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夢中校都坐在平山鎮邊上的越野車裡,車內狹小的空間讓人很不舒服,夜裡睡不了多長時間就感覺身體酸痛,黎明的時候剛迷迷糊糊睡一會,猛然聽到鎮內傳來的兩聲槍響,一下子就把我們倆驚醒了。
我們同時打開車門跳下車,舉起紅外望遠鏡觀察鎮內的情況。我們所在的位置比鎮內高很多,所以可以觀察到鎮子的全貌。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方周他們在的那棟別墅裡亮著燈,因為其它房子都漆黑一團,所以那棟小樓顯得格外突出。就在這時又有兩聲槍響從小樓方向傳了過來。
我的心陡然提了起來,我能感覺到沈夢中校同樣著急,「快走。」他急促的喊了一聲。
我們倆幾乎是同時轉身回到車裡。我發動起車急速朝小鎮內駛去,而沈夢則拿起對講機呼叫其他人。
從第一聲槍響不到五分鐘時間我們就趕到了方周他們所在的小院,後面兩輛警車也緊跟了過來。我把車直接停在大門口,只見大鐵門緊閉,但是一側的小門卻是敞開的。
車未停穩沈夢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他兩步竄到敞開的小門旁,手裡舉著一隻裝配著戰術強光手電的92式手槍,側身向院內觀察情況。
我把車停好後也跳下車,這時與我們一起追蹤逃犯的一個班的武警戰士也都從越野車裡下來,我向帶隊的中隊長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帶兵把院子包圍起來。
我端著一隻79式微型衝鋒鎗,為了防止夜間有突發事件,我這只槍的戰術導軌提前裝上了激光紅點瞄準指示器和戰術槍燈,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我躲閃到小門的另一側,沈夢用手朝院子中間位置點了一下,這個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院落內漆黑一團,只見地上爬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一具屍體,我打開戰術槍燈,一道雪亮的光束射在了黑影上,這種安裝於槍膛右側的戰術槍燈能發出比普通手電筒強出百餘倍的強光,在強光照射下可以使人極度眩暈。
當看清是一隻死狗後,沈夢把槍口對準院內掩護,我雙手握住79式微型衝鋒鎗的前後手柄,把槍端在胸前,折疊槍托抵在肩窩前,彎腰迅速衝進院子裡。
把院子巡視一圈後沒有發現異常,我幾步就竄到小樓的門廳,然後閃身躲到一邊,我到位後沈夢緊接著又衝了過來。
透過旁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泥鰍,他的胳膊被捆綁在後背,脖子上還有一個繩扣與背後的胳膊繫在一起,一看這種捆綁方法就知道是自己幹的,被捆綁的人不敢掙扎,因為一動脖子上的繩扣就會勒緊讓他窒息。
看到被捆的泥鰍,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跟沈夢一起走進客廳,看了一眼地上的泥鰍,我對沈中校說:「獵豹他們住在樓上的房間,我上去看看。」
沈夢點了一下頭,然後伸手把塞在泥鰍嘴裡的毛巾拽出來,他要審訊泥鰍,我轉身朝樓梯跑去。
剛到二樓走廊,我就看到了地上的兩個馬仔,兩個傢伙瞪大眼睛,流露著恐懼的神色,我沒有理睬地上的兩個傢伙,探頭看了一下方周他們住的房間,因為我從後面的窗戶看到過他們,所以很容易找到他們住的屋子。
房間裡只有一個捆綁的同樣結實的女人,不用問就知道是方周他們幹的,我轉身又到其它幾個房間搜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發現於是回到樓下的客廳。
這時幾個武警戰士在中隊長的帶領下已經進入到別墅裡,沈夢正安排他們對小樓進行仔細的搜查,我朝沈夢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發現方周他們。
沈夢走到我身邊低聲說:「獵豹遇到危險了,剛才這個傢伙交代境外派來四個殺手要剷除我們放出去的誘餌和獵豹他們。」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我有些著急地問。
「他們現在臨時脫離了危險,獵豹他們已經解決了境外過來的殺手。」
「知道殺手是誰派進來的嗎?」
「是郎三派來的。」
「難道說我們的行動計劃被對方知道了?」我驚訝地問。
沈夢搖了搖頭,「這個不太可能,據這個人講郎三與高坎有私怨,我估計仇殺的可能性大,我去車上向獵鷹匯報情況,你留在這裡看看還有什麼發現。」
沈夢說完走出客廳,到外面的車裡用車載電台向陶副局長匯報情況,他前腳剛出客廳,有個武警戰士就從旁邊過來向我報告,在廚房裡發現一個洞口。
我跟隨他走進廚房,果然見地板上有個半米見方的洞口,陰森森的象怪獸張開的嘴,我靠近洞口先下看了一下,一股寒氣從底下冒上來,有一個梯子立在洞口下面。
我回頭問那個戰士,「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洞口的?」
「我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什麼都沒動就出去匯報了。」
「好,你就在這裡守著,我下去看看。」說完我把79式衝鋒鎗上的戰術槍燈打開,朝下照射了一下,發現洞口下面是間地下室。
我握住梯子扶手慢慢下到地下室裡,巡視了一圈,除了一側的牆壁上有一個鐵門別沒有什麼東西。我走過去推了一下鐵門,發現鐵門沒有鎖,門後是一個地下通道。
望著陰森冰冷望不到盡頭的地道,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我雙手端著微型衝鋒鎗,折疊槍托緊緊抵在肩窩處,右手的食指緊扣在槍機上,眼睛隨著激光紅點發射器射出的光點移動。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通道中,發現不遠處又有幾個洞口,地道內死一般寧靜,因為洞口是敞開的,所以我本能地感覺通道內可能沒有人,我猜想這裡可能是毒販們藏身或是逃跑的暗道,但是朝旁邊的密室裡看了一眼後大吃一驚。
地下通道旁邊的第一間密室竟然是個小型的武器庫,槍架上排放著大約有三四十隻各種型號的槍只,都是衝鋒鎗和步槍,雖然不是新槍,但槍身上都塗著槍油保養的都很好,在強光照射下泛著藍光。
來不及細看,我急忙又到下一個地下室去查看,裡面的情景更讓我震驚,裡面擺放著幾十隻木箱,我一眼就認出是裝毒品的。
我從腰上抽出軍刀,撬開一個木箱蓋,再打開裡面兩層防潮紙,露出了一公斤一袋的白粉,我用刀尖戳穿一個袋子,挑出少許白粉,用舌尖舔了一點點,正是海洛因特有的那種苦澀味,純正的中國白,我把嘴裡的唾液都吐了出來,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媽的,竟然藏了這麼多毒品。我終於明白方周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我回到上面,把地下密室裡的情況對沈夢講了一下,他又向陶副局長請示如何處理,陶副局長讓我們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緝毒警察,我們則全力以赴注意方周他們的行蹤。
公安部門利用這個突破口掌握了平山鎮幾個販毒團伙的證據,兩個月後,部隊協同公安部門一起行動,出動了五千多兵力,整個包圍了平山鎮,剷除了滋生在西南邊陲的這個毒瘤。一共查獲了上千公斤的海洛因,以及可以裝備一個營的走私武器。部隊進行的這次緝毒行動,曾被國外媒體說成是中國軍隊在邊境地區大量集結,準備在邊境開展大規模軍事行動
身在老城的郎三做夢也沒想到他派出的四個殺手竟然全被消滅了,當他從電話裡聽到泥鰍事情的經過後,感覺到這次是遇到強敵了,他猜不出高坎身邊的這三個人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如此厲害?還沒等他問明白,泥鰍那邊的電話就斷了。
郎三預感到泥鰍那邊肯定也出事了,平山鎮是他在中國境內最大的一條走私通道,如果這條通道斷了就必須要開闢新的線路。另外高坎回來肯定也要找自己的麻煩。
說心裡話郎三並不怕高坎,高坎的手下充其量不過三四百人,而他二哥郎鴻賢這裡有五千多人。但是高坎這次從國內帶來的這三個人卻不能不讓郎三提心吊膽,說不為什麼他有種恐懼的感覺,好像這幾個人是重自己來的。
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郎三決定去找二哥商量一下,最好讓二哥派兵在高坎還沒到家之前截擊他們,把他們消滅在半路上。
高坎與郎三之間的矛盾是最近兩年才加劇的,高坎在金三角地區是個老毒販了,在民族同盟軍還沒有四分五裂之前他就負責毒品的銷售。最初他們只是收集鴉片,經過初加工成黃砒,然後賣給中南半島的毒販,由這些毒販再加工成海洛因,最後走私到世界各地。
民族同盟軍土崩瓦解後,分散開的各只武裝為了發展壯大,迫切需要資金,就開始大肆製毒販毒。郎氏兄弟是三年前才佔領的老城,隨後兩年時間他們就成為金三角北部地區最大的毒梟。
因為出道晚,所以郎三的毒品銷售渠道就少,他被迫搶奪其他毒梟的販毒網絡,高坎經營毒品已經十多年時間了,有許多毒品走私下家,郎三就從他手中搶奪了一些客戶,因此倆人就結下了怨恨。
郎三開著一輛三菱帕傑羅越野車一路狂奔來到老城西街郎鴻賢的司令部。老城的人都認識郎三的車,看到他的車開過來,行人都會遠遠地躲開。
這兄弟三人現在是老城縣的土皇帝,掌握著所有一切的生殺大權。在金三角地區是沒有法律的,槍桿子就法律,所以槍是這裡最普遍的東西,男人可以沒有一切,但是不可沒有槍,槍也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徵。
郎鴻賢剛好從窗戶看見ど弟的車衝進大院裡,郎三進來後他不高興地說:「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不要開起車來耀武揚威,橫衝直撞,要給下面的人做出表率。」
郎三滿不在乎地說:「我這就是表率,我們的人就應該天不怕地不怕,畏首畏尾做不成大事。」
郎鴻賢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這個弟弟,也就懶得再說他,只好換個話題,「最近生意怎麼樣?中國境內對我們的貨查的緊不緊?」
「生意到沒什麼,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不好的消息?是不是你又闖什麼禍了?」
郎三把高坎從中國監獄中逃脫出來的事情以及自己派殺手去平山鎮失手的經過講了一遍。
郎鴻賢一言不發聽郎三把事情說完,然後問:「救高坎的那三個人的底細瞭解嗎?」
「現在還不清楚,只知道身手不凡,肯定不會是普通老百姓,否則不能那麼容易就幹掉我的四名手下,而且我聽泥鰍說他在樓下的客廳根本就沒聽到上面動手的動靜。」
郎鴻賢沉思了一會兒,隨後輕聲說:「張其夫起初也就是百十人,就是在張泉靈投靠他以後,短短幾年時間就發展成了金三角地區的老大,現在擁有兩萬多兵力。得一良將就能得天下,高坎得到這麼神勇的三員虎將很快就發展起來,如果是那樣就成了我們的心腹大患,所以無論如何要剷除他們,越早越好。」
「還是二哥有遠見,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郎三心服口服地說,「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郎鴻賢起身走到地圖前,仔細的琢磨了十多分鐘後,轉過身對郎三說:「你來看這裡,高坎回來後必定先回他的老窩莫弄山寨,從邊境到莫弄山寨必須要經過鷹嘴崖,這裡可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我們在崖頂上埋伏一個班的弟兄,對方就是插翅也別想飛過去,他們再厲害也只有見閻王的份。」
「太好了,這件事就交給二哥了,我去趟曼德勒,自從高坎出事後我的這條眼線就沒有再用,我把手裡的這條毒蛇放回莫弄山寨,如果二哥把高坎滅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莫弄山寨搞到手,山寨裡那些阿卡娘們太風騷了。」郎三一邊說一邊露出了色迷迷的樣子。
「瞧你的出息樣,你少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你已經娶了五六個女人了還嫌不夠,我看你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郎鴻賢沒好氣地說,他瞭解自己這個老弟的本性,見到漂亮的女人就邁不動步。
郎三絲毫不在乎二哥的話,「男人活著就要吃喝玩樂,否則還有什麼意思,我走了」他邊說邊起身離開了郎鴻賢的指揮部,兄弟倆分頭行事,高坎還沒回來就已經有連環套在等著他了。
童明和高坎在鎮外的樹林中,忽然聽到鎮內傳來幾聲槍響,倆人都緊張起來,擔心方周和李鎮浩會出什麼事情。
正著著急的時候,看見倆人跑回了樹林,童明急忙迎上去問,「出什麼事了?怎麼有槍聲?」
「我們剛進院子就被泥鰍發現了,他就朝我們開了兩槍,擔心引起麻煩就回來了。」方周邊走邊說。
「那下一步怎麼辦?」童明急忙問。
「先離開這裡再說,我擔心槍聲會把追捕我們的警察吸引過來,趕緊朝邊境方向移動。」方周說著話招呼三個人快走。
四個人一口氣竄了兩個多鐘頭,等太陽爬上山後才在一處樹林中停下腳步。大家都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坐在地上休息了幾分鐘後方周從口袋裡摸出地圖,高坎見狀走了上來。
方周問湊過來的高坎,「高司令,你說我們應該從什麼地方偷越國境線?」
還沒等高坎回答,李鎮浩就搶著說:「大哥,你還嫌他沒害死我們,剛逃出虎口你再讓他把我們帶進狼窩裡去?」
童明也在旁邊一唱一和地說:「不錯,咱們總不能被蛇咬兩次吧,我看還是各走各的路好。」
「你們倆少給我發牢騷,出這種事也不是高司令的本意,你們沒看到對方也想殺高司令嗎?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跟高司令走,看對方能把我們怎麼樣?」方周故意生氣地說。
高坎連忙點頭,「方先生說得不錯,我真的沒想到泥鰍被郎三收買了,這個傢伙以前從我這裡得到很多好處,想不到他竟然是只白眼狼,我保證再也不會這種事情了。」高坎說著話趴在地圖看了一會兒。
高坎看看地圖有抬起頭來觀察一下周圍的幾座山,然後指著地圖問方周,「方先生,我們是不是在這個位置?」
方周看著高坎手指的地方說:「不錯是這裡,想不到高司令對辨別地形很在行。」
「哈哈,我也打過十幾年的仗,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高坎很自豪地說。
「失敬,失敬了,以後請高司令傳授些實戰經驗,我們幾個都是和平年代的軍人,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槍林彈雨,雖然也參加幾次行動,都是小打小鬧,跟高司令沒法比。」方周很謙虛的說。
被方周吹捧了幾句高坎的情緒一下子提來起來,「等到了金三角,要想打仗可太容易了,兩天聽不到槍聲就算長時間了,不是跟政府軍就是跟各個幫派鬥,爭奪地盤,搶奪毒品,你不打別人,別人就打你,想停下來都不行。」
聽到打仗李鎮浩的心裡就癢癢起來,他馬上湊上來問高坎,「金三角那邊的武器怎麼樣?都使用什麼傢伙?」
「你想用什麼樣的武器我就給你搞到什麼樣的武器,好不誇張地說世界最先進的武器我們都可以買到。」
「美國海豹突擊隊的裝備能不能搞到?」李鎮浩緊接著問。
「哈哈小意思,如果三位喜歡等那邊後我就給你們搞幾套來,而且保證是原裝貨。」
「真的?」李鎮浩還沒說完,方周就揮手制止了他,「等到了境外再考慮這些事情,當務之急是如何出去。」
方周又面向高坎說:「高司令,請說說你的打算。」
「從我們所在的位置到邊境大約還有兩百多公里,我去找泥鰍是想讓他用車把我們送過去,那樣最多兩天時間我們就能到家,現在只能是步行了,哎,我們至少需要走一周的時間,而且還沒有任何給養」高坎臉上流露出畏難的表情。
「這個到不是問題,關鍵在於如何偷渡邊境。」方周安慰高坎。
高坎指著地圖說:「越境到不困難,在這一地區有縱橫交錯密如蛛網的茶馬小道,大多在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嶺中,是由馱運茶葉、鹽巴等貨物的馬幫踩出來的,我們選擇合適的茶馬小道就能越過邊境到達金三角地區。」
方周看著地圖問高坎,「從這裡到邊境線要越過兩條大江,據我所知這兩條江都是水流湍急,渡船都不能在江裡航行,除非是從大橋上過,而大橋又都有邊境檢查站」
「這個到難不住我們,大江兩邊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會有溜索,我們選擇一個偏僻的地方用溜索過江就可以,我們以前曾用這種方式偷運過毒品。」
「那好,就走高司令說的這條線路。」方周把地圖收拾起來,對李鎮浩和童明說:「鐵釘在前面探路,猴子負責斷後,前後保持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開始行動。」
李鎮浩二話沒說轉身朝樹林深處走去,幾分鐘後方周和高坎開始朝邊境方向行進。
我帶領幾名戰士沿方周他們留下的標記一路追蹤來到他們停留過的樹林,在這裡發現了童明留下的字條,說明了他們的行進的路線。
我用無線電台向陶副局長匯報了方周他們的行蹤,陶副局長指示我放棄追蹤收兵回營。
我回到陶副局長所在的邊防指揮部,把情況又詳細匯報了一遍。我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不再跟蹤他們,方周的位置距離邊境線還有兩百多公里,萬一失去聯繫怎麼辦?
陶副局長聽完匯報後對沈夢說:「跟這一地區的邊防部隊通報一下情況,敞開大門讓他們出去。」
沈夢離開後陶副局長又看著我問:「是不是對讓你撤回來有些擔心?」
我微笑著點點頭,心想首長的眼真毒,這都看出來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這齣戲還不錯,他們三個都已經進入了角色,我們的任務就暫告一段落,後面如何發展就要看他們如何演下去。我相信他們達到金三角後一定會想辦法與我們取得聯繫,至於用什麼方法就要看他們了。」陶副局長信心十足地說。
方周他們四個人經過了七天的艱苦跋涉,終於進入了金三角境內。從邊境線到高坎的老窩莫弄山寨還有一百多公里,但是他們的腳步明顯的加快了,因為越過邊境線後他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腳下已經是沒有法律的自由樂土,他們如同是歸於山林的猛虎,沒有誰能制服他們了,心情舒暢了腳步自然輕快了。
越過邊境的第二天下午,一行四人就來到了距離莫弄山寨只有三十多公里的鷹嘴崖。
鷹嘴崖顧名思義是一處山勢象鷹嘴的地方,這裡是一條峽谷,一側是懸崖絕壁,有一塊象鷹嘴一樣的巨石突出在懸崖的中間位置,有一條從山崖上開鑿出的小路從鷹嘴穿過,鷹嘴的下面是萬丈深淵。
快要回到自己的老窩了,高坎顯得很興奮,幾天的疲勞也隨之而煙消雲散,他高興地對方周說:「過了前面的鷹嘴崖再有三十來公里我們就到家了,不客氣地說過了這裡就是老子的地盤了,明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好好地吃一頓了,哈哈」
方周望著不遠處的鷹嘴崖,被那裡的險要地勢所吸引,張開的鷹嘴彷彿要吞噬從上面通過的一切,他暗暗驚歎這鬼斧神工的傑作,進入金三角後穿密林,越山峰,險要的地理環境是在國內很少遇到的。
方周邊走邊透過樹林的縫隙觀察前面的山峰,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先觀察這裡的地形,留意任何可疑的情況。
忽然,方周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有幾隻鷹在鷹嘴崖的上空盤旋,而且不時地發出鳴叫聲,聲音短促淒歷似乎是在發出警告,在寧靜的山谷中聽起來非常清晰。
方周看了一下左側的山峰,太陽已經沒下了山,看情形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黑下來,這個時候白天活動的動物都要開始陸續回巢穴了,為什麼那幾隻鷹總是盤旋在空中不肯落下來?這可是些異常機警的動物,說明它們的巢穴受到了威脅!
猛然有一個念頭閃現在方周的大腦中,鷹嘴崖上有人!因為能在崖頂上對禿鷹構成威脅的只可能是人。
方周猛然停住腳步,高坎和童明他們三個人都好奇的望著他,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越過邊境後李鎮浩和童明就不用再警戒,大家就在一起行進,突然見方周停下,而且非常警惕地注視著前面,倆人知道隊長一定是發現了可疑情況,隨即都拔出手槍,本能地隱蔽到兩邊,朝對面的山林搜尋。
高坎疑惑的望著三個人,因為馬上就到他的地盤了,所以他不相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高坎驚奇的問方周,「有什麼不對嗎方先生?」
「前面山崖上有人。」方周肯定地說。
高坎朝鷹嘴崖上張望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不會吧,什麼人會在那上面?」
方周緊盯著半空中盤旋著的老鷹沉思了一下,然後問高坎,「高司令,除了前邊的鷹嘴崖還有沒有其它的路到你的莫弄山寨?」
高坎面露難色地說:「有到是有,就是太遠了,需要從前面的山饒過去,少說也有幾百公里,再有五天我們也到不了山寨。方先生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方周堅信自己的判斷,平山鎮遇到的襲擊讓他不能不格外小心,他叫了一聲猴子。
童明應聲過來,「什麼事大哥?」
「你從一側攀到鷹嘴崖上面去偵察一下,一定要隱蔽好自己。」
「明白。」話音未落童明就已經轉身竄進了樹林中,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童明穿出樹林,來到距離鷹嘴崖三四百米遠的懸崖下,他抬頭仰望了,這裡很像是一處斷崖,齊齊得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懸崖至少有一百多米高,他要徒手攀登上去,而且沒有任何保護裝備,危險程度可想而知。童明沿懸崖底部走了幾十米,他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攀登線路,當看到一處地方有幾棵松樹斜著長在崖壁上,他決定從這裡攀登,因為可以利用懸崖上的樹做短暫的休息。
童明把腰間的皮帶勒緊了一個扣,啐、啐,分別朝兩個手掌心裡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語地說:「這點懸崖上不去我還能叫猴子!」身體向上一縱,雙手攀住一塊突出的岩石,腳尖蹭了一下石壁就躍了上去。
只見他像一隻壁虎緊貼在山崖上,靈活的賽過猴子,中間沒有休息,只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就攀上了山頂。童明觀察了一下山頂的地形,原來山的另一側是相對平坦的斜坡,而且還長著許多大樹,這讓他更加斷定這邊的懸崖肯定是地震或是地殼運動形成的斷崖,他利用山脊上突出的岩石做掩護,迅速朝鷹嘴崖方向移動。
童明悄然向前行進了大約兩百米,忽然聽到前方有說話的聲音,他趴在一塊石頭後面,輕輕探出頭觀察,只見十多米外,山梁的背側稍微平坦的地方有七八個人,或躺或坐正在閒聊,也有三四人在打牌,可能是在賭博,爭的面紅耳赤,在他們旁邊放著幾隻56式衝鋒鎗。
另外在鷹嘴崖的上方岩石後趴著一個傢伙,不時地用望遠鏡朝鷹嘴崖下面的小路張望,在他一側的岩石上還架著一隻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一個人仰面躺在狙擊槍旁邊,臉上蓋著一個圓形的遮沿帽,似乎是睡著了。
童明能聽出他們的口音與國內的邊民差不多,因為相隔十多米的距離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內容,他趴了一會兒,隱約聽到兩個傢伙在罵,好像是等了兩天還不見人影。
童明猜測這些等的可能他們四人,他悄悄地又退回來,然後從原路回到方周他們隱蔽的樹林中。童明把鷹嘴崖上發現的情況向方周匯報了一下。
高坎首先暗暗吃了一驚,剛才如果貿然過去必死無疑。
方周聽完後望著高坎,「高司令,你認為鷹嘴崖上埋伏的人是針對你還是另外有其它原因?」
「這幫狗肌巴肯定是沖老子來的,如果是打劫他們會埋伏在山林中,只有郎三知道老子回來了,除了這個狗日的還能有誰?」高坎怒氣沖沖地說。
「猴子聽到他們說等了兩天了,從這一點上判斷對方也是衝我們來的,他們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擔心我們三人。」方周說到這裡,抬手指了指前面在懸崖上開鑿出來的羊腸小道繼續說,「如果我們上去後,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內,對方還有很好的射擊角度,而我們沒有任何躲避的地方,除非是跳下懸崖絕壁」
「對方選擇這個伏擊地點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而且對著一帶的地理環境非常熟悉。大哥,如果不是被你識破我們真的就危險了。」童明有些後怕地說。
李鎮浩好奇地問:「大哥,你是怎麼樣發現上面有人的?」
「你們有沒有發現鷹嘴崖上空有幾隻鷹在不停地盤旋?」
「看到了,這沒什麼奇怪的啊,山林上空經常會有鷹在盤旋。」李鎮浩不解地說。
「鷹在覓食的時候的確是不停的盤旋,但是決不會發出鳴叫。而這幾隻鷹卻不時地鳴叫,好像發出在警告。鷹的巢穴都在懸崖峭壁上,說明它們的巢穴受到了威脅,所以我猜想上面埋伏著人。」
高坎敬佩而又感激地說:「方先生真是個細心人,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我就完了,你這是第三次就了我的命,我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周朝高坎擺了擺手,然後問大家,「現在關鍵問題是怎麼過鷹嘴崖,你們怎麼想?」
李鎮浩搶著說:「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我們利用晚上摸過去不就可以了嗎?」
方周搖搖頭,「不行,這樣做太危險,萬一對方有紅外望遠鏡很容易發現我們,他們既然在等我們就一定會做周密的準備。」
「還是我再攀上吧,只有九個敵人,我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還是有把握消滅他們的。」童明堅決地說。
「馬上天就要黑了,再攀登那樣的懸崖絕壁非常危險,你一個人上去很難同時制服那麼多人。今晚咱們就在樹林裡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早上再說。」
經過了七八天的長途跋涉和風餐露宿,四個人的確已經疲憊不堪了,難得有這麼長的休息時間,一個人警戒其他人抓緊睡覺。
鷹嘴崖上面的那些人正是郎鴻賢派來的,他從老三嘴裡就聽出來跟隨高坎來的不是一般人,很可能是從中國那邊過來的特警,因此專門從自己的警衛營裡挑選了八名軍事過硬的士兵,讓自己最信賴的警衛連長帶隊,攜帶著一隻狙擊槍,一挺中國產的56式輕機槍埋伏在鷹嘴崖上。
正如方周猜測的那樣,為了防止高坎他們在晚上通過鷹嘴崖,他們特意攜帶著遠紅外夜視鏡。兩人一組白天夜上都在緊盯著山腰上的小道。
第二天早上,天剛濛濛亮方周就把三個人都叫醒,他先對高坎說:「高司令,你就在這裡等我的信號,聽到三聲槍響你就開始穿越鷹嘴崖,隨後我們在山那邊會合。」
「好,那你們怎麼過去?」高坎擔心地問,他不相信方週三個人能從懸崖絕壁翻越過去。
方周笑了笑,輕聲說:「放心吧,我們自有辦法。」說完帶著童明和李鎮浩消失在樹林中。
進入樹林後方周問童明,「猴子,從你昨天上去的地方,我們倆能不能也攀登上去?」
童明想了一下,不客氣地說:「如果是徒手你們倆還真夠嗆,專業的登山隊員都不見得能上去,不過有我猴子在就沒有問題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辦法,你協助我們上去,咱們三個對付上面的幾個傢伙就沒問題了。」方周笑著說。
李鎮浩有些不服氣地撇撇嘴,「還用他協助?只要猴子能上去,我就能攀上去。」
童明好像沒有聽到李鎮浩的話,並不搭理他,只顧在前邊領路。走了一段看見一棵大樹上有垂下來的籐條,童明爬上樹去弄斷了幾根籐條。
每根籐條都有八九米長,而且非常柔韌結實,童明把兩根籐條挽了一個結系成一根,他接起了兩根來,然後盤起來交給李鎮浩帶著一根,自己把一根斜挎在肩膀上。
不一會兒三個人就來到昨天童明攀登過的地方,方周和李鎮浩仰頭朝上看了一眼,心裡忍不住吃了一驚,陡峭的懸崖根本就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許多地方幾乎就是光滑的岩石。
童明把籐條取下扔在地上,然後對李鎮浩說:「我就是從這裡上去的,你先來試試?」
李鎮浩後悔自己說的大話,他向童明作了一個鬼臉,不好意思地說:「攀爬你猴子的特長,俺鐵釘還真辦不了,下次不敢吹牛了。」
童明指著高處從懸崖縫隙中長出來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樹對李鎮浩說:「等我攀登到那棵樹上後,你就把籐條甩給我,能不能做到?」
李鎮浩仰臉看了一下,那棵斜長的松樹離他們大約有十多米的距離,他笑著說:「沒問題,這個咱肯定能辦得到。」
方周仰望著大自然的傑作,望著都眼暈更不用說攀登了,他輕聲叮囑童明,「猴子,千萬要小心。」
方周的話音未落童明已經開始攀登了,只見他把身體緊貼到崖壁上,手指摳住石縫,緩緩地朝上蠕動,攀過光滑的石壁後他的速度就明顯加快,只要能把住突出的石塊,身體就能敏捷的攀上去。
很快童明就爬到第一棵樹上,他騎坐在樹幹上,一隻手扶住岩石,騰出一隻手向下招了招,「釘子,把籐條拋給我。」
李鎮浩把一根籐條拋向空中,童明伸手抓住,把一端纏繞在樹幹上,隨後又開始朝上攀登。等他到達另外一棵樹的時候,李鎮浩也利用籐條攀了上來,隨後就把籐條解下來,再次拋給童明。
方周在下面等李鎮浩把籐條傳給上面的童明後,又把另外一根籐條拋給李鎮浩,隨後李鎮浩把方周拋上的籐條繫好,自己又開始向上攀爬,三個人就用這種接力的方法攀上頂峰。
童明等倆人都上來後,從腰後抽出手槍,指了指鷹嘴崖的方向,隨後三個人悄悄地摸了過去。
他們來到童明昨天上來時藏身的那塊岩石後,方周探頭察看了一下,除了懸崖邊那兩個人不時地朝山下看看,其他幾個人都蜷縮著身體臥在樹底下睡覺。
看清楚情況後,方周縮回來,打手勢向童明和李鎮浩佈置任務,他指指懸崖邊的兩個人,示意李鎮浩去對付,讓童明跟自己去收拾其他人。
倆人無聲地點了一下頭,長期的訓練和生活讓他們形成了默契,不需要語言的交流,一個動作或是一個眼神相互之間就能理解對方的含意。
三個人舉起手槍,同時從岩石後躍了出去,如同三隻敏捷兇猛的獵豹,眨眼間就竄到各自的目標跟前。
懸崖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盤腿坐在石頭上,把望遠鏡放在腿上,另外一個仰面躺在一堆乾草上,倆人正在聊天,猛然見竄過一個人來,躺在地上的傢伙剛好看見,他呼的一下坐起來,驚訝地問:「什麼人」話音剛出口,李鎮浩腳就踢到了他的下巴上。
剛坐起來的傢伙又被踢的倒了下去,李鎮浩的腳勁太大,這個傢伙的後腦勺向後撞擊在岩石上,一下子把他磕昏了過去。
坐在懸崖邊的人因為是面朝前背對著李鎮浩,等他聽到動靜回過頭來時,鐵釘的拳頭就到了,一拳打在他的腮幫上,連血帶口水從嘴裡噴了出來,牙齒也被打掉了兩顆,身體撲倒在地上,頓時暈頭轉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神兵天降。
李鎮浩上前一步,用腳踩在他的後背上,把他的兩個胳膊扭到身後,又把他的上衣順勢脫到後面,將他的胳膊捆了個結實。隨後又把那個昏迷的傢伙同樣捆綁起來,收拾完後,鐵釘回頭朝斜坡那邊望去。
只見方周端著一隻56式衝鋒鎗,槍口對準在地上趴著的七八個人,而童明則在挨個捆綁他們,三個人沒費一彈就生擒了這些傢伙。
等童明把那幾個人都捆綁好後,方周來到懸崖邊,朝天空連開了三槍,通知高坎已經結束戰鬥,讓他放心地通過鷹嘴崖。
方周隨後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對李鎮浩說:「釘子,你去問問誰是領頭的,然後帶過來。」
李鎮浩不一會兒從下面的七個人裡拽過一個來,來到方周面前,他朝那人的小腿上部的後彎處蹬了一腳,這個傢伙冷不防踹得膝蓋朝下跪在地上。
李鎮浩把槍口抵在他的頭上,慢慢地說:「問你什麼就照實回答,否則我一槍打爛了你的狗頭。」
「曉得,曉得,您儘管問好了,我一定如實回答。」這個傢伙連忙點頭稱是。
方周盯著他打量了一下,只見他三十多歲,穿著打扮與我們的邊境居民沒什麼兩樣,也說中國話,只是有很重的地方口音。
「你是什麼人?」方周平靜地問。
「我們老城同盟軍的,我是司令郎鴻賢的警衛連長,不知道三位大哥是哪裡的英雄?你們真是太厲害了」這個傢伙在回答的同時沒忘記給方周帶高帽。
李鎮浩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你少廢話,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
「是,是」
方周又接著問:「你們埋伏在這裡的任務是什麼?」
「原同盟軍中部軍區的副司令高坎帶著三個人要從這裡經過,郎司令命我們在這裡阻擊他們。」
「你們是怎麼知道他要從這裡經過?」
「這個兄弟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方周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從他身上也得不到更多的內情,於是又換了一個問題,「你既然是郎鴻賢的警衛連長,那麼對同盟軍最近購買導彈的事情一定知道吧?」
「這個」這個傢伙沒想到方周會問這個,他眼珠打轉似乎是在想對策。
李鎮浩見狀從後面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猛然把他拖到懸崖邊上,大聲說:「你他媽的要再不說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警衛連長立即嚇的臉色大變,恐慌地說:「我說,我說」
李鎮浩又把他拖過來,怒斥一聲,快說。
「大哥有所不知,導彈的事情屬於軍事機密,如果說出來我們司令知道了肯定會要了我的命」這個傢伙一臉無奈地說。
「你他娘的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李鎮浩在他背後又踹了一腳。
「好吧,我說,半年前為了威脅中國邊境地區,我們司令購買了兩套導彈發射系統,我曾跟隨司令去視察過幾次,導彈是安裝在輪式裝甲車上的。」
「導彈現在被隱藏在什麼地方?」方周緊接著問。
「在老城西南面的山林中,那裡有一處天然的巖洞,稍加改造就成了藏匿導彈的地方。」
方周聽到這裡對李鎮浩說:「把他鬆開。」
「你在地圖上指一下導彈藏匿的具體位置。」方周攤開地圖對警衛連長說。
這個連長趴在地圖尋找了一會兒,隨後指著一個地方說:「應該就在這些位置,太具體了我說不清楚。」
方周看了看把地圖收起來,對警衛連長說:「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郎三平時都在什麼地方活動?」
「這個狗肌巴養的狂得很,沒事的時候不是玩女人就是在賭場裡。」這個連長咬牙切齒地說,看來他也挺很這個郎三。
這時,一個念頭忽然閃現在方周的腦海中,他飛快的考慮了一下,然後對李鎮浩說:「把他帶到那邊的樹林裡去。」
警衛連長以為方周要殺他,拚命地喊叫起來,扯開嗓子哀求饒過他,李鎮浩不管他如何嚎叫,很快就把他拖進了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