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飯回來後,無為又開始了他的學習。
過了十多天的時間,無為發現已經到了周公約定的三個月期限,無為猜想周公很可能最近就來拉斯維加斯,想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楊巖,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這個丫頭了。
想起楊巖,無為的心裡忽然產生了歉意,自己這段時間只顧鑽研《道德經》,冷落了巖巖。楊巖對自己真是沒的說,如果沒有她的幫助,自己在拉斯維加斯的發展不會這麼順利,為了幫助自己找到周公她放棄一切活動,陪自己去大西洋城,一待就是半個多月。可現在為了提高自己的技術,竟然忘記了她的存在。想到這裡,無為急忙拿起手機撥通了楊巖的手機號碼。
「對不起,您撥叫的手機不在服務區。」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電話裡傳出來,無為心裡一怔,楊巖的手機怎麼會不在服務區裡?難道在美國手機信號還有覆蓋不到的地方?他感覺有些不安。
無為隨即又撥通了楊巖公寓裡的電話:「我是楊巖,外出不在家,有事請留言。」話筒裡傳出楊巖的錄音留言。無為忽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扔下電話就從房間裡跑出來。
阿侖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見無為慌慌張張從臥室裡出來,而且神色焦慮,沒有了平時的鎮定自若,猜想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趕緊站起來:「出什麼事情了大哥?」
「楊巖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不在服務區,我擔心她有什麼事,快跟我過去看看!」無為邊說邊穿上鞋子。阿侖迅速穿上外衣,跟在無為的後面一起跑出了公寓。
楊巖住的地方距離他們這裡只有幾百米,很快兩人就到了楊巖租用的公寓門口。只見房門緊閉,在門口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字:「我去死亡谷旅遊了。」下面還有日期。
無為見日期是一周前的時間,他心裡有種直覺,這張字條是楊巖留給自己看的,而且楊巖跑到荒涼的死亡谷去,十有八九與自己對她的冷落有關。
「我聽說那裡是個荒無人煙的大峽谷,她去那裡旅遊什麼?」阿侖看著紙條疑惑不解地問。
「快走!」無為來不及解釋,轉身就向外跑。
阿侖莫名其妙地跟在無為身後,不理解他為什麼如此緊張,心想她不就是去玩幾天嗎?幹嗎緊張成這樣?不過又不敢問無為。
兩人跑出小區,無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遞給司機一張百元的鈔票,催促他:「快,百樂宮,越快越好,錢不用找了。」
司機見客人出手大方,心裡挺高興,不過感覺很奇怪,心想去賭博也用不著這麼著急,還沒有見過如此心急的賭徒,就像犯了毒癮一樣。司機來不及多想,馬上駕車朝百樂宮酒店賭場疾駛而去。
「大哥,你怎麼了這樣風風火火的,楊小姐不就是去旅遊了嗎?又沒有發生什麼事!」阿侖忍不住問無為。
「我有個預感,巖巖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否則她的手機不會不在服務區,更不會去這麼長時間。」無為肯定地說。
「那我們趕快去找她啊,去賭場幹嗎?」阿侖不解地問。
「我們倆一沒有車,二對這裡的情況不熟悉,怎麼去找?只有先去找羅伯特,他見多識廣,讓他與我們一起去找會事半功倍。」
「對,大哥說的有道理,羅伯特對這裡的情況非常瞭解。」
無為和阿侖走進賭場大廳,他遠遠就看見羅伯特正在高額賭區的一張百家樂賭桌上發牌,無為急忙向他走去。賭區的經理見無為走進來趕緊迎了上來,他認識無為,在這裡贏了三百多萬的青年。
「您好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服務嗎?」賭區經理熱情地向無為打招呼。
「謝謝,我找羅伯特,有點急事情。」
「哦,他正在工作,您請稍等,我讓人替換他下來。」經理立即對無為說,對客人提出的事情,他們很少拒絕。旁邊一張賭桌剛好沒有客人,賭區經理隨即讓閒著的發牌員去把羅伯特換了下來。
羅伯特走過來,他對無為來賭場找他感覺很奇怪,見無為的表情凝重,急忙問:「出什麼事了?」
「我給楊巖打電話,她的手機不在服務區內,趕到她的公寓,發現她的房門上貼著一張字條,是一周前留下的,上面寫著她去死亡谷遊玩去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我擔心她出了危險!」無為焦急地說,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沉穩。
「我明白了,你等一下。」羅伯特立即轉身,走到不遠處的經理身邊,低聲對經理說:「經理,我有要緊的事情,需要請假離開。」
賭區經理很堅決地搖搖頭:「不可以,你現在是在工作,要處理私人的事情必須等下班後才可以。」
「事情非常緊急,我必須現在就走。」羅伯特焦急地說。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請你馬上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否則我會記你的過失。」經理表情嚴肅地說,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羅伯特不假思索地用手抓住胸前的工牌,猛然用力拽了下來,然後拍在旁邊的賭桌上,憤然地對經理說:「從現在起我辭職了!」
經理被羅伯特的舉動震驚了,說:「你要考慮好自己的決定!」
「不用考慮,我已經決定了。」羅伯特說完轉身就走。
無為想不到文質彬彬的羅伯特竟然作出這樣的舉動,他知道大賭場發牌員的工作是非常難得的,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而且這個工作的收入很高,現在為了幫助自己找楊巖,他竟然義無反顧地把這一切都拋棄了,無為被羅伯特的行為深深感動了。
無為用感激的眼神看著羅伯特,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向羅伯特點點頭,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走吧。」羅伯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賭場。
阿侖也被羅伯特的舉動感動了,他知道如果是換了自己決做不到這樣,更想不到這看似柔弱的人在關鍵時刻表現得如此果斷堅強。
羅伯特駕駛著他的豐田霸道衝出拉斯維加斯的城區,他先在加油站把車加滿油,然後把車開上了九十五號高速公路,沿公路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車內寂靜無聲,三個人都沉默不語,只聽到車外高速行駛的汽車與氣流摩擦產生的呼嘯聲。無為和阿侖還沒有從剛才的一幕中解脫出來,他們為有這樣的朋友而自豪,同時他們的心裡都在牽掛著楊巖的處境。
無為瞥了一眼方向盤前的儀表盤,顯示車速已經超過了一百二,可是無為仍然感覺汽車跑得很慢。行駛了幾十公里後,無為打破了寂寞,問集中精力開車的羅伯特,「死亡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死亡谷位於內華達山脈的側,在遼闊廣袤的沙漠地帶裡,因為鹽水湖和風沙的侵蝕,地貌壯觀奇特。幾百年以來,印第安人曾居住在那裡,並留下許多巖刻和其他一些文化遺跡。直到西部淘金熱興起,死亡谷成為淘金人西去的捷徑,大量的冒險者就通過峽谷去往西部。但是谷內時常有狂風捲起漫天的黃沙,惡劣的氣候,很容易讓人迷路,使得許多試圖橫穿谷地的人喪命,後來人們就把那裡稱為死亡谷。現在那裡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區,許多喜歡探險的人們到死亡谷去體驗冒險。」
「羅伯特,你去過死亡谷沒有?」阿侖在後排座位上,他探過身來問羅伯特。
「去過,不過只是在峽谷酒店的附近遊玩,峽谷的縱深有幾百公里,許多地方人跡罕至,一般遊客很少涉足。」
汽車疾馳了兩個小時後,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望無際的荒漠,而另一側是連綿起伏的內達華山脈,羅伯特遙望著遠處幽靜暗淡的群山和神秘莫測的谷地,輕聲對無為說:「前面就是DeathValley。」說著話他把車拐進了進入谷地的道路上。
通往峽谷內的道路旁邊有個亭子,羅伯特把車停在了亭子前。無為還沒等車停穩就打開車門跳了下來,他一步就躥到亭子前。一個印第安老人從窗口探出頭來,臉上佈滿了歲月刻下的痕跡,但依然面帶微笑地向他們打招呼,「你們好,小伙們,是要到谷內遊玩嗎?」
「請問您是否記得一周前有個長髮的女孩從這裡進去過?」無為焦急地問老人。
老人想了一下,臉上流露出狡黠的笑容,隨後搖搖頭:「進出的人挺多,我記不清楚了。」
無為急忙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捏在手裡晃了晃:「請您再仔細回憶一下,她開一輛銀色的奔馳敞車。」
見到鈔票後,老人朦朧的眼睛隨即亮了起來,「不錯,的確有這樣一位漂亮的小姐從這裡進去了。」
「您沒有記錯?」
「當然錯不了,她不但長的美麗,而且慷慨大方,給了我一百塊錢,除了十元錢的門票,剩下都當作小費給了我。」老人樂呵呵地說,看來金錢的確能給人帶來快樂。
「那您看到她又出來了沒有?」無為把一百元遞給老人,緊接著又問。
「沒有,我沒有見到這個姑娘出來。」老人接過鈔票高興地說。
「哦,謝謝了。」無為說完轉身要走。
老人又喊住了他,「等等年輕人,這個給你。」說著話伸出手來遞給無為三張門票和一張地圖。
無為接過來,心想地圖對自己肯定有幫助,他又向老人道謝後跑回車上。
車上的羅伯特和阿侖都聽清楚了兩人的談話,等無為上車後,羅伯特一言不發,猛踩腳下的油門,越野車呼嘯著竄了出去,夾帶著一陣黃沙,風馳電掣般向谷內駛去。
到達火焰溪遊客中心後,羅伯特停下車,他對無為說:「我們分頭在這裡找找,我到酒店那邊詢問一下,看楊巖是否來住宿過。你們倆在附近看看有沒有楊巖的車子,另外餐廳、咖啡館也不要放過。」
「明白!」無為和阿侖都點點了頭。三人下車開始分頭尋找。
無為先跑到停車場,停車場裡停放著幾十輛各式車,大多數是越野車,沒有發現楊巖的SL500。他又到其他地方轉了一圈,也沒有收穫,只見阿侖從旁邊跑過來,向他搖搖頭。
「大哥,餐廳、咖啡館我都仔細地尋找過了,沒發現楊小姐的人影。」
「她會不會沒有來過這裡?」無為懷疑地說。
「這裡是進谷的第一站,只要楊小姐進峽谷,一定會在這裡落腳。」兩人邊說邊向回走。
幾分鐘後,他們都來到停車的地方,羅伯特也已經回來。
「我問過前廳服務員了,楊巖的確在這裡住過,她在這裡住了五天。服務員說她看起來不像來遊玩,來後就躲在房間裡,並沒有出去玩,兩天前忽然離開酒店出去了,也沒打招呼,房間也沒退,沒人知道她去什麼地方了。」
「能肯定她是一個人來的嗎?」無為急忙問。
羅伯特點點頭:「我問過了,她是獨自來的。」
「她沒退房間說明還沒有離開死亡谷,我們必須立即找到她。」
無為說著話打開車門拿出地圖,他把地圖攤開放在發動機蓋上。看著地圖上顯示的密密麻麻的溝壑,想不到死亡谷有這麼大,綿延幾百公里,向兩邊還斜岔出無數小峽谷。如此大的面積怎麼尋找?
他的心裡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他猛然轉身對羅伯特說:「你馬上報警,讓警察協助查找,另外聯繫搜救直升機,沿峽谷兩側搜索,特別注意能通車的岔路。」
無為把地圖收起來,對阿侖說:「快,我們走!」說完跳上駕駛座,發動起了越野車。
羅伯特見狀急忙大聲喊,「無為,你沒有駕照不能開車。」
無為顧不上理睬羅伯特,掛到D擋上,猛踩油門,豐田霸道寬大的車身吼叫著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