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週五金端著一盆水上樓了,鍾鬼靈啪的一下把最後一張火鍾符貼在了門框上,站在門口偷偷探頭的小呂頓時感覺渾身一陣寒戰,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八張火鍾符所造成的陽氣漩渦效應所致,就在與此同時,只聽週五金哇呀一聲喊,嘩啦一聲一盆水便扣在了地上…
「這…這頭…」一看水盆灑了,鍾鬼靈這「豬」字差點就罵出了口,不過一想不對勁啊,人家是客戶啊,客戶是上帝啊,只能趕忙改口,「這頭抗不住了,快再接盆水來!」一邊喊著,鍾鬼靈掏出玉墜便擺在了屋子正中,此時八張火鍾符忽然莫名其妙的飄了起來,「怎麼回事!?」鍾鬼靈心中暗到不妙,火鍾符既然能飄起來,說明這屋裡的確有利害的東西,但同時也說明那東西根本就不準備進「鬼餌」,而是想跑。
「莫非是有人在招!?」看著八張飄的辟里啪啦的符,鍾鬼靈立即明白了,怨孽是沒有思維的,屋子中間擺了玉,肯定會往玉裡鑽,外邊不好受,哪裡舒服去哪裡,去哪方便就去哪裡,這就是冤孽的作風,且冤孽越厲害智商就越低,能讓羅盤指針如此擺動,這個量級的東西怎麼可能有衝破火鍾符往外跑的智商?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招!
正琢磨著,只見屋子「艮」位所貼的符嗖的一下便飛落在地,作為一張紙片,這種落地速度顯然比自然滑落快了很多,顯而易見,招這怨孽的人就應該在這個方向。
「當老子是假的?」鍾鬼靈一咬牙,乾脆自己站在了「艮」位貼符的位置,本來,這種做法是道術的大忌,搞不好就會引禍上身,怨孽這東西要是逼急了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但作為鍾鬼靈而言,這種所謂的「大忌」是完全不成立的,但凡冤孽都有領地概念,一人身上只能附一種東西,誰厲害是誰的,到目前為止,鍾鬼靈從來沒碰到過比自己身上這「十世哀煞」更厲害的東西…
「他娘的怎麼這麼厲害…」站在「艮」位,鍾鬼靈只覺得一絲涼氣從腳脖子一直竄到了脖頸子,當初聽師傅說這是著道的前兆,但因為自己從來沒被什麼其他的東西衝過,所以也沒什麼感覺,此刻可算是感受到了,「莫非是你招我攔的雙重壓力,讓這東西的怨氣已經直比我身上這個『哀煞大叔』了?」鍾鬼靈一咬牙,乾脆用水果刀又在手上割了一道口,直接在白衣服上畫了一道「火鍾符」,「他娘的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周先生!!水!」
「來了…」週五金氣喘吁吁的端著水來到了門口,一看鍾鬼靈張牙舞爪的形象乾脆嚇得楞在了門口。
「快放在屋子中間!!把地上那塊玉放在水盆裡!」畫完火鍾符,鍾鬼靈感覺身上的涼氣瞬間消失,但其他方向的符卻飄搖的更厲害了。
「哪…哪有玉?」週五金把水盆放在了旁邊,趴在地上急得滿頭是汗,「小呂!快把我眼鏡拿來!樓下沙發上…」
「我靠I服了U!」鍾鬼靈終於忍不住了,心說真是豬頭啊,我這都快死了,你還找眼鏡,「小呂…別找眼鏡,直接進來找玉!就在水盆邊上!」
要說這小呂,平時聽週五金的話聽慣了,讓往東不敢往西,此時忽然有兩個命令,加上眼前這個氣氛也著實是恐怖,乾脆就傻在了當場,就在這時候,只見「離」位的一張符茲拉一聲裂開了一半,看來這火鍾陣的作用時間差不多了。
「也罷…既然你想走,老子就放你走…!」鍾鬼靈急中生智,乾脆將計就計想出了一個缺德頭頂的辦法——拔河效應。
兩個人在拔河使出全力的時候,一旦一個人忽然鬆手,另一個人準得摔個好歹,此時的情況一樣,你拚命往回招,我拚命不讓你招,冤孽在兩邊的雙重壓力下,其怨氣已經被激化得不可收拾了,甚至跟「十世哀煞」都有一拼,此時我忽然放行,你要沒準備的話八成就沖了你個球的…
「不是想走麼?老子再送你一程!」想罷,鍾鬼靈三下五除二便脫下了身上畫了火鍾符的衣服鋪在了地上,用手擠了擠手指頭似乎還有點血,三畫兩畫便在衣服襯裡畫了個「鎮鬼符」,之後從地上端起水盆嘩啦一下便澆在了衣服上,要說這八章火鍾符,其實可以形成一個陽氣的漩渦效應,即使短時間的拿掉一張,冤孽在這種陽氣的漩渦中也不易逃脫,但這鎮鬼符屬於單純的符咒,沒有漩渦效應,水屬陰,鎮鬼符一沾水,便會產生一種水火交融的效果,瞬間便可破掉陽氣的漩渦。
隨著這一下,只見牆上的剩下七張火鍾符同時撕裂,碎紙瞬時飄落一地。
「找…找到了…」此時週五金興沖沖的舉起了玉墜,「鍾大師,是不是這個…?」
「對!沒錯!就是這個…!您找到的真是太及時了!」鍾鬼靈氣的都鼻塞了,一把拿過玉墜裝在了褲口袋裡,心說週五金啊週五金,鬼都快比你聰明了,憑你這種智商是怎麼發的財呢…?
「哎?怎麼裝起來了?」週五金一愣,「不用了?」
「完事了!」鍾鬼靈站起身,拿起了地上濕漉漉的衣服搖了搖頭,永正的手工貨啊,人家千叮嚀萬囑咐得乾洗,這一盆水下去估計只能當工作服穿了…
「完事了?」週五金好像有點不大相信,「那小曼她…」
「我說過她沒事!嚇的而已!」鍾鬼靈拿羅盤看了看,一切都已恢復了正常,「回頭您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估計這次嚇的不清,等她緩過來,我也有事問她…」
「鍾大師…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週五金彷彿也是如釋重負。
「今天的事說來話長,我爸根本就沒給我打電話!害你的人知道我弟弟住院的事,也知道我家的地址!」鍾鬼靈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哼,沒別人…!」
「您…知道是誰了?」
「同時知道這兩個事,又懂道術的,只有一個人!」鍾鬼靈惡狠狠道。
「誰?」週五金萬分的認真。
「方雲主啊!周先生,您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鍾鬼靈此刻已經完全被週五金打敗了。
「不!不可能!方先生沒理由這麼做!」週五金搖頭,「您要說小玲她想害我是為了遺產,至少動機還算成立,但我是方先生的客戶,為我辦事他是有錢賺的,更何況我跟他非親非故,就算我死了,他也沒有任何利益,反而拿不到一分錢,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如果他真想害我,為什麼還把你這麼能耐的人介紹給我?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話是這麼說…」聽週五金這麼一分析,鍾鬼靈倒也有點猶豫,看著周豬頭雖說反應能力後趕恐龍,但邏輯分析能力倒是挺強,「萬一他介紹我來之後又被人收買了呢?」
「唉呀鍾大師,從他介紹您給我認識,現在還不到一天,誰動作這麼快能收買他?」週五金似乎對方雲主還是挺信任的,「幫我辦事方先生有一千萬可賺,要收買他的話至少得比這個數多好幾倍,照這樣分析,小玲就沒有嫌疑了,她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嗎…!」
「等等…幫您辦事他有一千萬可賺?」鍾鬼靈聽著有點不對勁,「那我算幹嘛的?」
「唉呀鍾大師,我就是那麼一說,這個情況我肯定會跟那個什麼基金會講明白的,你要是嫌他們給的錢少!我私下給你補齊!你說你想要多少?」
「您誤會了…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鍾鬼靈轉頭看了看最先落地的「艮」位的「火鍾符」,「周先生,如果我預料的沒錯的話,真兇現在已經玩火自焚了,這裡的話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去外面看看,爭取能把他抓回來…」
「自焚?什麼意思?」週五金一臉的驚慌,「他自殺了?」
「玩火自焚!意思就是…就是…」鍾鬼靈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白了吧?反正不是自殺…」
「艮」,代表東北方向。別墅區的東北方向是一片荒地,長滿了一尺來高的野草,一直蔓延到別墅區的圍牆邊上,為了圖省事,鍾鬼靈乾脆從別墅區的圍牆直接翻了出去,拿著羅盤直奔東北方向。
要說羅盤這玩意可是好東西,有冤孽時能指陰陽,沒冤孽時能指南北,深一腳淺一腳的大概走了兩三百米,羅盤的指針忽然開始微微的跳動,「嘿嘿…跟我作對,下場只有兩個,一個是被我打敗,另一個也是被我打敗…唉呀,鍾鬼靈大師啊…您這話說的太有哲學韻味了…」鍾鬼靈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前走,大概又走了二三十米,忽然發現草叢裡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