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為民的辦公室,春子見他來回踱著散亂的步子,便問:「葛主任,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葛為民說:「劉正紅剛從河南回來了,說林源公司要推遲一個月來高峰回收產品。」
「什麼?」春子一驚。劉正紅是縣種養辦幹部,前些天被派往河南督促本年度高峰縣科技種養產品的回收工作。
「劉正紅人呢?」春子問。
「哦,他從火車上一下來就趕來向我匯報,已經人困馬乏,我叫他回家休息去了。」葛為民說。
春子又問:「那林源公司以什麼理由推遲回收呢?」春子問。
葛為民說:「他們說資金周轉不靈。」
「可是我們的老鄉正滿懷豐收的喜悅等著他們來啊!」春子接著又說:「我真不知該如何向老鄉們交代。」
葛為民說:「是啊,這事拖不得,我馬上向縣領導匯報去,看他們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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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委常委會議室,縣委書記李又兵說:「公司出現了暫時的資金困難也是正常的,我們不應該拿著一紙合同說事。」
縣長蔡學良說:「他們能否兌現合同關乎我縣幾萬農民兄弟的切身利益,我們必須督促林源公司嚴格按合同辦事,按期回收所有產品。」
李又兵說:「我已經親自打了電話給公司老總林梧意,他答應一個月後馬上過來回收所有產品,我們也應該體諒人家辦公司的難處嘛。」
蔡學良不無擔心地說:「我縣農民交納給該公司的購種款高達七、八千萬元,我真怕出現什麼意外。」
李又兵擺擺手說:「你又是多慮了,林源公司是當地有名的龍頭企業,不是什麼皮包公司!」
主管農業的副書記吳地壽說:「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快到回收產品的時候了,我們該向農民作何解釋?」
蔡學良點點頭:「這也是個大問題。」
李又兵說:「這樣吧,種養辦、農業局、科委等有關單位分成幾個工作組下去,協助各鄉鎮做好農民的思想穩定工作,就說林源公司近期由於業務太忙,暫時沒有人力派來高峰,不過請他們放寬心,在縣委、縣政府督促下,林源公司會盡快派人來高峰回收所有農產品,讓農民兄弟耐心等待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蔡學良說:「群眾不可欺,我們應再督促這家公司趕快履約,否則我們政府將再次失信於民,後果嚴重。」
李又兵表示同意:「就請地壽書記再到河南跑一趟,務必請他們趕快履行合同。」
接著,常委會又開始討論下一個重要議題。
蔡學良向常委們通報了有關舉辦「高峰縣首屆旅遊文化節」的各項準備工作情況,他說:「新景點的開發和老景點如淨林禪寺的修繕已基本結束,城區各賓館飯店經過一年多的改擴建,也基本達到了預期目標。」
李又兵高興地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前幾日在市裡開會時,市委楊永元書記說省委書記章世傑同志答應來高峰參加旅遊節的開幕式,這是我們的光榮,所以我們要再接再厲,把各項準備工作做得更好。」喝了一口茶後,他接著說:「高峰賓館還要提高接待標準,確保省、市領導吃住滿意舒心。還有,用來接待各級媒體記者的文秀賓館也一點疏忽不得,請有關同志再去走走,看還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們高峰縣要揚名天下,少不了這些無冕之王啊!」
接著,會議又對有關安保工作等進行了研究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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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春子早出晚歸下鄉奔忙,有時晚了便住在農家。因為他想在林源公司來高峰縣回收科技種養產品之前先摸個底,做到心中有數,便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量。據初步統計帶估算,高峰全縣的科技種養產品總量大大高於上年,總銷售收入將達到1.8億元以上,數萬農民將從中受益。春子將這一統計數據報告了縣政府,縣政府又通報給了林源公司,請他們盡快攜資前來回收。
一天晚上,春子從鄉下回城來到一處新房,已兩腿發軟的他倒頭便朝床上一躺,突然,「唉喲」一聲將春子驚得跳將起來。春子拉開電燈一看,是蔡芬靠在床沿。原來,十幾天前,春子已從出租屋搬到了蔡家為他結婚準備的新房裡住。房子是蔡芬母女倆親自佈置的,精緻而典雅。
「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弄痛你哪裡了?」春子關切地坐到床沿,問揉著眼睛的蔡芬。
蔡芬像是睡著了剛醒的樣子,她說:「痛倒是不痛,不過,天還沒黑我就過來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春子說:「唉,事情太多。可我回來你也說一聲啊。」
「你還怪我!」說著,蔡芬打了春子一下,「混蛋,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正打磕睡嗎?笨得像頭牛一樣,回來就往床上一撲,也不管床上有沒有人。」
春子嘻嘻一笑:「我是故意向床上猛撲的,因為我知道你在上面。」
「嚇!」蔡芬說:「你有這麼聰明就好了。」
這一說,倒把春子說得沒了話。的確,春子在與蔡芬的交往中規規矩矩,從不敢有半點過於親昧的舉動。這雖然表示出對蔡芬的十分尊重,但就現時代而言,這種過分保守的姿態倒讓蔡芬覺得不自在,但又不好明說。有時兩人相約在郊外散步,蔡芬想挽著春子的手都很難。春子的手總是躲躲閃閃,讓蔡芬頗為不快。
但春子彬彬有禮的形象也很讓蔡芬欽佩。她想起曾經與郭有才交往時,見面不是親嘴就是摟抱,這還不算,對方非要與自己上了床才算罷休,其只貪圖玩樂之心顯而易見,只恨自己年少無知留下了這一樁恨事。而春子則截然不同,完全正人君子的作派,除了讓蔡芬有些感到不適應外,則多了一份對春子的欽佩。她想,也許這樣的男人才真正值得托付。因此,蔡芬由對春子的欽佩中又衍生出了些許愛慕。在愛慕之心的驅使下,使得她更想與春子交往了。春子搬到新房住後,由於她有房門鑰匙,沒事就往這兒跑,春子不在呢就幫著整理整理房間,或一個人靜靜呆在這兒等他。
見春子不說話,蔡芬笑問:「你知道下個星期三是什麼日子嗎?」
春子抓了抓腦勺,搖了搖頭。
「唉,真氣死人了!」蔡芬假意不理他。
春子又想了想,猛然醒悟:「哦,我真忙昏頭了,差點把好日子忘了,真該打。」
蔡芬轉怒為喜:「我們結婚的那天,你不會還想著你的工作吧?」
春子也被逗笑了:「那到不至於。」沉默了半晌,問道:「有件事我心理還有個疙瘩,不請你解開不痛快。」
蔡芬說:「啥事呀,吞吞吐吐的。」
春子說:「像我這樣的土八路,你一直是不放在眼裡的,咋突然就願意嫁給我呢?」
蔡芬竟一時答不上話來。事實上,蔡芬當時答應母親要嫁給春子,完全是在受郭有才羞辱後,悲憤的心情一時無法排解而隨意作出的決定,也是為了應付自己的母親。想不到自己剛點頭便被母親推向了實質性操作階段,更想不到在不得不與春子交往中發現了春子的諸多長處。這些長處也許春子一直都有,但自己長期對他熟視無睹,從來都沒在意過。現在發現了,也覺出了它的可貴,所以她真有些慶幸命運之神將春子賜給了自己。
但這些心理過程能說給春子聽嗎?自己與郭有才交往的過去能說給春子聽嗎?蔡芬不敢,她擔心失去春子。
「你知道女孩的心嗎,越是喜歡的,越表現出無所謂。」沉默良久,蔡芬終於開口回答了他。
「哦,是這樣啊。」春子似懂非懂。
「當然了,你懷疑我會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嗎?」蔡芬說。
「那到是。」春子興奮地拉住蔡芬的手,直到手心裡出了汗。
「蔡芬。」春子叫了一聲,猛地抱住了她,緊緊的。蔡芬被他這一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也用手緊緊抱住了對方。
兩人展開了舌頭大戰,在不鬆開嘴的前提下,春子用手開始撫摸蔡芬凹凸有致的身體。此時蔡芬已將外衣脫了,春子寬厚的右手握著她圓渾的□,雖中間隔著毛衫,但仍讓蔡芬感到暈眩,一股無法言說的舒爽傳遍全身。
突然,蔡芬從自己身上感到了春子某個部位的變化,堅硬的突起被夾在自己兩腿之間,她不由自主地並了並腿,只聽春子「嗯」的一聲後便將她的羊毛衫從褲腰帶中扯出來。
一對雕花縷空的胸罩呈現在春子眼前,胸罩下白晰飽滿的雙乳此時充滿了無窮的誘惑,他左拽右扯始終不得要領,便乾脆將胸罩向上一推,上面各鑲嵌一顆紫紅葡萄的雙乳頓時脫穎而出,彈跳數下。春子眼都直了,他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可愛的寶貝,正要俯下身子用嘴去含那紫葡萄時,卻突然停住了。
「對不起,我,我不該這樣對你。」春子將蔡芬的毛衫拉下,對她深表歉意。
蔡芬沸騰的心像澆了一瓢涼水,「你怎麼啦,我,我有什麼不對嗎?」
春子凝望著蔡芬,「你太美了,美得讓我不忍對你無禮了。」
「你並非對我無禮啊。」蔡芬說,「還有幾天我們就成為夫妻了。」
「是啊!」春子將蔡芬扶起,「還過幾天時間你就成為我老婆了,我何必急於這一時,我們應該把最美好的時刻留給新婚之夜。我想等到那天晚上來做會更安心,也更開心。」
蔡芬撲倒在春子懷裡,眼裡含著淚花,既是幸福的淚,也是愧疚的淚。
春子說:「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省得爸媽惦記。」
「嗯。」蔡芬起身整了整衣服,和春子說了一會話後,依依不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