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柱一覺醒來,卻見華陽夫人正坐在榻前,便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道:“春睡無邊,佳人候榻,快哉快哉!”華陽夫人撫摩著嬴柱散亂的長發咯咯嬌笑道:“老貓一般睡,三日三夜了,曉得無?該起來曬曬了,日頭正好也!”惺忪雙眼前朦朧著倒掛下來的明眸皓齒,鼻翼彌漫著撩人的溫熱肉香,嬴柱一雙手猛然探進了雪白豐腴的胸脯,抓住一對大奶子便是用力一扯。“疼也!”華陽夫人一聲嬌笑驚叫,柔軟的身子靈蛇一般翻轉過來,裙帶驀然散開明艷的肉體便赤裸裸壓在了嬴柱身上。嬴柱啪啪兩掌打上玉山一般的肉臀,兩手一扯光鮮勁韌的大腿,女人嚶嚀伏身,迎著長驅向上的男根便大喘蠕動起來……
“勁力如何?”嬴柱親暱地拍打著女人的臉頰。
“三日大睡,老貓不虛辰光。”華陽夫人香汗淋漓笑得分外嬌憨。
“老夫老貓,小女子是甚?”嬴柱又猛然壓住了赤裸裸的肉身。
“哎喲饒命!小女子小狗子小隸奴!”
嬴柱哈哈大笑,翻身坐起將女人摟在胸前揉著:“肚腹空了,咥個甚?”
華陽夫人驚叫嬌笑著跳開:“魚羊燉!只不許咥我。”卻又湊上來用紅絲汗巾沾拭著嬴柱身上的汗水咯咯笑道,“聽話也,老貓起來曬暖和,阿姐園中等你多時了。”
嬴柱頓時驚訝:“她來做甚?”
“做甚做甚,能做甚?咥你也!”華陽夫人做個鬼臉,便過來侍奉嬴柱更衣。
嬴柱任華陽夫人翻轉折騰著笑道:“這老阿姐甚個都好,偏是聒噪多事。”
“呸呸呸!”華陽夫人嬌嗔道,“得了便宜賣乖,想人又罵人!”
“好好好,你將魚羊燉治到亭下,我先去陪老姐姐。”
“不消說得。”華陽夫人嫣然一笑便飄了出去。
嬴柱悠悠然來到庭院甘棠林,遠遠便見茅亭下徜徉著一個高挑婀娜的黃裙女子,便遙遙一拱手高聲道:“華月夫人,別來無恙?”女子轉身笑道:“喲!好正經!你倒是有恙,大白日折騰得天搖地動,也不怕阿姐泛酸!”嬴柱呵呵笑道:“老姐姐索性改嫁了來,兩姐妹一起侍奉老夫,不亦樂乎!”華月夫人便是一陣咯咯長笑:“耶!老貓吃魚不忘腥,你敢娶,我便敢嫁!曉得無?不知羞!”嬴柱呵呵笑著走進茅亭,松軟地倚著亭柱癱坐在了青石條上。華月夫人一陣風也似飄了過來:“起來起來!有殼沒瓤空瓢兒一般,能坐得冰涼石條麼?來,阿姐汗巾墊了,這廂坐!”說話間一手將綠瑩瑩的絲綿汗巾折疊起來鋪在了亭下石墩上,一手便扶著嬴柱坐了過來。嬴柱一番大動後原是疲憊,此刻笑得喘息咳嗽好一陣才上氣不接下氣道:“有殼沒瓤,還不是讓你兩姐妹咥空了?”華月夫人輕輕撫摩捶打著嬴柱脊背嬌聲笑道:“喲喲喲,好金貴!我姐妹要做萬年籐,老兄弟可是長青樹也!若不是有事要來照應,阿姐急吼吼來甘棠林討干醋麼?”嬴柱捉住華月夫人的小拳頭低聲笑道:“甚好事?我可不想老姐姐嫁人。”華月夫人紅了臉:“呸,沒正形!你的大事,不要聽阿姐便走了。”嬴柱連忙攬住了華月夫人豐滿柔軟的細腰:“敢不聽麼?過來說。”便要摟了女人坐進懷中。華月夫人就勢抱住嬴柱,伏在他耳邊便是一陣急促咕噥。嬴柱頓時驚訝站起:“果真如此?你卻如何得知?”華月夫人坐在了旁邊石墩上頗為神秘地一笑:“車有車道,馬有馬道,你縱是太子,管得著麼?”嬴柱凝神思忖一陣搖頭道:“我卻不信。老姐姐萬莫多事。”“多事?”華月夫人一雙大眼瞪得溜園,“曉得無,你倒是說話輕松,我姐妹沒個根,不揪心麼?”嬴柱笑道:“揪個甚心?阿姐小妹都是老夫心頭肉,哪裡沒根了?”華月夫人一撇嘴:“朝露無根水,曉得無?我姐妹要得是長遠!”
“好熱鬧也!”亭外一聲笑語,華陽夫人輕盈飄來,身後兩名侍女抬著食盒相跟。華月夫人笑吟吟起身,過來指點侍女擺置酒菜。一時妥當,華陽夫人吩咐侍女退去,便與姐姐左右陪著嬴柱忙了起來。華月夫人燙酒斟酒,華陽夫人開鼎布菜,嬴柱只管埋頭吃喝。不消片時,一鼎滾熱香辣的魚羊燉和著熱騰騰的蘭陵酒下肚,嬴柱額頭便冒出了晶晶汗水,頓時覺得渾身通泰。
“阿姐今來定是有事,說了麼?”華陽夫人親暱地用汗巾沾著嬴柱額頭。
華月夫人正要開口,嬴柱卻拍拍華陽夫人肩頭起身道:“你姐妹稍待,我片時便來。”華陽夫人欲待說話,卻見華月夫人飛來一個眼神,便嬌聲笑道:“曉得無,莫忘了來陪阿姐吃酒。”嬴柱在亭外漫應一聲,便徑自大步去了。
華月夫人詭秘一笑,立即挪坐過來一陣喁喁低語,華陽夫人驚喜莫名連連拍掌:“好好好!上天開眼也!”華月夫人卻一皺眉道:“好是好,人回不來也是枉然!”接著一陣說叨,華陽夫人頓時愣怔。華月夫人見妹妹沮喪,噗地笑道:“我有一策,只不曉得小妹心思如何?”華陽夫人嬌嗔道:“小妹只管臥榻營生,余事阿姐照應,原本便是你的話,如今卻來難我,曉得沒好!”華月夫人摟住華陽夫人低聲道:“曉得無,這法子要老太子點頭。你不定個主張,老阿姐功夫行麼?”華陽夫人紅著臉一陣嬌笑:“至不濟三人共榻,他有個不服軟了?”“死妮子!”華月夫人一點妹妹額頭,“貪吃不顧倉空,就曉得舒坦!嗚呼了老太子,豈非沒了靠山?”華陽夫人搖手笑道:“毋怕毋怕,還有老大一個兒子也。”華月夫人大樂,兩人便咯咯笑著摟做了一團。
卻說嬴柱匆匆來到署事庭院,正待走進書房,卻聞身後一聲高宣:“駟車庶長到——”回身一看,四名壯漢抬著一張軍榻已經過了影壁,榻上靠坐著一位須發雪白的老人,正是駟車庶長嬴賁!嬴柱心下一跳,大步迎過去便是一躬:“嬴柱見過王叔。”榻上老人竹杖啪啪一敲:“老夫今日卻是王使,安國君書房接詔。”嬴柱心下又是一跳,伸手一指為首壯漢,說聲隨我來,領著軍榻便進了正廳東面的書房。
“安國君屏退左右。”軍榻落定,老庶長嬴賁板著臉便是一聲吩咐。
“稟報王使:嬴柱書房素來沒有侍從。”
“好!你等出去守在門廳,不許任何人進來。”老嬴賁一聲令下,四名壯漢赳赳出門。待嬴柱掩上厚重的大門回身,老嬴賁哆嗦著雙手從軍榻坐墊下摸出一只粗大的銅管捧起:“太子嬴柱接詔,只許看,不許讀。”嬴柱肅然一躬,接過銅管啟開泥封取出細長一卷竹簡展開,兩行大字赫然撲入眼簾:
大秦王命公子異人立為安國君,嬴柱嫡子返國事另為謀劃。
驀然之間,嬴柱一陣眩暈心頭怦怦大跳!勉力平息心神,抬頭看著老庶長竟愣怔得不知該不該說話。老庶長一點竹杖,蒼老的聲音分外冰冷:“安國君嬴柱切記:太子立嫡,為邦國公事;王族封君立嫡,卻是王族事務;惟其如此,此後凡關涉公子異人之事,皆由老夫與安國君商議定奪,他人不得涉足。”
“嬴柱明白。”
“老夫告辭。”老庶長竹杖啪啪啪三點,四名壯漢便推門進來抬起軍榻走了。
嬴柱恍然醒悟,揣起竹簡便一陣風般到了甘棠苑。茅亭下兩姐妹已經是滿面酡紅,見嬴柱疾步匆匆模樣,竟不約而同站了起來。嬴柱過來也不說話,只擠進兩女中間兩邊一摟,突然便是哈哈大笑。兩女眼神交會,兩邊偎住嬴柱也咯咯笑了起來。
“說!姐妹咕噥,是否生了鬼主意?”
“耶!老犁頭好寬,連姐姐也劃了進來,美死你也!”
“偏不說!”華陽夫人做個鬼臉,“晚來有你消受也,曉得無?”
“瞞我沒好。”嬴柱倏忽沉下臉色,“詔書未下,大姐便知消息,你姐妹豈能沒有預謀?實在說話,老父王法度森嚴,外戚私通宮廷便是死罪,曉得無!我只叮囑一句:立即收手,切斷私連,否則便是弄巧成拙!”
“是也。”華陽夫人乖巧一笑,“夫君只說,詔書可是下了?”
“知道了還問。”嬴柱板著臉從懷中皮袋掏出竹簡啪地丟在案上,“你倆看,是封君立嫡,不是太子立嫡,小心為妙!”
“喲!”華陽夫人笑了,“太子是你,安國君也是你,不一樣麼?”
“蠢!”嬴柱呵斥一聲又呵呵一笑,“太子立嫡是國政大事,須詔告朝野,是人皆可知,無涉機密。王族封君立嫡,卻是王族事務,自定君定皆是機密,局外人預聞消息抑或私舉干涉,便是觸犯法度。明白麼?”
“就事論事,原是沒錯。”華月夫人悠悠然一笑,“只這次安國君卻是危言聳聽。姐姐看來,老王以封君立嫡處置,原是權宜而已,卻不在保密。權宜者,規避法度也。嬴異人未經王室法定考校,若公然立為太子嫡子,便是有違法度;老王既不想開亂法立嫡之先例,又想趁著清醒及早了結這樁大事,便謀出了這個權宜之策;這便叫弱其名而定其實,與機密何干也?”
“妙!”華陽夫人拍掌笑道,“策士之風,阿姐也!”
“老姐姐能事明理,說得原也不差。”嬴柱親暱地拍拍華月夫人,卻又是喟然一歎,“只是事關重大,國事又在非常之期,老夫尚須小心翼翼,何況你等也!”
“曉得曉得。”華陽夫人嬌笑著一手摟住嬴柱一手端起一盅熱酒,“這是阿姐請齊國方士制得乾坤酒,只此一盅也,來!”嬴柱把住一雙柔嫩的玉臂呱地吞了熱酒下去,拍打著兩個女人的臉龐漫聲吟誦:“美人醉兮,朱顏酡些。湘女可人兮,獨厚老夫!”華月夫人掙脫身子笑道:“起晚風了,莫讓他受涼,小妹背起了。”華陽夫人答應一聲,笑吟吟偎住男人腋下一挺身,嬴柱肥大的身軀竟小山一般飄出了茅亭。
次日清晨,甘棠苑尚在胡天胡地之中,貼身侍女便在榻帳外急促稟報,說駟車庶長府派主書來請太子商議大事。嬴柱一聽,顧不得兩女嬌嬌繞身,氣喘吁吁爬起來匆匆整衣便鑽進緇車去了。
老嬴賁已經在專門處置王族事務的密室端坐等候,見嬴柱腳步虛浮精神恍惚渾身散發著莫名異味兒,便大皺著眉頭冷冰冰道:“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安國君可知這句老話?”嬴柱肥白的大臉頓時張紅,尷尬入座,勉力笑道:“侄兒一時有失檢點,尚望王叔多多包涵。”老嬴賁竹杖一點長吁一聲:“老夫嘗聞:君子之澤,三世而斬也!嬴氏自孝公奮起,至當今老王,恰恰三代矣!交替之時,安國君這第四代變故多出,先有太子嬴倬英年夭亡,再有蜀君嬴煇爭嫡作亂而身首異處,王族強勢日見凋零。當此之時,安國君以羸弱之軀而承大命,年逾五十而尚未立嫡,邦國之難王族之危,已迫在眉睫矣!”老嬴賁痛心疾首,竹杖竟直指嬴柱鼻端,“君受公器,不思清心奮發,卻沉湎女色而自毀其身,何堪嬴氏之後!何堪大秦雄風也!”
“王叔……”嬴柱撲拜在地竟大哭起來。
“起來起來,你受不得涼氣也。”老嬴賁竹杖對著身後大屏敲打兩下,一個少年內侍便輕步走了出來。老嬴賁低聲吩咐:“扶安國君熱水沐浴,務使其發汗才是。”少年內侍低頭脆生生答應一聲,過來扶起嬴柱,蹲身一挺便背著嬴柱軟綿綿的龐大身軀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嬴柱冠帶整齊紅光滿面地到了廳中。老嬴賁竹杖一指大案淡淡道:“喝了那鼎藥膳湯再說話。”嬴柱默然入座,見案上一鼎熱氣蒸騰,鼎下銅盤中木炭火燒得通紅,便鉤開鼎蓋用長柄木勺舀著啜了起來。未到半鼎,嬴柱額頭細汗涔涔體內熱乎乎一片通泰,眩暈虛浮之感頓時消散。
“謝過王叔。”嬴柱一拱手,“侄兒不肖,若不能洗心革面,願受族法!”
“功業在己不在天,好自為之也!”老嬴賁感喟一聲,拄著竹杖艱難地站了起來走到嬴柱面前,丟下一支細長的銅鑰匙,“右案這只銅匣,打開。”嬴柱移座右案,利落打開了銅匣,一只怪異的兵符赫然在目!
嬴柱心下猛然一跳:“黑鷹兵符!王叔何意?”
“你且聽了。”老嬴賁點著竹杖,“王命:著安國君嬴柱憑黑鷹兵符領精銳鐵騎三萬,秘密開赴離石塞口。”
“我……領,領軍打仗?”嬴柱大為驚訝,一時竟口吃起來。
“你能打仗?”老嬴賁冷冷一笑,“整日心思都在哪裡,木樁一個!”
默然片刻,嬴柱恍然拍案:“王叔是說,要我接應異人返國?”
“要你出場,還能有甚?”
“可,邦交無門,異人能回來麼?”
“異人回趙,王命另有處置,你只管接應便是。”
“哪,何人領軍?”
“蠢!”老嬴賁怒斥一聲,“你持兵符,還要誰個領軍?”
“我,我說得是領兵大將是誰?”
“天!嬴氏子孫竟有此等兵盲,氣煞老夫也!”老嬴賁雪白的頭顱亂顫,“持兵符者,有選將之權,不知道麼!若在戰場,老夫早一劍劈了你!”
“王叔……”嬴柱哽咽一聲,“我本羸弱,從來沒想過做這個太子也。”
“你,你好出息也!”老嬴賁粗重地喘息一陣,黑著臉冷冷一句,“送你到家了,記住:前將軍蒙武為將,他與異人同窗情深,只怕比你還上心;你只坐鎮,一切行止悉聽蒙武決斷,保你無差。”
“謝過王叔指點!”
“且慢。”老嬴賁一點竹杖,“此次各方舉動皆為為秘密事宜,消息若是外洩趙國,異人便有殺身之禍!知道麼?”
“侄兒明白!”
回到府邸,嬴柱也不去甘棠苑,蒙頭大睡到暮色降臨方才起來,沐浴用膳後自覺精神尚佳,立即吩咐貼身護衛備車。正在此時,家老卻匆匆來報,說綱成君蔡澤來訪。嬴柱略一思忖,便提著馬鞭來到了正廳。不料蔡澤對著嬴柱一番打量,呵呵一笑便告辭去了。嬴柱心下疑惑,匆匆追上道:“綱成君呵呵兩聲便走,豈有此理!”蔡澤依舊是呵呵一笑:“見君便知君,何須聒噪也!”轉身搖著鴨步便悠哉悠哉走了。嬴柱無可奈何地一笑,大步回到後園鑽進四面密封的緇車,便從後門出了府邸。
旬日之後,三萬秦軍鐵騎經北地郡秘密抵達離石要塞,由於全部路徑都在秦國境內,消息沒有絲毫走漏。大軍越過離石要塞,在河東一條大峽谷隱秘扎營,日不起炊,夜不挑燈,臨近的趙國邊軍一無覺察。主將蒙武在血戰長平時已經是前軍先鋒千夫長,穩健周密有乃父蒙驁之風,機警勇猛卻是顯然過之,擔任全軍尖刀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軍中譽為“鐵鷂鷹”。老嬴賁點蒙武為將,除蒙武與異人篤厚,最根本處便是看中了蒙武單獨出兵的可靠及嬴柱與蒙氏一族的通家交誼。
駐定當晚,蒙武對嬴柱一陣交代,便傳下將令:由自己親自率領一萬人馬原地駐守,做各路總策應;其余兩萬人馬分解成十路輕騎,每路專分五百人前出散開探察,千五百人則埋伏要道口專司接應;若遇趙軍追殺公子,接戰騎隊當一面死力拼殺,一面以隨帶猛火油大縱明火為號,各路馬隊見火立即馳援!軍令下達完畢,兩萬輕騎銜枚裹蹄便趁著夜色彌漫向廣袤的河東山塬。
如此月余已過,眼看寒風呼嘯已是臘月隆冬天氣,各路卻依然毫無動靜。這一日蒙武心下不安,便到嬴柱帳中道:“月余無消息,末將總覺有異。各路輕騎所帶軍食有限,我欲撤回散出兵馬,專一只在河東峽谷守侯,安國君以為如何?”嬴柱原本不諳軍事,自是贊同蒙武主張。蒙武見嬴柱沒有異議,當即下令撤軍回谷。三日之間大軍收攏,蒙武部署好各軍扎營地點,又從河西要塞調來充裕軍糧,便在河東峽谷中扎營守侯,每日輪番派出斥候游騎在百裡之內耐心巡查蹤跡。匆匆又過一月,大年正月已經到了最後一日,條條路口依舊是毫無動靜。蒙武覺得蹊蹺,便與嬴柱商議准備回兵。不想便在此時,駟車庶長嬴賁卻派特使送來緊急王命:蒙武軍立即分兵一半東出離石,趕赴上黨西口同時接應!
“各將聚帳!”蒙武一聲令下,二十位千夫長與兩員副將片刻便到帳中。蒙武緊急下令最得力的千夫長王翦行副將職權,率領五千鐵騎先行趕赴上黨,後續五千人馬由自己親自率領隨後跟來。軍士拔營之時,蒙武便匆匆來到安國君大帳,想請年長體弱的嬴柱留守離石要塞巡查策應。不想未進大帳便聽帳內一片慌亂雜沓,蒙武便是一驚!
連日起早貪黑,嬴柱疲累已極,聞得軍情有變,正在思忖是跟蒙武馳驅上黨還是留守策應,卻聞帳外馬蹄如雨!嬴柱尚未起身,一個須發灰白滿身髒污的老人便踉踉蹌蹌撲了進來:“主東,出,出大事了……”
“家老!你如何來了?”嬴柱忽地站了起來。
“華陽華月兩夫人被,被廷尉府突然拘拿!”
“……”
“大道無消息。老朽私下打探,也是傳聞紛紜……”
“!”嬴柱大急,悶哼一聲便轟然嘩啦地倒在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