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仍沒說後,可是他也沒再往起坐。
賈子虛道:「您多歇歇,什麼都別想,等著她結您治傷,等她把您這傷治好,那『搜魂銀針』之毒法除盡淨後,咱們找機會走,您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李存孝開了口,道:「謝謝前輩……」
賈子虛忙道:「李爺,您這是折我,這稱呼我可是萬萬不敢當的。」
李存孝道:「令嬡的年紀跟我差不多,我稱您一聲前輩是理所當然的,也是應該的。」
賈子虛道:「李爺……」
李存孝道:「前輩要是不嫌棄,還請叫我的名字,我兩字存孝。」
賈子虛這:「這我怎麼敢……」
李存孝道:「當日我伸手解前輩跟令嬡之圍,那是我路經該處碰上的,路見不平,披刀相助,那也是應該的,何況對方是『寒星門』中人,而前輩今日對我,則是專程冒險而來,這讓我很感激,就憑這,前輩已不欠我什麼,反之,倒是我欠前輩一份情,就憑這,前輩受我一聲尊稱有什麼不可以的……」
頓了頓,接道:「再說,前輩年紀比我大,令權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如果有加上出道早晚……」
賈子虛打斷了他的話,笑道:「好了,好了,我能托大受你這一聲,可是你叫你的,我叫我的,你叫我一聲前輩,我叫你一聲老弟,這樣咱們誰也沒點便宜,誰也不吃虧……」
李存孝道:「世上那有這種稱呼?」
「怎麼沒有?」賈子虛道:「我年紀比你大,出道也在你之前,我是你的前輩,而你年齡比我小,出道在我之後,你是我的小老弟,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季存孝還待再說,賈子虛一招頭,接著說道:「老弟,眼前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你我都不是俗人,也不必在稱呼上計較,以我希咱們還是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談點正經的才是正事。」
李存孝道:「前輩以為……」
只聽一陣穩健步履聲傳了過來。
李存孝俊然住口不言,賈子虛閃身到了旁邊,爬到門縫上往外一看,立即轉過頭來道:
「老弟,那『寒星四使』中的一個又來了。」
李存孝揚了揚眉道:「她『寒星門』中人這麼大搖大擺進進出出,難道不怕我看見麼?」
賈子虛呆了一呆道:「說得是,許是她認為老弟身邊有我在,再不,就是她認為老弟一時半會兒還難以下炕……」
一陣輕盈步履聲傳了過來。
賈子虛連忙退回炕邊,低低說道:「過來了……」
話音未落,房門被推開了,韓飛飛帶著紫瓊走了進來,賈子虛欠身一禮,道:「姑娘,」韓飛飛目光從賈子虛臉上掠過,落在李存孝臉上,嫣然一笑道:「我總是放心不下,也總覺得誰照顧你也不如我自己照顧你來得好……」
李存孝淡然說道:「謝謝姑娘,我很好,姑娘要是再勞累的話,我就更不安了。」
韓飛飛沒說話,裊裊直趨炕邊,紫瓊拉過一粑凳子,韓飛飛就在炕邊坐下,望了望李存孝這才含笑說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我怕,我怕你一怒拂抽,那有礙你的傷勢,所以我一直隱瞞到如今……」
賈子虛詫異地看了韓飛飛一眼,他沒敢看李存孝,他怕露了破綻。
韓飛飛接著說道:「這兩夭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遲早瞞不了你,而且老這麼隱隱瞞瞞地,也讓我自己心裡不安,連覺也睡不安寧,所以我才下了決心要告訴你……」
李存孝道:「姑娘要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韓飛飛搖搖頭,才說道:「我倒沒什麼為難之處,我只怕你……其實,這也是不能勉強的,等我告訴你之後,你要怎麼樣卻隨你,不過你一定得讓我把你的傷治好……」
李存孝道:「姑娘這麼關心我的傷?」
韓飛飛搖了搖頭,嬌靨上驚過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神色:「別跟我客氣了,聽我告訴你,我不姓韓,也不叫韓飛飛,我姓溫,叫溫飛卿,是『寒星門』中人,溫少卿是我的哥哥。」
賈子虛大訝,簡直詫異欲絕,他想不通這位女煞星為什麼突然有此轉變,瞪眼張嘴直望著溫飛卿。
李存孝又何嘗不詫異,他也詫異欲絕,怔怔地望著溫飛卿。
溫飛卿道:「你聽明白了麼?」
李存孝定了定神道:「我聽明白了,我沒想到姑娘會是『寒星門』的二姑娘……」
溫飛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你總算知道了,我了卻了一樁心事,也去了堵在心裡的一個結,你要離開我;或者要我離開你都可以,不過我剛才說過,你一定得讓我把你的傷治好。」
這一來倒讓李存孝不好說什麼了,他遲疑了一下道:「不管怎麼說,姑娘總救過我……」
溫飛卿道:「只能說我是碰上的,老實說我原也沒打算救你,『寒星門』凶名遠播,煞威震武林,溫飛卿更是個毒如蛇蠍、殺人不眨眼的女煞星,女魔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忽然軟了心腸把你救上馬車,這是我生平頭一回伸手救人,頭一回心腸軟綿綿……」
李存孝道:「無論怎麼說,我都該感激姑娘……」
「那更不必,」溫飛卿搖頭說道:「我剛說過,我是碰上的原也沒打算救你。」
李存孝道:「無論怎麼說,我都該感激姑娘……」
溫飛卿目光一凝,道:「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了?」
李存孝避開了那一雙令他心悸,也讓他不安的清澈、深遂目光,道:「那是理所當然……」
溫飛卿道:「這麼說你並沒有離開我,或者要我離開你的意思。」
這叫李存孝怎麼說,他作了難,要他做,憑一時激動他也許做得出來,可是要他說,面對面的這麼說,他卻硬不起心腸,何況人家把話已經說明了。
遲疑了半晌他才說了這麼一句:「姑娘,世上無不散之宴席,遲早……」
溫飛卿美目中掠過一抹異采,截口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是不?」
李存孝沒說話。
溫飛卿收回了目光,兩排長長的睫毛貶動了一下,目光下垂,眼望著地下,道:「以後無論你當我是什麼,是敵是友,那隨你,我不能勉強,也不敢奢求,至少現在,以前也有過一段時間你把我當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
話說到這兒,她站了起來,那一雙清澈、深邃而且銳利目光落在賈子虛臉上。賈子虛人很機靈,忙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溫飛卿淡淡一笑,道:「我不管你的用心何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我不再計較,也不再追究,今後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別再跟我作對就是了,我跟你無怨無仇,反之還對你有恩,是不是?」
賈子虛為之一征!
溫飛卿隨又轉望李存孝,道:「你好好歇息吧,不會太久的,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了話,她帶著紫瓊裊裊行了出去,紫瓊還隨手帶上了門。
賈子虛回過神來,忽然為之機靈一顫,道:「好厲害……」
李存孝訝然說道:「她怎麼知道……」
賈子虛搖頭說道:「誰知道,大半她聽見了……」
李存孝道:「她又怎麼會自己來告訴我她的真正身份?」
賈子虛道:「這有兩種可能,她聽見了咱們的談話,明知瞞不往了,再不就是真如她所說,她不打算再瞞你了,不管怎麼說,溫飛卿她居然會饒人,這不能不說又是一樁奇事,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也算是再世為人……」
李存孝道:「怎麼聽她說她對前輩有恩?」
賈子虛遲疑了一下道:「不瞞老弟你說,她是救過我一次,那是在一座古祠裡,我落在『白骨三煞』之手,是她把我從『白骨三煞』手裡要了出來……」
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大方納悶,想不通溫飛卿何以能看破了他。
賈子虛是溫飛卿帶進來的,李存孝並不知道溫飛卿起先並不認識這位賈子虛,所以聽賈子虛這麼一說之後他也沒有多問。
兩個人默默地相對著。
那裡溫飛卿帶著紫瓊出了客棧。客棧門外垂手恃立著那「寒星四使『中的一個,溫飛卿淡淡然一聲輕喝:「帶路!」
那「寒星四使『之一應聲轉身往東而去。那」寒星四使「之一的瘦高黑衣人在前,溫飛卿帶著紫瓊在後,三個人前一後二往東行去。走沒多遠來到一處,看樣子這是一間民房,民房是民房,卻由於年久失修,殘破得可以。民房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領口跟袖口上都繡著寒星,說憑這,武林中人絕沒人敢近。溫飛卿一到,那兩個黑衣人立即恭謹躬下身去。溫飛卿臉色冷漠,問道:「少主跟柳公子呢?」
一名黑衣人恭聲答道:「回姑娘,少主跟柳公子在裡頭。」
飛卿道:「他兩個可知道我要來?」
那名黑衣人道:「回姑娘,厲魄已經把姑娘要來的事稟報少主了。」
溫飛卿轉望那瘦高黑衣人。
瘦高黑衣人立即欠身說道:「稟姑娘,在下已把姑娘的話稟報少主了。」
溫飛卿雙眉一揚,冷哼道:「他倆好大的架子。」
一語未了,裡頭傳出一聲朗笑:「柳玉麟恭迎來遲,二姑娘幸勿見怪……」
隨著這話聲,裡頭邁著灑脫步履走出了當世四塊玉之一的柳玉麟,他仍是那襲青衫,灑脫而俊逸,出門一揖至地,含笑說道:「二姑娘別來無恙。」
溫飛卿沒答禮,淡然說道:「托柳公子的福,溫飛卿尚稱粗健。」
柳玉麟抬眼凝目,笑哈哈地道:「柳玉麟恭迎來遲,還望二姑娘大度寬容。」
「好說,」溫飛卿道:「怎麼敢當柳公子這恭迎二字,倒是溫飛卿來得魯莽,還要請柳公子海涵。」
柳玉麟朗笑一聲道:「溫柳兩家交情不惡,令兄溫少主不棄,跟柳玉麟更稱莫逆,二姑娘說這話豈非太以見外,這兒不是談話的處所,二姑娘裡頭請。」
他側身讓開進門路,灑脫異常地擺了手。
溫飛卿道:「有了。」帶著紫瓊走了進去。
這家民房看外表是年久失修,殘破異常,但那上房裡的擺設卻是豪華而名貴,大不相襯。
一塊紅氈鋪地,錦粱漆幾,茶几上還擺著茶具,一把茶壺,幾個茶盅,全是上好的細瓷。
柳玉麟指著眼前擺設笑道:「二姑娘請看,這全星令兄溫少主帶來的。」
溫飛卿淡然說道:「我看得出這是溫家的東西。」
柳玉麟笑道:「令兄可真會享受,出門還帶著擺設,其實放眼當今有這種闊綽排場的,也只有『寒星』溫家……」
溫飛卿道:「柳公於錯了,溫家之中有這種闊綽排場的,也只是家兄一人,溫飛卿可不敢擺這種排場。」
柳玉麟仰天笑道:「二姑娘客氣了,誰不知道二姑娘每出門必香車怒馬,美婢隨恃,應用之物一應俱全,小至髮飾都帶得齊齊全全。」
溫飛卿揚了揚眉,道:「柳公子對溫飛卿倒知道得不少。」
「當然,當然,」柳玉麟笑得餡媚,道:「二姑娘一切可說都在柳玉麟方寸之中。」
溫飛卿目光一凝,望著柳玉麟沒說話。
柳玉麟忙道:「倘有失言,還望二姑娘看在肺腑之誠份上……」
溫飛卿卻像沒聽見,目光略一環掃,問道:「家兄呢?」
柳玉麟道:「溫少主有事出去了,馬上就回來,溫少主臨走交待,要柳玉麟代為……」
溫飛卿往後一擺學,紫瓊搬過一支錦凳,溫飛卿坐了下去道:「柳公子,我這裡告罪了。」
柳玉麟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是我對二姑娘失措疏忽,忘了請二姑娘坐……」
溫飛卿說道:「彼此不外,柳公子別客氣,也請坐吧。」
柳玉麟有點受寵若驚,一連答應兩聲,忙坐了下去,他就坐在溫飛卿對面,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溫飛卿那張艷麗無雙、嬌艷無比的嬌靨。
溫飛卿沒在意,也落落大方,只是神色有點冷漠,容得柳玉麟坐定,她開口間道:「柳公子可知道家兄往哪裡去了?」
柳玉麟搖頭說道:「這個我沒聽令兄說,我也沒問,只聽令兄說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溫飛卿道:「柳公子可知道家兄幹什麼去了?」
柳玉麟道:「這個令兄也沒說,我也沒問。」
溫飛卿道:「他一個人出去的麼?」
柳玉麟道:「不,帶著四使中的一個去的。」
溫飛卿沉默了一下道:「不管他了,好在我主要的只為見見柳公子,見不見他不要緊……」
柳王麟微微一怔,忙道:「怎麼,二姑娘主要的只為見柳玉麟?」
溫飛卿道:「是的,我主要的只為見柳公子。」
柳玉麟臉上掠過一絲喜色,訝然忙道:「二姑娘有什麼值得我效勞之處麼?」
溫飛卿道:「效勞二字我不敢當,我只是希望柳公子能幫我個忙……」
柳玉麟腰一直,胸一挺道:「能為二姑娘效勞,那是柳玉麟的無上榮寵,二姑娘請只管吩咐,柳玉麟自當竭盡棉薄。」
溫飛卿美目流波,膘了他一眼道:「柳公子肯幫我這個忙麼?」
柳玉麟義形於色地道:「這什麼話,我剛才說過,溫柳兩家交情不惡,令兄溫少主也拿我當知心朋友看,二姑娘的事豈不也是我的事……」
溫飛卿嫣然一笑,如花朵怒放,嬌艷動人,道:「據我所知,柳公子是一向吝於幫人忙的。」
柳玉麟一笑點頭道:「不錯,二姑娘可謂知我,柳玉麟生平一向不作許諾,不幫人忙,可是那是對別人,對二姑娘該當別論。」
溫飛卿「哦」地一聲道:「是麼,柳公子……」
柳玉麟道:「柳玉麟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二姑娘若不見信……」
溫飛卿微一搖頭,含笑說道:「對柳公子,我豈敢有不信之說,我只是不明白柳公子何以對我獨厚。」
柳王麟遲疑了一下,餡媚地笑道:「這個……咳,我剛說過,溫柳兩家……」
溫飛卿截口說道:「柳公子原來看的是兩家那不惡的交情,我這裡謝了。」
她微微欠了欠嬌軀。
慌得柳玉麟忙答一禮,有點赧然地笑道:「當然,那也是因為二姑娘國色天香,艷絕當世,我私心傾慕已久……」
溫飛卿輕輕地咳了一聲。
柳玉麟忙道:「二姑娘,這是柳玉麟肺腑之言,本一片赤誠。」
溫飛卿微微一笑道:「我並沒說不是。」
柳玉麟道:「多謝二姑娘見信,多謝二姑娘見信,二姑娘要我效勞的事是……」
溫飛卿道:「我想伸手向柳公子討點東西。」
柳玉麟怔了一怔,道:「柳玉麟有什麼東西值得二姑娘垂青的?」
溫飛卿說道:「這樣東西在柳公子看來也許微不足道,但不管什麼,可是在我眼裡卻是珍貴異常……」
柳玉麟「哦」一聲道:「有這一說?那麼二姑娘只管開口就是,能獲得二姑娘青睞,休說是區區一樣東西,就是柳玉麟這個人,這條命,雙手奉與二姑娘又何憾?」
溫飛卿目光一凝,道:「這麼說我要是要柳公子的命,柳公子也毫不猶豫了?」
柳玉麟臉色一整,煞有其事,道:「誠然,這條命能獲得二姑娘青睞,那也福緣深厚,造化不小,柳玉麟縱死九泉心也甜,二姑娘只管開口就是。」
溫飛卿笑笑說道:「柳公子這話讓我十分感動,當今世上能為我捨命,肯為我捨命的,柳公子是頭一個,怕也是僅有的一個,對柳公子這麼個人,我問忍言要命二字……」
柳玉麟道:「多謝二姑娘……」
溫飛卿笑笑說道:「我只請柳公子把柳公子那稱獨門的『搜魂銀針』解藥給我一些……」
柳玉麟一怔,臉色微變,道:「原來二姑娘要的是那『搜魂銀針』的解藥……」
溫飛卿道:「不錯,柳公子肯給麼,捨得麼?」
「這什麼話,」柳玉麟搶著說道:「只要是二姑娘開口,柳玉麟連命也欣然雙手奉上,何在乎這區區一些藥物?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
溫飛卿道:「這麼說柳公子是肯給了?」
柳玉麟一點頭道:「不錯,對二姑娘,我絕不吝嗇,只是我要知道一下,二姑娘要那『搜魂銀針』的解藥幹什麼用?」
溫飛卿答道:「這個柳公於就不必管了,我自有大用。」
柳玉麟要說話,溫飛卿已接著說道:「當然,假如我不說明柳公子就不給解藥的話,那另當別論,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柳公子……」
柳玉麟道:「對二姑娘,豈有這一說……」
溫飛卿道:「那麼我這裡先謝謝了。」
柳玉麟微一搖頭道:「那倒不必,我也不敢當,只是……」
目光一凝,接道:「二姑娘,可是要給那姓李的療傷?」
溫飛卿含笑點頭,道:「柳公子說著了,我就是為給他療傷。」
柳玉麟笑笑說道:「二姑娘可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麼?」
溫飛卿道:「我不管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只知道他帶著傷,是傷在柳公子你那獨門霸道暗器『搜魂銀針』之下。」
柳玉麟道:「二姑娘可知道他與令兄……」
溫飛卿道:「我知道。」
柳玉麟一怔,訝然說道:「二姑娘知道?」
溫飛卿道:「是的,我知道,他告訴我了,沒一點隱瞞。」
柳玉麟道:「他會告訴二姑娘,這真讓人難信?」
溫飛卿道:「柳公子是不相信他會告訴我呢,還是不相信我的話?」
柳玉麟道:「溫姑娘該知道不論按情按理,他都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