概是心裡感激鳳姑不嚷嚷下去的原故吧,梁癲反而主動問起:

    「你們想要我加入劫花石綱?」

    「花石奇珍,只是皇帝喜歡,對我們來說卻沒啥用處,我們要的是官餉;」鳳姑柔艷的笑著,令人怎樣看去都不覺她像個女匪首,「我們要的是銀子,既要,便要來一次多的,而且還要大的,我們暫稱之為『老鳳行動』。」

    蔡狂仍在嘀咕:「吃一頓飯就要合夥行劫,這碗麵可不好吃。」

    鳳姑用一對俏目斜瞅著他:「難道你就不想吃麼?那我去叫養養不要把面下鍋好了。再說,『五澤盟』盟主到處籌措,藉以重振聲威的,還不是錢!『天機』張三爸抗暴轉入暗裡,無法大張旗幟的,也不是因為經費不足!你若是能為他們籌大筆軍費,不愁不立大功,不怕大事不成!」

    蔡狂在亂髮裡的眼睛又綻出了寒光。

    鳳姑知道他已動心,她一向能言善道,她手上許多戰友部屬,都是因為她:

    一,漂亮美艷;二,善動人心;三,能用人容人,推心置腹之故。她當下便是「乘勝追擊」:

    「『五澤盟』盟主蔡般若,持正衛道,剛正不阿,俠膽劍心,義薄雲天,你出身自他盟下,理當為他戮力。『天機』行俠仗義,以暴易暴,哪一個大官權貴殘害良民、塗炭生靈得過了火,他就派麾下殺手行弒暗殺,雖然這斷非根治之法。長遠之策,但畢竟對那些貪官污吏、佞臣奸官,在漁肉百姓、欺壓平民時,有一定的阻嚇,你想想,要是他們手上能更有錢些,豈不是更可以攏絡各方英傑豪士,為之效力,增壯實力,震懾橫強?你要是不參加我們這個『老鳳行動』到底是怕事,還是不敢?」

    蔡狂自狂發裡透射出厲芒,射在鳳姑柔艷得像綺夢一般的臉靨上,才稍減銳光,但仍彷彿滋滋有聲。

    「你說什麼?」

    「你敢不敢去?」

    「我會不敢!?」

    「敢就好!」

    「你小看我?」

    「你敢去我只有佩服你!」

    「好,我去!」

    如此這般便把蔡狂「安頓」了下來,然後鳳姑又轉向梁癲。

    梁癲馬上甩手擰頭,一個勁兒的說:

    「得,得!別,別說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有你這把嘴皮子,還有養養的牛肉麵,我上刀山下地獄入火海也只好當涼快涼快去!」

    鳳姑展顏燦笑:「這樣最好不過。」

    梁癲卻道:「不過,你們打算劫的官餉,可探清楚了,有無油水,我可不願一次三兩銀子,三兩天劫它個兩三百遭!」

    「這點你放心好了,我們這回劫的是王黼主押、傅宗書為總辦,這兩個狗官,派遣的軍隊押餉,保準有的是金山銀山!」長孫光明顯然是長於策劃,對這趟官餉貢品,瞭如指掌,「我們聯合了好些武林同道,決不空手而回。」

    梁癲這才有點奮亢起來了:「這也好,教那極盡奢淫的狗皇帝到手盡成空也好!叫他一怒之下,斫掉傅宗書、王黼的狗頭,那才過他們的癮!」

    蔡狂卻不盡以為然,「劫傅宗書的隊伍恐怕不易,此人出身綠林,黑白二道都有爪牙,本身武功也高,不好對付,何不劫蔡京、童貫那一夥人在民間搜刮更厲、為禍更烈的傢伙,先來殺雞儆猴!」

    長孫光明豎起拇指,向蔡狂道:「狂兄果爾勇色過人,膽大包天!有道是打狼不夠打老虎,擒賊不如先擒王!不過,蔡京此人十分奸滑狡詐,京裡遍佈黨羽,輕易不冒出頭來。他在宦途上幾次翻覆,每次遭皇帝罷黜退斥,即順水推舟。換自己心腹補宰相之位,實只退幕後縱控朝政,把穩大局,並靜觀政局,一旦重新亮相時,就屠盡異己、殺盡賢良。咱們要取他狗命,非得要入京不可。而今,還是得要先有足夠的軍餉,才能擴充人手,方有可望在京城佈局。傅宗書為蔡京助紂為虐,他又得江湖敗類支持,殘害武林同道,加上他也正設法整合自身財力,以圖在蔡氏門下脫穎而出、獨樹旗幟,能獨攬大權,不必仰仗蔡氏,這一來,他近年也徵刮了不少平民百姓的血汗金錢,咱們先扳倒了他,一來可令亂匪賊子心驚肉跳,有所戒懼。二來可以為民除害,為武林忠烈之士伸張正義,看江湖好漢,有誰還敢當鷹犬走狗。三來亦可從易下手,知難行易,先拔個頭籌再來乘機追迫,最後教昏君亂臣一一授首,豈不是好!」

    蔡狂不擅謀略,只聽如此任重道遠、步步為營,登時頭暈眼花,只說:「罷,罷!你要殺誰劫啥都好,我只要吃麵喝酒刻經!這些煩人俗務,你們去幹,與我無關,只要真到動手時,報我一聲便好!」

    他顧盼自豪的加了一句:「有我在,包管得手!」

    鳳姑迷目笑道:「這句話可是金字招牌,你日後守在出師大意上,這叫打正旗號!」

    梁癲對蔡狂越瞧越不順眼,但見杜怒福只呵呵的笑,一副老懷慰甚的樣兒,便道:「你年紀大了,不要一道去冒險了吧。」

    他這句話聽來甚是不屑,其實也無歹意。他不想女兒沒了夫婿,覺得杜怒福人好齡高,看來沒什麼鬥志,況且也是自己的女婿,不去也就罷了。有些人不擅於表達心中之意,就算是一句關心的話語,也說得比諷嘲還讓人刺耳,梁癲就是這種人。對這一點,他也因過度自信,是故從不反省。

    杜怒福聽了,也全不以為忤,只捫著花白鬍子,滿面怒(笑)容的道:「我也沒別的心願,只是,既然創立了『青花會』,我就得護著它,不容人侵佔。鳳姑和長孫,既是我小友,也是我老友,有人若要對付他們,便是對付我,我當然也不放過。養養是我最愛的人。難得我到這個年紀,才有傾心的人,也才有愛我的女子。我本來別無所求,只求有夫有妻有兒媳,安樂終世,便是極樂。可是,養養告訴我:人逢亂世,竟是連這一點也不可得,天下俱亂,你要獨善其身,只好朝不保夕。既然如此,別人踩上來的,我就得率大夥兒把他攆出去。要我去劫官銀,我只怕不在行,但大家都出動了,何獨留下我?讓我當個唱道的助吆的跑腿的,那也不可少了我!」

    梁癲覺得這老杜一味人好,逆來順受,只怕冒上了險也幫不上什麼忙,便說:「我就不明白你,一味厚道忍讓,你看人家『大連盟』聲威日壯,你『青花會』只懂退守危樓,真是當家當砸了大家!」

    他這樣也無非是激杜怒福「長點志氣」,他畢竟是自己女婿,奮發點自己也有面子。

    杜怒福卻苦笑道:「我也想當惡人、強人、吒叱風雲的不世梟雄,也曾想乾脆去當官、當賊,當不問人間事的逍遙閒人。但我只有命一條,也只是人一個,我只有當我自己。我向不慣與人爭,種青花,解瘤毒,就是我的職志,我也自得其樂。你罵我不長進,但要左右逢源我幹不來,縱橫捭闔我也太累。我還是當自己的好。養養就喜歡我這樣。我不知要是我當英雄、盜寇、大奸臣是否能別有天地,自成一格,但我已擔上『青花會』會主,我只有做好它了。你別看我這樣子,對青花會上上下下,我可是一絲不苟,治事極嚴的。」

    梁癲對他直搖首:「嚴格來說,你只是個好人,不能算是個武林人。」

    杜怒福道:「不嚴格來說,我也算不上是個武林人。我只是個戇人。」

    蔡狂嗤道:「咄!做人,要不做我這般逍遙不羈,就做盟主蔡大哥的睥睨天下,霹靂手段;要不然,就像張大哥一樣,快意恩仇,絕不姑息!」

    梁癲哼道:「啐!東一個『大哥』,西一個『大哥』,左一聲『大哥』,右一聲『大哥』,前一句『大哥』,後一句『大哥』,逢人叫大哥,大哥滿天下,自己就威風神氣了麼?」

    這一句,又幾乎使兩人翻桌子扔椅子背房子抓鑿子的動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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