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之陽又道:「任何人被七彩毒龍咬了,七步之內,毒發身亡,無可解救!若是「七龍奪珠」當然更是有死無生了!」
「七龍奪珠是什麼意思?」金白羽道:「是不是七條毒蛇一齊發出?」
「對!」谷之陽道:「聽說秦波這一次確實帶了七彩毒龍,應古長卿之聘到金陵城來!」
金白羽不由心中一動,不由道:「這麼說古長卿是要對付我的了!」
不料,谷之陽道:「明裡是對付陸夫人,至於暗裡……」
「陸夫人?」金白羽想起千層瀑白雲谷的陸夫人來,因為,自己曾經答應替她向血盟幫找場,因此,忙不迭的問道:「是不是廬山「乾坤劍」盧一鳴夫人?」
「咦!」谷之陽大出意外的道:「金兄認識她?」
金白羽道:「豈止認識,並且還有點淵源!」
誰知,谷之陽一瞧天色道:「既然如此,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去看看!」
說著,拉著金白羽就走!
金白羽奇怪的道:「谷……」
「快!」谷之陽道:「陸夫人與人約定拂曉之前在紫金山與人較量,我是因為事不關己!既然……快!怕趕不上了!」
金白羽依然不疾不徐的道:「與誰?」
谷之陽焦急異常的道:「去時自知,咱們邊走邊談吧!」
金白羽見他十分熱衷,料定事態嚴重,也道:「走!」
兩個少年高手,同時展功而起。
在月暗星稀之中,如同兩點流星,劃空而過。
夜色迷濛,夜風習習之中,已隱隱有叱喝之聲,也有金鐵交鳴之聲,隨風傳來。
谷之陽道:「糟了,他們已經交上手了!」
金白羽此刻反而比谷之陽焦急,一面全力展功,一面道:「陸夫人與誰?」
谷之陽答道:「黑道三幫。」
金白羽笑了笑道:「今晚我算長了見識了,先前是「蛇魔」秦波,而今又是什麼黑道三幫!」
谷之陽道:「黑道三幫顧名思義,是三個黑道幫會!」
金白羽道:「哪三幫呢?」
谷之陽道:「血盟、風雷,加上巢湖的紅蟒幫!」
「原來如此!」金白羽不由放心一半,十分輕視的道:「憑他們三幫,還不在陸夫人眼裡!」
不料,谷之陽道:「所以古長卿才請「蛇魔」秦波助陣!」
此言一出,金白羽便覺事態絕不如想像的簡單。
他並不是怕「蛇魔」秦波,而是由於其間夾著一個「風陵莊主」古長卿。
同時,「蛇魔」秦波與自己乃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竟然在決鬥助拳之前,對自己暗下毒手……
想念未已,已進入了紫金山。
但見山麓一角,荒草沒膝的深處,有一個崩山形成的絕大土坪。
土坪上,喊殺連天,刀光劍影霍霍生光。
陸夫人率領九鳳,被近百的大漢圍在土坪核心,混戰正烈。
想起了自己在地穴中從盧一鳴身上所得的羽書。
想起了自己代殲血盟幫的諾言。
金白羽也不招呼谷之陽,凌空大喝了聲:「都給我住手!」
他運聚了真力,貫上內功。
這聲大喝,如同晴天起了個霹靂,震得宿鳥驚飛,林木蕭蕭,每個人的耳鼓嗡嗡作響。
喝聲落時,他的人也已到了土坪左角。
近百個漢子被他這聲怒吼,也紛紛收起兵刃,退在一旁。
陸夫人母女一見,彷如親人一般,一擁跑上來。
金白羽一手虛按,對陸夫人道:「在下來遲,累及賢母女!」
陸夫人一身縞素,十分感激的道:「想不到他們不顧江湖道義,三幫連手!」
金白羽道:「這倒省了不少事!夫人!讓在下代勞!」
面對三大幫會,百十個高手,金白羽神情鎮定,態度從容,實屬少見。
他不再與陸夫人多說,大跨步走到土坪的正中,面對三大幫派的人喝道:「厲玉、戴得勝我都見過,哪位是紅蟒幫的幫主,出來認識認識!」
「老夫便是!」人堆裡跳出一個黃發赤鬢的老者,五短身材,暴眼獅口,手中倒提一柄鋸齒刀。
最刺眼的是他那身猩紅的長袍,胸前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怪蟒。
金白羽見他一蹦三跳,手中大型鋸齒刀舞得呼呼有聲,不由好笑道:「身為一幫之主,也該有個幫主的樣兒,毛手毛腳,定不是好人!」
「大膽!」紅蟒幫主似乎習慣使然,他一蹦三跳,舞動兵刃吼道:「小子!你憑什麼教訓本幫主!」
金白羽不怒反笑道:「不憑什麼!」
紅蟒幫主大吼道:「那是你找死!小子!報名受死!」
「報名?受死?」金白羽的雙目一凜道:「還用我報名嗎?」
他說著,背負雙手,又向前走了兩步,遙遙向風雷幫主與血盟幫主道:「姓厲的!姓戴的!你二位也忘了金陵城還有我這個青衣修羅嗎?」
說時,威風凜凜,咄咄逼人,話音不高但字字沉重如同千鈞頑鐵墜地。
厲玉與戴得勝互望了一眼,同聲道:「今晚之事與閣下無關!」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
紅蟒幫主雖也知道當前的人就是四大魔尊之一的青衣修羅。
但是,他一來持仗人多,二來料定金白羽也許是因為心狠手辣,才有青衣修羅之稱,以年齡來判斷,功力火候未必有傳言那麼狠。
因此,鋸齒刀一擺,大聲咆哮道:「兩位當家的,併肩子上!」
厲玉、戴得勝不由踟躕不前,互相觀望。
金白羽卻道:「說得對!三幫齊上,在下還沒嘗過這個滋味,那就請吧!」
他說時,一派悠閒,沒事人一般!
紅蟒幫主早又喝道:「咱們先纏住他,還有秦老大哩!別讓這小子給唬住了!」
他口中的秦老大,當然指的是「蛇魔」秦波了。
果然,厲、戴二人一聽,精神為之一振,互望了一眼,齊聲道:「先纏住他!」
紅蟒幫主有了後援,更加淒厲的道:「殺!」
一字出口,揮刀而上。
金白羽冷冷一笑,陡然仰天發聲長嘯,人已抖袖而起,未見作勢立樁,斷劍亮出鞘來。
藍芒寒光,耀目一片。
紅蟒幫主首當其衝。
但聽,「嗆啷」一聲大響,紅蟒幫主暴喊了聲,一躍退出兩丈。
原來,他根本沒有完成招式,也沒看出金白羽是怎麼出手的,自己的大型鋸齒刀已被削去一截。
金白羽神劍既出,欲罷不能。
人如游龍,劍似長虹。
幾聲慘叫,一片血光。
紅蟒幫的人,眨眼之下,已有四五個身首異處。
然而,百十個漢子由於人多,加上平時嘗殺成習,不因此退下,反而發一聲喊,蜂擁而上。
金白羽長吟如龍,神劍揮時,如入無人之境。
片刻之間,橫七豎八的倒下二十餘人。
厲玉震盾揚斧。
戴得勝舞動三股叉。
兩人連袖而上,前後夾擊。
紅蟒幫主換了一把大刀,也由側面攻到。
金白羽豪興大發,一柄劍神出鬼沒,奇招迭出,逼得三大幫主如同走馬燈似的,滴溜溜團團亂轉。
口口口
這三人既是一幫之主,當然手底也都有幾招絕活,一經穩了下來,各施所長,也是不凡。
其實,若是金白羽存心要他們的命,必能在五招之內打發了他們。
無奈,金白羽是存心要將「飛叉閻羅」戴得勝生擒活捉,交給陸夫人,好讓她報殺母之仇。
因此,厲玉與紅蟒幫主也沾了光了。
十招之後。
三大幫主已累得氣喘噓噓,汗水橫流。
金白羽劍氣已凝成一道銅牆鐵壁般的圈子,把三人逼在圈內。
忽然,金白羽身法一變,便在三人的兵刃之下穿梭一般的遊走起來。
三大幫主竟如盲人瞎馬似的,眼見金白羽的人,招式到時,便失去蹤影。
幾次,收招不及,還幾乎傷了自己的人。
金白羽朗聲喝道:「三大幫主!三招之內在下可要點名受死了!」
「風雷幫主」厲玉聞言,手中斧盾狂舞護住本身,完全不敢採取攻勢。
這當然是他聰明之處,也是有一面盾牌的關係。
然而,他這一隻守不攻,卻苦了另外的二人了。
但聽金白羽雷吼一聲道:「陸夫人,看住他!」
話聲未落,神劍虛揚,左手二指直點「飛叉閻羅」戴得勝的脅下穴。
飛叉閻羅喊了聲:「不好!」
他彈身欲起,趁勢要溜。
然而,金白羽的鬼影千變身法何等快捷,如同附骨之蛆,點了個著,口中喝道:「跑得了嗎?」
「哦——噗通!」
「飛叉閻羅」戴得勝已凌空衝起丈五有餘,好像倒了半截土牆,結結實實的跌在陸夫人身前三尺之處。
厲玉魂飛魄散,振盾外推……
「殺!」
短促洪亮的一喝,藍光過處,血濺當場,連他手上的短斧,也被削成兩段。
金白羽並不住手,反而一振腕,抖出丈餘大小一片劍芒,將紅蟒幫主逼在正中。
紅蟒幫今晚的人是最多的一幫。
他們眼見幫主危殆萬分,鼓噪一聲,捨命而上。
金白羽被他們激起怒火,奮起神威大喝一聲:「找死!」
一陣慘叫驚心動魄,血雨四濺,腥風中人欲嘔。
片刻之間屍橫狼藉,鮮血染紅了土坪的數十丈之地,令人不忍卒睹。
這時,紅蟒幫主已是瘋狂,他揮動大刀,不問青紅皂白,舞得風雨不透,竟而連自己的手下也分不清,揮刀就砍,見人就殺。
金白羽一見,冷冷的道:「丟人現眼,想是嚇瘋了!」
說著,急跨一步,舒臂揚劍,開氣出聲道:「倒!」
紅蟒幫主一顆黃發赤鬢的腦袋上飛五丈,人也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此時,紫金山腰傳來一聲:「好辣的手段,好狠的心腸!」
喊聲不大,但十個字字字震人心弦,如同不響的悶雷一般,發話之人內力之雄厚實屬驚人。
金白羽循聲望去。
但見半山腰上,一棵古柏之下,一字並肩站著五個怪老者。
五人不僧不道不俗,除了衣服的顏色為青、紅、黃、白、黑明顯的不同之外,五人的面貌竟然一模一樣,無從分別。
陸夫人一見,低聲道:「金大俠!風火五煞!」
風火五煞,乃是橫行西北的五個煞星。
據江湖傳言,他五人乃是同胞一胎,自幼與火結緣,能在火中行走,能生啖紅炭吸食火苗。
於是五人便以火成名,以火制敵。
當然,這些傳言都是失實,而他兄弟五人練的是純陽之功,內力修為有了火候,可以噴氣如火炙人可熱,更因傷人之後,留下焦灼般的疤痕,加上他們生性暴烈,嗜殺凶狠,所以「風火五煞」之名不陘而走,卻也算得四大魔尊以次的棘手人物。
土坪邊際的谷之陽未等金白羽答話,又已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金兄!風火五煞不足怕,你看他們身後!」
金白羽放眼瞧去。
果然,風火五煞身後的荒草雜樹之中,人影幢幢,隨著夜風吹動的荒草,時而隱時而現。
他不由冷冷一笑,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力答道:「谷兄!替在下掠陣,讓我一批批的打發他們!」
說著轉向陸夫人拱手道:「夫人!只管看好飛叉閻羅,這些跳樑小丑,由在下收拾他們!」
就在他說話之際。
風火五煞齊一步伐,一步步呆板滯緩的跨了出來。
五人像是木偶一般,動作齊一,停在金白羽當前丈餘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