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呀!不會吧?
校長吃了趙婧買回的藥,胃痛緩解了,他又去開會了。
趙婧突然心生憐憫,當校長也不容易啊,又是這麼年輕的校長,領導著省重點高中裡名列第一的最好高中,的確不容易啊。如果臉上沒有威嚴,怎麼壓得住台呢,也許那種陰沉沉的嚴肅就是一種官威吧。
可是趙婧怎樣總覺校長臉上是滿滿的陰狠似的,對,就是那種陰謀詭計似的臉。也不對,反正……不苟不言笑的那種……唉,不管什麼臉吧,只要別為難趙婧就行。
趙婧放了學,剛回到家,手機就響起來,一看是方輝的電話,很覺奇怪,方輝出去上班,從不給她打電話,她悶了的時候給他發個信息,也很少能收到回信。就是有時候趙婧給他打電話,他也常常是關機。
他給她說過,他工作很忙,顧不上回復她,要她多多原諒。這樣,趙婧也就不再打攪他了,他們很少通訊聯繫。今天怎麼突然主動打電話呢?想她了吧?嘻嘻。
「喂,阿輝。」
「丫頭啊,我工作上有點事,需要加班,回不去了,啥時回去,我說不準。唔,啥時回去算啥時吧。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做飯吃,別瞎吃,聽到了嗎?」
「嗯,你盡快回來呀。我……」
「哦!」
「阿輝,我……」
手機關了,趙婧心中很不高興,啥事這麼急啊?連話也不能多說兩句。不說拉倒,回來再算賬。看還讓不讓你……親了。
第二天上午放了學,趙婧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校長從外面進來了,臉色比昨天好多了,胃痛可能好了。
「校長,你的胃病好了嗎?」
「嗯,好了。趙婧,你有好點的衣服嗎?」校長問。
「啥?好……好點的衣服?」趙婧糊塗了,我的衣服不好嗎?影響校容了?她除了方輝給她買得那身,也真沒什麼好衣服,可那身衣服她平時還捨不得穿。今天穿得是被「黑社會老大」濺上泥污的那身。
「這身……」校長上下打量趙婧,趙婧窘了,幹麼啊?選她去當表演時裝秀啊?
「就這吧,你跟我走。」校長說,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樂。難道當官的全練過這種不喜形於色功夫嗎?讓人費解。
「跟你走?去哪啊?」莫名其妙。
「你跟我走就是了,有點私人的小事需要你的幫忙。」算是解釋得夠明白了吧?私人的事情,不是工作。哎,憑什麼呀?哦,你是校長,你就能不和人商量?
校長走了,趙婧急得要蹦起來,你說清楚啊?去哪呀?幹啥呀?可是校長已經走了,跟著走吧。
趙婧鎖好辦公室門出去,辦公大樓裡已沒了校長的蹤影,去哪了呀?跟你走,也得讓我跟得上啊,左看,沒有,右看,還是沒有,難道出了校外?
趙婧左顧右盼地來到學校門口,還是沒有啊?校長人呢?一小會兒就失蹤了?校長大人哎,別玩藏老貓好嗎?
「趙婧,這兒!」
一輛銀灰色寶馬在她身前停下,車窗開著,校長探頭叫她。趙婧打開車門,只有上了,還有的選擇嗎?
趙婧小心翼翼的踏進車內。暈,這麼低的車啊,坐習慣了公交,還不覺這寶馬有啥舒服的,悶!悶得眼都有點眩。校長大人還有私人車啊?
當然有啦。去年一個班考上清華40個人的那個班主任,省政府獎得車比校長大人的車好多了。一中教學本領高強的老師,個個都有車,為啥一中牛呢?我們趙婧也會有的,別急嘛,慢慢來。你瞧著。
胡思亂想中,車子緩緩開動。
趙婧把雙手放膝蓋上,背脊挺直,雙眼平視前方,但偷偷從反光鏡中看校長。校長不看她,只看路,他認真開著車。
「趙婧。」校長叫。
「在。」趙婧答應了一聲,不知校長要說什麼。
「我帶你去見我奶奶,你啥話也別多說。她問你什麼你要見機行事。」
「啊?為什麼見……她呀?」趙婧在說「她」的時候不知說什麼好了,也跟校長一樣叫「奶奶」,好像有點恬不知恥地往近拉距離,叫「老人家」有點不合她小丫頭的身份。最後含糊其辭說了「她」。
「老人家的思想,你應該明白。」
「什麼?」老人家的思想,憑什麼趙婧應該明白啊?難道趙婧也是老人家?她老人家想什麼趙婧從哪兒能明白的啊?天!
「估計她也不會問你太難回答的問題,反正你見風使舵、見機行事就好。老人家嘛,讓她高興就好。」
「我……我怎麼就讓她高興了呢?」趙婧簡直難為死了,校長您老人家到底怎麼回事啊?說清楚些行不行啊?什麼叫見風使舵、見機行事,您怎麼不說見財起意、見死不救呢?
「你很聰明,去了你看我話頭,你就知道怎麼說話了。」
「校長,我……我不會說話的,見了生人就更說不來了,您到底……」
校長再也不說話了,趙婧心中卻「咚咚」直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趙婧聰明嗎?校長說聰明啊,可是怎麼一點也顯示不出聰明勁來呢。現在她簡直就是一個傻子。
汽車在趙婧的忐忑不安中快速前進。
車子行駛到市裡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校長一邊開車一邊打了個電話,而且那個聲音,天!你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校長大人嘴巴裡出來的,「奶奶,我們馬上就到了,好吃的都準備好了吧,婧婧可是最嘴饞的啊。」
「啊?」趙婧要暈過去了。
婧婧?誰?誰是婧婧?不會是她趙婧吧?「我們馬上就到了」不是說他們還有別人嗎?那麼婧婧一定是指她趙婧了。這麼酸的話怎麼會從校長口中說出來的啊?而且還說「婧婧可是最嘴饞的啊」。天爺爺、地奶奶喲,我們趙婧招誰惹誰了啊?大天白日的就讓人家栽贓陷害。校長啊,趙婧沒吃過您一口飯菜,您老人家怎麼知道趙婧「最嘴饞」呢?
校長啊,您太黑心了吧?趙婧夠巴結您了啊,助理助裡,已經幫助您家裡的事了啦,為啥還要扣個「最嘴饞」的帽子啊?您想吃什麼可以直接向您奶奶說啊,幹麼把趙婧拉來當墊背的啊?趙婧人還沒到,惡名已經到了啊,這才真正叫「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啊。沒臉見人了啊,不活了啦。
車子在一座高樓前停下來,校長下了車,不見趙婧下來,走過來打開車門說:「來,下來啊。」
趙婧怎麼下去見人啊?
「下來,到了!」校長又陰了臉。
趙婧一生氣就下來了,「嘴饞」就「嘴饞」,誰認識我啊?
「我該給老人買點禮物的,我去去就來。」不管怎樣第一次來校長家,第一次見老人家禮貌還是要講的。可是,趙婧身上沒帶多少錢。
「校長,您能借我點錢嗎?我不知道要來,身上沒裝多少錢。」
「我買好了,你掂著。」
校長從車裡拿出一個漂亮精緻的盒子,遞給趙婧。
「謝謝校長。」
「你哪來那麼多客氣話啊?到了家千萬別叫我校長啊,記住了。」
「啊?哪我叫您什麼啊?」。
「看我眼色行事,記住見機行事。」
校長您給的第一次助理任務難度就太大了啊
坐電梯也不知到了幾層,來到一家門口,校長拿鑰匙開了房門,碰了一下趙婧的手,示意她進來。
聽到房門響,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一位雪白頭髮的老太太,有七十多歲,身體健康,笑容滿面。
「可來了,菜都要涼了啊。」
「婧婧,叫奶奶啊。」校長一臉溫情地對趙婧說。趙婧有點嚇著了,從來沒見過校長這副溫柔相。他不是變色龍生的小變色龍吧?
「奶奶好。」趙婧果然不負校長重望,甜甜地叫了一聲。天吶,她也成了變色龍了,頃刻間,她也從僵硬的臉皮變為了甜美的一張笑臉。面對老人那麼慈祥興奮的臉,趙婧能不變成變色龍嗎?
「餓了吧,來來來,快吃飯,要不涼了。」
趙婧笑著正準備入座,校長又發話了:「婧婧,來洗手。」
「哦。」趙婧只好又站起來跟校長進了洗手間。
「趙婧,你的褲子上怎麼了?」
「沒什麼呀?」趙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突然臉「唰」地紅了。大姨媽來了,無聲無息地提前來到了,趙婧也沒做一點準備,而且隱濕了褲子都不知道,偏偏今天穿得還是一條白白的褲子,丟死人了。一定是校長看到了才叫她來洗手間的,臉丟大發了。
「怎麼辦呢?」趙婧發愁了,沒做準備啊,出去買吧,這褲子怎麼出去見人啊?
「是……是那事嗎?」校長問,一臉的平淡。
「哦。」趙婧的臉更紅了。蒼天成心讓她丟人現眼啊,為什麼偏偏是現在來啊。不,可能在車上就來了,要不怎麼會弄到褲子上呢?在車上只顧聽校長的教導「見機行事」了,沒注意到大姨媽來到。好嘛,這人丟的,竟然丟到校長家來了。天呀!
「沒帶東西嗎?」東西雖指向含糊其辭,但趙婧也明白是說什麼。
「哦。」趙婧頭也不敢抬了。
校長轉身出去了,趙婧不敢走出洗手間。
老奶奶見趙婧不出來,孫子又出去了,忍不住進了洗手間:「怎麼了?」
「我……我……」趙婧不知怎麼回答對,見機行事,機在哪呢?趙婧看不到啊?
「怎麼了?說啊?和奶奶還不敢說啊?怕啥?到底怎麼了呀?」
「我來事兒了,沒帶東西。」趙婧見不了機,也行不了事,只好實話實說了。
「哦。哪小濤是給你買那東西去了?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好啊……我們那時,孩子都會跑了,也別想指望男人去買那種東西。」
「我不知道。」真的趙婧不知道校長幹什麼去了,反正她是沒辦法解決這事了。她可以用手紙救急,可是褲子呢?出去怎麼見人啊?剛才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知道了呀。
校長回來了,扔給了趙婧一包東西,說:「我不知道你穿多大尺寸的褲子,剛才忘了問你,差不多我買了一條,合不合適先將就穿吧。」
趙婧打開,包裡有一包衛生巾和一條黑色褲子。
趙婧收拾好自己,換上褲子,褲子雖然有點肥,但將就著也能穿。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臉紅得像三月開得正旺的桃花,紅艷艷的。
老人的廚藝很高,菜做得特別好吃。她又是出了名的「嘴饞」,老奶奶一直往她碗裡夾菜,趙婧真是吃了個不也樂乎,肚子吃得鼓圓圓的。管他嘴饞不嘴饞,反正今天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吃飯的時候,老奶奶一會問一個問題:「你家是哪的?家裡都有誰?兄妹幾個?爸爸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趙婧老實回答,因為她去看校長,沒看見校長有什麼眼色給她遞過來,他只顧大口大口吃飯,還說別人嘴饞,看起來他也不是個不嘴饞的。哼!
吃完飯,趙婧要去廚房洗碗,校長也跟了進來,和趙婧一同來洗碗。
「你今天意外的表現更出色。奶奶一點都不懷疑了,所以也不會盤問你別的問題了,你放心好了。」
啊?老奶奶懷疑什麼呀?懷疑趙婧是特務?也就是個特務,這不就是特殊的公務嗎?……盤問?盤什麼問啊?放心好了?趙婧沒什麼不放心的啊?校長啊,您要她擔心什麼啊?
「校長,怎麼回事啊?我還是不明白?」校長,趙婧把您家的飯吃得撐脹了肚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幹什麼來了。就是來丟哪褲子的人來了嗎?對,褲子。
「校長,褲子多少錢,還有哪包……,我明天還給你。」
「不用還。就算這次出差的出差費吧。」
「啊?」
這叫出差?要是這樣的差多出幾趟也不是壞事啊,那怕沒那褲子這種出差費呢,只要有這一大桌子好吃的就行了,反正是個「嘴饞」的人了。
今天這差出的沒啥艱難險阻,只是意外的把人丟在了校長家。不過以後肯定不會丟這種人了,趙婧可以天天帶上「衛生巾」,時時防備大姨媽偷襲。大不了以後不穿白褲子就是了。呵呵。
快到上班時間了,校長和趙婧向奶奶告辭,老奶奶握住趙婧的手,捨不得鬆開,一直安頓趙婧:「常來家啊,你愛吃,我愛做吃的,正好啊。呵呵呵呵。」
趙婧瞅瞅校長,看,我惡名成立了吧?都是您成全。
校長假裝沒看見,只是和奶奶說:「別那麼慣她。我們走了,奶奶。」
一路上,沒怎樣說話,趙婧肚子飽了就想睡覺,迷迷糊糊、不知不覺,車停了。
校長大聲喊:「還不下來啊?愛坐車是怎麼的?一上車就不想下來了。」
趙婧被嚇醒了:「啊?回來了?」
第十二章:喂!哪賣……
吃了滿滿一肚子好東西,直到放學回到家也不覺餓,大姨媽來了身體不太舒服,趙婧放下包包躺到床上,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完全黑得不見五指。
拉著燈,方輝還沒回來,哎,怎麼回事呀?他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回來過呀?哦,突然想起來了,方輝給她打過一個電話,說是不回來了。唉,都因為和校長「出差」,給扎騰忘了。
想起和校長大人「出差」,真是丟死人了,怎麼會這麼巧呢?大姨媽一直是比較準確的啊,怎麼這個月突然搞襲擊了呢?難道說方輝的吻,吻得什麼素什麼素的紊亂了嗎?哇,那吻就那麼神奇嗎?能讓人的生理結構都改變了啊?一想到褲子屁股上開出一朵大紅花,讓校長看到並說出口來,真是太難為情了啊,更讓人難堪的是校長去給她買了衛生巾回來,還送條褲子穿,這……這……這是不是太有點戲劇化了啊?在校長家裡只顧處理緊急事件,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這叫啥事啊。校長為什麼要她去他家呢?他奶奶為啥對她是那種喜滋滋的眼光呢?
趙婧睡醒了,頭腦格外清醒,把去校長家的事,前前後後仔細想了一遍,趙婧就是再單純、再天真,再傻,也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了。更何況咱們趙婧是被校長譽為「聰明而又伶俐」的人呢。
一定是校長奶奶天天念叨孫子沒女朋友,看看東家的誰誰,人家孩子都會跑了,看看西家的誰誰女朋友來家都住著不走了,再看看你連個女朋友也不見領回來一個,後繼無人可怎麼辦啊之類之類,校長肯定是煩了,逮住趙婧,讓她充當一回女朋友罷了,省得她老人家天天瞎操心。對,一定是。怪不得他在奶奶面前叫趙婧是「婧婧」,叫得那麼甜呢。
校長啊校長,說您什麼好呢?您也老大不小了,就給老人家領一個真「女朋友」多好呢,咱學校有多少秀色可餐的美M呢,哪還不是您一句話,一個眼神,甚至於只要把臉色放溫和一些就搞定了啊,何苦為難趙婧去您家丟臉呢?再說了,充當「假女朋友」也找個特別漂亮的啊。
哦,明白了,也許校長真不敢找那些美嬌娘去充妝女朋友,那樣他就會甩不掉她們了,她們可是見縫插針,而不是「見機行事」啊。當然找趙婧這個純淡小女孩兒,不用甩,自己就會躲遠遠的。趙婧總算明白校長讓她「出差」的一片「苦心」了。可是那包衛生巾也太讓人有點……,沒事,連那條褲子校長都撇清了,那是給趙婧的「出差費」。想到自己是校長肚子裡的蛔蟲,趙婧竊竊大笑了,管他呢,有吃有穿,何樂而不為呢,這樣的差多出兩次也無防。可是校長畢竟是個男人,給自己去買衛生巾實在還是說不過去。可哪不是緊急情況,緊急措施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婧這樣想著心裡輕鬆了,看看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又開始想起方輝來,還是方輝好,總覺他像件貼身的小棉襖,又輕鬆,又綿軟,穿在身上曖融融的。
他一個小小運輸牛奶工,工作上的事情有啥離不開他的晚上也要加班呢?也許哪個省、市需求量增加了,連夜運送牛奶吧。
好多姑娘找男人都想找當官的,我們趙婧就不那麼想,當官有啥好啊,像校長才多大的官,那臉讓你看著累得慌。再讀讀言情,哪個總裁總經理的鼻孔不是朝天的,臉孔不是黑熊的,屁股前後不是美女跟著的,你嫁了他,一輩子就是嫁了「不得安寧」,說不定那天老公就讓哪個騷妖精捉了去,你不是年輕守活寡,就是被拋棄當怨婦,要不天天和「老三」較真格的。
切,我們趙婧沒那種口福,嚥不下那種苦難。我們趙婧就喜歡方輝這種沒官沒權每天只給她做飯,掙來錢夠他們花的男人,不用操心被人搶走老公,輕輕鬆鬆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何況方輝那麼帥,要是當個什麼什麼的官還了的,那不是要象唐僧一樣被各路妖魔女人五分六裂搶走了嗎?越想越覺方輝好,越好越想他,別不相信,距離產生美,真的,不信你有機會去體會體會。
趙婧控制不住思念起方輝來,給他打個電話吧,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一個人思念開另一個人就像心裡住了蟲子咬一般地不得安寧。
從包裡摸出手機,找到方輝號碼打過去,方輝關機。
為什麼要關機呢?工作再忙也用不著關機啊?他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呢?想起他白生生的兩隻大手,根本就不是做體力活的人,他只說過一次運送牛奶,那麼是個開車司機出差外地了嗎?也有可能,不管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吧,反正人不錯就行了。
一個人看了一會電視,沒意思,想出去透透氣去。拿了手機,怕萬一方輝有時間開機給她打電話別再接不到。
來到外面大路上,一對一對的情人,從趙婧面前走過,一個人溜躂也沒意思,還是回家早些睡吧。
剛準備轉身,一個黑影向她走來,看個頭肯定是個男人,又粗又大的。趙婧加快了腳步,誰知那人也加快了腳步,趙婧緊張起來。黑天黑夜的,在這有點偏僻的效外,真是很不安全,平時和方輝倆人一點也沒感覺到,如今自己獨自一人,的確不該出來。她走得快,那人走得更快,趙婧嚇得大跑起來,誰知那人也更快地跑著追上來,他終於還是來到了趙婧面前。
「你要幹什麼?」趙婧嚇得聲音都變了。
「你跑什麼?我只是問你點事。」來人果然是個男人,二十多歲。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呀,你怕什麼?你不認識我嗎?我在你樓下住啊?」來人盡量把臉亮到有燈光的地方讓趙婧看。
趙婧仔細看看,有點面熟,但還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她樓下住。
「哎,我問你點事,避孕套在哪買啊?」
「啊?……」
「別不好意思,這有啥啊,你是在哪買的啊?」
「我?我買那玩意兒幹什麼?」
「哎呀,裝什麼呀?啥時代了?這又不丟人,快告訴我在哪買的,我帶了個女孩子還在家裡等著呢。」
「我沒買過那東西。我真不知道哪有賣的。」
「哪都是你家男人買的?能不能借我幾個,等我買到了還你啊,我急著用。」
「你為什麼一定說我有那東西啊?」
「哪你們就不用TT?哪感覺肯定比用著好,可是你不怕懷上,房東說你倆也沒結婚啊。」
「哎呀,你……我……」趙婧張著大口沒有話能說出來。
天底下的事喲,怎麼說得清。
趙婧抬腿就走。後面那男人罵她:「小氣死你,連個TT也不借。倒不怕累死你家男人。」
趙婧開始往家跑,一口氣跑回家,立即關上門,心咚咚直跳,以後一個人再也不出去了。
方輝啊,明天你就回來了嗎?
第二天來到學校,在辦公室見到校長,趙婧的臉啊,紅得比大公雞的冠子還要紅,看到包包裡的衛生巾,趙婧就想笑,校長大人啊,真難為您了啊,一個大男人去給女人買那東西。以後趙婧決不惹您生氣,以報答您老人家的這點好處。
可是,就是校長沒買這巾巾,趙婧也不敢惹校長生氣啊,三個月的試用期只剩下一個月了呀,已到了關鍵時刻,最後是去是留還得您校長大人說了算啊。
可校長見了趙婧,把趙婧「出差」出醜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絕口不提不說,還總是繃著臉,出來進去不看趙婧一眼,恐怕趙婧藉機生事、想入非非。
噫,趙婧BS校長,別太小看趙婧,趙婧不會高攀您,和您沒那個緣分。上輩子趙婧也是個懶鬼,只偷睡懶覺來著,給您只修了五百年的同船渡,沒修到千年的共枕眠,就又跑去給方輝修行去了。光一個方輝都修了一千年吶,校長給您能修五百年,修得今生一個辦公室,已經不錯了,您別太感覺良好啊。
這天,上完課,趙婧正收拾東西,趙陽過來了,趙婧向他無聲地笑笑。
「老師,今天中午還去我家吃飯吧。」
「啊?趙陽啊,這樣不好,別的同學會認為我愛讓學生請客,傳出去對我不好,你知道嗎?我至今還在試用期,沒轉正呢。」
「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老師。」
「難免被誰看到,就不好了。」
「這樣啊。也有道理。」
「趙陽,你考上大學,好好給老師做一桌子飯菜,我一定去吃,現在就定下,怎麼樣?」
「好!你說得!」
「一言為定。」
趙陽高高興興走了。
剛出教室來,就碰到了懷孩子的大肚子老師王悅,她的肚子現在可是夠大的了,走路一扭一扭,她不帶課,一天到晚閉著沒事,到處轉悠。
她說:「趙老師,真佩服你,你怎麼把那個小混混給制服的?我拿他真沒辦法,給他個班長也是情非得已,沒辦法的事,因為班內的混混們都聽他的,你就是不給他班長,他也和班長一樣說了算。」
「的確,趙陽領導能力很強。」
「聽說他是你弟弟?」
「啊?可能前八輩子是也說不定。姓一模一樣的趙,可能老祖宗是一個人這沒問題的。呵呵。」
「趙老師,真會開玩笑。我想問你一下,趙老師,你啥時認識咱校長的?」
「啥時?」趙婧在腦子裡,回憶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可我不相信,你比校長小好幾歲,肯定不是,我還和她們打賭來著。」
「你贏了,王老師,我是招聘會上才第一次見校長的。」
「呵呵,那就好,趙老師求你個事。」
「啥事?」
「我表妹李麗特別喜歡校長,寫了個字條,不敢給校長,您和校長在一個辦公室,你偷偷放在校長辦公桌上好嗎?」
「這……」趙婧很為難,這樣校長大人會不會生氣啊。
「不是趙老師也喜歡校長吧?」王悅直視趙婧,滿臉逼迫的神氣。
「好,交給我吧。」趙婧又被逼上梁山了。
「我就知道趙老師是個爽快人。」
王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口封著。
趙婧接過來,夾在書中。
「趙老師,事成之後,我和表妹請你吃海外海。」王老師笑著拍拍趙婧的肩膀,喜滋滋走了。
來到辦公室,校長的門開著,聽聽動靜,裡面好像沒人。趙婧輕身輕腳地走到門口從門縫往裡偷看。
的確沒人,天賜的好機會,趙婧的心霎時咚咚跳起來,立即開門進去,把那封信放在校長辦公桌上。
剛要出來,天吶,校長從外面進來了,趙婧和校長撞了個滿懷,險些把校長的眼鏡撞到地上。
「幹什麼?是找我嗎?」校長一邊戴眼鏡一邊問。
「那個……是。」
「找我有事?進裡面來說。」校長不懲罰她驚駕之罪已經夠趙婧幸運的了,趙婧哪敢進去。
「不是……那個,我還有事。呵呵,校長我還有事要去辦。呵呵,走了啊。」趙婧偷雞摸狗被人看到,臉上實在掛不住,乖機立即溜了。
去哪兒呢?還沒放學,去看看新建的塑膠操場吧,很漂亮很大的,可趙婧一直忙,還真沒好好親自去操場走兩步呢。
來到操場,裡面有正上體育課的班級,趙婧不好意思進操場了,就站在外面看學生們上體育課。
手機突然大大咧咧地高唱起來,趙婧以為一定是方輝的電話,一看號碼,很陌生,沒見過,按下接聽鍵:「喂,那位?」
「趙婧,是你放的信?」天呀,媽哎,是校長大人的電話,聲音好像還很柔和。
「那個……它,嗯,是。」趙婧只好承認了,已經被抓獲了,還敢抵賴嗎?
「信裡都寫了什麼?告訴我,我就拆開,要不我就扔了。」
「校長,那個……它……它不是我寫的。」
「抄襲的?」
「不……是,它是別人寫的……」
「不管是誰寫的吧,你說說內容,我就打開它。」
「它,那個……你打開一看不就知道了。」
「呵,還害臊。算了,不為難你了。我自己看吧。」校長聽著很快樂的。
電話斷了,趙婧的神經也斷了。
啊?那信封上沒寫姓名嗎?趙婧想想,好像沒寫。壞了,校長大人以為是她趙婧寫的,這人可丟大發了。不過信裡一定會寫名字的,要不,王悅也不會讓她偷偷放到辦公桌子上吧。嗯,一定寫了。
想到這兒趙婧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