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殘霞自雲空之中逐漸斂去,濃濃的暮色像個黑色的巨神,自大地上站起,使清朗的乾坤籠罩上了一層暮影。
裊裊的長煙徐徐升上空中,閃爍的燈影從各家各戶的窗欞中射出,夜晚的步履輕輕躡行而來……
急驟的奔蹄聲密疾的響起,前途揚起一片沙塵,一匹棕色的驃騎在這條通往「呂家寨」
的大道上奔馳。
縷縷如流的白氣不停的從那奔行如風的棕色巨騎口中噴出,顯然這匹善於奔波長途的神駒已經奔馳了不少時候。
呂人傑望著逐漸行近的寨前,心情自緊張中鬆懈下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拍了拍馬頭,道:「老朋友,這一路可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跑得快,最早也得在明天中午才能趕回來,那時恐怕什麼事都晚了。」
他看了看懷中暈死過去的白長虹一眼,嘴角上漾起一絲欣慰的笑意,彈了彈身上的灰土,笑道:「你的命真不小,我再晚去一個時辰,可能你已步入那個蒙古高手格勒的後塵,永遠也不會再看到這個塵世間的美麗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去關心一個陌生人的生死,曾有一度他恨不得將這個人殺死,而現在他居然會主動的將這個正在死亡國度打轉的人救回來,這對名震河洛的呂人傑來說,的確是一件極不平凡的事情。
馬蹄輕輕敲在地面上發出連串篤篤之聲,呂人傑眉毛一揚,環眼看了看暮色深濃的大地,忖道:「我回去該怎麼說?爹和娘必會追究白長虹的來歷,我如果說是我朋友,父母會怪罪我將陌生人帶回家裡,因為爹爹和娘都不願接見任何一個不相識的人……」
忖念淡淡地逝去,他已遙遙望見自己家門前的那座小樹,樹後是一座小山,山雖不大卻有鍾靈之氣,自己的家便是建築在那座山上,這一帶的人都姓呂,相傳這裡曾出現一夥強人,後來在這裡安家立寨,所以後人都叫這兒為「呂家寨」。
「呂公子回來了!」
站在樹下的那個老家丁阿福伯,像往常一樣的大聲歡呼著,他顧不得和呂人傑招呼,邁起步子向山上奔去,不要看他老態龍鍾,那身手還真北年輕人要來得硬朗,幾個縱身便消失在山腰了。
呂人傑一揮鞭,跨下的寶馬長嘶一聲,躍過小橋,老馬識途的向山上直奔,在半山上,一幢紅磚綠瓦的房舍倚山而建,那尖起的小塔,拱起的石碑,使這裡看起來有一種仙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也許正是這個道理。
兩個黑衫束帶的漢子分立在黑漆的大門前,呂人傑身形一彎,將白長虹抱起,吩咐那兩個家丁將馬牽進去。
呂人傑正待進去,迎面衝出一個小姑娘,明眸皓齒,紅唇圓潤,頭上紮著兩條小辮子,繫上一條紅絲穗。
她詫異的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爹和媽最討厭看見陌生人,你抱著這麼一個大男人,不怕兩位老人家罵你?」
呂人傑苦笑道:「妹妹,這個人身中毒掌,生命已奄奄一息,我呂人傑和他有舊,怎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這少女輕輕笑道:「這更難了,我們呂家的解毒傷藥向來不給外人,你這冒冒失失的進去,準要給罵個半死!」
呂人傑搖搖頭道:「我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這個人命已危在旦夕,萬—我救不了他,豈不是會愧對人家一生。」
這少女是呂人傑唯一的小妹呂曉雯,她扮個鬼臉,笑道:「你進去碰運氣吧,我可不管你!」
呂人傑向裡面疾行,穿過一條長廊,直奔那間大廳上,他方一跨進廳中,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寒著臉,道:「傑兒,你怎麼連家訓都忘了!」
呂人傑急忙道:「奶媽,我娘呢?請她老人家……」
這個自小看顧呂人傑的老傭人一生沒有孩子,將呂人傑看成自己兒子一樣的愛護,她一見呂人傑那種惶悚的神情,暗暗地歎了口氣,道:「我去請主人出來!」
這個老婦人進去了許久,始終沒有再出來,呂人傑等得不耐煩,幾乎想要親自進去求見母親,他正要將白長虹放在一張竹椅上,後面已傳來步履之聲,呂人傑回頭一看,只見自己母親正由兩個小丫鬟隨伴著走了出來。
這中年婦人身著羅衫,雍容的態度,高貴中又透著威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一股湛光,呂人傑一見這個外表嚴厲、內心慈和的母親,急忙恭身喊道:「媽!」
呂人傑的母親斜睨了暈過去的白長虹一眼,問道:「這個人是誰?」
呂人傑恭身道:「這是孩兒的一個朋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其外表忠厚,不似邪道中人,況且這人在江湖上極得好名!」
呂夫人冷冷地道:「我問的是他是誰?出身門派為何?傑兒,你也太不懂事了,我們呂氏隱居在這裡,並不希望與武林人物來往,這許多年你難道連娘的苦心都沒看出來,現在我命你立刻將他送出去!」
「娘!」
呂人傑急急地道:「這怎麼可以,他生命垂危,眼看就要死去,我們呂家在江湖上是正道之人,怎能見死不救?」
呂夫人毫無所動,道:「你只知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卻不知江湖上人心險惡,詭計害人,連這個人的來歷你都不清楚,就要出手救人,萬一是敵人派來我家臥底的……」
呂人傑搖搖頭道:「這個你請放心,孩兒這次應大眉山莊之主華百陀之邀,共同除去一個極厲害的黑道人物,孩兒當時受其美言所惑,幾乎要和這位兄弟動手,最後孩兒警覺出忘情劍客滿臉正氣,不似惡人,臨時退出,結果他讓華百陀打了一掌!」
「什麼?」
呂夫人神情一變,道:「你和華百陀在一起?」
呂人傑一怔,道:「孩兒和他並無交情,只是認識而已!」
「哼!」
呂夫人冷哼道:「你愈來愈沒出息了,華百陀陰險絕毒,殺人從不見血,他禍患武林多年,和娘也有些過節,我沒想到你竟會和這種人在一起,這樣看來你在江湖上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名聲,唉,我真沒想到我們呂家會出了你這樣的孩子!」
「娘!」
呂人傑駭得面色大變,顫道:「孩兒知罪,下次絕不和這種人來往。」
呂夫人面色稍緩,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你能知錯就好,江湖上的圈套太多了,你只要有一點疏忽便會中人家的詭計,好了,現在你將這個人送出寨去,娘在這裡等你。」
呂人傑苦笑道:「娘,我們就是不收留他,也不能在這時候送他出去,孩子別無所求,只望母親能給孩兒一顆『怯毒丸』,將這個人救醒之後,再送他上路!」
呂夫人搖搖頭道:「這更不行了,我們呂家的聖藥是列代祖先所傳,從不將藥送於外人,你和這個人無親無故,怎能隨便的把療傷聖藥送給他……」
呂人傑惶急的道:「白長虹不是外人……」
呂夫人神情一變,心神像是遭了重錘一擊似的,她全身陡地一陣劇烈的顫抖,呆呆地僵立在地上。
呂人傑一見母親這種神情,以為自己這句話傷害到了母親,不禁嚇得全身一顫,惶恐的道:「娘!孩子錯了,不該讓生這樣大的氣!」
呂夫人恍如未聞一樣,蒼白的嘴唇輕輕啟動,喃喃自語道:「大風起兮白長虹……」
她顫聲問道:「傑兒,你說他姓白?」
呂人傑惶恐的道:「不錯,他外號忘情劍客,姓白名長虹!」
呂夫人眼前恍如閃起一道白茫茫的雲霧,過去的種種情景,像畫面一樣快速的閃過她的眼前,她顫聲道:「這會是真的麼?」
當她警覺到自己這種失態的動作時,眸子裡已滲出一絲淚水,她急忙拭去眼眶裡的淚水,對旁邊凝立的一個小婢,道:「小英,去把我的藥盒拿來!」
呂人傑一楞,道:「娘,你要救他?」
呂夫人黯然道:「這個人我非救他不可,他和我們家的關係太深了!」
呂人傑滿腹疑問的道:「娘,我不懂!」
呂夫人苦笑道:「你現在還不會懂,將來你總會知道的。」
兩個婢女去了沒有多少時間,手上已捧著一個精緻的藥盒出來,呂夫人迫不及待的啟開盒子,自裡面捻起一顆紅紅的藥丸,放進白長虹的嘴中,然後神情緊張的檢查白長虹身上的傷勢,凝重的長長歎了口氣。
呂人傑輕聲問道:「娘,他還有救麼?」
呂夫人嗯了一聲,道:「華百陀的七毒掌剛剛練會不久,還沒有辦法將掌上的毒功送進他的脈穴之中,所以發作的較慢,在療治上就省了不少的功夫,還好我們家的『祛毒丸』天下第一,若沒有這種療傷聖品,他或許會落得個殘廢……」
呂人傑哦了一聲,道:「我一時看不過華百陀那種以多勝少的手段,偷偷溜進『地底之宮』將他救出來,也許華百陀以為他已經死去,不然絕不可能會讓他躺在那裡。」
呂夫人淡淡地問道:「你知道白長虹出身哪裡?」
呂人傑笑道:「在江湖上剩下的點蒼派弟子,只有他一個人敢在江湖上走動,傳言他這次在南疆大會各派高手,使點蒼派重新立足江湖,所以忘情劍客之名,在江湖上繼點蒼神劍謝冰清之後,被尊為劍神第二!」
「劍神第二!」
呂夫人得意的道:「怪不得華百陀要聯合麼那多的高手對付他呢?原來是怕惹後患,唉!
他確實是個不多見的奇才!」
呂夫人憐惜的望了白長虹一眼,只見他身子緩緩移動,雙目徐徐地睜開。
白長虹自暈迷之中清醒過來,驟然看見呂人傑和一個和藹的中年婦人在自己身前,不禁一楞,掙扎著坐了起來,問道:「呂兄,這是什麼地方?」
呂人傑急忙扶了他一把,道:「白兄勿動,這是寒舍,家母念在武林同源,已給你服下『祛毒丸』,在這裡你可以安心的療傷……」
白長虹激動的道:「多謝呂兄及令堂大恩!」
呂夫人眸中閃出一片奇異的神色,她雙眸不瞬的盯在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臉上,只覺這孩子與白雲飛有極多相似的地方,與白雲飛年輕時那種凜然丰采一模一樣。
一幕幕前塵往事在這個婦人腦海中閃過,這就像是她心中的一塊傷疤,雖然時隔多年她依然忘不了這件事。
她激動的道:「孩子,你母親還健在麼?」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楞,沒有料到呂夫人會突然有此一問,自他記事以來,他就沒有見過母親,所以長這麼大,腦海中連一絲母親的影子都沒有,他心中一酸,幼時心靈上的創傷又湧現在他的心頭。
他曾問過父親自己母親的去向,白雲飛每當自己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這個雄霸天下的高手總是支吾以對,有時被*得沒有辦法,才告訴他母親在生出自己之時難產死去,白長虹目中淚水一湧,悲痛的道:「家母早已去逝了。」
呂夫人全身大顫,道:「這是你爹告訴你的?」
白長虹一怔,問道:「前輩好像對我們白家之事知道甚詳!」
呂夫人黯然道:「孩子,我和你爹娘都是好朋友,你家所發生的事情我大多都知道,孩子,你可知令堂還健在世上?」
「什麼?」
白長虹大吃一驚道:「我母親還活在人間?」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突然的使白長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茫然望著呂夫人,嘴唇顫動,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他才顫聲道:「在哪裡?前輩,請你告訴在晚她的去處?」
呂夫人搖搖頭道:「孩子,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這些事情已經埋藏在我心裡幾十年了,我不說出來也太對不起你媽了。」
白長虹黯然道:「前輩,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爹怎麼從來也沒告訴過我?」
他腦海之中不覺的浮現出白雲飛在夜闌人靜時,常常孤獨的站在花園裡,長吁短歎,當時他已發現爹爹心中好像隱藏著什麼秘密,可是他始終沒有勇氣去追問……
呂夫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像在是在追憶著以往的那些事情,她輕輕拂理了一下額前的髮際,輕輕地道:「這事要從你爹和你媽結婚之日說起,令尊和你媽結親之後,兩夫妻恩愛異常,曾經羨煞了不少年輕人,也許上蒼有意要拆散這對夫妻,結合七年,令堂始終沒有身孕,當時令尊尋遍了名醫,設法檢查出令堂身體的毛病,幾經各種神醫的檢查,方知令堂竟有不育之症……」
「不育之症!」
白長虹詫異的道:「我娘既然不能生孩子,那我是怎麼生出來的?」
當他問出這話時,他不禁覺得自己太過於幼稚,居然會說出這種不經考慮的話來。
呂夫人看了他一眼,道:「這事只有令堂一個人知道,她深愛你爹,不忍看見他因為沒有孩子,而感到無比的痛苦,時常想盡辦法去使令尊開心,白雲飛那時不知道自己愛妻已不可能生育,心中尚存著一絲希望,也許是因為希望太多,所導致的失望打擊也特別的沉重……」
她話聲一頓,道:「你母親見白雲飛非常希望有個孩子,又不敢說出自己無法生育,屢經心靈折磨之後,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假裝自己懷有身孕,當時令尊確實喜得終日笑顏大開,而不知在歡心之後,尚有一個人躲在背後暗自傷心,那個可憐又悲傷的人便是你母親,她深知這事隱瞞不了多久,在苦思之下要求和你爹分居,藉口怕不小心動了胎氣,白雲飛求子心切,自然滿口答應……」
呂人傑不解的道:「媽!什麼事都能假得了,生孩子這事可沒有辦法假扮,萬一到了臨盆之時生不出孩子,那時……」
呂夫人長長歎了口氣,道:「說的是呀,我那位妹妹在憂急之下,乘著白雲飛回返清虛門之時,到這裡找到我一起商量,事有湊巧,這裡正好有個婦人懷有身孕,因為孩子眾多,生活奇苦,所以願意在孩子降世之後送人領養!」
她望著白長虹,道:「你母親為了滿足你爹的期望,和那個婦人商量之後,在生產後即刻將孩子送到白家,那婦人自然滿口答應,過了三個月,那婦人果然生下了一個孩子,立刻交給你母親,她就扮裝自己生產,總算將你爹給瞞住,那時白雲飛大宴親朋,並給孩子取了白長虹這個名字!」
白長虹啊了一聲,道:「那個孩子就是我?」
呂夫人苦笑道:「不錯,你若瞭解你母親當時的痛苦,就知道一個女人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不能生男育女……」
她非常沉痛的流下眼淚,道:「這事本來沒有人知道,你母親本以為可以瞞過你爹,那知禍從天降,一席無心之言,惹得他們夫妻反目,造成這段千古恨事。」
呂人傑啊了一聲道:「怎麼,難道白雲飛知道了?」
「不是!」
呂夫人回憶的道:「白雲飛原本不曉得這回事,有一夜,兩夫妻在庭園品茗談心之時,我那妹子只覺這事愧對丈夫,夫妻之間不該有隱瞞的事情,終於將這事真像說了出來,白雲飛得悉這件事情之後,頓時將滿腔愛子的熱情化為烏有,當晚就和你母親鬧翻了,*得我妹妹離家而去,永遠沒有回來。」
白長虹聽得熱淚直流,心靈像遭了雷殛一樣,楞楞地倚在椅上,連動都不動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也難以相信自己的身世會這樣的撲朔迷離,但是事實是不能否認的,呂夫人這一番話說得有根有據,不由得他不相信。
白長虹輕泣道:「我母親後來到哪裡去了?」
呂夫人黯然道:「你母親傷心離去之後,立時削髮為尼,想永作隱世之人。白雲飛得知這件事之後,悔恨自己的無知去計較這種事情,他連夜趕去找你母親,可是你母親已讓你爹的一個仇人綁架而去,再也沒有消息。」
白長虹心神一顫,道:「這個人是誰?」
呂夫人苦笑道:「經過我多年的追查,才知道這人是劍堡之主幹的事,由於劍堡行事詭秘,很少和江湖人物往來,所以天下知道劍堡的人倒沒有幾個,雖然我有心想去將令堂救出來,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憑我這點道行還差得太遠。」
呂人傑怔怔地道:「劍堡,劍堡,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白長虹激動的道:「呂兄,請你打聽一下劍堡在什麼地方?在下想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我母親救出來,她老人家也太苦了!」
呂夫人搖頭道:「劍堡的人俱有一身詭秘的功夫,白雲飛雖有萬夫莫敵之勇,都不敢進堡去硬闖,你還是等待時機的好!」
白長虹哦了一聲道:「我父親難道不知道我母親在劍堡裡?」
呂夫人人輕輕歎了口氣,道:「這個消息傳進他的耳中,可是沒有辦法證實,因為對手太強,白雲飛也不敢貿然去闖那個神秘地方。」
她雙目一寒,問道:「令尊是否還健在?」
白長虹身子一顫,腦海中立時又浮現出自己父親慘死在青城之巔的那幕情景,他緊緊地一握拳,道:「我爹已經死去。」
「什麼?」
幾乎是同時,呂夫人顫聲道:「令尊已經死了?」
忘情劍客白長虹目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顆顆淚珠串連著滾落下來,他痛苦的呃了一聲,顫聲道:「已經死了!」
呂夫人悲傷的歎了口氣,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歎道:「世事真不可逆料,一代高手竟會這樣快的謝世,唉!孩子,白雲飛拳劍具是武林中之翹楚,不會無故死去……」
「唉!」
沉重的歎息響澈整個大廳。
白長虹淒涼的道:「我爹是在青城之頂受人圍攻而死。」
呂夫人哦了一聲道:「你沒追查出這是哪些人下的毒手麼?」
白長虹悲傷的道:「在晚雖然在江湖上博得一點虛名,可是對自己父親之死,至今依然沒有任何蹤跡可尋,這事說來傷心,對方行事俐落乾淨,居然連一點痕跡線索都沒留下。」
「哼!」
呂夫人冷哼一聲,道:「我倒知道這事是誰幹的!」
「誰?」
白長虹激動的抓住呂夫人的手,顫道:「前輩,請你告訴我?」
呂夫人深情的看了這個孩子一眼,淒楚的道:「劍堡,一定是他們!長虹,由此看來你非去一趟劍堡不行了,先找到你的母親,我相信她一定知這件事情的真像,孩子,你得拿出勇氣面對現實……」
白長虹顫聲道:「我知道,不論什麼打擊,我都接受……」
呂夫人沉痛的道:「你去休息一下,等你傷好之後,再去劍堡!」
忘情劍客白長虹嘴唇顫動,道:「是!」
他沉重的歎了口氣,悲傷的搖了搖頭,緩緩地移動著步子,由婢女陪伴著向廳後走去,剎那之間,這個滿懷雄心壯志的年輕高手,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那是心靈上的蒼老。
「娘!」
呂人傑輕聲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呂夫人突然哭泣起來,顫道:「孩子,那個生他的婦人就是媽呀!傑兒,你難道還不知道白長虹就是你的弟弟,唉!孩子,這事我該怎麼辦?」
「什麼?」
呂人傑顫道:「他是我弟弟!」
呂夫人頷首泣道:「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他生下之時,我就給他起了虹兒這個乳名,意思中含有為娘的名字中的『虹』字,這事你爹最清楚!」
「娘!」
呂人傑緊張的道:「你該告訴他!」
呂夫人搖搖頭,道:「這事不能告訴他,他已經夠難過了,傑兒,你是他的大哥,什麼事都要照顧他,這次去劍堡我將他交給你了,有個什麼不幸,我唯你是問……」
「是!」
呂人傑急忙道:「娘,你請放心,我絕不讓長虹弟吃一點虧!」
呂夫人自袖中拿出一柄白金七寸小劍,交給呂人傑,道:「這是劍堡中的信符,你拿著這個也許會對你們有所幫助,等白長虹傷勢一好,你們馬上就走!」
呂人傑沉重的看了看那柄製造奇雅的小劍,心情突然沉重了許多,他含著一顆不安的心,緩緩的走了!——
一兆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