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位警官忙碌的時候,沃勒醫生和安妮小姐坐在一家咖啡館裡,享受傍晚的寧靜。沃勒不喜歡咖啡,倒是對紅茶情有獨鍾。他叫了一杯冰過的紅茶,不忘加上六塊冰。安妮則心懷忐忑,低著頭喝著咖啡。
「啊,醫生,這是我第一次約你出來,沒想到,你,你那麼爽快就答應了,嗯,我……」安妮不知該怎麼接出下面的話。
「嗯,這是我的不對,安妮,應該是我約你的,對不起,因為我忙,老是忘了約你,」沃勒輕柔地笑了,「安妮,叫我賽斯好了。」
這話叫安妮暗暗高興,醫生並沒有忽視自己啊。可是,可是,我該怎麼……
「瑪莎小姐的問題真是麻煩啊,今天晚上看來又要熬夜了。」醫生三句話不離本行。這下子,安妮約他晚上一起回家晚餐的想法又要泡湯了。唉,傻安妮,老是這樣可不行啊,要想一個辦法……
安妮把頭瞥向窗外,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和人,唉,誰能幫幫我啊。突然,她看到了令她鎮靜的東西。
「醫生,醫生!」
「啊?」沃勒又走神了,「怎麼了?」
「醫生,看那個人,」安妮指著外面,看那個穿警服的人,坐在一輛記程車裡!「
「嗯?有什麼不對嗎?警察偶爾也會坐記程車吧。」醫生心不在焉地看著,咦?他也發現不對勁,這個車上沒有司機,一個警察開記程車?不過也是有可能的,比如說,司機犯了事兒。他的心思還放在瑪莎那兒。
「不是啦,他就是昨天晚上到診所找你的人。」
「你看清了嗎?」這句話無異於重磅炸彈,沃勒的注意力一下子轉過去了。
「是啊,我看清了,肯定是他,他那天和我說了很多話呢。剛才好像還有什麼人給了他一個紙包,他揣進懷裡了。」
醫生迅速過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警察?不可能,薩姆蘭警官和我通了電話的,就算他偷偷派人跟蹤我,我不至於使用那麼下流的手段啊。他又何必請教我問題呢?不對!
「安妮,你自己回家好不好,我有一點兒事情要辦。」沃勒放下一飲而盡,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安妮斬釘截鐵地拒絕,這可是頭一回,「醫生,你要去跟蹤那個人,對不對?」
「安妮,我……」是呀,安妮小姐可不傻,只不過很多事情她不在意就是了,沃勒不知怎麼回答。
「你一定是要去跟蹤的,他昨天來找我問東問西又不來咨詢,還專挑你不在的時候,那個電話可能就是他打的,為了把你誆出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要是你想去找他,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賽斯,我喜歡你,別叫我擔心好嗎?」安妮緊緊抓住醫生的右手,一股濃濃的暖流傳到沃勒身體裡。
醫生不希望安妮跟著自己涉險,可是,安妮說的是對的。她瞭解自己的想法,她是個好女孩兒,而且,她在擔心著自己。跟蹤這個傢伙該不會太危險吧。
「好吧,安妮,你跟我一起去,那麼我們趕緊吧,這傢伙要開車了。」
留下了錢,沃勒拉著安妮飛快跑向停在門外的汽車,醫生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馬上奔馳起來。
和那個穿警服男人交易的正是麥瓦先生,醫生和安妮小姐那時還都沒見過咖啡館老闆,當然也就不認識他了。
沃勒醫生就是開著這輛「寶馬」家用型,這車雖然有些老舊,速度也不是太快,但是,追上一輛記程車也不難。為了不驚動前面的人,醫生沒有咬得很緊,他們中間隔了三四輛車。
前面的人似乎也真的沒有發現,兩輛車往西北駛去。前面有一個紅燈,記程車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沃勒醫生也只好拐把闖了過去。前面的人衝著微微撇了撇嘴,加大了油門。
「醫,醫生,不能在往前開了,那邊是紅燈區啊!」
沃勒不理會安妮的勸阻,他一定要知道是什麼人在打探他,目的又是什麼。兩輛車穿過燈紅酒綠的酒吧和夜總會,沃勒沒有注意到在其中一個夜總會門口聽著薩姆蘭警官的車。這時候,警官正在調查291號的皮爾斯,他無意看舞台上幾近全裸的舞孃。
沃勒也一樣,他沒心思關注別的,他知道,在往前開,有一個名叫「龍手」的豪華餐廳,那裡面盤踞著這個城市的黑手黨。這是一個危險之地。
醫生不知道前面的人要到哪兒,他只希望那人不要和黑社會扯上關係,那會很麻煩的。兩車相距不過二十米,突然,街邊有人衝著醫生的車衝過來,沃勒急忙踩下剎車,車子猛地向左拐,停在了路中央。
來人似乎並不罷休,一直鐵棍重重地砸在「寶馬」車玻璃上,玻璃呈現波紋狀的裂痕。那個人又是一棍,安妮嚇得緊緊抱住了醫生。
沃勒看清了那個傢伙,他赤裸的上身滿是花花綠綠的文身,頭髮剪成了鐵十字架的形狀。新。納粹?這個城市裡也有了嗎?另外有兩個打扮得差不多的傢伙也圍了上來。
「安妮,聽我說,我現在下車,你馬上把車開走,開得越遠越好。」沃勒輕輕地推開安妮。
「不,你和我一起走!我不要你下去。」
「快點兒,安妮,不可能一起走掉的。我會想辦法脫身,我要下去了,不然來不及了。」沃勒一把推開車門,把安妮拉到駕駛的位子上,用力把門撞上。
「哼,哪兒來的黃種豬啊,到我們這兒來,髒死了!」「鐵十字」把鐵棒在手上掂著。
「不過,邊上的那個小妞真不錯啊,下來跟我們玩玩兒,睡在一隻豬的身邊,不覺得太糟踐了嗎?」一個留旁克頭的男人啐了一口痰,淫蕩地盯著安妮,伸出舌頭舔了舔。
「媽的,這煙真有勁兒,」他把半截扔在地上,用力地捻著,沃勒看了一眼,那煙裡加了藥。
「嘿,夥計,你看那只蠢豬的左手還戴著手套呢,是不是手淫次數太多弄傷了!」
三個男人肆意狂笑著,安妮流著眼淚,發動了汽車。
「喂,小妞,你他媽要去哪兒,媽的。」
「鐵十字」想再次攔住車,沃勒擋住了他。他回頭鎮靜地看著安妮,他在笑。
「媽的,臭豬,」鐵棍一下子打在醫生的背上,「你丫還他媽英雄救美啊。」
三個男人圍住了醫生。
車子開遠了,沃勒覺得放鬆了許多。
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在二樓透過窗戶,看著下面的一切,他感到提不起興致,轉身走開了……
「龍手」二樓的餐廳裡,裝飾與下面截然不同,到處都金壁輝煌的。一個六十多歲,白頭髮的男人,坐在桌子錢,品嚐著晚餐。
他似乎不滿意這次的飯菜,眉頭越皺越緊。他終於暴怒了,用叉子狠命插向桌子。「媽的,這是給人吃的嗎!」他站了起來,一邊伺候著的小姐嚇得哆哆嗦嗦。他雖然老了,卻有著魁梧的身材,一套合體的西裝緊貼著他的身軀。
「瑪麗,把這些收拾好,告訴威爾那混蛋,要是他再做出這樣的狗食,我就拿他餵狗!」
瑪麗戰戰兢兢地收拾著,男人又轉向另一個人,那看起來像是管家,「比利在哪兒?」
「我來了,路加先生。」不等管家答話,白西裝的男人推門走進來,「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他說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來了一個警察是嗎?」路加又坐回去。
「是的先生,是那個叫薩姆蘭的警官。」
「哦?是他的話就算了,他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要得罪他。」
「是的,先生。」
「哦,比利,他來是查案子嗎?」
「是的,先生,他來找我們最近錄用的一個服務員。叫皮爾斯的。」
「哦?那個強姦犯?」路加先生皺起了眉,「真他媽狗改不了吃屎!有這麼多的男人,他還去外面找嗎?」
「不是的,先生,他只是被懷疑,他有證明。」
「那就好,要是他給這裡惹事,就把他交給警官好了,也算我還一個人情。對了,剛才下面那麼吵鬧是怎麼回事?」
「抱歉,先生,打擾您用餐了,來了一個黃種人。」
「黃種人?來做什麼?」
「不知道,先生,已經被瘋狗他們收拾了。」
「嗯,問問是誰叫他來的。你可以下去了。」
……
「龍手」的地下室有很多房間,這裡陰暗、潮濕、骯髒,成為了私設的行刑室,其中的一間傳出了狂放的笑聲。
沃勒醫生滿臉血污,他被困在椅子上。「鐵十字」拿起他的證明。
「媽的,一個醫生,你來這兒幹什麼?說話呀,你這只死豬。」
他一拳打在醫生臉上,醫生茫然無神地看著他,接著又是一拳、一腳。
「媽的,什麼都不說。嘴還挺硬。」
「我來玩玩兒」旁克頭走了過來,「喂,醫生,你還聽得見嗎?識相一點就都說出來,我呢很仁慈,給你一個痛快的,不像他們那麼玩兒你,你看怎麼樣?」
「我說了我是來找人的。」沃勒依舊那麼平靜,好像被打的並不是他。他的臉上挨了好幾棍子,但是,眼睛仍沒被打封,兩眼看著前面。
旁克頭惱羞成怒踹了醫生幾腳,醫生的頭身體晃了晃,還是面無表情。
「媽的,真他媽倔,喂混蛋,別他媽搞女人了,過來!」
被叫的男人不情願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身子下面有一個女人。她雙手被反捆著,嘴裡堵著一塊布。她的沾了血的裙子仍在一邊,兩條雪白的腿上也滿是血跡。因為驚懼和屈辱,臉上掛著兩行淚。
「我他媽還沒干呢,好不容易弄來一個日本妞,剛嗑了藥,正想爽呢!你們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嗎?」
「我們不是也沒搞她嘛!過來,這傢伙什麼都不說!」
「哼!」這個男人踩住醫生的下體,用力捻了起來,「哈哈,叫吧,慘叫吧。老子就喜歡聽你們這些低等人慘叫,這裡是白人的天堂,哈哈哈。」
醫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路加先生,那是個中國人,醫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醫生?來這裡幹什麼?算了,交給瘋狗他們就得了,我討厭……」
路加先生的話沒有說完,門邊的電話響起來。
「您好,是的,啊,啊,是的,是的,我知道,路加先生在的,您稍等。」管家接電話一臉驚訝。
「您的電話,路加先生。」
「我在忙,誰的電話?叫他等一會兒再說吧。」路加一臉不耐煩。
「這個,路加先生,您……您最好還是接一下,是大佬的電話,他問您這裡是不是來了一個中國人。」
路加和比利全呆住了……
「他媽的,這傢伙真叫老子窩火,就是什麼都不說。」旁克頭洩了氣,「我他媽還沒見過這麼難張嘴的人。」
「哼,我有一個好主意。」鐵十字拿來一個長長的錐子,在醫生眼前晃動著,「別害怕,親愛的醫生,這不是為你準備的。看見那邊那個可憐的女孩子了嗎?嗯,醫生,你說說要是把這個玩意兒從她下面插進去會怎麼樣啊?啊,你是醫生嘛,比我更清楚會怎麼樣。你骨頭夠硬,我服了,不過她呢,她會不會和你一樣呢?我們要不要來試試?」
不好,任由他們這麼玩下去……沃勒沒有辦法,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