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王大聲冷笑道:「文晴光,你別高興,我們可以從正面攻擊。」說完齊朝鯨魔一方走去。
只見武當掌門洞元真人的嘴唇亂動一陣,似在傳音說些什麼。
四天王的面上頓現訝異之情,八條腿又告停止不動了!無疑,他們似聽了什麼警告而得知鯨魔的表情。
宇宙四尊睹情大明,惕天士陡然對文晴光道:「小子,你已煉成前古『五雷神功』?」
文晴光見他們確實不同凡響,鄭重的點頭答道:「本人所煉乃『五雷神功』之精髓
五雷勁力。」
惜非子歎口氣道:「目前使的是陰雷柔勁?」
文晴光朗然答道:「鯨魔非陰雷柔勁不可克制,這是我在數度接戰中方始明瞭。」
衛道山人接道:「五雷神功與閃電劍法、步雲天涯、八風身法同為一部寶典,你都學全了?」
文晴光轉頭望他一眼,點頭道:「在衡山與你對手的即閃電劍法,其餘不言可知。」
無獨神君接道:「你神技雖成,但壓不下老夫四人聯手。」
文晴光大笑答道:「本人有必勝之機在握。」
衛道山人瞪眼哼聲道:「老夫等所煉,亦是前古神技,他學別無克制之法。」
文晴光談然答道:「智慧高於一切,本人不是自誇,勝你四人並非難事,衡山之谷本可下手,但念你們修為不易而留情,如有不服,事後一較便知。」
無獨神君大叫道:「小子驕狂自大,老夫等決定接受你的挑戰。」
文晴光眼睛一轉,朗笑道:「你是說合九人之力?」
無獨神君呸聲大罵道:「混賬,宇宙四尊豈仗他人。」
文晴光聞言大笑道:「本人只怕反覆無常之人。」
衛道山人大叫道:「我們站開旁觀。」音落一齊退離,似表示決心之意」
文晴光暗思得計,目注鯨魔道:「你趕急發出信號,速撤湖中群眾,否則本人要下毒手了。」
鯨魔雙掌齊伸,口不能言,叫她如何答話,只見她急得頭冒冷汗,且又不敢鬆懈功力,顯得狼狽之極。
西天王冷笑道:「你明知她不能抽手鬆口,那不是廢話。」
文晴光訝然一怔,暗笑道:「真是,我怎的這般糊塗。」忖著靈機一動,暗暗將五雷神功凝於對方右手。
鯨窟突覺左掌毫無膠力,而右手卻加重一倍,心知是對方有意放鬆所至,忖道:「我必須撤退群眾,避過目前之危才是。」
她收回左掌,探懷拿出一顆信號彈丸,揮手向空擲去,「波」的一聲,瞬息提出一團紅色姻火。
文晴光目注湖中,只見敵船突然大事調動,暗道:「她確實是通知停戰了。」
考慮一下,正想如何通知各派之人停戰時,倏然從沙洲一面縱出一人大叫道:「晴光,你不能放她,湖中戰鬥,我方已佔優勢。」
文晴光一眼看出就是白龍,立即答道:「混戰之下,雙方都有損失,白兄快去通知我方停戰,鯨魔我已答應放她,日後再行殺她不遲。」
白龍知他言出必從,立即撲下湖中而去。
東天王未聞鯨魔開口,知道尚未被放,冷聲道:「你還不放手,難道言而無信?」
文晴光談然道:「不等船隊離去,本人自不放心,此際鬆手實非其時。」
南天王魏黎冷笑道:「你伯鯨魔失信?我四人擔保如何?」
文晴光將手一推一收,將鯨魔放下道:「我雖鬆手,但她不能馬上離開。」
他這話也是多餘的,鯨魔似已筋疲力倦,被放之後,只見她立即坐地運功,身外事,似是全不與聞。
無獨神君大叫道:「小子,我們可以開始了?」他真是全無心眼,目前強敵虎視,毫不考慮後果。
文晴光閃開一旁大笑道:「本人不願讓外人渾水摸魚,要打也得選個時間。」
無獨神君聞言一怔,暗罵自己糊塗,點頭道:「什麼時候?」
文晴光眼望四天王,口中答道:「收拾我們的旁觀者之後。」
衛道山人大聲道:「一言為定,我們也要將五劍五網到手後才放心。」
東天王冷笑道:「老怪別做夢,我們收拾了這小子,要你們全無拚鬥的機會。」
文晴光大笑接道:「你們所仗的金鋼網也不為奇,論功力那還抵不住本人五雷神功,本人自有收拾你們之道。」
四天王同時冷哼一聲,舉步就待動手……
突見鯨魔跳起大喝道:「且慢!」她喝聲中走近四天王,實行傳音法說了一陣。
四天王齊一點頭,似已同意她的意見。
文晴光不知她在搞什麼詭計,視如不見,冷靜旁觀。
惕天士似有一種特具功能,只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立即也以傳音法通知同伴。
鯨魔一見大異,突然縱身飛起。
四天王聞聽風聲,同喝一聲,如電追隨而去。
文晴光伯他們使詭謀偷襲中原武林,緊緊跟隨飛昇,出他意料之外,鯨庭竟是朝湖外飛行,方向卻朝正南。
他見與想像不符,立即又飛了回來,轉身中,突又發現宇宙四怪竟也朝南方飛去!付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不通其個原因,嘀咕道:「鯨魔連部下都不顧而去,這真是有點古怪!」
正在沉吟之際,耳聞一聲銀鈴之聲傳來道:「晴哥哥,你想什麼啊,那些怪物都被你打敗啦?」
文晴光聞聲抬頭,見藺露瓊如蝴蝶般翩翩而來、迎上拉住道:「他們都走了,走的非常古怪,你快替我猜猜看。」他將剛才之事說了一遍。
藺露瓊聞言大訝道:「我明白啦,鯨魔從未失敗於人,她這是的次失手於你,相信是恨透啦,但她深知打你不過,如要復仇,除非有克制你的功力不可,而你的武功是得白水晶宮,要想破你也只有向水晶宮找出路。她向南方飛行,那正是朝水晶宮方向,四怪中的惕天士定有竊聽傳音入密之能,因之他們也是好奇隨去的。」
文晴光見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禁朗聲大笑道:「瓊兒越來越比我強啦。哈哈,他們除非打破水晶宮.否則再無什麼可得啦。」
藺露瓊不樂觀似的道:「前古神跡非常人可料,晴哥哥不宜大意,還有浮沉島近在咫尺,須防她知無所得而偷襲下手。」
文晴光陡然一驚道:「這倒是非常可慮的事……」
他還未說完,忽聽浮沉島主接話道:「什麼可慮?」
文晴光轉頭一看,不由一證!
原來他看到竟是一大批老小魚貫而來,沙灘外卻排靠著五條大船,大船後的水面上,陸續不斷的卻有七八條小船正在前駛。
藺露瓊撲上高聲道:「媽,鯨魔相四天王及四怪都飛往南海去啦,我們島上可能有危險?」
浮沉島主拉著她邊行邊笑道:「他們不會殺全無武功之人。」
文晴光上前朝群眾拱拱手,他無法一一迎接,轉頭道:「前輩之言,難道會武之人都已離開他往?」
浮沉島主一指大船道:。全部在船上。安全之功,全仗白龍之力。」
白龍上前道:「晴光,死海之神逃走了,餓獅蕭雄遭我一拳打入蘆葦不見。」
文晴光一把拉住他道:「白兄辛苦了。」
白龍含淚道:「賢弟,這都是你栽培之力。」
文晴光朗聲大笑道:「我們都不必見外,還有湖心之戰和基地起火之事呢?」
眾老中此時一人大笑接道:「老弟,我方死傷不重,二狗已去其一。」
文晴光注目見是天山一星,長揖道:「前輩如此稱呼,晚生實不敢當。」
天山一星大聲鄭重道:「武骨嶼老朽不死,全仗老弟在死海之神劍下搶救之力,此事永生不忘,恩同再造,哪還論什麼輩份。」他言出於誠,全無半點掩飾。
文晴光再次作揖道:「前輩言重了。」
浮沉島主見眾老都有礙難出口之意,立即接言道:「眾老快請回船休息,沙灘不是談話之所……」
她說到一半,倏見大船上不停的下來一批老幼人物,輕聲朝文晴光道:「快去相迎,破衲老僧來了,他是你師祖!」
文晴光陡然一震,駭得顫聲道:「那是晚輩師祖?」
浮沉島主鄭重道:「是你父親當年受業恩師。」
大船下來之人,都隨在破衲老僧之後,計有長白天母、祁山女蝸宮素姥姥、阿爾金山香妃宮青嬤嬤暨大漠鷹顏霧的姑母,這四個老太太,文晴光都見過,後面跟的是瀟湘逸叟、布衣處士、山右居士,其次就是四鳥雲霄、狄霞、紀霓、顏氛以及杜邕宗琮。
文晴光不待一一看清,立撲向破衲老僧,雙膝一跪,流淚道:「師祖!……」他語音難繼,咽聲不能說話了!
破衲老僧俯視著,微微含笑點頭道:「你已知道啦?快起來,師祖還有很多話要說。」
文晴光跪著不動道:「師祖……徒孫……還沒報……父母兄長之仇,愧為人於,朝夕難安。」
破衲老僧點頭道:「人子之道,本應如此.然而盡力而為,於心無愧,孝在其中矣。」
說著拉起他又道:「人之生死,冥冥中自有定數。孩子,師祖將還你父母長兄!但此際勿問,到時自能會見。」
文晴光聞言,驚喜得跳起來大叫道:「師祖……」
破衲老僧搖手制止道:「私事暫停,公事要緊。」說著走向老少群雄。
浮沉島主率眾相迎道:「大師法駕趕來,定有要事指示吧?」
破衲老僧向眾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明見萬里,貧僧近來內視因果,中原武林將遭更大危機,內妖未平,外魔又興,宜速於君山之巔,暫居待時,各派武林,千萬不可分開。」
群眾聞言,無不心弦緊張,忐忑不安,浮沉島主點頭道:「大師佛理精深,素無遺算,那就謹遵指示,待機應變。」
破衲老僧合十退下道:「各位施主、道友、師兄,恕貧僧暫時告退。」說著拉了文晴光轉身下船。
糊塗公和閃電公在後追著大叫,一致跟著下船,藺露瓊也叫著就追。
破衲老僧回頭道:「二位施主應與眾人商討設防之局才是。」
閃電公哼聲道:「你這狗肉和尚想獨自清閒嗎?連老朋友都不要啦?」
糊塗公接道:「他看到沙灘上吃齋的同行太多啦,一定是怕別人攻擊?」
文晴光既知父母兄長無恙,心情之開朗,為有生所無,眼看兩個老糊塗胡說亂道,差點給笑出聲來,只暗暗向藺露瓊招手同行。
緊接著,雲霄、狄霞、匡平、杜邕、紀霓、白龍、顏氛、宗琮等都跟了來。
這八人是數年前舊情侶,靈犀早通,相見無須言宣。
行著之際,文晴光舉目前望,突然發現正面大船頭立定兩老兩少,一見高興之極,大叫道:「孑老爹!萬老哥哥。啊,張三篙兄,李進財大哥你們都好吧!」他高興得什麼似的,張口亂喊亂叫。
孑孓公淚流滿面,哽咽道:「小主,你好!老奴托你鴻福尚健。唉,終又相逢啦。」他說得情深義重,字字感人。
獨行龍萬飛虎,他是豪放一生,見面哈哈大笑道:「黑吃黑的兄弟,近來你改行行俠啦。不得了,了不得,名滿天下-!嘖嘖,我考哥哥的眉毛都長了三寸啦!哈哈……」
張三篙和李進財飛撲下船,雙雙擁抱,喜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鬆手大樂。
文晴光一一見禮,破衲老僧含笑旁觀,目睹這一幅感情交流圖,他那四大皆空的心湖裡,難免也起微波!
藺露瓊高興得又跳又叫,喊了這個又叫叫那個,忙得不亦樂乎,倏又朝沙灘大叫道:
「阿蓁阿楚,你們也來呀,快點啊,快來見見。」
二女向浮沉島主請示後即飛奔而來。
眾人互談一陣後,隨著老僧上了大船。船艙可容數十人,大家分別落座後,立刻有人送上飲食,大家邊吃邊談,各自道出別後一切。
此際,船家進來報告,說沙灘群眾已紛紛上船開行。
張三篙笑道:「劉當家的,麻煩你也將船開往君山。」
船家退出後,文晴光向老僧問道:「師祖,徒孫請問所謂外魔是誰?」
破衲老僧鄭重的道:「煞氣起自北方,不久定必南移。」
文晴光沉吟一會,思路想到鯨魔身上道:「師祖定知宇宙四怪之事,他們與四天王暨鯨魔已去南海,此事與北方煞氣有否關連?」
破衲老僧點頭道:「魔與魔連,道與道通,自古皆然,惟四怪並非純邪之人,其年齡身世,恐已無人能知,師祖曾費時十年,始終未曾查明其一切,惟內視中知其為武林四異人而已。」
藺露瓊正在與四鳥姊妹細談,聞言接道:「老人家,他們不會聯手對付晴哥哥吧?」
破衲老僧含笑答道:「凡事都有因果,變化並非突然,預言徒亂人心。孩子,聽其自然去吧。」
藺露瓊怔怔的想了一會,搖搖頭道:「就是聯手也不怕他們。喂,晴哥哥,五把寶劍現有三把啦,你再將那兩把搶到手時,那就是杜大哥和宗大哥的啦。對了,稱快將教白大哥那一拳再教給二位大哥吧。」
文晴光笑著點頭道:「拳法易學,內功難求,我正在考慮這件事呢。」
顏氛倏然道:「藺妹子,你也學過嗎?」
藺露瓊搖頭道:「女人學了沒有用,等會我再告訴你們。」
船抵君山,老少上岸,行至峰頂時,青年們立即搭蓋居住之所……
未幾,各派武林陸續到達,第一步自然也是準備住的問題。
武林人作事,迅速而完美。人手多,動作快,未到傍晚,處處都是蒲葦棚柵。
男女有別,老少有分,各派不分彼此,人人捐棄成見,唯一目的,大家全心都放在御魔拯危事上。山頂中央,搭蓋一座會議大棚,也是最老的一輩坐息運功之所,發號司令,都在這座大棚之內。浮沉島主被各派眾老推為全權盟主,破衲老僧作了當然助手。
只有文晴光,他是整個戰鬥的總接應,但他不願參加會議,有事都向浮沉島主報告,然而,他卻成立了一個小指揮部,成員自然是四鳥和四良駒,外加李進財、張三篙、萬飛虎、藺露瓊、孑孓公。
整個團體只有兩人無所是事,他們不聽任何人的分派和指揮,那就是糊塗公與閃電公,但他們卻怕了藺露瓊,因此之故,他們被藺露瓊約束得不敢亂動。
日落西山之時,君山之頂派下大批江湖高手,他們分別擔任湖上巡邏和山上崗哨等明暗關卡。這些人,都是武林裡叫得響的人物,何在此時此境,他們卻作了小兵小卒。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三個夜晚,白天看不到外來船隻,晚上也風平浪靜,沉寂得如平時。
江湖上就是有這種怪事,越是平靜,而人心卻越感緊張,浮沉島主深知這不是好事,第一道命令下達文晴光,要他選定幾人沿湖查探動靜。
文晴光目送傳令人去後,心中一想,
無從派起,他將目光注定藺露瓊,似是徵求意見。
藺露瓊眼睛一轉。調頭望著糊塗公和閃電公道:「我看老頭子們似有呆不住的現象啦。」她也不直接下命令,存心要兩個老頭子自己開口。
糊塗公一點不糊塗,嘻嘻笑道:「玉妞兒,這兩天我老人家倒還靜得下來,怎麼竟懶得不想動了!」
閃電公唱和道:「人老了,頭腦功力都打折扣啦。糊塗蟲,我們開始運功罷。」
眾青年忍著笑,眼睛都偷偷瞪著藺露瓊。
藺露瓊裝著大驚道:「呀,這兩天山上真有點悶,老頭子,你們不要悶出病來,趕快到外面走走吧。」
她知道不說是不行了。
閃電公皺眉道:「走走?到哪裡走走?噢,山上空氣真不錯。」
藺露瓊鄭重似的道:「當然不能走遠啦。環湖附近漁村、小鎮都可以去玩玩。對了,附帶探探敵情也好。」
閃電公瞪眼望著糊塗公,那是說:這是命令下達了,千萬別反抗。
糊塗公嘻嘻笑道:「缺德鬼,這倒是個辦法,那我們就走罷。」他不敢不聽藺露瓊的話,只有順風轉舵了,立起來就朝棚外走,閃電公也只有跟在後面。
藺露瓊在背後囑句道:「老頭子,我可能也要來玩,不過,不一定先到東面或西面,總之四周都要去的。」她怕兩個老糊塗偷懶了。
這一手用得真絕,硬逼著兩個老糊塗環湖走一圈。
眾青年目送二老去後,齊聲笑不可仰,匡平道:「藺姑娘,我師祖真是怕了你啦!」
藺露瓊輕笑道:「我們真得去幾個人在二老後面保護,其他不怕,怕只怕他們遇上死海之神和蕭雄。晴哥哥,你說誰去好呢?」
文晴光道:「事情不會有的,死海之神和蕭雄,目前不敢在環湖一帶停留,只要老頭離得不太遠,就遇上也是群敵圍攻而已。這樣罷,你們五個女將也去玩玩罷,目的在阻住老頭們不要遠離。」
雲霄笑接道:「我們四個只能踏葦而渡,恐怕太遠的水路還不行呢?」
文晴光含笑道:「各位請注意小弟動作,這是『八風身法』,記下練一會就能在水上運用。」說著起身,就棚內飄飄演示。
眾人驚喜之極,目不轉睛的留神緊注。
文晴光演完笑道:「動作只有八個,可以循環使用,重點在運用方面,丹田之氣與一般運氣不同,要使氣隨著身體趨勢運動,凡足尖下降時,真氣要在足先,余則觸類即可旁通。」
大家聞言,齊往棚外走去,各選地形,紛紛演練,文晴光從旁一一指示,時加糾正,只有張三篙和李進財因內功不足而放棄機會,但二人對要領都記得非常熟習。
文晴光見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勤練不怠,漸漸已能領悟玄妙,尤其是藺露瓊,她邊練邊嬉笑,這時已兩腳離地,翩翩飛起!一尺兩尺的,逐漸升高!
文晴光暗忖道:「瓊兒確與他人不同,她已進入精微.大得玄奧之旨了。」
其他八人一見,都自感不如,咸知天資非其靈慧,徒勞無益。
雲霄開口叫道:「藺妹子,快停止,我們出湖去吧。」
藺露瓊飄然降落道:「雲姐,這身法多好玩啊,我有把握叫你能飛起啦。」說著朝文晴光笑道:「我們走啦。」
文晴光點點頭笑道:「五人不能分開,也不能在外耽得過久。」
五女齊應一聲,飄飄撲下山頂而去。
文晴光回頭對杜邕道:「杜兄,請你與白龍兄巡行後山,宗兄和匡兄巡行前山,如有事故,請以長嘯兩聲為號,小弟聞聲立能接應。」
四人去後,文晴光回轉棚內,一眼只見孑孓公與萬飛虎正在慢慢的演練劍法,而那劍法卻正是「狂風劍法」的精微招式!
文晴光大訝叫道:「老爹,你老脊骨之傷全好啦?哈哈,萬老哥哥也學會了。」
孑老爹聞聲住手,呵呵笑道:「小主,老奴因你沒有空閒之時,所以尚未告知一切。是啊,那是你師祖用神龍膽治好啦。唉,這套劍法真難練,快幾個月-,至今才摸到一點門路。」
文晴光大喜道:「那好極了,狂風劍法並不難,你老已得其中精微啦。萬老哥哥也練啦,我再教你老二位一套閃電劍法,將來還可闖闖江湖哩!老爹,我恩公三寶老伯的雙腿怎樣了?不知師祖替他治好沒有?對哪,你老一定見到我父母和兄長啦?」
孑老爹喜孜孜的道:「老主和主母暨大少主都會過面啊。唉老主人真可憐,他被死海之神打入海底之後,身成重傷,幸天可憐他,竟被海流帶到普陀山下沙灘之上,幸又遇你祖師救起。唉,主母和大少主當年也幾乎喪命,也是你師祖算出而救離虎口,但都負了重傷,多虧你師祖百般療護,一直拖到你得了神龍珠膽才告康復。現在被你師祖不知送到哪裡隱居去啦,老奴是離開浮沉島後,得你師祖通知去會面的,但那封留在浮沉島的信,相信小主巳見著了吧?」
文晴光含淚點頭道:「晴兒收到了。」
孑老爹還是以對待小孩似的對待他,走前替他拭去淚痕道:「小主,現在一切都好了,別哭。唉,有志竟成,終被你獨闖天下,自力成名啦。老主人和主母曾不斷得著你轟動天下的消息,二老暨大少主都高興極啦,恨不得早日見著你,但是,因傷勢新愈而被你師祖阻止。快啦,不久就要團圓了。」
文晴光黯然良久,長長吁氣道:「老爹,我見面恐一個都不認識啊,當年一點點糊塗印象都記不得啦。」
「呵呵,父母兄弟都有天性維持,見面自會認得。」孑老爹笑意甚濃的說。
文晴光平靜一會兒,接過孑孓公手中長劍道:「老爹,當年你老的氣也受夠了。來,我教二位閃電劍法,再替你們打通玄關。之後,你老等要猛烈的闖他幾年,凡是受過氣的,只管放手幹!只要是仇人,殺他個屍橫遍野,打不過的有我來。大哥,你必須同樣進行,現在江湖不比從前哪。」
萬飛虎高興得哈哈大笑,連聲應是。
文晴光一時激發仇恨之心,已往的傻勁又發作了!說著立即執行。
孑老爹對他來說,可說是較父母還看得重,從來就沒有不順他意思走的。是對的,盡量鼓勵,不對的轉彎誘導,真當得慈親、良師及益友之稱。
頓飯之時,二老的玄關已通,劍術大成,煥然如換了個人,只聽孑老爹慨然歎道:「小主,老漢多蒙栽培.生命又將延續了,人言你功高絕頂,誠然一點不錯!」
文晴光笑道:「強中更有強中手,武功絕無尊稱天下之人,其實我還差得遠,你老過於誇獎。」
一停又道:「二位還須運功一會,快請打坐罷,我得找師祖商量一件事情。」說著擺手而出。
迎面只見張三篙走來道:「晴光、這是你師組的手示。」說著遞過一張紙條。
文晴光接過一看,上書:「煞氣北來!」
文晴光陡然一震,忖道:「問題嚴重了!」
立即問道:「張大哥,各派有何動靜沒有?」
張三篙點頭道:「大家都有準備,然而聖僧只教眾人沉著應變,說有事時只你一人能擋,他人只能謹防死海之神率群敵攻山而已。」
文晴光舉步走向會議之所,身還未進,倏見破衲老僧走出道:「時機未至,目前尚無明顯跡象,你意師祖已知,回去吧。」
文晴光不敢多問,見禮後退了回去,忖道:「師祖內視之法,恐只能判定大概,詳情自是難明。」
初更估計已過,湖水在繁星皓月的照射下,蕩起層層清光和銀浪,君山之頂,四野一片靜寂。
可惜這月華似水,清風和暢的良夜裡,卻又罩上一層看不見的煞氣。
文晴光慢步山頭,仰望長空,思慮滿腹,他不敢離開君山,但又擔心藺露瓊等五女和二老。
未幾,他遇到杜邕和白龍,立即問其有何動靜。
杜邕搖頭道:「愚兄剛接通知,說令師祖已提出警示,但四野非常寂靜,並無礙眼之事發現。」
文晴光接道:「無事便罷,有事不簡單、據小弟判斷,甚至較鯨魔等更為厲害。」
白龍駭然一震道:「那叫我們巡邏有什麼用?」
文晴光笑道:「巡邏只是防群敵,若是最厲害魔頭,他對一般武林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白龍點頭不語,他深深感到事態非常嚴重,交談數語,二人又巡行而去,文晴光轉了一大圈,不斷相遇各派之人,他們都是在提心吊膽的默然提防。
突然,只聽一聲長嘯起自湖心!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他暗自忖道:「老糊塗發現什麼情況了?」
接著,只見一條人影疾奔而至,注視之下,卻是孑孓公尋找而來。
孑孓公一見文晴光就問道:「小主,你聞到糊塗公的嘯聲嗎?」
文晴光點頭道:「那是發現不明情況所發,可能又有敵船前來。」
孑老爹吁口氣道:「發現船隻並不嚴重,此老真是糊塗,怎能大驚小怪呢?」
孑孓公含笑道:「幾十年沒有用過功力了,老奴真還想走動哩。」
文晴光笑道:「回轉找我那萬老哥同去好啦,別單獨前去。」
孑老爹興奮的奔了回去,邊走邊叫道:「小主,設若見著五位姑娘,要不要叫她們回來?」
文晴光遙答道:「看情況吧。」
孑孓公回到棚內大叫道:「萬兄在內嗎?」
後棚一聲哈哈笑答道:「老大哥什麼事?」那正是萬飛虎的聲音。
孑孓公大笑道:「我們有差使啦,馬上出發。」
萬飛虎猛然跳出道:「是我兄弟派的?」
孑孓公接道:「除了他,還有誰派得你我兩人。我們到湖上接應老糊塗蟲和缺德鬼,剛才那嘯聲是發現有人偷近君山
萬飛虎大笑道:「走,好久沒有打架了。」
二者一到山腳,立即運功踏波,如飛前進,在星月下逐次探索搜尋。
漸漸的將範圍擴大,但始終沒發現什麼,甚至糊塗公和閃電公也不知去向。
萬飛虎沉吟一會道:「老大兄,我們向漁村查查看。」
孑孓公沉靜的點點頭,首先朝北面前進,在要接近湖岸之際,忽然發現一個黑點在蘆葦上一閃而沒。
萬飛虎將手一指道:「那人功力不弱,我們躡蹤追他。」他話聲一落,飛撲前進,瞬眼路上蘆葦。
孑孓公輕聲道:「不會是自己人吧?」
「管他,先看清再講。萬飛虎提足丁內勁緊躡,倏然自忖道:「我被頑皮小子造就得內力雄渾極了。嗨,較以前起碼增兩倍!」
孑孓公也有了驚奇的感覺.心中喜得只暗笑,往年的豪情,立即振奮起來,大有非找個厲害對手拼一場不可之概。
霍然,那條黑影再次躍起,飄飄的朝一片樹林投去。
二老一見,再也不肯放鬆,立即直線迫進,先後腳之間,同時踏進樹林。
未至半里地,前面黑影猛然剎住前進之勢:二老去勢甚急,差點踏出聲息,幸喜今非昔比,內力能隨心所欲,一見事出突然,同時借勢往下一僕,連風聲都沒弄出,立即定住不動。
忽然耳聞一個蒼老的聲音罵道:「這幾個小子真鬼,眼看是朝這邊轉來,怎的老找不到呢?」
另外一個蒼老聲音罵道:「哼!誰叫你作鬼嚎,幸喜文小子沒有來,否則有你受的。人都沒看清就發嘯聲,現在還找個屁。」
「缺德鬼,不發嘯聲怎能保險,一旦遇上死海之鬼你能敵得住?何況那三人是從水中冒出來的。」
孑孓公朝萬飛虎霎霎眼,面上露出暗笑之色,那是說原來這是兩個糊塗老的聲音。
萬飛虎一指前面隱住的黑影,傳音道:「糊塗蟲一過來,這黑影就會往後退,我們給他捉住再問。」
出他意料之外,那黑影卻不退走,相反的再前進數步。
黑影一動,閃電公似首先發現而喝出聲。
只聽黑影冷笑一聲,又上前兩步道:「你是什麼人?」
這時閃電公已現出身來,只見他瞪眼望著黑影道:「我老人家問的話你還沒答覆。」
黑影冷笑道:「說出來你如不知道,那就死得太冤枉了。」這人的聲音也是非常蒼老,顯然年齡不小,但語意含有濃厚的殺機。
只聽糊塗公哈哈笑道:「你是從北方來的?」他這時全無糊塗之態!聲音非常清朗。
黑影聞言,似乎一震,接道:「你是中原什麼人,怎知在下是從北方來的?不錯。」
糊塗公似驚震一下,接道:「聞你語言中帶有興安嶺尾音,故此動問。老朽終南派,人稱終南樵隱,閣下迢迢萬里涉足中原何故?」
黑影沉吟一會答道:「久聞中原輩出奇人,在下欲訪尋幾位印證武學。」
糊塗公沉吟未答,似在考慮什麼。
孑孓公傳音萬飛虎道:「這人定非聖僧預言中正「點子」,但與預言有關,我們現身出去罷。」說著大聲接道:「興安嶺派系無多,閣下是屬於哪一派?」
黑影並不回頭,接道:「二位暗躡於某,難得現身說話,所問礙於奉答。」
孑孓公暗暗一驚,忖道:「這人內功不凡,居然已發現我們跟蹤。」忖著現身接道:
「閣下此來恐不止一人?印證武學焉能黑夜行動?」
糊塗公與閃電公認出孑孓公的身影,繼而又發現萬飛虎,接著哈哈笑道:「驚天雷和萬老弟也到了,定是文小於請來接應的吧?」
黑影對背後之人並不放在心上,始終靜立不動,孑孓公朗聲答道:「老憔隱那聲長嘯,只有我小主才弄得清楚。」
糊塗公點頭道:「文小於確實不凡,喂.這位遠客要會中原武林,我們將他請上山罷,首先應盡點地主之誼。」
黑影忽然接道:「觀各位都是久經江湖之士,量必略具名聲,招待之說不必費事,就此請那位出來印證兩下如何?」
萬飛虎宏聲接道:「你掉頭來給我看看,什麼印證,要打就打,別強盜硬說書生話,充斯文。」
黑影霍然轉過身來冷笑道:「憑你也配與老夫動手?」
萬飛虎注目一怔,暗道:「此人年齡不小,起碼超出百歲,確有幾分道貌。」忖著拔劍在手嘿嘿道:
「閣下眼高於頂,目無餘子,那就接我幾招試試。」
那無名老人目吐煞氣,沉聲道:「老夫出於很重,你要把住劍柄。」
萬飛虎不理,左手扣指蟠龍劍訣,右手劍起,一式「沉潭霧起」,劍從側進。
無名老人一見,沉聲道:「這是中原三流中『蟠龍劍法』,你也敢拿來露臉。」說著左手一伸,就待抓劍!
萬飛虎闖蕩江湖三十餘年,從未遇著有人硬槍他長劍之事,觸目不由大驚,立即變式為「雲收雨散」,劍尖一翹,退出五步。
無名老人冷笑道:「再試兩招速退,本晚老夫破例免你一死!」
孑孓公大聲道:「萬考弟,此人煉有「奇柔」功夫,似是小主所說的無獨神君一類,你用另一套劍法進攻看看。」
萬飛虎聞言知意,忖道:「他要我用閃電劍法了。」立即運功扣訣,劍尖指向左方,大喝一聲:
「接招!」頃刻劍形消失,一遍青光從四方八面攻進,人形也隨著幻出幢幢黑幕。
無名老人一見、似是大驚,只見他陡然雙手起舞,身體如風車般奇速轉動,口中大聲問道:「無獨神君乃在下師兄,你仍從何地見過?」
萬飛虎初試閃電劍法,出手並無信心,此際見敵人神色謹慎,不由心花怒放,接口大聲答道:「無獨神君被我兄弟打敗潛逃,問他作甚,留心本人神劍。」
無名老人聞言不信,面上呈現不屑之色,嘿嘿冷笑之聲道:「就憑這套劍法還近不了他身邊。」他是說無獨神君能夠御氣飛覽,劍法再神,在地面又有何用?
糊塗公和閃電公初見閃電劍法,目睹其玄妙神奇,無不暗暗稱絕:耳聽無名老人之言,都發出朗聲大笑,誰也不知他笑意何在。
萬飛虎源源發出劍式,逐漸進入玄奇之境,無名老人的掌力,竟被劍式上的妙用排擠得嘶嘶作響,大有破勁而入之勢!妙在施劍者全不受對方壓力,因是,萬飛虎一聽對方語音一停即大笑接道:「一個無獨神君失敗,戰功豈值誇耀,可惜他敗在四怪聯手之下。」
萬飛虎越是講真話,而無名老人越加不信,相反掌力逐次提重猛劈。
孑孓公深明閃電劍法之微妙,如對方不是超過一倍功力之人,絕對不會支持如是之久,立即大叫道:「萬老弟,你已近一百招啦。」他這聲叫喚之意,是提醒無名老人原先三招之說,內含譏笑之味。」
萬飛虎一閃收住劍法,退至一旁大笑道:「一時高興,頓忘前言,不是老哥哥提醒,我還當真事在干哩。」
無名老人面呈陰沉之色,收掌仰首望天,似在考慮什麼?良久始道:「你們是中原武林一流高手?」他問出這句話時,目光在每人身上瞬息環視一圈。
糊塗公搶先接道:「閣下最好多印證一段時日,自然能探出幾分眉目,似此探詢,未免空洞不實……」
話未盡意,突然一陣破空尖嘯傳來,頓將糊塗公語意打斷,嘯聲一止,林隙淡影連閃,忽倏間出現四個人來。
孑孓公與萬飛虎正待發問,卻被閃過來的糊塗公牽衣制止。
閃電公同時立於萬飛虎身旁,目光注定無名老人的動靜。
無名老人側身半轉,口中淡淡道:「原來是師兄駕到。」他並未提及其他三人,顯見其驕傲之極。
豈知來人竟是宇宙四怪,前行的顯然是無獨神君。
無名老人話一出口,無獨神君似也感到意外,前進的腳步立即停住,他身後一個老人冷笑接口道:「這裡沒有你師兄在內。」
無名老人猛轉目光,陰聲道:」惕天士,你少給我插嘴。」
無獨神君大聲叱道:「無雙,你這是幹什麼?」他喝聲出口,倏又回頭道:
「鯨魔暨四天王既不在此,定必另尋別徑,我們走。」
惕天士冷冷道:「令師弟在此出現,揣想烏蘇教主必已親身進關。」
無獨神君霍然轉身問道:「無雙,烏蘇教主確已前來?」
無雙定為無名老人之號,聞言談然答道:「黑龍江之約已毀,教主自然要入中原,這次是要大會中原武林,預作擴展天教之基,師兄還宜加入本教為是。」
無獨神君目吐寒芒,哼聲接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自己修為不正,今還有臉來勸我投降異教,趕快給我滾。」
無雙報以冷笑道:「宇宙四尊有言在先,三戰不勝即無條件投降,曾以兩戰敗北,難道師兄還有何出奇制勝之道?小弟看在同門之誼,苦口進言,師兄既不聽我忠告,小弟徒喚奈何,教主身在咫尺,第三戰時機快到了。」說完轉身,一閃而沒。
惕天士轉面向後道:「惜非子,這最後一場看勢非打不可惜非子冷冷答道:「烏蘇教主的『神魔屏』只怕保不住了!」
無獨神君聞言,霍然轉身道:「你說那小子的怪拳能破神魔屏?」
衛道山人一直未開口,這時歎口氣道:「五雷勁恰是神魔屏的剋星,可惜他與我們是敵人。」
糊塗公遙遙大聲道:「化敵為友,同舟共濟如何?」
無獨神君側身注目,哼聲道:「你這老小子是什麼人?」
糊塗公也是百幾十歲之的高齡老人,可說是第一次被人喊小子,他不惟不氣,相反還樂得哈哈大笑,轉面對閃電公邁:「缺德鬼,咱們在他們的面前真還未長成呢,哈哈……說完笑著答話道:「終南後學糊塗公是也。」
衛邁山人一皺眉,目光望著無獨神君道:「這老小子真有點糊塗!既稱後學又稱公,那算什麼玩意?」
惕天士哼聲接道:「那是叫作先捨本後賺錢,老小子才不糊塗哩。」他這一解釋.引得萬飛虎大笑不已!接道:「不管捨本賺錢,剛才那句話是怎麼樣,如有誠意,聯手便成定局。」
宇宙四尊尚未開口,突然一聲陰笑傳來道:「沒想到宇宙四怪進關是找幫手來的。嘿嘿,就憑這四個無名小輩能發出多大的作用?」
無獨神君聞聲冷笑道:「烏蘇教主,除了你『神魔屏』外,論內功,我宇宙四尊並不弱於你。嘿嘿,你自毀諾言,偷進中原,難道對中原武林有何不軌企圖?」
只聽暗中的烏蘇教主又接道:「中原武林除了宇宙四怪外,相信再無好手搬得出來,你我三戰之後,本教主雄據中原之期可待。」
衛道山人大聲接道:「十年一戰,為期還有多久?」
烏蘇教主嘿嘿之聲道:「半年。」
惜非子厲聲道:「提前今晚舉行如何?」
「嘿嘿,」烏蘇教主只笑不見人,又道:「連那四個後輩算上?」
惜天士冷哼接道:「除非你帶來了助手,否則宇宙四尊不須人相助。」
烏蘇教主大聲答道:「一言為定,本晚不算,三日後在君山見面。」
久之,再未聞聲,宇宙四尊互視一眼,也不與糊塗公等說話,一齊閃入林中。
閃電公沉吟道:「我們必須有一人去通知文小子,四天王同鯨魔定於水晶官無獲而返,防其偷襲君山,剛才那暗中的什麼烏蘇教主更是一厲害人物,也得叫其提防。」
萬飛虎接近:「讓晚輩回去罷,三老宜速將五個小妞兒找回,遲恐要出事情。」
糊塗公搖手制止道:「論劍術,你與孑孓子較我們強,還是由我老糊塗和缺德鬼回去報信,你們速往沿湖尋人。」他話落縱起,相偕閃電公隱退。
孑孓公目送二老去後,回頭道:「萬老弟,時機緊急,我們要加快腳步啦。唉,事情更加嚴重了。」
二人沿湖緊奔,不到十里,來在一處漁村之後,突然聽到幾聲嬌喝之聲傳來。
孑孓公聞聲一驚,急道:「那群女孩子與人打起來了。」
萬飛虎拔身縱起道:「聲音似在追逐,快去查看一下,可能是遇上群敵。」
他音隨身起,去勢奇速,孑孓公默認追隨,提勁急奔。
萬飛虎一口氣趕到現場,觸目不禁大駭,只見三個從未謀面的老人,圍困住藺露瓊和顏氛,地上有雲霄、紀霓、狄霞躺著,看勢是被點住穴道,萬飛虎睹情大驚,猛喝一聲,撲上就以全力攻進。
藺露瓊一見大叫道:「萬老哥哥,快退下,這三個老頭子是烏蘇教的厲害人物,趕快救走三位姐姐啊,我還能敵住一時。」
萬飛虎已大展閃電劍法,逢人就是十餘劍,如一條匹梭穿梭其中,他尚未開口,頓被孑孓公大聲接道:「小姐,只請放心攻敵,救人有老漢在此。」他說著未停,迅速將被點三女救離開鬥場。
藺露瓊目睹萬飛虎劍法展出,竟殺得三個老頭手忙腳亂,不禁大喜暗道:「這定是晴哥哥教的閃電劍法。」忖著立即叫道:
「氛姐快請離開,現在不怕了。」
顏氛力攻三劍,一式「龍門三躍」火速脫離,如飛撲至孑孓公身邊,這時孑孓公正在替三女拍開穴道,一見囑道:「顏姑娘請在此地守著,她們血脈剛通,尚須靜躺一會,老朽要去接下藺小姐來。」
他腳還未動,突從右側傳來一聲陰森語氣道:「中原武林確有幾個人材,本教主此行不虛,羅集所得定必豐富,未知有否出類拔萃之人。」
孑孓公聞聲大震,翻手拔出長劍道:「閣下是烏蘇教主嗎?在下不才,想請教主現身賜教幾招如何?」
他明知不是對方敵手,叫陣之意似有用心。只見他側面朝顏氛遞一目光,意在促其率被救三女逃走。
顏霧一見知意,將手向雲霄三人一擺,自己領先起步……
雲霄尚未起身,突覺一陣冷風繞身,脊後再次被點,其他三人亦同樣遭遇,一致依然躺下,緊接著眼前現出一鷹鼻深目的高大老人來,孑孓公近在咫尺,雖有感覺,但哪能來得及,劍招出手時,四女連聲都未出已被對方制於腳旁,他心震之餘,閃電劍法已適時大喝推出。
那老人無疑就是烏蘇教主,他一見劍術奇特,似也不敢大意,只見他突提真氣,身前頓現一堵黃色氣牆,雖在月夜之下,但亦非常明顯,不知是何種作用。
孑孓公的劍式每一接近黃氣,如逢堅革所阻,分寸也休想推進,不由大驚失色,駭得身心皆顫。
藺露瓊眼明心靈,雖在與敵戰鬥,然這邊的一舉一動,莫不明若觀火。心震之下,左手玉拳緊握,猛的嬌叱一聲,力朝對手衝出,裂帛聲起處,那位烏蘇教下的強敵如遭雷擊,身體隨著慘叫飛出,「咚」的一聲被藺露瓊打出十餘丈。
萬飛虎經驗老練,在對手聞聲的剎那疏神中一劍揮出,「嗤啦」!立將敵人前襟削去大半。
那強敵一驚慌閃,恰又閃向藺露瓊身前,她機會難得,左拳剛收又發,同樣將對方揮出老遠!這真是瞬息間事,快得無法形容。
烏蘇教主親目所見,驚顧大駭,他已看出藺露瓊拳式有異,立即舉手二揮,將孑孓公震退十餘步,如飛搶到藺露瓊面前厲聲道:「小姑娘,你將本教兩位護法打死,用的是什麼拳法?」
藺露瓊趁其不備,左手連連揮出兩拳道:「認出來再告訴你。」
烏蘇教主是何等人物,稍視即閃,如電飄開.冷笑道:「小女娃不懂厲害,那就體怪本教主以大壓小。」說著一掌揮出,狂飆立起,勁可排山。
藺露瓊見勢不妙,左手拳招急揮,雙方一接,震聲大起,她被震退數步。
萬飛虎一見大驚,發劍助攻,拚命衝進。
孑孓公哪敢待慢,再次解開四人穴道,速朝顏氛道:「姑娘等快請回君山報警,遲恐來不及了。」
他說完立撲烏蘇教主,全力展開閃電劍法,與萬飛虎從左右搶攻。
藺露瓊自知內功差人太遠,幾度力拼之後,被震得心顫身抖,差幸打出的是新學兩式「五雷勁」,否則真不堪設想,似此,亦節節後退,全無進展餘地。
漸漸的,她已確無勝算可言,但又伯萬飛虎與孑孓公遇害,不得已,存心擺脫兩人,自己的遲勢立加快速後撤。
烏蘇教主欲知她拳法內情,自然不與放鬆,如影隨形的力追不捨,於是,孑孓公與萬飛虎的輕功哪還趕得上,轉瞬之間已被拋落在後。
孑孓公一見大急,立即喚叫萬飛虎道:「老弟別空費氣力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告知小主人。藺姑娘一旦有失,那真不堪想像,非他親自追去不可。」
萬飛虎不與理會,大叫道:「老哥哥請回通信,小弟死也不放棄線索。」他語音未盡,人已失去蹤跡,顯見其心急之甚。
孑孓公無法,轉身朝湖中飛奔,豈知其剛登君山之腳.頓聞山上一片減殺之聲大盛,顯然山上已展開空前大戰!
他無暇思考.提劍就朝山上衝去,觸目所及,不禁驚得目瞪口呆,在星月下只見銀光遍山皆是,金鐵之聲,震耳欲聾,無時不傳出淒厲慘叫。越往上走,地面的屍體縱橫,腳踏處,血污沾履,腥膻刺鼻。
孑孓公一看形勢,知混戰已打了不少時間,各大門派因阻退不利而移退山頂去了,忖著循聲眾處拔腿飛縱……
突然,左側樹林頓起厲喝之聲,似有高手逐迫而來,未幾衝出四條人影,孑孓公注目大驚,他看出竟是浮沉島主和匡平、天山一星等三人被鯨魔迫得危險萬狀!大有走投無路之勢。
他無暇發問,大喝一聲,舉劍全力衝上,頓由正面攻入,閃電劍法奇招立現。
鯨魔聞聲注日,不禁大異,她發現對方劍式奇幻無窮,大有破勁而入之勢,頓將追擊之勢剎住,雙掌立采防守。
浮沉島主得機換了一口氣,干天神功從新振起,火速配合孑孓公從右側攻擊。
匡平的內功只次浮沉島主,白龍劍法也只次於閃電劍法,敵人的主力有人接下三分之二,他焉能放棄這良好時機,立即奮力前衝,大有與敵同歸於盡之勢。
此際只有天山一星才真正是苦力支持,他全仗百幾十年的苦修內功在作忘生之拼,浮沉島主看出他搖搖欲倒之態時,於心不忍,藉故叫道:「天山老頭,你還不去看看貴天山派眾弟子,此地無須協助了。」
天山一星聞言知意,內心感慨的道:「島主,多承指示。」他說完撤身飄離。
鯨魔功人確實高強,打出的掌風,竟如一排排的鋼牆相似,她此際雖然不能推進,但也使三人無法攻進一步,如不是孑孓公的閃電劍法威脅她,可能依然非其敵手。
孑孓公這次是東山再起,數十年來的悶氣,今天才得到長吁之機,一套千變萬化的奇技,只見他發揮得淋漓盡致,那老當益壯的精神,豪情奔放,威風至極!
浮沉島主趁勢連劈十餘掌,迅即穩住陣腳。她深知鯨魔功力,惟有守住拖延,要想戰勝是絕不可能。
鯨魔幾次猛攻都未得逞,強大的內勁被閃電劍法給剖分得不能集中,只氣得厲嘯連聲,漸漸有了拔空離去之勢……
正當她去留未決之際,突從右側發出雷鳴也似的兩聲大震,緊接著就是九個老人滾滾而來。鯨魔一見,拔空而起,立即捨去浮沉島主等三人,火速攻入彼方陣內。
孑孓公不明內情,舉步就待追去……
匡平立即叫住道:「老爹休去,那是四天王和宇宙四尊相拼。」孑孓公驚叫一聲道:
「島主,露瓊小姐被烏蘇教主追走啦,我小主現在哪裡,快通知他去救援,老奴真正該死,時間耽誤太久了。」
浮沉島主搖手道:「老管家別驚,這事已得糊塗公通知了,晴光已經追往前去啦。我們趕快幫中原武林掃滅群丑,鯨魔有宇宙四尊拖住,這是難得之機。」她說完領先繞山而奔。
孑孓公無暇細問,向匡平招手道:「小哥,我們由這面過去。」
匡平跟在後面,走還不到百丈,猛見林隙鑽出一人,瞬息中他看出竟是餓獅蕭雄,不禁大喝一聲,疾風般衝了過去道:「無知匹夫,拿命來罷。」
蕭雄似有心虛之情,聞聲立住冷笑道:「匡平,你不是我敵手,放明白點趕緊滾開。」
孑孓公側身一轉,向匡平道:「小哥,這是武當叛徒?」
匡平口中答著,右手白龍劍已力劈而出。
孑孓公提劍旁觀,他似不見匡平遇險時不願以老壓小。
餓獅蕭雄並不還手,白龍劍尚未及身,他已火速閃開。
匡平一見大異,接連攻出三勢,他疑為蕭雄在鄙視其能力,然而蕭雄照樣不理,依然側避,眼光顯出不時朝四處探視之狀。
孑孓公經驗老練,提劍逼近道:「你這小於在搗什麼鬼?」
蕭雄似從未見過此老,他並不將孑孓公放在眼裡,閃開匡平第四招冷笑道:「老兒,你別前來送死,大爺警告你知機閉嘴。」
匡平第五招如風揮出,冷笑接道:「匹夫,你才是真正找死,孑孓公是文晴光視如父兄之人,他一旦知道你侮辱其長輩時,嘿嘿,那才有你好受的。」
蕭雄聞言一震,動作稍緩,險被匡平找到要害,「嗤」的一聲,前襟被劃開三寸長一條裂縫,他一驚之下,舉劍撲擊……」
孑孓公從側揮劍一擋,立朝匡平叫道:「小哥速向四周林石之間查查看,相信定有發現,這小子由老朽對付。」
他說話中兩劍一碰,「鏘」聲震開,孑孓公突覺右臂一麻,暗忖道:「這小子內功精深,無怪其傲氣橫生.原來真還有一手。」忖思中立即展開閃電劍法。
蕭雄突覺眼睛一花,滿目銀光如電,驚得火速倒退,黃龍劍應接不暇。
匡平旁立稍頃,見子王公仗劍法精奇,已立不敗之勢,心中大放,扭頭就往林內觀察,在他尚無所得之際,驀然一聲厲嘯,音從左側傳來!一頓未幾,又聽蕭雄在林外猛喝三聲,於是,他被搞得猜疑不定,進退兩難……
「小哥,那小子給逃了!」突從匡平背後傳來孑孓公相告之聲。
匡平轉身一怔,駭然道:「他打敗了。」
孑孓公搖頭道:「他聞得嘯聲之故……
匡平不解,正待再問,忽倏間從林梢飄下一人,他一見改口叫道:「白小弟,剛才嘯聲是你所發?」
來人是駝明白龍,聞吉氣急道:「那是死海之神,被我傷了一耳逃走了。三哥,大事不好,雲霄、狄霞、紀霓、顏氛等被蕭雄捉去了!」
孑孓公大疑接道:「那小子剛才還在此地,事情發生在幾時?」
白龍一怔答道:「轉去不到一個時辰,現天快亮了,大概在卯正之際。」
孑孓公聞言一付,朗然道:「我們快尋,四位姑娘定被藏近處,難怪那小於鬼鬼祟祟的。」說著拔足就尋。
匡平一打手勢,二人各走一面,立即展開搜索。
三人搜尋的範圍,看看越來越大,似誰也沒有發現,時間已過去不少,天際已現出曙光。
突然,孑孓公在遠處發出召喚之聲,匡平和白龍聞聲奔去,只見他老人家手中高舉一塊布條,聲音顫抖著道:「人被烏蘇教捉去了,這是對方留下的挑戰布條。」
匡平接過一看,布條上聊聊數語道:「字諭中原武林,四女被丹色教人點穴藏匿,為本教人發現順手帶走,如欲領回,宜派高手向本教比武,憑勝負決定一切,取四女僅其開端也,掃蕩天下為本教之最終目的。」
匡平看後退與白龍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事非晴光知道是無法決定,我們宜速向眾老報告,現不知丹色教敵群退去沒有?」』白龍過目後接道:「群敵現已退去,雙方死傷不少,眾老正在派人埋屍。」
匡平問道:「四尊怎的與四天王打起來的?」
白龍大笑答道:「這又是晴光的妙計安排,如非這樣,我方死傷更慘。四天王本擬挑撥四尊拖住晴光,讓鯨魔纏住你和浮沉島主,他們四人則和死海之神暨蕭雄可放手掃蕩各派武林。這計劃可說是惡毒之極,不料在他們發動之際,卻被晴光看出情況不對,馬上叫我出動對付死海之神,死海之神抵不住我那招「五雷勁」,鯨魔怕他有失,所以立派蕭雄加入。這時四尊本在作壁上觀,四天王已有向眾老採取行動之勢,鯨魔卻首先向浮沉島主挑戰起來,而群敵早與各派晚一輩的展開了大戰。晴光睹此情勢不利,耳聽四天王正在向四尊挑撥,便立即向四尊道及什麼前約,說四尊有藉四天王之力的意向,豈知四尊對信約非常著重,反而與四天王發生口角。於是,對方一言不合即展開攻勢,但四天王沒有鯨魔參加,功力上到底比不過宇宙四尊,所以漸漸後退下山,這是昨晚的經過。如四尊真的倒入對方,那昨晚之戰實不堪設想。四天王一退.鯨魔又追趕你和浮沉島主,晴光正待親去援救你們之時;豈知糊塗前輩卻適時前來說藺姑娘被什麼烏蘇教迫走之事,晴光一急飛去尋找,我則逼住死海之神和蕭雄,而蕭雄於半途發觀雲霄等在與一個丹色教徒作戰.他一見就不顧死海之神的死活而撲向四女一方,以後……」
他說還未完,忽見樹林內走出一個老僧來,突然頓住不說。
孑孓公一見上前道:「聖僧,事情怎樣了?」
來僧是文晴光老師祖,見問點頭道:「君山已無打鬥,鯨魔和四天王已被宇宙四尊纏得不知去向,老施主快與兩位小施主火速向正西前去,三百里外可能見著晴光,此地不久人將盡散,留此已無用處。」
孑孓公恭聲應是,立朝白龍、匡平一招手道:「兩位小哥快隨老朽趕路。」他說著領先往山下飛縱,匡平和白龍向老僧告退後也緊隨力奔……
清晨的陽光,射出柔和的光芒,地面上的朝露,反映出無盡的七彩晶瑩,原野一片靜寂,路上缺少行人,喧嘩的大地,似還沒有開始其動員。
藕池口,是湖北位於長江邊的一個重要市鎮,他處宜都的上游。在陽光剛升的時候,忽然間,從江邊冒出一條人影,以奇速的輕功鑽入臨江的叢林之中。
緊接著又是人影閃動,這次卻是三個,他們上岸一頓,六隻眼睛不停向四處索巡,無疑是在找尋原先那人的去向。
三人沒有什麼發現,其中一人冷聲道:「這傢伙給溜了。」
右側一人指定叢林道:「我們往林內搜搜看,不能讓他走漏消息。」
左側之人點頭舉步,首先向林緣接近,口中似有什麼話要說,但他倏然又將啟動的嘴唇閉住不語,耳朵側向一邊,似已聽到了某種動靜,他腳步顯然放慢了一些。
提議搜林的一見大詫,問道:「什麼事?」
那人搖搖手,接著就停下步來。
行在最後的一人突然輕聲道:「右側有了風聲,可能另有江湖人物經過此地。」
第二人冷聲道:「管他是誰,凡經過此地的都給收拾下來。」
他語音剛落.忽倏間一條黑影從林角一閃不見!
前行之人立即大喝一聲,如風撲去,他身形一動,同伴二人也跟著厲叱緊迫,每個人的功力,似都高深莫測,在幾縱之下已奔出百幾十丈。
前縱之人剛剛接近林角,猛覺一股勁風襲至,他無法接招,只駭得拚命旁閃,險些撞在一株大樹之上!
後跟二人不知他發現什麼,見情一齊剎住前進之勢,莫不嘀咕驚疑。
那人立身剛定,「察」的拔出一雙鋒銳無比的奇形長刀,嘿嘿兩聲喝道:「是什麼人?
敢在暗中偷襲本副教主!」
他問話一停,兩眼注定前方,希望有人答話,但是,對方連點聲息都沒有。
兩個同伴見他緊張之情,意識到事不尋常,一致樸進,同時朝他目光處緊注不動,其一問道:「雲兄發現了幾人?」
那姓雲的沉聲道:「人雖未見,憑掌風絕非普通江湖,兄弟是偶遇偷襲……
問話之人冷笑道:「那有什麼顧慮,衝過去將其掏出來。」
他話音一落,緊接著從林角發一聲嬌哼,只聽她冷笑道:「原來你們是烏蘇教的人,有膽的就過來罷。」
三人聞聲一怔,想不到對方竟是個少女!拔刀之人嘿嘿接道:「一個女娃兒口氣不小,本副教主問你,剛才偷襲的可是你?」
「哼!」那嬌聲又哼了一下接道:「算你見機得快,否則就要了你的老命!」
提刀之人不服氣,雙刀一轍,低姿前衝,口中冷笑道:「中原武林恐沒有要本副教主命的人……」
話還未住,一陣強烈的掌風,如排山倒海艇而到,空氣都激得嘶嘶而響,其內勁之厚,確實驚人!
提刀之人話出太硬,後退難以下台,惟有拚死前抗,只見他雙刀一合,似已提足了內勁,口內發出哞哞之音,刀尖上銀光大盛,無疑其內勁已達刀梢。
一聲尖銳的破空大震,雙方已瞬息撞上!
「轟」!提刀人如遭巨雷擊頂,一個龐大的身體,竟似擲彈丸般被衝起二十餘丈,「蓬」的摔出老遠,雙刀如寒星橫空,已激射得不知去向。
兩個同伴一見,雙雙撲出,臨近那落地之人一看!只驚得全身發抖,見到的只是一個七竅流血的屍體,探手之下,連一絲熱氣都沒有了,顯然已還魂乏術,被敵方一招給揍死了!
這種聲勢,可能在烏蘇教還是第一次逢到,否則那兩個同黨不致駭得如癡如呆。
時間不長,那嬌柔的聲音又在叫陣了。
「怎麼樣?還有哪個前來送死!」
二人聞聲心顫,其一扭頭就跑,對同伴的招呼都來不及似的。
另一人無疑是慌了張,起步竟打個踉蹌,險些趴到地上!他去勢未穩,耳聽一聲大喝傳出道:「給我回去!此路不通!」
那是一個宏亮而帶了一點年齡人的聲音,入耳即知,並非原先那個嬌柔的少女。
前竄之人事出意外,拔起的身體,突遇強勁襲來,還手不及,「蓬」的一聲,真的被對方給打了回去,只震得他慘哼出口!
幸好,適逢其同伴迎頭接住,未被摔個黃狗吃屎。
這只是瞬息間事,他兩人尚未鬆手,耳朵裡又聽到那少女聲音開了口:「啊!那是萬老大哥嘛!」
「哈哈,玉女!你已逃出烏蘇教主的手掌啦。行,可把老哥哥我給追苦。快,別放這兩個老壞蛋,他們是烏蘇教的副教主,你那四個義姐被其捉去啦。」
那少女原來就是藺露瓊,她聞言驚叫道:「好啊,哼,他們走不了。老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那宏亮的聲音接道:「老哥我追你沒追著,卻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他話音中充滿了得意之味,接著又哈哈笑道:「這幾個老兒也非等閒,居然被其察知走了消息,因此被他們追我到此。哈哈,不料又遇上你。」
藺露瓊現身上前,纖指一伸,指定那兩個嚴陣以待的烏蘇教人哼聲道:「決說!你們將人藏在哪裡?」
那兩人一聲不響,「嚓嚓」拔出兩把長劍。
藺露瓊冷笑道:「哼,你們想作固獸之鬥?」
「玉女,讓老哥哥來。」那宏亮的聲音一落,藺露瓊身邊已立定一老人,原來他就是獨行龍萬飛虎。
藺露瓊側頭道:「萬老哥小心點。」
萬飛虎拔劍縱山道:「打不過有你,我是被其追的恨透了,不拼兩下氣無處出。」話完劍出,竟朝對方兩人同時進攻。
那兩人無疑是抱定以死相拼之心,雙劍齊揮,猛喝接招。
萬飛虎不敢大意,開始就用閃電劍法,一道匹練飛繞而進,內勁已提到十成!
藺露瓊旁觀者清,見敵方劍式奇待,竟能力抗住閃電劍法,且二人功力亦較萬飛虎高上一籌。
萬飛虎一連衝擊數十餘次,始終攻不進對方聯合防守,被激得怒氣難忍,猛吼一聲,奮力緊迫。
雙方激鬥越來越緊,萬飛虎大有力不從心之勢!
藺露瓊明知他不是對方兩人的敵手,但伯傷害其自尊之心,幾次想張口叫停,卻又給忍住不響。
烏蘇教兩個強敵一見,同時起了殺心,立時守勢變攻,雙劍忽分側進,攻擊瞬息展開。
萬飛虎猛遭攻擊,三招之下險有顧此失被之態,心知要槽,閃電劍法的最後三式立即揮出,「匹練橫空」、「顯微幽靈」、「群邪披靡」,真有君臨天下之勢。
藺露瓊雖會閃電劍法,但他還未用過最後三式,此時一見,喜得心花怒放,嬌笑不已,大叫道:「萬老哥哥,快趁勢攻擊,只留下一個拿來問口供。」
萬飛虎尚未開口,突然一聲破空長嘯而來,音勁之銳,竟使草木發出沙沙之響!
藺露瓊聞聲駭極,飛身縱出,一拉萬飛虎就走,口中尖叫道:「烏蘇老魔到了,我們快逃!」
她起步本快,但走得過慌,竟朝兩敵之一當面而撞去。
那老兒似也知其教主親臨,竟不知厲害想揚劍阻擋,另一人則從側面抄襲而來,顯存滯留之心。
藺露瓊事急心怒,不問青紅皂白,右拳平胸衝出,她竟以五雷勁開路。
那老兒劍未揚起,頭部已正當勁力中心,「喀」的一聲,腦袋糜爛,身體倒摔十餘丈,連哼叫都沒有發出。
豈知就這麼一延之下,而老魔已適時飛臨,他眼見手下遭殃,心個怒極,「嗤」聲降落藺露瓊面前,口中發出刺耳的陰笑之聲道:「原來你使詭計逃在這裡。嘿嘿,這次看你再有何法脫離本教主手掌?」
藺露瓊知逃已無望,右手將萬飛虎拉至身後,暗暗將五雷勁提高十成,平靜而沉著的道:「老魔頭,你別吹大氣,三百招之內,我不會輸給你的。哼,可惜我內功不足,否則你擋不住我五雷勁神拳。」
烏蘇教主可能已嘗過她五雷勁之味,聞言嘿嘿兩聲道:「本教主之所以不願殺害於你,也就是為了你那古怪拳法,如能道出拳中秘訣,本教主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難免受苦刑逼供。」
藺露瓊只擔心萬飛虎難逃,否則以她之靈心慧性,不難用計脫身,但此際她已一籌莫展,心急之極,聞言冷冷的嗤之以鼻,呸聲罵道:「老魔,你的算盤倒打得很精,可是我不上當。」
烏蘇教主沉吟一會,心中似在設計什麼……
倏然,那個呆立遠處的老兒,大叫道:「稟教主,屬下有辦法使這妞兒供出真情!」他說著縱身上前。
烏蘇教主橫眼一瞥,面上閃過一抹煞氣,身體轉個角度,一指地上兩具屍體道:「你們三人是奉誰的命令進入中原?」
那人面色一變,繼而退後兩步道:「屬下是奉『瞽神』之命,他老人家是伯教主人手不夠。」
烏蘇教主仰首朗笑道:「我師兄顧慮真還周到。」
說罷一停,兩目射出奇怪的光芒,面容一沉又道:「只怕另有用心吧?」
那老人見勢似感不妙,忽然又退後兩步道:「教主之意,屬下等前來錯了?」他聲音近於顫抖!
烏蘇教主嘿嘿陰笑道:「師兄不忘盲目之恨,早有殺我復仇之心。哈哈,你們這批副教主,可說無一個是他一手培育而成,此事焉能瞞我。本人行動,常受你們監視,只等他一出『庫蘇古泊』湖底,嘿嘿,本人就會遭受四面圍困之險。以往事實不明,尚可容忍,現已昭然若揭那就休怪我先下於為強。」
那老人聞言駭極,撤身倒竄而出,意在僥倖逃生。
烏蘇教主一見大怒,猛的一手揮出,嘿嘿笑道:「你已無法去見那老瞎子了。」
「蓬」的一聲隆響,那老頭身未著地,而人已遭巨勁擊中,慘叫隨著去勢,竟被拋入深林,這種意想不到的變化,卻把藺露瓊和萬飛虎看得又驚又詫,莫明其所以然。
烏蘇救主緩緩轉過半身,他反以殺過手下為得意,只見其哈哈笑道:「本教主這招『倒海移山』掌如何?中原武林誰敢為敵?」
藺露瓊防他突襲,提神不懈的答道:「可惜不及我『五雷勁』的玄妙精奧。」
烏蘇教主聞言一怔,在他的感覺上,似也有同樣看法,繼而冷哼一聲道:「凡是奇學,如無修為又有何益。依本教主相勸,投降本教,將對你有莫大利益,否則就休怨教主舉手無情。」
藺露瓊哪會聽他胡說,張口又待叫罵……
萬飛虎經驗老練,見對方神色不對,立即一拉道:「玉女休與其鬥口。」邊說邊搶身上前,面對烏蘇教主接道:「在下名叫萬飛虎,為中原武林一無聞之人。閣下身進中原,前曾有言在印證武學,今日咄咄迫入,似與閣下原意違背。以勢相迫,無疑暴掠行為,何況是面對一個少女,傳入江湖,豈不是令人不齒。中原奇人異士,可說是車載斗量,閣下有能,不妨大顯身於,別人不說,據在下所知,你就非後起之秀的狂風劍客敵手,目前他正在找你,如自知不敵,縱或將此女擒去,那又對閣下聲望何益?」
他似在用激將之法,想將對方拖延,目的希望文晴光找來解危。
烏蘇教主似對中原武林無甚所聞,聆言眉頭微皺,目光緊注遠方,顯在考慮下一行動。
萬飛虎立即傳音藺露瓊道:「你那古怪蕭聲怎麼樣,可不可對付這個老魔?」
藺露瓊搖頭傳音道:「凡功力練到御氣飛行的即失去效力;否則我早就吹奏啦。老哥哥,我如和他一開始打鬥,你要趕快見機脫逃,千萬別因我呆著。」
萬飛虎雖知她聰明機警,但哪能放心獨逃,聞言正待搖頭……
突然!自高空發出連續嘶嘶之聲,他一怔之下,趕緊將目光注定烏蘇教主。
烏蘇教主似較他聞聲更早,只見他面顯鄭重之色,兩眼不瞬的仰望空中。
藺露瓊陡然張口長嘯,清亮的聲音,直達雲霄,真如鳳噦龍吟。
萬飛虎不明其意,緊問道:「是晴光經過空中,」
藺露瓊嘯聲一停,搖頭道:「不是四天王,就是宇宙四怪。」
萬飛虎駭然道:「那你相召幹嗎?無疑徒增強敵?」
藺露瓊眼注烏蘇教主,似在察看其動靜,口中答道:「別問,我另有用意。」
藺瓊語音剛停,耳烏蘇教主沉聲喝道:「林內是中原什麼人?」
一聲哈哈大笑從林內發出道:「有緣有緣,想不到烏蘇教主又在此地現身,君山之約,就是今日,是否可改在此地?」
語聲一住,從林內色貫步出四人。
烏蘇教主一見冷哼道:「原來是宇宙四怪!日未過午,本教主恕不奉陪。」
前行的惕天士哈哈笑道:「閣下並非守時,意在對那女兒有所不利。別人不管,惟獨不許你這化外之人下手。」
烏蘇教主聆言大怒,火速一掌劈出,口中冷笑道:「敗兵之將也敢狂妄,早收拾你們也是一樣。」
宇宙四怪無須招呼,見勢即刻聯手,八掌齊揮,立起沉雷之聲。
雙方一接,地動山搖,而烏蘇教主竟節節推進。
藺露瓊睹情叫道:「老哥哥快退入林,這是千載難逢之時,除此無法逃脫,我得助四尊一手,免其三次失敗。」
萬飛虎稍加猶豫,勉強依言,囑道:「你別過於冒險。」他說完縱起,藏身林內。
藺露瓊一擺手,立即衝往鬥場,她也不問四尊是否同意,五雷勁雙手齊發,竟采暗襲之心!
烏蘇教主忽覺身後風聲不對,回首不由一震,旋身出掌就接。
宇宙四尊連退數丈,正待改變戰法,但一見小女兒竟打出五雷勁來,莫不心喜難禁,即同時大喝反撲。
藺露瓊偷襲未逞,立改虛勢,身子一側旁閃,嬌叱又進。
一場大戰,頓時石走沙飛,衛道山人見她打得有聲有色,不由樂得哈哈大笑道:「小妞,你是那小子什麼人?」
「妹妹!」藺露瓊「呼呼呼」連攻帶答。
烏蘇教主似不敢使五雷勁近身,竟以半功力對付藺露瓊,心頭顯已氣極,耳聽她還有個什麼哥哥,暗暗不禁一寒,左掌朝四尊一擋,問道:「她哥哥也會這怪拳?」
無獨神君接口冷笑道:「功力強她十倍,將來有你受的。」
烏蘇教主哪能相信,嘿聲道:「本教主的『神魔屏』無功可侵,大不了他的功力與你四人聯手相等。」
惜非子雙掌旋進,冷冷的道:「這女兒的拳式,你為什麼不敢用神魔屏硬擋?」
「拳法不明,本教主素來謹慎,難道你們知道這拳法之秘?」
衛道山人大笑接道:「不明就別問。哈哈,天機焉能洩漏。」
烏蘇教主聽口氣心起懷疑,他更不敢以身去擋,於是,他對宇宙四尊的防守則處處露出空隙,然而,四尊的龐大勁力雖有可乘,都只能將其震得搖晃而已,想傷他竟全無可能,顯然此人的神魔屏大有抗壓之能。
藺露瓊心靈之極,打著向左一繞,頓與衛道山人接近,她竟采五人聯手排攻之勢,趁機問道:「老頭子,我的拳法他怕嘛?」
衛道山人嘴一翹,傳音道:「使勁攻,正是他的剋星,可惜你內功不足,否則這一仗定必成功。」
藺露瓊暗暗一思忖,心道:「你們反覆無常,我可不能全信你的。」
她心雖作如是想,但攻勢卻還是加強進迫了。
四尊有她作中堅,聯手之勢更趨激烈,只迫得烏蘇教主竟想不退都不行了,他一見下風注定,表情漸呈焦急,厲聲大叫道:「宇宙四怪今日竟仰仗一個小女孩,本教主不與為戰。」
宇宙四尊以衛道山人較平和,只聽他哈哈笑接道:「呼魯圖,你別急,這一仗縱或將你打敗,絕不列入咱們的戰功。」
烏蘇教主去勢太急,空際傳來厲聲答道:「哪裡見那裡算。」
藺露瓊累得香汗淋漓,她見老魔一走,隨也跟著閃開,顯然她伯四尊搗鬼!
衛道山人指著她大異道:「妞兒為何避開,你難道不與我們合作?」
藺露瓊稍息答道:「你還要不要我背上的青龍劍了?」
衛道山人聞言一怔,繼而哈哈笑道:「合作還分什麼彼此,我不要啦、」
藺露瓊見他那老而又稚的怪樣,不禁格格笑道:「還有三個沒同意,我可不上當。」
衛道山人朝同伴一伸舌頭,回首似莫奈其何的道:「小妞,我們四個人,只要有一人決定的事情,那就等於四人的意見。今天是你,要是他人的話,那就犯了我們的大忌了。得啦,下不為例。」
藺露瓊笑著朝林內招手道:「萬老哥哥,快出來,你也參加-份。」
她叫喚有頃,未見人出,不由一怔急道:「怎麼了?他又出事啦!真糟糕。」
「喂!小姐兒,你在叫誰?有誠意合作嗎?」衛道山人又在大叫了。
藺露瓊急罵道:「鬼才合作哩!我那老哥哥不見了。哼,都是你們給誤了事。」
她嬌憨的脾氣又發作了,只看得宇宙四尊樂啦,不惟不惱,反而同聲哈哈大笑,惕天土一輩子恐未曾笑過,這時也展開那哭喪的老臉,大步上前道:「你的人不見了,怎能怪得我們?他大概是去搬兵求將。」
藺露瓊氣得雙手叉腰,哼聲道:「別過來,我要使五雷勁啦。呸,不怪你們怪誰?我如不去幫忙,他哪能單獨進林。怎麼辦?一定遇險啦。」
衛道山人笑著上前進:「小妞,不要急,我五個人展開找尋就是。」
無獨神君和惜非子也慢慢行近,他們似都對面前這少女大有好感。
藺露瓊偏著首想一想……突然驚訝道:「哎呀,不好!我還有四個姐姐現也無著落。」
無獨神君笑著道:「不管是誰,只要與你有關的,我們都得負責找尋,現在就開始罷。」
藺露瓊側首望著他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雙手一放一攤道:「我們不能分開,分開了恐力量不夠,走罷。」
惜非子呵呵笑道:「你領隊,今後由你發命令,從此要改為宇宙五尊啦……
其他老三尊聞言,由衷齊聲叫好,樂得鼓掌大笑。
藺露瓊眉頭緊皺,拔身先縱,連一句話都不響。
四尊緊緊相隨,恰似四個老跟班,情形非常有趣、五人去後不久,在一堆大石後突然現出老少兩個人來。
「兄弟,玉女和四尊一道,你真能放心?」老的在前,邊行邊說。
後面相隨一奇美少年,聞言含笑道:「大哥,這是一個非常機會,四尊有瓊兒控制,將對中原武林有極大利益,我們暫時不要出面。」
原來這二人竟是文晴光和萬飛虎,無疑,他們是有計劃的安排,故意隱藏不露。
萬飛虎知他從來算無遺策,聞言點頭道:「你既放心,定無差錯,那我們就暗地協助尋找四鳥罷?」
文晴光一沉接道:「四天王再走蒙邊『庫蘇古泊』,無疑是去扳請其師進中原,據近日所得消息,那老怪名叫『瞽神』,為烏蘇教主的師兄,其功力可能還勝過烏蘇教主,我要在他未來之先,趕緊消滅鯨魔和死海之神,蕭雄那人也是內部大害,此三人不除,那將必遭內外夾攻之危,現四鳥有瓊兒等五人去尋,已無須你我操心,當務之急,我們宜速查鯨魔去處才是。」
他說著一指左側道:「我們順長江而下,鯨魔勢孤,她不會由空中飛行的。」
萬飛虎依言領先,沿江緊縱如飛。中午時,二人到達朱家鎮,飯後再行。出鎮之際,萬飛虎一眼發現前面有一可疑之人,立即輕聲道:「兄弟,那是前玉皇宮一個水道人物,我們尾隨查查看。」
文晴光點頭跟進,倏然問道:「剛才四尊戰烏蘇教主,大哥發現那老魔用的是什麼功夫?」
萬飛虎眼注前面之人,口中答道:「你來遲一刻,否則定必能識,老哥我可看不出所以然,但見他殺死其手下時,曾經自道什麼『移山倒海』掌法,實際如何,憑我眼光是看不出什麼奧妙的。」
文晴光沉吟不語,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萬飛虎回頭一瞥,見他低首默然,問道:「兄弟,老哥我又想起來了,烏蘇教主似不敢正面擋玉女的『五雷勁』拳風,在他自說是鄭重起見,然而,衛道山人卻有叫玉女放心攻擊之態,因是之故,老魔才猶疑敗走。」
文晴光沒有眼觀目睹,聞言也無從捉摸,一頓道:「他能不懼四尊的聯手掌力,其內功自有玄奇之處,顯然與小弟的『萬斤壓』有異曲同工之妙,將來遇上,那真是有場硬的好幹。」
萬飛虎聞言笑道:「如他不怕五雷勁,確是一場別具風趣的打鬥,老哥哥我真希望他馬上會面,藉此開開眼界。」
文晴光見他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的個性,心中確實欽佩之至,笑道:「老哥哥一生不羈,使小弟默化良多,到時僅可暗觀,讓弟放手表演,保你心滿意足,惟不可出面為要。」
萬飛虎樂得哈哈笑道:「這個自然。」他這一笑,頓引起前面之人留意,只見他回頭一瞥,放腿就逃,瞬息隱去不見。
文晴光舉目無睹,不由一怔,繼而笑向萬飛虎道:「老哥哥,那點子真精靈,給你一笑驚溜啦。」
萬飛虎猛然一怔,笑罵道:「烏龜就算長廠翅膀,在你面前也飛不掉的,讓他高興一會罷。」他說著依然不忙,還是照樣前進。
前面沒有人煙,起伏的是一遍亂崗,處處都長滿小叢林,最高的也不過二三丈,惟密密的似塊綠絨毯,左右展開,長達數里,縱深卻無法估計。文晴光眉頭一皺道:「老哥哥你別說得太自信,飛的倒不困難,可是這爬的卻真難找,他一定是鑽到林中去啦,一下子實不容易掏出來。」
萬飛虎哼聲道:「除非他鑽到泥裡去,我就不相信抓不著。」說著拔身縱起,飄飄落入林中。
文晴光一笑跟去,如影隨形,他只用耳朵測聽。
萬飛虎入林一頓,回頭道:「糟!這林子太密了,連路都沒有。」
文晴光笑道:「先沿林邊找找看,百丈內他是藏不住的。」
萬飛虎知他所說不假,依言穿林而行,耳目並用。
文晴光未幾覺出有了動靜,輕聲道:「右前方有人。嗯!不止一個。」
萬飛虎側身旁邊,問道:「有多遠?」。
文晴光稍沉道:「快,他們也是正面前進,三個人,走得非常迅速,顯然都是高手,已去半里外了。」
萬飛虎急道:「你往空中,我走林梢。」他說著拔起,直線前奔。
文晴光依然相隨,笑道:「勿小題大作,他們走不了的。」
萬飛虎知他不願暴露身形,也就不再說話,前進之勢立即加快。
漸漸的,他也聽出一點聲息,估計尚有五十餘丈距離。
文晴光倏然叫道:「是自己人!」
萬飛虎一怔詫異道:「是誰?」
『是孑老爹、匡平哥和白龍哥。」
他說話聲大,林內之人定已聽出口音,頓刻現出三條人影,陽光下一點不錯,文晴光急上前道:「老爹,你老等怎會在這兒?」
孑孓公一見呵呵笑道:「老奴會見了宇宙四尊和藺姑娘,據娘說,他們發現了鯨魔的蹤跡,現已和四尊追去了,轉背又發現幾個玉皇宮老賊伙,因之暗追到此,但一至這叢林就被他們給溜開啦。小主,藺姑娘說四烏失了跡,你知道嗎?」
萬飛虎搶著接道:「老哥哥,我已告訴他了,現在就是找線索,那乃烏蘇教人所作的手腳,實非丹色教人所為。」
匡平不持孑孓公開口,立接道:「此地發現不少可疑之人,不管怎樣,先查清楚再講。」
文晴光沉吟一卜道:「要搜很不容易,除非分成幾路由外向內排搜而入。」
萬飛虎點頭道:「那你就在此地不要動,作為中心目標,我們四人各走一方投入罷,」
眾人同意,立即散開,各以最快速度向林緣。
文晴光傳音叫道:「如有緊急情況,立即發嘯通知。」
四外傳來回音,似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文晴光自選一處較高之地,踏登樹梢,隨時準備接應,他朝四外環顧,目睹四條身影閃動,去勢不亞四支疾矢,瞬息出去數百丈外。
舉頭望望天時,一輪紅日,此際已向西天傾斜,估計時近未末,兩頓飯的時間已過去了,四周毫無聲息傳來,甚至連鳥獸都未驚起,越是這般平靜,文晴光反而漸感不安,目光已連轉不停的緊張觀察了。
在偶然之間的仰首之際,忽見北面有一點黑影射入雲層,他一見忖道:「那不是飛禽就是特等人物,方向正是朝這邊而來。」
他討思未幾,黑點又出雲層,日標漸漸加大……
突然間,他不禁驚奇的叫道:「那是一隻大雕!啊!上面還坐著一個人。」
就這數語之時,那雕已由高空飛過,箭也似的向東南而去。
文晴光怔怔久之,忖道:「這雕之大,確是罕見,如在近前,雙翼展開不有十丈寬才怪哩,可惜沒有看清上面坐的是什麼人,此人定已練成超特御氣臨空之術,顯然是一非常之士。」
他低頭沉思,忽然一陣沙沙之聲傳來,猛一抬頭,發現孑孓公、萬飛虎、白龍、匡平等急急趕回,每個人的面上都顯出駭然之色。
白龍搶先到達,見他若無其事的含笑相迎,立即道:「晴光,你看見那只鵬鳥嗎?」
文晴光點頭笑道:「我當是只大雕呢。」
「上面還坐著一個人。」匡平睜著眼說。
文晴光笑道:「我看不出是男是女。」
孑孓公歎口氣接道:「那鵬烏定是通靈之物,世上恐難找出第二隻,其主人不是得道高人,那就是一世外魔頭,說不定即那瞽神現蹤了。」
文晴光張口想說,但忽又停住,凝神似在靜察什麼。
萬飛虎道:「兄弟,有什麼動靜?」
文晴光點頭道:「似那大鳥又飛回頭了,這次飛得很低,破空之聲不強,大家注意,未確定來人底細之前,由我來應付……」
言未盡意,風聲「呼呼」而到,叢林如遭狂飆,枝葉一掩而下。
一龐大無比的黑影,掃林如矢而過。
文晴光卓立不理,料知對方已發現自己等五人,在留神之下,知左側早降落一人、即亮聲道:「光天化日之下,閣下何必隱藏,不如請出一會。」
左側傳來一聲低平輕噫的聲音,那是含有訝異之情,接著,從林隙慢步行出一人。
眾人一見,都覺一驚,那竟是個長相奇特的少年,全身作文生裝,露出在外的皮膚,由頭至手,無不黑得發亮,光澤可照人影。那人步至十丈處一停,一雙眼睛吐出照人肺腑的神光,長眉只差一線沒有與鬢角相連,五官輪廓,競有超文晴光之美,可惜不如的是黑皮膚,否則文睛光只有低首稱臣。
他左手反背著,右手提著兩串東西,靜靜的面朝五人觀察,最後他目光落在文晴光身上,由頭至腳,又由腳至頭,上下不斷的看……好像在欣賞一件奇珍!嘴唇作了個美妙的動作,似是想說話,又像……
這時的文晴光可沒有留心他的表情,兩眼只注定他的右手,他發現那兩串東西似是在哪裡見過,所以,老在心中揣摩,無疑是在找尋記憶。
突然,他眼睛一睜,似已想起了什麼!腳步也移動了兩尺,拱手道:「閣下與四天王有何關係?」
黑少年聞言一怔,繼而一抬右手道:「你認出我的金鋼網?他們四人是我師傅的傭人。」他說話的聲音,顯不出什麼裝作,但音質似曾經改變。
文晴光微微一笑道:「原來閣下是瞽神的高足,剛才跨鵬雲遊的定是閣下無疑?」
「不錯,你功力並非等閒,似較什麼鯨魔以暨宇宙四怪要高明得多,你就是狂風劍客文晴光?」
文晴光見他一語即能猜出,且口氣異常之大,即淡然答道:「閣下高明,在下確是姓文的,不知有何見教?」
「哼!你曾傷害四天王,近又將他打敗,我是專為找你而來的。」他說得很凶,但沒有仇恨之味,不明其用心何存?
文晴光朗聲大笑道:「閣下爽快之極,文某靜侯指教就是。不過,四天王聽說是令師入門弟子,今聞閣下之言,顯然其言不確?他們四人乃中原下流武林,令師栽培與他,未免失之明察,且閣下申言替其復仇,難道是明知故為?」
黑少年一怔後接道:「家師為人,從來不問邪正,在下雖知不當,但也只有唯命是從。」
文晴光見他聲朗氣清,目光正大,即含笑道:「是非之說,本無定論,有似是而非,亦有是非不明,唯忠孝可作準繩。閣下身負師命,區區自無駁責,公道自在人心,不知閣下欲約期而戰?或即刻動手?」說完將手一擺,意是使孑孓公等退開。
萬飛虎豪放的道:「我們遠立欣賞,這是場難逢的拚鬥。」
豈知他們退開剛定,只聽黑少年聲音入耳道:「你們四人都不要離開,最好一齊上。」
文晴光微微笑道:「人多太亂,在下如不行時,他們再上不遲。」他輕鬆的道出,全不將對方輕視之情放在心上。
黑少年尚未開口,白龍卻已一躍上前道:「你口氣真不小,我先來會會看。」言出手動,拔劍進招,一氣呵成,閃電劍法寒芒激射。
文晴光正待阻止,但哪還來得及,只好閃開留神。
黑少年一見大異道:「你也懂什麼閃電劍法,我以為只那美人兒一人會使。」他說著一抖右手,委時張開一面金鋼網,竟將白龍的攻勢隔於七尺之外,連再進一步都不可能。
文晴光如被什麼厲害東西咬一口似的,只見他面色陡然一變,身形一幻,伸手將白龍隔開道:「白兄請退,小弟有話問他。」
白龍不慮他硬闖而進,收手不住,一劍恰中其腰,只駭得尖叫出聲!但他叫聲未停,猛覺-股龐大勁力彈回,險些長劍脫手,這一驚不下於前,於是又叫出口,然聲音己隨身體倒退丈遠!
文晴光一見大諒,翻身躍回帶住道:「白兄震傷了嗎?」
白龍又驚又喜,尷尬搖頭道:「還好還好,你這怪物真有種……」
他伯敵人知情,半途剎住話尾,文晴光無暇答話,轉身一指黑少年道:「你剛才說曾會過另一使閃電劍法之人?」
黑少年剛睹其利劍不入之奇,竟也看得詫異不已,此際還在呆立睜眼,聞言驚醒立改閒態:「不錯,那是個迷人的少女。怎麼樣?與你有關?」說話間目吐神秘之光!
文晴光大聲道:「你將她怎樣了?」他已平不住胸中激動,全身微帶顫抖,顯然他已心知那少女就是藺露瓊,擔心她已遇險。
黑少年見他形態大變,聲色懼厲,似已揣摩到他與那少女的關係,只見他目光一黯,頓失神采,半晌回復正常,移目盯定文晴光面上,淡淡的道:「你是問她生死存亡?」
文晴光強忍答道:「閣下快請實說,在下忍耐已到邊緣。」他情況不明,未便冒失,真是心如火焚。
黑少年仰首望天,慢吞吞的道:「要明真像,我們先對兩掌再講,勝過我定必告訴你。」
文晴光不知他存的什麼心思,沉聲道:「在下出於甚重,閣下休存輕視之心。」
黑少年見他面對敵人尚有光明磊落之心,不由泛出一絲笑容道:「在下進關之初,耳聞足下功蓋武林,且有一套玄奇拳法。無須顧慮,只請盡力而為便了,倘有不幸,在下絕無怨言。」
文晴光雖知其是敵方,但見他滿臉正氣,實難下手傷他,沉吟一會,提功五成,右手平胸一端道:「閣下準備。」
黑少年似也不敢大意,兩串金鋼網分執雙手,點頭道:「發拳罷。」
文晴光有手緩緩平伸而去,隱隱雷鳴頓起。
黑少年聞聲一震,沉聲道:「前古『五雷勁』神拳。」說著右手抖開金鋼網,立將全身隔住。
文晴光聽他說出拳名,不由大感驚異。拳勁一達,立抵其網,竟如遇上堅革,再無前進之勢,而對方卻連抖動之態都沒有,心知確遇強敵,無從考慮.立即貫勁八成。
黑少年猛覺網上有異,勁力如山壓來,即亦存全力試探之心,默默加強內力。
文曙光見他依然不移,好勝心陡然加濃,左拳一舉,晃兩晃,意在使對方留意。
黑少年微笑點頭,左網頓又張開。
文晴光拳打右面,雙手頃成十字形,而黑少年則兩網並張,照樣接住相持。
剎那間悶雷轟轟大作,地面動搖,叢林如遭巨斧遍伐,顛簸得嚓嚓齊響!
這聲勢只看得孑孓公等四人又驚又奇,一個個緊張之極。
文晴光從未遇過這種對手,心中漸趨沉重,眼睛神光突盛。
黑少年似也鄭重無比,雙目不瞬的注視文晴光,表情非常古怪,誰也不知他心中作任何打算。
雙方支持接近一個時辰,旁觀者看不出那方有一絲勝負。
突然,文晴光將頭一低,豈料,竟從他頸後射出一道白光。
白龍一見輕聲道:「快注意,晴光放出飛劍了!」
他說得不錯,文晴光見對方勢均力敵,心中似已大不耐煩,他雖不願殺害對方,但叫他永遠拖延是不甘心的,於是,他想使飛劍驚退黑少年,意在早獲藺露瓊的消息,豈知他雙手不停,而飛劍卻競從頸後發出,顯然他對劍術又有長足進步了。
黑少年觸目似感一震,只見他立即將口猛張,一股玄色氣體,竟如長蛇出洞般源源不絕,霎時即將全身籠軍,人影頃刻隱去!
出他意料之外,飛劍一觸玄色氣體,頓刻發出啵啵之音,兩下又是攻守匹敵不變。
文晴光這下可真急了!只見他苦著臉,似是一籌莫展之態,搖搖頭,立即收回劍氣,雙手一抖一縮,五雷勁立即卸回,拱手道:「閣下武功玄奇神妙,在下甘拜下風,尚請告知是幸。」他急於得知藺露瓊消息。
黑少年吸回玄氣,雙手震動之下,兩面金鋼網一圈收縮,他面上似是展露了一下笑容,兩眼平視有頃,身體微微移一下又哼聲道:「你想殺我未逞,這時又說好聽的。」他說著剎那回過頭去,好似在背地偷笑。
文睛光放劍之舉,意在將他驚退,這時聽他誤會之言,不覺啼笑皆非,真是有口難辯,只堵得啞口無言,呆啦。
白龍一見雙方僵住,便想上前說話……
萬飛虎猛的伸手拉住,隨即遞過眼色阻止。
白龍不明其意,正待輕聲發問……
話未出口,耳聽黑少年的聲音又已響起:「喂,你打勝了沒有?」他是指著文晴光的鼻子問。
文晴光見他放刁,不由皺眉道:「勝敗一時難分,如再支持,必有一方傷亡,你我之間尚不至於生死相見,兄台又何必故意為難在下。」
黑少年微微一笑道:「我有一法可分勝負,既不傷人,又能顯拔。」
文晴光也是一好強之人,聞言間道:「兄台既然有非分勝負不可之心,那就請說出辦法罷。」
黑少年一閃進入林隙深處,遙遙叫道:「你如追著我時,不惟告訴你那少女消息,而且暫不向你報仇。」
文晴光一聽大惱,知他是故作刁難,立即回頭道:「你們四人不可分開,行動必在一塊,免邪魔殘害,我非將這小子揍一頓不可。」說完不等四人開口,身形一幻,頃刻失去身形。
孑孓公立即道:「我們也追,這黑小子確實可惱。」
三人互一招手,同時朝黑少年去向緊趕。
且說文晴光閃身到達,發聲一看,但哪還有黑少年的蹤跡,靈機一動,暗道:「我先看看那大鵬鳥再說,不要讓他跨鳥飛去。」忖思中踏上林梢,舉頭四顧,只見彩霞滿天,夕陽現已含山,雖見飛鳥而卻無大鵬蹤跡。
他低哼一聲,拔身飛起,立即繞空細察,逐次放大範圍,忽然,他看到雲霞遠處有一點淡影閃動,忖道:「那雖不是鵬鳥,憑速度絕對不是飛禽。哼!他竟御氣遠飛。」想著毫不考慮,提勁立追,快得無以復加。
他眼注目標,死盯不瞬,俄頃之間已接近那片雲霞,可惜雲層太厚,變化非常,待身入其境時,而那點淡影已沒入雲中不見。
文晴光邊飛邊聽,人雖不見,而破空之聲卻顯然可聞,他御氣之術高人一等,既無聲息,速度又快,對方自無逃脫可能。
雙方一近,文晴光陡然一呆,他發現那人並非黑膚少年。
那人突然見到文晴光,不由面色大變,在他一呆之下,猛勁就往地面降下,其勢之急真如慧星曳地。
文晴光一見大喝道:「鯨魔.這次你還走得了嗎?哈哈,再也不能讓你活下去了,接招罷。」音落手隨,全力一拳衝出。
鯨魔一旦落單,哪還有膽還手,下降之勢一側,斜斜逃開。
文晴光雙手並舉,左右齊攻,他居高臨下,威勢更雄,真如天神臨凡。
鯨魔見勢不妙,離地尚有數千丈,深知一下難於沖達,猛然心機一動,立即翻身舉掌.大有硬拚之情。
文晴光雙掌已發,勁如神雷下壓,見彼還手,心喜之極,陡又增加內力,猛叱一聲道:
「妖婦,你能敵我五十拳,從今再不殺你。」
他話還沒有住,而自己的拳勁早巳到達,空中頓起雷鳴,隆然大震聲中,只聽鯨魔格格浪笑高聲道:「小白臉,多謝大力推送啦!」
文晴光聽她話音不對,暗暗大悔道:「糟糕,這狐狸精真狡,她竟是借我拳勁落地。」
心中忖者之際,眼見鯨魔一曳就是千丈之速!不由大喝一聲道:「別高興太早,你還沒有脫離本人掌握。」
他語音遙曳,身如閃電,筆直朝鯨魔力追。
鯨魔聽不到他的飛降之聲,心中人起疑竇,偶一回頭注目,頓見文晴光就在身後,只嚇得她尖叫一聲,真是魂飛魄散,慌亂中一頭就往地面低沖,她不管這一衝的後果如何。
文晴光在上一見,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也有今日……」
忖思未定,突從地面陡升一股玄霧,頓將鯨魔隱去!
文晴光一見大怒,全力揮出一拳罵道:「黑面鬼,你敢從中架樑?」
他一見玄霧即疑為那黑面少年出手援救鯨魔,自然怒不可遏,但是,他拳勁剛到之霎,耳聽一怪聲怪氣蒼老聲音
「咯咯」笑道:「五雷勁再現紅塵,我瞎子的『玄女素』從此不孤了。奇剛天柔,各充乾坤。小子,放手過來罷,那女人暫且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