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開玩笑?這種情況根本沒有預後,而且永遠不會有。從身體的角度來說,那麼除了維持他的生命外已經沒有任何別的辦法。從智力的角度來說,雖然我不是精神病專家,但我可以肯定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他永遠不會再有片刻的清醒和寧靜。他惟一的希望就是我們給他注射麻醉劑,讓他到死也不會知道自己是誰,而為了他好,我們都應該希望他早點死。」
施皮爾曼大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是一塊非常漂亮的勞力士。
「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嗎?我今天值班。」
「他的血液裡有沒有藥品殘留?」德博拉問。
施皮爾曼哼了一聲。「殘留?真見鬼,那傢伙的血液就像雞尾酒。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什麼藥都有的情況,全都了為了讓他保持清醒,同時又讓他身體上感覺不到疼痛,免得那麼多摘除手術要了他的命。」
「切口處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問他。
「那傢伙受過訓練,手藝相當精湛,世界上任何一所醫學院都能教會他這些。」他舒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的笑容。「有些傷口已經癒合。」
「大概是什麼時間範圍?」德博拉問。
「從開始到結束,四到六周,他至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完成整個過程,每次一部分。我實在想像不出比這更可怕的事。」
「他是在鏡子前干的,」我說,「好讓受害者目睹整個過程。」
施皮爾曼眼睛裡流露出驚恐的神色。「我的上帝啊,我很想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可是我真的幫不上什麼。那位先生,呃,切斯尼?」
「丘特斯基,」德博拉說。
「對,是這名字。他來過這裡,建議我做一個視網膜掃瞄,然後將結果與弗吉尼亞的某個數據庫進行比對,查找這個人的身份。我昨天收到了一份傳真,上面有受害者的身份。我這就給你們拿來。」
他站起身,走進了過道。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張紙回來了。「這就是,名字叫曼努爾·博爾赫斯,祖籍薩爾瓦多,從事進口業務。」他將紙放到德博拉的面前。「我知道這提供不了多少情況,但相信我,只有這些了。」
天花板上的一個對講喇叭說了句什麼,好像是呼叫某位醫生。施皮爾曼側過頭,皺起眉頭,說,「我得走了,希望你們能抓住他。」他出了門,消失在了過道裡。
我看了德博拉一眼,知道受害者的姓名似乎並沒有讓她感到特別鼓舞。
她搖搖頭。「收穫不大總比沒有收穫要強得多。」她望著那份傳真,「薩爾瓦多,與一個叫法郎戈的組織有聯繫。」
「那是我們這一邊,」我說,「就是美國支持的那一邊,我上網查過。」
「太棒了,這麼說我們剛剛查到了早已掌握的情況。」她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速度快得讓我一直追到停車場門口才趕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