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無比的天空中,有這樣的一處奇妙之地。每當日光透過雲霞折射,散發出紅、橙、黃、綠、青、藍、紫等七種光芒時,那神奇之地就會自動的將七種色彩中的紅、黃、紫三色光華反射回去,在表面形成一道奇異的光壁,而內部卻呈現青幽、碧綠、淡藍、淺橙交織的絕色美景色。
奇妙的光線配合靈山秀水、奇花異草,在浩瀚的天地間形成一個獨有的區域,這便是傳說中最美麗的地方——天之都。位於萬年神樹之頂的天都,與那神秘的虛無界天不同,這裡的一切顯得生機盎然,每一草每一木都蘊藏著靈氣,沒有一點虛幻的感覺,完全就是那樣的真實。
這些聽來或許太過神奇,可天之都就是這樣的一處妙地,因為支撐著整個天之都的那顆萬年神樹並非傳說,而且確有其物,只是能看見的人世上罕見之極。確切來說,萬年神樹本是天地間一樣神物,有聚集天地靈氣之妙用,可以將水川秀水之靈氣匯聚一體,凝聚成一種持久的常態,以維持天這都眾靈異的生活所須。
天之都是一處很奇妙的地方,裡面居住的統稱為靈異,分為天靈與地靈。所謂的天靈,是泛指一切動物修煉而成的靈異,地靈則指一切的植物,包括奇石靈玉等靜態的靈異。在天之都裡,天靈佔據了九層,因為他們修煉比較容易,其中百靈就是天之都的孔雀公主,掌管著天之都大小不少的事情。而對於天之都的主人靈尊,他卻有些不同,因為他不屬於天靈,而是居於地靈。他本體仍是一塊玄玉,得天之巧而脫變成仙,有著近萬年的生命,幾乎可謂是三間七界最年長的一人。
天之都裡,共有修煉得道的靈異四十二位,其中天靈佔了三十七位,屬於主要構成群體。這些靈異統歸百靈掌管,所以她這公主有著莫大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天劍客忌憚她的原因之一。
在天之都裡,地靈一般都有著較長的年齡,因為他們修煉不宜,且少有攻擊能力,不足以對敵。天靈則相對較好,不過也有屬性的區別。簡單來說,像嘯月天狼就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而三目靈羊卻因天性不善攻擊,所以即便他修為精深,在對敵之時也是不行。
天之都是一個大成靈異匯聚之地,其範圍相對於人間而言自是不足一提,可就空間區域來說,在天之三界中,卻是最大的一處,因為住的全是靈異,所以天之都以山水花草為景,各種靈氣交匯,方形成了如此絕美之景色,與那白雲縹緲的雲之法界,流光溢彩的九天虛無界那是決然不同的。
萬靈神殿乃是天之都的象徵,每當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靈異們都將匯聚於此一起商議。此處神奇非常,看似一座大殿,可裡面卻分為一主八分九種宮殿,依照先天八卦所建。殿外分佈著八道光柱,共同交匯於大殿的上下兩處,形成一道奇妙的光界,時刻變化著不同的色彩。大殿虛空而立神聖威嚴,上有龍鳳飛舞,鳴嘯九天,下有花草幻化,萬物呈現。
主殿內霞光萬丈,鳥獸盤旋,草木靈秀,雲氣如煙。四面,有八道殿門,連通著八大分殿,中間,一顆丈大的七彩水晶球正安置在一尊四方神儀之上,正時刻不停的旋轉。此物便是天之都的震界之寶——夢幻水晶儀。此物玄奇神異,水晶球凌空不墜,下面的四方神儀雕刻著龍、鳳、龜、鶴之圖案,且不斷的發出七彩光束,推動水晶球的運行。
此時,夢幻水晶儀前正站著一國一女兩人,那女子全身籠罩著五彩光華,美麗的臉上神情肅穆,正關注著水晶儀的變化。那男子則鬚髮皆白,清瘦的臉上閃爍著瑩瑩玉光,眼神慈祥而充滿智慧。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天之都的靈尊與百靈。
望著水晶儀,百靈輕輕一歎,打破了持續許久的寧靜。「看來這一次,他是注定逃不了了,只可惜水晶儀無法顯示他最終的結局。」靈尊淡然道:「不要想太多,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本身就是一個謎,沒有人能看得清。」百靈輕輕點頭,感觸的道:「是啊,他從來就讓人看不透,或許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的一個人。」
靈尊轉身朝外走出,口中則道:「太陰之日即將現世,我們還是小心防禦,等那破陽之劫過後,你再去人間辦你的事情。」百靈臉色微變,有些無奈的道:「我明白,靈尊你放心。」目送靈尊離開,百靈回身看著水晶儀,只見上面清晰的浮現出陸雲的身影。
望著那熟悉的身影,百靈歎道:「這一次你注定無法逃避,我也不能幫你,因為這是宿命。努力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戰勝一切。待太陰之日出現,抵禦住了那股強大的邪惡之氣後,我便到人間來找你。」淡淡的聲音含著幾分無奈與惦記,輕輕的迴盪在大殿裡。
人間,正邪交融,群雄並起。在華山正道聯盟忙著轉移實力,劍無塵圖謀得到張傲雪之際,域之三界也正緊鑼密鼓的實施著各自的陰謀詭計。陰魔嶺,位於華山以南約八百里,此時這裡正匯聚著大量的魔域高手,包括了魔天界與魔幻界九層以上的實力。
傲立半空,魔天尊主收斂起強大的氣勢,靜靜的望著華山方向,眼神閃爍不息。身旁,魔幻尊主如影相隨,全身散發出滾滾黑霧,掩飾著他的身影。兩人間氣氛有些邪異,誰也不開口,但彼此卻似有聯繫。半晌,一肌氣息靠近,兩人面前露出了一道黑影,「稟報魔主,剛收到最新消息。」
魔天尊主表情平靜,眼中旋轉的黑芒一直不停:「說,都有些什麼消息。」那黑影恭聲道:「第一是關於魔都方面的消息,據魔神殘無月回報,天魔都並沒歸順,反而遣散了教徒。教主歐陽雲天公然帶著百變二仙與五行尊者進入人間,正式插手人間之事。」
魔天尊主聞言冷哼道:「歐陽雲天有幾分膽識,可惜他卻不該在我面前擺弄。既然他敢公然違抗我的意願,我豈能讓他好過。繼續說,不有什麼?」黑影道:「第二是關於鬼域的消息,那煞血閻羅自從消滅了龍魔戰線後就一直盤居在十靈峰,一邊派高手探查天下大勢,一邊刺探我們的動靜,意圖十分明顯。」
魔天尊主臉色陰沉,冷聲道:「此事本王知道了,接著往下說。」黑影道:「回魔王,我們還探聽到了魔神宗白雲天的下落,他正趕往南荒玄風門總壇,意圖不明。此外就是關於陸雲與華山的消息了。數日前,陸雲與除魔聰明曾秘密行動,趁天邪神朱喜與天殘無殘老祖大戰之後,由陸雲出手消滅了天殘老祖。此事因為沒有外人得知,所以直到現在才查出,至於華山方面,剛剛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劍無塵要在明天迎娶易園門下張傲雪,地點在黃山高原中問的一座神奇山峰,那裡據說是他們剛遷移的正道聯盟總壇,葉心儀已經率領大批高手在幾日前趕去,目前的華山據說改為分壇了。」
眼神一變,魔天尊主揮手讓那黑影離去,自語道:「這最後一個消息倒是有些意思,值得注意。」魔幻尊主打算趁此機會從中取利吧。「魔天尊主邪笑道:「不愧是最瞭解我的人,本王的確有這個意思。現在你與我說說,這消息蘊藏著哪些玄機?」
魔幻尊主冷聲一笑,淡然道:「此事要看從哪個角度去分析,對於我們而言,只能說賭一賭運氣,可參與也可旁觀,不必太過在意,如今這消息既然傳入我們耳裡,想必天下都已經知道,那時候想趁火打劫的人不在少數,貿然進去尤為不智。至於劍無塵與張傲雪這二人據說感情並不好,為什麼會突然結婚,這裡面肯定有玄妙。」
魔天尊主補充道:「他們二人的確感情不好,因為張傲雪喜歡的是陸雲,而劍無塵與陸雲卻是死敵。這個消息最針對的人應該就是陸雲。只是有一點很奇怪,劍無塵與葉心儀是天劍客有心撮合的一對,此次劍無塵是如何說服天劍客與葉心儀,敢明目張膽的娶那張傲雪呢?」
魔幻尊主問道:「這些不是我們所在意的,我只想問魔王一句,如果你是陸雲,你聽到這消息後,第一反應是什麼?」魔天尊主沉吟道:「就我以住對陸雲的認識,此人外柔內剛,一旦得知此事必然硬闖正道聯盟,與那劍無塵死拼。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牽制正道聯盟不少高手,那樣如果我們趁機進軍,你說是不是可以一舉消滅了正道聯盟呢?」
魔幻尊主聞言,平靜如水的道:「魔王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又何必問我呢?你只需要吩咐任務就行了。」魔天尊主聽完大笑,狂傲的道:「好,我們就賭一賭運氣,看是我魔域厲害,還中那煞血閻羅聰明。」魔幻尊主反問道:「魔王就肯定煞血閻羅會作出相同的決定?」
魔天尊主自信十足的道:「那是自然,因為他是煞血閻羅,他也想一舉擊垮正道聯盟,打敗九天虛無界。好了,傳我命令,全體準備,明日一早出發。」魔幻尊主沒有馬上回話,深思了片刻道:「魔王既然明知煞血閻羅也會前往,不覺得我們再去有些多餘嗎?」
魔天尊主一愣,疑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魔幻尊主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那個意思,魔王最好考慮清楚。」聽完此話,魔天尊主沉思了半晌,最後道:「如此也好,我們明天就換個地方,取道華山便是。」魔幻尊主冷聲道:「魔王聰明,我這就去安排。」
同一時刻,十靈峰上,煞血閻羅也正在與無間鬼煞商議此事。自從得知了劍無塵要娶張傲雪的消息,煞血閻羅就十分高興,一心想著如何把握這次機會,好好的對付正道聯盟,以削弱九天虛無界的實力。
此刻,無間鬼煞看著興奮的煞血閻羅,恭聲道:「閻君不要激動,既然此事已然證實,我們現在就應該冷靜分析,好好想出一個絕妙的對策,那才是正事。就我所知,劍無塵此次娶張傲雪,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針對陸雲。而陸雲即使明白這個是詭計他也得闖,因為有張傲雪握在劍無塵手裡。照此分析,陸雲硬闖正道聯盟那是必然的事,而以陸雲的修為,雖不能打敗正道聯盟那些高手,但要牽制住正道聯盟大部分實力也是很容易的。再加上除魔聯盟出手相助的話,那時我們只要把握好時機,定可一舉殲滅天劍客等人。」
煞血閻羅得意大笑道:「說得好,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我們只要想好如何部署,再考慮到其中的一些變數,到時候即便沒有十層的把握,也有個六七層。」無間鬼煞陰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要我們考慮全面,把握玄機,就沒有辦不成的事,現在此事,應該是天下皆知,陸雲與除魔聯盟方面是沒有什麼疑問了,剩下最主要的就是,天下間會有多少股勢力插手此事,趁機圖謀?」
煞血閻羅收起大笑,沉呤道:「就目前所知,人間除了我們之外,魔域的勢力極有可能插手,還有就是玄風門。至於天魔教與魔神宗即便知道,恐怕也不會大動干戈。剩下妖域全無動靜,可能已經衰敗了。至於一些特殊高手,如無人座、北風等他們就算想渾水摸魚,也無妨大局。」
無間鬼煞贊同道:「閻君所言極是,現在我們就只需要留意魔域與玄風門的動靜。這二者之中又以魔域為主,因為他們與我們之間有仇怨,所以得認真考慮一下,不要正道聯盟沒有消滅,我們反而弄得頭破血流那就不好了。」煞血閻羅一想有理,吩咐道:「如此你馬上派人給我查出魔域的確切動靜,務必要在我們明天出發前搞明白他們的意向,以免發生衝突。」
無間鬼煞應道:「閻君放心,我馬上就讓無魂陰羅去查辦此事,明早之前一定回來。」說完晃身便消失了。遣走了無間鬼煞,煞血閻羅遙望著華山方面,皺眉道:「明天,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就讓天地見證,看我們誰能奪得天下吧,成為未來的七界霸主。」
一處山谷中,一位綠裙少女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目光看著數丈外的水潭,口中發出淺淺的輕笑。她的身後,一位中年文士虛空而立面朝北方,遙遙似在凝望著什麼。這時,少女拋出一塊石子,落在水潭中濺起層層漣漪,驚醒了中年文士,只聞他道:「你帶我來這已經三天了,究竟你所謂的要成大事,是如何成其事啊?」
少女背對著他,輕笑道:「你別心急,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目前的人間群雄並起,我們要招兵買馬與他們一爭長短那顯然是不切實際。所以現在我們只能等待機會了,等人間各大勢力相互爭鬥,實力大減之後,我們再趁機出手。而現在,我們要等的機會來了,劍無塵要娶張傲雪,這就無疑告訴天下,正邪之戰即將爆發。」
中年文士不解的道:「你此話何意,就算劍無塵要娶張傲雪,那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怎麼牽涉到了天下?」少女笑道;「你這江南才子已經落伍了,完全不瞭解當前的局勢。我告訴你,劍無塵與張傲雪那就不是一對,他們之間原本不但沒有感情,反而心懷怨恨。此時說張傲婦會嫁,據說是因為重傷之後失去了記憶,這才給了劍無塵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除了可以得到張傲雪外,還有另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設下陷阱對付他的仇敵陸雲。」
江南才子聞言頓悟,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次陸雲為了張傲雪必然硬闖正道聯盟,我們便有機可趁?」少女凝香陰笑道:「不只是這樣簡單,劍無塵此次大張旗鼓,為的就是讓陸雲知道此事引他上當。可他想不到,他的這一動,便牽動了天下正邪勢力,使得所有人都關注著這件事情。試想明天陸雲與劍無塵一戰,牽制住了聯盟高手,到時候鬼域與魔域的高手突然出現,再加上一直處心積慮的玄風門,你說會是怎麼的一番情景?」
江南才子想了一下,大喜道:「如此一來,即便他正道聯盟實力雄厚,這一次恐怕也得吃不完兜著走了。而其他幾股勢力,只要插手進去便不宜擺脫,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那時候人間形勢又將大變,對我們可謂是大大有利。」
少女凝香起身,看著天際的白雲,陰森道:「如此機會,我們要是白白錯過,那還爭什麼天下呢?」江南才子一驚,勸道:「你想幹什麼?此時此刻,我們坐山觀虎鬥才是上策,你切不可心急誤事。」凝香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這才子恐怕徒有虛名,真是本領越大膽子越小,如此豈能成事。坐山觀虎鬥的確是不錯,可要是再推波助瀾,那就更好了,機會是靠自己爭取了,你這樣等著天上掉黃金,就是等到死也別想有所大成。走吧。」
江南才子臉色一變,被她一個少女如此諷刺,臉面的確有些掛不住。然而他仔細一想便收起了怒氣,換上笑臉追了上去。「我們這是去哪,辦什麼事?」少女凝香盈盈一笑,有些神秘的道:「我們自然是去幫那劍無塵一把,讓他能夠更加順利的引來陸雲,同時也多引來一些其他人。」
「其他人,什麼人啊?」猜不透她心中所想,江南才子發現,自己這個當年上通天文下知地於是的人,如今竟然被一個少女牽頭鼻子走,卻搞不明白自己敗在哪裡。凝香看著他那表情,輕笑道:「自然是一些有實力,卻不是很想插手,可一但插手就會影響大局的人。」江南才子一愣,驚奇的問道:「有這樣的人嗎?」凝香反問道:「你說呢?」話落突然加速,不再理會他。
靜立山頭,遙望遠處,孤獨的身影在風中搖動。天空,夕陽西下,晚霞殘線,一行大雁飛在落日的餘輝中。自從遣散了教徒,歐陽雲天就呆在這無名山頭,整日看著華山方向,思念著心中的人兒。今天,五行尊者中的黑水尊者傳來消息,說已經查到陸雲的下落,他正在除魔聯盟。同時還把劍無塵要娶張傲雪的消息也告訴了歐陽雲天,這讓他陷入了沉默。
眾所周知,張傲雪與陸雲之間感情深厚,此次劍無塵突然宣佈此事,其用意只要稍稍瞭解的人都能猜到,那是專門針對陸雲的。對此,歐陽雲天不會很在意,雖然他與陸雲曾有一面之緣,並且很讚賞此人。然而此事所牽涉的另一個問題卻讓歐陽雲天有些擔憂,那就是一旦陸雲硬闖正道聯盟,勢必牽動天下大勢,那時候身在正道聯盟的綵鳳仙子就必然要面對眾多敵人。
如今的陸雲就像一條導火線,他一動就必然引起正邪大亂,那樣明天的局面就混亂無比,誰也無法控制。這樣,危險對每一個參與的人來說都是一樣,這就使得綵鳳仙子難以脫身,生死無法預測。想到這些,歐陽雲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阻止此事的發生,然而認真一想,陸雲是絕對不可能罷手的,那麼這就無可避免,除了插手其中趁機行動外,他別無選擇。
想到插手此事,歐陽雲天有些猶豫,他不想因為自己私人的恩怨,而將天魔教牽扯在其中,所以他決定自己一人行動。只是他還是擔心,五行尊者會因為他的緣故而插手此事。同時,他還有一點私心,一點幾百年一直無法勘透的私心。那就是趁著這次機會,帶走綵鳳仙子,從此遠離塵世。只是真的能成嗎,他看不透,所以他為情而苦。
晚風吹拂,花草搖動,點點塵香,道不盡兒女情仇。回首來路,幫人何處,雁鳴聲中一葉秋,盡多斷腸愁。情之一字,千古風流,困著了多少兒女英雄。歐陽雲天,這位天魔教五百年來最傑出的奇才,就困在了一個情字當中,直到今天仍然無法解脫。
歎息,出自口中,歐陽雲天望著黃昏中的華山,輕呤道:「幾百年恩怨,幾百年情仇,困住了三個人的心,留下了一世的糾葛。而今天地浩太陰即出,也該是了結的時候。明天,我們將再次重逢,希望那時候能夠圓滿的結束……」淡淡的聲音迴盪在山頭,明天是會結束,還是繼續糾葛呢?心,上下浮動,情,深藏心頭,當宿命的交集出現,事隔千年後,他們之間又會發生些什麼?
雲山多霧,弱水不浮,聽石天語,自有靈處。在一座神秘的山峰上,四周白雲縹緲濃霧瀰漫,一潭丈寬的池水經風不波,旁邊立著一塊通體雪白的大石,上書「石破天驚」四個大字。日光,在雲霧的籠罩下不見行蹤,此地除了微風輕拂外,就只有一個老者靜坐在石旁,凝神閉目,似在聆聽著什麼,此人是誰呢?他就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萬象玄尊,只是他在這裡幹什麼呢?
時間慢慢走過,答案漸漸浮露,當萬象玄尊睜開眼睛,他的面前不知何時竟多了一道身影,正默默的看著他。那人鬚髮皆白臉帶笑容,竟然是當日神秘竹林中的竹仙,不知怎麼來到此處。
四目相對,萬象玄尊淡然道:「多年不見,你的修為又進了一大步,只差最後一關了。一旦通過了這一關,你就將成為鬼域有史以來的第一人。」此話有古怪,位列九陰地靈散仙之中的竹仙,怎麼會與鬼域扯上瓜葛?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什麼,竹仙只是淡淡一笑,有些感觸的道:「是啊,就差這最後一步,可就是這最後一步才讓人勘不透,還是你好啊,三間七界隨意穿梭,沒有劫難沒有憂愁。世上如果論誰最神秘,你當數第一,論誰最逍遙,你也數第一。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萬象玄尊神情淡雅,輕輕的道:「你錯了,神秘之人永遠都不快樂真正快樂的人,是沒有一點神秘的。只有心中無念,那才是最快大的快樂。或許你覺得這種人太平凡了,可快樂就是屬於平凡人的,真正不平凡的人擁有的東西太多,因此他們才缺少那最平凡的快樂。」
竹仙搖頭一歎,輕笑道:「算了,我說不過你,也不與你爭這個。今天我來是想問一問,我這最後一步能不能走得過?」萬象玄尊起身移步,淡然道:「你到我坐過的地方去坐一坐,誠心的聆聽一下,到時候你或許就不會問我了。」
竹仙眉頭一皺,遲疑道:「雲山多霧屬於自然現象,弱水不浮也曾聽過。只是這聽石天語,難道真有其事?」萬象玄尊笑而不答,只道:「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竹仙半信半疑的走到萬象玄尊剛才坐的位置,照著他的吩咐閉目靜心,認真的聆聽起來。
看著入定的竹仙,萬象玄尊臉上笑容一收,神情有些感觸。片刻,萬象玄尊走近池邊蹲下,目光注視著池底,那裡竟然長著一株三葉小草,僅僅一寸高度。此草有些古怪,因為那池水毫無動靜,可它卻微微的搖動著葉子,宛如在吸納著什麼。
微微一歎,萬象玄尊低聲自語到:「弱水不浮,能溶萬物。想不到卻孕育出了天草,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起身,萬象玄尊便收起了感觸,嘿嘿的看著雲端,等待著竹仙的醒來。大約一炷香時間,竹仙醒來滿臉驚訝,驚呼道:「奇跡,真是奇跡!想不到這靈石真的能開口。」
萬象玄尊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微笑道:「聽石天語,你聽到些什麼?」竹仙激動之後漸漸平靜,想了想後開口道:「很奇怪,並沒有聽到我想要問的事情,反而是關於太陰蔽日的一些情況。」萬象玄尊點頭道:「這不就與你的心事有關嗎?」
竹仙一愣,疑聲道:「你此話何意,難道你認為我想趁機圖謀什麼?」萬象玄尊笑問道:「不是嗎?你來人間就一點所圖也沒有?」竹仙臉色一變,有些遲疑的道:「目的多少是有一些,不過這,這個……」
揮手制止了他的話,萬象玄尊道:「不要說了,我不想知道你所圖為何,我們還是說你今天來此為何吧。」竹仙聞言,忙道:「好,不說其他,就還是說一說那太陰蔽日好了。以往,我一直認為我已經把它看懂看透,可剛才聽了靈石之語後,我才發現這其中還有很多不解之處,希望你能為我一解疑惑。」
萬象玄尊神色平靜,淡淡道:「你問吧,可以回答的我會回答你。」竹仙也不客氣,問道:「第一,太陰蔽日要如何才能開啟,第二,太陰蔽日是因何而現,第三,太陰蔽日之後,天下會是怎樣的局勢?」
萬象玄尊笑了笑,笑得竹仙有些迷惑,「第一,太陰蔽日要宿命之鑰方能開啟。第二,太陰乃因逆天而現。第三,太陰之後,正邪逆轉,七界歸無!」竹仙眉頭一皺,自語道:「宿命之鑰,應該是指無心,逆天則是指陸雲,只是那歸無又是何意,回歸原始嗎?」
萬象玄尊含笑而不答,指著頭頂的雲霧道:「看山不是山,只在雲海間。」竹仙抬頭,凝望著雲霧,疑聲道:「這話好像說反了,是嗎?」轉頭,萬象玄尊卻已經神秘不見,這讓竹仙一呆,停留了片刻也一晃消失了。
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只是當雲霧散盡,卻已是滄桑千百年。半空,萬象玄尊無聲而瑞,目光看了一眼地面,隨即望著蒼穹,悲天憫人道:「毀滅之端,重生之始,天地萬物,分合有數。三間動盪,七界連通,一切萬法,歸於虛無!」
淡淡的聲音縹緲無度,像一縷清風吹向神州。這一刻,風動天下,太陰始出,宿命之子,誰人勝負?或許,勝者無笑,敗者無哭,成敗得失,後人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