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毫無預防之下,驟遭來襲,及至聞風知警,還手已是來不及了,情急之下,只好各向左右分散開來。
但回龍秘學乃曠古絕今,二人雖然閃避迅速,肩膀上仍被掌勁餘力掃個正著。
「砰彭」兩聲微響過處,二條身影均被震退三尺,痛得他們哼聲不止。
他們震駭於襲來敵手過於高強,存心要先看個究竟,突然反轉身形,睜目凝視。
這一看,簡直把二人駭得冷汗皆冒,膽顫心驚,怔怔的呆正當場,心中還不斷在嘀咕:
「怎麼!這小子確實夠邪,一片火海把地上所有生物燒個精光,他卻躲到哪裡去呢?除非遁入士中,否則……」
二人正在怔怔的癡想著。
驀聞陸劍平一聲冷哼,衝上一步,正色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寒冰冷魔躲到哪裡去了?坦白的說出來,本幫主不為己甚。」
二人倏的一震,才把精神安定過來。
尖嗓子的強顏一笑說道:「我們只是奉命差遣,初臨此地,總當家的何去何來,則更不知,小俠如果一定不能相容,我們二人也絕不含糊就是!」
說來頗為婉轉,可見他色厲內荏。
陸劍平冷冷的說道:「分明適才二位言及老魔頭在前頭相候,奈何這麼快就健忘了呢?
前頭到底是指什麼地方?到那裡又有什麼企圖?希望兩位不要隱瞞,免致代人受過,自討苦吃!」
這時站在右邊那位微胖老人,已經有點不耐,濃眉一縮,發出破鑼也似的聲音說道:
「和這小子嚕囌個什麼勁?我就不相信合我們二人之力收拾不了他!」
敢情他生性急躁,已被陸劍平幾句話激得忍耐不住,蒙住了心智,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務。
陸劍平長笑一聲說道:「二位既是敬酒不吃,那麼乾脆就一起上吧!免得在下多費手腳!」
尖嗓子的老人,眼看情形不妙,急朝微胖老人一瞪眼,心中正在籌思應變的策略。
二人暫時愕在當場。
陸劍平又一聲輕喝道:「怕了麼?那麼還是痛快一點說出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啞嗓子老人不待同伴的同意,低喝一聲道:「小子找死,看招!」
話聲未斂,雙掌挾著雄渾勁風,猛朝陸劍平撲去。
掌勁帶輕嘯,力道確也駭人。
他這一發動,慌得那尖嗓子的老人,再不出手不行。
趁著微胖老人掌勁拍實之際,突從左側夾襲過來。
雙掌一抬,一股狂飆捲射而來,勁勢較之微胖老人尤有過之。
陸劍平冷笑一聲,展開凌虛步法,一閃身飄出三丈以外,接著笑說道:「在下先讓你們三招,三招以後可要留神了!」
二人被他逗得怒火高燒,尤其是微胖老人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氣把對方生吞下去。
他一招落空,悶聲不響的隨後追襲過來,雙掌運足十成勁力,從後猛拍過去。
那尖嗓子老人也在同時猱身進步,一晃身從右拍來一掌。
他思慮深沉,明知道這一掌可能還要落空,故勁力並未拍實。
果然,陸劍平仍用凌虛步法閃身避過。
就在他身形晃動之時,一股勁風如影附形般又隨後襲來。
他聞風知警,腳下更不遲疑,忙用凌虛步法中的救急絕招,連環繞步,一連三個旋身才始避過來襲。
由於這一時托大,險些吃癟在當場,不由激起滿腔怒火,冷冷的說道:「還有一招,趕快出手吧!在下不能久待!」
二位寒冰宮高手,聞言不禁一怔,互視一眼,暴喝一聲,分左右攻襲上來。
四掌齊抬,勁風如濤,從四外壓向陸劍平。
他們二人已拚出全身十二成氣力,出掌又是快捷異常,威勢確也凌厲之極。
陸劍平仍用凌虛連環步法,瀟灑自如的一飄身脫出掌勁範圍,倏的一晃身形,穿梭在兩條黑影之中。
他要捉個活口,故不願出手傷人,否則只要一舉手之勢,兩人早已沒有命在。
只見他身形閃騰挪移,飄忽如風,真是瞻之在前,忽爾在後,寒冰宮二名高手,縱已使出渾身解數,連人家一點衣袂都沒有摸上。
二十招以上,二人愈打愈感膽寒,連手腳都有一點遲慢起來。
陸劍平眼看時機已到,身形倏又一晃,閃身掩到微胖老人身後,右手駢食、中二指虛空一點……
驀聞一聲微哼,彭的一響,微胖老人的身軀頹然倒下。
尖嗓的老人連對方怎樣出手還沒看清,怎不嚇得心膽俱顫,一扭身正想開溜,陸劍平哪裡再能容他脫身,腳尖微一用勁,人卻如影隨形的跟縱直上。
尖嗓子老人剛將腳跟提起,背後昏穴已被點上,只覺眼前一陣昏黑,立腳不穩,栽倒地上。
陸劍平知道要問出底細,須由此人下手,乃毫不猶豫的衝到他身前,將其穴道拍開,一手按在尖嗓老者的命門穴上,沉聲說道:「看台端也是武林有數人物,為何如此不識時務!
如再堅持不說,別怪在下要施展搜陰截脈的手法了!」
那尖嗓老人起先一聽搜陰截脈法,心裡不禁一頓,繼而悉及此法百年來尚未見及,而對方年紀如此之輕,極不可能有此深奧絕學,可能只是句唬嚇詞令。
但自己此時已經落在人家手中,無力反抗,只是暗中冷哼一聲,把眼睛閉上,默然不語。
陸劍平連問兩次,對方均不置理,心裡更加怒恨。
忙駢指點向尖嗓老人上身各大穴道,倒拍一遍後,悠閒的站立一旁,等待變化。
尖嗓子老人穴道雖被拍過,但卻無不適之感,此時陸劍平已經走開,威脅即解,忙暗中一運力,滿想縱身而起。
哪知他不動還好,這一動促使血氣倒向逆行,全身酸痛如割,血脈暴張,血管中有如蟻嚙。
只痛得他慘嚎不已,豆大的汗珠,如雨般順腮而下,但他仍咬牙苦撐。
片刻時間,全身不斷抽搐起來,聲嘶力竭的連哼都哼不出聲音來。
他兩眼泛白,不斷的朝陸劍平點首示意。
嘴裡斷續而無裡的說道:「請……先!拍開……穴道……等……我……說。」
陸劍平還怕他萬一使詐,那就功虧一簣,伸手先點上麻穴,然後飛指環點,才將搜陰截脈解開。
大概由於這種搜陰截脈手法過於厲害,時間一久,精、氣、神清耗過巨,所以一被解開,人便昏然倒下。
半晌才得甦醒過來,口裡微吐呻吟,張開兩眼,擬想趺坐起來,怎奈四肢無力,長歎一聲說道:「只恨老夫技不如人,落在你的手中,有話就問吧!」
陸劍平正色說道:「在下為湔雪師門宿恨,間關千里,現身居虎穴,步步危機,不得已出此下策,絕非恃技凌人。」他頓了一頓,問道:「此間是何所在?寒冰冷魔誘引在下來此現在存匿何地?有何企圖?」
尖嗓子老人喟然答道:「此間地名鷹愁崖,系寒冰宮關內分壇所在地,寒冰老人家自開關以來,即擬以新練成的玄冰陰煞來制勝小俠,故在探知兩位一到潼關,即已佈置就緒,計誘來此,此地系一絕地,只有一條秘道通往斷崖那面,寒冰老人現已出關,率眾南下,至於有何企圖,則不大清楚,可能聯合五大門派,對閣下恐怕有所不利!」
陸劍平突聞此事又已牽涉到五大門派,心中不由一陣遲疑,暗忖:「自己為報雪恩怨,一向謹慎從事,未敢絲毫大意,幾時又惹上了五大門派,致使聯手對付本門,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聞言雙眉一蹙,低喝一聲說道:「且慢,五大門派對本幫毫無深仇宿恨,何以要聯手對付陸某一人,此中莫非有誤會?」
尖嗓子老人回道:「此事老夫只知大概,內容如何,尚不得而知。」
「寒冰冷魔本人率眾南下,是否為了專門對付本幫總壇而行?」
「這個則非老夫所知,現言盡於此,小俠你就看著辦吧!」
陸劍平因有諾言在先,當然不能背信,坦然一笑說道:「既是如此,在下絕對信守諾言,你就請便吧!」
說罷隨手拍開老人身上麻穴,轉身朝斷崖背後尋去。
果然不久被他尋到一處可容一人的洞口,這時因所有樹木全被燒光,洞口一目瞭然,陸劍平心念矮方朔董超,故毫不猶豫地邁步直進。
洞裡昏黯異常,燒焦的氣息仍然極為濃重,觸鼻難聞。
他功力深奧,耳目特聰,黑暗中視物仍如白晝一般,且藝高膽大,跨開大步,急往洞中走去
嗓子老人眼看陸劍平已經走進了許久,心裡輕笑一聲,站立起來,拍開微胖老人昏穴,二人隨後跟縱而來。
原來這裡長約半里,為通往斷崖唯一秘道,兩頭沒有暗門,系由機鈕控制,寒冰冷魔退入洞中之後,已將斷崖那面暗門堵死。而這邊的洞門機鈕,則已被焚,只留下黑黝黝的一個聖洞口。
陸劍平哪知就裡,仍然疾趕直前。
兩位寒冰宮高手躡足潛縱來到洞口邊旁,互相一耳語。
尖嗓子老人拿出剛才縱火焚林尚未燃用的霹靂磷火彈,朝洞裡一擲。
驀然之間,「轟隆」一陣巨響過處,洞頂巨石,如崩山似的整塊塌陷下來。
及至陸劍平聞聲趕來,整個洞口已被堵住,連一條光線都透不進來。
他雖功力超人身經百戰,這時也不禁被這驟來之勢,愕在當場。
退既無路可尋,只有再次前進,冒險一試。
陸劍平來到斷崖洞口,一按洞門,卻是穩如磐石,紋絲不動,心裡益發焦急起來。深悔自己一時大意,不待他們二人走開,即遽然走進洞來,致遭暗算。
現時前後洞口全被堵住,這樣下去,自己功力再高,英雄卻無用武之地,時間一久,活活也會被餓死!
但他聰明絕頂,天資確有過人之處,且求生為人類的本能,哪能生以待斃?把心情沉靜下來,思索出困之策。
他沉浸在深思之中,突然靈機一動,不由暗忖:「憑自己一身功力,竟然推不動移堵洞口的巨石,可知開閉之間,並非由人力來推動,可能系由機鈕所控制,既有機鈕,自然安置於洞內,相信絕不會尋不到的!」
心念至此,精神為之一振,乃向壁間詳細找尋。
洞中雖然黯黑異常,幸他目力超人,仍然視如白晝,一路輕敲細察,果然不久,給他尋出端倪。
原來就在洞壁右邊上端,鑲有兩個蓮花把手。
陸劍平試著用手一按。起先一個好像釘死在壁上,任他怎樣用力也旋轉不來,而在按上第二個蓮花的時候,順著轉了幾圈,突然頓住,再也轉不過去。
他隨手倒轉一旋,竟然自壁間響起一陣「軋軋」的機聲。
隨著聲響,巨大的石門,突然自中向左右兩邊分開。
陸劍平心裡一喜,手下一加勁,石門立即迅速的縮入巖壁中去。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耀眼的晨曦,照耀得斷崖一帶一片閃亮。
陸劍平一腳跨出洞口,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
晨曦乍展,朝霞閃射出燦爛的光芒,這時正是初秋季節,陣陣清風吹得趕早路的人心爽神怡。
在潼關通往靈寶的驛道上,有兩匹駿騎,風馳電掣地向西急奔,前頭一位俊美的少年,丰神奕奕的快鞭急起。
隨後一位年逾八旬的老者,緊緊相隨。
看上去他們之間好像有一種萬急之事在等待著他們一樣。
原來這一老一少,正是風雷幫幫主陸劍平與矮方朔董超,在獲悉寒冰冷魔率眾南下對風雷幫有所圖謀時,唯恐總壇失閃,一路風塵僕僕,緊急趕返浙江歸雲莊應援。
他們為爭取時間,全是抄小路捷徑而行。
一路經許昌、汝南,至第三日薄暮時分才進入安徽合肥。
這時人雖不乏,馬也力盡難行。
二人暫時宿於城內泰安客棧。
合肥為產米地區,商賈輻輳,這時華燈初上,街上行人,熙來攘往,熱鬧確非尋常地方可比。
二人稍事梳洗,即連袂上街用飯。
市區雖然熱鬧非常,喧成一片,但他們根本無心觀賞。
當二人來到醉香居飯莊門口,正要舉步跨入。
驀的,身後人影一晃,旋即掩入人群之中。
矮方朔董超走在後面,以來人形跡慌張,不免留神凝視了—下,正覺眼熟得很,但一時間實在記不起來,以他江湖經驗豐富,根本就沒把這些狐鼠之輩放在心上,當下也不說明,只心裡輕笑一聲,與陸劍平直步上樓。
二人揀了一個臨窗座頭,點了幾樣小菜。
矮方朔董超每飯必酒,這幾天因為攢趕路程,把酒蟲憋在肚子裡,饞得快要冒出煙來,慌不及待的叫堂倌先來五斤上好的汾酒。
陸劍平見他饞得這樣自然不便再說,也只好陪著他低嘗淺酌了起來。
二人默不出聲的正在交杯換盞之際,陸劍平心不在焉的偶然往四週一瞥。
突然就在樓梯口左邊牆角的一張座位上,發現一個勁裝疾服的年輕人,頭戴大草帽,用飯時間還把帽簷壓得低低的,不時睜眼向陸劍平這邊一瞥,旋即轉開,好像怕被人發現似的。
以陸劍平此刻在江湖上的經驗,雖說還不十分老練豐富,但至少也看得出來事有蹊蹺。
心中疑竇既生,不由就多看了幾眼。
果然,這勁裝年輕人突然暗示出本幫晉見幫主的手式,並結清帳目,先行告退,下樓離店而去。
陸劍平心裡不由更加遲疑起來,暗忖:「照目前情形推測,歸雲莊總壇定有意外事故發生,而牽涉範圍,可能為從所未有的廣,致使本幫派人中途相候。同時此間可能更是危機重重,步步陷阱,否則那位報信幫友,絕不會如此的倉皇神秘。」
他低頭與矮方朔董超微一耳語,亦相繼起身,相率下樓。
二人步出店門,果然看到本幫暗記指向東方。
他們一路循著暗記所指的方向,急速前行,轉瞬間已經走出一里多路,來到城東郊外一片樹林之前,頓告止住。
陸劍平等正想舉步入林,忽聞喝叱之聲自林中傳出。
二人縱身一躍,急朝發聲處竄去。
只見適才那位酒樓上的本幫幫友,正被三名武林人物聯手圍攻,寬大的草帽,搖晃在拳風掌影之間,氣喘吁吁,腳步虛浮,眼看極為吃力,再也無法支持多久,但仍竭力苦撐。
二人最恨以多勝寡,見狀不由目眥欲裂,矮方朔董超猛喝一聲:「本幫幫友勿驚,待我來!」話聲甫落人已截向當場。
兩臂運勁一張,只聽「砰砰」兩聲巨響,圍攻的兩名高手已分別被震退三尺以外。
他這才看清圍攻的三人,全是四十以上的壯漢,太陽穴高高墳起,兩眼神光十足,看樣子可能還是正派人物。
矮方朔董超微笑說道:「看閣下三人,諒來不是無名之輩,奈何不顧武林道義,聯手圍攻一個後生晚輩,不怕被江湖恥笑嗎?」
說罷一陣哈哈狂笑,意極不屑。
內中一位年齡較長的,冷哼一聲說道:「諒你也是風雷幫中人,對付你們這種人,還講什麼武林道義!」
矮方朔董超更加如墜五里霧中,但他總是老江湖,絲毫個動聲色的說道:「朋友,殺人不過頭點地,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老朽自西北初返,對幫中最近一切尚未聞及,是否可請道其詳!」
另外一人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風雷幫手段毒辣,已經激起武林公憤,此間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連你們二人恐也插翅難逃!」
矮方朔董超愈感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但仍沉著忍住,正色道:「這話怎講?」
「我等奉命行事,真相如何,稍後自知,識相的,先行自戕吧!免得多受折磨!」
矮方朔董超這時全身血脈賁張,差點把肺部氣炸了,以他在武林中的聲譽,哪曾受過人家如此當面奚落,聞言沉聲說道:「朋友,別再含血噴人,否則,別怪董某無禮了!」
三人同聲說道:「死在目前,尚且不知,既然你要速死,索性讓我等三人早點超渡你吧!」
說罷,三人不約而同的展動身形,將矮方朔董超圍在核心。
矮方朔董超此時見不出手已是不行了,他怒極而笑說道:「好,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乾脆一起上吧!」
三人暴喝一聲,六掌齊揮,朝矮方朔董超身上分三面壓來。
掌帶勁風,且挾三人之力,威勢亦頗駭人。
矮方朔董超哪曾把他們放在眼內,但在未摸清他們底細之前,不願遽爾出手還攻,只是展開輕靈飄忽的身法,遊走於他們拳風掌勁之間。
三招已過,矮方朔董超也已看出三人出手的路數,正是武當賴以成名的伏魔掌法。
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破解的方法,對於武當積恨經過,雙方早已消弭,奈何此時忽又突然出手攔截,心下更加疑念叢生,不由暗忖:「武當派連番失利,英才盡失,絕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此中途邀劫,如無相當把握,也不致口出不遜之言,其中必是另有事故,或與其他門派有所幹連。」
「但本幫自開壇以來,上下一心,立志要為師門湔雪積恨,與各大門派,從來和善相處,絕不再惹是非!」
他愈想愈疑,總想先探個明白,仍然笑著說道:「朋友原來是武當山來的,想武當也是名門大派,行事磊落光明,若不再說明原因,別怪老朽出手無情了!」但任他怎樣的好言探詢,三人仍噤若寒蟬的悶聲狠打。
這樣一來,確把矮方朔董超激得火高千丈,猛喝一聲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讓你們也嘗嘗厲害,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