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不白 正文 二十六、最有嫌疑的人
    在去杜宇家的路上,老張就接到了檢驗結果的通知,他聽完電話對劉潔說:「信箱血跡與張二英吻合,你看我們??」

    「那我們不用去了,調頭回去吧,呼叫局裡另派人直接將杜宇帶回來。」劉潔說。

    老張方向盤一扭,汽車在路上急速扭了個彎。

    「等等,老張,我們去見見白惠吧。」劉潔又說。

    「現在?」

    「是的,我有強烈的預感,那個打電話通知張二英的人就是白惠。」

    「這預感準確嗎?」老張開玩笑地問。

    「女人對女人的預感,準不準確一會就知道了。」劉潔微笑說。

    「奇怪了。」老張撓撓頭髮說。

    「怎麼了?」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也有和女人差不多的預感呢?哈哈哈。」

    「那說說你的想法吧。」劉潔瞭解自己的搭檔,他的預感比自己更理性,總是有一大堆理由支持著。

    「能夠熟悉杜宇和馮真真行蹤,又瞭解柳家,還能知道柳家電話,而又最希望張二英到來抓現行的人,只有白惠嘛,並且她一直在外面,完全有機會去操縱這一切。」

    劉潔點頭同意,接著說:「我也是這感覺,白惠就像一個幕後的眼睛,對昨晚的事情經過,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你說,兇手會不會是她呢?」

    老張搖搖頭,想了想說:「不能排除嘛,但如果兇手不是她,她也很可能知道兇手是誰,假如她沒有打完電話就走掉,而是一直跟蹤下去看熱鬧的話。」

    劉潔接過話頭:「但是,如果她看見了兇手,也目睹了兇殺經過,卻沒有及時報警,反而回宿舍睡了一覺,這可是很反常,你說有哪些可能性?」

    老張說:「可能性還是兩個:第一,她認識兇手,比如看見是杜宇,自己的丈夫,她會猶豫不決;第二,她自己就是兇手。」

    「沒錯,」劉潔笑了,「我也是這麼想的,總之,現在可以斷定,兇手不是偶然出現的搶劫犯,否則也不會將血跡留到信箱上,這麼做的目的,一是想嫁禍杜宇,二是兇手自己不小心。呵呵,看來,兇手會在杜宇和白惠這對夫妻中產生啊。」

    老張看看她輕鬆的樣子,卻顯得並不輕鬆,他說:「劉潔啊,杜宇是兇手,我們還能推理出動機來,白惠是兇手,動機是什麼呢?她已經達到了讓張二英來捉姦的目的,為什麼還要殺她呢?」

    劉潔白了他一眼說:「所以最大嫌疑還是杜宇嘛,要不,我們怎麼會只請杜宇回局裡,而沒請白惠呢?」

    他們在白惠宿舍見到了她,劉潔第一個問題就是:「白惠,你昨晚是幾點回到宿舍的?」

    「一點,燕子給我開的門。」白惠指指旁邊的女同事。這個叫燕子的女孩點頭說:「是的,我都睡了,吵醒後還看了表,埋怨惠姐,怎麼一點鐘了還來敲門,你們夫妻吵架就不能早點結束啊。」

    「這麼說,你經常和丈夫吵架後回這裡暫住,是嗎?」劉潔問。

    「是的,每次都是,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可是,你和杜宇吵架後出走是在晚上不到九點鐘,杜宇和馮真真也尋找了你三個小時,這中間你上哪兒去了?」

    白惠看了劉潔好一會,神情低落,好一會低下頭,說:「我,我做了件不應該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劉潔這時和老張對看了一眼。

    白惠抬起臉來,眼睛已經蓄足了淚水,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她抿著嘴說:「其實,是我害死了柳老太太。」說完這句,眼淚就吧嗒掉下來。

    老張和劉潔面面相覷,難道這就破了案?兩人緊張起來,劉潔自然地將一隻手輕輕扣上了白惠的手腕,看起來像在安慰她,其實是準備著一有變化就制服她。

    白惠抹抹眼睛,抬起頭來看著二人,一臉悔恨愧疚,「警察同志,柳老太太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如果不是我醋勁太大,柳老太太也不會半夜過來,更不會被害死了。」

    原來如此,劉潔鬆了口氣,縮回的手順帶拍拍她的手臂,軟著聲調說:「你就把昨晚所經歷的事情和我們詳細說一遍,好嗎?」

    白惠大力地點頭,「好的,昨天晚上,杜宇要和我離婚,這個殺千刀的,我從大一開始就跟了他,大四實習的時候,我們就同居了,一直到現在,足足十四年了,這個沒良心的,一見到老情人,就要和我離婚,我??我恨啊,所以我們大吵了一架,後來杜宇說要搬走,馬上就走了,我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感到害怕,也走了出來,沒一會,我看到杜宇又回來了,於是躲了起來,我不知道杜宇回來幹什麼,就想嚇嚇他,給他發了個短信,暗示我要自殺。不過說實話,我剛走下樓的時候,真的想去死了算了,反正被他拋棄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說到這裡,白惠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二位警官耐心等著,她緩過勁來繼續說:「我那時一個人坐在對面樓下的石椅子上,我知道杜宇可能會下來找我,不一會,他是下來了,可是身邊跟著馮真真,我當時氣得肺都要炸了,你們知道嗎?杜宇要和我離婚,就是為了這個馮真真,他們是老情人??於是??於是,我一時衝動,就去打了柳老太太家的電話,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嚇得老太太馬上就要過來,警官同志,我打電話的時候,真的沒想叫老太太過來的啊,我就想讓她去管教管教馮真真,誰知道老太太的脾氣這麼急,說了一句我馬上過來,就摔了電話。」

    「那後來呢?」劉潔問。

    「後來,我有些害怕,怕出事兒,一直坐在原地上。十一點半的時候,柳老太太過來了,還帶了小孩可可,我急忙上前勸她回去,她很固執,反而勸我要放心,一定主持公道,會把老公還給我的。我勸不住,看那架勢,估計會鬧出大事情來,於是我也害怕了,又怕碰見杜宇他們,就趕緊回來宿舍,那時公交車也沒了,我就一路走回來,路上還給杜宇發了短信,然後就關了機。」

    白惠總算講完了,描述得也很清楚明瞭,老張在一旁問:「白惠女士,你說杜宇和馮真真是老情人,而你又是大一就和杜宇交的朋友,和馮真真也一直在同宿舍,還是密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老張是真糊塗,他對男女感情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歷來唯恐閃躲不及,要不是案情需要,他根本不願意去扯這些亂麻。

    白惠回答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馮真真,虧我當她是好朋友,什麼事都和她說,可她原來在學校就暗中勾引杜宇,還瞞過了所有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杜宇告訴你的嗎?」

    白惠搖頭,鼻子裡「哼」了一聲說:「他?他怎麼敢承認,我是看到了他的日記才知道的。杜宇有寫日記的習慣,剛結婚的時候我也沒在意,後來,我懷了幾次小孩都流產了,那時候感覺杜宇好像對我冷淡了,怕他變心,就總是注意他的舉動,發現他把日記本當寶貝似的,寫完馬上就鎖起來,那是家裡我唯一碰不到的地方——他書桌的一個抽屜,只他有鑰匙,我就懷疑了,在家裡還鎖起來,這不是防賊嗎?家裡還有誰?就我一個唄,原來是防我這個賊啊,我當時那個氣啊,又不好發作,就偷偷配了鑰匙,後來,我就看到了那本日記,裡面全是他和馮真真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看到日記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兩年前吧。」白惠沒怎麼想就說。

    「那杜宇知道了你看過日記的事情嗎?」

    「開始不知道,我也沒表現出來,因為是偷看的嘛。不過,上個月我又去翻他的日記,這次我太不小心了,忘了把鑰匙拔出來,結果,就被他知道了,他惱羞成怒,開始幾天不理我,理我的時候就是談離婚。」

    老張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白惠的臉部表情,他發現這個女人很會說話,口齒伶俐,思路和敘述都異常清晰,完全沒有馮真真那種顛三倒四,不禁暗暗佩服。

    離開的路上,劉潔問老張:「測謊儀測到白惠有說謊麼?」

    「沒有,」老張乾脆地回答,「我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除了一點。」

    「哪一點?」

    老張說:「她究竟是怎麼回到宿舍的,如果是坐車,那她是有足夠的時間作案或者目睹別人作案,如果是走路,那時間上也差不多。其他嘛,我沒看出來她有說謊,而且她說的那些事情,我們只要和杜宇一接觸,就能瞭解真偽。」

    劉潔點頭稱是,說:「那我們馬上回去和杜宇接觸接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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