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情〕
四阿哥守在冰珊的塌前,心痛地看著身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人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白天看到她在狼群裡左右拚殺還不忘分神照顧自己的姐妹,那兩人則完全服從她的調度,配合著她四下突擊。雖然不斷的變換位置,可三人卻始終都把臉朝向外側,完全不會擔心身後的狼會襲擊自己!心裡震驚的無以言表!從來沒有感受過那樣的情感--完全的信任,完全的依賴!
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生來就注定了一生都要在權利的漩渦中打滾兒!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永遠都不能隨心所欲!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全心全意的對待你,更別提生死與共了!自己還算幸運,有老十三跟在身邊,他不像老八身邊的九阿哥他們似的,支持老八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一門心思的對自己。無論自己做什麼,他都會站在自己的身邊!大概是自己在幼時對他的照顧讓他冥感於心吧!
如今,眼前這個女子也是個俠肝義膽的人,如果,她也把自己看做和那幾個丫頭一樣的重要……應該會吧?!那聲「胤禛」--他感覺的出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呼喚!看見自己,她才會放心的昏了過去!她對自己是信任的吧?!信任自己一定會把他的姐妹照顧好的!
這個念頭使得四阿哥不覺微笑起來,「冰兒,你這傻丫頭!到生死關頭才知道我的好!呵呵!」輕笑了一聲,「這樣也好,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你才不會和爺說謊話!冰兒,等你好了,我就求皇阿瑪把你給了我,好不好?你就是不同意我也一定把你娶回去!讓你的美麗只為我一個人綻放!只有我一個人看的見!冰兒,上次,你咬的我好疼啊!你這個壞丫頭!」想起那回兩人的情景,他不禁笑了出來,這丫頭看著冰冷,想不到竟然還能那樣的柔情似水!
「你看,爺的胳膊上被狼抓了好長的一條。等你好了,我一定要討回來!還有,以後再也不許這麼不愛惜自己了!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爺可不想娶個醜丫頭回去……」就這樣絮絮叨叨地說著,彷彿床上的人兒聽的見似的!
帳外,八阿哥無神地站著,聽著裡面四阿哥深情的低語,心裡難受的很!為什麼冰珊選擇了他?為什麼不是自己?我難道比不上他嗎?又想起那聲胤禛!那是如釋重負的的感覺,是欣喜的感覺,是信任的感覺!可,她居然看都沒看四阿哥身後的自己同樣的焦急,同樣的心疼,同樣愛戀!輸了--胤祀,你承認吧!無論你多麼努力,她都不會看你一眼!瞧了瞧手上被狼抓過的傷痕,自嘲地一笑,轉身走了!
李德全挑開帳簾,康熙皇帝邁步走了進來。四阿哥忙跪下請安,「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吧!」康熙波瀾不驚地走到冰珊的塌前,「她怎樣了?」
「回皇阿瑪,還是昏迷不醒。」
「嗯,你回去吧。一個阿哥,深更半夜呆在這裡成什麼樣子?!朕已經讓宮女來照顧她了!」康熙的語氣裡似乎有著別的什麼東西,胤禛不敢深思,恭敬地說道:「是兒子糊塗了!皇阿瑪,兒子告退了。」
「嗯。」看了看四阿哥,康熙皇帝只是擺了擺手,四阿哥忐忑不安的退到了帳外。
「李德全,你先出去吧。」
「遮!」
盯著床上的人,皇上皺眉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其實,皇上原想把她給五阿哥的!胤祺為人比較平和,也與朝廷裡的黨爭無甚瓜葛。這丫頭天生傲骨,又散漫任性,以五阿哥的性格或許可以容忍她!而老四卻性格孤僻,為人清冷寡情!可是,誰承想,他居然如此看中看中丫頭!而看這丫頭的心思,似乎也在他身上。上次下藥事件,他就已經知道了!冰珊從老四那裡回來後,臉上的神情就告訴他,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平日冷漠的眼睛裡隱隱閃爍著幸福和快樂的光彩!臉也紅的醉人!成全他們嗎?
「唔∼!」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兒,康熙軒眉一挑。
「胤禛∼!」細碎的低喃從口中溢出。
皺了皺眉,康熙低聲說道:「李德全,傳太醫!」然後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十四阿哥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嬌蘭她們的帳篷,一進來,就愣住了!十三阿哥也在!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十四阿哥輕笑道:「十三哥也來了?!」
「呵呵!」十三輕笑道:「你不也來了嗎?!」
十四微笑著走到毯子前面,看著熟睡中的嬌蘭輕聲問道:「十三哥,您說,她會好嗎?」
「哧!傻小子!太醫不是說過了嗎?!她們只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皺了皺眉,「倒是冰珊那丫頭有些麻煩!」
「是啊!若不是她捨命護著……」十四阿哥說不下去了!若不是三人合作默契,彼此信任有加,又豈能在狼群裡鏖戰了兩個時辰?!那可是三個女人啊!
「十三哥,她們是什麼樣的女人啊?!打架喝酒,刁鑽古怪,可偏又肝膽相照,生死與共。女人該會的她們全都不會!呵呵,可我還就是喜歡她!您說,我是不是有病了?!」十四抱著膝蓋側頭盯著嬌蘭說道。
「呵呵,你小子承認了?!」十三阿哥錘了他一拳,「其實,我們喜歡的是她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性格!這樣的女人紫禁城裡沒有;你我身邊沒有;恐怕整個大清也沒有!」
「是啊,就她們這種沒有女兒樣子的,可著天下也沒幾個!」
「老十四,咱倆有多久沒這樣聊天了?」十三阿哥輕聲問道。
「嗯,好久了。記得,您剛到額娘這兒來的時候,咱倆還老打架呢!呵呵,十三哥,還記得有一次咱倆爬上御花園南邊的一棵樹上掏鳥窩,被四哥看見了,罰咱倆在南書房跪了一個時辰呢!」
「是啊,怎麼不記得!不過,四哥是擔心我們啊!」
十四靜默了,心想:他關心的是你!
看他靜默不語,十三心裡知道他是在鬧彆扭,可是自己也不好多說,只隱諱地勸道:「十四弟,其實四哥還是很疼你的!上次,在琉璃場兒看見了一個西洋的八音盒,四哥就笑說『老十四准喜歡這個』,當即就買了下來,回來就叫人給你送了過去……」
「十三哥,我明白的,您不用說了?!」十四阿哥打斷了他,心裡卻想:那個八音盒早就被自己扔到一邊兒去了!
十三阿哥暗自歎了口氣,心裡不明白為什麼老十四就是看不到四哥的好處,卻偏偏要和八哥他們攙和在一起呢?!唉∼!
兩天後,冰珊終於醒了。看著跟前兒幾張焦急的面容,她淡淡地一笑,嘶啞地說道:「你們沒事了?!」
「嗯!珊,你把我們都快嚇死了!」白玉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嬌蘭哽咽著說:「珊,是我們連累了你!若不是為了我們,你就不會受這麼多的傷了!」
青萍也紅著眼睛點了點頭,「珊,這是我們欠你的。」
「廢話真多!」冰珊微笑道:「我們是朋友啊!要是你們死了,我拿誰練手啊?!」
說的三人都笑了,青萍調侃地說道:「我說珊珊,你現在的說話的字數越來越多啊,幽默感也逐日增加!我們都快適應不了了!」
「哈哈哈哈……」幾人都笑了起來,冰珊微嗔道:「死狐狸,幾天不收拾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白玉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珊,你快點兒好起來吧,你這兩天昏迷著不知道,死狐狸如今以老大自居,常常欺負我們!是吧小辣椒?!」
嬌蘭也合作地點了點頭,「可不是!死狐狸如今可是囂張的很!老大,趕快好起來,咱們扒了狐狸皮做披肩!」
青萍一反常態地沒有反駁,「珊,你要是想教訓我就趕快爬起來,否則,我就把她們虐待致死!」
「嘁∼!」倆人白了她一眼。
冰珊溫暖地看著三人,心裡感動的無以復加!同生共死啊!世間有幾人可以享受到如此摯深的友情?!自己何其幸運啊!
十天後康熙的鑾駕終於回到了紫禁城。由於冰珊的傷勢沒有痊癒,所以李德全就沒有安排她再去乾清宮。
坐在床上,冰珊想著受傷後的幾天裡,四阿哥經常在她睡後來看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睡著,只是發現他進來後就故意裝睡!聽著他在自己的耳邊呢喃低語,幸福的感覺就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整個感官和意識!輕輕一笑,這人!若是自己清醒著,恐怕打死他也不會說那些話吧?!呵呵,這一點倒是和自己一樣!忽然想起八阿哥--那天,她也看見了八阿哥臉上深情痛楚的表情,只是,自己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應!
心裡滿滿的都是胤禛,再也容不下其它人了!欣賞他雷厲風行的處事方法,喜歡他對自己的霸道多情!縱是知道嫁給他就要和他的其它女人共同分享也毫不後悔!愛上他了吧?!--那就絕不放棄!
愛,不僅僅是索取,更多的是給予!
八阿哥站在冰珊的屋外,猶豫著是否要進去!這幾天,心裡的傷痛已經平息了許多,只是偶爾的會疼一下!如果進去注定要再次揭開傷疤,那--就不去了吧!
九弟昨天隱諱地說起了蘭馨!他明白九弟的意思,蘭馨的家世顯赫,何況,看的出來,那丫頭喜歡自己。九弟的心思他明白,老九、老十還有老十四--在他們的心裡,自己就是他們的天,是他們可以依靠的人!放手吧,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幾個信任他的弟弟著想啊!只是,自己心底還是放不下屋裡的人兒!那樣妖嬈美麗,那樣絕世出塵!可惜,她的眼裡始終沒有自己!冰珊,你不知道嗎?!只有我才會給你一生一世的寵愛,甚至只要你一個人!可你為什麼就是看不見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苦澀的一笑轉身昂然而去!
青萍兩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被她看的面紅耳赤的九阿哥胤禟,淺淺地掛著微笑,享受著由此帶來的愜意!
九阿哥心裡暗暗著惱:這死丫頭,盯著爺的樣子就和爺盯著女人一般!她就不害臊嗎?!咳了一聲,九阿哥沉聲問道:「死狐狸,你死盯著爺幹嗎?」
「禟禟……」一聲呼喚險些人胤禟從凳子上栽過去!「臭丫頭,你叫也什麼呢?」雖然心裡很受用,可嘴上是絕對不能承認的!要不,爺的面子往哪兒放?!
「禟禟啊!」青萍調皮地一歪頭,給了他一個勾魂攝魄的媚眼兒!
胤禟的心跳又不正常了!這丫頭此時的樣子邪魅的要命,勾的他的心直癢癢!
哈哈,臉又紅了!青萍在心裡暗自好笑:看著挺風流的人居然會敗在自己的手裡,呵呵,看來我這千年的道行可沒白修煉!
九阿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死丫頭,玩火是吧?!」
青萍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淡淡地問道「九爺,您找我有事嗎?」
九阿哥聞言一愣,是啊,自己幹嗎來了?怎麼都忘了?!狼狽地看著青萍恢復了以往疏遠的樣子,心裡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哩!死丫頭,拿也當猴兒耍啊?!
「站過來。」爺今兒就叫你知道知道玩兒火的下場!
「是。」青萍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鎮定地走到他面前問道:「請九爺吩咐。」
九阿哥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淡漠的丫頭,將扇子往桌上一扔,一把就把她拉坐在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鬼丫頭,你九爺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他的臉越湊越近,近的可以看見青萍眼中的緊張和嬌羞!得意的彎了彎嘴角……忽然--
「十爺?!」青萍驚訝地看著門口叫道。
九阿哥忙鬆開她轉頭去看--根本沒有!九阿哥氣急敗壞地瞪著站的遠遠的青萍,咬牙切齒地說道:「死丫頭,狐狸精,勾上人的火就跑了!你給我過來!」
青萍呵呵笑道:「我就不過去!」
九阿哥的臉青白交錯,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大踏步走向門口。剛拉開門--
「胤禟!」柔媚地呼喚把九阿哥的腳步成功地定在門口。青萍走過來,搬起他的臉,溫柔的印上了一吻!
「轟」的一下,胤禟只覺得剛剛好容易壓下的慾火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唉呦∼!你個死丫頭!」九阿哥站在門外大聲罵道。
本來是要親她的,可是這死狐狸居然趁他不備將他推了出來,順帶把門關的死死的!
青萍在屋裡笑的喘不過氣兒來了!死人妖!你以為姑娘的熱吻這麼容易就能得到啊?!哈哈哈!
九阿哥站了一會兒就氣呼呼地走了!死狐狸!你給爺小心點兒!下次你要是跑的了,爺就跟你姓!摸摸被她親過的臉頰--九阿哥得意的笑了!
〔正文:心湖〕
白玉因為還要伺候德妃,所以嬌蘭就一人兒回來了。剛把門關上,還沒轉頭,一隻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本能的用兩手一拽,腰一彎就把身後的人給甩了出去!
「是你?!」嬌蘭訝異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咬牙道:「死丫頭!你想把爺摔死啊?!」虧了他底子好,空中一個旋身站在了地上。否則,要真被她摔個四腳朝天的傳了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
嬌蘭撲哧一笑道:「我哪兒知道是你呀?誰叫你鬼鬼祟祟的,活該!」
十四阿哥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還有理了,啊?!我什麼時候鬼鬼祟祟了?!是你自己沒看見,反倒賴起我來了,牙尖嘴利!」
嬌蘭一噘嘴問道:「你幹嗎來了?」
「我想你了,來看看你!」十四笑瞇瞇地走到她跟前兒說道:「蘭兒,你想我了嗎?!」
「不想!」嬌蘭的臉一揚,傲慢地說道。
「壞丫頭!誰准許你不想的,嗯?」十四抬著她的下巴,佯作生氣地問道。
嬌蘭微笑道:「我呀!是我准許自己不想你的。」
「哼!爺現在就命令你從現在開始每天想我一百遍!少想一遍都不許吃飯!」
「嘁!你以為你是誰啊?!還一百遍!美的你!」嬌蘭打開他的手,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剛要喝,卻被十四劈手就搶了過去!
「懶蟲!不會自己倒啊?!」嬌蘭斜了她一眼。
「你見過有哪個阿哥是自己倒水喝的?!」十四倨傲地一揚眉毛,陽光下,他英挺的五官有如羅馬神話中的阿波羅一般耀人二目!
嬌蘭直直地看著他,原來,他長這樣好看阿!
「嘿!看呆了?!呵呵,我知道我長的好,可你也不用看的口水橫流吧?!」他戲謔地拿手在嬌蘭的眼前晃了晃說。
「我呸!臭美!自戀!水仙花兒!」嬌蘭一口氣說了一堆。
「水仙花兒?什麼意思?」十四阿哥皺著眉問道。
「就是形容你的!」懶得和他解釋這個。
見她不願多說,十四也不追問,攬過她笑問:「蘭兒,我去跟額娘討你好不好?」
嬌蘭白他一眼,「不好!」
「為什麼?」十四不樂意了。
「不為什麼,就是現在還不想嫁!」嬌蘭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說。
「幹嗎不想嫁給我,啊?你想嫁誰?」十四阿哥陰森森地問道。
撇了撇嘴,嬌蘭淡淡地說:「哪有這麼容易就讓你稱心的?!你當買東西啊?!看上了就掏錢,買回去一扔就完了!」
十四氣笑道:「我什麼時候說把你一扔就完了啊?!」
嬌蘭氣呼呼地說:「你敢說你家裡沒有女人嗎?!」
十四阿哥恍然大悟道:「噢!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我是有啊,哪個阿哥身邊沒有女人了?!再說了,那都是皇阿瑪賜的婚,我難道還抗旨嗎?!」
「嘁!」家裡不屑地把臉轉向一邊。
「蘭兒,你吃醋啦?!」他賊兮兮地問道。
「誰吃醋了?!我才沒有!」嘴硬的不肯承認,怎能不在意他有別的女人呢?若說不在意就是自欺欺人了!
「呵呵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十四得意的一笑,「蘭兒……」抬起她的下巴,「我最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了!」氣鼓鼓的雙頰,圓睜的杏眼,微噘的紅唇……
「蘭兒……」慢慢的吻住她,溫柔地觸碰著,舔咬著。撬開她的雙唇,勾起裡面香滑的嫩舌,滿意地聽到她嘴裡溢出一連串銷魂的呻吟……
白玉一進門就看見如此香艷的一幕,忍不住調侃道:「我說,你們倆餓昏頭了吧?!怎麼自己就啃起來了呢?!口條好吃嗎?」
「死人骨頭!你閉嘴!」嬌蘭羞腦地推開十四罵道。
十四阿哥暗惱白玉來的不是時候,聽她出言諷刺就反唇相譏道:「沒麻花好吃!」早就聽說過這個麻花的典故了!
「哈哈哈……」嬌蘭聞言立刻就笑了起來,「活該!」
「嘁!你們倆人欺負我一個人,哼!」白玉紅著臉說。
十四阿哥看了看嬌蘭,笑說道:「我先走了。」待走到白玉跟前就笑了笑說:「一會兒我就問問十三哥這麻花好不好吃!哈哈哈哈……」
「你!可惡!」白玉氣的直跳腳,人家卻昂首挺胸地走人了!回過頭瞪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嬌蘭氣呼呼地說:「小辣椒!你小心把下巴笑掉了!」
「我不怕!哼!氣死你!啦啦啦啦啦……」嬌蘭得意地一邊躲著白玉的進攻,一邊搖頭晃腦地瞎哼哼!
這天,十三阿哥來到德妃的寢宮,一進門就笑道:「額娘吉祥,兒子給您請安來了。」
德妃高興地說:「快起來,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胤祥笑嘻嘻地站了,走到德妃身邊笑呵呵地說:「額娘,兒子過兩天又要和四哥出去辦差了。」
德妃摩挲著他的手笑問道:「這回去哪兒啊?」
十三阿哥笑道:「去河南。」
「噢,這也是皇上的恩典,你們哥倆好好幹,別辜負了皇上的期望。」
十三笑道:「是,額娘放心,我們醒得的。只是兒子身邊兒一個可使的人都沒有。」
德妃戳著他的腦門笑說道:「鬼靈精道的,當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呢,啊?!」
「額娘∼!」十三阿哥扭在德妃的懷裡撒著嬌,看的旁邊的宮女暗自偷笑。
德妃笑道:「行了我知道了,讓白玉和你去吧。」
十三大喜過望,立刻就笑說:「謝謝額娘。兒子回來一定給您帶好東西來!」
「你這孩子,額娘這裡什麼沒有?!還稀罕你們神三鬼四地給我淘換東西?!」
十三笑嘻嘻地說道:「額娘自是不稀罕的,這不過是兒子的一片孝心罷了!額娘賞個臉收了就是了!」
德妃聞言一笑道:「就你會哄我。」
說了會兒話,十三忽然說:「額娘,四哥身邊也沒個可使喚的人呢!」
德妃眉頭一皺,「他府裡自然有人照顧的。」
十三忙賠笑說:「額娘,這次出去,皇阿瑪讓盡量私訪,我們又不能帶多了人,所以就求額娘……」看了德妃一眼,「求額娘跟皇上把年冰珊要過來。」
德妃顰著眉問道:「老四怎麼不來?」
十三阿哥笑道:「額娘還不知道四哥?!他是害臊了,不敢來求您呢!怕您萬一不應,他可臊的沒臉見人了!」
德妃狐疑地看了看他,心裡卻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只是十三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兒子雖然沉默寡言,可卻極是好面子的!
想了想,她笑說:「年冰珊如今在乾清宮裡當差,我去試試,只是不一定能成。」
「兒子替四哥謝謝額娘了!」十三阿哥興高采烈地爬下來給德妃磕了個頭。
德妃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就會胡鬧!快起來吧。」
十三樂呵呵地爬起來,滾到德妃的懷裡額娘長,額娘短的哄著德妃說笑。
從德妃的寢宮裡一出來,十三阿哥就興沖沖地來到四阿哥的府上,一進書房的門就大喊:「四哥,這回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
四阿哥放下手裡的書笑問道:「謝你什麼?」
「嘿嘿,四哥,我今兒求了額娘,讓她老人家去和皇阿瑪替你把冰珊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去河南。」十三阿哥眉飛色舞地說道。
「老十三,你……」四阿哥眉頭一皺,「你怎麼這麼冒失?」
說的十三一愣,「我怎麼冒失了?」
「唉∼!皇阿瑪未見得就會答應,再說了,冰珊的傷勢才剛痊癒,怎麼禁的住舟車勞頓?!」四阿哥的一席話說的十三啞口無言了!半晌,他才沮喪得說道:「那怎麼辦啊?額娘已經答應了啊!」
四阿哥微笑道:「行了,反正說也說了,成不成的再說吧!」
待十三阿哥走了以後,四阿哥卻在書房裡發起呆來了。皇阿瑪能答應嗎?上次在塞外,皇阿瑪的意思讓人琢磨不透啊。難道,皇上不願意把冰兒給我?十三這一鬧也好,倒是可以看看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三天後,冰珊被皇上叫到了乾清宮的大殿上。
康熙面無表情地看著冰珊,心裡想著德妃前天說的話……
「皇上,臣妾有事要求皇上。」德妃溫婉地開了口。
「唔?什麼事?」他靠在塌上隨意地問道。
「前兒胤祥進來說要和胤禛往河南辦差去。」德妃邊給康熙揉著肩膀邊說。
「是,有這麼回事。」康熙閉著眼睛回答。
「臣妾聽說皇上這回要讓他們盡量微服是嗎?」德妃故作無事地問道。
「嗯,是朕的意思。怎麼,這小子要幹嗎?」自己的兒子還能不瞭解?!
「是這樣的,胤祥身邊也沒個可靠的人跟著,臣妾就想著讓白玉跟著去伺候著他。」
「嗯,你安排就好。」康熙拍了拍德妃的手。
德妃笑了一下,遲疑地說道:「皇上,臣妾還想和皇上借個人!」
「噢?誰啊?!」康熙淺笑著坐直了身子,將德妃拉到身邊坐下。
「臣妾想把皇上身邊的女官年冰珊借來,隨著胤禛他們一起去。」德妃小心地觀察著康熙的反應。
沉默了一會兒,康熙淡淡地問道:「這是胤禛的意思?!」
德妃心裡一顫,臉上卻照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那倒不是,是臣妾的意思。讓他們去辦差是皇上對他們哥倆的信任和愛護……」看著康熙微微的點了點頭,就接著說道:「可是,這次畢竟是微服,胤祥還小,胤禛又沒什麼功夫。臣妾聽老十三說,微服不能多帶隨從。想起年冰珊的武功好,又是個女人,若是她能去的話,豈不兩相得宜了嗎?!所以就大著膽子和皇上開了口了。」德妃款款地說著,彷彿就是閒話家常一般。
康熙仔細地看著德妃始終如一的笑臉,眼睛裡也一直都淡定從容的毫無破綻。她說的是真的嗎?未必!想必是老十三這個小子弄的鬼兒,四阿哥卻未必就會這麼做!想到這兒,就笑了笑說:「朕想想。」德妃忙跪下說道:「謝皇上。」
康熙似笑非笑地說:「你就這麼高興,啊?朕可還沒說一定就答應呢!」
德妃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窘迫地攥著手裡的帕子,跪在那兒不言聲了。
看著德妃羞澀地不能成言,康熙的心一軟,起身將她拉起來,摟在懷裡輕笑道:「得了,朕答應你就是。」德妃笑著嗔道:「皇上就會欺負臣妾!」
康熙哈哈大笑起來!拉著德妃的手進了裡間!
冰珊跪在下面半天也不見皇上說話,心裡不覺有些煩躁。悄悄抬眼一看,卻發現皇上一直在盯著她,心就怦怦怦的開始跳個不停了!他想幹嗎?可思來想去也弄不明白,只好繼續罰鬼跪了!
康熙沒有錯過冰珊的一舉一動,見她抬眼一掃,即而又迅速的恢復了原樣,暗暗好笑。也不言聲,只是就這麼讓她跪著。
「冰珊。」大概有一柱香的時間,皇上才開口叫道。
「嗯?噢,在!」冰珊還在琢磨著康老大的思想問題呢。
「你的傷勢可好利索了?」
「已經好了!」沒那個「尊稱」說起來可痛快多了,就是老這麼跪著可太難受了!也不知皇上今兒犯的什麼邪,愣是讓她跪了這麼久!可惡!
「嗯,那就好。過兩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要去河南辦差,你跟去伺候著吧。」康熙注視著下面,不意外得看到冰珊平日裡淡漠的臉上出現了新的情緒--驚訝、疑惑和瞭然!
「是。」冰珊在看到皇上眼中的戲謔後,馬上恢復了常態,冷漠得說。
「嗯,好好伺候主子。你下去吧,三天後啟程。」皇上仍舊是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來。可冰珊卻覺得這個康熙越來越讓她害怕了!
「是。」又磕了個頭,她起身退出了大殿,心裡卻怎麼也不能平靜了!
兩天後,冰珊和白玉來到了四阿哥的府上。
見了禮,四福晉就開始打量起冰珊來了,心裡想著德妃的話,這個年冰珊恐怕就是爺一直惦記著的人了!倒真是個美人兒,她哥哥是年羹堯,估計早晚也是得進來的!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的男人喜歡別的女人呢?!可她只能「大度」的幫自己的丈夫娶進來一個又一個的姬妾!才換來他一句賢良的稱讚!說實話,他對自己還是很好的,齊眉舉案,相敬如賓!呵呵!可是,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是因為喜歡自己才對自己好的,而不是因為她的「賢良」!
「兩位姑娘,你們一個是娘娘跟前的女官兒,一個是皇上身邊的女官兒,這次可是有勞你們了。」那拉氏溫柔地說道。
冰珊淡淡地說:「福晉客氣了,這是我們的服氣!」冰珊也在暗中觀察了好久了。那拉氏不是很美,卻舉止端莊優雅,眉目之間平和溫潤,一看就知道是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這就是自己將來要朝夕相對的人了。唉∼!想起嬌蘭的話:無論是大老婆還是小老婆,都是人家的附屬品,一樣的可悲一樣的無奈!說到底,還是男人的錯!不禁對四阿哥湧起了一股怨氣!
那拉氏又和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吩咐丫頭把她們領到了花園拐角一間客房裡休息了。
晚上,冰珊看著白玉已經睡著了,就起身下了床,出了屋門,就在花園裡的一個亭子裡坐著發呆。
「冰兒?!」四阿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回過頭,看著快步走向自己的人,冰珊的心突然震了一下!這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這裡就是自己要呆一輩子的地方!
四阿哥驚喜地看著涼亭裡倚欄而坐的人兒,心裡漲滿了喜悅。坐到她身邊把她攬在懷裡,貪婪地吸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幽幽的馨香。嘴裡細碎地低語道:「冰兒,冰兒,你可來了。我還以為皇上不會答應呢!」
皺了皺眉,「是你和皇上說的?」
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的鼻樑,「不是,是老十三求了額娘去和皇上說的。」
點點頭,明白了康熙為何會讓自己跪了半天了!原來是在揣測她和胤禛之間的關係!看來,對於他們的事,皇上是默許了!
柔柔地一笑道:「十三的鬼主意可真多!」
「是啊,這回,我倒真是欠下他一個人情了!」四阿哥今天似乎格外的高興,知道了她們被安排在了杏林院,自己就忍不住想過來看看,也沒打算要怎樣。可沒想到的是,居然真的就碰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安靜地伏在她的懷裡,兩人一時都靜默起來。半晌,四阿哥才低頭說道:「冰兒,想我了嗎?」
「嗯!」沒有逃避,沒有遲疑,有的只是滿滿的相思和情意。
彎了彎嘴角,四阿哥搬起她的臉,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臉頰和她的唇!
夜正深,涼亭中一對依偎的人影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隨著水波微微晃動著!
〔正文:辦差(1)〕
第二天一早,十三阿哥就樂呵呵地來到了胤禛的府上。到了花廳見眾人都在,就上去給四阿哥和福晉紮了個手,嘴裡笑道:「給四哥和四嫂請安了。」四阿哥微笑著點了點頭,福晉卻笑著說道:「十三弟,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說著還瞟了一眼旁邊的白玉,白玉的臉一紅就和冰珊走過來給十三福了福身說道:「(奴婢)給十三爺請安,也吉祥。」十三忙笑著道:「起吧。」拿眼看著白玉只是笑。白玉心裡卻念叨著:珊倒是不用說奴婢二字了,可我還得說,鬱悶!
四阿哥抬眼看了看三人就對十三阿哥說道:「老十三,咱們這就走吧。」又轉頭對那拉氏道:「府裡的事就有勞你了,額娘那兒你也要常去請安才是。」那拉氏微笑著答道:「知道了,我的爺,這就走吧,路上小心,我已經把一應用品都備齊了放在車上了,高福那兒我也囑咐了。」又轉頭對冰珊笑道:「年姑娘,路上還要麻煩你多照顧四爺。」冰珊淡淡地說道:「福晉請放心。」趁那拉氏不注意的時候瞪了胤禛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那拉氏點了點頭,又替四阿哥整了整衣服,抬眼卻看見四阿哥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後的冰珊,暗自歎了口氣。
四阿哥眼見冰珊嗔怪地瞪了自己一眼,彎了彎嘴角,只是盯著她看。旁邊的十三阿哥只顧拿眼睛猛個勁兒地朝白玉放著電,忽聽四福晉戲謔地叫道:「十三弟!一會兒在路上再看吧!呵呵!」說的十三和白玉都紅了臉,其它人則都笑了起來。
好容易出了門,四人騎上馬,後頭十來個家丁隨從也跟著上馬啟程了。
出了京城,一路上車馬兼程十幾日之後就進入了河南境內。
安陽在今河南省的緊北邊,在清朝時也是個不小的鎮子。一行人行至安陽城中最大的一個客棧--仙客來住了下來。
伺候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洗了臉,早有高福兒叫小二把飯菜送了上來。四阿哥看著她二人笑道:「一處吃吧。」兩人也不推辭,就一同坐下用飯,反正也不是沒一起吃過!
席間,十三阿哥不住的和白玉說笑,一會兒說:「玉兒,一會兒吃了飯咱們就出去逛逛,好不好?」
白玉斜了他一眼道:「我沒錢!」
十三笑嘻嘻地說:「我有啊,再說了,這兒不還有四哥呢嗎?!」
四阿哥好笑道:「和我什麼相干?」
十三阿哥笑瞇瞇地說:「嘿嘿,我就是一說。我的玉兒才不會捨得讓破費呢!是吧,玉兒?!」
「哼哼,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會看上什麼秦時的磚頭,漢時的瓦片兒之類的!」
「啊?你要那玩意兒幹嗎用啊?」十三阿哥疑惑地問道。
「嘁!你們要就有用,我要就沒用?我喜歡!要你管?!」白玉一邊把碗中的青菜往十三的碗裡夾,一邊說道。
十三阿哥眼看著白玉把青菜都給了他,就問道:「你怎麼光吃肉啊?」
「正長身體,需要營養!」白玉不甚在意地說道。
十三阿哥氣笑道:「我也需要營養,你幹嗎把青菜都給我啊?」
白玉瞟他一眼說道:「你已經營養過勝了,再補就超標了。」
說的四阿哥笑了起來,冰珊也淺淺一笑。十三阿哥玩兒心大起,和白玉倆人開始搶起盤子裡的魚、肉了!
白玉一手摁著十三的胳膊,一手飛速地夾起一塊兒東坡肘子,塞進嘴裡朝十三得意地挑了挑眉。十三阿哥緊著掙開了反手把白玉的兩隻手攥住,也夾了一塊兒放進嘴裡朝她擠了擠眼睛,氣的白玉直拿腳踹他。十三一邊躲一邊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蝦仁兒塞進嘴,筷子又奔著那盤兒清蒸鱸魚去了。可惜,半道兒上被人攔截了!
四阿哥佯怒地撥開了十三的筷子,搛了一筷子魚肉放在冰珊的碗裡,笑道:「咱倆得快吃了,不然,一會兒就光剩下盤子了!」
冰珊的臉一紅,沒說話。十三的眼睛都看直了!哪裡見過四哥給人夾菜啊?!白玉趁機脫開了十三阿哥對自己的鉗制,一邊夾菜一邊說道:「四爺,我家珊珊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魚肉。」
四阿哥狐疑地問道:「那是什麼?」
「木瓜!」白玉把鱸魚塞到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
「死人骨頭!」冰珊臉上「騰」的一下兒就紅了,怒瞪著白玉罵道。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卻一臉的莫名其妙。十三阿哥問:「木瓜?幹嗎用?好吃嗎?」
白玉搖搖頭說:「也不太好吃,只是功效……唔唔!」被冰珊一把摀住了嘴,連帶把那口肘子肉也一併捂了起來!
「白、骨、精!你要是敢說,我就把你的骨頭拆散了!」
四阿哥納悶兒地看著冰珊問道:「怎麼不讓她說了?什麼功效啊?」冰珊的臉色越發紅的誘人了,白了他一眼說:「沒什麼,你別管!」然後就在白玉耳邊低聲恐嚇道:「管好你的嘴,否則,你就別想再吃肉了!」見白玉緊著點頭,才把她放開。
白玉忙著把嘴裡的肉嚥下,就著十三阿哥的手灌了一大口水,拍了拍胸口說道:「死冰山,你想噎死我啊?!」
十三阿哥卻仍舊對木瓜的功效很感興趣,「冰珊,倒底是什麼功效啊!你幹嗎不讓她說?!玉玉,快跟我說!」
白玉看了看他,心說:跟你也沒法兒說啊!就含混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哼……啊,那個……嗯……明白了嗎?」
十三一頭霧水地說:「什麼呀?我就明白了?!」
「哈!你明白了,那就成了!」白玉立刻低下頭對付她最愛的肘子去了,任十三在耳邊軟磨硬泡了半天,就是不言語。
四阿哥含笑地看著冰珊嫣紅的雙頰,心裡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明白這個木瓜的功效!
吃完了飯,四人就換了衣服上街溜搭去了。
第二天,眾人啟程繼續往黃河邊兒上趕。因河南地處黃河的中下游,每年黃河都會鬧水患。今次四阿哥他們正是奉皇上的旨意往那裡去督察黃河水患的問題。
趕了幾天的路,漸漸接近了黃河岸邊,眾人以是疲憊不堪了。路上的人煙越來越稀少,景象也越來越荒涼。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白玉和冰珊都不覺皺緊了眉頭。朝廷裡每年撥下的修堤所用的銀兩不計其數,可看看眼前的情景--顯然,這筆款項使用的並不到位!
黃昏時,一行人勉強找到了一個小客棧,眾人下了馬走進店中。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叫王德發。這個店是他和老伴兒一起開的,還有個女兒叫秀子。
打聽之下才知道,這裡因為靠近黃河岸邊,每逢河水肆虐的時候,這裡的人就差不多全都跑光了。去年,附近出現了一股土匪,使得本來就蕭條的小鎮更加死寂了!
土匪?!四人對視了一眼,十三阿哥皺眉問道:「你們這裡的縣官兒就不管嗎?」
王德發歎了口氣說:「他們哪裡顧的上這個啊?!有功夫還琢磨著怎麼撈錢哪!唉∼!」
兄弟二人的臉都沉了下來,一語不發德草草吃了幾口飯就各自歇下了。
夜裡,冰珊聽見門外有人吵鬧就推了推白玉,倆人起身穿好了衣服,將刀摯在手裡,悄悄地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往外一看,只見王老漢被幾個漢子推倒在地上,正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呢!
「許爺,您老就行行好吧,小老兒這幾天沒什麼生意,手裡一個錢也沒有。」
「放屁!你院外不是栓著十幾匹馬和兩輛車嗎?!」那個被稱作許爺的人惡狠狠地說道。
「那是幾位客人的,今兒後晌才來,還沒結賬吶!」
「沒結賬?哼,那就把車輛馬屁都帶走!」說著就要出去搶。
王老漢趕緊抱住他的大腿哭叫道:「別啊許爺!人家只是普通的客商,住在我這裡要是有個閃失,我就是死了都陪不起啊!」
姓許的兩眼一翻,抬腿把王老漢踹了一個滾兒破口大罵道:「甭他媽的和爺廢話!爺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呢!滾!再囉嗦,一刀宰了你!老東西!」
王德發的老伴和女兒也都跑了出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姓許的抓起秀子淫笑著對王老漢說:「那就讓你女兒跟著爺走吧!」王德發兩口子立刻就爬過去和他拉扯起來。幾個土匪上來把倆人拖到一邊,姓許的噘著他那血盆大口就往秀子的臉上親了過去。
冰珊和白玉氣的杏眼圓睜,倆人哪裡還看的下去!白玉一腳把門踹開罵道:「你個王八蛋!打劫都打到你姑奶奶得頭上了!」
「喲∼!這兒還有兩個妞兒哪!哈哈,小丫頭,看你們長的還不錯,跟爺回去,爺好好疼你!哈……唉呦!」那土匪捂著眼睛大叫了起來,原來是白玉氣他言語齷齪,抬手賞了他一鏢,正好紮在他的腮幫子上!
旁邊屋裡的十三阿哥也跳了出來,大喝一聲跳到屋子正中,「兔崽子,活膩味了!」照著姓許的土匪就是一腳,登時就把他踹翻在地!
冰珊看了一眼屋門口的胤禛對一旁的侍衛說道:「保護好四爺。」就和白玉一起衝到了十三阿哥的身邊。
眾土匪一見三人的樣子,都有些愣怔,唯有姓許的土匪頭目大聲喊著:「還不給我上?宰了這幫王八蛋!」
土匪們聞言立刻就抄起手裡的傢伙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