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處日久,葉心儀漸漸發現,劍無塵缺點不少,性格陰森手段毒辣,可她都不在意,她總是在心裡給他找借口,有意忽略這些事情。在她的心裡期望不高,只要劍無塵對她好,其他事情可以不計。
正因如此,當萬佛宗求助失敗後,劍無塵說到上門提親,葉心儀頓時感動,完全不顧瑤池不需男人踏足的門規,帶著他來到了這裡。而今,瑤池毀滅,悔之晚矣,葉心儀又怎能不悔恨欲絕!
時間可以平復一切,當葉心儀平靜下來,她對著懷裡死去的天心道:「師姐,你放心,我會記得你的話,並且找劍無塵問清楚。如果瑤池真的因他而毀滅,這一生我都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原諒我自己。」說完週身氣息一轉,發出一股柔和的青光破開湖水,身體緩緩而上。
湖水上,翻滾的湖水此刻已逐漸平息,那些耀眼的奇花散落四野,再不復之前美麗的奇景。半空,劍無塵看著湖面,在等待了良久毫無動靜之後準備離開。
可就在此時,一道水柱沖天而上,拉住了劍無塵離去的身影。看著葉心儀緩緩飛出,劍無塵臉色一喜,急聲道:「心儀,你沒事吧?我一直在擔心你。」
葉心儀臉色微動,劍無塵的表現讓她高興,可惜這似乎來得太遲。注視著劍無塵,葉心儀發現他在見到自己懷中的天心時,眼神有些慌亂,這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劍無塵,之前在你出手殺我師姐的那一刻,你可曾想過我們之間的關係?」
劍無塵避開她的目光,故作不知的道:「心儀,你不要胡亂猜疑,我怎麼會殺你的師姐。」
葉心儀怒笑道:「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嗎?」
劍無塵臉色一變,沉默了片刻,歎息道:「心儀,你這是何苦,我不想那樣做,是她逼我如此。」
葉心儀聞言身體一顫,怒罵道:「劍無塵,你就是這樣報道我的恩情的嗎?之前師姐告訴我,說你奪走冰雪晶魂,導致瑤池毀滅,我還一直不信。可剛剛我只是稍稍試探,你就做賊心虛,道出了一切,你好讓我恨你!」
劍無塵臉色難看之極,想不到葉心儀竟然詐自己,這讓他有些氣憤,同時也有些後悔。說實話,奪取冰雪晶魂,毀滅瑤池,這些他都不在意,可對於葉心儀,他還是有些眷戀,畢竟這世上能與之想比的美女那是寥寥無幾。
在他的心目,一直想著有一天能得到葉心儀的人,可現在看來,今天的變故已經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心儀,你變了,從前你不會這樣騙人。」輕輕的,劍無塵說起。
葉心儀怒極而笑,神情瘋狂的道:「是的,我是變了,可我沒有變壞,但你卻變得邪惡,變得讓人不齒。相識以來,我為你付出一切,全心全意支持你,而你呢,你是怎樣對我的?你奪我瑤池至寶,殺我師姐,滅我瑤池,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嗎?劍無塵,你我的恩情早在瑤池毀滅的那一刻恩斷義絕,現在我要討回公道,殺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劍無塵臉色陰沉,凝望著她漠然不動,好一會才道:「心儀,我不想與你動手,你忘記這一切,我們還是像以往一樣,只當不曾回過這裡。」
葉心儀怒道:「住口,休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語。這一生,我自認是對你最好的人,可誰想你卻是如此回報於我,讓我無顏面對師傅師姐,無顏面對天下人,更沒臉面對我自己。今天,在這裡,我們兩人只能有一個活著離去,要麼你就付出代價,要麼就連我一起毀滅,不然就是告到九天虛無界,我也不會放過你!」
劍無塵臉色陰冷,葉心儀口中的九天虛無界讓他頓時一驚,心裡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之前他並沒有考慮這些,只想著實力大增後如何對方以往的仇敵。
可現在,葉心儀的話提醒了話,為了不受到九天虛無界的追究,他必須不留痕跡。想到這裡,劍無塵有些遲疑,不過僅僅片刻,他就有了決定,畢竟他是天性良薄之人。
「心儀,既然你肯為我付出一切,那麼就當瑤池的毀滅也是一種付出,它可以是我更上層樓,擁有一統七界之能。」
葉心儀臉色轉冷,激動的神色突然逝去,眼神冰冷的看著他,語氣冷漠道:「這就是你毀滅瑤池的原因?」
劍無塵苦笑道:「怎麼說呢,來之前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還一心希望你師傅可以把你許配給我,誰想最後卻變成這樣。說實話,這一次的事情意外成分居多,但我也不想否認。這一生我劍無塵如果說有對不起什麼人的話,那最對不起的便是你,因此我不想隱藏你什麼事情。」
葉子心儀神色冷清,可她的心卻在滴血。曾經,她是多麼的渴望能夠聽到劍無塵的心裡話,希望成為他無話不說的伴侶。
可如今,她聽到了他的心裡話,但他們卻已經成為了死敵。
幾個時辰之前,兩人還在談婚論嫁,可眼下卻要生死拚殺,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滄桑一笑,葉心儀道:「既然這樣,那你告訴我,師傅與天香師姐怎麼樣了?」
劍無塵遲疑了一下,似乎想隱瞞,可隨後突然放棄,坦然道:「你師傅被人救走,你師姐死在我手裡。」
葉心儀身體一晃,雖然已經猜到,可真正聽到師姐的死訊,心裡還是無法承受這份打擊。倒是師傅被人救走,這一點葉心儀有些質問,既然那人救了師傅,卻又為何不救師姐?
「什麼人救走了我師傅,他們目前在哪裡?」
劍無塵臉色陰沉,漠然道:「那人叫緣滅,據說是陸雲的師傅。」
葉心儀一愣,隨即狂笑道:「好,真是很好,曾經我幫著你一心要致陸雲於死地,可今天,他的師傅卻救了我師傅,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蒼天,你就是這樣待我嗎?」怒問蒼天,神情悲切。
劍無塵不語,兩人走到這一步,說實話他有些傷心。只是既然到了這時候,一切無法挽回,那麼該心狠時自然心軟不得。
留意著葉心儀,劍無塵發現她此時神智有些問題,似乎刺激過程,出現在了短暫的失神。時機,這是絕佳的出手時機,劍無塵在提醒自己。
原本他是不想出手對付葉心儀,可想到九天虛無界,他又不得不為。於是,劍無塵飛射而出,瞬間便出現在了葉子心儀身邊,雙手紫芒伸縮如電,化為萬千的氣芒,欲要封住葉心儀的真力。
笑聲一頓,葉心儀眼神如冰的看著他,整個人冷靜得令人可怕。「這就是你劍無塵的本性?」雙手交錯,結蓮花法印,體內真元洶湧而出,在身前形成一片青色的光幕,阻擋著劍無塵的靠近。
臉色微紅,劍無塵有些惱怒,壓抑的本性不再掩飾,爆喝道:「不錯,我就是這樣,要怪就怪你自己沒長眼睛。」紫色的光芒含著極強的吞噬之力,在遇上葉心儀布下的青色光幕時,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破開了防禦。
葉心儀臉色一驚,劍無塵的修為她心裡清楚,可劍無塵原本重傷,此時卻完全恢復,這是讓她沒有想到的事情。
葉心儀明白,論實力自己比不贏,之前提到報仇也是想著以自身全盛之力,對抗他重傷之身,那樣取勝的希望有八層。而今,劍無塵實力恢復,再想贏他那就完全沒有機會。
苦澀浮現在葉心儀心底,今天難道真的是瑤池最倒霉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不順利?一邊想著,葉心儀一邊閃避,雙手全力攻擊,雖明知不敵卻也不曾想過逃避。
此時,對於葉心儀而言,死亡她絲毫不懼,反而還有些期待,因為她無法面對自己,所以逃避是最好的方式。
劍無塵加強了攻勢,他不想與葉心儀拖得太久,因為他心裡也不好受。不管他如何邪惡,在面對一個曾經想要娶進家門的女人,動手畢竟是件難堪的事情。
曾經,他們兩人並肩攜手一起走過,而今,他們卻成了生死對頭。如此轉變,不管是誰也不好受。
看著葉心儀,劍無塵笑容有些苦澀。只是這份苦澀僅僅維持了片刻,劍無塵便眼神一冷,嘴角流露出一縷冷酷之色。
「心儀,你不是我對手,還是放棄反抗吧。」
「住口,除非我死,不然永不罷休!」怒聲反駁,葉心儀身體高速轉動,全身青光如雨,朝著四周發散,形成一道青色的龍捲風,朝著劍無塵靠攏。
看著眼前青色的風柱,劍無塵眼神變幻不定,在稍稍遲疑之後,雙手懷抱太極,強大的真元洶湧而出,紫色的光芒遍佈四周,僅瞬間就將百丈空間完全凝固,將葉心儀連同她所發出的青色旋風,一起牢牢的定格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