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地廟裡正廳上,圍坐著十來個人,男女老幼都有,他們全都正襟危坐,面容整肅,好像大家心裡共同擔負著一種沉重的憂愁。
他們正是雷風門掌門陸劍平等人正在籌商應敵對策。
只見陸劍平鄭重而沉痛的道:「在座各位,全是肝膽照人的武林豪傑,此次間關萬里,為本門盡力,故有幾位雖未曾正式歃血加盟,但亦算是本門一份子了。」說罷頓了一頓又道:
「本座無能,致使本門受敵人突襲,門下弟子,死傷分離,本人至感內疚,現敵勢囂張,正在不遺餘力的四處搜索我們的行蹤,欲必趕盡殺絕,本人以為困守此間,無疑坐以待斃,不如鋌而走險,或可挽回頹勢,但敵眾我寡,不宜正面硬攻,必須想個萬全的策略,大家群心一志,作背水一戰,相信能將彼輩趕出歸雲莊總壇,各位在江湖上,經驗均極豐富,定能集思廣益,為本門扭回大局!」
鐵臂金刀陳建泰道:「現敵勢如雲,我們最好能先探明對方情況,然後乘隙突襲,才能事半功倍,此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也。」
銀翅大鵬徐徐說道:「以最近探查所得,寒冰宮業已傾巢南下,且網羅不少武林頂尖高手,大有獨霸中原的野心,凡在離溫州百里以內,儘是他們的眼線,但寒冰老魔本人,至今尚未現身!」
「如果對手太硬,我們應該多請幾位援手!」鐵臂金刀徐徐的說著。
但陸劍平心急如火,哪能再事遲延,雙眉一皺,道:「總壇重地,不宜久容狐鼠竊據,且左護法及老哥哥千里獨行、司馬三弟等各路人手,尚未到達,如果他們因不知內情,冒險犯莊,突遭暗算,那就更是不值了,所以本座以為應該迅速採取行動,較為有利!」
霹靂掌周凱心性最為急躁,他憋了半天的悶氣,這時才脫口呼道:「對,事不宜遲,我們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把他們趕出歸雲莊!」
大個子桑偉這時嘴巴也不閒著,大聲喊道:「那麼就讓我們二人打前鋒,說實在的,我身上皮粗肉厚,不怕點穴掌風,前次老魔的寒冰掌我還可以受一、二下!」其實他哪裡知道,當時他所受寒冰冷魔的一掌,不過僅是邊鋒而已,如若真的接實,哪裡還有命在?
他心地純直,說了立刻要做,真的拉著霹靂掌周凱,就要往外跑!
陸劍平急忙加以制止道:「二位熱心為本門出力,在下至為心感,惟此時千萬不可*之過急,請稍微等待商妥良策後再行不遲。」
這時銀翅大鵬也有點沉不住氣了,恨聲說道:「掌座,此次歸雲莊陷於魔手,罪在本護法未能盡職維護,縱使刀山油鍋,這次豁出老命也要闖他一下。」
陸劍平見眾人豪氣干雲,慷慨激昂的情緒,溢於言表,亦不禁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倏地一振精神,含笑說道:「各位如此肝膽相照,正乃本門之幸,唯此事不容再延,而此間距離溫州尚遠,對方爪牙遍佈,各位行蹤必須隱秘,愚意以為,陳老師傅等三位,尚未在本門露臉,仍由張平帶路,化裝順青回官道,明著向溫州出發,一路留心左護法與千里獨行等行蹤,以便及時聯絡,在下與右護法等人,抄便路直撲歸雲莊。」說罷臉朝眾人,徵求意見。
眾人毫無異議的全部贊成。
鐵臂金刀陳建泰說道:「這樣也好,不過在未入莊之前,最好我們先在約定地點會齊,使實力不會分散。」
「好,就這樣,我們在溫州城外東郊桃林墩會齊。」
眾人散去之後,張平帶著鐵臂金刀等三人,經一陣化裝過後,因恐座騎岔眼,改換步行,仍朝青田走去。
陸劍平等亦收拾妥當,準備趁著月色漏夜起程。
他心繫小鳳新傷初癒,不容長途跋涉,希望她留下調養身體,但小鳳心意甚決,任怎麼說她都要跟著。陸劍平無奈,亦只好作罷。
且說鐵臂金刀陳建泰等一行四人,走到第二日黃昏時分,已經來到青田縣城。
一進城,就見到牆角和暗影的地方,全站著滿臉凶橫的勁裝大漢,瞪著眼檢視過往行人。
陳建泰闖蕩江湖已經半輩子了,哪有看不出的道理,朝三人一瞟眼色,仍然徐徐地緩步走去。
他微一回首,隱約看到二條身影,跟在背後。暗忖:免崽子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過來,少不得要在這批傢伙身上找點出息。
暗中一打招呼,仍然裝著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前行,放開腳步,轉出西郊城外。
此時,地勢逐漸荒涼,行人稀少,陳建泰與霹靂掌略一耳語,倏地隱身躲在一株大樹後面,三人仍繼續前行。一晃身穿入林中。
後面兩個勁裝漢子,臨到近前,不由「啊」的一聲驚叫道:「真是白日見鬼了,明明看見四個點子走到這裡,一晃眼就沒有了蹤影,難道真的有隱身術不成!」
「我看絕不會走遠,老六,你由這邊過去,讓我們兩人包抄過來,還怕他們走上天去!」
另一個說道。
驀地,由身後轉來一陣冰冷的聲音道:「何必包抄費神,大爺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二人一轉身軀,只見面前二丈處,站著一位莊稼中年人,臉帶微笑的望著自己,不由心裡直冒寒氣,但仍強顏厲色的喝道:「朋友,倒是真人不露相,但是你該知道,這裡已是寒冰宮的勢力範圍,你是哪裡來,還是從那裡回去,別等到吃不了兜著走,那就太晚了。」
鐵臂金刀陳建泰哈哈一笑道:「官塘大道,任由人行,寒冰宮難道真的目無王法嗎?倒是尊駕兩人,一路跟蹤追隨,究竟是何居心,請二位先還老漢一個公道!」
說罷圓睜雙目,直看得兩人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但因仗著寒冰宮的名頭硬,緩緩的說道:「這個麼?請問我們堂主就知道,朋友有膽量就隨我們來!」
話未說完,一轉身,就想腳底擦油……
驀地眼前人影一閃,霹靂掌周凱和草上飛余兆雄已經各自擒住兩人,手上一加勁,痛得二人豆大汗珠直流。
陳建泰冷笑一聲道:「朋友,你們是賣什麼的?咱們是喝什麼的?大家心裡明白,只要你們說出寒冰宮最近的行動,我們絕不難為你們。」
二人淒聲道:「我們職司太低,事情知道得有限,一切儘是奉命行事,三日前此間來了兩個老頭,探查風雷門總壇所在地,和派在此地的香主獨角蛟秦剛發生衝突,哪知那兩個老頭功力太高,本門手下,死傷多人,堂主已飛報總壇,並約定今夜月正中天之時在城西玉佛寺前作一了斷,我們奉命加緊盯哨岔眼人物,各位,話已說完,要如何悉聽尊便。」
鐵臂金刀陳建泰知道兩位老人定系風雷門關係人物,聞言伸手點住兩人麻穴,安置林中。
四人在城郊找到一間荒村小酒店,吃過晚飯,繞道向城西走去。
月華如洗,夜風沁人,二更過後,四人已來到西郊。
荒山寒寺,孤伶伶地像年老的病人癱瘓在那裡,寺門傾斜,牆壁大部分已經倒塌,顯系早已無人看管。
時間尚早,四人隱伏林中暗影處。
約過頓飯時間,自城中方向馳來數條人影,迅捷的飛到寺前一塊空地上停住。
為首兩人,身材修長,長鬚飄灑胸前,眸中精光閃爍,顯見內功極高,身後一列站著五個中年大漢。
只見左邊一個老者,向四周巡視了一遍,陰森森的說道:「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對方還未見蹤影,秦香主,莫非你說錯了地方!」
站在身後中年大漢中的一個躬身應道:「稟堂主,約定的時間地點,確未說錯,大約對方一聽我們是寒冰宮來的,膽丟了,不敢應約前來吧!」
「說實在的,就憑他們二人,還不夠我們寒冰宮塞牙縫,他們避不敢來,還算是識相啦。」站在右邊的黑鬚老者接著說,意態十分自得。
「二弟,話不是這樣講,據說對方手底硬得很,人道:『不是強龍不過江。』他們如此有把握,當然不會爽約,我們還是耐心再等一會!」
驀由左側林中傳出一聲獅吼似的哈哈笑道:「還是尤老大經驗不差,老夫等二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話聲未斂,二條疾如電閃的身影,已經降落場中。
二位老者見來人身手不俗,微退半步,才看清來人。
左邊的老人磔磔地笑道:「我道是誰,竟然有此膽量,敢向寒冰宮挑戰,原來還是你千里獨行老怪物!這位朋友是誰,老朋友也該給老夫引見才是!」
來的老人正是千里獨行任豪!
隱在林中的鐵臂金刀等人,聞言不由心中暗喜,差幸不虛此行。
只見他哈哈一陣豪笑道:「好說,好說,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芒山雙凶,竟亦投身寒冰宮門下,尤老大十年前梅嶺一別,俠蹤隱遁,今日是寒冰宮一位大堂主,可喜可賀,這位正是老夫拜弟荊門雙劍老大一字劍關容,以後尚望尤大堂主多多親近。」
語氣極為譏諷。
敢情芒山雙凶老大尤雲飛與老二白英系同門師兄弟,武功奇奧,不知是何門派,作事更是凶狠毒辣,不留活口,故博得雙凶之名,十年前在梅嶺為劫取一筆暗鏢,被千里獨行碰上,一時出手阻止,雙方動手之下,老大吃了千里獨行一掌,負傷逃走,從此遁跡深山,十年間練成陰毒無比的太陰掌,正想再次出山,報這一掌之仇,適值寒冰宮收羅黑白兩道頂尖高手,特禮聘為刑堂堂主。
這下一聽千里獨行提起當年恨事,正是愧感交迸,心中怒火上衝,暴吼道:「千里老怪,別盡嘴上賣乖,老夫今日你連本帶利,一筆算清。」
「老朋友急什麼勁,等會總會叫你稱心滿意就是,不過老夫與寒冰宮素無瓜葛,這次一到本地,再次受你們跟蹤圍襲,想你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諒必還不至於不敢明白告訴此中原因吧!」
尤雲飛磔磔一聲笑道:「這也正是老夫心中要問的事,千里老怪,你究竟與風雷門有什麼牽連?」
「牽連也許有一點,風雷門和你們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實告訴你吧!風雷門新建總壇所在地,早已瓦解冰消,凡是與風雷門下有所關係的人,我們寒冰宮絕不容他們跨越浙省一步,這下你諒必明白了吧,還是早點準備後事要緊。」
千里獨行聞言不由一凜,聽他語氣,二弟等可能還在途中,心裡微覺一安,但他老謀深算,不輕易顯露形色,沉聲說道:「閣下未免言之過早,昔年老夫一念之仁,手下放你一命,今日你竟依藉寒冰宮勢力,咄咄迫人,老夫還未必將你放在心上!」
芒山雙凶老大尤雲飛見對方一再揭當年瘡疤,不由怒氣填膺,跨前一步,雙臂圈護胸前,掌心微凹,喊聲:「看掌!」掌心向外一吐。
只見一股陰柔勁氣,徐徐向千里獨行身上湧來。
別看他勁風只是徐徐而進,但臨到身前,卻化成一股無比的勁道,壓體欲窒。
千里獨行料不到十年一別,對方竟又練成這奇詭的掌力,一時也不敢托大,身軀微微一閃,雙掌猛朝來勢一抖。
一股無比狂飆,應掌而出。
雙方勁道一接實,只聽「蓬」的一聲巨響,兩人均被震退一步。
千里獨行正在一怔之時。
尤雲飛雙掌一抖,勁風又壓體而至。
千里獨行哪敢怠慢,忙亦凝足功勁,雙掌一揮,朝對方猛劈過去。
兩股如山勁氣,「蓬」地一聲再度接實。
只見匝地狂飆,捲起漫天塵上,雙方均被震退三尺,不過尤雲飛身軀向後仰得特別厲害。
千里獨行急展「閃電掌法」,迅捷的一連拍出十二掌。
大凶尤雲飛亦具上乘身手,滿以為憑自己十年苦練,可以一掌擊敗對方,哪知接手之下,勉強只能拉成平手,見對方掌式一變,攻招連綿不絕,忙亦一斂心神,以奇詭無比的掌式,回攻了十掌。
眨眼間雙方已經鬥了三十招。
這時站在一旁的二凶白英面朝一字劍關容說道:「關朋友,怎麼還閒著看熱鬧!素仰閣下劍招上有過人造詣,白某願討教幾手絕學。」
原來二凶比大凶更見陰險,他見千里獨行武功超絕,老大若想取勝,極為困難,但自己這邊,人數眾多,對方僅只兩人,充其量先把二人累倒,然後以多為勝,一擁而上,穩*勝算。
一字劍關容,見對方倚賴人多叫陣,當下雙眉一挑,冷哼一聲道:「閣下有意一展身手,關某正是求之不得!」他心知此輩陰險之徒,根本就不顧什麼江湖禮節,所以語聲一落,也不再打招呼,「嗆」的一聲,長劍已經掣出,凝神靜待。
二凶白英更不遲疑,一聲「看招」,人已衝前一步。
一掌直劈一字劍關容胸前「華蓋穴」,掌挾勁風,招式奇奧。
一字劍關容不閃不避,待掌風快要襲體,倏地身軀一閃,避過勁風,右手劍一抖,一招「毒蛇出洞」,直截對方「腹結穴」。
二凶見對方劍式沉實準確,不由暗暗心驚,急施奇詭無比的獨門掌法,雙掌連環運拍,著著搶攻。
一字劍關容,忙亦凝神一志,揮劍還擊。
只見掌影繽紛,劍光閃爍,一時鬥得難解難分。
這時,千里獨行與大凶尤雲飛已經鬥至二百招以上,雙方額際隱現汗漬,大凶更見急喘連連。
二人出招愈見遲慢,每出一掌,倏合乍分,腳步亦愈益沉重,顯然正在拚鬥內力。
二凶白英見機不可失,大喝一聲,手底加勁,攻勢愈猛。
一字劍被這驟然的攻勢,被迫得頓時連連退後數步。
站在場邊的寒冰宮五個中年大漢,一陣大喝,全部踴身一躍,向場中迫進。
正要加以圍攻之時。
驀聞一聲暴雷似的喝聲過處,數條人影已降落場中,堵住五人去路。
場中經此一來,局勢因而大變。
雙凶不知對方尚有多少幫手埋伏此間,正在遲疑之際,高手過招,勝負在毫髮之間,雙凶僅這一眨眼的遲疑,千里獨行與一字劍已經就勢猛攻過來。
尤其千里獨行經驗高人一等,敵方已有以多欺寡的企圖,自己必須及時準備脫身,且來人全系生面孔,不知是敵是友,他趁大凶一怔之際,猛攻一掌,探手抓出一大把鐵蓮子,用滿天花雨的手法,撒向寒冰宮眾人。
大凶正在一怔神的時候,驀覺勁風罩體,他怎麼也想不到千里獨行會猝然出手,且距離過近,饒他閃避得快,左肩頭上已中上一彈,穿入琵琶骨中,震得他一連後退三步,才拿樁站穩,險些摔倒地上。
殷紅的鮮血,沿著左臂直流下來,痛得全身發抖,面色慘白。
五個中年大漢之中,二人中上要害,身軀滾出四尺以外,輾轉哀號。
大凶怒極慘笑道:「老怪,今天算是老夫失策,反墜你算計之中,老朋友,咱們的帳,等前頭一起結清吧!」說罷呼嘯一聲,帶著手下閃身消失於迷濛月色之中。
千里獨行見對方已退,忙朝鐵臂金刀等人雙手一揖道:「今日承蒙各位仗義援手,老朽這裡先行謝過,尚請各位賜示尊姓大名!」
鐵臂金刀陳建泰雙手一拱道:「前輩萬勿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說罷便將他們加入風雷門經過以及化裝探聽敵人虛實等前後情形一述。
千里獨行這才恍然一悟,微一沉思說道:「掌門人等既由便道起程,可能早已到達歸雲莊,我們還是趕緊趕路才好!」
「但是,目下我們的行蹤,已被對方探悉,如果順著官道走,反致延時誤事!」
張平此時插口道:「小的對此間地勢,尚稱熟悉,岔道荒郊,瞭如指掌,各位若要避開大道,穿越荒山叢林,大約可以早半日到達。」
此時天色已交四鼓。
眾人就在破廟中稍微休息至天剛破曉,由張平引路抄小徑直奔溫州。
且說陸劍平與銀翅大鵬等人抄捷徑向歸雲莊進發,若論他的腳程,不須一晝夜的時間,就可到達,但為了小鳳等人輕功有限,走起來落後甚多,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
直至第三天黃昏時分,才到達離歸雲莊三里的桃林墩,找個山洞住下。
二更後,陸劍平略一收拾,一層身形,如一縷輕煙般,朝歸雲莊星飛丸射而去。
凌虛步法冠蓋武林,此時他已施展到極限、只見他跨枝點葉,如履平地,腳尖一沾即起,身形疾如電閃,有如一條匹練,眨眼已飛出十丈以外。
三里之地,哪須盞茶時間,歸雲莊業已在望。
偌大一座莊院,在淡月疏星下,好像一頭蹲伏在地的奇異巨獸,正要擇人而噬。
陸劍平舊地重臨,一時觸景生情,恨由心起,一縱身越過護莊河,正待撲向莊門。
驀地左邊樹林暗影處,傳出一陣輕微說話的聲音,他耳目聰靈,慢慢向發聲的地方蛇行過去,但也不敢太過欺近。
只聽一人說道:「咱們總堂主也真是,敵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硬叫我們在這裡僵著,就憑他們風雷門幾個,來的還不全是白送性命!」
「聽幽靈閻羅說,八臂金龍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連總護法都討不了好,幸虧他老人家智謀過人,布下天羅地網,這小子果真到來,就是一百個也得死定。」另一個回話說。
陸劍平雙眉一挑,只一晃就到了兩個漢子身後,雙手往兩人肩上一拍一捏。
兩個漢子痛得正要張口出聲驚呼——
陸劍平低喝道:「不准喊,東靈老怪到底有些什麼厲害佈置?寒冰老魔現在哪裡?快說!」
兩人扭頭一瞧,心裡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慢吞吞地道:「你就是八臂金龍?」
陸劍平微一頷首,手上一加勁,痛得兩人全身顫抖,但仍忍痛咬牙不語。
陸劍平不由暗中生氣,又低喝道:「我若用出搜筋截脈法,令你們受上七日七夜抽筋逆血苦痛,到那時就悔之晚矣!」
二人聞言,如被雷殛,耳中被震得「嗡嗡」作響,哪敢再硬撐下去,只得哀聲求道:
「小的二人,系奉命差遣,在此看守暗樁,莊中高手如雲,步步危機,至於有何特殊佈置,小的職位低微,尚還未有所聞!」
陸劍平聽了微微一笑,兩手一拍,兩個漢子連哼都未哼半聲,就倒地死去。
他身形微晃,如一隻白鶴般閃進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