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豪站在那裡不動,他臉上展現出湛然的神色。
趙鳳豪緩緩說道:「大師請慢!」
紅衣喇嘛道:「趙大俠有何見教?」
趙鳳豪道:「大師見面就要和趙某人動手,莫非你我過去有仇?」
紅衣喇嘛搖頭道:「無!」
趙鳳豪道:「既無仇那可能便有怨了?」
「也沒有!」紅衣喇嘛道:「趙大俠可是膽怯二字!」
趙鳳豪道:「我趙鳳豪從來不知道膽怯二字!」
紅衣喇嘛道:「那為何你遲遲不敢動手!」
趙鳳豪昂然道:「非是不敢,而是不明不白之事,趙某人一向不屑為之!」
紅衣喇嘛冷笑道:「剛才後杞明姑娘說明的難道不是你我動手的理由?」
趙鳳豪嘲道:「為著兒女之事竟勞動你這位紅衣大喇嘛出面,大師未免把自己看的太不值了吧?」
紅衣喇嘛臉上一紅道:「但老衲的確為了後姑娘之事才找尊駕動手,尊駕如其不信,只要把人放回,老衲保證撤退就是!」
趙鳳豪冷笑道;「大師之言只能欺騙三歲小孩!趙某人卻不會相信!」
紅衣喇嘛拂然道:「出家人不要謊語,趙大俠這樣不相信人,老衲倒是失望得緊!」
趙鳳豪道:「趙某閱人多矣,大師言不由衷,是以趙某相信其中必有文章!」
紅衣喇嘛道:「什麼文章?」
趙鳳豪道:「趙某曾聽劣徒說過,貴派飛龍令牌以及高手名單都落入別人之手,大師可能因此身由主,不能不聽擺佈才找趙某吧!」
此話一出,那紅衣喇嘛不由臉色一變。
他沉吟半晌,才道:「既是趙大俠已知道內情,老衲也不便隱瞞,實情的確如此,老衲正是奉命斬盡殺絕中原武林人士!」
趙鳳豪臉色一沉,道:「奉誰之命?」
紅衣喇嘛道:「趙大俠何必明知故問?」
趙鳳豪道:「百毒教的人應該例外吧?」
紅衣喇嘛道:「當然例外!」
趙鳳豪道:「此人是俞肇山了?」
紅衣喇嘛道:「天龍令牌在他手上,他要我們幹什麼便得幹什麼?趙大俠大概是『落英塔』去的吧?」
趙鳳豪點點頭道:「不錯!」
紅衣喇嘛歎道:「老衲勸趙大俠最好打消去『落英塔』的念頭!」
趙鳳豪冷冷的道:「也有原因吧?」
紅衣喇嘛道:「當然有原因,不瞞趙大俠說,俞肇山現在被困在『落英塔』內,天龍令牌既在他手上,本派之人只有盡力打救,眼下在『落英塔』五十里方圓之內都有本門高手監視,閒常人一律不准到『落英塔』去!」
趙鳳豪怔了一怔,道:「俞肇山被困『落英塔』,老夫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紅衣喇嘛道:「不止是俞肇山,就是日前進入落英塔之人都被困住裡面!」
蘇白風道:「恩師之言兌現了,那左姓老兒果然施出了一網打盡之計!」
紅衣喇嘛道:「不錯,這姓左的也真夠狠!」
趙鳳豪沉吟有頃,道:「那麼貴派準備怎樣營救俞肇山呢?」
紅衣喇嘛搖頭道:「老衲師兄去和左老兒情商還有一個附帶條件!」
趙鳳豪道:「敢問什麼條件?」
紅衣喇嘛道:「假如左姓老和放出俞肇山,本派自然希望從他手上收回龍令牌和那份高手名冊此其一!」
趙鳳豪搖搖頭道:「俞肇山會答應嗎?」
紅衣喇嘛道:「他不答應便不能出『落英塔』!」
趙鳳豪道:「敢問第二個條件又是什麼?」
紅衣喇嘛道:「本派原對中原武林抱著極大的野心,要是此次能把天龍令牌和高手名冊收回,敝派便罷卻爭雄中原之念?」
趙鳳豪道:「好條件,好條件,只是大師攔住老夫未必就是上上之策!」
紅衣喇嘛寒聲道:「趙大俠有何高見?」
趙鳳豪道:「老夫一路行來,對左老兒企業圖已看出了些端倪,心中已有應付之策,假若大師再攔住老夫拖延時間,令師兄未必能完成任務而返!」
紅衣喇嘛道:「這樣說來,趙大俠對左老是知之甚深了?」
趙鳳豪道:「不敢說知之甚深,最低限度有老夫出面,他也不得不見風轉舵!」
紅衣喇嘛道:「在江湖上威望,趙大俠說來比大禪宗如何?」
趙鳳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禪宗世之高人,趙某難望其項背!」
紅衣喇嘛道:「那就是了,有大禪宗在左老兒說情,左老兒尚不為所動,趙大俠自信能說動左老兒嗎?」
趙鳳豪道:「大禪宗也來了嗎?」
紅衣喇嘛道:「先趙大俠一日而至!」
趙鳳豪道:「那便甚好,大師是否容我們過去?」
紅衣喇嘛道:「天龍令擁有無上權威,老衲雖有相信之心,只怕也身不由己!」
趙鳳豪笑道:「說得是,那麼大師請發招吧!」
那紅衣喇嘛也不客氣,道了聲「有僭」,身如流去似的一轉,右掌已平推而出!
趙嘉玲大叫道:「爹,你也不要辱滅趙家威風!」
趙鳳豪朗道:「不會的!」
手臂一圈,很自然的揮出了一記招式。
紅衣喇嘛呼道:「當心,老衲要施出『九天龍』了!」
掌風一卷,身子也跟著彈出,在上空連打九個圈子,跟著拍出九掌。
在任何武功高強的高手來說,身子在上空一轉,真力便可加上一分,但這紅衣喇嘛卻是不同,身子每轉一次,掌力便加上二分,九轉之下,掌勁真可氣吞河岳,隆然有如大山頃倒直壓而下,只激得四周沙粒飛射激揚。
趙鳳豪道:「密宗武學,果然名不虛傳!」
只見他身子一躬,人已疾彈而起,他並未發掌,但卻在那紅衣喇嘛凌厲的掌勁下穿出了九道風圈。
蘇白風見紅衣喇嘛掌風之強,的是舉世罕見,及見恩師完好無恙直衝而上,不禁脫口叫道:「九天龍也不過如此!」
蘇白風大叫聲中,那紅衣喇嘛和趙鳳豪的身形已先後落地。
紅衣喇嘛合什道:「趙大俠的確名不虛傳,能擋『九天龍』一擊之人,師祖曾有吩咐,必得別眼相待,我們走吧!」
說著,打了一個招呼,那兩外黃衣喇嘛和後杞明等人都先後飛身躍上馬背,後杞明臨行朝蘇白風恨恨一瞥,然後隨眾人飛馳而去!
趙嘉玲呼道:「密宗武功也不過如此!」
趙鳳豪寒臉孔道:「玲兒,話不可如此說!」
趙嘉玲怔道:「爹還手能穿過他九道如山似海的掌風,就證明已穩操勝卷,難道他還手下留情?」
趙鳳豪道:「不錯,他的確手下留了情!」
趙嘉玲道:「是不是他勁力沒有使足?」
趙鳳豪點頭道:「情形正是如此!」
蘇白風道:「據徒兒所見,假如恩師身子上衝之際加以還手反擊,那紅衣喇嘛最後結果只怕仍落得如此!」
趙鳳豪歎道:「情形也可能這樣,但為師起碼也要受點內傷!」
趙嘉玲道;「他最低限度也要傷得更重了!」
趙鳳豪歎道:「玲兒,話不可如此說,他存心相讓可能是真,但為父能突破他『九天龍』手法,也許令他很吃驚!」
趙嘉玲道:「還不是嗎?所以他才不認輸而退了!」
趙鳳豪搖搖頭道:「密宗一門一向自負武功蓋世,此人未施全力而退,倒真可相信,為父能見左老兒之前,其心地甚善,為父縱有十分勝他之力,那時也只能施上八分了!」
趙嘉玲笑道:「爹,你真有好耐性!」
蘇白風道:「弟子曾見左老與另一名紅衣喇嘛相鬥,斯時那紅衣喇嘛尚示施出『九天龍』,而左老兒那時似乎也有所保留,今次恩師之戰,弟子有十足把握相信左老兒絕非恩師之敵!」
趙鳳豪道:「白風,你完全看錯了!」
蘇白風道:「弟子錯在何處?」
趙鳳豪道:「左老兒除武功之外,他還有一樣為師所不及!」
蘇白風道:「恩師何處不及他?」
趙鳳豪道:「毒!」
蘇白風驚道:「左老兒也會下毒?」
趙鳳豪點點道:「不錯,他會的乃是一種歹毒極厲害的『無影之毒』,衡諸當今武林,中怕無人能出其右!」
蘇白風寒聲道:「這樣看來,百毒教不會在他眼下了!」
趙鳳豪道:「據為師看,俞氏兄弟創立百毒教之時,只道天下玩毒之人推他倆是尊,豈知左老兒比他倆更勝一層,若為師猜的不錯,俞氏兄弟現在後悔已遲了!」
趙嘉玲不解的道:「他們後悔些什麼呢?」
趙鳳豪道:「後悔早期不應該與左老兒合作,不過俞氏兄弟為人奸詐,上一次大當也是應該!」
四人前行之中,不時可以看到不遠之處有人晃動,四人看清楚,這些人都是西域喇嘛,奇怪的是他們這次並沒有出手阻攔趙鳳豪等人。
趙嘉玲奇道:「他們不找我們了?」
後曉南笑道:「一定是剛才那位大師回去之後有所交代,他們已明白令尊大人心意,所以才對我們故作視而不見!」
蘇白風點點頭道:「後姑娘言之有理,我們為了替他們省卻些麻煩,大可不必從正門進去,我知道有一條秘道可以進入,不知恩師老人家以為如何?」
趙鳳豪點頭道:「善!」
四人一提真氣,向前飛奔而去。
※※※※※※
夜深沉,一燈如豆,落英塔內十分靜寂。
第二層塔上默默坐了三個人,他們是左老兒、大禪宗,還有一個便是早先和左老兒動過手的紅衣喇嘛。
三人沉默了一會,還是大禪宗先開口道:「左施主,這位天風大師剛才已說的很清楚,只要把俞肇山放出,武林便會太平無事,施主何必捨近求遠?」
左老兒道:「禪宗悲天憫人,好叫老夫欽佩,只是那俞肇山生就虎狼之心,一旦將他放出,他未必就肯實踐諾言?」
大禪宗道:「左施主顧慮極是,只是老衲尚別有看法!」
左老兒冷聲道:「請指教!」
大禪宗道:「俞肇山雖有天龍令牌在身,只是這種天龍令只能指揮密宗門人,像左施主身份似乎大可不必理會!」
左老兒點點頭道:「老夫當然可以不加理會!」
大禪宗道:「那就是了,到時左施主一面放人,一面強令俞肇山將天龍令牌交出,假如他到時食言,左施主便以武力對付,還怕俞肇山到時食言嗎?」
左老兒道:「禪宗所見極是,只是地底之下並不止俞肇山一人,假若老夫去放人,勢必會激怒大眾,老夫到時可擔待不起!」
大禪宗合計道:「是了,老衲也正為著此事犯疑,雖說被左施主禁在塔下之人不乏貪妄之輩,但據老衲所知,其中也不乏正義俠士,左施主為何故意欲將彼輩一網打盡?」
左老兒笑道:「禪宗差矣,凡貪必有懲,武林才會太平,禪宗嘴裡所謂正義俠士,若不是看在落英塔內藏寶份上,他們會千里迢迢來到這不毛之地的大漠嗎?足證所謂俠士之流也不過虛有其表,老夫這次略施小計,總算把人性善惡試出來了!」
大禪宗默然不語,倒是他一旁的天風大師接口道:「左施主,老衲在此不能久留,關於釋放俞肇山之事,老衲敬候施主一句話!」
看他的個性比大禪宗要爆燥的多,說這幾句話時,臉上已微現不耐之色。
左老兒笑道:「老夫剛才已把話說明,要放俞肇山容易,只是裡面牽涉太多,既是大師立等回答,老夫只好答恕難應命了!」
天風大師臉色微變的道:「左施主只怕還忘了一件事吧!」
左老兒淡淡的道:「什麼事?」
天風大師道:「天龍令牌既在俞肇山手上,依照本門規矩,老衲便有搶救之責,如今在落英塔五十方丈圓之內佈滿了本門高手,老衲中要一聲令下,他們便會前來找左施主要人,到時左施主不要怪我們不講理啊!」
左老兒毫不在意的道:「大師可是拿這幾句話來威脅老夫嗎?」
天風大師道:「事實如此,何能談到威脅二字?」
左老兒揮了揮手道:「那麼大師請便!」
天風大師臉一變,霍然立身而起,就在這時,通道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音,左老兒心頭一沉,喝道:「什麼人?」
一人當門而立道:「老夫趙鳳豪!」
原來趙鳳豪已急急趕到,在他身後出現的正是趙嘉玲、後曉南和蘇白風三人。
天風喇嘛皺皺眉頭道:「趙大俠何能到此?」
他是奇怪自己派有高手攔截往來之,而趙鳳豪竟能安然無恙直撞而入,心在大為奇怪,方有此一問。
趙鳳豪道:「大師之意老夫甚是明白,但眼下局勢起了非常變化,大師似乎不可斤斤計較天龍令牌之事!」
天風大師搖搖頭道:「那怎麼成?」
趙鳳豪笑道:「中原武林有一件大陰謀即將爆發,難道此事不比貴派天龍令牌重要?」
天風大師搖搖頭道:「趙大俠此話何解?」
趙鳳豪笑道:「那得問問左兄了!」
他一進門便被天風大師攔住,甚至招呼都來不及和大禪宗和左老兒打一個,此刻才得把話扯到左老兒頭上。
左老兒冷冷的道,「聽說閣下一怒斗七奇,武功盡失,今日一見,只怕傳聞有誤!」
他乃老經驗,但見趙鳳豪滿面紅光,兩眼神光灼灼,顯非失去武功之人可以比擬,故作此言。
趙鳳豪道:「好說,好說,想不到你左老兒倒關心趙某人?」
左老兒道:「舊友深交,老夫焉有不關切之理,這幾年你埋伏不出,大概到江湖上四處打聽消息吧!」
這話完全針對趙鳳豪那句武林陰謀而說。
趙鳳豪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道:「不錯,趙某人倒的確在江湖上聽到了一些消息!」
左老兒冷哼道:「什麼消息?」
趙鳳豪道:「你真要老夫全部抖出來?」
左老兒陰聲道:「老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有什麼話儘管請說就是!」
趙鳳豪冷然道:「老夫問你,你如今在『落英塔』下囚禁許多武林朋友是何用意?」
「為武林除去一些貪婪之輩!」
趙鳳豪冷冷笑道:「說得好,說得好,但他們貪又干你什事?假若你不以寶藏作引誘,他們也無從貪起,再說,你姓左的用心未必全在懲貪,也許別有用意吧?」
左老兒臉色一變道:「你道老夫還有什麼用意?」
趙鳳豪道:「一網打盡,武林唯我獨尊!」
此話一出,大禪宗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動,那天風大師卻是朝左老兒望了一望,看樣子想說什麼,但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
左老兒微怒道:「趙鳳豪,你說這話得有證據!」
趙鳳豪道:「老夫當然有證據!」
左老兒冷叱道:「拿來!」
趙鳳豪道:「左老兒,你是用這種態度對老夫說話嗎?」
左老兒哂道:「這樣對你已算客氣,要不老夫便把你轟出塔去!」
趙鳳豪道:「那你就試試!」
左老兒手臂一揚,就待翻腕劈出。
大禪宗忙道:「左施主可否聽老衲一言?」
左老兒冷笑道:「大師何必聽他胡說八道?」
趙鳳豪笑道:「姓左的,你別強詞奪理,你想一手遮天可辦不到,老夫已洞悉你全盤的陰謀!」
大禪宗皺皺眉道:「趙大俠能否少說兩句?」
趙鳳豪搖搖頭道,「大師有所不知,此人早期與俞氏兄弟勾結,想藉俞氏兄弟百毒教的力量把中原武林消滅,如今不知為了何故又與俞氏兄弟鬧翻,待俞氏兄弟活活困死落英塔下之後,他便從俞肇山的手上取去天龍令牌,然後命令密宗的弟子為其效命,一舉消滅中原武林!」
天風大師道:「怪不得老衲要他放人,他百般刁難!」
大禪宗徐徐說道:「左施主真有這種野心嗎?」
左老兒冷聲道:「你說呢?」
大禪宗道:「據老衲所知,施主一向甚少出『落英塔』,無異當世高人,只怕不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左老兒道:「大師所見極是,偏生這姓趙的要來挑拔離間!」
天風大師道:「老衲之意,為了證明左施主心跡,施主現在最好放人!」
左老兒目光連光,道:「使得,使得,諸位少候,老夫這就去放人!」
說著,轉身就走!
趙鳳豪看出他臉色陰晴不定,大喝道;「站住!」
左老兒怒道:「姓趙的,你好像專和老夫過不去是嗎?」
趙鳳豪道:「閣下臉色陰晴,頗使老夫懷疑!」
左老兒嘿嘿的道:「想不到你還會看相,那麼老夫不去放人便了!」
趙鳳豪冷冷的道:「別拿老夫的話來作搪塞,要去咱們大夥一塊去!」
大禪宗和天風大師似乎也看出左老兒臉色不對,聞言忙道:「左施主若問心無愧,大家一道走想不致會有問題!」
左老兒搖頭道:「老夫這裡神秘的緊,外人不需要知道的事,盡可不讓外人知道,假若諸位定要跟去,老夫只好罷卻放人之念了。」
天風大師道:「左施主有意搪塞咱們嗎?」
左老兒道:「你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不自責,為何處處竟說老夫的不是!」
大禪宗道:「那麼施主去放人,我們在這裡候著便是了!」
左老兒點頭道:「西域禪宗能成蓋代宗師,胸襟的是不凡,老夫這就去了!」
趙鳳豪道:「慢著!」
左老兒勃然大怒道:「趙鳳豪,你一再與老夫作難,敢問是何意?」
趙鳳豪道:「老夫只想問問地你,此去大概要多少時間?」
左老兒陰聲道:「一來一去,半個時辰足矣!」
趙鳳豪道:「老夫明知你此去不會回來,看在大禪宗份上,且試一試你的心意,你請走吧!」
左老兒恨聲道:「趙鳳豪,老夫想不到你竟是這般奸詐,真個是聞名不如見面,江湖傳言謬矣!」
說罷,大步走了出去!
大禪宗合什道:「趙大俠久違了!」
趙鳳豪抱拳還禮道:「好說,好說,大師這趟來到中土,想必有何貴幹?」
大禪宗歎道:「老衲為了了結桑干獅王一段恩怨,不料江湖變化真大,就拿剛才之事來說,趙大俠所見就不差,左施主居心的確可疑!」
趙鳳豪道:「豈止可疑,他本來就含有最大野心!」
天風大師道:「既然如此,我們總該有預防措施才行!」
趙鳳豪道:「在師有何高見?」
天風大師道:「只不知左老兒會起什麼異心?」
趙鳳豪道:「他極欲把天下武林一網打盡,老夫和大禪宗在此正是他最好目標,他自欲除去而甘心!」
天風大師道:「如是老衲先走一步!」
大禪宗點點頭道:「對的,師兄外面還有許多人,如是在一個時辰之內還不見我輩出來,便證明事情有變!」
天風大師合計道:「到時老衲定會率人前來應援!」
說著,轉身就走!
誰知他沒走出幾步,突然摔在地上!
趙鳳豪大驚道:「不好,左老兒已施出了『無影毒』!大家快把呼吸閉上!」
大禪宗一躍上前,把天風大師提了過來,說道:「師兄快閉住呼吸!」
這剎那間變化使得這位當世高人都有些慌了手腳,趙鳳豪一揮手,命令蘇白風等人都閉住了呼吸!
※※※※※※
俞佑亮臉罩寒霜,當易岐山第一聲數下去之際,他腦中也不知打了多少轉,暗想我究竟跳是不是呢?
錢大鼐突然大喝道:「姓易的,你以這種手法制人,羞也不羞?」
易岐山道:「那是老夫之事,與你何干?」
錢大鼐道:「老夫並不受你限制,說好說歹說也得鬥你一鬥!」
易岐山不屑的道:「機會多得很,你如想死,待老夫把俞佑亮這邊的事了結之後,老夫再送你上西天也不遲!」
蒲山孤道:「說得是,姓錢的,你也不急在一時啊!」
錢大鼐道:「蒲山孤,老夫真是替你可惜!」
蒲山孤道:「老夫要你可惜什麼?」
錢大鼐冷冷的道:「像你這號人物也隨著人像屁股後面,實太在以不值!」
蒲山孤嘿嘿的道:「你倒對老夫關心起來了,多謝,多謝!」
錢大鼐道:「自甘墮落,不謝也罷!」
蒲山孤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
易岐山大喝一聲:「二!」
俞福悄悄走到俞佑亮身邊,道:「少主人,你往下跳好了!」
俞佑亮道:「你想出辦法了嗎?」
俞福悄聲道:「大概不會成問題!」
說罷,又悄悄移動身子向後退去!
俞佑亮對俞福已了無念疑,不待易岐山把第三聲數出,大步走上前去,說道:「俞某人跳下流沙谷,但得有個條件!」
易岐山嘿嘿的道:「什麼條件?」
俞佑亮道:「當俞某人跳下之後,你必需鬆開那邵姑娘,同時也不准對華山派的人為難!」
易岐山道:「當然,當然!」
華山杜大俠道:「俞兄,你這是何苦?」
俞佑亮道:「生死由命,杜兄請別顧我,四位往後退下一步!」
白二俠道:「不成,我們怎能叫俞兄替死?」
俞佑亮宏聲道;「白兄,這不是替不替死的問題,易老兒必欲我死而甘心,若非如此,四位就是多陪上四條命也沒有用!」
易岐山點點頭道:「小子倒是聰明得緊!」
俞佑亮道:「姓易的,到時你若不實踐諾言,俞某人相信你也不得好死!」
易岐山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到時老夫再到陰間來陪你得啦!」
俞佑亮哼了一聲,已然走到流沙谷懸巖邊上!
顏百波大聲道:「俞大哥,千萬不可往下跳!」
俞佑亮道:「一命換五命,那是很值得的了!」
顏百波奔過去抓住俞佑亮的手,猛搖頭道:「不不,你跳下去這後,假如姓易的不實踐諾言又怎麼辦?」
俞佑亮道:「大概不會如此吧!」
顏百波冷哼道:「那老混蛋根本不講信用,要不,他又怎會拿邵姑娘當作人質?」
易岐山怒道:「小賤人,你敢辱罵老夫!」
顏百波抗聲道:「你本來就是卑鄙無恥,罵了你又怎樣?」
她對俞佑亮關切之情已完全表露出來,俞佑亮心中大是感激,悄聲道:「姑娘心意在下心領,請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
顏百波道:「你騙我!」
俞佑亮搖搖頭道:「此事我已與俞福商量過,俞福對此地甚熟,他既叫我往下跳,自然不會有危險了!」
顏百波回頭一望,不知何時,俞福已經不知去向!
顏百波寒聲道:「俞福已經不見啦!」
俞佑亮目光一掃,果見俞福已經不見蹤影,心神一定,說道:「他已去準備,姑娘放心就是!」
兩人喁喁輕談,聲間都放的很低,全場之人只見兩人交頭接耳說來說去,卻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
顏百波的想法自然與俞佑亮不同,顫聲道:「聽我說一句話好不好?」
顏百波突然握住了俞佑亮的手,道:「假若……假如你……死……了……我……也不想活啦!」
俞佑亮大為激動的道:「姑娘放心,我死不了的!」
心中激動之下,竟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握住了顏百波的手,這情真有點像一對愛侶生離死別,旁邊雖有數十雙眼睛望著他們兩人,兩人卻是渾然未覺。
易岐山道:「好啦,好啦,老夫可不容你們小兩口表現的太過真切!」
俞佑亮猛然一醒,說道:「姑娘放心!」
突地身了一起,往流沙谷飛縱而下!
顏百波尖叫一聲,幾乎昏倒在地下。
太平道長怒道:「你現在該放人啦!」
易岐山得意的道:「俞佑亮這小子一死,你們誰也不是老夫對手,放人就放人,哈哈!」
他得意之下不由縱聲大笑,隨把扣住邵娟的手鬆開,邵娟走了過來,握住顏百波的手道:「姐姐,我剛才對不起你!」
顏百波拭淚道:「別提啦,眼下報仇要緊!」
俞一棋不屑的道:「談何容易,咱們現在得一個一個來收拾了!」
蒲山孤道:「說的是,就把錢老兒交給我嗎!」
俞肇山在此時不得不表現一點合作態度,忙道:「其他的人有老夫應付得啦!」
俞一棋道:「我助哥哥一臂之力!」
俞肇山哈哈大笑道:「弟弟,咱們終於聯手啦!」
說罷,直向華山五俠撲去!
華山五俠面罩寒霜,見俞肇山撲來,身子微退,「嗆啷」連聲,五人都已拔出身背寶劍,華山五俠名滿天下,他們自出道以來還很少動過兵刃,此次事情緊急,五人可稱是第一次聯手亮劍。
俞一棋道:「今天的場面可真是熱鬧的緊!」
說話聲中,人已大步向太平道長這邊欺了過來。
像這種情勢,那易岐山還沒有對手可資搏鬥,很顯然的可以看出太平道長他們示弱了。
易岐山道:「老夫還沒對手呢?」
俞一棋冷冷笑道:「那麼你就站在一旁觀戰吧!若是有人想逃,便賞他一掌得啦!」
說著,便向太平道長和天機和尚欺來。
在另一邊,蒲山孤已和錢大鼐打了起來,兩人出手都是殺著,搏鬥的非常激烈。
俞肇山和華山五俠鬥在一起,以俞肇山武功,實是游刃有餘,但他別具用心,只和華山五俠打來打去,並未痛下殺手,因為他知道,假若他殺了華山五俠,必得抽空去幫俞一棋對付太平道長那邊,到時太平道長解決之後,俞一棋就會反臉對他了。
洞中酣戰方烈,再說俞佑亮跳下流沙谷之後,身子一直往下沉,眼看即將墮入沉沙,突然有一物飛來,叫道:「少主接著!」
俞佑亮武功已是今非昔比,半空中一打千斤墜,硬生生的把身子穩住,探手一抓,已抓住俞福拋來的繩索,輕輕一蕩,人已直飛對岸。
俞福正站在一塊峭石上,待俞佑亮站穩身子,方道:「少主受驚了吧?」
俞佑亮搖搖頭道:「老人家,謝謝你!」
俞福道:「現在不是談謝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才行!」
俞佑亮皺眉道:「老人家,這裡是什麼地方?」
俞福苦笑道:「承天三匠弄的玩意我可叫不出名字,只知道走!」
俞佑亮心中微動的道:「老人家知道通路嗎?」
俞福搖搖頭道:「通路早被左老兒關閉,要找通路只另想辦法了!」
俞佑亮忽然想起耿明告訴他的話,忙道:「老人家對這裡是否很熟?」
俞福道:「熟是很熟,就是叫不出名字?」
俞佑亮道:「老人家知道『地道樞紐』在何處嗎?」
俞福怔一怔,道:「地道樞紐,這裡不都是地道嗎?」
他想了想,忽道:「少主怎會忽然問起『地道樞紐』呢?」
俞佑亮便把遇見承天三匠之事說了出來。
俞福念頭一閃,懷疑的道:「接理耿明對少主說的可能便是通路,只是此間地道何止數十條,但不知他說的是那一條地道?」
俞佑亮道:「耿明臨終之前只說了『地道樞紐』四個字,下面的話沒說出就斷了氣,我就是想問也來不及了!」
俞福皺了皺眉頭,忽道:「少主請隨我來!」
俞福對這裡情形熟悉,從峭壁翻過去,前面是一條黑漆漆的走道,這條走道很長,但俞福並沒把這條走道走完,便帶著俞佑亮向右側走去!
俞佑亮道:「老人家咱們現在到哪裡去?」
俞福道:「我剛才想起來了,這裡都是地道,而承天三匠告訴少主的也是地道,據我猜測,承天三匠所說的地道地勢一定要經普通地道低!」
俞佑亮心中激動的道:「大有可能!」
俞福得意的道:「假若真是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找對地方了!」
兩人一面說一面找膠,這時地勢果真越來越低,四周隱隱透出一股腐臭氣味。
俞佑亮道:「就是這裡嗎?」
俞福用手一指,道:「到了!」
身子一停,由於四周光線甚暗,俞福很快打燃了火頭,兩人便在地道之中四處去找。
沒有多久,俞福在牆邊發現了一道樞紐,大叫道:「找著了,少主快過來瞧瞧!」
俞佑亮聞言而往,只見那樞紐乃是木製,樞紐並不甚大,也許常久都是陰溝地方,乍然望去都有點腐蝕的樣子。
俞佑亮懷疑的道:「會是這個木鈕?」
俞福道:「管它呢?還是先試試再說吧!」
俞佑亮道:「動作可得輕一點,要不用力一扭,我真耽心會把這個木鈕弄壞!」
俞福點點頭道:「這個老奴知道,只不知該向右轉還是向左轉?」
俞佑亮道:「耿明沒對我說,我們不妨按照一般常理,就由右向左轉吧!」
俞福道:「少主所見極是!」
伸手輕輕一轉,那木鈕卻是一動也不動,他加了點力量,木鈕一頓之後,突地發出「軋」突一聲大響!
俞佑亮喝道:「老人家快退!」
俞福聽聞閃開,只聽那「軋」然響過後,整個地皮一陣震動,生像快要天翻地覆一樣,兩人都為這震駭不已。
俞佑亮道:「這下若是轉錯了方向,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
俞福道:「看樣子不會轉錯……」
話未說完.只見那木鈕之處也動了起來,驀地一聲震耳欲聾大響響過,石壁忽然裂開,剛好露出可供一人通過的通道。
俞福大叫道:「是這裡了!」
俞佑亮舉目望去,便只見這條走道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經過,裡面一團漆黑,以俞佑亮現在功力,竟也看不出眼前這條走道究竟有多深多長。
俞佑亮念頭一閃,道:「咱們試試!」
說著,當先舉步跨入!
洞中甚黑,兩人只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不過兩人此刻所感受的,便是越往前走直勢便越高。
俞福連怕聲道:「不錯,是這裡了,是這裡了!」
大約走了半盞茶時間,一股涼風吹來,俞佑亮精神一振,道:「果然這裡是通路!」
身形一長,人已飛掠而出。
俞福跟著飛身縱出,來到外面一望,只見大地沉沉,原來此刻正值深更。
俞福道:「這裡是落英塔的背面,咱們終算走出來了!」
俞佑亮道:「咱們眼下該往何處去?」
俞福道:「自然該到前面去看看,大禪宗已來到落英塔,以大禪宗為人,老奴真怕他會上左老兒的當!」
俞佑亮道:「有理!」
兩人身形一起,便向正面奔去!
兩人堪堪奔出二十多丈,忽見人影閃動,四名黃衣喇嘛已橫身攔住去路,其中一人沉聲喝道:「站住!」
俞佑亮一怔,隨把身子穩住。
俞福跟著停下身子,道:「四位是來自西域吧?」
那喇嘛點點頭道:「不錯!」
俞福冷哼道:「此地乃是老夫久居之地,你憑什麼叫老夫站住?」
那喇嘛道:「洒家奉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到『落英塔』去!」
俞福沉聲道:「你奉了誰的命令?」
那喇嘛道:「事不幹已,你最好別問!」
俞福朗聲道:「怎說事不幹已,老夫和少主要到塔內有事,你們橫加阻攔,敢問是何道理?」
那喇嘛強橫的道:「洒家無法對你們解說太多,你們最好回去!」
俞福怒道:「假若老夫不退回去呢?」
那喇嘛冷然道:「洒家只好用強!」
原來外在一層都是由青衣喇嘛把守,此地因為就在「落英塔」附近,所以才由黃衣喇嘛負責看守。
俞福嘿嘿的道:「那你就試試!」
說著,手掌斜斜揚了起來。
俞佑亮忙道:「老人家請慢!」
那俞福把手一垂,道:「少主有所不知,這些喇嘛都是來自西域,他們今天無原無故把『落英塔』圍住,顯見必有用心!」
那黃衣喇嘛不待俞佑亮開口,便已接口道:「你知道最好不過!」
俞佑亮道:「大師究有何事,能否賜告一二?」
那黃衣喇嘛道:「沒有告訴你們必要!」
俞佑亮臉色一沉,道:「大師何故不講道理?」
那黃衣喇嘛道:「洒家並非不講道理,而是你們根本就不該到落英塔去!」
俞佑亮冷冷的道:「可是咱們必須到『落英塔』去辦事!」
那黃衣喇嘛道:「現在也不是時候!」
俞福憤然道:「少主不必和他們嚕嗦了,這裡由老奴對付,你只管到『落英塔』去瞧瞧!」
那黃衣喇嘛這麼不講理,若按俞佑亮個性,似也忍不住想動手,但他知道若一出手,整個局面便會弄亂,他久住西域,對於密宗一門情形甚是清楚,腦中一閃,當下道:「動手不是事情,咱們好歹把眼前情形弄個清楚!」
俞福道:「可是這賊禿根本就不講理,只知一味加以阻攔,老奴現在實在耽心『落英塔』內可能起了很大變化!」
那黃衣喇嘛見俞福罵他們為「賊禿」,臉色一變,怒道:「老奴才,你敢出口罵人?」
俞福正在氣憤頭上,那裡忍耐得住,恨聲道:「罵了你又便怎地!」
那黃衣喇嘛大怒,「呼」地一掌直劈而出。
黃衣喇嘛比青衣喇嘛武功要高出甚多,這一掌力還實是兇猛無比,狂風翻捲之中,直向俞福「血海大穴」襲至。
俞福冷哼一聲,舉掌便劈。
兩人勁力都很剛強,這一交上手,便是以硬打硬,但狂風呼嘯,掌風相觸,不時發出隆隆之聲,聲威極是駭人。
那黃衣喇嘛勁力雖猛,究竟沒有俞福功力深厚,七八回合戰了下來,差不多只有招架的份兒。
俞福卻是越打越猛,另外一名黃衣喇嘛睹狀,狂怒一聲,縱身加入戰團。
兩名黃衣喇嘛以二敵一,立把頹熱扭轉,三人打在一起,正是棋逢對手,誰也佔不到絲毫便宜。
俞福大叫道:「少主快走,這裡由老奴對付!」
俞佑亮皺皺眉頭,心想:我怎麼能走?你現在只不過堪堪敵住兩人,另外還兩人在一邊,我若一走,他們四人定會齊上,到時候便危險啦!
他心雖這樣想,嘴裡卻不便說出,原來那另外兩名黃衣喇嘛對俞佑亮一直採取監視態度,只要俞佑亮一動,他倆使出手攔擊。
那邊三人打的甚是激烈,這邊三人卻呆呆站著,看來極是不相襯。
俞福叫過之後,見俞佑亮久久沒有行動,忙又說道:「少主為何還不快去?」
俞佑亮道:「我放心不下老人家!」
俞福豪聲道:「不打緊,他們還難不住我!」
一名黃衣喇嘛嘿然冷笑道:「你吹什麼大氣?」
說話聲中,兩個招式已是愈攻愈緊!
俞佑亮大聲道:「久聞密宗弟子行為一向光明磊落,今番如何這般不成器!」
當前一名矮胖的黃衣喇嘛接口道:「咱們奉命而為,就是以四敵一,也不算丟人之事!」
俞佑亮冷哼道:「可是左老兒叫你們這樣做的?」
那矮胖喇嘛哼道:「他配?」
俞佑亮暗吸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們自己要這樣做了?」
那矮胖喇嘛冷然道:「然也!」
俞佑亮恨聲道:「貴派此次大舉出動,同時悶聲不響包圍了『落英塔』,敢問是何道理?」
那矮胖喇嘛道:「你沒有知道的必要!」
俞佑亮大怒道:「可是俞某就偏偏想知道!」
他實是忍無可忍,說過之後,大步向前走去!
那矮胖喇嘛猛然一掌推出,大喝道:「回去!」
俞佑亮單手一揮,道:「不見得!」
兩股宏大掌勁一觸,「轟」然一聲,那矮胖喇嘛已被震退三四步,他的臉孔頓時變了顏色。
俞佑亮冷哼道:「在下只使用六成武功,大師便接不住,為什麼不在做人方面多多檢點一下?」
那矮胖喇嘛寒聲道:「原來你這小子還有兩下子!」
一打招呼,另一名黃衣喇嘛已掠了上來,兩人兩時舉手發掌,狂飆直襲前胸。
俞佑亮暗想:若不給他一點厲害,他們勢必還人糾纏下去。當下將功力提到八成,翻腕劈出一掌。
但聞一聲大響過後,兩名喇嘛照樣退了三四步。
那兩名喇嘛不由駭然大震,要知以他倆聯手,不但能夠碎鋼裂石,但要真正能夠和他們一拼的在當世之中還很少見,就以俞福那等功力為例,也只不過和那兩名黃衣喇嘛打了平手,而俞佑亮卻在一掌便將兩人震退三四步,似這等功力,當真駭人聽聞。
俞佑亮冷冷的道:「在下不為已甚,兩位還不讓路?」
那矮胖黃衣喇嘛咬了咬牙道:「咱們死也不讓路?」
俞佑亮怒道:「爾等這樣不知好歹,俞某便打發你們到佛國去!」
突聽一人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氣!」
只見人影一晃,沙堆裡平空多出一名紅衣喇嘛。
這紅衣喇嘛正是先曾鬥過趙鳳豪那人,他的突然出現,便得正在纏鬥俞福的兩名黃衣喇嘛趕緊罷手退後。
俞佑亮拱手道:「敢問大師如何稱呼?」
那紅衣喇嘛道:「老納天雷!」
俞佑亮暗想:天字輩喇嘛在密宗一門身份甚高,只不知為了何事,他們竟也到大漠來了?
俞佑亮道:「久仰,久仰,在下欲去『落英塔』,敢請大師行個方便!」
天雷大師搖搖頭道:「不行!」
俞佑亮不解的道:「密宗今番大舉出動,態度都是強橫之極,在下實是不解是何用意?」
俞福插嘴道:「可能也是在打『落英塔』寶藏的主意!」
天雷大師哂然道:「出家人視財寶如糞土,區區寶藏何在乎老衲眼下?」
俞佑亮道:「那大師又是為了什麼?」
天雷大師道:「老衲適才看見施主身手,不知與禪宗是何稱呼?」
俞佑亮道:「不敢,正是在下家師!」
天雷大師沉吟了一會,道:「既是大禪宗高徒,老衲吐露一點實情也不打緊!」
頓了一頓,又道:「施主可知大禪宗此刻也在『落英塔』嗎?」
俞佑亮道:「知道!」
天雷大師道:「放主是否知是大禪宗此刻在塔內談此什麼?」
俞佑亮搖搖頭道:「在下正欲前往探個虛實,不意就被這四位大師攔住去路,請問大師,家師現在情形如何?」
天雷大師皺著眉頭道:「他們已去了半天,按理該有結果了,為什麼還沒有消息?」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俞佑亮和俞福大感不解。
俞佑亮道:「敢問大師可是出了什麼事?」
天雷大師道:「不瞞施主說,敝派此次包圍落英塔,實是想求左老兒幫一個忙!」
天雷大師歎道:「不錯,而且還要請他幫一個大忙!」
俞佑亮寒聲道:「左老兒為人奸險無比,不知大師可曾顧慮到嗎?」
天雷大師搖頭道:「這個與本派無關,老衲只想請他幫忙代為追尋一樣東西!」
俞佑亮念頭飛閃,道:「在下想起來了,大師是否想請他追回天龍令牌?」
天雷大師怔道:「在錯!不知施主從何得知?」
俞天亮道:「有一夜在下曾見左老兒和貴派一名紅衣喇嘛相鬥,他們之中似乎還以什麼作賭賽工具?」
天雷大師道:「那是老衲師兄天風,他此刻正在『落英塔』內向左老兒交涉天龍令牌之事!」
俞佑亮怔道:「天龍令牌怎會在左老兒那裡?」
天雷大師道:「不,在俞肇山那裡!」
俞佑亮道:「那就是了,那麼天風大師為什麼向左老兒去交涉呢?」
天雷大師搖頭道:「施主有所不知,天龍令牌雖在俞肇山之手,但俞肇山被左老兒禁閉在『落英塔』下,天風師兄之所以去求左老兒,便是請他把人放出來!」
俞佑亮心中一動,道:「左老兒答應了嗎?」
天雷大師搖頭道:「他去了甚久,按理不論事情成與不成都該出來了,老衲一直奇怪為何此刻還沒有半點動靜。」
俞佑亮道:「只怕左老兒不會答應,其實以在下看來,大師請求左老兒把俞肇山放出實是一大錯誤!」
天雷大師冷哼道:「什麼錯誤!」
俞佑亮道:「俞肇山野心極大,假若左老兒將他放出,他必然會用貴派天龍令牌命令貴弟子為其效命!」
天雷大師道:「關於此敝派正有預防之法!」
「請問貴派有什麼預防之法?」
天雷大師道:「天龍令牌只能號令密宗弟子,到時由大禪宗或左老兒向俞肇山索取,就不怕他不還了!」
俞佑亮道:「敝派之人全部隱伏起來,假若俞肇山到時不答應,他縱有天龍令牌,也是令無可出,他還不是空架子一個?」
天雷大師點點頭道:「好辦法。」
俞佑亮道:「大師請隨我到塔上去瞧瞧!」
天雷大師道:「施主已有辦法了嗎?」
俞佑亮道:「當然!」
說著,和天雷大師、俞福一齊向落英塔正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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