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戰爭 正文 第十五章 漫遊的約翰
    「你說什麼?國安局長遭到襲擊?」徐東清難以置信地道。

    「是的,剛接到的報告,現場已經派人封鎖了,聽說對方有四輛飛車,還出動了粒子波相炮,不過還是被邵局長給解決了,不愧是A組出來的……」女警官欽佩地道。

    「沒道理啊……」徐東清喃喃道,「新魂的人一向以六十歲以上的老幹部為刺殺目標的,為什麼這一次卻去刺殺邵定中了呢?」

    「這大概就叫階級鬥爭擴大化……」女警官打趣道,「老的殺膩了,就開始殺年輕的了……」

    「照你這麼說,也就要輪到我的頭上嘍?」徐東清沒好氣地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女警官有點尷尬地道。

    「總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不僅是對象,連刺殺的方式也和以前截然不同……」徐東清自言自語道。

    通訊器的呼叫聲突然響起。

    女警官接通信號後,聆聽了一下,轉頭道:「是A組的班鳴卓隊長……」

    「是嗎?」徐東清沉沉一笑,「終於要開始了……」

    「怎麼樣?」路嬋娟關切地問。

    「沒問題,徐警司還真是好說話,所有的條件全部答應了。」班鳴卓滿意地歎了口氣道。

    「那麼說,唔……今天晚上就要出動了?」胖劉嚼著嘴裡的粽子,含糊不清地問。

    「是啊,今天晚上,所以吃完午飯後大家就要去睡覺,吃飽了就睡,這就是我們A組的戰鬥法則,知道麼?」班鳴卓洋洋得意地笑道。

    「什麼A組的戰鬥法則,怎麼聽也像是胖劉的戰鬥法則才對……」核桃噘嘴道,「吃飽了就睡,會發胖耶!」

    「胖點不是更可愛?胖核桃,呵呵,聽起來比胖劉還順口呀!」唐卡笑嘻嘻地摸著核桃的頭道。

    「胖你的大頭鬼!」一個粘乎乎的粽子「嗖!」地向唐卡飛去,卻被他一低頭躲開了。

    「啊!核桃,這可是娟姐做的粽子啊!你不想吃就給我麼!」胖劉苦著臉道。

    「對不起啊,娟姐……」核桃怯怯地道。

    路嬋娟微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核桃又惡狠狠地對唐卡道:「哼,臭唐卡,要不是這粽子是娟姐辛辛苦苦做的,今天就讓你吃個飽!」

    「哈哈,說什麼啊,你那幾個粽子哪夠我吃的?」唐卡得意地笑了。

    門外突然傳來門鈴聲。

    「誰會知道我們在這裡?」桑若影疑問地道。

    班鳴卓面色凝重的去開門,不一會兒笑呵呵地提著兩個大筐進來了:「你們看,這可是國安局提供的國家特一級廚師做的大粽子啊……」

    「哈哈,好啊好啊!」胖劉高興地叫著。

    「好啊好啊!」年小如眼睛亮地象星星一樣。

    「好啊好……」唐卡笑到一半,突然笑不出來了。

    他不好意思地向冷冷地盯著他的核桃笑了一下,突然向門口衝去。

    門猛地被無形的力量關閉了,還自動上了鎖。

    「哇∼∼∼!」隨著唐卡的大叫聲,十幾個大粽子劈頭蓋臉地衝他飛了過去。

    班鳴卓和大家一樣哈哈地笑著,突然間彷彿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妖呢?」他問胖劉道。「喔,在念佛!」胖劉頭也不回地道。

    「念佛?」班鳴卓奇道。

    「恐怕是在靜坐吧?」桑若影忍著笑道。

    「嗯,小妖的戰前準備總是勝人一籌啊……」班鳴卓點了點頭,「喂!你們!都給我早點上床去!今天晚上可有事做呢!」

    通訊器的呼叫聲響了起來,班鳴卓接起頻道,靜靜聆聽。他的面色很快從微笑轉為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路嬋娟有些擔心地問。

    「定中被襲擊了……」班鳴卓低聲地道。

    「什麼?那他……」

    「放心,他沒事。不過,他擔心對方很可能會對康雲兒下手。利用她的預知能力來左右政局。」

    「那怎麼辦?」路嬋娟皺眉道。

    「定中要求我們加強對她的保護,沒辦法,讓小妖和胖劉留下來吧……」

    「可那樣的話,我們的實力太弱了,能贏得了末日審判團麼?」路嬋娟擔心地道。

    「有徐東清警司的合作,應該沒問題。這回可沒有沙暴幫他們躲過激光狙擊手了……」

    班鳴卓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

    「我還是擔心,不行,今天我和你一起去!」

    「這,這怎麼行,你的超念技術又不是戰鬥型的,也沒有作戰經驗……」班鳴卓連連搖頭。

    「不行也得行,六年了,每次你離開,我都……這樣等待的滋味我已經受夠了!」路嬋娟堅決地道。

    班鳴卓愣住了。

    樓頂的陽台上,蕭矢盤膝而坐,細長的呼吸綿密得令人無法察覺。

    所謂的念力都是以腦神經做引導的,激動的情緒必然會影響戰鬥力的發揮。而A組中在戰鬥時自始至終都能保持完全冷靜的一個毫無疑問就是他蕭矢了。這一點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當然,他的實力並不是最強的,不僅趕不上隊長和副隊長,甚至連「紅白黑」那三人組合也頗有不如。不過如果真的發生戰鬥,他有信心自己的戰鬥力不輸給其中任何一個人。

    在他看來,隊長太情緒化,副隊長的心太軟。對超念戰士來說,這都是致命的弱點。至於「紅白黑」,倒是頗為令人頭痛,他們儘管實力強橫,可始終不肯正面和對手交鋒,而喜歡使用一些「邪門歪道」,這一點是蕭矢頗為反感的,覺得他們大大的傷害了A組的尊嚴。

    不過隊長倒是對他們那一套頗感興趣,還號召大家向那幾個混蛋學習。有什麼好學習的?

    想起那三個人,蕭矢的呼吸一下就亂了。可惡,和他們交手時也是這樣,他們總是有辦法讓自己失去冷靜。什麼「小妖你好漂亮啊,簡直像個女孩子」「聽說你下棋時總喜歡偷人家的棋子,是不是這樣啊」「停手,隊長有事情叫你……我開玩笑的」從而每次都是以自己失敗而告終。不過現在不同了,以那三個混蛋為目標,自己經過了刻苦的修煉,從而掌握了最強的「秘招」。

    現在的他,對戰鬥充滿了渴望。不過,為什麼心中又隱隱的感到不安呢?實際上,這樣的感覺在接到這次任務後就從為消失過。身為超念戰士,第六感自然超乎常人的敏銳。

    相信在A組中,有這樣感覺的絕不只自己一個。難道對方的實力真的如此之強?約翰·弗多拿——「引導者」,這世界上唯一令隊長感到恐懼的人物。他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約翰·弗多拿邁著優雅的步子,漫遊在王府井大街上。

    此刻的他,已經脫了那身黑色的風衣,換了一身淺咖啡色的西裝。頭髮也用染色水處理成深棕色。看上去風度翩翩,可以勝任任何一個少女的夢中情人。

    這就是中國的首都麼,與自己所到的所有首都相比,它顯得龐大而雜亂,但是卻極富生命感。走在街上,除了偶爾可見的國旗國徽外,看不出任何社會主義國家的氣息。一樣有人珠光寶氣,一樣有人衣衫襤褸。

    班,這就是你生活的城市麼?在當年莫斯科的馬利格勒宮,你是唯一一個心靈沒有破綻的超念選手。十八年後的今天,你還能保持童年時那水晶般通透的心境麼?很難吧,看看你周圍的這些人就知道了……

    他的念波延伸開去,瞬間將周圍半徑三十米以內的全部人的心靈搜索了一遍。

    「聽說康樂宮又來了幾個新小姐,晚上哥兒幾個好好的去樂樂……」

    「王八蛋,你憑什麼指揮我,就你那兩下子,也配當領導?……」

    「沒意思,真他媽鬱悶,這世界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沒了,要不就去西藏得了……」

    「為什麼沒人理解我,你們都不關心我,去死吧……」

    「昨天那十萬只夠付首期的,剩下的先用我們部門小金庫的錢墊一下吧,反正也查不到我頭上,主任挪的公款可比我多得多了,要查也得先查他……」

    ……………

    真醜陋,和美國的那些人一樣,人類的心靈真醜陋。他們的存在,一點價值都沒有。

    地球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完美的形式?那樣的話居然也有人相信麼?叔本華說:世界悲慘的罪惡,產生了世界悲慘的苦惱,這世上最愚蠢的想法也莫過於此。人類的苦惱真的是因為罪惡而產生的麼?按照這樣的說法,一個一生從無犯錯的人便不會產生苦惱的。

    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類正是因為不斷壓抑心中罪惡的慾望才會產生如此之大的苦惱。

    他們渴望罪惡,卻又用道德倫理和法律來阻擋它的步伐。他們苦惱是因為他們拒絕真實,而如果這世界還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話,那就只能是惡了。人們總是試圖去否定自己心中的邪惡。用道德的棺材把它深深地埋在地下,可邪惡仍舊生根發芽,全面的體現在人的意志中。它茁壯而強大,無論幸福和苦難都是它滋生的溫床。它是世界上最富於生命感和創造性的理念。它是劍鋒上的閃光,槍口中的火花,是血與肉的昇華。它超越愛情,蔑視仇恨,擁抱死亡……

    惡即美————這就是我在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得出的唯一結論。

    一個髒兮兮的孩子瞪著明亮的眼睛,伸著小手,對一個西服革履的中年人乞討。那中年人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反倒加快了腳步。孩子沒有死心,繼續跟了下去,還伸手拉住了中年人的衣角。跟了十幾米的距離,那中年人猛地轉身,惡狠狠地將孩子摔在了地上:

    「小王八蛋,別和老子來這一套!」

    約翰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樣的行為,「惡」應該是至上至美的,這種粗魯的「惡」只會令人作嘔。和那中年人擦肩而過時,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那中年人突然停住了腳步,眼中露出呆滯的目光,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轉身衝到了馬路上。刺耳的剎車聲,行人的驚呼聲,肉體與車體的撞擊聲在一剎那形成了完美的交響樂。約翰恍若無事的繼續走著,那孩子愣愣地望著他,然後開始跟在他的後面。約翰停下了腳步,伸手召喚那孩子。

    孩子怯怯地望著他,終於還是走了過來。也許沒有見過如此英俊而文雅的人吧,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和好奇。

    「你叫什麼名字?」約翰溫和地問道。

    「李小宇……」孩子低聲回答。

    「是誰讓你出來乞討的呢?」

    「是王大哥,他給我們劃了地盤,每天乞討的錢都回去交給王大嫂,要是要不夠錢,王大哥就會打我們……」

    「是這樣啊,你們一起有多少孩子?」

    「我、二毛、小紅,還有張舉……一共十幾個人。」李小宇有問必答。

    「聽著,李小宇,你,和你的朋友們不需要聽王大哥和王大嫂的,你們的錢是自己努力得來的,這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權從你們手中拿走……」

    「可是,他們會打死我們的……」李小宇搖頭道。

    約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用充滿了磁性的聲音低聲地說著:「那樣的話,你們可以搶先下手……」說著,手腕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這是國卡米勒斯刀具公司生產的美國空軍救生刀。你看,它的刀身多麼優美,那是用高碳鋼製造的,它的表面經磷化處理,有血槽,刺入人體也不會留下血跡。它刀背上有小鋸齒,可以充分地破壞肌肉,令傷口難以復原。它的刀柄是實心的,外表包有帶環槽的皮革,握持手感很好,不會輕易脫手。它的刀柄是鋼製的,底蓋為六角形,如果你刺不動的話,可以用錘子在刀柄上砸下去,或者用單手按住刀的底蓋,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往下壓。這把刀的尺寸適中,質量很小,即使是你也可以輕易的使用。你看,這把刀簡直是為你定做的一樣。拿著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它的主人。這是一把救生刀,是用來維護你生存的權利的。所以,任何人妨礙到你的生存,你都可以用它結果對方的生命。不過要注意,你的力量很小,還不能和對方正面衝突。只能尋找適當的時機,必須一擊致命,不可以給對方反擊的機會。下刀的部位一定是心臟或者脖頸。知道心臟在哪裡嗎?不,不是那兒,那是肚臍。你摸摸胸口的左側,感覺到它的跳動了嗎?對,就是那裡。還有脖頸,你可以從前面割開對方的氣管,這樣的好處是對方無法叫出聲來。或者從肩膀和脖頸的交接出刺入,那裡是大動脈。這適於從後面偷襲,不過會流很多血。刺下去的過程中要保持絕對的冷靜。手不能顫抖,如果顫抖的話,刺的部位就容易出現偏差。你看,現在你沒刺手就已經開始抖了,不過這不要緊,你可以用深呼吸來平靜下來。聽我的口令,吸氣,再慢慢地呼氣,對,這樣很好,再來,吸氣,呼氣,吸氣……很好,你的手已經不抖了。下手之前,要注意周圍的環境,選定撤退的路線,因為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的。你的那個王大哥喝酒嗎?果然,我也認為這樣的人一定是酗酒的。那麼下手時就選他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不過不要先刺他,要先殺王大嫂。我建議割斷她的喉管,這樣她就算一下子不死,也不會叫醒王大哥了,事先不要和你的夥伴商量,因為背叛永遠是人類的天性,明白了麼?」

    李小宇愣愣地點了點頭。

    約翰滿意地笑了,繼續道:「殺了他們後,你就是那些孩子的領導人,你要制定新的規範。要嚴厲而公正,讓他們信服於你。這個社會中是充滿了機會的,不過你們無法以正當的手段出人頭地,因為你們缺乏生存的物質基礎。既然社會並不關心你們,你們也就無需遵循它的法則。既然社會不願意給你們提供生存的空間,你們就去爭奪別人的生存空間。

    為了生存,一切都是可以的,一切都是可能的,因為這是自然賜予你們的神聖權利。不過一切行動前都需要制定計劃,要按照各人的特長分配任務,性格機敏的負責觀察環境和收集情報,耐心而反應快的負責放風,行動迅速穩健的負責行動。不要連續行動,也不要有規律性。開始不要挑大公司或富豪下手。因為那些保安設施你們還對付不了。有機會的話,要多讀一些書。你不識字?沒關係,可以到教育中心接受強化教學。一個存儲晶片可以讓你通曉人類已知的全部文字。不過有些書還是要經過思考才能消化的,我建議你讀尼采的書,他能讓你明白到人生的方向,電子信息和光學感應,這些是對付保安系統的必須課程,還有金屬應力和材料力學,你們將來總是要開保險箱的,不是嗎……「

    兩個小時後,約翰·弗多拿懷著愉快的心情,回到臨時住所。

    當瑪麗·亞利桑德拉給他開門時,還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麼?」瑪麗問道。

    「是啊,今天我看到了一個燦爛的未來。」約翰微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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