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道:「你到那大石坐下,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待風清揚坐正後,那老者緩緩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約在一百多年前,有一個嗜武如命的武林奇才,窮一生之力得到了許多武林絕學。其中不乏眾多名門正派的秘笈。正因如此,許多典籍不翼而飛引起武林軒然大波。於是正邪兩派互相攻訐,終於演變出一場武林浩劫。那個武林奇才臨終頓悟,交代弟子送還秘笈。誰知各門派嫌隙已深,取回秘笈後為了報仇,強練高深的功夫。於是又死傷很多人,秘笈也多所遺失。於是那名弟子又悄悄的偷回各門派的秘笈,藏在各門派的附近,等到武林風波漸止時再完璧歸趙。不料取得十多家派別秘笈後,行蹤被識破。在正邪兩派高手追擊下,那弟子身受重傷後隱居山林,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從各派功夫中自創了一套武功。重入江湖後與各大派約戰泰山之巔,手中長劍所向無敵,敗盡正邪兩派高手一百餘人,從此武林平靜了好多年。爾後該弟子視各門各派武功進程,歸還秘笈。為免重倒覆轍,於是規定只有新任掌門可以觀看秘笈。該名弟子遊歷天涯尋無敵手,捨棄本名不用,自號獨孤求敗。」
風清揚聽的悠然神往,不禁喃喃自語道:「打遍天下無敵手,求敗……求敗……如此武功境地,真讓人神往。」風清揚一時失神,有些話就沒聽到,急忙收拾精神傾聽。
那老者續道:「那時各門派漸漸又興旺了起來,是啊是啊,那時候武功出類拔萃的人有如過江之鯽。獨孤前輩帶領各家掌門,教主取回經典,有些人看了以後反而將自己門派新創的武功放入其中,於是秘笈不減反增,獨孤前輩過世後傳一弟子,如此將過好幾代,輪著輪著就到我身上了。」
風清揚疑惑的問道:「若是傳人不肖,武林豈非又有一場浩劫。」
那老者笑道:「等你當了傳人,就曉得其中緣由。好了,這有一本劍譜,一本拳經,還有一本掌法。你拿去好好練吧!」
風清揚道:「多謝前輩,可是這個傳人晚輩當不來,待晚輩報仇雪恨後,必自廢武功,退出江湖。」
那老者道:「話別說太滿,功夫先練吧!說不定你一去就被宰了。」
說完便笑著離開。
風清揚看著石上的秘笈,第一本寫著」法陀千葉掌」,第二本寫著」天山破岳拳「,第三本卻沒寫書名。
風清揚心想第三本必是劍譜。自己一生都在劍上下功夫,自然先學劍譜。於是將拳經和掌法放好。開始研習劍譜。
劍譜第一頁寫道:「吾觀天下武學,強弱之道,萬本歸源也。攻敵之不得不守,其招自破。」
風清揚心中陡然一亮。「攻敵之不得不守,對啊,沒錯,若是早知敵手招式,則可攻彼之短,可是說來容易,真有此種劍法嗎?」
續看下去,「總訣式,全篇之要義,三百六十四種變化。」
風清揚吃了一驚暗道:「單一式就有這麼多變化。」
於是開始專心熟記書中劍法,只見總訣式的最後一行寫道:「吾欲求一敵而不可得,孤寂至極矣,獨孤九劍,群雄束手。」
風清揚心中大喜,翻身跪在地上向空膜拜道:「多謝前輩賜予獨孤前輩絕學。」
但見皓月當空,夜梟低鳴。
那獨孤九劍威力奇大,風清揚從第一式總訣式,依序練完破劍,破刀,破槍,破鞭,破索,破掌,破箭,至最後一式破氣式,屈指數來已三年有餘。接著再將其餘兩本秘笈練完,轉眼已五年多。風清揚醉心武學,復仇之心漸淡。風清揚以為是心有專注之故,其實不然。
除了獨孤九劍外,其餘功夫都是佛門功夫,尤其無相神功越練心中越祥和,午夜夢迴憶起亡妻,也不再哀痛欲絕。風清揚久等老者不至,心想功夫已有小成,再等下去恐怕仇人都死光了。
這日風清揚將秘笈整齊的放在木盒內,跪地三拜道:「弟子有幸一窺武功絕學,實乃一大機緣,待弟子誅凶懲惡後,必將寶典歸還。」於是將木盒藏在床底的洞內,飄然出谷而去。
出得谷來,到得一鎮上,看見別人異樣的眼光,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五年來衣衫殘破不堪,活像個叫化子。問明當地的惡霸後,夜盜千兩,除了自身留下少許銀兩外,其餘拿去救濟貧窮。風清揚心中掛意的,是舅舅為何出賣自己,還有整個騙局的來龍去脈。於是策馬長趨不日已到江陵城。
來到周員外府,大門凋敝,不復當日光彩亮麗。推門而入,野草叢生。風清揚心想來晚了。走進昔日臥室,只見字依舊掛在牆上,不禁悲從中來。離開周員外府來到錢宅,豪宅已成廢墟。風清揚歎口氣道:「罷了,反正找傅雲敖也是一樣。」
若有所思的在街上走著,突然前面人聲鼎沸。風清揚好奇的往前一探究竟。風清揚見到那廣場上搭了個架子,一個漢子在上面麼喝。原來是個人頭販子。只見他一個個將人帶到台上任人喊價。風清揚搖了搖頭,正待離去,忽聽的一人道:「你看,那是飄香院的的當家,嘿嘿,他又來補新貨了,他以為還會有第二個阮玉繡嗎?」風清揚一把抓住那個人喝道:
「你剛剛說什麼?」那個人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結結巴巴的道:「那……那個……女人曾在這裡買了一個ㄚ環,就……就……是艷名四播的名……名妓阮玉繡。」往台上看去,一個濃妝抹的中年女子在台上東挑西選的。忽見一名女子持劍躍上台去一劍刺向那叫賣的漢子,那漢子旁邊忽地一刀砍像那女子,這一交手場面立刻大亂。風清揚想去捉住那中年女子,可惜人頭竄動,那女子一下子便無影無蹤。風清揚心想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於是躲在一些好事之徒中,注視台上的衝突。
台上六個漢子持刀將該女子圍住。其中一名漢子道:「歐陽芙蓉,我們烏日幫與恆山派素無恩怨,你別仗著恆山的名頭欺人太甚,惹怒了老子,火起來把你砍成十七八塊。」
歐陽芙蓉冷冷的道:「烏日幫販賣毒鹽,擄人販賣,欺壓良善,你們壞事做絕,本姑娘要替天行道。赤尾陸競,你要自己動手還是要本姑娘送你上西天。」
陸競喝道:「她只有一人,大家上。」霎時間六刀齊向歐陽芙蓉砍去。歐陽萍側身一閃已到圈外,一劍刺入一名黑衣漢子背部。風清揚看清她的容貌頗為秀麗,身形輕盈,料得這般烏合之眾傷她不得。轉眼間烏日幫眾多人就戮,其餘的人一喊四散而去。歐陽芙蓉見陸競跳上屋頂,她也跟著跳了上去。風清揚暗道:「窮寇莫追這個道理也不懂,這下你要吃大虧了。」風清揚身在華山之時對恆山掌門曉月師太相當敬重,又想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於是便追了上去。
風清揚見到她跳入一坐大莊院,心裡吃了一驚道:「這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闖入別人巢穴。」
那歐陽芙蓉乃恆山掌門的愛徒,自藝成下山後鮮遇敵手。一則是曉月師太名氣大,別人對她容忍三分,二來是武藝有相當火侯。風清揚本以為屋內會有大起干戈,到得屋頂上卻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風清揚暗道不妙,莫非中了暗算。
掀開瓦片往內一看,見到歐陽芙蓉背對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風清揚心中一寬。
屋內另有三人,除了陸競外,那中年女子赫然在其中,另一人臉如白紙,十指細長。風清揚心中暗道:「原來這裡是妓院,那臉白之人步伐穩重,呼吸細長,內力相當深厚。難怪她一進來就被制住。」
陸競罵道:「你這臭小娘,折了老子好多人,今天落在我的手裡,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舉手便往她臉上打去。
那中年女子拉住了陸競嬌笑道:「陸幫主,你打傷了她奴家可捨不得。有哪位客人會要一個臉上有疤的姑娘。我這飄香院自玉繡走了後,生意大不如前。今天兒好不容易來了個標緻姑娘,你可別擋了我的財路。」
陸競氣道:「我一口氣不下來。」
那中年女子笑道:「我待會讓他給你消消火不就得了。」
陸競看了看歐陽芙蓉淫笑道:「前幾天給她追的狠了,現在仔細一看果然是個美人,我等不急了,現在就……」
中年女子道:「那可不行,范大爺等會就來,他喜歡乾乾淨淨的女孩兒。若不是他看中了這位姑娘,你今天早被殺了。」陸競點頭道:「說的是。」
陸競轉頭對著歐陽芙蓉道:「待會兒老子再來好好的整治你。」
歐陽芙蓉心中恐懼不已,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這時門外步入一白衣男子,三人向他行禮後便退出屋子。
這白衣男子年約三十餘歲,面貌頗為俊俏。
白衣男子口中說道:「我乃日月神教十長老之一,陰陽判范松是也。」手下運指如風解開歐陽芙蓉的穴道。
歐陽芙蓉穴道一解立刻跳了起來,雙手一錯道:「我恆山弟子寧死也不願受辱。
「
范松笑道:「我不會殺你的,你跟了我,沒人敢動你。你不從我,我玩玩了你後讓你在飄香院接客,到時候你恆山派就名譽掃地了。」
歐陽芙蓉自知難逃魔掌,舉掌往自己天靈蓋拍去。
那范松早知她會如此,手指微點,一股勁風點中她的京門穴,歐陽芙蓉全身一麻便無法動彈。
范松讓他坐在床上,歐陽芙蓉哭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范松淫笑道:「等一下你愛我都來不及。」說完伸手便去解她衣帶。
范松右手正要碰到她的衣帶,忽聽背後有呼吸聲,頭也不回反手一支袖劍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