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市長說道:「是,是,要麼我看張賢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
段士章不耐煩地說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吧,劉管家,送客!」
馮市長走後,段士章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回到龍虎椅上,暗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個馮從文,鬼精鬼精的,還挺會套我的話,讓我親自說出張賢這個人來。唉!難辦啊,難辦啊。」
劉管家送了馮市長離開,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之處,趕忙趕回來見了段士章。
段士章見是劉管家來了,兩人呆在屋裡密議,劉管家更是說出些讓段士章心驚肉跳的話語,自然是他發現了一些柳蔭和張賢之間的微妙關係。這兩人商議停當,便打算試一試柳蔭對張賢去英國的事情如何反應。
眨眼便到了段士章的晚餐時間。
段士章吃早中晚飯,基本都是由他的幾房太太陪著。段士章的正房老婆常年臥病在床,半死不活,幾乎寸步難離自己的床頭,和活死人差不多。所以陪著段士章吃飯的,有二太太王怡婷,三太太陳紫煙和四太太柳蔭。
劉管家和幾個丫鬟候在一旁,不必細表。
柳蔭最得段士章寵愛,坐在他右手邊,左手邊則是陳紫煙和王怡婷。按理說段士章如此富貴的人,吃飯應該極為排場,可實際卻很簡單,七菜一湯,幾碟開胃小菜,數盤小點即是全部,簡單是簡單了些,但仍然做得分精緻,色香味俱全。
段士章頗有心思,舉著筷子遲遲吃不下去,三太太陳紫煙見段士章有心思,盛了一碗參湯擺到段士章面前,甜膩膩地說道:「老爺,喝碗湯吧,這是我專門叮囑廚子,按照我學來的一個方子做的,上好的高麗參,老爺你嘗嘗味道如何?」
段士章應了一聲,並不立即端起來品嚐,而是轉頭看向柳蔭,笑瞇瞇地說道:「柳蔭啊,我看你沒有什麼胃口啊?」
陳紫煙心裡妒嫉得,躲著段士章飛快地了一眼柳蔭,翻了個白眼,臉上十分的不悅。
柳蔭倒是看到了陳紫煙這副溜溜的樣子,她毫無表情,只是回答段士章道:「老爺,我吃得少,不是胃口不好。」
段士章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柳蔭的碗裡,說道:「來,多吃一點。」
柳蔭低低嗯了一聲,低頭慢慢食用。
陳紫煙還是不甘心,也夾起一筷子菜,放到段士章的碗中,撒著嬌說道:「老爺,你光顧著別人,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有人不關心老爺,還要裝模作樣的,等著老爺親自服侍嗎?」
柳蔭放下筷子,冷冷地說道:「三太太教訓的對。」
段士章有點不耐煩,扭頭對陳紫煙罵道:「你湊什麼熱鬧?你的!」
陳紫煙嚇得一躲,不敢回嘴,但仍然狠狠地瞪了幾眼柳蔭。
段士章哼了一聲,捧起參湯來喝了一口,陳紫煙立即臉上堆起笑容,細聲細氣地問道:「老爺,好喝嗎?」
段士章答道:「還不錯,紫煙你有心了。」
陳紫煙眉開眼笑,又衝著柳蔭擠眉弄眼,得意不已。
段士章明白陳紫煙和柳蔭從來就不對付,陳紫煙總是在柳蔭面前爭寵,見怪不怪,他懶得摻和進女人之間的鬥爭,所以段士章把參湯喝完,才轉頭對柳蔭說道:「柳蔭,問你個事。」
柳蔭放下筷子,答道:「老爺請問。」
「最近看那個張賢的魔術,看得怎麼樣啊?」
「挺好的,我看了七八場,沒有一場重的。這個叫張賢的人,的確是個奇人。」
「哦!柳蔭啊,既然你都這麼說,想必張賢的魔術還真是不錯啦!」
「老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柳蔭還是冷冰冰的說話。
「呵呵,柳蔭,你很喜歡張賢的魔術嗎?如果一段時間看不到,你不會不高興吧?
柳蔭淡淡笑了一下,說道:「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就是能夠解悶罷了,老爺若是對張賢有別的什麼安排,大可不用管我。」
段士章呵呵笑了幾聲,說道:「柳蔭啊,我是想派張賢去英國參加一個萬國魔術大會的比賽,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就是小半年。我有點猶豫,他去了英國,這半年我們不就沒戲看了?所以啊柳蔭,你覺得應不應該讓他去,我看你的意思。」
柳蔭冷冷地說道:「老爺,如果他願意去,你就讓他去好了,為國爭光,能拿個洋人的獎回來,也算是給老爺臉上貼金。他的魔術,我看也罷,不看也罷,一切都聽老爺的。」
段士章笑道:「好!那就好!柳蔭啊,可你不會又不讓我進你屋子了吧?
柳蔭說道:「老爺你要來,就早點來。」
段士章胃口大開,再不說這個話題,悶頭吃飯。
三太太陳紫煙妒嫉得立難安,幾乎想撲上去將柳蔭一口吃掉,撕開了才開心,柳蔭極為輕蔑地掃了陳紫煙幾眼,根本不搭理她。柳蔭越是這樣,陳紫煙越是恨得牙癢,但段士章寵愛柳蔭,她能有什麼辦法?
等段士章吃完晚飯,柳蔭等人離去休息。三太太陳紫煙則來到段士章的房間,給段士章點大煙泡抽。
陳紫煙一邊填著煙土,一邊幽怨地著躺在一旁抽煙的段士章,酸溜溜地說道:「老爺,你可真是個好人。」
段士章哼道:「紫煙,你又想說柳蔭的壞話?省省吧,別惹我不高興。」
陳紫煙以前是青樓,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還是醋勁十足地說道:「老爺,我就是覺得委屈,你辦個什麼事情,還要徵求別人的同意嗎?你對一些人也實在太好了,我真的好心疼你的。」
段士章嘿嘿笑道:「紫煙你學聰明了啊?會繞著說話了?」
陳紫煙嬌滴滴地說道:「老爺,瞧你說的,我說的都是心窩子裡的話。」
段士章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吧回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我和劉管家還有事要說。」
陳紫煙撒嬌道:「老爺,今天晚上讓我陪你嘛,我好想和你睡的……」
段士章嘖了一聲,不耐煩地道:「去去去,哪天我閒下來了,再找你去。」
陳紫煙不依不饒,嬌聲說道:「老爺,你老是去柳蔭那裡,柳蔭哪有我會伺候你。」
「廢他媽的什麼話!」段士章眼睛一瞪,露出凶相來。
陳紫煙知道她還敢糾纏,就必然討不到好趕忙應了聲是,爬下床來,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