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工夫,眾人紛紛奔至穿雲劍金燕子跌倒處。
葉秋白心想:若令金姑娘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醒來後勢必羞窘不堪。
想到這裡,急忙將她碎裂的衣裳略加遮掩,伸出雙手將她攔腰抱起……
凌虛書生恰也趕到,見狀忙道:“大哥,這人是誰?是否受了傷?”
葉秋白向場上其他人一望,匆匆答道:“她是穿雲劍金姑娘,曾與我有兩面之緣,現在身負重傷,必須找一處僻靜地點治療要緊,事不宜遲,咱們趕快走罷!”
說完,托著穿雲劍金燕子的身子,匆匆向谷外趕去,凌虛書生在後跟隨。
沒走幾步,突見谷口人影亂問,葉秋白一望立知來了高人,心想:來人若是天壇教的高手那就糟了,自己手上托著一個受傷之人,動起手來十分不便;這還罷了,若是延誤救傷時間,可就十分麻煩。
心中方自躊躇,那些人已奔至跟前,葉秋白一望之下不禁又急又怒……
當先四人正是適才戰敗退去的玉劍書生、飛天一劍以及秦川二雄。
後頭徹立著兩個雲晝局冠、面相威稜的老人,都是臉色微慍。
其中一人向飛天一劍蘇慕堯問道:“堯兒,可就是這人?”
飛天一劍連忙點頭答道:“師父,這人正是絕命殺神之徒,名叫葉秋白。”
葉秋白聞言,心中一動……
那發話老人已然一聲冷笑,走上兩步,蒼老的面容現出一片殺機。
凌虛書生突然噗的一聲跪倒地上,顫聲向那老人說道:“孤松老前輩,且慢動怒,請聽小侄一言……”
葉秋白一聽這話,立知這老者必是孤竹子的師兄,號叫孤松子。
他們松,竹二老齊名江湖,自孤竹子絕命山頂後,孤松子曾有多年不見蹤跡、孤松子一聞此言,望了凌虛書生一眼,沉聲道:“原來是你,有什麼話說趕快說吧!”
凌虛書生趕緊答道:“老前輩為復當年之仇,自然名正言順,但目下這人雖是絕命殺神之徒,但他的師父與羅羅峰頂之事並無糾葛……”
話未說完,突聞孤松子一聲怒喝,道:“住口!老夫師弟死在絕命殺神之手,怎說與他毫無糾葛?你這不肖小子,竟敢替絕命殺神說話,難道你已經完全忘記了殺父之仇嗎?”
凌虛書生望了葉秋白-一眼,急道:“殺我父者乃是假冒絕命殺神之名,與葉秋白的師父並無關系,與葉秋白更無牽連,前輩不知此中真偽,終必後悔……”
旁立老人這時突然走了出來,插嘴道:“這個混小子喪盡天良,不必與他多費唇舌,轟走就算了,想不到摩勒秀士身後竟有這種不肖子孫,真是可恨亦復可歎!這姓葉少年饒他不得,可將之廢去!”
孤松子聞言,說道:東宮老人所言甚是,這小子自然留他不說完,身形一長,運力掌心……
這一瞬間,凌虛書生不禁心亂如麻,他知道面前這兩個老人,任何一個武功都在葉秋白之上,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尤其旁立的東宮老人是玉劍書生的師父,聽說他武功比孤松子猶有過之,且素性剛愎,剛才一番話把自己罵得一文不值,使他心如刀割。
偷眼一望葉秋白,卻見他眉宇間充溢堅毅強悍之氣,絲毫不知對方厲害,心中不禁擔憂萬分……
其實,葉秋白此時焦灼無比,懷中之人先前還氣喘吁吁,而今面色更形蒼白,喘息之聲漸趨微弱,若不趕快施救,只怕難治,但又不能不應付眼前這些棘手人物……
這時四周早巳圍滿了赴宴英雄,一個個眼睛望定場中,一瞬不瞬。
他們雖不了解何以如此湊巧,名聞遐邇的孤松子和東宮老人突然聯袂出現,但自然不肯放過這個看好戲的機會……
實則兩老也是受邀赴宴之人,因適有要事待辦,遂命玉劍書生及飛天一劍先行前來,兩老在後趕來,途中又有耽誤,所以遲至現在才出現。
孤松子這時力聚掌心,面上神色陰沉可怖,突然冷哼一聲,一掌伸向葉秋白面門抓來。
出手奇快,一瞬便到……
葉秋白見他不用掌風,竟伸手肆意抓來,知道他心存輕視,雖然心中微怒,但因手上抱著金燕子,對方出手又快,倒也不敢大意。
他顧不了得罪這兩個老人,見手抓來,忙施展迷離步法,悄然退開………
突聞孤松子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也來現眼!”
一抓落空,立即變抓為推,一股威力巨大的掌風閃電般追上,竟絲毫不帶風聲……
葉秋白一退之後,只道已閃過了這一抓,不料身形方定,一股威力強大的掌風已悄然襲到,心中—驚,再次施展迷離步法,向旁門開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願出掌反擊。
不料一閃之後,那股掌風竟然如影隨形,絕不放松。
突然嗤的一聲,葉秋白肩上被掃中了一點,衣衫頓時被劃兩寸孤松子一擊未中,只劃開對方兩寸衣裳,心中尚不滿足,大怒之下,又是一掌發出……
這一掌他用足八成力量,存心置對方於死地。
掌出之後,虎虎生風,卷起滿天雪花,聲勢好不驚人……
在場眾人都很識貨,知道這一掌的威力比剛才不知大過多少,雖然他們目睹過葉秋白的身手,但因孤松子名氣太高,此刻他們還是擔心葉秋白敵他不過……
葉秋白一見掌風襲到,不願再問,他背過身去,讓穿雲劍金姑娘閉過掌風,自己則以背部挨受孤松子這威力莫測的一掌……
這個舉動不但震驚了四周圍觀的各路江湖好漢,連旁立的東宮老人見狀都不由一怔.心想:這小子好大的膽子,簡直是不要命的玩法……
眾人如此忖度,也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股凌厲掌風已然襲到葉秋白背部……
孤松子暗笑:這小子不知死活,竟想用內家氣功挨我一掌,真是班門弄斧可笑可歎……
忖想未罷,手中突一加勁,掌風猝然拍出。
突聞鏗的一聲,孤松子掌風擊中葉秋白背部……
這一掌如中鐵石,不但未將對方擊斃,反有一股極柔極沉的神秘力量反震回來。
孤松子大吃一驚,連忙收掌,縱身急退。
眼露驚慌的望著葉秋白,心中卻如走馬燈似的思索起來……
他想:以他的年紀,竟有這般神秘莫測的內力,實在令人不解。
自己以六十年修為,全力發出一掌,竟還奈何不了他,可是生平第一次遇上這種怪事。
又想:絕命殺神武功雖高,但也不可能調教得出這種徒弟來,那他又是什麼道理……?
看他適才全身不動,結結實實挨了自己一掌,那種神秘的護體內力,分明是一種至高至深的武學,以自己經驗,竟還無法猜出是什麼名堂,可見這個年輕人的武功絕不尋常。
自己縱橫江湖數十年來未遇對手,今日如果敗在他手下,此後引有面目見人……?
想到這裡,不禁一陣黯然……
數十年來,孤松子第一次感覺到技不如人的痛苦,尤其是歲暮之後,對於後起之秀,總暗自懷有隱憂,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終將被淘汰掉……
他目光一閃,望了葉秋白一眼,忖道:今日拼了武功全廢,也要和他玩命……
付罷,突然縱回,暴喝一聲,叱道:“小子果然還有—手,再接我三掌試試!”
這一刻間,凌虛書生又驚又喜,見葉秋白武功如此高強,不禁完全放下心來。
但此刻飛天一劍的心境卻是難受異常,自己師父用盡全力發出—掌,竟未能奏功,不禁使他既憤怒又失望。
孤松子話一出口,立刻屏息凝神,源源將真力集於掌心。
他存心一拼,所以運足十成力量,毫不顧忌。
葉秋白轉過身來,心中焦灼異常,突然向凌虛書生說道:“徐則弟,救傷要緊,你我速退……”
話未說完,突聞一聲冷哼,道:“事情沒有交待清楚,要想脫身,可沒那麼容易。”
葉秋白抬頭一看,卻見那東宮老人不知使何身法,已一閃身攔在自己前面。
雖然怒不可遏,但他想到師父遺命,又不能對這些人施以重手、突然孤松子走上兩步,運足真力,一掌發出。
葉秋白前有東宮老人,後有孤松子發來之掌,無可再躲。
將牙一咬,金剛罡氣這體而出,倏然加快速度反擊過去。
孤松子自知這一掌奈何不了他,掌發之後,突然飛起半空,又是一掌發出。
這兩次發掌,幾乎出於同時,一上—前,猛向葉秋白壓到……
突聞一聲裂帛大響,金剛罡氣與那兩股內家真力一遇之下,立刻反擊回去!
孤松子兩掌未中,人卻落在東宮老人身旁,急怒之下,第三掌又再次發出!
葉秋白見孤松子發掌時,東宮老人好像在將掌按在他的背心,心中方自一動……
突覺這次襲來掌風,威力奇巨,比剛才兩掌之力增加一倍有余,不由詫異萬分……
急切之下,無暇再想,百忙中抽出-—只手來.身形不動,掌心向外微微一吐……
太虛狂氣,悄然發出……
這半日來,葉秋白連番使用太虛狂氣,制敵取勝。
一方面固然是他顧忌到場上好手太多,恐怕施展起清華秘笈,會被人識破,洩漏了武功來歷!
一方面也是因為復仇心切,無暇使用他種武功制敵,而太虛狂氣出掌於無形,使人弄不清功力有多高多深,容易制敵,所以他連番使用,果然威震全場!
這一次,他仍然以太虛狂氣來應付面前的武林絕頂人物孤松子,但這一次,他幾乎為人所算!
孤松子發出最後一掌,東宮老人將掌按在他的後心,葉秋白看是看到了,但並未放在心上,那知東宮老人這一按之下,已暗中將自身全部內功修為運注在孤松子身上。
這樣一來,孤松子這一掌推出,等於集合了兩個人的全部真力,力量自然巨大無比!
葉秋白全然不知,太虛狂氣發出之後,忽覺對方掌力強大無比,尖銳凌厲,一下便突破了太虛狂氣至柔至剛的封鎖,直撲過來,勢如閃電流星,一瞬便至……
葉秋白大吃一驚,他絕對想不到對方功力竟能穿透自己的太虛狂氣,在毫無准備之下,眼看就要喪命在對方手中……
他大喝一聲,面上神光大增,丹田之內游走出一股奇異的綿綿大力……
他在情急之下,竟將清華秘芨中所授,自己從未用過的捨利禪功,猝然發出……
捨利禪功一出,立刻如汪洋大海般生生不息,只在瞬間,就反彈過去。
孤松子初見自己掌風一到,便突破對方護體罡氣,心中正暗自欣喜,不料葉秋白身體一顫,一股奇異力量隨即游走出身體之外,綿綿不絕,愈來愈強,不禁面色大變。
突覺那股奇異大力,反彈回來之後,立刻暴漲十倍,竟將在場諸人一起籠罩在那股綿綿柔勁之中……
孤松子見多識廣,一見這種情形,突然大喝道:“不好!快退!”
轟然一聲,捨利禪功生生不息,已將諸人罩住,威力突然增大十倍,勢如雷電,壓在眾人頭頂上……
孤松子大喝一聲後,人已退到五丈外之地。
東宮老人亦知不妙,隨著向後一跳……
突然一聲震天大響,聲如黃鍾大響,悠悠蕩蕩,久久未絕……
這聲奇響,竟似發自廟堂寺觀之中,一種蒼古悠遠深遽幽冥之感,令人突生肅穆之心。
這一震之後,場上諸人卻立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葉秋白情急拼命,猝然發出捨利禪功。他在危急關頭,自然用足全力。
卻不料這佛門至高至大的深奧武學,竟在他大意疏忽之下,毫未保留的發出……
捨利禪功才一發出,葉秋白驀然警覺,但想要收回也已不及……
他急忙向場上諸人望去……
在他面前不到三丈之地,飛天一劍、玉劍書生以及秦川二雄等四人,並排倒在地上,氣絕身死……
各人面上卻都呈現出一片祥和之色,似乎他們死在一種甜美的意境中,毫無恐怖……
再過去三丈,孤松子踉蹌後退,口吐鮮血,身子搖搖晃晃一陣,終於跌倒……
東宮老人雖未吐血,但面色灰白,眼瞳無神,分明也受了極重內傷。
赴宴之人在旁圍觀,雖然站得較遠,但被這一震余力掠過,竟有數人同時昏倒在地,其他的人即使沒有受傷,也因受不了這巨大無比的神力余波,一個個眼花撩亂,耳鼓嗡然……
葉秋白又急又悔,想不到自己一不留神,妄用佛門至深的捨利禪功,弄成這步田地。
這樣一來,非但違背了師父的遺命,怨上加仇,這筆賬更是無法算得清了。
突見凌虛書生,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葉秋白這一驚非同小可,飛縱到凌虛書生倒地處,低頭檢視。
凌虛書生面無血色,雙眼緊合,呼吸微弱,生命已是頃刻間事。
他受傷甚重,不能搬移。
葉秋白檢視他的傷勢,忖道:除非仍用捨利禪功,助他恢復,否則他性命堪慮。
雖然捨利禪功耗力甚巨,但在這種情形下,也顧不得自己了。
急將抱在手中的穿雲劍金燕子平置地上,挪出雙手為凌虛書生療傷。
葉秋白將左手放在他命門穴上,右手移近天闕大穴,凝神屏息,捨利禪功再度游出體,經右手緩緩透入天闕穴。
突然凌虛書生徐省吾呻吟了一聲,呼吸加急,額角流汗,面上神色似乎十分痛苦。
葉秋白左手在他命門穴上緩緩吸引,將捨利撣功導人對方十二重樓,經丹田而人泥宮,直趨黃庭。
半晌,葉秋白的臉上已微有汗跡;突然他大喝一聲,捨利禪功倏然收起。
凌虛書生經不起這一震,又立刻昏死過去;但是面色已然緩和過來,呼吸也漸漸穩定。
又過了一會兒,凌虛書生突然感覺將台,黑田兩穴一陣冰涼,一凜之下,立刻醒轉,睜眼一看,正接觸到葉秋白那雙焦灼的眼神,心中不禁又是慚愧又是感激。
他想不到自己站得如許遠,竟還挨不了葉秋白掌風的余力。
凌虛書生心中突生感觸,站起身來,聽到葉秋白說道:“都是小兄不好,沒有想到賢弟身在場中,使賢弟受了不少苦楚,小兄在此向你賠罪!”
葉秋白說完話,深深一揖。
凌虛書生見狀忙道:“大哥這是做什麼?你替我療傷救治,我還沒有謝你呢!”
葉秋白聞言,也不再說,再把穿雲劍金燕子抱起,向凌虛書生道:“賢弟,此處人多,不宜為她女兒家療傷,你我速速退去!”
說完,歉意的望了一眼場上死者,在天下英雄驚目環視下,不顧而去……
***
一陣急馳,二入來到業山峻嶺間,發現一個黝黑的山洞。
二人飄身進人洞中,葉秋白一掌拂開地上的雪花,把臂彎裡的美人幾放在地上。
輕輕揭開那破碎的胸衣,低頭急看,只見她雪膚上隱約有一塊紫色傷痕。
這是葉秋白第二次為她治傷,自然駕輕就熟,見狀毫不考慮,運力掌心,貼在金燕子背心雪白的肌膚上。
葉秋白上次在雪窟裡接觸過她晶瑩潔潤的肉體,因她在雪中僵凍已久,故而觸手生寒,這次卻是回然不同。
一觸之下,但覺女體軟玉溫香,胸前可愛的蓓蕾,在他運力之際微微顫動,這種風情與上次竟是大不相同。
葉秋白心無雜念,—味運力掌心,吸引毒氣……
凌虛書生在旁看見,卻不禁面紅心跳,趕緊偏過頭去。
暗忖:這受傷少女長得絕色美貌,實在少見,肌膚如玉,觸體生香,更是引人遐思……
這時,葉秋白行功已畢,乃將少女胸衣掩上,悄然退在一旁。
半晌,穿雲劍金燕子面上轉紅,呻吟一聲,睜眼醒來。
忽見身前站著兩個年少公子,其中—個正是自己的冤家對頭葉秋白!見他負手而立,面上微帶笑容。
她心中一動,連忙站起身來,突然啊的尖叫一聲,連忙將手遮在胸前。
原來她,一坐起,胸衣滑下,敞露出雪白的胸脯,難怪她驚得叫出聲來。
金燕子這才想到自己原已受傷,僕地昏倒,這時身在山洞之中分明是被人救來此間。
葉秋白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一抖手扔了過去。
金燕子接住後連忙披在肩上,心中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甜蜜,臉上不由綻出一朵迷人的笑靨來!
凌虛書生一見她迷人笑靨,不禁呆在當地,眼睛盯著她如花粉臉,瞧得失神忘形。
葉秋白見凌虛書生如此癡迷,連忙掉頭過去,佯作不見。
心想:徐賢弟一表人才,俊秀老實,與她十分相配,自己倒要助他一臂之力才好……
葉秋白心中對穿雲劍金燕子並無愛意,不過見她長得如此美麗,暗自驚詫罷了。
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女子,比起鳳儀姐姐,不知強過多少倍。
他心目之中,仍然忘不了落崖之後、生死未卜的風儀姐姐,所以他認識金燕子之後,並未立刻產生愛意。
這時他見凌虛書生這副模樣,心中了然,也不說破,暗中卻決定將他倆湊合在一起。
如果金燕子知道他用心如此,不曉得有多傷心呢!
穿雲劍金燕子將外袍穿上後,忽然噗嗤一笑,向葉秋白說道:“這次又是你救我出谷、替我療傷的嗎?”
她直呼葉秋白為“你”,可見心中已經沒把他當外人看待,言出由衷,感情自然流露。
葉秋白一些不覺,他正欲回答,忽然想起了凌虛書生,利用這個機會何不將心跡表明。
於是說道:“金姑娘,這次療傷並非在下所為,姑娘自昏倒之後,就為這位賢弟抬來此間,在下不過偶然碰見而已。”
說完,一指旁立的凌虛書生,又說道:“這位賢弟乃是武當派摩勒秀士之後,名叫凌虛書生徐省吾。”
凌虛書生聞言不禁面紅耳赤,急道:“大哥……你……你這……”
葉秋白忙止住他道:“徐賢弟,金姑娘並非外人,你的一片好意,她不會誤解的!”
凌虛書生聽他一說,更是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
他不解葉秋白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當著金姑娘之面,他又不好詢問。
空雲劍金燕子在他倆說話之際,翦水雙瞳一瞬不瞬望定二人,她人本絕頂聰明,一見此狀,心中那有不明白的道理?
也不說破,忽然走上兩步,向凌虛書生深深一揖,道:“多謝徐公子相救之德……”
凌處書生又羞又急,見她行禮,連忙還禮不迭,口中說道:“金姑娘不必如此多禮,些須小事,何足掛懷!”
這樣一說,等於承認了自己確是為她療傷之人,話一說出口後,不禁暗暗叫苦。
葉秋白這時走上前來,笑道:“金姑娘兩次遇險,都是神秘莫測,使外人不知究竟,金姑娘如不見外,可否將經過告知我倆?”
金燕子聞言,面上不禁一陣緋紅,半晌,歎息一聲,道:“前次蒙你相救,說來話長,日後如有機會,再當告知。至於適才之事,則全是為了……”
說到這處,看了葉秋白一眼,把一個“你”字忍住不說,面上又是陣羞紅。
葉秋白見狀,心中疑惑,問道:“姑娘適才受人暗算,可是天壇教中之人嗎?”
金燕子低頭一笑,道:“不錯,我見那人自火堆中鑽出,尚未與他說話,便被他一掌擊中……”
葉秋白一聞此言,急道:“那人可是一頭黃發、年約五旬的老者?”
穿雲劍金燕子點頭道:“正是此人!”
葉秋白面色一變,眼睛中又閃爍出憤怒的光芒……
沉聲道:“那人名叫黃幡星君,乃天壇教教主,與我有殺父之仇!”
金燕子聞言,說道:“難怪此人武功如此高強,原來他就是天壇教教主!”
葉秋白望了她一眼,間道:“金姑娘可曾看見他往何處走去?”
金燕子聞言,微露羞澀之容,低聲答道:“這個……我似乎見他向後山一帶遁去,因我當時已受內傷,未能顧及……”
葉秋白低頭默想一會兒,突然抬頭道:“那麼在後山放火助我之人,可是姑娘你嗎?”
金燕子聞言,心頭一陣亂跳,想說是也不好,說不是更不行,半晌始點頭答道:“不錯是我!”
葉秋白一愣,心想:她何必冒這麼大的危險,趕來助我?
金燕子話說出口之後,見他呆立不語,不由面上一陣緋紅。
暗中銀牙一咬,忖道:自己這半天是怎麼啦?怎麼動不動就面紅耳赤,叫人看了該多不好意思……
葉秋白呆了半晌,勉強笑道:“姑娘這番相助情意,使在下感激不盡,只是無才無能,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穿雲劍金燕子聞言,肅容應道:“前次雪中相救,大恩尚未言謝,今日偶而相助小俠一臂之力,卻不料弄巧成拙,反連累兩位好一陣工夫,小俠此話真要叫我無地自容了。”
葉秋白見她如此說,淡然一笑,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