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隻狼
畫樓絕望的看著眾人乖乖退下去,只剩下一隻狼和綿羊,抖著嘴唇強笑:「我不過是忽然覺得好玩,爬爬樹,不用罰吧?」
倉諾不置可否,忽然問:「剛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疼不疼?」
她忙點頭:「疼!好疼!……我可不可以先去休息?」
「休息?」倉諾輕聲笑道,「好啊,朕陪你。」
「不用了……我只不過想睡覺,不用麻煩陛下大人……陪。」
「不麻煩不麻煩。」倉諾盯著她,神色古怪,「等你餵飽了朕,朕再伺候你休息。」
餵飽?
畫樓頓時不寒而慄。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力氣,猛的一掙,竟讓倉諾猝不及防的鬆了手。
立即往外跑,卻不料被前方石頭一絆,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再次摔倒,全身像散了骨架一般的難受,她呆滯的望著天空。
下一刻,便被倉諾從地上抱了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他擔心的模樣:「怎麼樣?小東西,有沒有摔傷?」
「……」
畫樓不理他。
倉諾輕笑了一聲,忽然用舌頭舔舔她的脖子,畫樓只覺一股酥麻竄過,他竟皺著眉頭,「一身的灰,我可怎麼吃的好?」
「那就不要吃!」
畫樓惡狠狠的瞪著他,巴不得他立即把自己放回到地上去。
倉諾笑了起來,「哈哈……朕的小東西又恢復成以前的小野貓了,哈哈……這樣才是朕喜歡的小東西嘛……」
誰是他喜歡的小東西!
哼!
「你放我下來。」
「不行,小東西這麼小,要抱著才好。」
「我哪裡小了!!!」
「你哪都小,除了……」他的手不懷好意的來到她的某個地方。
「啊!你的手不要亂摸!」
「嘿嘿!好像有人忘記他要受罰,還敢在朕面前大吼大叫。」
受罰?
腦海裡又浮現出那日他折磨人的手段,畫樓只覺忽然一陣虛弱,安靜的閉上嘴巴。
倉諾唇角一勾,不再逗她,抱著她,卻不是向他的寢宮走去,她終究忍不住問:「喂,你要把我抱到哪裡去?」
「到了就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她才發現他帶她去的是他原來的寢宮——後面的浴池。
那浴池好像天生就是暖氣沸騰,池面上升起一股淡淡的霧氣,虛無縹緲,彷彿仙境一般。
「小東西三天都髒兮兮的,你需要一個好好的沐浴了。」
他的聲音沙沙的從耳邊掠過,帶著一種性.感的磁性,妖媚的蠱惑。
畫樓有一瞬間的失神,彷彿眼前的人不是殘暴的君王,而是一隻美到極點的狐狸精。
「小東西,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
她忽然就心慌意亂,呼吸急促。
「小東西,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裡見面的……」
他竟然……竟然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
「……」畫樓的話不出來,下意識的抬起頭,眼睛就被迫盯上,對上他灼熱的眼神,兩人凝視,彷彿時間就此停止。
彼此,只能看到對方瞳孔裡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睛是滿是深邃的柔情,就像是看著心愛的女子,只剩下無盡的包容和溫存。
「你……」
「畫樓,乖……聽話。」
他將她放在浴床上,笑的嫵媚極了。率先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精壯的胸膛:「小東西,現在輪到你了。」
「……」
「來,朕幫你。」
她扭過身子,急急忙忙的想要逃開,卻被他牢牢的抓住,卻又是輕輕的。
「我不要……」
她未完的話立刻被他封住,那吻充滿了溫柔和憐惜,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渾身酥麻,連逃跑都忘記了。
要過她一次是會上癮的。
倉諾細細的吻著她,三天長不長,可是為何,這一刻,他是那麼的迫切,迫切的想要再一次感受她的美好?
可是他不想傷害她,只能徐徐漸進,慢慢的,慢慢的,讓她也愛上這種感覺。
朦朦朧朧中,他是一隻漂亮的狼,在引誘單純善良的小綿羊。
羊兒羊兒,狼大王很餓了,你讓我吃掉,好不好?
羊兒想要反抗,可是狼大王很有魅力,又懂得使用「男人計」。
最後羊兒被狼大王吃的乾乾淨淨!
一番激情過後。
兩人舒服的靠在浴池裡,倉諾背靠著浴池,畫樓乖乖的躺在他的懷裡。
相比起第一次到這個浴室的天翻地覆,這一次顯得那麼的融洽與寧靜。
這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這麼的和諧吧?
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他強佔了自己之後。
畫樓苦笑,原本她應該恨的,可是為何自己反而乖乖的讓他為所欲為?
就像是已嫁入別人家的婦人,沒有了反抗的餘地,反正遲早都是他的人,也只能放棄掙扎的權利。
「小東西,在想什麼,嗯?」
他低沉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感覺他溫暖的大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她只是輕笑了笑,隨他去了。
「小東西,你不舒服嗎?怎麼不話?」
聲音有些緊張,「哎……都怪朕不好,才想起你大病初癒,小東西,你還好嗎?」
畫樓在心底笑,其實她早就好了,只不過一直在裝睡而已。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他,讓他心裡一直因為這件事情內疚才好。
倉諾見她不話,更是緊張了,雙手用力,就將她抱起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恰好那水將胸口若隱若現的遮住,畫樓臉上羞紅一抹……
以後都要陪在朕的身邊
倉諾看著她紅彤彤的臉,以為她真生病了,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啊?
那為何臉會如此紅?
他呆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小東西,你是在害羞嗎?哈哈哈……」
可惡!笑吧,笑掉你的大牙!畫樓在心裡詛咒,下意識的坐起身,然後,跑掉。
他哪裡容許她起身。
一伸手,把她抓的牢牢的:「不許跑!陪朕呆一會兒……」
有什麼好呆的!都被他吃的乾乾淨淨的,價值也利用完啦……還坐這裡幹嘛?
似是看中了她的心思,倉諾笑道,「小東西,陪朕聊天好嗎?」
「有什麼好聊的。」她嘟囔著,順便找個舒適的位置靠在他的懷裡,他這個人是很討厭沒錯,可是他的懷抱倒是挺溫暖的。
倉諾嘻嘻的笑,揉著她的小鼻子:「小東西你真可愛。」
討厭,她又不是小狗,幹嘛老捏她鼻子!
「小東西,你知道嗎?這三天,朕真是過的膽戰心驚。」他雙臂環抱著她,幽幽的。
畫樓身體一怔,不習慣他突然變的這麼深沉。
「為什麼?」她埋在他的胸前問。
「因為害怕小東西就那樣的離開朕了。」倉諾的聲音沙啞沙啞的,「你是朕從南國帶回來的,就像是朕親生的一樣,朕要保證你的平安。」
親生的?這個比喻好鬱悶!她又不是他的女兒,有人會對自己的女兒獸.性大發的嗎?他也真好意思!還有!她每次受委屈還不是因為他麼?這人,臉皮真厚!
畫樓在心底嗤之以鼻。
倉諾完全沒發覺,自顧自的:
「你是朕帶回來的,所以只屬於朕,朕不允許你跟其他人有過多的來往。」
「真霸道!」她忍不住出聲。
「朕就是這麼霸道!誰叫你是朕第一個發現的!」
「……」
「那個古晨,以後朕都不允許你和他再見了!」
他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吃醋的丈夫。
畫樓心底一股溫暖流過,下意識的解釋:「我跟他沒什麼的。」
倉諾不信:「沒什麼,為什麼你在……在那個時候會喊他的名字?」
「那是因為……」因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識的喊出口,基本上都沒有經過什麼想法……
倉諾看她不下去的樣子,認定她有鬼,生氣的掐上她粉嫩的臉頰。
「呀……你怎麼又掐我!」
「誰叫你跟朕紅杏出牆!」
畫樓瞪大眼睛,這罪名可大了,誰紅杏出牆了啊?
他陛下大人還不是對人家的妻子熱情的不得了麼?怎麼自己不會先檢討自己,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起來?
「!你跟古晨是怎麼認識的?」
「……不就是在你的宮宴上認識的嘛!」
「還想騙我!不實話是嗎?那你可要接受懲罰咯!」
「別別……」她苦著臉,「這本來就是事實嘛,我和他除了在那次宮宴後過幾句話,以前都不認識的。」
他的手指輕輕的壓在她的唇上,佯裝生氣:「那他是不是見過你真實的樣子?」
「……」,還是不?哎……大魔王的手又在不安分了。「是是,他是見過。」
「你……」
「不要問我他為什麼會見過,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人皮面具的事情。從小到大只有父皇和母后知道。」
倉諾倒是稀奇的沒有再追問,只是皺著眉頭問;「小東西,朕很奇怪,為什麼你一直都要帶著人皮面具?」
「因為祭祀品咯,我不帶面具的話,就要被當成祭品去祭天神,我……」突然發現自己漏了秘密,畫樓急忙住口,卻來不及。抬頭看去,只見倉諾眼睛裡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天啊,她是傻了嗎?怎麼把守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樣了出來?萬一……萬一要是倉諾召告天下,他們南國不就會引起打亂嗎?
「你,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她可憐巴巴的著。
見他沒有開口,她搖搖他的胳膊:「陛下……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嗯?」倉諾回神看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倒是真要謝謝南王了,不然要是小畫樓真的去當祭品了,那我不是少了一個貴妃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畫樓鬱悶,不過也許是他並沒有想的太多吧!她在心裡想,自己也不好多,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咯。」
「你是朕的小東西,朕怎麼會對你不好?」
他握住她的小手,看著那青蔥小手上善閃亮的戒指,緩緩道:「小東西,朕以後都不會那樣對你了,可是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朕,以後都要陪在朕的身邊。」
她哪有答應?
見她不應,他有些急:「小東西?快答應朕!」
她瞅著他,自然不懂得陛下大人心裡焦急是為了什麼,孤寂了好久的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人兒,就像抓住了救命的浮草,怎麼不會抓的牢牢的?不然可就沒命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可是你也要記得,再也不可以像那次……那次一樣強迫我了。」
「不會,當然不會!以後我都會在OOXX之前徵求愛妃的意見的……」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手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哎……你這個人怎麼又……你剛才還答應不會強迫我的!」
「你現在不願意嗎?」他輕柔的嗓音如羽毛般輕拂過她的頰畔,滾燙的薄唇幾乎快要吻上她粉嫩的肌膚。
「……」
陛下受傷了
這些日子大概是畫樓最開心的日子吧。
倉諾實現了自己所的話,幾乎對她無所不依,每天上完早朝後就回到七宮殿,不是陪她吃飯就是讓她為他念奏折。
兩個人和諧的就像是民間夫妻一般。
這天,畫樓和往常一樣叫人擺好了飯菜等著倉諾下朝回來用膳,可是等了一個早晨都沒有等到,她好生奇怪,問身邊的人,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陛下沒有回來。
待到晚上的時候,等來的卻是倉諾身邊的貼身侍衛天涯,他自己是被陛下命來傳話的,要她先休息,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因為畫樓一天都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事,再加上天涯臉上的刀傷讓她覺得不對勁,最後,在拗不過她的情況之下,天涯只好全盤托出真相。
倉諾受傷了!
一瞬間湧上她心頭的擔憂,讓她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他的身邊。
從七宮殿到御書房的路並不算遠,但她卻覺得有天涯海角那麼遠一般。她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走過這麼快,只想早一刻到他身邊去。
受傷了,他不是北皇陛下嗎?怎麼會輕易受傷?
連天涯如此厲害的高手都受傷了,他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御書房,顧不上外面的人帶著意外的口氣叫喊:「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畫樓親自推開了書房的門,走進裡面,看見倉諾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眉心有著淺淺的刻痕,薄唇緊抿著,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半敞的衣衫露出肩胛骨上的繃帶,上頭滲著血跡。
她伸手觸碰他的額心,立刻就知道令他難過的不是傷口,而是燙得嚇人的體溫,他在發燒,大概是因為傷口感染了,身體便自然發燒。
「天涯,陛下他為何會受傷?」她的語氣柔和卻堅定的問。
天涯愣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明明只個青澀如少女般的女子,他還記得當初當初她因為自己醜陋的臉而自卑而膽怯,可現在仔細看來,那雙美麗的眸子卻不若她青澀的模樣,看起來堅強而勇敢,那是一個真正的貴妃娘娘該有的氣勢。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奇怪為什麼陛下會喜歡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他現在似乎有一點明白了。
「今天早朝過後,陛下跟群臣在御花園裡議事,沒想到會遭到埋伏,那些人屬下沒見過,可是對方有備而來,個個都是高手,而且對北國的皇宮極其熟悉,屬下維護不當,讓陛下受傷了。」
「那為什麼不讓太醫來替陛下診治?」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是陛下不要打草驚蛇,如果讓別人知道陛下受傷——」
「天涯,閉嘴!」倉諾淡然的開口,沉聲喝止他。
「是。」天涯立刻打住了剛才的話題,對著畫樓恭敬的,「娘娘,陛下他沒事,要屬下去做該做的事情,可是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只是嘴硬,其實……娘娘,陛下就交給你了。」話到一般,他以嘴形小心的補充,「陛下脾氣不好,生病的時候脾氣更不好,娘娘你可要多多包涵。」
畫樓不禁莞爾,點點頭:「你去吧,我會照顧他的。」
「是,陛下,娘娘,屬下告退。」天涯鬆了口氣,出門辦事去了。
書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畫樓的視線回到倉諾身上,他嚴刻的臉部線條顯示出他現在心情非常惡劣。
「你很難過嗎?我幫你換毛巾,涼涼的會讓你舒服一點。」畫樓取下他額上的毛巾,重新擰了一次,擱回他發燙的額頭。
倉諾倏地握住她要抽回的手,她沁涼的肌膚彷彿最天然的安定劑,讓他愛不釋手。
他睜開湛黑的瞳眸,看見了她白淨的小臉上充滿了憂心的神色,伸手撫著她白嫩的臉頰,一抹淺淡虛弱的微笑掛上唇畔:「小東西,你是真的嗎?」
「請問你見過假的嗎?」她語氣很沖地回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連自己受傷都要瞞著她,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妃子啊?
被她嚴正反擊,倉諾吃吃地笑了,伸出一隻修長的健臂將她按進懷裡,如果朕見過呢?「
與他曖昧的接觸讓她有些不自在,不敢輕舉妄動,畫樓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他見過假的自己?這怎麼可能?天啊!他真的病的不輕。
她貼躺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感覺到他燒燙的體溫,近乎灼人般,她歎了口氣,放鬆身子抱住了他,用自己冰涼的體溫試圖冷卻他。
「剛才,朕在夢中見到了你,我的小東西。」他的聲音沙啞沙啞的。
畫樓被他的話震得好半晌不能回神。
夢見她了,他竟然會夢見她。
「可是夢中的你好凶,罵朕是惡魔,罵朕是不近人情的大魔頭。」
哈……他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畫樓在他懷裡咯咯的笑,可是看見他的傷口又不禁心疼起來,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究竟是誰要刺殺你?怎麼下手如此的狠呢?」
「自然是要朕命的人。」倉諾的風輕雲淡。
畫樓擔心的要命,嘴巴卻不依不饒,「是不是你做的壞事太多了,惹禍上身了?」
「呵呵……」倉諾狂妄的笑,「朕做的壞事可多了,如果每個人都想殺朕,那朕豈不是有九條命都不夠?」
這個人!就連受傷了還那麼的狂妄自大!
她抬起頭愣愣的盯著他閉眸假寐的俊美臉龐,由擔心到安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不意地,他再次睜開了眼,她來不及挪開視線,望進了他深黝的瞳眸之中,被他魅人的眼神給吸引住,無法自拔。
我餵你吃蜜餞
倉諾伸出大掌按下她的小臉,吻住她粉嫩的唇瓣,起初是溫柔的輕啄,漸漸加重了吮吻的力道,邪肆纏弄,彷彿正在以他的強勢侵佔她的柔弱。
片刻後,當他放開她,結束了纏綿的一吻時,她不停地喘息,明明體溫沒他高,可是,卻感到渾身熱騰,指尖輕顫著,揪皺了他身上的衣料,楚楚美眸凝視著他。
「喜歡朕吻你嗎?」他拇指腹心挲揉著她被吻腫的嫩唇,紅艷艷像極了美麗的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嘗再嘗。
畫樓垂下眼皮子,羞得不敢再直視他,心兒跳得飛快,無論她再努力都無法平息內心的跳動。
「小東西,不要在朕面前露出這般神情……」他黑眸瞇著,「雖然朕好想一口把你吃掉,只是……現在恐怕不行。」
這個人真是!
畫樓紅著臉瞪他,怎麼會有人臉皮這麼厚,佔了別人便宜,還倒過來怪你不該穿著衣服勾.引他!
她心裡明明就咬牙切齒,可是還是按捺不住擔心,眼睛瞄向他的胸口,檢查他的傷勢有沒有被弄到。
他冷不防的再次將她擁進懷裡,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麼?」她噘起嫩唇,一臉氣惱地瞪著他。
「朕在笑你很可愛。」他一手捧著她的臉頰,啄吻著她的髮鬢,輕聲在她耳邊,「放心,朕是天子,可不容易死!」
她心裡對他仍有不滿,但還是很沒志氣的為他剛才的話感到一絲安心。
之後的幾天,畫樓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肯假手於人餵藥、餵飯、陪著他話,解悶,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圍著倉諾轉。
其實倉諾只是虛弱無力,並非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可畫樓硬是逼的他好像癱瘓的病人一樣,什麼事也不肯讓他做,她那麼緊張,倉諾沒辦法,只好配合她。
其實心裡是有感動的,他的母妃去世的早,父皇對他嚴厲無比,他是皇子,身邊所有的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身在帝王之家,就算是皇子,感情也比尋常人來的單薄的多。他從沒有被人這麼無微不至的關懷過,這段日子卻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每天看著她緋紅的面頰,看著她嫵媚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對這個世間的無限眷戀。
三天後,他的傷勢終於有所好轉,而刺客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
七宮殿裡,畫樓早早的去煎藥了。
天涯站在椅塌前,恭敬道,「陛下,有些事,屬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該的,不該的話,半個字都不准出口。」倉諾神情漠然的看著手中的紙在指尖化為灰燼,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紋。
「在半個月前,有一份名單送進了端王府。這兩年來,端王跟南國的駙馬接觸平凡,因為動作十分小心,所以直至三天前發生了遇刺的事情,屬下才在偶然得知。」
「端王?朕記得,當初要出使南國的提議就是一直跟端王很好的嚴王,他現在人在哪裡?」
「屬下不知,自從嚴王爺辭官回家之後,便沒有了他的消息。想必是……」
「被滅口了?」倉諾冷笑,替天涯把話接下去。
「是的。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屍體,嚴王爺的家人誰也不肯承認他就此離去。」
「哼。原來這麼久了,他還耿耿於懷,竟然聯合南國,這麼卑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來。」倉諾冷笑,「正所謂家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天涯,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如何去做?」
天涯愣了一下,接著作了一輯,「屬下知道!」
「嗯……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陛下!」
天涯抱拳禮拜,轉過身去,正好碰見了端著藥汁進來的畫樓。
「呀……天涯,你這麼早就來了!要不要留下來用早膳?」
畫樓微笑的邀請道,最近因為倉諾的傷恢復的很快,她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娘娘。」天涯恭敬道,「不用了,屬下要去辦事了,謝謝娘娘款待。」
「噢那還吧,你有事就先去吧!」
「是,娘娘,屬下告退。」
目送天涯離去,畫樓端著藥走到了倉諾身邊,笑瞇瞇道:「大暴君,要喝藥了哦!」
「小東西!朕過不許給朕取外號!」
相比起剛才那陰冷的君王,此刻的北皇陛下只是一個被妻子寵壞了的丈夫。
「哼!就允許你跟我取外號,我就不能跟你取麼?」
「你這是在報復?」
「對!」畫樓朝他吐吐舌頭,「女人的報復心是很強的,你可要記住了,萬一有一天你對我不好了,我會報復你的!」
「哎呀……朕好怕怕哦!」
「……」畫樓瞪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了,不鬧了,快點乘熱把藥喝了!」
看見那黑不溜秋的藥汁,倉諾好肯的眉毛都要擠到一起了:「又喝……朕不是已經好了嗎?」
「沒完全好嘛,太醫都還要喝一天的!」
「哼!那些庸醫!」倉諾冷哼道,「當初也信誓旦旦你沒事的,還不是等了三天你才醒過來?」
對於這件事他耿耿於懷了好久,畫樓在心底偷笑,怎麼不知道堂堂北皇陛下這麼斤斤計較,當然,她是不會把她裝病的事情出來的。
「快喝啦……」見他也不張嘴,一副打死不喝的樣子。
畫樓無奈:「我知道這藥很苦,你乖乖把它喝了,我……」小臉上浮現幾許不自在的紅暈,「我餵你吃蜜餞。」
「……」倉諾挑眉,笑的邪惡,接過碗,三下兩下的喝完。
怔怔然任他將藥喂盡,她有些困窘的移開眼,拈起小碟上隨藥端來讓他潤喉的醃梅,咬了顆入口,對上他深黑的眼,將唇貼上他……
政變
今年的秋天特別的冷,風吹著樹枝哭號般淒厲,一根根奇形怪狀的枝椏彷彿魔魅般籠罩在皇宮,此刻,議事堂大殿之上,氣氛凝重的幾乎快要讓人喘不過氣。
位居首位的倉諾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像只處於假寐狀態的獅子,悠然的看著下面——
當朝端王,前朝身為二皇子,一直屈居太子——也就是倉諾的父皇之下,地位不如於親生侄子的倉框宜今天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
他帶著兩名心腹手下站在大殿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倉諾,睥睨的神情彷彿是在教他這個侄子聰明的讓出位置,好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左上龍位。
「諾兒,皇叔也不想弄到如此境況,你今年才不過二十三歲,就算你離逝的父皇總是讚你天資聰穎,是難能可貴的人材,可畢竟你還太年輕。」
「……」倉諾精目微瞇的看著他,緩慢而優雅的啜著瓊漿,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轉動著,繼續悠閒的聽著,彷彿下面在上演的不過是一場戲,而不是一場政變。
端王見他沒吭聲,繼續高昂道:「……我不一樣,我為北國打下了多少江山,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先皇已去,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北皇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讓位,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你是我的親侄兒嘛,等到時機成熟,你還是有機會可以坐上北皇的位置。」
「完了嗎?」倉諾笑著聽完他的大放厥詞,「皇叔,枉費你比朕吃了二十多年的糧食,皇帝的位置是你讓就讓的麼?」
「哼!」倉框宜傲氣十足,「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會行動?」
「可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當成皇帝。」倉諾笑道,「理由有三個,想聽聽看嗎?」
「什麼理由?」
「其一,就算你在北國有諸多功勞,可卻不能掩飾你的資質過於平庸的事實,不然當初皇爺爺也不會立父皇為太子不是嗎?你當皇帝,沒有人會服你。」
倉框宜被一針見血的指出缺點,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好在這大殿上並無其他人,倉諾身邊只有一個天涯,比起他帶來的兩個殺手,功夫差的多了!
「第二個理由?」
「讓朕先問問你想要當皇帝的理由。」
「當然是我身為皇族的人,要盡心維持北國的和平,而你……年少輕幼,不但經常沉迷美色,不上早朝,還鬧出一個青樓女子的醜事,皇族的容顏都被你丟盡了!」
「的這麼冠冕堂皇,穿了,你是看上北國的錢和權,但是朕必須告訴你另一件事情,北國南邊發生水災,人心惶惶,國庫決定出錢救災,但若讓皇叔此時坐上了皇位,恐怕南邊小國就要因天災滅亡。」
「諾兒,你這話是笑吧!」倉框宜這話的時候難掩面上心虛,但是沒有證據,他又能拿他怎樣?
「是不是笑,這就牽扯到第三個理由了。」倉諾站起身,慵懶的神色化為平靜,卻平靜的讓人心發慌,「這第三個理由可算是我們北國皇族的奇恥大辱,皇叔,比起你做的事情,朕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奇恥大辱?」倉框宜揚聲大叫著,想要在倉諾面前先聲奪人。
他明明就是個黃毛小子,但只要被他那雙冷銳的眼眸盯住,就讓人忍不住打冷顫,心裡竟湧起想要不戰而逃的衝動。
但倉框宜告訴自己要穩住腳步,他策劃今天的場面將近十年餘載了,他想要北國,想要人對他刮目相看,但是他的父皇總是對他不屑一顧,一開始有他的大哥,再來又是倉諾,只要有他們擋在面前,他就永遠都沒有出頭的一天。
「這個奇恥大辱又分成兩個方面。」倉諾冷笑了聲,在一瞬間,淺薄的笑意從他的唇瓣收斂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他眸底冷如寒極的光芒。
「皇叔你為了奪位與別國的人聯手背叛北國,是恥辱之一,而恥辱之二,是你身為皇室人,卻識人不清,讓聯手的人趁你不備之時,掏空了賑災用的財產,這是你的恥辱,也是整個北國的恥辱!以上三點,決定了你不能繼承皇位,而其三的奇恥大辱,決定了你不能繼續再留在這個世間!」
倉諾冷冽的話聲一落,數十名早就已經潛伏好的御林軍迅速的圍住倉框宜及其手下三人,數十把刀直指住他們。
倉框宜看這情形,竟沒有被嚇到,反而狂妄道,「哈哈,御林軍有什麼用?諾兒,難道你忘記了,數天前在御花園,你是如何受傷的?哎……當時要不是我又重要的事要做,那時的皇位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是嗎?」倉諾冷笑,「那麼你看看你的身後是什麼?」
還未等倉框宜轉過身,兩名手下忽然癱軟了下去,身上的武器立刻被人搜走。
「皇叔,在你進來之前沒有聞到什麼異味嗎?這可是朕的愛妃無聊時特製的梨花香,很好聞,但是對於內功極高的人卻有迷昏的作用哦!」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倉框宜嚇得腿軟跪倒在地板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仰頭望向倉諾,「諾兒,我的好侄子,我們有話好……皇叔我好歹從小對你不錯,你不會忍心趕盡殺絕的,是不?」
「朕會不忍心?」倉諾緩緩踱步走到他面前,挑起眉梢,冷睨著親皇叔,「你忍心對朕北國的子民趕盡殺絕,侄兒不過是有樣學樣,若有不肖之處,還請皇叔見諒教導。」