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老人道:「嗯,李存孝,這名字不錯,你看得見我麼?」
李存孝道:「只隱隱約約看得見一點。」
黑暗中,老人說道:「能在這『苗疆』山腹內看見東西的,除了我之外就該是你了,年輕人,你邁步往前走。」
李存孝當即邁步往前走去,走了約莫出兩三丈距離,忽聽黑暗中那老人道:「可以了,年輕人,你聽聽看。這是什麼。」
只聽一陣叮噹響。
李存孝問道:「老人家是戴了腳鐐呢,還是戴了手銬?」
黑暗中老人道:「腳鐐,幸虧只是腳鐐,要不然我早就餓死了。我戴的這對腳鐐是『苗疆』寒鐵打製的,就是神兵利器也難動它分毫,你有辦法弄斷它麼?」
李存孝一聽是「苗疆」寒鐵,心日當即暗忖道:那「南海二凶」之一的怪老人,用以驅蛇的鐵笛也是「苗疆」寒鐵打製的,自己隔近十丈距離能一指碎了它,現在斷這腳鐐應是不成問題的。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道:「讓我試試。」
只聽黑暗中老人道:「那麼我動動腳,你聽聲辨位找著它下手吧。」
一陣叮噹響傳了過來。
李存孝聽出這陣叮噹之聲來自左前方,當即俯身伸手抓了過去,一把抓個正著。
腳鐐人握,他心頭為之一震,他覺出手中的鐵鏈每一環都如拳頭般大小,那整條的鐵鏈,粗細不下於人的胳膊。
只聽黑暗中老人迫:「我就被這一鐵一石兩種死物困在這兒幾十年了,錯非是這種鐵鏈,這等所在也休想困住我。年輕人,你只找著近腿處把鐵鏈截斷就行了,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李存孝摸著了近鐵箍處,單掌凝功,猛力一掌劈了下去,陣火星激射,一根粗若人臂的鐵鏈硬生生被他那凝聚了內家真力,凝聚了佛、魔二門神功絕學的一掌震斷了。
黑暗中那老人駭然說道:「年輕人,就憑這一掌,你就該是天下第一人。」
李存孝沒說話,凝足真力一掌,又斷了另一根。
兩根鐵鏈剛斷,只聽黑暗中那老人一聲怪叫:「我又可重見天日了,年輕人,此皆拜你所賜,大恩不言謝,老身我記下了,咱們『苗疆八峒』再見。」
李存孝只覺身邊刮過了一陣疾風,隨聽身後小翠一聲驚呼。李存孝聽得清楚,那陣疾風在黝黑的山洞裡倏而遠去,剎時間就聽不見了。
只聽冷凝香道:「李郎,他走了。」
李存孝道:「我聽見了。」
小翠道:「嚇了婢子一跳,這人真是不通情理,怎麼李爺剛助他脫困他就跑了,他卻連謝也沒謝……」
冷凝香道:「誰說人家沒有謝,你沒聽他說麼,能重見天日皆李爺所賜,大思不高謝,他記下了……」
忽然輕『噢』一聲道:「怎麼她是個女的?」
小翠道:「您怎麼知道她是個女的?」
冷凝香道:「沒聽她說麼,『老身我記下了』?不是女的怎會自稱老身。」
小翠道:「原來她是個女的……」
李存孝道:「這位老人家功力不弱,她心中對『苗疆八峒』仇恨甚深,尤其痛恨托身在『苗疆八峒』中的漢人,甫自脫困她分不出誰是誰,若讓她早一步抵達『苗疆八峒』,後果不堪設想……」
冷凝香心中大震,急道:「不錯,咱們快走。」
也不管李存孝動了沒有,拉著小翠便跑。
儘管三個人心裡都急,畢竟黑暗所礙不能盡展身法,全力施為,一盞茶工大之後才馳抵了洞口,看見了光亮。
到洞口再看,這洞口仍在一塊石壁的半腰,離地約有十幾丈高,有一條籐梯由洞口直掛地下。
洞口外,是一條狹窄的谷道,長滿了矮樹野草,不見人跡,便連只飛禽走獸也沒有看見。
仍不見「苗疆八峒』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