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子一樣,深情懷念著一個女人的還有他的好友李唯一。
在失去愛女的巨大悲痛中慢慢走出的李唯一,近來時常為一個女人心神不寧,愁腸百結。這個女人就是趙晶晶。
當初趙晶晶離開高峰時,李唯一尚在失去愛女的悲痛中,儘管對趙的離去依依難捨,但不會有十分的注意力來冷靜思考兩人情感關係的走向,甚至認為趙的離去不失為緩解當時形勢及情感危機的一個正確選擇。然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心靈的傷口漸漸癒合,情感上的空虛和寂寞便悄悄襲來,讓他又想起了過去那段銘心刻骨的婚外情,又想起了曾讓他心靈激盪的趙晶晶。
作為李唯一的妻子吳慧賢,儘管她沒有再堅持離婚,但由於女兒的死,她實在無法原諒對此應承擔主要責任的李唯一,顯然就很難在生活當中以好的心情和態度去對待他,這就更加劇了李唯一的失落和寂寞。有時兩人由於生理需要而勉強湊在一起□,也總因為心靈的隔閡最終弄得彼此都索然無味,兩人的關係也就越來越疏遠了。
只有趙晶晶在腦中浮現時,李唯一才會感覺到如沐春風。但趙晶晶似乎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李唯一在文州市出差辦事時曾找過一次調到那裡工作的趙晶晶,可從她那淡然的言談中,再也讀不出昔日的深情。甚至她還提醒李唯一:「你就不記得你女兒是怎麼死的嗎,就忘記了她的臨終遺言了嗎?」
這話讓李唯一的內心如被針扎,剛剛癒合的心靈創傷瞬間裂開了。他含著淚告別了趙晶晶,但是他不怪她,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此後日日,李唯一在思念中度過,在愁緒中度過,在寂寞中度過,也在酒精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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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縣文化局一位副局長調離,因此局領導調整了分工,一向與李唯一私交不錯的局長陳紅水,讓他負責相對而言有些油水的文化緝查、文藝演出這一塊。
調整分工後,李唯一突然比以前忙了許多,因為隨著高峰縣旅遊產業的發展,歌舞表演、音樂茶座等娛樂行業日益繁榮,加上近來信息產業的發展,大大小小的網吧在縣城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這讓有分管之責的李唯一忙得不亦樂乎。不僅三天兩頭有人請去吃喝,請去觀看免費的演出,而且遇有違法亂紀被文化緝查隊逮著的,還要想方設法找到李唯一請求高抬貴手。正如縣文化緝查大隊大隊長黃篤瀆有一次在與李唯一私聊時所說,「您到文化局來確實是受委屈了,但從現在分管文化緝查開始,只要您解放思想,給我們大隊多些支持,保證您吃用玩不愁。」
黃篤瀆在大隊長任上幹了多年,這也算是他的心得體會。
李唯一正處在心情極度苦悶之中,所以任由這個頭腦活絡的黃篤瀆安排、運作,整天隨他沉迷於燈紅酒綠之中。
一天,李唯一接到群眾舉報,得知某酒店正在上演傷風敗俗的脫衣舞,而打黃篤瀆的手機又關機,看來一時找不到他,便獨自帶著兩名緝查隊員來到一家正在搞文藝演出的酒店檢查,發現裡面果然正在上演□裸的男女「二人轉」。
李唯一亮明身份,勒令停止後,堅決要給予重罰,誰知被聞訊趕來的黃篤瀆悄悄拉到一旁。黃篤瀆說:「李局長,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放過他們一馬。」
李唯一感到很奇怪:「來時,打你電話不通,現在又怎麼知道我過來啦?」
「真對不起,我手機沒電,剛回家去換了塊電板,誰知就接到了這家酒店老闆的電話。」
「他打電話給你?他是你什麼人呢?」
黃篤瀆解釋說:「老闆是我朋友,為人特豪爽,他說了,您若能高抬貴手,同樣也不虛此行。」
「黃隊,你這話什麼意思?」李唯一聽出了這裡面的玄機。
黃篤瀆便近前耳語道:「老闆說幾個外地來的漂亮女子,不僅歌唱得好,舞跳得捧,而且特溫柔,她們想與李局交個朋友。」
「交朋友?」李唯一明白黃篤瀆的意思了,有心想駁斥他,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在聽到他又一句「我對老闆知根知底,絕對安全的,您放心」後,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隨後,兩名緝查隊員各得一條香煙後先行離去了,李唯一和黃篤瀆則被安排在酒店的兩個房間。
陪著李唯一的,是來自東北的一個身材高大的女子。她走近坐在床上的李唯一,說:「老闆,我是北方人,叫李如花,如有不懂你們南方禮節的地方,請多多包涵。」李唯一說:「沒事,北方人好,豪爽。聽說你歌唱得不錯,舞也跳得很好,為什麼肯委屈自己來陪伴我呢?」李如花說:「談不上委屈吧,我本就是以淫歌艷舞為生的江湖女子,偶爾用一用自己的身子解解圍也不足為奇,只要老闆高興,能讓我們在你的地盤討些生活就感激不盡了。」
李如花的話裡帶著心酸,讓李唯一好一陣感慨:「我也姓李,聽你說出這番無奈的話來心裡真不是滋味,但你長得確實很美,有心讓你走委實有些可惜,可就這樣佔有你吧,於心又有些不忍。」
「老闆人心真好,你這樣說反倒讓我甘心情願地想讓你爽一回。」說著,動手欲為李唯一脫下襯衣,李唯一竟也心安理得地由著她。
李如花的身材高挑,腰細如柳,更讓李唯一大開眼界的是,她竟可以擺出各種常人無法完成的姿勢讓李唯一姿意淫樂,辟如她可以用手撐地,完全倒立著身子與李唯一XX,讓李獲得噴血般的興奮。
李唯一在享受了從未享受過的男女之間的那種樂趣後,帶著滿足,也帶著自責,心情複雜地離開了那家酒店,而他的監管之責也就在這種放任中放棄了,不僅沒有對這家酒店給予重罰,反而在第二天任由他們淫歌艷舞而不聞不問。
過了幾天後,李唯一又情不自禁的來到了這家酒店,酒店老闆也心領神會地又安排了供他銷魂的一場淫樂。
就這樣,曾經積極樂觀、善良多情的李唯一,經過一場裂變之後,在□之海越陷越深。他的不幸遭遇令人同情,他的所作所為同樣也令人憎恨。生活真是一個大熔爐,將人們熔化了再造,有的人經過一番鍛造閃現出爍爍光輝,有的人卻在烈火中燒成灰燼,甚至化作一股股有毒的氣體而為害人間。
李唯一是屬於哪一種呢,他自己有時也捫心自問,也不願走向令人所不恥的道路,可是,他又常常被一瞬間的慾念所左右。在誘惑和慾望面前,苦悶空虛的李唯一已喪失了足夠的免疫能力。
更要命的是,李唯一的□追求似乎沒有盡頭。當他不再滿足於風月場的女子,並開始唾棄那種純屬性滿足的禽獸行為時,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些與自己偶有交往的良家婦女,以期在她們身上找到所謂的愛情,用以填補內心的空虛。
他能找到真正的愛情嗎,能在慾望之海如願以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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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縣劇團有個編外演員叫甘於蓮,丈夫是縣一中的教師。由於她生得美,唱功又好,所以頗受觀眾歡迎,在縣城也漸漸小有名氣。正當她的事業揚帆猛進之時,家裡卻出了一件極鬧心的事。
她的丈夫陳中平,不僅不為妻子的成功感到高興,反而因此心情鬱悶,特別是看到有男人在台下高呼妻子的名字,不停地送飛吻,以及在平日對妻子大現慇勤,心裡就堵得慌,生怕一不留神自己的妻子就會被別人奪走。這樣的不安帶入到夫妻生活,竟發生了讓甘於蓮感到屈辱的變化。不知從何時起,陳中平在房事中總是要求甘於蓮為他□。甘於蓮並不喜歡這種方式,但為了博得丈夫的歡心,讓他得到更多的滿足,每次都順從了他的意願。可是有一天,當她從丈夫嘴裡聽到一句話之後,卻再也不願這樣做了。甘於蓮那天問陳中平:「你怎麼這樣喜歡讓我將你的東西含在嘴裡啊,時間又長,累得我上下嘴巴抽筋。」如果丈夫回答這樣的方式讓他感覺舒服和滿足,甘於蓮倒能理解,並願意繼續為之付出,可她萬萬想不到丈夫竟說:「不是許多人喜歡看你表演聽你唱歌嗎,現在讓你這張能說會唱的嘴舔我的老二,真是過癮得很,看他們還有什麼崇拜的,呵呵。」甘於蓮差點氣暈,當即嘔吐不止。從此,再也不肯為他屈下頭去。有幾次陳中平強行按頭讓甘於蓮為他□,但遭到堅決抵制,惱羞成怒的陳中平不僅不反省收斂,反而扇她的耳光,讓甘於蓮傷心失望至極。
甘於蓮一改過去開朗樂觀的個性,變得心情壓抑,這讓關注她許久的李唯一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李唯一不知道這其中的具體緣由,但猜測得出甘於蓮一定遇到了難以化解的麻煩甚或危機。李唯一想,作為她的上級領導,在這個時候出面關心一下她,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