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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曉慧的點撥關照下,余非根據有關規定到醫院取了一張假證明,如願請到了半年病假。縣長吳益群便讓常務副縣長錢生成暫時兼管余非分管的有關工作。吳益群對余非說:「希望你盡可能地提早回來,不要讓錢副縣長累著了。」余非淡淡一笑,「我也希望,以後就有勞你和錢副縣長費心了。」
臨走時,余非還叫鄒寶瑞和司機小劉到辦公室坐。余非對鄒寶瑞說:「寶瑞啊,你跟我辛苦了好幾年,平時對你關照得少,這次我會暫時離開縣裡一段時間,你工作上多用心一些,配合好吳縣長和錢副縣長的工作。前兩天,我已向游**爭取了一下,他說會考慮幫你搞個**辦副主任的實職。」鄒寶瑞強擠笑顏向余非致謝。因為此前他已聽到盧一柳傳來的消息,說游長江**準備重用他,把功勞全堆到游**身上了,所以鄒寶瑞對於余非的話,並不感到新鮮和振奮,因而也沒有多少感激之情。鄒寶瑞走後,余非叫來司機小劉,自然也是一番交代,不論今後安排和誰開車,讓他都老老實實幹好。小劉聽著有點生離死別的意味,眼圈有點兒紅。只見余非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個紅包,對小劉說:「你過些日子就要結婚了,我可能參加不了你的婚禮,這紅包你先收著。」小劉拿到手中,掂出了份量,又退了回去:「太多了,我不能收。」余非不答應,還是給了他,邊說:「你看你,你是我下屬,你還怕我對你行賄不成,不就是一千塊錢嘛,因為我平時對你關照得少,應該的。」小劉感激地看了看余非,輕聲說:「你也該成個家了。」余非一笑,回答說:「會的,會的。」然後轉身指著後面的文件櫃說:「那裡面有些鄉鎮和部門領導送到我辦公室來的煙酒禮品什麼的,退回不要嘛又怕拂了大家的面子,上交嘛肯定又傷大家的感情,而且有人也會說我小題大做,所以就一直放在那。我平時消費不多,也沒提回家去,你就都拿走吧,結婚用得著一些,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小劉說什麼也不肯要,但還是拗不過余非,最後只得點頭答應。站起來準備出門時,余非又突然叫住他說:「你女朋友工作的事,楊義平老總昨天晚上回了我的話,他說隨時都可以到他公司上班。」小劉的眼淚終於淌了下來,連說:「謝謝余縣長,謝謝余縣長。」余非擺擺手,說:「別這樣。你也知道,你女朋友不是高校畢業生,進機關政策不允許,我不好去開這個口子,只好向老朋友楊老闆那兒推薦,沒想到他很爽快就答應了。」「南方綠色蔬菜公司效益很好,許多人都想進去,我女朋友肯定會滿意。」小劉千恩萬謝而去。
家裡,余非也是交代這交代那。父親余洪清很是不滿,說:「你這是幹嗎呢?不就是請個假到外轉一圈嗎?又不是不回來!你放心不下就別出去啊,真是搞不懂你。」聶美鳳知道他因為兒子請假半年之久有些生氣,便勸道:「不就半年嗎?很快就會過去的。」余洪清扭著頭不想理他們,口中卻唸唸有詞:「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好好的權力丟給別人,要去散什麼心。半年時間不長也不短,天知道這中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余非剛走,他的秘書鄒寶瑞便找到縣委辦副主任盧一柳的辦公室,關上門對他說:「余縣長讓我到醫院幫他取了假證明,你看這算不算他違規的證據?」盧一柳不以為然地說:「這算什麼,這追究起來也不算是很大的事,更何況此事通過了市委王**,難道我們要跟她過不去?」接著批評他道:「你啊,上次讓你承認向余非行賄兩萬元你又不幹,影響了整個計劃,游**有些不高興,不過他宰相肚裡能撐船,不僅沒有怪你,還決定重用你。」鄒寶瑞只得強擠笑臉,說:「盧主任,你也知道,我不是怕擔那行賄的罪名麼。不過請你放心,我有了一個扳倒余縣長的方案了,不僅比你那個方案更有打擊力度,讓他無法翻身,而且不會把我搭進去。因為我在這整個事情中,將有過而無罪。」盧一柳笑問:「你挺精的啊,快說,什麼方案?」
鄒寶瑞壓低聲音向盧一柳說了一通,盧一柳興奮不已。「你掌握的情況屬實嗎?經得起查實吧?」盧一柳問。鄒寶瑞說:「那當然,情況我基本掌握得差不多,但能不能將余縣長拉進來,關鍵還在於我。」鄒寶瑞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明白,明白。游**知道了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盧一柳說,「你在這其中的作用非同小可,量那余非無法脫身。」鄒寶瑞看著盧一柳,說話突然有些吞吞吐吐,「這事,這事你看,你看我也將徹底地與余縣長為敵,這個,這個……」盧一柳一推鄒寶瑞,說:「你這是幹啥,話也說不利索了,有什麼想法直說吧。」鄒寶瑞清了清嗓子,這才直白地說道:「我是想,想請你給游**傳個話,事成之後能不能放我到哪個部門去當當頭,比如教育局,比如人事局,還有民政局,都可以啊。」
盧一柳笑著說:「你挺有志向的,**辦副主任並不讓你滿足,也挺有眼力的,挑的都是好單位。」「我……」鄒寶瑞想解釋什麼。盧一柳爽快地說:「這是人之常情,你的意思我一定告知游**,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