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穿著軍服的吸血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年輕的獵命師韓雨晴,嫌惡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漬。
「不簡單啊,這些吸血鬼比我們之前宰掉的那些小嘍嘍都還要強,看來真的是軍隊等級的。」獵命師軒愷抽著煙,手裡還拿著一大杯啤酒:「有大事正在發生。」
酒吧裡橫七豎八的吸血鬼屍體,支離破碎的,全都是韓雨晴與軒愷的傑作。
這兩個在南京同居的獵命師,一個修煉火炎咒,一個修煉斷金咒,算不上超級高手,卻也是南京吸血鬼聞風喪膽的狠角色。這幾年動的手少了,可說脫離打打殺殺的人生已經很久。
今天半夜在酒吧裡飲酒作樂,突然碰上了一大群吸血鬼襲擊酒吧的怪事,他們雖然幫忙酒客們幹掉了來襲者,可那些酒客都慌亂地衝上大街……下場可想而知。
兩個獵命師走到酒吧外,順手又撂倒了幾個不長眼的吸血鬼。
「到底來了幾個啊?到處都有人在叫救命。」韓雨晴皺眉。
「……」軒愷看著用血塗寫在手臂上的斷金咒,覺得有點陌生。
此時聽到遠方傳來綿密的炮火轟隆,以及坦克的柴油引擎轉動聲。
解放軍再怎麼慢,也該來了。
「怎辦?這件事要管嗎?」軒愷雙手插腰:「靈貓都在家裡沒帶著呢。」
「遇上吸血鬼作亂,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幫一幫解放軍吧。」韓雨晴捏了捏拳頭,說:「單憑我們聯手,就算沒用上命格也對付得了這些雜魚,天亮了再回家取貓吧。」
「你說什麼就什麼了。」軒愷看向炮火聲最密集的西方。
兩個人騎著重型機車,用最高速衝了過去。
一路上怵目驚心的畫面衝擊進兩人的眼底,可以預料到再過不久,那些被咬死倒地的屍體,全都會變成這城市下一波更大的劫難。
「火炎咒——百彈槍火!」
坐在後座的韓雨晴,用右手食指做出手槍狀,不斷擊發出高熱火焰壓縮而成的火彈,盡量朝那些尚未感染完全的屍體射去。
「屍體」著火,發出古怪的吼聲,燒掉一具是一具。
「省著點,等一下可有硬仗。」軒愷催緊油門,好意提醒:「只是對付剛剛復活的殭屍的話,解放軍綽綽有餘。」
「你管我?」韓雨晴繼續狂射火彈,說:「平常哪有機會玩這種呢!」
並肩作戰已久,不需多費溝通,兩人一見到解放軍裝甲部隊的蹤跡,便將重型機車放倒在路邊,沿著高樓陽台快速翻上城市屋頂,從高制下,採取暗中掩護的姿態。
「還沒看到中國龍獵人團的旗幟。」韓雨晴在屋頂上快跑。
「到底還是解放軍快了一些?領國家薪水的嘛!」軒愷跟在後頭,忽然看見遠方也有三個人影同樣在城市上空飛奔著,與自己的路線平行。
對方也注意到了,雙方人馬慢慢靠近,原來都是打過幾次照面的獵命師。
「記得嗎?我是葉大瑞,住城西的,見過一次面的。」那跑得最快的獵命師自我介紹的時候,刻意用手指擦了擦,發出紅色的火花,提醒對方自己也是修煉火炎咒的。
韓雨晴點點頭,也用手指擦了擦火回應。
「我宏維,她叫虹均,剛剛被吸血鬼吵到睡不著覺哩。」另外兩個年紀輕輕的獵命師正好帶著靈貓,邊跑邊說:「我們練的是大風咒跟聽木咒,不過都還練不上道,請前輩們多多包涵。」
「我軒愷,我的愛人韓雨晴,斷金咒跟火炎咒。」軒愷看到有同伴加入,信心大增說:「看來大家有志一同,很好很好。」
五個獵命師放慢腳步,居高臨下觀察著戰局。
一見敵人就衝下去聯手把對方幹掉,把街清光後,旋即飛身上樓繼續往前推進,是最聰明又保守的打法。
原本解放軍火力強大,在短暫的巷戰中不斷擊退來犯的吸血鬼部隊。
但甫遭到攻擊的日軍吸血鬼部隊突然往後狂撤,撤的速度快得不正常,像是刻畫讓開了大路。
快速獲得第一場勝利的解放軍並不躁進,而是慢慢地整軍推進,裝甲車跟坦克在前方開路,步兵在後面持槍戒備著,顯然也有所懷疑。
「撤得太快了吧?」連經驗最淺的宏維都起了疑竇。
「對方一定有陰謀,多半在前方設下了陷阱?」軒愷皺眉。
「別瞎猜,讓我用命格測看看——『前車之見』!」葉大瑞運化起命格的能量,專心致志地尋找前方十公里可疑的敵軍。
片刻後,葉大瑞睜開眼睛:「沒有陷阱,是真在撤退。」
「?」韓雨晴還是不信。
「不過,對方來了一個人,速度很快往這邊衝來。」葉大瑞摩拳擦掌,笑笑說:「應該是很有自信的大將吧?咱們就讓他吃吃苦頭。」
只有一個人?眾獵命師不禁笑了出來。
敵人越來越近。
「單槍匹馬,有膽識,就讓我用瞬間死亡向你致敬吧。」韓雨晴感覺到了那股正在逼向己方的敵氣,用火炎咒拉起了一道灼熱的火弓,瞄準著敵人來襲的方向,瞇起眼,喃喃道:「火炎咒,千里穿心火……」
「這招啊……」葉大瑞有樣學樣,左右手拉起了高熱火弓,瞄準同樣方向。
突然,才剛剛進入肉眼可見範圍內的敵人停住了。
是個女人,銀荷。
「中!」韓雨晴火箭射出。
「中!」葉大喘火箭射出。
銀荷面露訝異,兩道射向自己的火箭精準無比,能量強大。
「討厭。」
不擅長硬碰硬,銀荷往旁竄出,躲開了爆炸性的兩箭。
轟隆!
剛剛銀荷落腳的屋頂被熱烈四射的火炎咒燒出了一個大洞,黑煙亂竄。
「……」銀荷冷笑,拍掉燒在手臂上的火。
韓雨晴用力拍拍手,像是嘲諷著銀荷剛剛的判斷正確。
「在真正動手前,告訴我們,為什麼又要發動戰爭?」葉大瑞朗聲問道。
銀荷集中腦力。
腦波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瞬間與方圓一公里內的任何大腦做出強制連結。
「真正動手前?不管你們是何方神聖,你們已經錯過了唯一殺我的機會。」
銀荷目露白光,這個肉眼可見的距離正是自己發動幻殺能力的條件範圍。
「凡所見,皆可殺!」
銀荷的手指指向天空:「鐵雨。」
順著銀荷的手勢,站在屋頂對面的五個獵命師不約而同稍微仰起了脖子。
「能接住嗎?」銀荷輕蔑地冷笑。?
上百顆超級巨大的黑色鐵球,像暴雨從高空猛烈砸下。
這種招式!
這種已經無法稱為招式的——軍事攻擊!
「怎麼回事?」葉大瑞大駭。
鐵球暴雨逼近!
離地三百公尺!
幻術侵入底下的解放軍軍隊的數百顆大腦,此時也抬起頭。
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離地兩百公尺!
離地一百公尺!
「斷金咒,霸力殺!」軒愷避無可避,只能運起最強的功力來個硬碰硬!
「火炎咒……火炎咒?火炎掌?千里穿心……」韓雨晴說是這麼說,但完全就傻了眼,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功夫能招架得了這種雷霆萬鈞的軍事空襲!
「大風咒!大風咒!」宏維焦急大喊,感受到超強烈的風壓襲頂而來。
「聽木咒!上吞上吞……」虹均慌慌張張在地上劃起咒界。
無法逃避,零公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個城市,發出了無聲的大地震。
解放軍全滅。
底下的居民全滅。
五個滿腔熱血的獵命師,僅剩軒愷一個人筋疲力竭地站在原地,慢慢地跪了下來,「自以為斷了一隻手」地看著心臟麻痺而死的愛人韓雨晴,悲痛欲絕。
在軒愷的眼中,韓雨晴可是死得肝腦塗地、同伴們的屍體一片狼藉。
仰天長嘯。
「斷金咒!佛捨刀!」
軒愷悲憤地衝向銀荷,奮力一躍,在屋頂上的半空中運起最後的力量。
「氣勢不錯。」
銀荷隨手一揮,足足一百顆鐵球從她的身後射向捨命一擊的軒愷。
當鐵球狂襲的幻影衝過軒愷的意識時,軒愷硬生生從半空中墜落。
……啪嗒。
軒愷解除了斷金咒的身體,在地上摔成了一團稀巴爛。
銀荷轉身。
「很遺憾。我一個晚上的幻殺限額是……十萬顆。」
是夜,南京被奪。
【鱷魚的眼淚
命格:情緒格
存活:一百五十年
徵兆:假惺惺,干!就是在說你啦!明明就是看別人挫折失敗想鼓掌,卻還是假情假意地想扶人家起來,只為了近距離欣賞別人痛苦的表情。許多學校裡成績好的學生都有這種命格,標準症頭就是拿著一百分的考卷問別人考了幾分。
特質:爛人。
進化:惡魔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