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出現的太突然,場中激鬥的兩人都不自覺的停下手來,白長虹斜伸長劍退後兩步,巡山使者手揚巨錘卻不敢再貿然出手,只是狠狠地盯了白長虹一眼。
翡翠跪倒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輕喘一聲。
忘情劍客白長虹斜舒長劍,凝重的望著劍尖,根本不瞧宮主一眼,在他想像中,東海魔宮的主人能馭使死亡廂車,殘害恁多江湖高手,宮主其人,必是一個凶殘暴戾之徒,他和這些人素無往來,自是不須理會。
宮主竟是一個俏艷如花的女人,由四個少女擁簇著緩緩行來。
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除了那雙明媚的眸子顯得特別有神外,幾乎看不出是個武功高強的魔宮之主,而她的神態上也沒有絲毫紅粉魔頭的氣勢,令人懷疑,這個女人會是掌握武林無數性命的追魂佳人?
她冷冷斜睨翡翠一眼,一揮手道:「起來!」
翡翠連一句話也不敢說,急忙退向一側,宮主冷漠的移動著身子,蓮步輕移,如行雲流水,凌波輕渡,神態特別優美。
巡山使者偷偷瞧了宮主一眼,目中居然閃起一絲畏懼之色,他身上微微泛起一陣輕顫,上前道:「宮主!」
宮主沒有立時理會他,突然嫣然一笑。
這一笑,潔白的玉齒有如編貝般的露出來,僅看這傾國傾城的笑,就足以撩人遐思,迴腸蕩氣,會不自覺的引起一縷遐思。
那知巡山使者一見她這種蕩人魂魄的笑容,神色陡地大變,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恐懼絕望之色,像是突然遇見了勾魂惡鬼一樣,駭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顫聲道:「宮主,你……」
宮主笑意盈然道:「你的膽子好大,居然連宮主都不放在眼裡了!」
巡山使者連連搖手,道:「不!不!本使者絕不敢!」
宮主笑得快,變的也快,她面上突然罩上一層寒霜,冷漠的連一絲人情味都沒有,濃濃的煞氣自那張白皙而無情的面上浮出。
這種冷漠無情的臉色,與她那張美艷如花的臉靨實在有些不調合,因為她美得像一朵寒梅,冷得又像一塊深埋地中的寒玉,這是一種極不協調的表情。
她輕叱道:「你還有話說?」
巡山使者遲疑了片刻,道:「按魔宮的規炬,本使者有申訴的機會!」
宮主不屑的道:「這麼說,你是要我給你申訴的機會了?」
巡山使者臉色稍稍一緩,他知道自己只要有申辯的機會,就有活下去的機會,這希望雖然不大,但總比束手待斃要強得多了。
他忙將雙錘收起,道:「這個自然,本使者是宮主一手提拔起來的,相信宮主不會不給屬下一個機會,宮主以為如何?」
「哼!」
宮主冷冷地道:「你說吧,我會公平的處理這件事!」
巡山使者臉上顯出一絲狡譎的笑意,恭身道:「請問宮主,本使者到底犯了何罪,而惹起宮主發怒,非制屬下於死地不可?」
宮主像是一怔,一時倒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但她能馭使那麼多的東海高手,死心塌地的聽命於她,自是有過人靈快的機智。
她冷漠一笑,道:「你這巡山使者是怎麼升上來的,連本身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知道,我說得出來你可永遠沒有反悔的機會……」
她在說這話時間裡,迅快的想出殺死巡山使者的理由,眸光輕輕一飄,心中已有了主意。
這下巡山使者愕住了,一時之間,倒想不出該如何對付宮主早存於心中的殺機。
他深知宮主性情變幻不定,喜怒哀樂永遠讓人捉摸不透,想了一下,將心一橫,堅決的說:「宮主坦說無妨,只要屬下確實有該死之處,不用宮主吩咐,屬下也會自行了斷,將頭顱摘下奉上。」
「你的態度倒是挺硬的!」
宮主冷漠的道:「翡翠身犯何罪?你要親手殺死她!」
巡山使者嘿嘿兩聲道:「他勾結本宮所要制死之人,僅此一條,她已可死上三次,宮主曾賜屬下此一權責,屬下此舉與宮主所訂各法俱無衝突,怎可不論是非而定要先制屬下之罪呢?」
翡翠這時突然躍了過來,道:「元寶蓋,你不要公報私仇,含血噴人……」
宮主一揮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道:「你的理由雖然很充足,卻忘了最重要一點,我那條勾結外敵是專門對付進入本宮的弟子,可沒叫你對付本宮的侍女。你難道忘了,宮主侍女是由本宮自行發落,你越權代理,可見是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巡山使者臉色一寒,道:「她雖是侍女,可也是死亡廂車的使者,按理也是魔宮的弟子!」
宮主鼻子裡輕哼一聲,道:「強辭奪理,這理由已足夠殺死你。」
巡山使者知道自己要想活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嘿嘿乾笑兩聲,突然了無懼色的道:
「宮主好像很袒護這個丫頭!」
宮主神色大變,道:「你不需多說了,你只要能擋我追魂三劍,我自然會按規矩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認為自己還有申訴機會!不妨再找宗清濤和李萬鈞來,本宮可等你三個時辰!」
巡山使者冷冷地道:「好,屬下找宗大哥和李二哥來,嘿……那時宮主可沒有這麼輕鬆了!」
他像是胸有成竹似的轉身跨步離去,經過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身前時,突然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小子,我們的事還沒有完呢!」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笑道:「閣下還有興趣,在下可陪你再比一比!」
巡山使者回頭大聲道:「好,我在臨死之前,必先找幾個陪葬的……待會兒首先找的便是你。」
嘴裡雖在說著話,步履卻絲毫不停,疾快的離去。
宮主回過身來,瞪了翡翠一眼,道:「若不是我來得快,你不死在他手下才怪。」
翡翠對生死之事反而變得漠不關心,巡山使者一走,她的臉上突然罩上一片濃愁,焦急的道:「宮主,你怎可放他走,等會兒宗清濤和李萬鈞必會恃著身份和宮主理論,那時……
唉!」
宮主淡淡地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然有了全盤計劃才會這樣做,只是下一步驟必須要快,三個時辰的時間內整個佈署起來,倒是一件麻煩的事!」
翡翠急了,滿臉惶恐的道:「那怎麼辦呢?」
宮主肅默的道:「你的處境和我一樣,隨時有被殺的可能,不過你放心,這一班人所以會這樣怕我,完全是追魂三劍的力量,現在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時候,我們必須要補救!」
翡翠哦了一聲道:「這麼說,宮主已經知道全盤事實了?」
宮主苦笑道:「自從我娘撤手西去,魔宮之人誰不想奪位弒主?尤其宗清濤和李萬鈞,他們心中早生異念,我縱不設法殺他們,他們也會想法剪除我,這點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白長虹從這主僕兩人的談話中,隱隱的知道了一點事情的端倪,他雖不知道東海魔宮何以會落得如此地步,但可曉得這其中必包含了爭奪權勢的問題。
正在忖思之間,宮主移身搖步,在他身邊輕輕說道:「白公子,你受驚了。」
白長虹冷冷地道:「宮主將在下召喚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宮主輕輕一掠額前飄亂的髮絲,笑道:「本宮這次由東海遠進中原,共有兩件事待辦,這兩件事都與白公子有切身關係,所以本宮特請白公子在這臨時行宮一敘!」
白長虹怔了一怔,道:「在下和宮主素不相識,東海之事怎會和在下發生關係,還望宮主能開導一二?」
宮主一擺手,道:「白公子請裡面奉茶,本宮自會說出原委!」
她身如雲絮輕飄,步履間輕快靈捷,忘情劍客白長虹滿頭玄霧,納悶了一會,隨著這些紅粉佳人而去。
當白長虹的身影甫在花叢林樹間消逝的一剎那,巡山使者和二個黑髯老人正好自道旁轉了出來,巡山使者一指白長虹的背影,道:「大哥,我們得先解決這小子!」
左面那個臉上有一顆大黑痣的老人嘿嘿一笑道:「當然,凡是和那賤婢有一點關係的都不能留下。」
顯然這個人便是東海魔宮和宮主有相同身份的宗清濤了,而另一個則是東海魔宮的掌法李萬鈞。
李萬鈞看了一下四周,道:「不老大,你看這個時候發動,是否適合?」
宗清濤沈吟了一會兒,道:「看這賤婢的行動,好像已經知道我們的事,可是不該來得這麼快,目前元寶蓋的生命安危最是可慮,如不提早發動,對我方又太不利!」
巡山使者惶悚的道:「大哥,我們都擁護你出來做統領,你千萬不可放棄統領東海高手的機會,這事若在東海發生,你我都得死去,因為在那裡這賤人還有不少心腹,現在……
嘿……出來的人有一半是我們的,諒她也沒有多大道行。」
宗清濤嘿嘿兩聲道:「當然,當然,只是這小妞兒自幼得其母追魂三劍之真傳,我們東海劍法一家比一家厲害,追魂三劍是東海劍技之首,等會兒動手,倒是件棘手的事!」
李萬鈞哼了一聲,道:「追魂三劍只聞其名,未見其影,據我這麼多年的觀察,那賤人的武功並不怎麼樣?宗老大,你若是不放心,由我先打頭陣好了!」
宗清濤嘿嘿笑道:「這倒是件怪事,這賤人始終深藏不露,難道追魂三劍是上代宮主故意拿此唬住我等,使我等心存畏懼,而永遠受其所馭,嘿……這下我心裡明白……」話音未逝,他突然頓住不語,目光由近而遠,遠處望見一條靈捷的身影,向這裡疾馳而來。
宗清濤神色一動,道:「上宮琦玉,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上官琦玉冷冷地望了這三個心懷異志的高手,淡淡的笑了笑,冷漠的道:「宮主在麼?」
宗清濤搖搖頭道:「不在,上宮姑娘來晚了一步,她有事出去了!」
她心裡雖在懷疑,但絕沒想到宗清濤會敢欺騙自己,她頗為不解的哦了一聲,身形一擰,飄馳而去。
李萬鈞輕聲道:「宗老大,你騙她啦!」
宗清濤神色凝重的道:「我們發動在即,如果這小妮子再插進一腳,事情就更難辦了,現在上官琦玉已經被支使走了,下一步就是召集所有我們的人,來一個突襲,給這賤人一個措手不及!」
巡山使者嘿嘿冶笑道:「對,宗老大,三個時辰後,我們在後花園會合。」
三個人低聲商量了一陣,身形各自一分,消逝在林樹之間,眼見這臨時行宮,即將要染成一片血紅。
陽光自窗欞斜落在大廳中,將人影倒映在地上,拖得長長的。
在晃動的人影中,白長虹好奇的瀏覽著這豪華的大廳,由侍女獻上茗茶,各人已經落座。
宮主那雙火熱的眸光在忘情劍客白長虹身上輕輕一瞥,深長的歎了一聲,在那笑意盈然的臉靨上,突然罩上一層淡淡的愁意。
她淡淡的一笑道:「白公子,關於貴派射日神劍之事,不知你是否知道這其中的掌故,及這其中牽涉的恩怨!」
白長虹一呆,道:「掌故?這個我倒沒有聽說過!」
宮主一笑道:「這就是本宮今日邀請公子來此的第一件事,東海魔宮雖然在江湖之上,以行事恐怖之惡名而四播,可是我們所殺惡徒,皆是傷天害理、死有餘辜之輩,只要瞭解本宮情形的人,他們一定曉得所謂魔宮是怎麼一回事!」
白長虹一聽對方提出點蒼鎮山之寶——射日神劍之事,心裡愕了一愕,他深知這柄利器在江湖上牽涉了無數的恩怨,但由於江湖一日數變,都為江湖上新崛起的幾股勢力而忙碌,是故這些恩怨還很少留傳到他的耳中。
他詫異的道:「宮主所提射日神劍之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宮主沉思片刻,道:「當年劍神謝冰清以一枝長劍擊敗中原數百劍道高手之後,江湖各派都譽為劍中之劍,可是這事激怒了天山劍池的一個無名老人,他一生練劍從不求聞達於世,但由於對自己劍道上功夫信心太大,一聽江湖上出了這樣一個年輕高手,一方面想要以終生所練的劍術擊敗謝冰清,另一方面是要江湖上知道天山絕頂還有一個馭劍神手!」
宮主斜睨了白長虹一眼,又道:「無名老人手持冷碧劍自天山直闖點蒼,指名要和謝冰清比鬥,點蒼派自謝冰清起而名聲大震,自是不敢輕毀盛譽,派中高手先告以謝冰清不在山上,再和無名老人動手,無名老人劍折點蒼派三十二個好手,揚言要謝冰清在黃山始信峰相會,如果不來,請他將劍神之名自武林中除去,否則點蒼派便要封劍歸隱,在武林中永不談武事,無名老人交代完畢,便揚聲大笑而去!」
白長虹聽至此處心頭大震,道:「我義伯父是否去黃山始信峰和那無名老人相會?」
宮主歎道:「你義伯父一生苦練劍技,自是不願將一生辛苦得來的劍神之名拱手讓人,他回到點蒼之後,氣得三天不跟任何人說話,獨自在後山勤練點蒼劍法的後三式,在第六天早上留字點蒼,獨自一人往黃山始信峰而去!」
宮主說到此一頓,看了白長虹一眼,又道:「在始信峰頂,無名老人早已經等在那裡,謝冰清見到無名老人,一語不發掣出長劍便和這個老人鬥上了,哪知三招一過,謝冰清的長劍便被無名老人的冷碧劍所削斷,謝冰清知道器不如人,匆匆交代幾句後便乘舟東海!」
白長虹怔了一怔,道:「勝負未分之際,我義伯父遠渡東海幹什麼?」
宮主幽幽地道:「謝冰清在劍譜之中看到有一柄神劍深藏東海海底,他為了報回無名老人斷劍之恨,發誓要將東海海底神劍找出,可是劍譜所載飄渺無蹤,在茫茫大海中,如何去找這柄無堅不催的神兵利器。謝冰清在失望之餘,闖進我們東海魔宮,與我娘在後花園相會,謝冰清長得天生瀟灑,又是調情的聖手,私自和我娘互訂終身!」
她是個青春正放的少女,當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面上不由羞紅,聲量立時降低了下少,她整了整衣襟,又緩緩說道:
「我娘雖然不出東海一步,對中原所發生之事卻了如掌指,得知謝冰清遠渡東海是為了尋找海底神劍之後,便奮不顧身的將我祖父的『海外搜奇錄』偷出來,果然在這本古籍上找到這柄射日神劍投落海底的正確位置。」
「什麼?」
白長虹幾乎要跳起來,道:「我義伯父所找的就是射日神劍……」
宮主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奇怪,謝冰清擁有一身超人的劍技,卻無一柄好的趁手兵器,否則他豈會敗在無名老人的手裡……我娘為了達到謝冰清的願望,瞞著我祖父,暗中召集一十三名水中高手,親自下水監督他們找尋神劍。哪知射日神劍雖然找著了,卻使東海發生了一場空前的大災害,原來射日神劍是昔年射日尊者為了降伏東海海底之魔——海牛,而將海牛逼至一個水穴裡,利用神劍的光華使其不敢走出一步,神劍一拔,海牛立時竄海而出,引起東海狂風海嘯,連著摧毀海面捕魚為生的船隻一千多艘,我娘拿著射日神劍僥倖保得一命,而那十三名水中高手全都葬身海牛腹中,這事立時引起我祖父的震怒,當場將我娘禁錮起來,並逼謝冰清將射日神劍交出來。謝冰清當然不肯,交手之下,謝冰清不願傷人,拿著神劍返回中原,直奔天山絕頂,找無名老人再次動手,冷碧劍雖是一柄鮮有的寶劍,卻不是射日神劍的敵手,也是在第三回合上被謝冰清削斷長劍,無名老人怒駭之下,連吐三口鮮血而含恨遠飆,從此音信皆無,再也無人見到他……」
她一口氣說到這裡,神色突然激動起來,眸中陡地湧出一片淚影,恨恨的歎了口氣,淒然道:「謝冰清報了斷劍之仇,卻害死我娘啦,她在監禁中還念念不忘謝冰清,只盼他能再回東海,敘一敘別後的離情與相思。誰知謝冰清音信俱杳,連個片言隻字都沒有梢來,白公子,你看令義伯父是不是太沒有情意——」
白長虹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複雜的關係,他聞言之後,不禁一怔,腦海中疾快的忖思道:「這些事如果真是實情,義伯父當真是太沒有情義,只是我身為點蒼弟子,怎可逆論義伯父的是是非非……」
他吶吶地道:「這……」
宮主冷笑一聲道:「你義伯父絕情無義,我娘自是悔恨不已,臨死之前命我務必找著謝冰清,替她報仇,不然也得收回射日神劍,重擲東海之底,讓這一段公案早日了斷,目前謝冰清生死兩不知,本宮只有將你請來,解決此事……」
白長虹黯然道:「我雖然得到義伯父留下的射日神劍,卻不知義伯父他老人家是死是生,宮主若是一定要把射日神劍收回,也得等我替父報完仇,並幫點蒼復派之後的事——」
宮主冷漠的道:「我這次遠來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尋謝冰清的下落,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掘出他的朽骨……」
白長虹心裡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激動擊蕩著他,他以一種奇特的聲調,問道:「你竟如此痛恨我義伯父?」
宮主冷冷地笑道:「當然,我深愛我的母親,所以也恨謝冰清的無情,因為我自幼感染我娘的性格,對任何事都樂觀,也對任何事憂悒,你也許會覺得矛盾,但這是事實。」
她這時看了看左右,突然喚道:「小翠!」
翡翠急忙奔出,道:「宮主有何吩咐?」
宮主淡淡地道:「你去看看上官妹妹來了沒有?」
翡翠深施一禮,告退出去,宮主的眸光如刃,疾快的在白長虹臉上一掃,幽幽地問道:
「我聽上官妹妹說,你在大眉山莊前,連破去她那二十四盞紅燈大陣,使海外三位不死老神仙都驚異莫名,白公子可有這種事?」
白長虹一聽東海宮之主突然提起這件事,不禁怔了一怔,剎那間一個冷若冰霜的少女臉靨,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際。
上官琦玉的一顰一笑,含怒嗔嬌的樣子,都一一閃過,那種深刻的印象,至今猶如新憶……
他暗暗的歎了口氣,道:「上官姑娘才華卓越,在下哪能相比!」
陡地,大廳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吼叫,翡翠面色蒼白惶悚緊張的奔了進來,向宮主比劃了一陣。
宮主神情大變,道:「你幹什麼?」
翡翠顫聲的道:「宮主,宗清濤他們……」
宮主冷哼一聲,一揮手怒道:「你下去命她們準備,我這裡自有安排!」
翡翠急得一搖頭,閃身走進大廳之後。
她身形方逝,大廳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聽宗清濤嘿嘿笑道:「宮主,宗清濤有事請見!」
宮主冷哼道:「我不是說在三個時辰以後再見麼?」
廳外的宗清濤雖然在東海魔宮中有著相當的地位,卻也不敢貿然的直奔進來,他嘿嘿冷笑道:「宮主莫非不願見我?」
宮主神色大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宗清濤嘿嘿冷笑兩聲道:「東海魔宮創宮至今,還沒聽過有人能活著走出死亡廂車,宮主今日大反常態,留取死囚在這裡,不知宮主作何解釋?」
宮主冷冷地道:「你進來吧,看來我們兩人不見面也不行了!」
魔宮裡面規炬森嚴,沒有宮主特許,任何人都不得無故走進貴賓廳裡,宗清濤身為魔宮總監,在未正式翻臉之前,自也不敢魯莽。
他陰沉的跨進大廳,嘿嘿笑道:「宮主在這裡會客,不覺有失身份麼?」
宮主清叱一聲道:「宗清濤,你是專門找碴子來的!」
宗清濤面色一寒,疾快忖道:「賤人,你不要神氣,等會兒你就知道厲害了!」
他嘿嘿冷笑道:「宮主這話太令人心寒,令堂在世之時,對我宗某人都容讓三分,而你……嘿……簡直是目中無人!」
宮主神情大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我!」
說著人已站起,寒著臉,怒沖沖的望著這個陰沉無比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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