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影閃顫的自那高聳的城堡下晃出,一連幾盞紅燈並排掛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之前,穿過這一條通道就是堡門,只要再闖過堡門的一關,劍堡就阻止不住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
可是,所有的力量幾乎都放在這最後兩道關卡上了,所以劍堡的人都相信他倆了不起闖過第三關,在第四關上一定毀在堡主手中,因為在這群人之間除了堡主崔德禮外,沒有一個人能使他們信服。
在那巨大的紅影下,四個恍如巨神似的高大漢子,身上斜背長劍,雙目深邃平視,看起來這四個人非常英挺,可是在這四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邪氣,邪的使人對這四個人產生一種反感,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感。
劍堡中的弟子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這四個怪漢,因為他們是那麼的高傲,高傲的幾乎不把世間的人放在眼裡。
當然,劍堡裡面只有一個人能使他們心服之外,還有一種畏懼之感,這個人除了堡主崔德禮還會有誰?因此堡中上下只有崔德禮是這四個人的剋星,也只有他敢和這四個人接近。
四個人有如巨神似的凝立著,等待他們所要等待的人,可是半夜都過去了,還沒見對方的影子,他們不覺感到十分失望,失望沒有一顯身手的機會。
沈重的步履聲自他們耳際響起,這四個人的精神似乎一振,像是野狼驟然發見了一隻兔子似的,八道目光同時落向左側,落向左側那條小道上。
靜謐的小道上,出現一個修長的人影,這個人長衫飄飄、黑髯輕拂,步履顯得十分沉重,恍如他心中壓著一塊重鉛似的,一步比一步艱難……
「堡主!」
這四個漢子的神情一鬆,剛才的緊張頓時自臉上消逝而去,他們驟見堡主突然出現,似乎愕了一愕,恭身叫了一聲,不解的望著這個一堡之主。
崔德禮緩緩煞住了身勢,道:「晏仁!」
「在!堡主!」
自這四個漢子當中斜斜跨出一個眉心長著一顆黑痣的漢子,他凜然望著一堡之主輕聲道:
「堡主,有什麼事情吩咐麼?」
劍堡之主長長的吸了口氣,道:「白長虹連克兩關,共死了五個人,現在本堡主最後的希望全放在你們四大勇士的身上,我不希望白長虹能再闖過這一關……」
晏仁嘿嘿笑道:「堡主放心,不要太過憂慮了,憑我們四大勇士聯手,江湖上有誰是我們的敵手?想當年落星追魂白雲飛那麼厲害都沒有逃出我們之手,我晏仁不信他的兒子會比他父親還要強過多少……」
堡主沉吟道:「你們不可以大意,忘情劍客白長虹能連闖二關,自然有他不可輕視的力量,如果這次再讓他們從四大勇士手中闖過去,我看這個劍堡也得改名了。」
晏仁除了信服堡主的武功外,還相信堡主對事情處理的見解,他見崔德禮說得這樣慎重,問道:「堡主,你難道也沒有把握贏過對方?」
劍堡之主長長吸了口氣,道:「這很難說,我也沒有把握!」
旁邊的那個漢子一愕,道:「堡主,我不信!」
劍堡之主一瞪眼,道:「魏孤人,你認為堡主一定是天下無敵麼,堡主的劍術雖然是天下無敵,卻並不是說絕對沒有敵手,你們該曉得點蒼派的射日劍法,足以和堡主相抗衡……」
他淡淡的笑道:「不過你們不要怕,劍堡不會丟人的……」
晏仁、魏孤人、夢遊神和海山客,會稱為四大勇士,當年崔德禮化盡心血收服他們之時,曾和這四大勇士激鬥兩天兩夜方始分出勝負,所以對這四個人的功力深淺,都非常清楚,論個人功夫是以晏仁最強,海山客最差,可是要白長虹力戰四人,可說絕不是對手。
夢遊神結結巴巴的道:「堡主,你話中之意好像白長虹比他老子還要厲害,我們四大勇士如果再栽了,恐怕你堡主面上也不好看,你總得給我們兄弟想個法子,最好一下子就將這小子殺死,也免得引起後患,這對堡主和我們都有好處。」
「嗯!」劍堡之主輕輕嗯了一聲,道:「我是該給你們想個法子。」
他面上顯出凝重之色,使四大勇士心中一凜,頓時覺得對手太強,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他們同時焦急的望向劍堡之主,希望他能有所啟示。
劍堡之主自懷中緩緩拿出一個翠玉小瓶,倒出四粒紅紅的小藥丸子,輕輕的托在掌心之中,一言不語。
海山客詫異的道:「堡主,這是什麼?」
劍堡之主莊重的道:「這是增進體力的西藏秘藥大力丸,一個人如果服了一粒,體力會增強原有的兩倍,是藏人神秘奇藥,本堡主為了使你們四人這次聯手殺死白長虹,使你們體力增加,此原來的威力要增加幾倍,這樣白長虹就是想抵抗,也沒有這力量……」
魏孤人和海山客聞言之下大喜,急忙拿了一顆吞進腹中,晏仁和夢遊神互相望了一眼也各服下一顆。
劍堡之主輕輕笑了笑道:「他們快來了,我得去準備一下了!」
他這時神情已沒有來時那樣憂悒,好像解決了一件大事一樣,輕鬆的移動步伐,順著來時的小道行去。
在那濃密的花林裡,一個憔悴的婦人靜悄悄的凝立在花樹叢中,她望著劍堡之主行來,緩緩迎上前去,道:「你給他們服了消神散力丸麼?」
劍堡之主嗯了一聲道:「你可以放心了,為了你,我不惜犧牲這麼多人,夫人,你也許改變了我,可是你沒有辦法改變白長虹……」
這婦人眸中淚水一湧,道:「夫君,你這樣對待長虹,我是很感激的,將來我會告訴他你對他的愛護,若他真的還要找你報仇,我會不依他的……」
劍堡之主冷冷地道:「我不怕他找我,夫人,我們回去吧!」
這婦人搖搖頭道:「你還沒有答應我在最後一關放了他!」
劍堡之主濃眉深鎖的道:「我連四大勇士都犧牲了,最後還留難他幹什麼!」
他耳中已隱隱聽見一陣輕靈的腳步聲飄來,不覺抬頭向右側望去,只見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雙雙行來。
這婦人突然說道:「我要看我兒子闖這一關……」
劍堡之主搖搖頭,笑道:「你也太喜歡他了……」
黑夜之中,忘情劍客白長虹和呂人傑並肩而至,他們遙遠便已看見那紅紅燈影,在燈影下的四大勇士自也落在他們的眼中。
呂人傑雙眉輕鎖道:「今夜怎麼遇見的都是江湖上的著名凶人!」
白長虹一怔道:「你又認識……」
呂人傑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豈只是認識,簡直是太熟悉了,在十年前曾於三天之中連殺五十六名正道之士的四大凶人就是這四個人,當時驚動了各派,紛紛派出高手追尋這四個人,可是這四個人不但功力高強,機智也超人一等,幾次交手都在殺人後逃逸,沒有一次受傷……」
白長虹怔怔的道:「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呂人傑淡淡地道:「我那時年幼,跟隨父親參加過那次行動,這四個人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他面上顯出一絲駭懼之色,道:「我們沒有辦法和這四個人同時交手,依我之見還是走另外一條路……」
白長虹訝異的道:「你的意思是要逃走?」
呂人傑莊容的道:「一個人生活的方式很多,又何必去計較那些古板的字眼呢?我們明明知道不是對手,何苦去送死,你還是聽我的話吧!」
白長虹搖搖頭道:「我這一輩子還未曾不戰而退!」
呂人傑急得歎了口氣,道:「這不是鬥勇鬥氣的時候,我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會同意我的作法,貴派劍神謝冰清的的功力如何?」
白長虹肅然的道:「那是本派劍道之神!」
呂人傑凝重的道:「這不結了麼?謝冰清在劍道上的成就,可說是近年武林中沒有一個出其之右,可是當他和這四大高手動手的時候,拚了受傷才贏得他們四招,你想想,這四大凶人若非有真才實學,怎能抗拒劍神的連環攻擊……」
忘情劍客白長虹心中一凜,頓時覺得壓力沈重無比,並不是他感到畏懼和駭怕,而是他身懷射日劍法,如果不能擊敗四大凶人,點蒼派的英名將隨著自己而殞落。
他凝神的朝這四個身軀高大的漢子望了一眼,只見他們目光如電,冷煞的望著他,在對方那種高傲與得意的神情中,似乎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他摸了摸射日神劍,堅決的道:「大哥,我們過去!」
呂人傑畏懼的道:「你真要拿雞蛋去碰石頭……」
白長虹冷冷地道:「我們難道在人家眼底下溜走,這種丟人的事比殺了我還要難過,大哥,你要走一個人走吧,我忘情劍客不能這樣做!」
在那薄薄的嘴角弧線上顯現出堅毅而冷酷的笑意,他雙目一寒,射出一股凜然神光,神色湛然的望著這四大高手,然後緩緩的移動身子向前行去。
那是一種大無畏的無懼精神,也是一種凜然赴死的雄霸天下的豪氣,在這個青年的身上,所發散出來的堅毅與無懼,幾乎超越了凡人的勇氣。
呂人傑心中一陣激動,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長長的吸了口氣,先前的喪氣這時一掃而空,滿懷無比的勇氣隨著白長虹緊緊跟過去。
「嘿!」晏仁低喝一聲,問道:「哪一個忘情劍客白長虹?」
白長虹滿面殺意的笑道:「你是誰?在下白長虹這裡有禮了。」
晏仁陡地一愕,腦海中極快的忖思道:「堡主意將此人說得那樣厲害,原來只不過是個娃兒,真沒想到一個年輕人會在江湖上掀起江巨浪……」
忖念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逝,道:「你真落星追魂白雲飛之子麼?」
白長虹怒叱道:「難道我還會去冒充別人的兒子!」
晏仁嘿嘿冷笑道:「你真了不起呀!連殭屍三怪都死在你的手中,怪不得堡主那樣看重你呢!可惜你這樣的身手會死在你那姓氏之上……」
白長虹怔怔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晏仁哼哼的道:「因為你姓白,姓白的沒有一個好人!」
白長虹怒叱道:「閣下真是臭嘴裡吐出的口水也是臭的,怪不得這空氣這樣難聞呢?原來是你在亂放狗屁!」
夢遊神嘿嘿冷笑道:「小子,你這樣說話對我大哥太沒有禮貌了!」
白長虹冷冷地道:「閣下說話也並不高明,對我又何嘗禮貌!」
夢遊神自出江湖以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一見白長虹似乎不將他瞧在眼裡,頓時氣得大笑一聲,道:「小子,你若不吃點苦頭也不知道我的厲害!」
他隨手一抖長劍,在空中顫起一道光弧,輕輕一揮,便有一股寒風隨手抖了出來,那凌厲的劍氣帶起一蓬精芒,閃顫如水。
呂人傑這時一動身子,道:「閣下的神技,在下想見識見識!」
夢遊神正待揮劍攻擊,突然瞥見呂人傑持劍奔了過來,不禁怔了怔,道:「小子你不怕死?」
呂人傑這時勇氣倍增,只覺有一股莫名的血氣直湧而上,他朗聲大笑,手中長劍迅快的切了出去。
「嘿!」夢遊神冷喝一聲道:「你也不錯麼!」
他似乎被呂人傑那神秘的一劍吸引住了,不禁對這初次見到的一招大感興趣,他一擺長劍斜斜挑轉,攻的部位居然十分神妙。
呂人傑心頭一凜,只覺對方這神奇的一劍是自己生平所僅見一招絕技,他忙亂中連連向後退避。
可是呂人傑的身形不管有多快,對方那枝神來之劍始終跟在他的身後,使得他心神大顫,忖道:「這是什麼怪招?」
他在萬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只得回手一劍擊出,這一劍是他平生功力所聚,攻得恰到好處。「噹!」數縷火星顫濺而出,一道白光隨著雙劍交擊之處射了出去,在空中一閃,劃成一個弧線而墜落在地上。
呂人傑神情大變,顫道:「我……」
夢遊神嘿嘿冷笑道:「小子,這一劍的味道如何?」
呂人傑真是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堂堂一代劍手,在人家手中連三招都沒用上便將長劍丟了,他自覺面上十分難看,恨得大叫道:「你殺死我呀!」
夢遊神嘿嘿笑道:「這是早晚的問題,你急什麼?」
連忘情劍客白長虹都驚愕住了,像是沒有想到對方的身手這樣高絕,以呂人傑的劍技竟在對方手中沒超出五招,便失手落劍,這個變化太快了,白長虹心中一顫,立時感覺面對這樣高強的高手,對自己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他凝重的移動身形,沉聲道:「把你的劍拿出來!」
夢遊神嘿地冷笑一聲,道:「你憑什麼支使我,嗯,小子,你瞪起眼睛看看老子是誰,會不會是你想像中的那樣膿包!」
忘情劍客白長虹淡淡地道:「固然在劍道上有著高明的心得,可是這只能算是劍道中的小乘,距離更深一層境界,你還差得太遠!」
「鏘!」突然大響一聲,一道耀眼的白光陡地閃起,夢遊神祇覺雙目一花,手中的長劍已讓對方擊了開去。
呂人傑乘勢回身一躍,自對方的劍圈中逃了出來。
白長虹含笑道:「大哥,你沒受傷吧?」
他像沒有事情一般,長劍出鞘與歸鞘僅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一手高深的劍技顯露,不但震住了夢遊神,連呂人傑深知內情的人都不禁大為拜服,自歎弗如。
夢遊神訝異的道:「小子,你的手法倒蠻快的!」
他這時再也不敢輕視對方的年輕,凝重的一捻長劍,長長的吸了口氣,向白長虹*了過去。
晏仁正色道:「夢遊神回來,我們今天可遇上行家了。」他緩緩拔出長劍在空中圈起一個大弧然後緩緩平放胸前。
這正是他佈置劍陣的信號,魏孤人、海山客及夢遊神同時一晃身形,各守住一個方位,將忘情劍客白長虹困在中間。
呂人傑看得心中大顫,道:「弟弟,我來助你!」
他急忙奔過去將那枝失落的長劍拾起,凝重的向四大凶人劍陣行去。
忘情劍客白長虹看得心中一寒,道:「大哥,不要過來。」
呂人傑搖頭道:「不,我不能要你一個人去冒險!」
白長虹黯然道:「大哥,我不是在看不起你,對手實在太強了,你要是加進來非但幫不了忙,還要我分神去照顧你。」
「這……」呂人傑心中大痛,長歎一聲道:「也許你說得對!」
他深知自己的劍道和忘劍客白長虹相差的太遠,自己就是參加也未必能有所補益,只得按耐住心中的難過,默默的退了回去。
他顫聲道:「弟弟,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白長虹心神劇烈的一顫,道:「這是為什麼?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萬一我不幸死了,你該設法逃走,然後苦練絕招替我報仇!」
晏仁嘿嘿冷笑道:「你死了,他也逃不了。」
忘情劍客白長虹雙眉一舒,那豐朗的玉面上霎時布上一層駭人的煞氣,在那嘴角上隨著漾起一絲笑意。
他冷冷地道:「你認為在下一定會死麼?」
晏仁大笑道:「這還有什麼值得懷疑,我們四大勇士聯手之下,天下能抵擋的也僅不過一二人,而你……」
白長虹冷冷地道:「也許在下就是那其中的一人!」
「呸!」晏仁不屑的呸了一聲,道:「你要是能活著走出我的劍陣,我們兄弟便統統自盡在你的面前,絕不需要你動手!」
他太自負了,自負得不將世間任何人放在眼裡,可是在他們兄弟心中,卻不覺得這是大話,因為對手年紀太輕,縱有無敵的劍術也抵擋不住他們的聯手攻擊。
白長虹哼了一聲道:「話不要說的太滿,當心閃了舌頭!」
海山客大笑道:「動手吧,連小子居然比我們還要高傲。」
忘情劍客白長虹凝重的在這四大高手臉上瞬快的一掃,他知道猛烈的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手緩緩的落在射日神劍的劍柄上,他長吸一口氣,將那柄名傳天下的射日神劍拔了出來,一蓬顫閃的劍芒在夜空中飛起,青濛濛的劍氣如霧般的彌空灑出。
「嘿!」晏仁神情略變,道:「想不到謝冰清連他的第二生命都交給你了,當年我們兄弟曾敗在這柄神劍之下,我們兄弟總想有一天將這個恥辱洗刷回來,如今是讓我們等待到了!」
白長虹一抖長劍道:「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晏仁嘿嘿笑道:「你錯了,這個機會已來臨了,白長虹,我們兄弟不但將你擊敗,還要將這柄劍留下,再設法將它毀了,使你點蒼鎮派之寶,從今自江湖消逝。」
白長虹冷笑道:「動手吧,我們手下會有個明白的交待。」
魏孤人眉頭一揚,道:「不錯,手下論英雄,方能知誰是強者!」
晏仁這時也不願意再等待了,他是這四個人的領導者,位居中間,指揮劍陣的攻擊聯繫,當下長吸一口氣,手中長劍在空中揮了一揮。
他沉聲道:「劍歸大海。」
四個人影同時一晃,爍亮的劍光隨著展動,一股股劍氣恍如河海之中激起的濤浪,朝向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身上罩了過來。
劍影千條,雷聲大動。
忘情劍客白長虹只覺自四面八方湧來無數的劍影,並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沒有蹤跡可尋的壓在自己心頭,他心神大顫,腦海之中意念急閃,在這生與死的抉擇之中,他迅快的一揮長劍,施出一招「劍射烈日」劈了出去。
「叮叮叮叮!」在一連串碰擊之聲中,他這一劍總算將那四柄威力無窮的長劍擋了回去,可是他自己卻蹬蹬的一連退了五、六步方始穩住身形,而胸間不斷起伏,喘息如雷,額上並現顯出顆顆豆大的汗珠,可見對方那一招是何等厲害。
海山客大笑道:「小子,你能逃過第一招卻躲不過第二招。」
忘情劍客白長虹知道凌厲的攻勢馬上就要展開,他這時意念一動,深吸口氣,腦海中疾快的忖道:「我若不搶先出手,迫使他們的攻勢不能發動,否則定會吃虧。」
這時他主要的想爭取主動,根本顧不得自己的體力不繼,突然大吼一聲,身形如電的閃了過來,手中長劍倏地斜灑而出,朝對方這四大高手每人攻出一劍。
夢遊神顫道:「這是『神劍射日』!」
這一招是射日劍法之中的精髓,當年謝冰清力鬥這四大高手時,曾用此招*得他們俯首稱臣,所以他們一見此招出現,頓時大寒,俱小心的揮劍而出。
「叮!」好幾聲脆響中,這四大高手的長劍突然脫手飛散於空中,驚得這四個人呆呆的緩緩立在地上。
非但是這四個人一呆,連白長虹都覺一愕,他猜不出這四個人的功力為何會突然消失,連個普通高手都不如。
射日神劍在他們身上俱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這四個人身上流出來,魏孤人首先跳起來,大吼道:「我的力道怎會突然消逝了!」
晏仁面上猙獰的笑道:「兄弟,我們中了堡主的計了!」
「什麼?」其餘的人同時大顫,六道目光恍如火炬一樣的望著晏仁,那意思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晏仁痛苦的道:「堡主給我們吃的散功消力丸,故意要放過白長虹而讓我們喪命於此,現在我總算明白堡主的用心了。」
海山客顫道:「他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們?」
晏仁歎了口氣道:「這只怪我們自己,這只怪我們自己……兄弟,現在我們只有選擇最後一條路了,我先走一步!」
白長虹一呆,道:「你失敗並不可恥,為何……」
晏仁怒道:「你還敢嘲笑我!」他抬起右掌往自己天靈蓋處拍去,血影一現,腦汁四濺,他的身子方倒,其他三人同時叫了一聲大哥,俱都自盡而死。
呂人傑搖搖頭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長虹黯然道:「只有堡主一個人知道……」
他不解的望了望黑幽幽的長空,幾點寒星又自雲端閃出,沐浴夜風,他沉思在無涯的心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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