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士章身子頓時打起抖來,狂叫道:「柳蔭,你要幹什麼?張賢,放開柳蔭,龜兒子的!把我的柳蔭還給我!」
張賢、柳蔭根本都不搭理段士章在說什麼,兩人深深地對視著,張賢說道:「柳蔭,我們如果跳下去,就會化為灰燼,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柳蔭的表情平靜起來,眼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說道:「賢良哥,我們永遠在一起!」
張賢摟緊了柳蔭,站在洞口邊,兩人都微笑著看著火爐下段士章等人的醜態。
段士章瘋了一樣:「柳蔭,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跳下去!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嗎?我喜歡你比張賢還要多十倍,多百倍!你不要拋下我,我求求你啊!來人啊,阻止他們!抓住他們!」
柳蔭衝著段士章輕蔑地笑道:「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正當柳蔭說完,一隻手猛然從柳蔭身後伸出,勒住了柳蔭的脖子,一下子將柳蔭從張賢懷中拉開幾分。
張賢、柳蔭都是一驚,返身抵抗,卻見到正是劉管家這個王八蛋偷摸著上來,將柳蔭抓住。
劉管家大叫道:「老爺!快上來!我抓住柳蔭了!」
段士章大喝一聲:「辦得好!上!統統給我上!」
張賢、柳蔭、劉管家三人已經在火爐上扭打起來,想把劉管家拉開,而劉管家使盡了渾身力氣,打死也不鬆手。段士章的人已經從四面八方趕了上來。
柳蔭見這種情景,銀牙緊咬,突然騰出雙手,嚓地一下把劉管家的雙眼抓得稀爛,劉管家慘嚎一聲,鬆開了雙手,張賢將劉管家一擰,奮力一推,劉管家眼前看不見東西,一頭栽進洞口,「哇」的一聲狂嚎,洞口裡衝出一股一米多高的火焰,瞬間把劉管家吞沒在火海中。
劉成三,這個段士章手下無惡不作,曾經親手奪走柳蔭、張賢幸福的無恥之徒,終於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可段士章的人已經爬了上來,向張賢、柳蔭圍來。
張賢、柳蔭雙手緊緊牽住,彼此深情地看著對方,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的眼中已經傾訴了一切。
兩人縱身一躍,跳入了火爐。
段士章在兩人跳入火爐的時刻,還在撕心裂肺地號叫著:「不!不!」
火焰從洞口噴出來,這片明亮的光刺痛了段士章的眼睛,他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沒有屍體,段士章一行被船員敬告,人要是跌入火爐中,絕無生還的可能,瞬間就會化為灰燼。段士章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心如死灰一般離開了客輪。段士章敗得很徹底,他一直以為他能夠通過手中的權力控制住一切,卻沒有想到會是玉石俱焚的結局。
而張賢,用了十年的時間精心打造的命運魔術,還是在最後時刻,因為最後的一個齒輪沒有咬合上,失敗了……火焰把往昔的一切奇跡都化為了灰燼……
張賢、柳蔭永遠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這對苦命的鴛鴦,也許只有死在段士章眼前,才會擺脫掉他的無盡糾纏,這結局儘管悲涼,卻又有種熾烈的幸福澎湃著,祝福他們……
在我看到這封長長的信的這個地方,下面是大段的空白,似乎寫這封信的男人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儘管後面還有幾頁,我想也許是寫信的人對張賢、柳蔭的哀思。
我暫時放下了信,沒有看下去,心情異常沉重,我的心一直跟隨著信中這個迷人的故事起伏著,早就深深陷入,無法自拔。這個結局,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我甚至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憤怒、惋惜、悲傷、感動,為什麼命運要折磨張賢、柳蔭這兩個苦命的人,他們已經用了這麼多的努力,受了這麼多的煎熬……
我以為張賢能夠操縱自己的命運,可是命運的無情巨輪還是碾碎了他的幸福!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為什麼?
我點起煙,沉默地抽了許多根,大腦一片空白。我在屋裡慢慢地踱步了很久,才平靜下來,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必須把信讀完。
於是,我坐在桌邊,翻開了新的一頁……
嗚!嗚嗚!汽笛鳴響,客輪又緩緩地前行起來。
段士章的炮艦已經遠去,如同一隻喪家之犬,迅速地消失在遼闊的海面。
巨大的機房中,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一道小小的鐵門上的把手,「卡」的旋轉一下,將鐵門拉開。
兩個相擁的人,從這扇小鐵門中走了出來。
本來已經毀掉的命運魔術,突然從死寂中,再次運轉了起來,陳舊的齒輪一件一件地脫落下來,露出了隱藏在最中心的閃亮機械,穩定而堅固,準確地運行著。
「你們安然無恙!太好了!擔心死我了!」地道的倫敦腔英文。
「謝謝你!貝利!你安排地太出色了!」從鐵門中走出的人用英文說道。
「賢良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虛弱的女子聲音響起。
「恭喜你張賢!你的最終魔術實在太完美了!」又一個爽朗的英國腔從一旁的樓梯上傳來。
「亨特爵士!我向你致以深深的感謝和敬意!」男人說道。
船員瓦特一把撕下自己臉上的鬍鬚,露出他英俊、聰明的臉龐,他就是貝利。
樓梯上走下來的是亨特爵士,他還是一副標準的紳士打扮,衝下面滿意地微笑著。亨特爵士身後,則是查理船長,他也誠摯地笑著。
貝利喊道:「咳!查理船長,你的表演也很出色,簡直毫無破綻!」
查理船長大笑道:「哦!能和亨特爵士、大魔術師貝利一起表演,是我的終身榮幸!今天實在太讓人興奮了,我真想好好地喝上幾杯!」
貝利擺了擺手,說道:「不!我們都應該感到榮幸,我們參與了真正的大魔術師張賢的魔術表演!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真是讓人回味無窮的偉大魔術!」
張賢笑著,把柳蔭緊緊地摟在懷中,大聲地說道:「讓我請大家喝一杯吧!所有人!」
「哦!Yes!」不止是貝利、亨特爵士、查理船長,甚至整個機房中的船員們都歡呼了起來!
柳蔭驚喜地靠在張賢懷中,她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喃喃地問道:「賢良哥,我們真的還活著嗎?這不是夢嗎?」
張賢笑著說道:「不,這不是夢,我們還活著!這是我的一個最終魔術,表演給段士章看的魔術,讓他以為我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