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正軍帽,走進本恩·丹梭普的辦公室。
在接待處,一個金髮女郎對我置之不理。
這是個多麼令人討厭的接待員啊!我真想轉身就走,但又不想失去這唯一的線索。
如果伯父真在這座海底城市,應該是可以找到的。
我只有來見本恩·丹梭普了。本恩對兒子哈雷談過有關伯父的傳言,我想追究傳言出處。
接待的女郎放下對講機,以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說:「請,伊甸先生,社長在A樓。」
我乘小型電梯上到A樓。本恩·丹梭普已在那裡等著。
「吉姆·伊甸君,歡迎你來!你的事我從哈雷那裡聽到很多。而且,我很早就認識你的伯父,」
我從來就沒有把本愚當作伯父的朋友,相反,認為他是「敵人」。不過.現在本恩卻是我追查伯父下落的唯一線索。
本恩帶我走進一間寬大的隔音設備的客廳。
「吉姆,你想做什麼呢?我能幫你幹些什麼嗎?」
「我在找伯父,想請你幫忙。」我直截了當地說。
本恩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線。說道:「你不知道伯父在哪裡?」
「是的,聽說在這座海底城市。我想你知道伯父在什麼地方。」
「你伯父自從在潛水車遇難之後,聽說是失蹤了。從前,你伯父為了在海裡面住的人經常無計劃地冒險,一意孤行;我曾幾次忠告他『不要幹那種傻事』.他後來總算聰明起來。」本恩說。
「丹梭普先生,我來找伯父,你可以幫忙嗎?」
本恩拿起電話,開始打電話。
不久,本思放下電話,皺著眉說:「總算搞清楚你伯父代理人的住所,是第七區八十八號。我因為有事,先走了。」說完,本恩匆匆地走出房間。
本恩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冷談?我百思不得其解,乘著電梯下到四樓。
我繞過車輛,走到八十八號;進人大門,迎面是向上伸展的黑暗樓梯。我登上樓梯,走進倉庫上面的走廊,那裡並排著好幾間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子,正在用油漆在金屬門上寫字。
……伊甸企業。
我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和那男子搭訕起來:「斯圖亞特·伊甸先生在嗎?」
那男子回過頭來,似相當吃驚,手中的油漆罐差點掉下,接著他突然大喊道:「吉姆!你不是吉姆嗎?」
他是基特安·巴古!
「基特安!」我激動地握緊他的手,凝視著那黑色的臉。
基特安·巴古是個黑人,是伯父的親密朋友和忠實的助手。這時,在他沾著綠色油漆的黑色臉上,綻開了笑容,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齒。
「但是……伯父怎麼樣?」我問道。
基特安停住腳,表情嚴肅地說:「我知道你準會問這件事。吉姆,伯父的健康相當差。不過,也不是說最有希望。事實上,設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擊敗斯圖亞特·伊甸的!」
我也相信他的話,不過,我想起了泰羅神父的話,於是說:「基特安,我聽說伯父的潛水車在印度洋遇難,是真的嗎?」
由於這個質問,基特安的瞼越發嚴肅起來。他一隻手把油罐從手中拿開,說道:「進去,還是講講你知道的事吧,吉姆。」
伊甸企業的辦公室只有兩問空空蕩蕩的小桌子,基特安坐在椅子上。我也拿了一張椅子坐下,把從泰羅神父郡裡聽來的話說給他聽。
基特安聽後點點頭說:「是有一些事故發生。但是,我們不能讓社會知道那件事,因為這會影響商業的信譽。」
基特安彎腰俯身屈著粘落地上的油漆。
「泰羅神父當然發現我們的潛水車。每一次有什麼發生,他一定趕到現場,駕駛著鋪著理想物質薄膜的私有潛水車。」他說完吃吃地笑起來。過不多久,又恢復了先前的嚴肅。
「但是,泰羅神父經常給我們麻煩。吉姆,那位神父告訴你誰在製造人工地震嗎?」
我點點頭,
「也許他說的那個人,是你伯父吧?」
「是的,基特安。不過,不會有那樣的事吧?伯父絕對不是做那種事的人!」
「當然啦……吉姆。」
基特安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裡走著。
「我想見伯父,基特。」
「我明白,吉姆,你當然可以見他,不過,要等你伯父來。」
基特安很不安地凝視著油漆的牆壁,不久,又坐回椅子上
「吉姆,你是很瞭解伯父的。你伯父為征服海洋,獻出了漫長的一生。只要是有關海的,所有的一切,你伯父都感興趣。」
「不過,」我反問道:「昨夜怎麼樣?改變股票價格不是為了伯父的利益嗎?那幾百萬美元的利益!」
「那件事必須由你伯父自己回答,吉姆,我只能這樣回答你,你伯父不是那種謀取私利的人!」
基特安說的當然是事實,伯父不是那種人。
我的心情難以形窖。為什ど我不但要監視好朋友波普,還要懷疑伯父呢?
「吉姆!」不知誰在後邊喊我。
我回過頭去,門打開了,那裡站著我的伯父斯圖亞特·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