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她來捉姦
晚飯過後,高展旗急著回去,於占元和他老婆要去市內購特產,雨早已停了,天地都被洗過一遍,異常的乾淨和,綠草紅花更加明媚,雨後天邊的晚霞也絢爛美麗得讓人不肯挪開眼睛。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剛才在別墅的門廊前我還對吳桐嚷,現在坐下來細想,只有他知道我和林啟正相識不相認的尷尬,和我內心的難堪吧?所以今天不見了我,才這樣的心急?無論如何我該對他說點兒什麼,試圖在餐廳能碰上吳桐,所以他們走後,我又端了一盤水果,坐下一邊看風景一邊慢慢吃。
等我把一盤水果都吃完了,吳桐一直沒有出現,餐廳就餐的人已寥寥無幾,快打烊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又走出飯店在露天咖啡店坐下,也不點什麼東西,只坐著,看海!一直到天地一片漆黑,點點燈光閃爍的時候,我才回房間。
躺在床上看電視,奧運倒計時,還有一年是奧運開幕式了,北京舉行了迎奧運的專題節目,我把聲音調小,只看畫面。
被門鈴聲叫醒,我看了眼電視,已沒有節目,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一點多,在我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門鈴又響了。我披了件衣服起來走到門口問:「誰呀?」我怕是喝醉酒鬧事的。
門外有人輕聲說:「是我!」我聽不出是誰,但是個女聲,我放心了不少,打開門,看到江心遙站在門外。
看見她我還是不由得緊張同時也提高了警惕,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後背問:「什麼事?」連問好的禮節也省了。她說:「我們進去談!」說著就往裡走。我仍站在門口,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她說:「阿ken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她來捉姦?
我側身讓她進來,為了自己的尊嚴。
她進來,已經看過週遭,只有我一個人讓她有一絲的慌亂,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了:「阿ken從昨天情緒就不好,今天在開會,聽高律師說你失蹤了,就跑出去,連電話都沒帶,到現在也沒回來。」她說普通話仍然難聽,但我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穿著體恤短褲夾腳趾的托鞋,頭髮鬆鬆地攏在腦後,可能也沒睡好,眼圈也黑黑的,她低聲嘀咕:「他在你這兒倒是好了。」看見我幾乎是憤怒地盯著她,她低下頭解釋說:「我怕他做傻事,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找他。」不是不悲哀的。
她向門口走去,快要出門的時候,她回過頭說:「對不起,打攪你了!」門卡噠一聲合上了。
看了下手機,距我開門也不過幾分鐘,這幾分鐘我經歷了緊張、抗拒、惱怒、羞憤、震驚、憤怒、擔憂好多種情緒,甚至對著江心遙講不出一句話?也許這樣最好,我早已和她沒什麼好說的,最摒棄虛偽的人。
我為什麼要承受這些,半夜,被別人敲開房門,說了一大套,實質是來捉姦,我無處發洩我內心的委屈和憤怒,推門走到陽台上,任鹹濕的海風吹打。
混身冰涼後,頭腦也開始冷靜,江心遙說擔心林啟正會做傻事!我不禁也擔心起來,想起他手腕上的傷疤,我更不能自制的回房,換衣服,拿了手機跑出去。站在漆黑的夜色裡,我鎮定一下自己,想林啟正可能去哪兒?
最先跑去第一次在三亞他燒自己的照片給他母親看的地方,我只大概記得那個方位,急匆匆跑過去。遠遠地看,根本沒人,又沿著海灘向右,到我看節目他在我身後看我的地方,也沒有,又往回走,也許他已經回去?也許江心遙已經找到了他?也許……我不敢想下去,心裡害怕極了!抬頭看看天空,星星和月亮都不見了,周圍格外的黑,只有海浪的聲音嘩嘩地響。我不禁叫出聲:「林啟正,你快出來!」「林啟正!」我一邊走,一邊把手圍成喇叭形,大聲地喊叫,但我的聲音傳不了多遠,就被海浪聲吞沒。
「林啟正!林啟正!你在哪裡!你快出來!」「鄒雨!」我隱隱聽到叫我的聲音,是林啟正的聲音,我站住,怕是幻聽,又叫了一聲:「啟正!」「我在這兒!」我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林啟正在我前邊不遠的地方正從躺著的姿勢坐起來。我欣喜地跑過去,一下子跪坐在他的身邊,沙灘非常濕,可以擠出水來的那種濕,下了那麼大的雨,一定是濕的。
我看著坐起來的林啟正,他一定是躺了很久,身體是僵直的,連臉也顯得很硬,只有眼睛閃著燦燦的光芒:「你怎麼在這兒躺著,地這麼濕!」我說。他說:「鄒雨,我在想,如果你不在了,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做這些事兒,忍了這麼多的意義是什麼?」他的語氣淒楚無助。
現在我不能順著他的思路說話:「我為什麼不在?我會一直看著你,你一定要實現你的目標,這樣才對的起你自己!」我一邊說一邊拉他起來。他不起來,伸出手摸我的臉,然後把他的臉貼在我的臉上,我覺得他的臉像一塊冰,他撫摸著我的頭髮:「我真不知道,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讓你受多少委屈,我不能關心你、愛護你,還要傷害你,我真的恨我自己。」
我拉開他的手,讓我們面對面,我要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啟正,是我自己選的路,不要擔心我。趕緊回去吧!」我拉他起來。
兩個人相扶著站起來,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說:「江心遙去飯店找我,她擔心你!」林啟正不說話,他握住我的手:「她沒為難你?」我搖搖頭。
他把我摟在他懷裡:「鄒雨,我是個不知福的人,受苦受難是罪有應得,可是,我想讓你不受一點兒委屈。」我有要哭的感覺!
林啟正堅持把我送到飯店門口,我走進飯店回頭,他還站在哪兒看我,藉著燈光,我衝他擺手,他固執地站著,我只好先走!
重新躺在床上,剛才江心遙的到來,引起的委屈和憤怒都已消散,就像我對林啟正說的,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當然要承擔後果,江心遙做的,也是一個名正言順妻子的正常反映吧!
第二十八章:那麼多人都愛我
又是被鈴聲吵醒的,我閉著眼睛分辨是什麼鈴聲,然後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美女,趕緊到餐廳吃早飯,我要走了,你也不來送送!」是於占元,確實應該送送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我馬上來!」匆忙的洗漱完畢,跑到餐廳,於占元和他老婆坐在很顯眼的位置上等我。
我先拿了杯咖啡坐在他們桌前:「我是想著送你們,昨天睡得太晚……」我心裡很不好意思。於占元老婆搖搖手說:「看你的黑眼圈兒就知道,你准一夜沒睡,女人,你要愛惜自己!」說著,摟著我的肩膀咯咯地笑。
於占元也笑:「老吳病了,正打點滴呢,發燒快四十度了!」也太脆弱了吧?就淋了雨!我不是也淋雨了。「他是急火攻心,外感風寒湊一塊兒了,再說他哪兒受過這種罪?」於占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接著說。說得也是!
於占元看著我說:「你下午要走,怎麼著也得去看看他,就在他房間1726號,要不,下次有活兒,我不找你了!別沒情沒義的!」話說得很重,語氣卻是和藹可親的。
我點頭,於情於理,我都是要去看望的,再說我怎麼敢得罪於占元,這可是我的一大財源,送他們去機場的汽車已經在等了,於占元的老婆竟跟我擁抱告別:「鄒姐,我告你,吳桐要是說喜歡你,別答應他,讓他踢踢鐵板,我喜歡看他狼狽的樣子。」她伏在我耳邊說,這人什麼趣味。
於占元把他老婆從我身邊拖開:「別出餿主意,鄒雨!」於占元很少叫我的大名,也很少這麼嚴肅,我立馬覺得嚴重了:「我不敢說吳桐是好人,但他絕不是壞人。」這兩口子絕對是兩口子,說話的趣味一樣。
送走了他們,我回到餐廳繼續吃我的早餐,吳桐已經不是我能躲得開的了,但直到走到吳桐的房門口,我依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房門半開著,一隻長沙發上,吳桐歪坐著,一隻手上插著針頭,吊瓶用鐵架子支著,掛在一邊,我敲敲門,走進去。
吳桐看見我,坐正了一些,拍拍他旁邊示意我坐下:「我等著你來看我呢!」護士聽了這話,看了看吊瓶裡的藥水說:「一會兒,藥快滴完了,就打醫務室的電話。」說完輕快地走出去,還帶上了房門。
我打量他住的房間,是個套間,外屋有沙發,寫字桌,桌上有筆記本電腦和很多書、文件,裡面是張超大的床,房間寬敞明亮,窗子開著,海風吹動著窗沙,翩翩起舞。
「你沒什麼不舒服?」吳桐問我。我搖搖頭。
兩個人一時無話,只靜靜地坐著,要不是海浪的聲音傳來,我想,點滴滴下來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他穿著黑色的體恤,白色棉麻寬鬆休閒的褲子,腳上也是一雙夾腳趾的皮拖,臉有些潮紅,身體很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我說:「要不要躺在床上,會舒服一些!」他搖頭。我又說:「吃沒吃早飯,吃點鹹的?」他說:「不想吃!」「吃了東西才有力氣,病才能好!」講了一套我小時候生病,媽媽講的話,說著我就走到他辦公桌前,撥送餐的電話:「請給1726房間送一碗湯麵,臥兩個雞蛋,再要一杯西瓜汁,湯麵放一點兒胡椒粉調味兒。」得到應答後,我放下電話,不太想坐回去,就坐在他辦公桌前的沙發凳上。
吳桐調整了一下坐姿,面向我:「鄒雨,我不想放縱自己,反覆確認你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直到昨天,我想,我已經確定了。」他說得並不流暢,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灑脫。
終於還是來了,我覺得嗓子干,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吃力地說:「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這句話把吳桐逗笑了:「我要你,不是要你給我什麼?」「我也沒什麼!」我接著說。「我喜歡你!這你總明白了吧!非逼我說這麼酸的話!」他以為我傻:「其他的我什麼也不要!」如同低語,說給我聽,也說給自己聽。
我恢復理智,挺直脊背:「你要找什麼樣兒的沒有?我不年輕,也沒有好家世,還離過婚,再說我們互相不瞭解。」「其他的都不重要!」又是四兩撥千斤:「我父母都是高級幹部,離婚兩年,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孩子,工作你都知道了,基本上沒什麼業餘時間。」他是發燒快四十度嗎?
「
可是,不愛你,也沒關係嘛?」我像是在跟他討論問題,並不是在談論自己的事情。「那麼多人都愛我,你怎麼會不愛我?」他自戀的厲害!這句話說出來沒有一絲羞愧的樣子。
我想江心遙大概是愛林啟正的,那麼多的女人愛林啟正,她怎麼會免疫,就像吳桐說的這句話。他一定看出我走神兒,就站起來說:「我們交往吧,就像你和網球教練那樣!」外面有敲門聲,送餐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