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了,時速也頂多只有六十公里,再也上不去了。不過像這麼破爛的車子,在山路上還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可以給它拍拍手了。
我正在前往小伏町的路上。因為一開始就說好了,每隔三天要跟佐久良且二報告一次尋找桐子的進度。雖然用電話也可以搞定,但是在看完GEN寄來的網頁存盤之後,我突然改變了想法。
今天路上的行人非常少,對面車道幾乎連一輛車都沒有。不需要太專心在開車上的結果,就是我的思緒不禁又飄向桐子的網站「duplicate」。
我個人並不認為桐子在「duplicate」上所寫的日記,有真實地呈現出她心裡面的想法。因為她的筆觸非常雲淡風輕,她的觀點有時的確會讓人大吃一驚沒錯,但也就僅止於此,不會再往下深入了。更何況,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一字一句地,仔細推敲桐子的內心世界。只是先大致看過一遍,找出「螳螂」之所以能纏上她的幾個可能原因。
桐子一開始就在個人簡介上表示「EMA」是個系統工程師。從「跑到新宿三丁目去吃午餐」這句話可以判斷出,她的公司可能是在地下鐵新宿三丁目車站附近幾個站的距離以內。而「電梯壞掉了,只好用爬的爬到五樓。小時候雖然常常去爬山,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體力了。」這句話則透露出桐子的公司應該是在一棟五層樓以上的建築物裡的五樓。再加上最關鍵的一段敘述「上班上到一半,正在沒有靈感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轟然巨響。從窗戶往下一看,只見大卡車和小型客貨兩用車翻倒在路中央。要怎麼撞才能撞成那樣啊?真不可思議。」只要查出新宿三丁目附近當天有發生過大卡車和小型客貨兩用車相撞事故的地點,就不難鎖定桐子的公司了。
因為我早就猜想「螳螂」應該是透過「duplicate」的日記去接近佐久良桐子的,所以紀錄裡有這樣的文字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頂多只是覺得「啊,果然!」這樣。
但是,除了這點以外,還有幾個地方特別引起我的注意。
一提到SOHO這個單字,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老街,但SOHO其實是SmallOffice?HomeOffice的簡稱。利用網路將搜集到的情報轉化成有用的材料以從事生產的這種工作型態,如果從蘇活區1這個地名來聯想的話,感覺就突然變得好遙遠。在我的故鄉,也有一家店的名字是以倫敦的地名來命名。光聽名字還滿有情調的,走進去一看,其實是家賣小東西的店,小小的店裡擺滿了HelloKitty的商品。這種命名和實際情形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幽默,老實說,我非常喜歡。(二まま一年五月四日)
這裡指的應該是「CharingCross」吧!
只要翻開電話簿,查查「服飾店」或者是「雜物店」的項目底下,有哪些是以倫敦的地名命名的店,就可以找到「CharingCross」了吧!
能夠擁有一個可以讓心情恢復平穩狀態的地方,我認為是非常重要的。我的房裡因為堆滿了各式各樣工作上的數據,所以紛亂的思緒在這樣的空間裡反而得不到平靜。只好另外再找一個可以讓我的心靈歸於平靜的地方。最近我找到的地方是一家叫做「Bivouac」的咖啡廳。這家店的餐點倒也不是特別的好吃,所以我也搞不太懂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它,可能是因為它的氣氛很像我高中時代常去的一家店吧!尤其是大門,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然這種因為似曾相識而感到安心的感覺,有點像是沉溺於過去的老人,但是只要能夠達到放鬆的效果,像老人又有什麼關係呢?(二まま二年六月六日)
我不知道「Bivouac」是家什麼樣的店,但是只要找到這家店,記住大門的樣子,再到八保走一趟,搞不好就能找到「Gendarme」了。
除此之外,還有這樣的內容——
念國中的時候,我家附近有一家叫做「MarchHare」2的二手衣店。我一直以為那是家理髮廳。有一天想要剪頭髮,就走進了那家店,結果被滿坑滿谷的衣服給嚇了一大跳,問了店裡的人,這才明白箇中的緣由,也才明白這家店的招牌上為什麼會畫著一隻兔子。從此之後,我就常常在那家店買衣服,那家店的風格就成了我後來的穿衣風格了。如果當初那家店賣的都是些蘿莉風服飾的話,搞不好我今天穿的就是那樣的衣服了。(二まま三年五月二十二日)
換句話說,這也是佐久良桐子在八保常去的地方,要是「螳螂」也保存了這些日記內容,並加以調查的話,很有可能也會找上這些地方。
幸好,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這些店是在「八保市」內。只要無法鎖定區域的話,問題應該還不大。正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事情才沒有我想的這麼簡單。
我被問到這個暱稱的由來。雖然在留言板上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揣測,但是全部都答錯了,應該說不可能有人答對才對。因為這是我從一個叫做江馬3常光的人的名字偷來用的。這是一個在鄉下搞自費出版的老爺爺,搞不好這輩子影響我最深的就是看了這個人所寫的書也說不定呢!(二まま二年九月三十日)
江馬常光是誰啊?沒聽過。我上網查了一下,一共找到六筆檢索查詢結果。看起來江馬常光好像是小伏町的鄉土史家。既然都摸到小伏了,八保也等於是呼之欲出了吧!更何況江馬常光就有一本叫做《村子的作法六桑·小伏·八保》的書。
再加上桐子自己還自爆——
我念的是市立的國中,所以沒給家裡造成太大的負擔,但是高中、大學都上私立學校。當時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事,都沒有考慮到會給父母的經濟造成負擔。雖然我在學校都有拿到獎學金,但是距離清償債務還是有一大段的距離。(二まま二年八月十九日)
這麼一來,只要「螳螂」猜到桐子的故鄉既不是「町」也不是「村」而是「市」的話,搞不好就能從江馬常光的作品裡導出「八保市」的結論來。
一切都要看「螳螂」的執著有多深了,他究竟查到什麼地步呢?
從我這個第三者的角度一路看下來,「螳螂」極有可能已經追查到八保市了。就在桐子逃回來的這個八保市。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卻在最後的最後發現了一段意外的文字——
小時候,每年一到暑假,我就很期待去爺爺奶奶家玩。就算爸媽不帶我去,我也會跟他們要錢,然後自己坐公交車去。
我本來就不是個都市小孩,所以對於那些山呀田的,並不會覺得特別稀奇,也不是特別喜歡爺爺奶奶。
只是,爺爺奶奶家那種鄉下的透天厝,對於年幼的我來說非常地寬敞,感覺上充滿了秘密。小時候我才不相信可以在家裡搞個秘密基地什麼之類的。
即使長大之後,如果問我哪裡才是我歸去的地方,浮現在我腦海裡的也不是我從小住慣了的三房兩廳公寓,而是爺爺奶奶家的秘密基地。
真不可思議啊!我明明就沒在那裡住過,卻感覺到淡淡的鄉愁。(二まま四年七月二日)。
看完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半平說過的話。記得半平是這麼描述谷中地區的——
「真是太鄉下了,和我出生的六桑有得拼。那種地方到了晚上肯定一個人都沒有,搞不好連盞路燈也沒有。」
我想也是吧!
假設佐久良桐子還活著,只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的話,那麼那個所謂的秘密基地,也就是佐久良且二家的某個地方,應該是最適合的選擇吧!既不用花錢,也有個可以遮風蔽雨的地方。只要在半夜活動的話,就不必擔心被人看見了。接下來,只要等到「螳螂」死心離去,就可以從容不迫地現身了……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桐子的處境還是相當危險。「螳螂」很有可能在看到「duplicate」的內容之後,從那些蛛絲馬跡的線索裡面就把桐子的底細給摸了個一清二楚。這麼難纏的「螳螂」應該不會漏掉這篇日記裡所透露的訊息。
佐久良桐子辭掉工作、離開東京的時候,應該正處於某種驚慌失措的狀態下吧!我可能把她的遭遇跟我的遭遇多所重疊也說不定,但是就算把我自己的影子抽掉來看,我想那種可能性也非常高。或者是她可能以為這樣就能擺脫「螳螂」的糾纏,所以放心得有點太早了。不然的話,她既然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被鎖定了,就不應該還出現在「Gendarme」和「CharingCross」裡吧!
雖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爺爺奶奶的家」就在小伏町這件事,但也不能這樣就掉以輕心……如果我是「螳螂」的話,也許會把位於八保附近的市町村裡所有姓「佐久良」家的電話全都打過一遍吧!要找「渡邊」這個大姓可能麻煩一點,但「佐久良」可就輕鬆多了。
我用力地把油門踩到底。但是儘管油門已經被我踩得快要貼到車底了,時速還是只有六十公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坡度太陡了,速度反而還一直掉下來。
明明我事先已經有打過電話說我要來,可是佐久良且二還是出門去了。前來開門的是一位老太太,自稱和子,態度非常誠懇。
「這次我孫女的事情麻煩您了,真的非常感謝。」
說完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基本上,一般禮貌性的舉動通常都有其固定的表現方式,所以我也多半都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妥善地應對。但是面對如此大的大禮,我還是有點不知所措的窘迫。
「別、別這麼說,承蒙您們的關照,我才覺得非常感激呢!呃……請問且二先生上哪兒去了?」
「哦,他今天上那兒去了。」
和子舉起手臂,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頭。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在國道東側的山邊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幾根旗子。
「是有什麼廟會嗎?」
「是的,最近好像有什麼舞蹈活動吧!熱鬧得不得了。」
「您不去嗎?」
「我的膝蓋不太方便,而且也要有人留下來準備一些食物。只是我這麼大把年紀了,如果要自己做實在也做不來,所以最後還是請外燴的來幫忙,不過只有這樣的話,好像有點美中不足的感覺呢!」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小兄弟,你餓不餓?要不要嘗嘗我鹵的東西?」
雖然接受人家的招待也是一種禮貌,但如果因此而涉入太深的話也不太好。所以我還是婉拒了她的好意。
「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過了。」
「是喔?這樣啊!」
「倒是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什麼?」
「有沒有發現最近家裡附近有其他人進出的感覺?或者是半夜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和子皺著眉頭回想:
「沒有耶!因為我們都很早就睡了,就算有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吧!」
「這樣啊……」
我重新地看了一遍佐久良家。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築,二樓的部分要比一樓來得整個小上一號,但是屋簷的部分倒是做得很大。
對於小時候的桐子具有「寬敞」印象的佐久良家,即使是從我現在的角度來看,雖然不到「寬敞」的地步,但確實是一棟很大的房子。但也不是豪宅就是了。沒有什麼特別講究的地方,就只是一棟普通的民宅。感覺上有點像是「既然都有這麼大片的土地了,就來蓋一棟大一點的房子吧!」的感覺。除了大之外,還有另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特徵,那就是屋頂很低。看來整棟房子都被壓得扁扁的。以現在兩層樓建築的標準來說,應該比這棟房子還要再高個百分之二十左右吧!以窗戶為比例尺的話,一樓天花板的高度還滿正常的,難道是二樓蓋得特別矮嗎?
不過我只是大略地掃過一遍,倒也做不得準,還是得進到裡面才能夠下定論。
「有件事情本來是要拜託且二先生的,但是這件事情有點急……」
「哎呀!是什麼事呢?」
「可以讓我進屋子裡調查嗎?我想要看一下桐子小姐的東西……」
可是和子只是迂迴地說:
「我不太清楚你們是怎麼談的,所以關於這件事,還是得等我們家老頭子回來之後再說。」
當然我也可以現在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清楚,但是一想到等一下且二回來之後,同樣的話還得再說一遍,就覺得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好了。
「這樣啊……那麼且二先生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他四點的時候會先回來一趟喔!因為他要回來拿酒。」
我看了看手錶。三點五十分。
「就快了嘛!那麼我就在外面等他回來吧!」
說完之後,我掉頭就走。沿著佐久良家的周圍繞了一圈。
房子後面有山坡,山腳下的部分稍微被剷平,開墾成一階階的梯田。
進出口總共有四個。分別是玄關、後門,還有一個從水井處通到屋內的門,可能以前是洗衣服的地方吧!
還有一扇不知道是通往什麼地方的大門,不過從門裡面飄散出來的臭味分析,應該是廁所吧!廁所沒事幹嘛要開一個對外的門呢?我正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轉頭一想就通了。這肯定是為了方便下田的時候可以隨時衝進來上廁所吧!
再來就是窗戶。有個房間是有窗台的,從那裡應該可以很輕易地爬進去。然後從另外一個窗子可以看到折好的棉被,那應該是寢室吧!害我有點不好意思。這麼看來,佐久良夫婦應該是睡在一樓的房間裡。這也很正常,因為和子的膝蓋不太方便嘛!
車庫一共有兩個。其中一個裡頭有一具附著履帶的機械。是看不出來那到底是用來插秧、用來收割,還是用來耕田的機械。另一個車庫裡則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地面上還殘留著輪胎的痕跡。看樣子好像是平常用來停放摩托車用的。且二會騎什麼樣的摩托車呢?真令人好奇。
十之八九是Cub吧!
我一邊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一邊看著車庫裡面,突然發現地上有一根長長的棒子。
棒子的直徑跟我的手腕差不多粗,很長,大概有三公尺長吧!我蹲下身去,仔細地端詳。
「……」
這個是……
我腦中正閃過一個想法,就被身後出其不意的喝斥聲給打斷了。
「你在那裡做什麼?」
我嚇得心臟差點休克,趕緊多做幾次深呼吸,把情緒穩定下來,然後才掛上笑臉回頭。
「啊,我只是想要參觀一下府上。不好意思,在你這麼忙的時候還來打擾。」
「……什麼嘛!原來是偵探先生啊!」
佐久良且二就站在我後面,穿著一件條紋的褲子,一臉的肅殺之氣。
「我不是拜託過你不要做出什麼太引人注目的事情來嗎?」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啊!」
「還說沒有,鄰居的人都說在我家附近看到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在那裡走來走去的。我拜託你,沒事不要到這裡來好嗎?」
嗯……左右鄰居的眼神裡果然都充滿了戒備。我看了一下手錶,才在佐久良家附近待了十五分鐘而已耶!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老實地道歉,然後指著腳邊的棒子。「請問這是什麼?」
「不就是根棒子嗎?」
「不是啦!我是問這是做什麼用的?」
且二皺了皺眉,但還是告訴了我:
「這是冬天用來把冰柱敲下來的工具。從我父親那一代就有了,到現在已經幾十年了,不過我一開始也不知道要怎麼用。」
「原來如此啊!」
我蹲下去,抓起其中一端。
「這個洞也是從以前就有的嗎?」
「洞?」
且二反問,語氣有點驚訝的樣子。
「什麼洞?」
「你看。」
我指著那根長棒子的一端,上頭有著好像是用釘子打出來的洞。
且二偏著頭沉思。
「我也不清楚,應該沒有吧!因為這就只是一根很普通的棒子啊!也許是哪個惡作劇的傢伙弄的吧!」
「也許是吧!」
我一邊說,一邊還是把那根棒子從車庫裡拿了出來,立起來看看,光是目測就有三公尺了,立起來一看果然很長。如果以我一百七十六公分的身高作為比例尺的話,大概真的有三公尺左右吧!因為這根棒子的長度還比佐久良家一樓的屋簷下面還高呢!
「如果把粗一點的螺絲釘穿進這根棒子的洞裡,就可以變成一把梯子呢!然後就可以用這把梯子爬上閣樓了。」
可能是我說得太直接了,且二頓時暴跳如雷。
「偵探先生,你這是在說什麼鬼話?我只有拜託你幫我把桐子找出來吧!至於我們家的防盜系統就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了。」
我怎麼可以把委託人氣成這樣呢?趕緊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接下這個案子的第四天,也是我正式展開調查的第三天,所以按照約定,我是來跟您報告調查進度的。根據我的調查結果顯示,佐久良桐子小姐在東京被一個奇怪的傢伙纏上,所以逃到八保來的可能性相當高。」
「奇、奇怪的傢伙?」
且二大吃一驚,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我不理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桐子小姐逃到八保之後仍無法安心,於是又換了地方。」
「那她現在在哪裡?」
「現在的話,我還在查……但是一直到最近,她可能都躲在府上也說不定。」
且二聽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於是我換了一種說法,重新解釋一遍:
「桐子小姐之前可能就躲在府上的二樓。我在來這裡之前還只是半信半疑,但是在看過府上的構造和這根棒子之後,就覺得這個可能性愈來愈大。且二先生和夫人年紀都大了,再加上夫人的膝蓋不太舒服,請恕我直言,您們的寢室在一樓,對吧!所以我想要知道的是,您和夫人有誰曾經在半夜的時候上過二樓嗎?」
「嗯……」且二哼了一聲之後就陷入長長的沉默。
「這個谷中地區,每一戶的間隔都離得滿遠的,路燈的數量也很少,再加上又在山邊,只要乘著夜色潛入屋子裡,一定不會被發現的。桐子小姐利用這拫棒子代替梯子,躲進府上二樓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她要回來,只要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且二說到這裡就接不下去了。
「我也只是假設。也許這個洞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也說不定。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洞的內側未免也太乾淨了,當然這也可能只是碰巧。佐久良先生,請您讓我親眼確認一下。請讓我參觀一下府上的二樓。」
且二沉吟了半晌。我想他並不是不願意讓我進屋檢查,而是不願意相信他擔心到跑去請偵探幫忙尋找的孫女竟然就躲在自己家的二樓吧!
我不認為且二會拒絕我這個要求,但如果最後還是要答應的話,那就快一點吧!我並不像半平所說的毫無幹勁,但真的沒什麼體力。在大太陽下待這麼久,臉上已經全都是汗了——
註釋:
1蘇活區位於美國紐約市曼咍頓的南部,全名SouthofHoustonStreet,簡稱SoHo,歷史悠久,是為老街。
2MarchHare是《愛麗斯夢遊仙境》故事中的「三月兔」。Hare(兔子)與Hair(頭髮)音近。
3江馬的日文發音即為E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