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妲急了,抓起詹濛濛的一隻胳膊,想把她架到客房裡去。
詹濛濛站起來,不開心地問:「怎麼回事啊?睡得好好的,被你搞醒。」
林妲拉著她來到客房,關了門,小聲說:「我是為你好。」
「什麼叫為我好?」
「怕你被人迷倒。」
「誰這麼迷人?」
「我說的是——迷藥!」
「什麼迷藥?」
「有人告訴我說——櫻桃汁裡下了迷藥。」
詹濛濛興趣上來了:「真的?誰下的?」
「我不知道。」
「那是誰告訴你的?」
她猶豫了片刻,說:「是悶悶,他叫我別喝紅色飲料。」
「他往櫻桃汁裡下迷藥?還真看不出來呢!」
「應該不是他吧,如果是他下的,他幹嘛要告訴我?」
「嗯,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Simon下的?」
「只能是他了。」
詹濛濛困惑地說:「但我喝了那麼多,也沒被放倒啊!」
「我也覺得奇怪。」
「那兩隻是不是被放倒了呀?」
「他們如果被放倒,也是被他們自己放倒的,反正我們沒在飲料上做手腳。」
「他們為什麼要自己把自己放倒呢?難道是等我們去強暴他們?」
「別亂說了,我們是女生,怎麼會去——強暴男生?」
詹濛濛反駁說:「怎麼不會?現在最in(最時髦)的就是女生強暴男生了。不過現在有兩隻,我到底該強暴誰呢?如果悶悶不是陶沙,而是藍少東,我就趁這個機會把他強暴了,生米做成熟飯,奉子成婚,一切搞定。」
「那你還是強暴Simon吧,我覺得他才是藍少東。」
「問題是也沒證據啊,都是我們自己亂猜的。」詹濛濛想了一會,說,「不管了,趁他們現在喝醉了,我去侵害他們一下。俗話說,廣種博收,我把兩個都侵害了,總能逮住一個。」
「別去!小心——」
「呵呵,現在你該叫他們兩個小心,采草大盜詹某來也!」
詹濛濛說著就離開了房間,林妲不敢跟過去,怕看見令人尷尬的一幕,但她又怕詹濛濛是中了迷藥,比如春藥什麼的,現在不能自持,等清醒過來,肯定會怪她沒有想辦法阻止這一幕的發生。
她鼓起勇氣,追到娛樂室,沒看見詹濛濛,也沒看見Simon。
她又追到餐廳,沒看見陶沙,只看見詹濛濛坐在那裡發愣。
她好奇地問:「人呢?」
「我不是人?」
「我是說那兩個人。」
「我怎麼知道?」
「我剛才明明看見他們一個躺在娛樂室,一個躺在這裡的,怎麼現在都不見了。」
「你是不是中了迷藥,產生幻視幻聽了?」
「不可能,我什麼都沒喝,只喝了冰水。」
「也許迷藥就是下在冰水裡的呢?」
「怎麼會?」
「你想啊,如果櫻桃汁裡真下了迷藥,悶悶怎麼會單獨告訴你呢?好歹我還是他女朋友吧?」
「因為你一直在娛樂室,而Simon也在那裡,他沒機會告訴你呀。」
「但他可以讓你轉告我一聲啊。」
「那你的意思是他在騙我?」
「肯定是。他知道如果叫你別喝紅色飲料,你就肯定會喝冰水,而那就正好中了他的計。」
「他為什麼要讓我中計?」
「他想幫Simon一把嘛。」
她生氣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幫Simon?」
她說不清為什麼自己這麼生陶沙的氣,對Simon她都沒生這麼大的氣,好像早就知道Simon是這樣的人,因此一點也不出乎意料之外似的。但對陶沙,她就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那時告訴她紅色飲料的事,是為了保護她。哪知道他是在使陰壞,誘使她喝冰水。最令她氣憤的是,他誘使她喝冰水的目的不是他自己想得到她,而是幫Simon!什麼破人!
她心存希望地說:「我還是不相信冰水裡下了迷藥,悶悶應該沒這麼壞。」
「那讓我喝點冰水,看看會發生什麼。」
「別喝!萬一真是冰水的問題——」
「真是冰水的問題不是正好嗎?呵呵,我是被人下了迷藥,那我做什麼都不負法律責任了。」
詹濛濛真的倒了半杯冰水喝了,咂砸嘴:「什麼味道都沒有!」
「我說冰水沒問題吧。」
但過了一會,詹濛濛的神色不對了:「不行了,我中招了——」
她急了:「是不是真的呀?」
「我——」詹濛濛倒在沙發上,不吭聲了。
她趕緊跑過去,坐在詹濛濛身邊,搖她:「喂,是不是真的呀?你是真的——中招了嗎?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詹濛濛死不吭聲。
她又搖了一陣,還掐人中,詹濛濛坐起來,沒好氣地說:「真是倒霉!有你在旁邊,姐想失個身都辦不到。算了,我們去客房睡覺吧。」
兩人向客房走去,經過另外幾個房間的時候,發現那間大臥室的門關上了。
詹濛濛輕輕推了一下,無聲地說:「閂了!」
林妲也無聲地說:「走吧,別被他們醒來看見!」
她們來到那間中臥室門前,發現那間的門也關上了。
詹濛濛又推推門,無聲地說:「也閂了。」
兩人相互做個鬼臉,回到客房,一人佔了一張床躺下。
林妲說:「這兩人太不像話了,一人睡一個大床,把兩個小床讓我們睡。」
詹濛濛也說:「這兩隻太不像話了,睡個覺還把門關了,閂上,什麼意思?難道怕我們性侵他們?」
「應該不是吧——」
「那你說是為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
詹濛濛躺了一會,突然說:「你說他們倆是一人睡在一間臥室裡,還是睡在同一間臥室裡?」
「當然是一人一間。」
「為什麼?」
「你剛才不是推過門了嗎?」
「推門能說明什麼?」
「如果他們不是一人在一間臥室裡,怎麼可能把兩個門都閂上呢?」
「不會用鑰匙從外面鎖住?」
「為什麼要這樣?」
「為了騙我們囉。」
她沒搞懂:「他們把自己閂在房間裡,怎麼騙我們?」
「怎麼騙?就這樣騙,鎖一間,閂一間,我們就以為他們一人睡了一間,但實際上他們是睡在同一間房裡。」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通信連(同性戀)?」
「這兩個人簡直把我搞糊塗了。說他們是通信連吧,Simon又愛盯著女生的事業線看;說他們不是通信連吧,兩個人又愛粘在一起。」
「也許悶悶是,Simon不是?」
「那怎麼可能搞到一起呢?」
「也許Simon是雙向的?」
「嗯,太有可能了。那他們真不該海歸,美國那邊多自由啊,通信連可以正大光明地結婚,跑回中國這種地方來,父母家人都逼著你娶妻生子,鴨梨(壓力)太大了。」
林妲還是沒想明白:「如果他們是通信連,幹嘛要在我們的飲料裡下迷藥呢?」
「把我們迷倒了,他們就可以快活去了。」
「那他們還不如根本就不請我們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中國的『通信連』鴨梨很大的,不能不裝給父母家人看啊。把我們兩個叫來,是為他們打掩護的。」詹濛濛憤憤地說,「他爺爺的,這下連詹某都做了陪襯!」
「睡會吧,我好睏。」
兩人一覺睡到傍晚,起來後把床鋪整理了一下,就循著音樂聲來到娛樂室,發現兩個男人在那裡看片。
Simon招呼說:「來來來,看美國大片,《BrokebackMountain(斷背山)》。」
詹濛濛說:「早就看過了。」
「英文原版的也看過?」
「原版的沒看過,有沒有什麼被中國刪掉的『兒童不宜』鏡頭?」
「多著呢,保證你過足癮。」
「真的?那太好了。」
一張片看完,也沒看到多少「兒童不宜」鏡頭,詹濛濛大呼上當,Simon笑嘻嘻地說:「誰叫你起這麼晚的?兒童不宜的東西在你們來之前就放完了。」
「是嗎?那我們從頭看起吧。」
陶沙站起身說:「你們看吧,我做飯去了。」
Simon問兩個女生:「剛才看懂了吧?」
詹濛濛回答說:「老早就看過中文的了,還能看不懂?」
「我不是說劇情,而是說英語聽懂了沒有。」
詹濛濛說:「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看個片還要搞個閱讀理解考試?」
「當然不是,」Simon解釋說,「是這樣的,我們『神州』集團跟很多海外公司有來往,我那裡經常接待外來客戶,如果你們英語聽力口語好,到時候我請你們來當口譯。」
詹濛濛大包大攬地說:「我們英語聽力口語都很好的,當個口譯沒問題。不是免費的吧?」
「當然不是,pay(報酬)得很高的。」
「那你有了這樣的機會,記得通知我們哈。」
「一定。」
吃過晚飯,天已黑定了,林妲急著回家:「不早了,你們哪位開車送我們回家吧。」
Simon很吃驚:「你們今天還回家?今天就在這裡住,明天我們接著吃接著玩。」
「不了,我明天還有事。」
「有什麼事?」
她答不上來。
Simon說:「我太累了,沒力氣開車送你們。」
詹濛濛說:「沒問題,把你的寶馬借給我們用用就行了,我們騎馬回家。」
「你把我的馬騎走了,我下星期上班怎麼辦?」
「那我不管,誰叫你不送的?」
「你要走你走,Linda是不走了的,對吧?」
她嚷起來:「為什麼我不走?就是我要走的。」
「我唱歌挽留你行不行呢?」
詹濛濛說:「那就要看你的歌能不能打動她了。」
「保證能打動。」Simon把卡拉OK打開,點了個歌,是張學友的《Linda》,不過是粵語版的。他站起身來,學著畫面上張學友的姿勢,邊舞邊唱:
門外那晚空
門後零時的鍾
彷彿知我渴望你的抱擁
無奈你偏要
輕輕說很夜了
要別離去催促我相送
……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美麗長夜不應有這缺口
纏綿時辰因還沒見盡頭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這是時候交出以及接收
當你我被愛佔有
明月掛半空
斜射朦朧街中
窗紗卷滿愛望你的晚風
如若這刻你推搪說很夜了
我是難以衷心去相信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美麗長夜不應有這缺口
纏綿時辰因還沒見盡頭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這是時候交出以及接收
當你我被愛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