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言便得撼佛心,情理逼僧進退意。.
刀起雲翻殺阻行,全為啟寶鎮惡靈。
活佛面色微微暗淡了一下,隨即便恢復正常說道:「此地佛徒眾生以捨身家浮財以向佛心,也是皈依一道,無可厚非。」
「捨財者向佛,可財去之途呢?普渡眾生了?扶貧濟困了?都不是,只是以你活佛崇法渡生為名,利用眾生向佛善行之念,為幾數肖小斂四方信徒錢財,貪天下人極之福。你雖無慾,卻成就別人邪淫之欲,此亦為有欲,有大欲。有如此奸劣之徒在左右,不度化教誨已為佛罪。你尚不遠離,未不見、不聞、不覺,更是罪過。」
活佛聽到此處便不再作聲。魯一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他是在思考還是在動氣。
「還有自在一說,心修至真佛當然自在。可未曾有自在之身又哪得自在之心?」魯一棄趁熱打鐵,他剛才那些話是在說活佛助紂為虐,幫助朱家人斂財奪天下。這句話卻是有意在挑撥活佛和朱家關係了,是暗嘲連活佛都在朱家控制之下。
「這其中的確有糾纏難清之俗根,但我心自在,無物可羈。」活佛低聲回道。
「如是說,尊駕在此處候我又是事出於哪根心枝?」
「這其中糾葛很難對你明言。你所說不假,我身不由心,心不自在,都是所修大厄。不過我要將你拿了,就算有了交代,此後便可再無羈絆。」說到此處,活佛驀然停住了腳步,挺身而立。
魯一棄沒有止步,而是繼續向前,直走到與活佛並排處才站住。他沒有轉頭看活佛現在是怎樣的表情,而是悠悠地歎了口氣:「拿我只如誤殺螻蟻,但毀了天數之行,逆天行事,別說真佛之修,恐怕還會墜入修羅之界,萬劫不復。」
活佛站立不動,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終於喃喃而言:「我再想想,我再想想。」說完又朝前走出幾步站定,口中低誦經語不斷。
魯一棄看著活佛的背影,他能感覺到這背影在微微顫動。週身散發的氣相在糾纏跳躍。這是自身兩股氣勢的交匯撞擊才會出現的氣相,活佛此時雖然平靜地站在那裡,可內心中卻在進行著一番天人之戰、心性之戰,而且無比地激烈……
養鬼婢用眼睛的餘光看到陰陽天王也要往寺牆的破缺中進入,便再難在原地靜守。按道理說,她的阻擊位置選擇是正確的,這位置可以憑牆而立,不會腹背受敵。這也正是她為什麼不直接堵在缺口處的原因。但她沒有想到對家會一下來了三個頂尖的高手。一個與自己對峙已經足夠牽住自己,另兩個繞開戰圈,自己根本無可奈何。
兩天王在破缺處站住了。他們看了一眼牆裡的情形後,便一個朝裡一個朝外站在原地不再動彈,就像兩尊石雕泥塑的護法神像。
養鬼婢已經動手了,她是在那兩天王沒站定之前動手的。如果預先知道這兩天王只是守住那個牆缺,而不是要進入其中追捕攻殺,那她暫時還不會有所動作。
養鬼婢是動手了,但她又的確沒有動手和腳,而是動的長綢帕子。動帕子在別人也許需要動手腳,而養鬼婢卻不需要。所以當帕子飄然而起,捲成兩股勁風撞向大護法時,大護法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攻擊。因為他沒見到養鬼婢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動作。
養鬼婢的白綢長帕子就掛在脖子上,飄飄悠悠,有些像藏人用的哈達,卻還比哈達長出許多。
藏人除了哈達,也有脖掛巾帕的習慣,以便御寒遮擋風沙。正因為這樣,大護法雖然對養鬼婢嚴陣以待,卻只是一直注意著養鬼婢的手腳和身體,根本沒注意到那長綢帕子。
養鬼婢雖然已經散了養鬼,多年積聚的鬼力卻還是非同小可的。這鬼力,大概可以算是氣功中的一種,不過是借助養鬼練就的邪門功法。使用起來只隨心意,無須舞動手腳行功運氣。
大護法學練的是藏密正宗佛門功法,根本就沒想到中土還會有如此的鬼力之技。所以這一次他吃虧了。
直到一對帕子頭已經快撞到自己面前了,其中挾帶的巨大力量也已經真真切切能感覺到了,大護法才匆忙出手。雙掌推出,連手臂都未曾伸直,就已經與帕子頭相撞。一聲巨大的破聲響,就像搗破了一隻大的皮鼓。響聲中,如有無數暗紅色的蝶兒在翻飛,那是大護法紅袍的袍袖全碎了。而大護法自己連續退出四五步才站定,一張佛陀般的臉面在青紅間瞬時變換。
雖然大護法是吃了些虧,但養鬼婢所承受的反擊之力也非同小可。那對帕子頭一下翻轉回來,在手臂上圈繞了兩道才停住。而養鬼婢因為俏然而立,立足之勢不算穩當,也是連續擺晃了幾下,如同疾風中的垂柳一般,這才將力量盡數卸去。
本來養鬼婢一擊大護法之後,就打算回身往牆缺處去。試圖從背後再攻擊一把陰陽天王,從而牽制住這兩個高手,不讓他們進入寺中對魯一棄構成威脅。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大護法被這一下的偷襲之後,只是臉面顏色一變就已經恢復過來,養鬼婢才轉身,他就已經縱身向前,同時一把扯下身上紅袍,將紅袍舞作一朵力士雲,往養鬼婢頭頂罩下。
養鬼婢走不了了,她只能揮舞起長綢帕招架。於是,一個濃釅的紅團,一個陰幽的白團,一會兒是部分的交匯,一會兒完全糾纏在一道,一會兒又突然間一下撞開。風聲、撞擊聲、崩裂聲不絕於耳。
暗常理說,大護法修習的是佛門功,養鬼婢修習的是鬼門功,那大護法始終該壓著一籌。可佛門功多少會帶三分仁慈,再加上大護法也不是江湖上的殺伐之輩,所以下手缺了狠、刁、毒。養鬼婢則不然,打底子就學的詭異、刁鑽,狠毒、無常,這些特點都彌補了她功法、力道以及攻殺範圍上的不足,不但不顯敗相,更多時候還讓大護法手忙腳亂。
「大護法,兩位天王,門長有令,讓你們入缺進逼。.」一個小喇嘛從遠處跑來,邊跑便喊。天色已經很亮,所以不等小喇嘛跑近,那三人就都認出,這就是在朱瑱命暗室中照顧朱瑱命日常起居的小喇嘛。
「門長還說……」小喇嘛的話沒有喊完,但他卻不能再喊了。因為就在他喊前面話的時候,已經有人從旁邊的煙火之中跑向了他,當他第二句話才開口時,一片雪亮的芒光朝他飛閃過去。四個字說完,他的頭顱已經與身體分作兩處。頭顱還在空中翻飛,身體還在朝前奔走,可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屍身繼續朝前歪歪扭扭跑出幾步,快到大護法身後時才倒下,倒下的同時,頭顱也正好重重落地,兀自張口結舌樣。
那片芒光閃過之後,是一朵紅雲,將本該噴濺出的血滴盡數攏收在其中,這紅雲比大護法紅袍舞起的力士雲更為濃艷。血滴收盡,那芒光才一下定住,從中顯出一張笑臉鬼頭。笑臉鬼頭是一顯即逝,馬上又化作一道芒光飛閃而出。這種出刀法是儈子手才具有的特點,一刀過後,定神換氣後再來第二殺,以保證每一殺能夠成功。笑臉鬼頭刀,劊子手的刀法,這是笑佛兒利鑫到了。
第二刀是攻向大護法的,就如一支閃電掛直了劈向那朵力士雲。前後夾擊,而且都是高手,大護法知道自己無法應對這樣的仗局,所以他雙臂用力,「嘩啦」一聲爆響,將力士雲瞬間分成兩朵。一朵砸向養鬼婢,一朵砸向利老頭,而他自己則從分開為兩朵的力士雲中沖身而出,奔躲到道路的另一邊去了。
利老頭刀光破紅雲而出,將砸向自己的那半片紅袍又劈作為兩半。隨即收刀護身,凜然站在原地,他是要視大護法動而動。
養鬼婢見有人幫助夾攻大護法,便理都沒理砸向自己的那半朵紅雲。而是借這機會滑步往後,鬼影般飄動身形,直奔缺口處的兩天王而去。
聽到小喇嘛的傳話,雖然沒有將後面要說的聽全,兩天王還是立刻往牆內而去。但此時能進去的只有面向裡面的陰天王,因為在養鬼婢還沒趕到之前,一個肥碩的身影已經將陽天王抵住。這身形挾帶的殺戾之氣讓陽天王已經不敢也不能轉身而走。
那肥碩的身影是楊小刀,他的出現其實並不突然,是和一群從街上奔過的人一起來到距離缺口不遠的街面上的。然後從人群中抽身出來,獨個兒不急不緩地朝牆缺兒走去的。
在楊小刀距離牆缺兒還有十幾步遠的位置時,陽天王就已經從身後抽出一對內外鋒口的金烏環,全神戒備。金烏環這種武器看起來只是兩個圈,但是內外面兒全開鋒口,只留小段柄手。使用中不但能砍、削、割、切、剁,而且還可以套、拉、鎖、旋、翻,是一種極其難擺弄的武器。越是難擺弄的武器,越是奇形不常見的武器,也就越是有它獨到的絕妙處,是很難應付的。所以楊小刀的刀子雖然也是近身格殺中的頂尖武器,但他這樣謹慎的老江湖是不會冒然攻襲過去。
陰天王衝入寺牆之內的同時,也抽出一對同樣內外鋒口的月牙鉞,這看上去就像兩隻半圓。這對兵刃與陽天王的金烏環相比,雖然少了一個套字訣的技法,卻多出個刺字訣,格殺技法更加刁鑽陰險。他衝入寺牆後,先是將周圍情形審視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便把第一目標確定為墜在最後面的胖妮兒。
可是小喇嘛話未說完就死了,所以陰天王無法知道進逼到寺中之後,到底是殺、是擒還是跟。所以現在最好的做法應該是逼住,不讓他們逃脫了,也不讓他們有大的動作。自己的存在對闖入的人就是威脅,現身逼住也就等於是明告他們,不要有什麼企圖和動作。等門長那邊再有什麼明確的指令到來後,自己再按要求動手。
而此時胖妮兒只是盯著步伐在逐漸加快的瞎子,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陰天王從後面逼靠過來……
朱瑱命和據巔堂高堂主解坎而行,沒入轉輪廊,而是從西面台梯而下,穿喇嘛廟的靜舍居而過,然後沿佛示牆前斜坡直上,從這裡可以直達雙殿中西殿殿前的白石欄外。這一路本來都是遍佈絕殺坎的死路,但因為金頂寺整個的坎扣佈置是呈綿長曲折局相的,所以當初布坎之人為防止沖坎之人落回手扣和改坎用,他們在絕殺坎上留了暗活,可以快速解出一道只有知情人才能走通的暗道。這樣就有利於坎家包抄和側殺。
朱瑱命讓十六鋒刀頭在沖坎的對家後面緊逼,而自己從旁邊迂迴急趕。他不是要包抄,也不是要側殺,而是要旁觀。雖然他讓小喇嘛傳話,讓大護法、陰陽天王他們進逼入寺,對闖入者見必殺。可輪到自己見到對家人後,卻是忍不住要想看看他們到底會做些什麼,迫切地想知道的是自家在此落巢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寶物到底是在什麼點兒上。這一點還是出於急切想得到寶物的強烈**。
事情的發展在朱瑱命的料算之中,當他到達西殿殿前的白石欄外時,對家沖坎之人也才到這裡。但是他沒有料算到的是十六鋒刀頭卻沒有到,這是不該出現的情況。因為刀頭只需跟著前面的人直走,不必像朱瑱命他們要解坎而行。對家闖坎人到了,他也必然該到的。其實朱瑱命並不知道,刀頭遇到的困難比他們想像中要大得多。當他從坎扣被全解的轉輪廊過去後,在往下便難順利朝前行了。因為接下來的藏王階、卍字步面等坎扣全沒解開,和原來設置時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是對家解開走過後又恢復了,不會呀,刀頭只是在朱瑱命吩咐下一步行動時耽擱了一小會兒,他們根本沒有那樣的閒暇時間。那麼除非他們是飛過去的。
奇怪的是從正路闖入的那兩人並沒有繼續往雙殿後突入,而是在西面石欄處站定了身形……
朱瑱命一把拉住高堂主,他們也在距離石欄正下方不遠的地方站住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倉促間找不到什麼可以遮掩的物件,只能是將身體盡量貼在殿前場台的壁上。不過此處面西,此時日頭剛出,光照偏低。所以這下面倒也陰暗得很,躲兩三個人不易被發現。
朱瑱命他們不知道上面的人有沒有發現到自己。卻能很明顯地覺察出那兩人絕對是沒有理會自己。他們正為什麼重要的事情全神貫注地注意著佛示牆外面。
佛示牆外面沒什麼呀,一片坡地,再往幾十步就是小佛閣、神呼灘。對了,按傳來的訊息所說,魯一棄應該是從西面口子進入的。那麼這攻入的兩路人是否想在某處匯為一道?
朱瑱命在盤算著,雖說西殿石欄與佛示牆間的距離不大,借用一些小伎倆的工具就能過去。可此處卻不是平常江湖之地,乃是坎扣聯袂成鏈成網的殺戮地。無路便是死路,他們憑什麼敢枉自在這無路處匯作一道?不對,魯一棄不就是從無路處而入的嗎?他就未走上必死之路。是了,和自己最先的判斷一樣,他們手中必然有所依仗。
就在朱瑱命思慮之間,突然聽到上面人高聲叫起來:「快攔住他,他這是要下殺手的。」
他們果然是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連最基本的掩形匿聲江湖道道都不顧了。
朱瑱命探頭往上看了一眼,雖然倉促見所見不是很清楚,但他卻認出喊話之人是自己認識的。就是那個在黃土坡下懸棺墳中用銀針偷襲過自己的醫堂先生。朱瑱命對這人的印象是很深的,不止是他詭異的針法,更因為此人和自己在氣質、外貌以及年紀上都有著幾分相似。而且那次之後,他讓手下從江湖人物中羅列了一下,基本確定出這個醫堂先生是滄州的倒拔**易**脈。
「他中的是失魂引,快找出他身上是用什麼做的引,卸了引子就沒事了。」這是另一個人的喝叫聲,此人聲音洪亮,氣息充足。朱瑱命一聽之下就知道其功力非同一般,不在自己之下。這世上能達到如此境界的人不多,就是本門之中全擺出來也沒幾個。江湖中就更難得見,除非他是墨門的門長穆天歸。
那人就是穆天歸,要不然誰能從金頂寺正面坎道直入,那麼短的時間中就闖到雙殿位置。而且從一路的各種痕跡上看,也只有墨家門長才具有如此的功法和道行。
朱瑱命從那兩人所喊叫的內容中基本聽出是怎麼回事了。這是祭魂師的奇技奏效,不管歸界山那邊的人馬有沒有到來,這祭魂師肯定是回轉過來了。如果自己判斷得沒錯的話,此時從西面破寺牆而入的魯一棄已經命在頃刻間。
佛示牆外,魯一棄還站在原地。不過此刻他已經轉過身來,面對著不止不休瘋狂撲向自己的敵人。那敵人是瞎子。
胖妮兒動作比瞎子還要快,每當瞎子要躍起撲出之際,她便立刻出手拉住他的背心和腰帶。但瞎子每被拉下之後,便又撲身而出,全不管不顧,猶如瘋狂了一般。所以雖然胖妮兒不斷地拉住他,他的位置還是不斷地在朝前靠近,朝著魯一棄靠近。
「我找不到引兒,我跟著他許久了,怎麼都找不到。」胖妮兒的聲音急得都快哭了。這一聲回話,讓她氣息流轉稍稍一凝。瞎子便一下朝魯一棄靠近了許多。
也就在幾乎同時,五隻長白花喙鷹幽靈般再次由高處掠飛而下,在很低的高度打個交叉,扇形般飛開。
「啊!長白花喙鷹!鷹笛無聲。已經是盲音笛控引,這是引子入心髓。沒得救了,殺了他,快殺了他。」易**脈再次高呼道。
「不要!不能殺!我不能殺!」胖妮兒的聲音中已經有哭音了。
魯一棄的手已經握緊了駁殼槍的槍柄。但他沒有拔出來。這種情形他早就預料到過。原先他是心懷僥倖,覺得還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沒想到最終呈現出嚴重後果的時刻,自己所處的境地卻是如此的尷尬。他也不忍殺,當著一個女兒的面殺死她的父親是非常非常殘忍的一件事情。他更是不敢殺,此時自己已經用世理和佛理將金頂活佛逼入一個自戰、自悟、自省的狀態中了。這種時候自己要是再拔槍殺人,那麼前面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到那時,活佛原先的殺念一起,舉手投足的轉瞬間就會將自己拍成腐肉碎骨。
「快,丫頭,你後面有敵人攻到,你快動手殺了他。」易**脈的聲音中滿是焦急,嗓子都快喊破了。但他並不知道胖妮兒和瞎子是父女,如果知道這種關係的話,他也許就不會這樣大呼小喝了,這樣做畢竟是缺乏人性、人情。
易**脈叫喊沒用,穆天歸很明智地知道自己現在再多喊叫幾句也不見得有用。於是閃身而行,直撲西殿殿後而去。他是想用最快的速度繞過西殿、白塔和環塔廊,趕到佛示牆外面的坡地去。
雙殿雖然是金頂寺中主要的佛殿,但和一般藏地古寺相仿,密宗宗派的禮佛是禮的群佛,是要一路拜過來的。雖然是主殿,但佛殿不像中原地界寺廟的正殿那樣雄偉,也就和中原寺廟中的普通經堂差不多大小。
所以這麼短的牆側道是不大好擺設坎扣的,所以穆天歸只是幾步就到了左殿西北角,所以穆天歸希望下面的路途能像這幾步一樣走得輕鬆順暢。這樣的話,自己真就有可能在魯一棄被攻殺到之前趕到另一邊。
但事情要是像他想得那麼容易,這金頂寺也就算不上朱門的巢子了。才到西殿後牆角處,他就發現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九色天雲獸紋場」。這是個大坎,綜合了**格、惑神繞、錯步旋、倒射天柱、鋒口合鎖等多重傷殺扣子。墨家上溯三代前,曾有前輩高手在山西雲台茱萸嶺上,被困於這種「九色天雲獸紋場」的坎面兒中數日不能出,最終不得不冒險強突,結果全毀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