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小的生命損失來換取最好的教育效果。如果可能,不要有任何生命損失。」這就是教授「磐石行動」的信條。我和邁克也將按這一原則行動。我們的打算是把地球人打得夠狠,足以使他們信服,但又要輕到不使他們損失慘重。聽起來好像不可能,但等著瞧吧!
當然,從月球扔出的石頭要過一陣子才能到達地球。只要我們的動作夠大膽的話,延遲時間也許只要十小時。離開彈射器的速度非常關鍵,這個速度若改變百分之一,就有可能加倍或減半從月球到地球的飛行時間。邁克能做得極其精確,就像在家裡投球玩一樣,能投出各種各樣的曲線,真希望他是揚基棒球隊的擲球手。但是不管他怎麼投擲,石塊最後到達地球的速度都差不多——接近脫離速度,即將近11千米/秒。這種可怕的速度是由地球八十倍於月球的巨大質量造成的引力產生的。對邁克來說,無論怎樣發射都沒有區別,因為真正重要的不是推力,而是那口重力井的深度。
因此邁克能夠根據宣傳所需時間編製擲石程序。他和教授決定,從發射到擊中目標最好有三天間隔,在此基礎上還可以增加一點,但增加幅度不能超過地球自轉使目標發生明顯偏轉所需的時間。邁克完全可以使岩石繞過地球,擊中地球距月球遠端的目標。但如果能夠看見目標,他可以做得更精確——用雷達跟蹤目標直到最後一分鐘,最後關頭還可以輕輕推推我們的岩石,讓它更加精確。
我們需要極度的精確,才能做到製造最大的恐怖的同時將殺傷力減少到最低程度,甚至減少到零。我們發射,再無比準確地告訴他們將遭到襲擊的時間和地點,同時給他們三天時間遠離襲擊地點。
他們入侵後七小時,也就是在2076年12月13日凌晨2時,我們向地球發出第一個警告,宣告了他們特遣部隊的毀滅,譴責他們侵略的殘忍,同時宣佈我們將進行報復性轟炸,並指明轟炸的時間地點。
我們給每個國家最後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要求它們譴責聯合國的行為,承認我們。
這段時間遠比邁克需要的長。在撞擊目標前,我們的彈射艙還有一段很長的太空之路,它的引導推進器尚未用上,我們有很大的行動自由。只要有大大少於一天的時間,邁克就可以使發射偏離軌道,完全錯過地球。即使只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他也可以讓它墜人海洋。
第一個目標是北美。
我們將打擊七個擁有強大維和部隊並持有否決權的國家:北美、中國、印度、蘇聯、泛非洲(乍得除外)、中歐、巴西聯盟。
我們的通告中也將一些小國宣佈為目標,指明轟炸時間和地點。但我們告訴地球,這個名單中只有百分之二十將遭到實際攻擊。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其中原因:一是我們擔心鋼鐵不足,二是這麼做能造成最大的恐怖效果。如果比利時在第一輪轟炸中遭到襲擊,那麼荷蘭為了保護自己的沿海圩田,就會在月球再次懸掛在其夜空之前和我們談判。
每一個目標的選擇都避免殺傷任何人。但在中歐要做到這一點相當困難,我們不得不選定深海或高山作為目標,像亞得裡亞海、北海、波羅的海等等。儘管地球上有一百一十億人口在忙忙碌碌,但它的大部分地區還是有足夠的開闊地帶。
北美的擁擠使我目瞪口呆,但那裡的上億民眾卻是按地區聚居生活的——有些地方仍是荒原、山地和沙漠。我們在北美上畫了一個坐標方格,以此測試我們攻擊的精確度——邁克認為五十米就算很大的誤差了。我分析地圖,邁克則用雷達檢測。如果不是城鎮,這個地方便有可能入選。如果它的附近就有城鎮,保證會有人看著岩石落下、嚇個魂飛魄散的話,這個地方人選的可能性就會進一步提高。
我們警告他們,我們的炸彈有相當於氫彈的破壞力,同時強調不會引發放射性災難,沒有放射線——僅僅是一次可怕的爆炸,空氣中的衝擊波和巨大震動引起的地震波。我們還警告他們遠處的建築可能被震倒,讓他們自己考慮該離開多遠。如果他們因為恐慌而不是真正的危險四處逃竄,擠滿公路一沒關係,老實說,太棒了!
但我們強調只要聽從我們的警告就不會受到傷害,首批襲擊目標都將是無人區。如果有哪個國家告訴我們說我們的數據已經過時了,我們甚至會跳過這個目標。
(這完全是一句空話,我們的數據以邁克的觀測為基礎,他的雷達好著呢。)
我們沒有說明我們會怎樣展開第二次襲擊,不過暗示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
在北美,坐標設定在北緯35度西經110度、北緯35度西經115度、北緯35度西經120度、北緯40度西經110度、北緯40度西經115度、北緯40度西經120度、北緯45度西經110度、北緯45度西經115度、北緯45度西經120度、北緯50度西經110度、北緯50度西經115度、北緯50度西經120度。總共十二個目標。對每個目標我們都增加了友善的提醒,如:
「目標北緯35度西經115度——襲擊將影響西北四十五公里到紐約的區域。附近公民請注意。」
「目標北緯40度西經100度,距堪薩斯州諾頓市二十公里(即十三英里)向西偏北30度。諾頓、比弗、威爾遜市的公民請注意,請遠離玻璃窗,爆炸後三十分鐘內最好待在屋裡,可能會有岩石四處飛濺。裸眼不能接觸強光。襲擊定於當地時間10月16日3時,星期五,或格林尼治時間9時——祝好運!」
「對目標北緯50度西經110度的襲擊將會影響到向北十公里。沃爾什、薩斯喀徹溫的人們請注意。」
除了這幾個目標,我們另外在阿拉斯加(北緯60度西經150度)也選了一個,在墨西哥(北緯30度西經110度,北緯25度西經105度)選了兩個,這樣他們就不會感到自己被遺忘了。同時,在擁擠的東部也選擇了幾個目標,這些地方大多是水,像在芝加哥附近的密歇根湖,佛羅里達的奧基喬比湖。在我們選擇水體作為目標的地方,我們要邁克預計衝擊可能產生的洪水強度,讓他們有時間修築防洪堤。
整整三天,從13號星期二一大早一直到16號星期五我們開始攻擊的那天,我們的警告幾乎淹沒了地球。
我們提醒英國,多佛海峽北部正對倫敦河日的衝擊將會影響泰晤士河。
告訴蘇聯亞述海也被選為進攻目標。
中國的進攻目標是戈壁沙漠還有她的腹地——西部,我們避開長城,是為了保護她那無與倫比的歷史價值。
非洲的維多利亞湖、撒哈拉沙漠的部分、南部的德拉肯斯堡山脈、大金字塔西部二十公里都會有爆炸——除非它們跟乍得一樣承認我們獨立,我們催促這些非洲國家以乍得為榜樣,在格林尼治時間星期四午夜前承認月球。
我們告訴印度要小心一些山峰,還有孟買港。對印度的襲擊將與對中國的襲擊同時進行。
有人企圖阻斷我們的消息,但我們用了不同的波長,很難阻斷。
警告中還帶著宣傳,附黑白圖像——入侵失敗的消息、死者嚇人的照片、入侵者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發送給紅十字會。我們宣佈所有士兵都已被殺,飛船艦長和船員或已被殺,或已被捕。但我們「很遺憾」不能確認指揮艦上的傷亡人員,因為它被擊落時已完全墜毀。
但我們還是保留有商量的餘地——「地球上的人們,我們不想殺你們。在這次自衛中我們盡最大努力避免傷亡……但如果你們不能或者不想讓你們的政府給我們和平,我們只能被迫殺戮。我們在上,你們在下。你們阻止不了我們,請理智些。」
我們一遍遍地解釋我們攻擊他們有多簡單,他們攻擊我們有多難。這一點也不誇張,從地球發射導彈到月球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從地球駐留軌道上發射會簡單些——但費用昂貴。他們對付我們的最可行的方案就是從飛船上轟炸我們。
我們指出了這一點,並問他們想用多少百萬美元來建造轟炸我們的飛船?我們什麼都沒做,地球卻要打擊我們,這樣做值得嗎?他們已損失了七艘最大最好的戰艦——難道他們想損失十四艘?如果這樣,我們用來對付他們那艘指揮艦「和平女神」號的秘密武器正等著他們呢。
其實我們在吹牛,不過是建立在精確計算之上的吹牛——邁克算出在地球獲得有關「和平女神」、號準確消息的可能性低於千分之一。還有,傲慢的聯合國肯定猜不到他們的犯人礦工把他們的工具改裝成了太空武器。聯合國雖有二百多艘太空飛船,卻沒有多少飛船可以冒險,這些飛船中九成是像「雲雀」號一樣的軌道飛船,如果要讓它飛上月球,只有卸下一切可能卸下的零件,什麼都不帶。
誰都不會隨意建造飛船——那太昂貴了。聯合國有六艘巡洋艦,只需換下彈頭,裝上額外油箱,無需登陸月球就能轟炸我們。還有幾艘飛船可以改造成「雲雀」號的類型。還有一些運送罪犯的人想給屍體塗防腐劑,作為政黨的一個先例。但《月球真理報》指出亞當是個忠誠的保守主義者,肯定不讚賞這種野蠻的特例。所以這個不知名的士兵或公民或公民兼士兵,和其他屍體一樣被處理掉了。
我不得不在這裡說一件我本來不願意說的事。懷娥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筋疲力盡罷了。但柳德米拉卻永遠不會回來了。這事我並不知道——我很高興我不知道——但是,在博恩·馬爾歇對面的斜坡腳下,橫躺著許多屍體,而她,正是其中的一具。一顆子彈射中了她可愛的胸脯。帶血的菜刀還在手裡——我想她一定已經讓那幫地球兵付出了代價。
斯圖沒有給我打電話,他親自到政府綜合大樓來通知我,然後和我一起回去。斯圖很好找,戰爭一結束,他就回到鴻運飯店開始編他的那本特殊的密碼簿。姆姆找到了他,他表示願意暫時中斷工作來找我。
我必須回家了,好和大家一起放聲大哭——在我和邁克啟動「磐石行動」前,沒人找到過我。我們到家時,斯圖不想進去,好像不理解我們的行為。安娜出來把他拖了進去,他很受歡迎,大家都需要他。許多鄰居開始哭泣,來的人並不像以前那麼多——那天很多家庭都在悲慟大哭,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個。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我必須工作。在和米拉吻別時我仔細地看了看她。她躺在房間裡,看上去好像只是是睡著了。在回去工作之前,我和我所愛的家人們在一起待了一會兒。直到那天我才意識到姆姆老了。當然,她見過許多死亡,甚至是她自己子孫後代的死亡。但小米拉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柳德米拉很特別,她是姆姆的外孫女,事實上幾乎是女兒。正是因為姆姆,她才會成為例外中的例外,進入我們這個家庭,成為一個妻子。她和姆姆,是我們家最年輕和最年長的妻子。
睡像許多月球人一樣,我們保存死者的屍體。幸運的是,我們把野蠻的埋葬制度留在了古老的地球上。我們的方法更好一些。戴維斯家族不願把米拉放在我們農場隧道中。不,它進入了我們的溫室隧道,那裡有玫瑰、黃水仙、牡丹,還有嗡嗡唱歌的蜜蜂。聽說第一任丈夫布萊克·傑克·戴維斯就在哪兒,許多年的花期後,他的原子仍留在那兒。
一個快樂的地方,一個美麗的地方。
星期五來臨了,地球方面仍沒有消息。他們似乎不願相信我們摧毀了七艘飛船和兩個團(聯合國甚至不能確定戰爭已經發生了),他們堅持認為我們不可能轟炸地球,哪怕我們干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們仍稱其為「恐嚇」。我們給地球更多的時間考慮。
斯圖為沒有收到密碼信息的答覆而擔心。密碼是通過月球之家公司的商業交易人轉到蘇黎世的代理處,並從那裡轉到斯圖在巴黎的經紀人手裡的。這個經紀人用秘密渠道找到了張博士,並安排了一條秘密聯繫通道。我曾和張博士談過一次,後來斯圖也跟他談過。斯圖向張博士說明對中國的轟炸是在轟炸北美十小時後。當對北美的轟炸發生之後,如果中國反應迅速,還是可以避免遭到轟炸。斯圖請張博士對中國的目標選定提些建議,這些地方是否像我們所認為的那樣荒蕪。
斯圖焦躁不安——他對他和張博士建立的類似合作的關係抱有很大希望。我卻沒抱什麼希望。我惟一能確定的事就是張博士自己不會坐在目標上。
我也擔心,我擔心邁克。當然,邁克曾多次發射彈射艙入軌,但從沒同時發射多枚。現在他要發射上百枚,並保證在一秒中內同時發射二十九枚,擊中二十九個目標。
還不止這些——他有許多備用彈射艙,可以在第一次發射後的幾分鐘到三小時瞄準並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六次發射……
幾大維和強國和一些小國都有反導彈防禦系統,其中以北美的防禦系統最為完善。但即便是聯合國,對各國防禦系統也可能不清楚。所有進攻武器都由維和部隊控制,但防禦武器卻是每個國家自己的秘密事務。關於這方面有許多猜測,有的說印度沒有攔截導彈,也有的認為北美能夠成功截擊導彈,因為北美曾在上世紀的水上魚雷戰中出色的阻擊了洲際導彈。
我們的大多數襲擊北美的彈射艙都有可能成功地抵達目標,原因很簡單,我們的目標完全不值得北美花力氣保護。但他們不會讓我們襲擊長島和北緯42度30分西經87的目標——密歇根湖以及芝加哥、大瀑布城和密爾瓦基形成的三角中心。強大的引力使截擊相當困難,而且花費昂貴。他們只能在值得保護的地方使用攔截導彈。
我們不能讓他們成功阻擊我們的襲擊。一些彈射器備有更多後備艙。帶氫彈頭的攔截導彈會對岩石產生什麼樣的影響,連邁克也不知道——數據不足。邁克認為攔截導彈是由導向雷達控制的——但導向雷達會在什麼距離上激活導彈攔截目標?當然,激活點太近會使外覆鋼鐵的岩石在百萬分之一秒內變成熾熱氣體。但是,攔截導彈的設計用途是攔截氫彈,而幾噸石頭和線路易出毛病的氫彈的差別太大了。可以破壞氫彈的攔截導彈如果遇上岩石,也許只會把後者推得偏離預定目標,卻無法完全破壞它。我們要向他們證明,即便他們用光了昂貴的攔截導彈,(造價百萬美元?千萬美元?)我們依然能長時間地發射便宜的岩石導彈。如果第一次不能證明這一點,那麼,等到地球自轉再一次使北美面向我們時,我們將繼續轟炸第一次沒有射中的目標——我們有後備石塊,都已經擲進太空,第二次不行就來第三次,只需要輕輕推它一下,調校方位就行。
如果地球三次自轉後,我們的三次轟炸都不成功,我們仍有我們的大嘗試。每個地球人都知道,並且到最後他們的報道也一個大大的號,就站在上面等著。以後我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
理查生天文台的反射器使用無線電設備播放特別電視節目,我認為月球人大多在家、酒吧或者在老圓頂——還有少數人選擇穿著增壓服待在月球表面,用肉眼觀看。在陸軍准將布羅迪法官的堅持下,我們匆忙在彈射器附近裝上天線,這樣鑽工在待命室就能收看節目。其他地方也許沒有一個士兵堅守崗位,都看大場面去了。(武裝部隊那段時期本來一直處於藍色警戒狀態。)
議會在新劇院召開非正式會議,整個地球被顯示在大屏幕上。一些重要人物如教授、斯圖、沃爾夫岡等在政府綜合大樓的前監守長官辦公室觀看小屏幕。我有一部分時間和他們在一起,進進出出,像一隻受驚的貓一樣緊張,拿著一塊三明治但又忘記吃了。大部分時間我把自己和邁克鎖在政府綜合大樓下層,心情怎麼也不能平靜。
早上八點,邁克說:「曼,我最親密的老朋友,我想跟你說件事,希望不會冒犯你。」
「哦,當然,你什麼時候擔心過冒犯我?」
「一直,曼,自從我知道你會被冒犯就一直很小心。現在離彈射艙命中目標還有3.57×10毫秒……這是我在有限時間內所要解決的最複雜的問題。不管你什麼時候和我說話,我總要竭盡全力——也許比你想像的要多——需要幾百萬微秒,盡我最大努力去分析你的話並作出正確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別打擾我,我很忙』。」
「曼,我想做得讓你挑不出毛病來。」
「我正在掃瞄。哦——好的,我可以上教授那裡去。」
「想去就去吧。但請你千萬待在我能聯繫到你的地方——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最後這句是胡說,我們都知道。邁克的意思是:我也很緊張,希望你能陪我——但你不用講話。
「好的,邁克。我用電話隨時和你聯繫。我會撥電話給MYCROFTXXX,但我不會說話,所以你也不用回答。」
「謝謝你,我最好的朋友,向你致以深切的謝意。」
「再見。」
我上去了,但一點也不想跟別人在一起。於是我穿上增壓服,找了一根很長的電話線,一頭和頭盔聯在一起,繞在手臂上,向月表走去。在氣密閘門外的電話亭有一個服務電話,我走進去,撥了邁克的號碼。走出來後,我站在電話亭的陰影處,望著地球。
新月已過三天多了,明亮的月亮雍容華麗,像往常一樣懸掛在西部的半空中。太陽正滑下西邊的地平線,它的餘輝籠罩著地球,我戴上遮陽眼罩還是沒法看清。於是我回到電話亭後,從那裡看被太陽籠罩著的地球好多了。太陽從非洲升起,在陸地上形成斑斑點點,令人眼花繚亂。挺不錯的景色。只是南極的白色太刺眼,被月光籠罩的北美看不清楚。
我轉過頭,拿起望遠鏡——蔡司高倍望遠鏡,是監守長官以前用的,性能極好。
北美像一幅陰森森的地圖般在我眼前展開。沒有雲層遮擋,我能夠看到城市,像一個個發光點,這真有些不尋常。
8點37分一8點50分——邁克開始倒計時。這件事不費他的精力,自動程序早就提前編製好了。
8點51分——8點52分——8點53分……一分鐘——59秒——58秒——57秒……半分鐘——29——28——27……10秒——9——8——7——6——5——4——3——2——1——鑽石般的光芒瞬間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